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 紫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清歌知道你的,那个吗?”安圣的声音在我背后迟疑的响起。
我微微一顿,忆爵在我怀里大声地叫“吧——吧——”
“他当然知道!”我转过头看着安圣骄傲地道。
安圣看着我,俊美的眼中闪过的并不是恐惧,而是闪闪的兴味光芒,“你们那是什么样子的?”
我顿时哭笑不得!
但是心中却微微一暖,至少,没有人把我当成怪物。。。。。。
“绮罗——”纪桓的声音遥遥想起,“快过来,有不明人马向我们这边靠拢!”
我和安圣一惊,帐篷门被掀开,皇上大步走了出来!
第三十章
我们迅速聚拢到一起,远远地,一队人马在风中飞驰而来,可惜相隔的太远,看不清到底是谁。
可是皇上却在看到那队人马后表情一松,“没事,是自己人!”
自己人?我和安圣面面相觑,再转头看那走近的马队,领头的人赫然是明州的雷渊!
看他矫健的身影实在是不会武功的人,而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皇上当日派去保护他的人,他们都是固定的衣饰,难怪皇上会一眼看出来!
虚惊一场!
“臣参见皇上!”雷渊一身简朴布袍,翻身下马便跪。
“平身,出门在外,不必如此拘礼!”皇上亲切地道。
雷渊随即站起来,看向我们笑道,“公主和三嫂也好吧?一路风餐露宿,难为你们了。”
我瞳眸一缩,安圣笑了笑,“咱们几个都是武将出身,难道害怕几日野外露宿的辛苦?你怎么在这里?”
“朕在澜城出发的时候就派人送信给雷渊了,想必他也等候了数日了吧?”皇上笑道。
“臣在这里等候了多日,后来听探子说这边似乎有一队人马驻扎,我们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是皇上!”雷渊笑道,温和的脸上一片喜色。
“其实你不必迎接这么远,这里离明州还有三日的路程,你这样出来,不怕耽搁了明州的政务?”我c嘴道。
“明州政务这两个月已经趋向稳定,我离开三两日完全不会产生影响,而且从这里去明州虽然只三日的路程,却爬山过桥,全是山路,十分辛苦,比不得前面走过的那些平川,我不放心,所以还是迎接下来。”雷渊坦然答道。
皇上微微赞许地点头,“你既已考虑周到,绮罗,咱们就即刻启程吧。”
“是,皇上。”我低头答道。
一抬头,看到雷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微微一笑,他马上偏过了头,脸上微红。
我坐在马上缓缓走在领头的雷渊的身边。皇上的车队在纪桓和其他侍卫的环卫下跟在后面,安圣和李万春跟在最后。
“明州富豪都被你收复了?”我低声问道。
“还好,皇上派来的人马简直是及时雨,赶在遗传规模不小的叛乱拉开序幕前来到了明州,我才顺利地控制了明州的局面。”雷渊答道。
“那就好,总算你小子争气!对了,你和我一起京师时,曾答应我要帮我弄到一件东西,现在有没有消息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声音已经放到了极低了。
他愕然地看着我,“你何时让我带过东西?”
我顿时竖起秀眉,“怎么?还口口声声‘三嫂’,这么点小事也不愿意帮助我?”
“我,我不是不帮助三嫂,是,是……刚去明州,政局情况都不稳定,我天天忙着处理政务,实在没有时间去帮三嫂办事,正好这次三嫂来了明州到时候我可以抽出时间陪三嫂,好好地给三嫂办事!”雷渊尴尬地堆起笑容。
我哼了哼,“这还差不多!”
雷渊的表情有点发绿,我一时恶作剧的心里大起,笑眯眯地凑过去,“嘿嘿嘿,当年你是为了清歌才不甘不愿地承认我是三嫂,怎么,到现在还想着怎么拆散我们啊?还是我这个三嫂的话就是没有三哥的话管用,你想听就听,想不听就不听?”
