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 紫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他连一颗泪都没掉,甚至,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屑于去做,这让清歌,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父皇,五弟的事情,是否要追查下去?”清歌站出来问道。
凤雷渊朝他投来感激的一眼。
皇上没有当场回答,他的眼睛,慢慢地从清歌看过去,然后是九天,然后是凤雷渊,从那极其平淡的眼睛里,他们三人完全看不出来皇上到底在想什么。
“绮罗,进来看看。“皇上突然扬起声音。
内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道高挑的身影。
我知道清歌在里面,所以我犹豫不决,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进去,可是皇上都发话了,我只好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过来看看。”皇上语气温和,但透出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口吻。
我走过去,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遽然背过身子干呕起来。清歌连忙走过来要帮我拍背顺气。
“过来看看。”皇上又冷淡地重复了一遍,“清儿,让她自己适应!她是我们北疆天军的先锋将军,早就见惯了这些,只是一时还不适应罢了,给她时间,你总不能一辈手把
她捧在手心里。”
清歌掀掀唇,我抬手阻止了他的话,“我没事,只是乍一看到,有点吃惊罢了!”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努力靠近床边。
“看看,是他吗?“皇上没头没脸地问我,可我知道皇上在问我什么。
慢慢地仔细打量勇王从恐怖的脸到扭曲的身子再到大张的四肢,突然,我的目光停了下来。
我迟疑地看向皇上,皇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们三个先去外面问问太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发生的?发生的时候有没有异常!”皇上简单地一句话,摆明了赶人。
凤雷渊忍不住要说话,清歌把他拉住,看了我一眼,我偏过头,不敢看他,“那儿臣们就先告退一步!”
清歌三人慢慢退到了外殿。
随着内殿门的关闭,我抬头看向皇上,“勇王的武功极高,而此人,”我伸手指了指他的虎口,“一双手白白净净,连一点老茧都没有,绝对不是常年习武之人。”
“你的意思是……,皇上抚着胡须。
“要么,床上的这个是真的,那假的那个就代替了勇王,以他的身份活下去,要么,床上这个是假的,真的那个已轻金蝉脱壳,远走高飞了——我个人倾向于后者!”我再次
瞥向床上的人,只看了一眼,便迅速转过了头。
“为什么?”皇上问。
“皇上的子女不会如此平庸!”我轻声道。
皇上一怔,没料到我会说这样的话,他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你这丫头也会拍马p?”
我叹气,“皇上也早就笃定他不是了吧?否则皇上现在怎么笑得出来?计划是一回事,但血缘关系不同于其他,皇上若认定了他是真的,此刻绝对笑不出来!”
皇上微微一笑,旁边伺候皇上的太监把我用力地瞪了一眼。
“罢了,既然朕算计到这个份上都被他溜了,那也是他命中不该绝,以后丫头若要报仇,就只好靠你自己了!你与清儿的危险将大大增加,朕这个儿子,行动起来胆大妄为,
心狠手辣,可不能拿清儿的慈悲心肠跟他比!”皇上离开床边,语气淡淡,我却似乎,仿佛听出了一点为人父的骄傲!
我没听错吧?!皇上为勇王的任性妄为感到骄傲?
“敢伤害清歌的人还没出生呢!“我坚定地答道。
那太监再次看了我一眼。
“今天我们的谈话就留在这里,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要提起。”皇上吩咐。
我一怔,“连清歌也不让说?”
“他心里很难受,就让他难受吧,晚痛不如早痛,反正这个儿子,”皇上淡淡地看了一眼床上,“就算是死了!但他一生对天日也有很大的功劳,朕会以亲王礼葬之!”
“要是清歌自己发现破绽怎么办?”那就不算是我说的吧?
“清儿跟他正面对上的时候不多,倒是你曾跟他数次交手——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除非他自己跳出来。”
为什么皇上会决定隐瞒勇王的事情呢?前几日,他可是打算把魏家谋刺的罪名推给勇王,好让他自尽,可是现在,难道这个勇王真是他派人。。。。。。
“朕还没来得及动手,你能猜出是谁先动手的吗?”皇上停在门边,笑着问我。
我想他并不是要我回答,只是一种矛盾。
一个老谋深算、六亲不认的皇上,临到最后收局时,却动了恻隐之心,恐怕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吧?
