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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伤痕谷主

    麻衣人没有再看火海,转过头来,用还能看到光明的右眼盯着他,忽而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只可惜了这么多的油脂,倘若都卖出去,应当值不少钱吧。”

    锦袍人叹一声,道“那也没办法,只能回去再想个理由解释了。失去的油脂,再从别的地方运来便是了,反正如今都城的油脂燃料,皆掌握在我们手中。不过,一下子除去三个眼中钉,想来师父他老人家不会介意的。”

    麻衣人冷冷道“听闻你师父乃是暴躁脾气,不择手段之辈,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麻衣人在锦袍人面前言及其师门的脾气手段,而且用词并非赞美,反而略带贬义,流露出毫不顾忌的讽刺。

    那锦袍人似乎没有听到他言语中的讽刺,反而恭维道“兄台过誉了,家师的手段,仍不及兄台这异兽陷敌,火阵困敌之举。只是不知,此举是否真的可以杀死这几人”

    麻衣人独眼盯着坍塌的房屋,最终摇摇头道“倘若他们能在地窖中被困多一会,待得火势燃烧所有房屋后,成了不可阻挡之势才逃出来,那时候火海漫天,他们生存的机会应该很少。但现在,你也可以看到,火势刚起不久尚未大盛,他们已经被逃出地窖了,被我们想象得要快,想来是用了什么手段瞬间灭了我圈养的蠃鱼异兽。”

    锦袍人顺势看去,果然看到火海中的五道渺小人影,隐约出现在房屋的天井中。那里由于没有木梁挡住,反而暂时是安全的,只是也等不了多久。如果他们不尽快逃出这座房屋,最后待得所有附有油脂的木料燃烧起来,那时候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逃生。

    锦袍人暗地里希望他们能够逃得慢一点,好让自己多看一会好戏,便转而道“这些蠃鱼异兽,本来是我们麻烦兄台圈养,最后投入碧珍江中,以此驱赶那些渡口码头乱七八糟的船家,从而帮助我们更好地掌握江运。只是如今尽毁于此,兄台可有别的办法进行再圈养”

    麻衣人冷笑一声,鄙夷道“你真以为我不远万里携带异兽入境,先是竭力穿过木氏七子的防线,此刻又瞒着都城的禁军和丘家军眼线,圈养异兽于此,真当是到勾栏瓦舍逛窑子一样容易这些异兽源于我族,我仗着它们繁殖能力极强,才得以偷带出来。倘若不是为了我族大计,我又怎会寻你们合作。说起来,我想你们应当好好想想,如何弥补一下我族的损失。”

    锦袍人听得这番话,心中略有不满但不敢表现出来,心知双方虽然是合作关系,但自己所图谋的大事如今尚要借助于他,只得再度低声下去,道“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弥补的,只是前些时日,我那些不成器的师弟不顾时势,盲目地去盗窃孩童,惹来了展候和凌浪涯等好事之人,如今已被官府竭力追查。如今祭典开启,官府突然加强了守护,待得风头稍过,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更多的人,满足你们的需求。”

    麻衣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虽然他的地位也很高,但对掌握利益的一方而言,权势才是最大的。他点点头道“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此次我们三方合作,我不过是中间人罢了,如今也是顺势帮助你一把,更多是为了我族着想。但若事情办砸了,身后买主的怒火,可不是我们能承受的。所以,你们好自为之吧。”

    锦袍人问道“不知那买主究竟是何方神圣,可否有机会带我去拜见一下”

    麻衣人冷哼一声,道“等你杀了小说家少主胡实,夺得凤梧祭典之冠,再来和我提这事吧。现在,你还是想想怎么收拾眼前的烂摊子吧。”

    锦袍人幽幽看了一眼火海,道“此刻火势正好,他们逃不出来的。”

    忽而,麻衣人独目光明大盛,怒道“岂有此理,你看你手下做的好事!”