“不敢不敢,三嫂祖宗,你的话就像三哥的话,三哥的话也没有你的话管用,现在全体日谁不知道三哥有多疼三嫂!”雷渊苦笑着道。
“呵呵,大木头也开始开窍了,算你会说话!”我得意洋洋地拽过马头,昂着和他并肩向前。
“绮罗,你又在欺负四弟了?”
身后,安圣扬声叫道,打马赶了上来,一转眼,笑得很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四弟可是清歌最疼爱的弟弟,你要是欺负地他恨了,当心他跟清歌告状去,到时候你们夫妻可别在床上打架啊!” 我虚架起胳膊支着下巴摇头,“唉,天日出了这么粗鲁的公主,清歌一定郁闷死了,他那么仙姿优雅的王爷,怎么会有这样俗不可耐的姐姐,是不是某人抱错了胎啦?”
“哼,本宫哪里粗鲁了?比起你这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好多了!”安圣不服气地道。
我意味深长地笑,“当然,任何人都最好谨守各自的本分,假装只能骗过一时,又怎么骗过一世,公主,你回去海华丝换了这身男装吧,你可别让我送你的那一房间的女装发霉了!!”
“你······”
“好了,公主和三嫂不要吵了,我们马上要过桥了,必须要弃马过去!”雷渊好声好气地c进来劝架。
“过桥?”我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
难怪老远就听到一种奇怪的闷雷声,原来竟是一条如此深河!
两座山遥遥相对,山涧里水流急湍,飞浪击石,暗礁密布,任何高明的船和人恐怕都不易从翻腾如一锅滚水的河面上渡过去,情况凶险异常。
两山中间间隔有数十丈的距离,如果没有那条横在我们眼前摇摇晃晃、看似腐朽破烂的绳索木桥,任你轻巧绝顶,只要不是神仙或者鸟类,就绝对不可能度过去,话说回来,就算是鸟类,我怀疑看到这种凶险也会不会吓到掉下去。
我探头往下一看,数十丈的高度竟也有巨浪扑上来,几点水珠溅到我的脸上,我只觉得头晕眼花,连忙缩回头。
“乖乖,差点点就栽下去,老子要是土匪,就在这里设下埋伏,保证能一网成擒!”我咕哝道。
“这桥凶险异常,焉能让皇上轻易过去?”安圣皱眉道。
皇上看到我们停下来,便下了马车走过来,当看着眼前的情况时也不禁沉吟不语。
我伸手拉拉拴在两边岸上木桩上的粗大绳索,一动不动,的确够结实,“这绳索能经得起我们一齐上去的重量吗?”
“看起来有些困难!”安圣道。
“没关系,我们就是从这里过来的,这桥看似破烂,但其坚固程度足够我们一行过去了。”雷渊答道。
我皱眉看了看皇上,皇上看着我,似是征询我的意思,我毅然道,“皇上,还是让绮罗和雷渊先过去吧,若是确定桥足够坚固,皇上再过来也不迟!”
“可是万一桥有问题,你和雷渊岂不……”安圣急忙阻止道。
皇上看着我缓缓地摇头,也认为我的提议不妥。
“雷渊也说了,桥没有问题,我们先过去,也只是一个必须要进行的形式,难道桥真的有问题?”我坚持地微笑道。
转过头看向雷渊,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我点头示意,“我们先过去吧!”
“好吧!”雷渊道,领头向桥边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走过安圣身边的时候暗暗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她一愣之间,我已经走到了桥边。
风呼呼地刮在我身上,掀起了衣角飞扬,让我仿佛在凌空微步,几欲随风飘去。我的身后,一双炙热的眼眸一直牢牢地跟着我的身影向前,一瞬不瞬。
雷渊在前面沉稳地走着,我看着他那么熟悉的背影,突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死心?”