“父皇跟你谈的事情能不能告诉我们?“九天单刀直入。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把一叠东西交到他手上。
“这是?”九天随手一翻,顿时瞪大了眼睛。
“魏家的罪证都在这里,每一条都足够让他们家男丁全部发配,女眷全部充公!”我伸伸懒腰,“为了折叠罪证,我可是连着几天不眠不休!”
清歌在一边沉默不语。
我推推他,他缓缓转头看我,幽泉般的眼眸盛满忧伤,“告诉我,五弟的事,你没有参与!”
“他几次三番想杀你!”我困惑地看着他。
没有人能动清歌,所以我才答应了皇上配合他的计划,牢里的那些人,其实都是皇上安排除掉的,皇上早已得到了他应该得到的口供。
这样,想得到圣旨的人就从魏家嫌疑最大转向了凤雷渊兄弟——而这时,凤雷渊突然提出辞去封号,让皇上意外之余,决定答应他的请求,以清除他的嫌疑,那么剩下来的,
就只有一向狂妄残暴的声名在外的凤雷泽。
如果皇上这时候再安排一出刺杀自己的戏码,那么就算勇王是神通广大的孙悟空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了。
很简单的计刊,淑妃在遭受打击下早已没有了跋扈的能力,而魏家正陷在天牢刺客的泥泞事件里难以自拔,没有人能够阻止皇上实现计划——除了清歌。
所以皇上制造自己病入膏盲的印象——实际上皇上的确病入膏盲了,只是他自己不承认,利用朝政拖住精明的九天和清歌,他知道那些忠诚的臣子一定会出各种各样的刁钻问
题来考这两位未来天日的执政者,他们忙于解决这些繁琐的问题,自然就没有时间关注我们在做什么。
谁料到最后功亏一篑,我还不能跟清歌说,任由清歌误会我——我突然想到,皇上是不是故意借此整我和清歌?
九天坐在一边看着我们,丝毫没有劝解的打算。
“即使是那样,他还是我弟弟,父皇让我们伤透了心,我没想到你也——你应该明白我的心的!”清歌低声地苦涩地道。
我猛然搬过他的脖子,让他的眼睛直视着我。
“我明白你的心,可你也要明白我的心,我们三番四次死在勇王手上,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死了无所谓,但我不可能放任他一次次地去害你!要不是他,安圣也不会
失去健康的体质,他有把安圣当姐姐吗?”
我实在没想到勇王的死对清歌打击这么大,如果知道,我事先一定跟他商量。
“不,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帝王家的子女命运多舛,我不是怪你……”清歌攥住我的手。
我沉默不语,清歌一时竟被我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起来。
九天察言观色,知道这时候是他说话的时候了,“绮罗,你要是知道清歌小时候是怎么维护雷渊的,你就能理解他的心了!他把雷渊藏在自己的宫里,把自己的衣服和饭食全
部给雷渊,甚至遭到淑妃的责骂痛打,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了,也不把雷渊交出来,后来他离开皇宫时,一度回来要把雷渊带上,只是那时候有了雷泽,常常保护雷渊,他才打消
了念头。”
我惊讶地听着九天的话,清歌的脸着起了火,要阻止九天说话,我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么可爱的一面。九天坐回自己的椅子里,含笑看着我绊住清歌。
“他不仅对自己的兄弟,对朝臣,对宫女太监,甚至对动物,对植物都是这副心肠,现在雷泽出了事,他心里不难过才怪!”
“可是,有时候,清歌也非常的,手段也很……”
至少,我认识的清歌或者凤十三,手段可没有这么柔软,当初凤十三杀强盗的时候,连我都自叹不如呢!
“爱也分大小,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们付出,当清歌发现那种人并且必须要除去他们的时候,心里的感受是什么呢?”九天笑笑,话中有话地道。
我看了清歌一眼,清歌也正看着我,我微微一笑,饱含了满怀的心疼。
“有你陪着,人间也是乐土呢!”清歌悄声地对我道。
我甜甜一笑。
九天的脸色黯淡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阵子笼罩在心头的乌云就要散了。”九天淡淡地道。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头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把该忙的已经忙完了?”
