华娱之光影年代

    “张总，早！”

    “昊哥，早！”

    诸如此类的问候语从张昊进入办公区开始，一直持续到他做到自己的专属工作席上为止。

    虽然《刀塔传奇》上线的头一个月已经月流水突破了七千五百万元，但李墨与张昊等人商议之后，并没有更换办公地点的打算。

    这不仅是因为老员工已经习惯了闵行区这里的交通和生活，更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应该将莉莉丝科技这段艰难的岁月保留下来。

    对于在现阶段能够节省开支的建议，李墨自然是举双手赞同。

    取而代之的，则是李墨决定将上线首月利润的2作为奖金，颁发给公司全体成员。

    这笔钱基本上也相当于所有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多重好消息叠加的结果，便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张昊每天的心情都能称得上不错。

    随着《刀塔传奇》上线后各项数据的节节攀升，作为这个项目的核心负责人，张昊和袁帅的重要性也日渐显露了出来。

    刚刚上线的那几天，《刀塔传奇》团队没有经历过游戏上线运营的弊端显露无疑。

    不仅游戏服务器方面问题频出，bug，断线，数据丢失，机型适配……总而言之，基本上所有有可能会出问题的地方，最后都无一例外的真的出了问题……

    好在公司的真正拥有者李墨对这种情况早就有了预案，不仅早就提醒研发团队要留出足够的应对缓冲时间，而且即便最后真的出了问题，李墨也没有因此对研发团队说过一句重话。

    正是因为李墨的提前预案，虽然《刀塔传奇》的运营团队遭遇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这些问题中的大部分，都被化解在了研发团队的内部，并没有被外网的玩家获知。

    这也让《刀塔传奇》成为了业内少有的一款游戏上线前七天，修复bug数量较少的游戏之一。

    如果不是整个过程的亲身经历者，张昊真的很难想象，半年前那个在王信文手中半死不活，频临倒闭的公司，就是现在的莉莉丝科技。

    作为一个趁年轻来到魔都打拼的外省人，张昊觉得自己这半年的变化，简直就是在做梦。

    作为一个传统的天朝人，手里有了钱，首要举措自然是买房置地。

    想到就做，张昊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老搭档袁帅去年好像就曾经动过买房的念头，虽然因为当时公司的情况不大好，最后没能实施，但至少比自己这个两眼一抹黑的人要好得多。

    “老袁老袁”

    叫了几声没听到回应，张昊差异的站起身朝袁帅的工位上望去。

    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位自从公司开业以来从不迟到的老搭档，今天居然没在自己的座位上……

    “李强，你们老大是人没到还是这会离开了”

    张昊走到袁帅旁边的工位上，敲了敲桌子，向袁帅的一位下属询问道。

    “张总，老大早上给我们qq留言了，说他上午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要下午才能到公司。”

    “是吗”听完了李强的话，张昊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地一拍脑门，“我说有什么事情好像忘记了似地，原来是早上来了还没开qq。”张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事了，你继续收上的工作吧。”

    李强继续埋头回去工作之后，张昊沉着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只有一条来自袁帅的消息“老王约我见面，具体原因不详。”

    这里的老王，自然不可能是扑克牌里的大小鬼，袁帅口中所说的这个‘老王’，指的正是莉莉丝科技的前任老板——王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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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章 心态失衡
    “老袁，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回到企鹅游戏”

    早在王信文问出这句话之前，他就曾经在脑海中预设过袁帅听到这句话的几种反应要不是吃惊，再不然是难以置信……或许还有可能是大笑，最不可能的结果是一拍即合，欣喜若狂……

    然而，袁帅接下来的行为充分证明了用逻辑来推测人类的行为模式，本身就是一件极为谱的事情。

    听完王信文的建议，袁帅的反应既非吃惊难信，更不是欣喜若狂，而是一种，一种淡淡的……失望和嘲讽。

    没错，王信文虽然在企鹅工作期间只是一个小小的游戏策划，但自从自主创业之后，他便扛起了投资接洽，对外联系的重任，在这种环境下，王信文对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很有自信。

    即便达不到一眼明意的程度，但最基本的喜怒哀乐忧思惊这七情，王信文自认为还不至于会看错。

    见袁帅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闷着不再说话，王信文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放下杯子，再次开口说道“老袁，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同事，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说出来，虽然我的确是未必有权限答应，但至少做个信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老王，其实说起来，你昨天晚上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你会是给哪家公司当说客来的了，”袁帅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有点不大想把话题继续下去，“只是我没有想到，在你背后的，居然会是企鹅游戏。”