他浑身一震,脚已经踏上了对面的土地,我迅速地上前一步,跟着到了对岸,而手中已经抽出了从不离身的魁星笔。
“你说什么?”他转头厉声问我。
却在转头的刹那,他看到两道乌光一闪,我得意镇定的笑容,伴随着对岸安圣的一声大喊,“不……”
“轰隆隆……”
“轰隆隆……”
一阵巨响震耳发聩,霎时在崇山峻岭间回荡开来!天地间顿时一片寂静!
隔着澎湃的水浪,我稳稳地站在这边,看着对面,扬起笑容。
皇上上前几步,紧紧抓着那木桩,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依稀能感到他此时束手无策的愤怒心情!
我的魁星笔何等锋利?就在假雷渊转头的刹那,我的魁星笔也划上了岸上粗壮的绳索,虽然绳索结实,却也经不起我拿着魁星笔狠命地下划,只一笔,就让两条绳索俱断,立时成功地阻隔了两边的人马!
现在,皇上没有被他诱来这边,如果想要修好这座桥,恐怕还有耽搁很久,皇上暂时是没有危险了!
这就是我的目的,我以我做饵,消除他的戒心,然后,我在这边断桥,既阻止了皇上来到他的地盘上,又让他在短时间里动不了皇上。
很久很久,他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狰狞,颤抖着手指向我,“你,你······”
“雷渊没告诉你吗?”我沉稳地微笑,“他从来不叫我‘三嫂’,他一向随着别人,叫我绮罗,你反驳我要你带东西的话,原本也够机灵聪明,可惜你没有坚持下去……我从来没有让雷渊带过东西!”
我说完,蓦地转头大喊,“此人不是雷渊,纪老哥,杀掉那些随从!”
不理会那边顿时传来的刀剑相击和厮杀的惨呼声,我回头看着雷渊……不,应该是雷泽,那双温和的圆眸中闪现的狭长阴邪的冷芒,还有那高瘦的背影,我记得 ,雷渊的背部比他宽广厚实。
易容,清歌也会易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江湖人都会易容,但雷泽,显然精于此道。
“没关系,”他看着我慢慢地道,“有了你,还怕九天和清歌不乖乖束手就擒?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不仅是清歌的妻子,还是我们九天的心上人呢!哈哈,抓了你,还怕他们二人不送上门来?你看看……”
他蓦然抓住我转了过去,看向对岸,几乎是用温柔的调子在说着话,温柔中又透出十二分的杀气。
“看看他们多为你着急啊……”
安圣趴在岸边看着我们,皇上挥手打退了一个雷泽的随从,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我们,纪桓皱着眉头站在皇上身边,李万春更是急得连连跳脚。
水声激烈动荡,我看着对面,风荡起我和雷泽的头发,衣角,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走吧,与其在这里吹冷风,你还不如找点时间想想,要拿我换什么东西。”我冷静地道。
“你……真奇异,要不是我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啧,说不定我会变成第三个拜在你石榴裙下的皇子呢!”雷泽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诧异地转过头,“不会吧?难道你是gay?”
雷泽皱眉瞪着我,压根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一时间我突然觉得些好笑,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会免不了杀身之祸,我明明是个乖得不能再乖的人了,唉,肯定是得罪了某位神仙,才给我安排了这样的命运……
“只要你不耍花样,我不会让你吃亏!”雷泽冷冷地道。
临走前,我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皇上和安圣在激烈地争执着什么,安圣不是地指着这边,皇上高大的身躯仿佛有些很无力的感觉。
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安圣在说什么,“绝对不能丢下绮罗,她是为了我们才以身犯险,我们一定要救她······”
而皇上,一定不同意,其实,安圣啊,我知道皇上此刻的安排才是对的,也是我希望你们去做的……
“我们必须马上回京和清歌汇合,他带走了绮罗一定会向我们提条件,这段时间他绝对不会为难绮罗,我们必须照绮罗的想法走……马上回京!”