“父皇应该没有其他未了的心事了吧?”清歌想了一想,道。
我也觉得皇上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差不多做完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
那个皇上的随身太监过来传话,说皇上想见他们兄弟,我焦急地留在凤隐宫等他们,心头泛出一丝寒意。
两杯热腾腾的茶放在他们面前,皇上裹着簿毯,坐在他们面前,看起来,蜡黄的脸瘦成了一条,可眼神还是那样的锐利,让人几乎看不出来他是个病人,他似乎是打算长谈一
番了。
“雷泽的事,朕已经叫内务府协同礼部按照亲王之礼去办,雷渊主持,你们认为怎么样?”皇上道。
九天和清歌谁也没有心情,拿起茶杯,他们蠕动着嘴唇,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聊聊,我们父子很久没有坐在一起聊天了。”
“父皇此时保重身体要紧,有什么话,等身体好了再说不迟!”清歌真诚地道。
“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皇上道,突然抬头看向清歌。
“当日你从澜城附近匆忙回京是为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是为了,皇祖母的死!”清歌顿了一下,才答道。
“后来,你为了绮罗的事情离开京师,不过,朕倒大胆地猜上一猜,你是否也查出了其他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皇上锁住清歌的面庞不放。
清歌一震,脸色顿时苍白,这时候,连九天都看出了异样!
“你查出她其实是死在一个你和她都万万没想到的人的手上是不是?你接受不了,那时候绮罗又出了事,让你决定把这件事埋在心里,再也不打算挖出来?”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清歌有点虚弱地问道。
“因为,朕希望你们能够请楚,朕为了你们母亲,可以做到什么程度!”皇上敛起微笑。
九天明白了皇上是什么意思,他的脸色也开始苍白,他万万没料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残酷,这样的可怕。
“从那个时候起,朕就在逐步布局,”皇上淡淡她道,“那叠魏家的罪证,等九天登基后可以拿出来,然后九天再重新提拔几个被朕贬黜,或者被朕得辞官的老臣,再开一
次恩科,从天日选拨专门忠心于皇帝的年轻官员,这是朕要吩咐九天的,明白吗?”
“儿臣明白!”九天颤颤地道,心底涌起不祥的感觉。
“还有,朕要你们明白,珍惜自己眼前得到的,不要让自己事后后悔,”皇上的眼睛淡淡地瞟向九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朕爱你们母亲,可是为了朕的责任,朕伤害
了她,你们应该吸取教训,认真地完成自己的责任,不要太过贪心,否则,下场就是我、雷泽这样。身为帝王家的子女,九天,得到权力,清儿得到绮罗,这是朕所能做到的最大
的公平,你们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这些就是你们要终身去守护的,守护一份爱,守护你们的希望!”
“朕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失败的丈夫,甚至失败的皇帝,如果你们无法从朕身上吸取教训,那么联将对你们感到无比失望!”皇上的声音庄严地响起,“现在,联即使马上离
开,也完全放心了!”
“让安圣过来,她是朕最亏欠的孩子!”
皇上单独召见安圣,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安圣离去后,皇上去皇后生前最爱的练武场待了很长时间,场地被私密封锁,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天景十四年夏,六月二
十六日夜里,皇上突然驾崩,享年五十三岁,谥号圣安!
第五十五章 登基
又是一年秋色,京都满山谷近似枫叶的红叶,昭示着火一般的不输春光的生命力,季节的交替是生命的轮回,梦想不息,所以春华秋实,总是一年时光中难以或缺的伤感交替
。
如同我们的青春、理想、激情、斗志,总是在一次次交替轮回中改头换面,可走到最后,我,依然是我,你,依然是你。
如今的我,是算是走过青年冲动的时期走向稳重的壮年呢,还是脱离了轻狂的少年蜕变为行智俱明的青年,我也不知道,这些都已经没有关系,就如同我现在已轻无法分清自
己到底是裴夜凰还是云绮罗,抑或是云梦洛,就像这满山的红叶,有今秋的,也有昨岁的,可是就算是有心的游人也恐怕难以分辨明白吧?!