    “企……企鹅游戏怎么了”说起这个话题，王信文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企鹅游戏同样也是一家公司，只要能够让我们发挥自己的能力，去哪个公司有什么区别吗”

    “老王，话不是这么说的。”袁帅继续叹着气，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心里的话都一五一十的‘喷发’出来。“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企鹅游戏么”

    “我……”王信文无言以对。

    遥想当年，王信文，张昊，袁帅，他们三个最初都是企鹅游戏旗下北极光工作室的一员。

    北极光工作室是一个百人左右规模的团队，它的成员并非是企鹅游戏自行培养，而是多来自于全国各地知名项目组、工作室的年轻人……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北极光工作室的成员就是属于对原有环境不满，渴望在新环境获得成功的不安定分子。

    “想当初，我们三个认识的时候，你和张昊都以为我和你们一样，是刚进企鹅游戏没多久的新人，”袁帅似乎根本没打算听王信文的回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其实我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你们俩，那就是——其实北极光工作室已经是我第二次入职企鹅游戏了。”

    “早在06年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企鹅游戏上过班了。”

    “大概是08年的时候，我觉得做游戏不是我想要的日子，所以我向我的部门主管递交了辞职信，跑去干了半年的销售。”说到这里，袁帅自嘲的一笑，“你们总以为我的性子就是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其实这都是我当初干销售的时候落下的毛病。”

    “干销售的那半年里，我承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失败，人一旦被打击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觉得多说多错，再然后，干脆就不想说话了。”

    “销售干不下去之后，我只得又回去干游戏策划。那是一家小游戏公司，规模不大，但我觉得好像找到了做游戏的初心……直到那家公司的主策划收到了北极光工作室的挖角邀请，而我就是因为那次的机缘，第二次成为了企鹅游戏旗下的一名员工。”

    听完了袁帅的经历，王信文能做的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他没想到看上去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袁帅，居然还有这么样的一段过往。

    “那么，你为什么会第二次做出决定，再次离开企鹅游戏呢”

    对于招揽袁帅这件事，王信文现在其实已经几乎不报什么希望了。

    他之所以还能坚持在这里，更多的是纯粹作为一种‘好奇’，只是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的内心深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当年带着我一起进入企鹅游戏的那个主策划，在企鹅游戏这个平台混的风生水起。现在他已经成了一个数亿dau（dau日活跃用户数量。常用于反映网站、互联网应用或网络游戏的运营情况。）业务的负责人，隔三差五还能跟大老板一起开会，”袁帅苦笑着说了句题外话，“而我在离开北极光之前，却已经几乎在项目组里呆不下去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主管负责人对你不重视”王信文略微一愣，黑着脸回答道，“你觉得我对你也不够重视”

    “老王，你想多了。”袁帅摇了摇头，否定了王信文的猜测，“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我曾经以为埋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事情做好了，领导自然会看到，领导自然会充分理解每个人的工作，领导自然会公平地给每个人机会……”

    “但可惜的是，我的这些假设，全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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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章 危机降临
    蜀都市城南，高新区天府软件园b区的一间办公室里。

    风尘仆仆的王波看着面前的三个青年男女，眼中的神情有点复杂，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吕游，刘杰，隋星，你们真的已经想好了吗我刚才已经和曾伦谈过，他已经接受了我的招揽，决定加入企鹅游戏即将成立的天美工作室群了。”

    这几位是卧龙工作室分别负责程序，策划和美术模块的负责人，其中以负责程序模块的吕游年纪最大，已经有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刘杰和隋星则都是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人。

    这三个人和刚才王波提到的曾伦，构成了卧龙工作室的高层权力架构。

    曾伦负责整体进度，外联，版本控制。

    吕游等人则负责各自模块的日常管理和手下成员的工作审核。

    先开口说话的是吕游，他颇有些无奈的说道，“王总，我已经在蜀都市结了婚买了房子，如今我老婆已经八个月了，你说的天美工作室群总不可能让一个程序员在千里之外的蜀都市开展日常工作吧”

    “何况我也不想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所以我只能说句不好意思了。”

    王波无奈的点了点头，对于吕游的情况，他也从曾伦那里有过一些了解，将心比心来说，即便是他自己在面对这样的问题时，也会和吕游做出同样的选择。

    买房结婚，拖家带口，这基本上就已经标志着一个人打算在某个地方扎根了。

    如果不是足以颠覆他当前环境的变故，很难有人会做出改变的决定……

    “隋星，刘杰，你们有决定了吗”放弃了继续劝说吕游的打算，王波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个年轻人。