皇上坚定地道,远远地看着那抹灰青的窈窕身影逐渐消失在山后,手中早已被自己的指甲刺得鲜血淋漓。
“哇……吗······吗······”一声惊天动地的稚嫩的苦叫声响起,充满了担忧和挂念。
第三十一章情义演绎
靖观二年,圣武帝首次南下巡游,正文帝时为太子,暂代帝权处理国事。圣武帝与正文帝南北相隔,同时遇刺,敏王拼死护驾,于此役失去右手,后成为闻名天日的左手神将
。京师政局动荡,睿王奉旨回京,斩杀叛将,安抚群臣,救国运于一时,此是睿王在位所立最后一件重要功勋。
圣武帝回京,幽禁魏妃,贬帝子朗坤为郡王,下旨关闭全国各地睿王妃兄云梦洛之遗产凰爵商号,天日商界传奇就此如昙花一现,凰爵惊天巨财不知所终,后人众所纷纭,难
以定论。
演绎了万千旧事的京师,已经遥遥在望。
纵马立在山坡上俯瞰众生,将规模庞大建筑雄伟的京师全貌尽收眼底,皇上这才发现自己心跳如鼓,心底对京师的放不下远远不及对那个人的牵挂。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对江山的火热野心已经彻底移植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只是他知道的太迟了。
如今,江山已是他的责任,他既然用心得来,便要用心对待!
他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寒凉的空气。
纵马下去,城门处竟然打开,迎着一支玄色盔甲严装待阵的士兵,莫逐流站在领头位置,避开安圣惊讶的目光,向皇上鞠躬。
“请恕属下失礼,皇上,睿王已于今早凌晨时分离开京师,下落不明,命属下带给皇上一封信。”
“什么?”皇上大惊,忙接过信。
“皇兄:臣弟斩杀三员南蛮出身的武将,软禁朗坤母子,京师局势已基本安定,惜所擒刺客惧已自杀,没有活口;外公已赶来为朗乾、若风疗伤,一切已成定局,请皇姐勿哀
!忆爵年幼,若臣弟夫妻不能回来,请皇兄妥为照顾;臣弟得知绮罗明州出事,心急如焚,接到明州来函后,已擅自拆开浏览,现今不辞而别,请见谅!”
“京师的情况都已稳定?清歌直接指名把信交到你的手上?”皇上看着信冷声问道,眼睛下意识地瞟向纪桓,纪桓回了他一个毫不掩饰的得意微笑。
“睿王雷厉风行,已平定了京师的乱局,太子也在睿王的保护下接受了朝臣的探望,朝臣们被安抚得很好,没有丝毫慌乱让别人钻了空子。敏王受伤昏迷,老国丈已经解救过
来。”莫逐流道,又拿出一信,“此乃明州加急信函!”
皇上缓缓她接过信,信里空白一片,唯有几块撕碎的纸张,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但一瞬间,皇上的脸色白了!
“皇兄——”安圣急急叫道。
“好了,你们随朕进宫!”皇上叠起两封信,面色苍白坚毅。
安圣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纪桓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才跟着皇上的人马缓缓进入了京师。
天凤宫中,朗乾一身月白长衫,胸口微微鼓起,他急促地呼吸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儿臣有负父皇深望,儿臣该死!”朗乾沉稳的脸上已经渐脱稚气,但受伤过后的脸色憔悴不堪,更多了从此难以忘怀的阴影。
不等皇上说话,一旁守着他的莫老爷子已经心疼地扶起了他,“乖孩子,这种事情你父皇怎么能怨你?你伤还未好,万万不可乱动挣裂了伤口!”
但已经迟了,就这么用力的一跪,朗乾胸口鼓起的地方巳轻渗出了血渍,他忍痛咳了一声。
“不要这么自责,是父皇没有部署好,差点害了你和若风的性命”,皇上终于开口道,眼中闪过一抹痛惜,“你伤势如此重,怎么外面倒说是若风呢?”