    ——未完,待续——




第一八零章 烈火逃生
    麻衣人话音刚落,只见五道人影,终于逃离那天井,拼死一搏地冲进了油桶火海之中。

    由于木桶的油脂助长了火势,使得本来是空无一物的天井也不是最好的藏身之地。锦袍人和麻衣人猜测,想来是他们想出了什么对策,或者是终于承受不住火势的压力,终于选择了逃跑。

    虽然目前五人仍然还在火海之中,一时之间仍然难以逃出,但倘若按照这个路线逃跑下去,他们肯定可以逃出生天。

    因为,他们不是往江渡小镇的街道上跑,不是穿过早已堆积满油脂木桶的前门方向去,而是反其道而行往屋后方向,往偏僻的小巷中跑去。

    滔天火海中,不往空无杂物的大道中逃生,而选择杂物堆积的镇上小道走,此等反常行事,似乎预告着两人图谋已失败。

    麻衣人冷静下来,道“在开始之前,我已告诉你,根据我们的暗中调查,除了那乞丐,那三名少年和展捕头都非等闲之辈,不能以常理猜测。所以,我让你派手下遍洒油脂前,除了在前门和四周堆积油桶,阻止他们逃到镇上大道之外,同时也要把那房屋后门的也堆积满油桶。如此一来,哪怕他们能从地窖的蠃鱼攻击中逃生,也能用火势围困他们至死。现在可好,你看看那房屋后巷可有一丝火势,显然就是你的手下偷懒,以为没人会从这里逃生,因此没有洒上油脂。倘若只有半桶,他们也不会找到这条出路。”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处山腰上的两人,总揽全局,可以清晰地看到小镇的全貌,也能看到那五人的身影。此时,那座有着地窖的房屋前门,正是火势最旺之时,而后巷中虽然也有火势,但由于没有油脂的存在,除了杂物较多外并不影响逃生。

    锦袍人见到此情景,双手紧握拳头,不甘心地道“这次负责行事的乃是我的那些不成器的师弟们,当时他们十人在碧珍江边想找那叫凌浪涯的小子报仇,还叫上了热枪门少主朱秀儿,只是没想到最后四死多伤,惹得师父雷霆大怒,如果不是我求情,他们也不会活到现在。这次我让他们来,也未尝不是让他们将功补过,可是他们却把事情搞砸了,恐怕这次我也保不了他们了。”

    麻衣人怒而笑道“也许我真该考虑是否仍要和你们合作,这些不成器的人,失败一次就应该有第二次机会。倘若在我族,这种失败之人只配丢到十万大山中喂养异兽,毕竟在我族活下去已经是很艰难的事,又怎容犯下如此大错。”

    锦袍人察觉到他口中的不满,想到心中的图谋,虽有不满但忍不住道“此事我已知晓,我会请师傅去定夺的,我也不会再护着他们。幸好他们只是洒了油脂就撤走,倘若和这几人对上,一个凌浪涯已经够他们喝一壶,更何况还有其他几人。不过,如果你们和我们合作,恐怕一时间也找不到下家吧。我们既然掌握了大部分的都城江运,有着如此好运输货物的渠道,你们真的要舍弃我想,阁下也需认真考虑一下。”

    麻衣人独目看着他的,似乎也觉得自己语气稍重了一些,毕竟还处于合作关系中,倘若关系闹僵了自己也不好受,便道“方才我不过是一时生气罢了,少主也勿介意。只是如今看来,只能奢望那五人倒霉一些了。我知道小说家之人不惧烈火但却不熟水性,所以我当时谋划之时,最好的结果是,在地窖中耗尽用异兽蠃鱼耗尽他们的玄气,然后火海中烧死展候、乞丐和那名来路不明的少年,最后你们的仇人凌浪涯和胡虚因火被魄跳入碧珍江逃生,无人拯救最后淹死于江中。可是,如今恐怕功亏一篑了。”

    锦袍人道“等我查出是谁偷懒没有在那后巷中洒上油脂,我会亲自把他处理掉,以表示我们的歉意。不过,兄台且看,我们未尝没有机会。”

    说罢,他伸手一指,只见那无人逃生的小巷中,虽然没有油脂但由于从别的地方一路燃烧至此,形成了一道约两丈厚的火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人见之,默默祈祷他们折返或往别处跑,如此一来就会陷入迷宫般的小镇巷子中,只要被困得越久他们逃生的机会就越少。