    王波之所以会把这三个人单独叫进办公室进行沟通，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他们在工作层面，都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好手，对于企鹅游戏来说，这样的人属于即战力，放到任何地方，只要度过了适应期，马上就会发挥能力。

    另一方面，王波也从曾伦那里了解到，卧龙工作室的程序，策划，美术三大模块，都是这几个人一手一脚把团队组建起来的。

    在团队的主要人员中，他们都拥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搞定了这三个人，基本上就能搞定他们所在团队百分之七八十的人员。

    这些合作了一年多的成员，彼此之间的默契程度，同样也是一笔极大的财富。

    作为当初和卧龙工作室接洽的负责人，王波虽然无法改变马晓轶的决定，但是他还是为这些人争取到了一线机会。

    即便卧龙工作室必然会被分拆，但是小团队成员如果聚合在一起，应该还是可以得到保留的。

    听完王波的话，刘杰表现得很坦然，“王总，我手下的游戏策划们大多是蜀地或者从沿海城市选择过来定居的，如果你说的天美工作室群需要我们过去鹏城的话，那我也只能选择拒绝了。”

    “如果要留在鹏城，我手下的很多人根本就不用回来蜀都市了。”

    “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解决，”王波摊开双手，一脸的无奈，“结束与卧龙工作室的合作，这是企鹅游戏分管副总裁马总的决定，我唯一能为各位争取的，就是以分拆团队的方式，加入企鹅游戏即将整合成立的天美工作室群。”

    “马总对于这个新成立的部门非常重视，所以必须将其置于他的直接分管之下。也就是说，如果接受我的建议，那么你们以后的工作地点，必然会是鹏城。”

    “这样的话，那我还是算了吧。”刘杰摇了摇头，做出了否定的回答，“蜀都市正在以高新区软件园为核心打造西部信息城，我和手下的兄弟们还是有一定竞争力的。我得对他们负责。”

    “第二个了，”见刘杰如此坚决，王波也就不再进行劝说，转而询问三个人里面唯一的女性成员隋星。“隋星，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再继续替企鹅游戏工作了。”

    出人意料的是，三个人里面看似最柔弱的隋星，说出来的话却最为决绝。

    “企鹅游戏太注重收益反馈了，我们的作品明明就是对企鹅游戏现有美术风格的有效补充，谁都知道，3d建模的时间远比2d可爱风的要长得多，就因为我们抠质量，讲细节，所以就觉得我们无法给公司带来效益，王总，这种理念我实在是无法接受。”

    听完隋星的回答，王波重重的叹了口气。

    今天的招揽计划完全失败了。

    失去了这三个人以及他们手下的团队以后，卧龙工作室根本就仅剩下一个空壳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一线研发人员，王波完全能够理解这种精益求精，追求完美的想法，但作为企鹅游戏现在的管理人员，他也同样能够理解马晓轶做出这个决定时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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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章 捆绑策略
    虽然吕游等人由于各种客观原因，没有担任过一个团队的领导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了解人性和人心。

    在企鹅游戏已经明确说明不会继续负担卧龙工作室投资的情况下，如果作为吕游等人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还对目前的情况掖着藏着的话，只会让本就人心惶惶的公司更加分崩离析……

    而且吕游等人也很清楚，现在他们手下的团队成员之所以还没有发生大规模的骚动，虽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出于大家一起工作这一年多以来所形成的的团队凝聚力，但更多的部分则是骤然遭遇变故之后，人类所本能产生的抱团情绪。

    虽说蜀都市近年来一直在试图将天府软件园打造成为天朝西部的高新技术，软硬件研发制造中心，但和帝都，魔都，羊城以及鹏城这些老牌发达地区相比，蜀都市不管从公司数量、规模以及技术深度等各方面都全面处于落后地位。

    卧龙工作室虽然名义上是叫工作室，但其规模在蜀都市来说，却已经能够和一个中型游戏研发公司相比了。

    如今因为企鹅游戏的撤资，以蜀都市的能力，想要在短时间内消化掉这么多岗位，基本上……很难。

    所以对于卧龙工作室的基层员工们来说，现在既然已经是10月下旬，与其火急火燎的投入人才市场，拿到一份可能比现有职位低得多的薪资待遇，还不如暂时跟着目前的团队，说不定能够组团获得一份与现有待遇相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