分辨不明,那就不如在树下铺开一块空她,就着热情似火的红叶,邀朋引伴,相与斜阳,不醉不归!
在这小小的霜红雅筑里,我情愿远离尘嚣,开辟半块桃花源地。
如今,太子登基之路已径被彻底扫清障碍,我曾轻的梦想已化为满手彩色缤纷的虚幻泡沫,如果不希望自己未来的人生也想梦想那样成为别人的囊中物,我不得不退一步,避
开前面无数伪装的陷阱,刷毒的触手,艳丽的蘑菇,尽管退一步也许只有弹丸之地,未必海阔天空,但起码能免去清歌和我可以预见的悲惨下扬。
六月二十六日早上,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早晨,阳光温吞得像没脾气的好好先生,爹一大早就赶到宫里听候消息,云梦海已经辞去九门提督一职,本应该赋闲在家,可是他已经
好多天没有露面了,大娘担心他,还特意找到我这里,请我代为打听一下,云梦池连着数夜夜宿凤隐宫,让贴身侍卫回来拿了几套换洗衣物。
清歌什么消息也没有露出来,那天我在东宫外徘徊,被不明就里的爹看到,身不由己地随他回了云府,随即,皇宫就被戒备森严的把守了起来,闲人免进。
我带着秋灵,纪情,云青,先去了睿王府一趟,不料连爷爷都被召进宫去。于是,我悄悄来到了京西郊云蓝为我偷偷置下的霜红雅筑,我并不知道京师会发生什么,但我的预
感告诉栽我希望自己能够避开。
还没到霜红雅筑,我们一行人便被拦了下来。
“八小姐,宫里来了圣旨,大夫人着小的立刻请你回去!”
我面色不知不觉地凝重了起来,如果一道给我的圣旨而清歌都没有预先透露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也不知道。
匆匆赶回去,比出门时更加迅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氏八女,前已赐婚于睿王,朕感其忠孝节义,更与睿王并肩沙扬,为国争光,遍历患难,特赐以公主之尊,皇家以公主之礼迎娶。朕时日无多,不
能亲为睿王与云氏八女主持婚礼,着两人务必在朕身后百日内成亲全礼,召告天下,以慰朕泉下之灵!钦此——”
我颤抖着手接下圣旨,眼睛涩涩的,只是流不出眼泪。
“我们进去吧——”
最后不知道是谁把我拽了进去,等我回过神来,只见南若风正关切地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我诧异。
“我不放心姐姐啊!”南若风夸张地大松一口气。
“死小子,你的德行以为我不知道?那会儿就会骗人,现在还得了?趁早说明白了才好,免得让我动手揍你!”我举起拳头恐吓。
“现在的姐姐怎么这么暴力?就跟我娘一样,第一次从战场上回来,我就发我那温柔的娘不见了,后来是娘越来越像爹,唉,没想到我风华绝代的云姐姐也要加入我娘那一伙
中,真是太太太可惜。。。。。。”
“说不说?”我索性拧起他的耳朵,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肠。
“我说我说。”
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耳朵,我下手可是丝毫没有留情,“就是朗乾那小子关心你,想看看你,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不是包着伤口吗?可是那小子行动不自由
,所以就让我替他来问候你,还说什么一日之师不敢忘,什么一日之师?姐姐,你不会跟朗乾之间有秘密不告诉我吧?”
“他倒有心。”我微微一笑,心头微暖。
“可是,我娘今日也进宫去了,姐姐,是不是宫里要发生大事了?”南若风凑近我,嬉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轻松。
“是啊,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赶紧赶回去!”我叹了一口气。
宫里如果不是发生了事情,皇上如果不是就要——,那么,他给我的圣旨中就不会说百日之内的话,如果可以,我相信皇上宁愿亲眼看着我和清歌步入d房,他才会真正放心
,而我却苦笑,如果事情的另一面真有皇上预料的那么糟,那么就算我和清歌已经有了孩子,也依旧避免不了灾祸的降临。
当夜,宫里噩耗传来,皇上果然——
机关算尽太聪明,岂知人生如梦亦如幻,一朝离开人世,功过是非后人自有评判,皇上只怕也没有领教过民间的野史史官毛笔的犀利泼辣吧?