    两人不再说话,静默地祈祷着那片火墙可以让他们回心转意,绕路而行。

    就在此时,五人确实狼狈地停留在了火墙前,他们瞻前顾后地四处打量,似乎在商量着而犹豫不前。

    片刻之后,那白衣少年似乎说了几句话,只见五人忽而靠拢在一起,忽而一道紫色的火焰骤然亮起,与火海中的红色火焰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紫色火焰自上而下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屏障,犹如一个圆球一般把五人裹住。

    忽而,那紫火圆球径直冲向了眼前的火墙,紫红两色交杂在一起。

    说也奇怪,那火海中的红色火焰遇见紫色火焰,竟然忽而消融退却,仿佛遇到了洪水袭击一般,尽数地或熄灭或黯淡。

    那紫火圆球在片刻间穿过火墙后骤然消散,露出了安然无事的五人。

    五人丝毫不曾停留,往着碧珍江的方向奔去,除了那处于中间的乞丐脚步有些踉跄,其余四人不见多少受伤的痕迹。

    山腰上的夜风吹得两人眼神迷乱,吹得他们诧异一遍。两人想不明白,为何那紫火圆球可以让烈火退却,为了它们能够安然无恙地逃离此地。

    良久之后,麻衣人问道“你可知那紫火是何玄气”

    锦袍人摇摇头,道“你也知道,哪怕是同一家的玄气,也有等级和分支的。虽然我如今手中有一点小权力,但依旧只是一个小说家附属门派之人,又哪里知晓如此多。不过,只要我这次夺得祭典之冠,肯定可以进入小说家诸位长老的法眼,到时候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麻衣人沉默不语,忽而笑道“不过逃出来也好,证明他们有能力值得我出手。在祭典上先杀掉他们,最后再杀掉胡实,这样才更有乐趣。”

    锦袍人也知道是自己没有办好此事,仿佛下定了决心,道“祭典之上,到时候就麻烦你助我夺冠。而我也会在祭典之上,帮你杀掉你族的叛徒。”

    麻衣人听闻“叛徒”二字,独目悠悠看着火海,低声呢喃道“不知道那个叛徒,看到我出现是否会惊讶。毁我左目的一箭之仇,我可记得非常清楚呢。”

    遥远的碧珍江边,传来了噗通噗通的五道落水声。

    ——未完,待续——



第一八一章 没有睡好
    无芳无草也飘香,石砚研飞墨染塘。笔走龙蛇盘九曲,鸾翔凤翥舞三江。庐山峻岭隐深处,人面桃花映满墙。铁画银钩书万古,春秋雅事一毫藏。

    ——胡不说《过客传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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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约而至的祭典第三关,又再度掀起了都城人潮的欢呼。

    连续两日,都城的百姓似乎已经摸熟了祭典的套路,总能够占据越来越好的位置进行观看。虽然他们并非每个人都擅长八雅八关,甚至许多只是乡间老农,但仍不妨碍他们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总是会对着那些在祭典广场的少年天才指指点点,然后又敲一下身边儿子的脑壳或者摸一下女儿的小脸蛋,言道,你们也要好好学习,将来也可以参加祭典,这样咱们家就有面子了。如果你长大之后,十年寒窗考上状元,那更是让光宗耀祖的大事了。

    在父母辈的指导下,年幼的孩童看着祭典广场的学子,天真无邪地眼眸里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在人潮之中,靠近祭典广场的入口的地方,前面是两个兵士在进行执首,兵士旁边站着一个农夫和两个老渔翁。他们正在对走进祭典广场的三个人打气,那三人略显疲惫地露出一个笑脸,然后就匆匆经过检查进入了祭典广场,开始分散开来找到自己的座位。

    在老渔翁身后,有一对父女恰好站在旁边。天真活泼的小娃儿约莫四五岁,骑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双手高举挥舞,也许是在为自己站得这么高而开怀,也许是为进入祭典广场的学子打气。

    只是,当她看到眼前三个经过的三人无精打采的表情,不禁好奇地问道“爹,你说那三个小哥哥怎么没有精神的样子,是这些比赛很难吗”

    那父亲长得和身旁的农夫差不多,也是乡下村民的装束,只是长得更加苍老一些。老农之所以能够霸占这样一个好位置,乃是他和娘子日夜轮换占据而来的,此时娘子因为彻夜排队占据位置,已经回去城南的帐篷处歇息。夫妻两商量好,一定要让女儿把这八雅八关全都看遍,以此让女儿好好学习。

    虽然他们生得是女儿,听说祭典从来不许女儿参加,但他们只有这样一个宝贝儿,没有资本让女儿生出来就是千金小姐,但也想让她变得更好一些,哪怕将来嫁入豪门,也不怕被夫家人欺负。

    但是祭典的位置实在难霸占,通宵排队的他不明白,为何眼前的这几个农夫和老渔翁,可以每天都有兵士带着进来,从而占据这样的好位置。

    当他看到那三个进入广场的少年和他们打招呼,心中猜测那三人大概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子弟,然后恰好认识这三人,所以让官府来支持一下。

    也许,有关系的人去到哪里都方便一些吧。

    当她听到女儿的问话时,那老农道“想来是他们因为比赛压力太大,所以昨晚没有睡好吧。”

    女儿道“爹,他们没有睡好,是不是都吵着要糖果才会睡呀”

    老农笑道“傻闺女,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睡觉前都要吃一颗糖果,不吃就不睡觉。不过呀,等祭典结束,爹就凑钱送你去村里的私塾里找教书先生,那时候你就要好好学习,不然就没有糖果吃了。”

    女儿似乎没有纠结是否有糖果吃,天真地问道“假如我好好学习,也会像刚才三个哥哥一样,可以参加这样的比赛,有这么多人看着我吗”

    老农点点头,道“会的会的,我的宝贝闺女这么厉害,以后肯定比这三个小哥哥厉害。你看他们都没睡好,显得没有精神,你可不要学他们哦。”

    女儿懂事地点点头道“那我以后没有糖果,也乖乖睡觉去,一定会很有精神的。”

    那老农乐得开怀大笑,双手抓住闺女的两条小腿,轻轻地摇晃着,让那小女孩同样乐得笑开怀。

    只是,那老农没有看到,身旁的农夫和老渔翁,却是潸然泪下的模样。

    农夫和老渔翁听到身后妇女的谈话,看着渐行渐远的神态有点疲惫的三个人儿,心中想到自己数日未曾归家的儿女,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难过。

    农夫忍不住回过头去,深深地看了那父女一眼,道“兄台,你生了一个好闺女啊,这么懂事。”

    那老农猜到了他听到方才父女间的对话,不禁露出乡下人独有憨厚的笑容。他道“这位老兄过奖了,怎么不见你带儿女来此,莫非方才和你们打招呼的,其中一个正是你家公子那你可真厉害啊,生出一个这么棒的儿子。”

    农夫笑道“我女儿跑出去玩了还没回来,我还在等她回来呢。至于你刚才说得那几位公子,我哪有这样的福分生出这么棒的娃,他们都是我那闺女的朋友。不过,你方才说得对,他们确实是昨晚没有睡好。”

    老农疑惑道“难道真的没有睡好,他们昨夜是太紧张了吗这么重要的比赛,可得好好休息呀。他们现在闯过了两关,这么厉害的少年,可不能因为没有睡好而影响了,那多得不偿失。”

    农夫沉默片刻,道“都说了我闺女跑出去玩了,他们辛苦去帮我找闺女去了,所以没有睡好。回头我会劝他们好好歇息去,保证不耽误他们的比赛。”

    老农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农夫丢失女儿是多大事,只觉得她女儿是太贪玩了才没有回来,毕竟自家女儿有时候也会经常躲起来,让夫妻两一番好找。

    老农劝慰道“没关系,孩子到处跑是常有的事,玩累了就会回来的,老兄你也莫要太担心。”

    农夫点头道“兄台,承你贵言了。不过,你可要看好你家的闺女,可别让他跑丢了。”

    老农抓住闺女的小腿晃了晃,笑道“那是肯定的,她天天黏着我,我可不舍得丢下她。”

    忽而,那闺女指着祭典广场,道“爹,你快看,祭典要开始了。”

    农夫和老农不约望向祭典广场,只见祭典广场上诸多学子皆已入座,而宫墙城楼上,主裁判已开始宣读本关的规则。

    所有人都望向了祭典广场,望向那宫墙城楼上的一个书生,也望向那准备同场竞技的学子,共同期待着凤梧祭典的第三关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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