悠悠岁月,万古不衰。
天景十三年到十四年是皇室最难以遗忘的伤痛两年,先是太后突然薨逝,接着安圣残废,恭王辞封自禁,勇王意外病逝,到最后皇上驾崩,皇室遭遇沉重打击,元气大伤。先
帝四子两女,摧残殆尽,仅余当今皇上与睿王二人得以保全,皇室血脉单薄,朝臣大张旗鼓,要为皇上选纳三千后宫,为睿王广置美貌姬妾,事未成,睿王夫妇俱火中遇难,皇上
震怒追查,不果,睿王夫妇死因成为天日又一个难解的谜团。
天日北疆初定,南蛮听闻皇上驾崩,顿时蠢蠢欲动,南蛮多沼泽,江河湖泊连绵不断,防守情况十分复杂,加上当地一面近海,海中众多小型岛屿,岛民自给自足,与天日两
不相犯,但最近在有心人的调唆下,频频与天日驻军发生争执,南蛮原驻军监军无法抵挡南蛮土族的狡猾偷袭,已奏报朝廷,自请治罪,并请求朝廷派来得力元帅领兵退敌。
国不可一日无主,云熹于孟理初拿出先帝当日所立遗嘱,众臣经过太子多日的坐镇早朝,处理大小国事,心底更加有数,于是,天景十四年六月二十七日,太子凤九天于天凤
台登基,国号改元为靖观元年,封长子朗乾为太子,入主旧东宫鸣凤宫,封朗乾母孟梨妃为皇贵妃,四正妃之首,仅次于皇后,封次子朗坤母魏婷妃为魏妃,八侧妃之首。
凤九天即是后来的圣武帝。圣武帝宣布将先帝遗体送入皇陵,与先皇后合葬,同时宣布大赦天下,免赋税三年,百姓欢声载道,人心瞬间归顺。
圣武帝同时公布了魏家的一系列罪证,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魏文甫俯首认罪,圣武帝念其曾有功于朝廷,赐其全尸,家中男子发配边远苦寒地区,女子官卖为奴,前九门提
督云梦海奉命抄查魏家,所有财产一应充公,竟使在北疆几乎耗费虚空的国库重新充实了一半,使空瘪的粮仓充盈丰收!
圣武帝亲自为亲弟睿王c办婚事,务必在百日内为亲弟完成先帝的圣旨遗命。
悲事中夹杂着喜事,红白之间已不分明,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百日只剩十日,九日,八日,七日,我并非不为皇上的去世而难过,可是越来越近的日子让我有理由……
百日的最后两天,诸礼终于齐备,百官争相前来云府庆贺,显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被迫无法在婚前见面的清歌(九天特意让凤雷渊日夜跟着清歌)托云梦池给我
送来了一枚同心结,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九月二十五日,秋天的京师天气格外睛朗……
第3卷
第一章冬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打开房门,眼前突兀出现了雪白皎洁的天地,眼前白光耀眼。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周围静悄悄地,院子里高大的松柏白额翠颜,不老的灌木如一垛一垛的雪堆子,花圃里
几株矮小的腊梅正迎着严寒绽香吐蕊,而墙角的红梅白梅则交错虬枝,怒放浓香。
远处,几个力大的丫鬟提着扫帚,准备扫去院中青石路上的积雪,我连忙叫住她们,“不要忙,雪就让它留着吧,怪好看的,一扫就破坏了雪景的整体美。”
丫鬟们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有些犹豫不决。
“去忙你们的吧,放心,我不会怪罪你们。”我扬扬手,让她们随意离开。
纪情从里屋拿了件雪白的狐裘出来,一身利落暖和的皮袍,一看我就那样随便披了件袄子站在风口,伸手把我拉了进来,“别站在门,当心受了风,可不是要我们的命?!”
“谁敢要你的命呀?”我调笑,任她给我穿上狐裘,又仔细戴上帽子。
“还能有谁?”纪情白了我一眼,“当然是这府里老爷.难道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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