“若风的伤的确——”朗乾泪光闪闪,黯然地道,“他为了救我,不惜空手去夺对方的长剑,最后被剑,被剑,挑断右手手筋——若风希望像姑夫那样驰聘战场,今后是不能
了!”
“……”皇上震惊地看向莫老爷子。
莫老爷子泪花乱滚,“老夫得知消息赶来时已经晚了,那孩手的右手虽然救回来了,日常生活上没有问题,但是想要舞刀弄剑驰骋沙场恐怕……”
“……是谁干的?”皇上咬牙道。
“儿臣尚未查出,儿臣担心自己受重伤的事传了出去,引起s乱,在昏迷之前特意吩咐不许任何人向外泄漏儿臣的伤势,对外只说敏王为救儿臣身受重伤,那些人一时消息不
准没敢妄动,这才拖到睿王叔回来主持大局,儿臣正好腾出空来调查,只是抓了几个刺客,却让他们都服毒自尽了,是儿臣没用!”
“你做到这样周密思量,已经让父皇刮目相看了!”皇上安慰道,“此事不必再查下去,父皇心中已经有数!”
皇上转身面向莫老爷子,眸中已闪现决绝的光芒,“外公,朗乾,若风,还有忆爵这几个孩手,就要托您照顿了!”
“放心,老夫这次一定给你们看好孩子,不再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莫老爷子沉重地道。
安圣飞马赶回安圣府,风一般卷了进去,一把推开南若风的房间门,门内,一个背影沉重的男人,正呆呆地看着床上沉睡的消瘦苍白的俊秀少年,脸上混杂着痛苦、自责、绝
望等种种情绪,几乎有面临崩溃的迹象!
安圣一步一步地走进去,却觉得脚下有万钧重量,让她几乎无法挪步,每向前一步,心。就被利刃割下一刀,仅仅三步,她便不敢向前,害怕自己未走到床边,便已经心痛而
死。
男人动了动,终于察觉有人进来了,他抬起头,一双通红布满血丝的眼睛就这么毫无预警地看到一身风尘憔悴的安圣!
“你回来了……”他说不出话来,面部慢慢开始抽搐,青色的胡渣充斥他的下巴,俊朗的容貌早巳不复清爽沉静。
安圣恍若未闻,轻飘飘地从他的身边飘过,直扑向床上的少年,区区几步,却还没到床边,便已用尽全身力气,软软地摔倒在地。
“梦海,告诉我,若风没事,他还健康地。。。。。。活着?”她艰难喘息地道,一路上拼命压抑聚集眼中的精明光芒已经有些散乱,高贵典雅的面庞惨白如纸。
“他活着,没有性命之虞!”云梦海忙过去扶起安圣,在她耳边低低地道,心底痛不可抑,性命是保住了,可是却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一身武功,失去了自尊和理想,对于若风
这么年轻的孩子而言,其实比失去性命更加痛苦!
从出事那天起,从若风知道自己的情况那天起,他就再也没说过一个字,往日恢谐的笑容早巳消失无踪,往日的神采飞扬也巳迅速枯萎暗黯淡,可恨,自己却一句安慰的话也
无法出口……
“没关系,活着就有希望!”安圣挣出他的手臂,蹒跚地站稳,深深吸了一口气,以为早已干枯的眼泪顺着面颊刷刷地流淌。
“我们南家,本就是为了天日尽忠到底的,若风他不愧是他父亲的好儿子!我为他骄傲!”
安圣慢慢走上前,爱怜的目光笼罩着床上沉睡的少年,颤抖的手缓缓地抚上他的面颊。
“瘦了好多,我以为你要丢下娘先去见你爹了,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绝对不会这么狠心的,我一直都知道,“泪水滚落上若风的面颊,“乖孩手,不怕,娘回来了……”
“不要这样,“云梦海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拉起开始失控的安圣,“我刚点了若风的睡x,不然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你不能崩溃,知道吗?若风需要你的安慰。。。。。。”
“我没有崩溃,没有……”安圣使劲摇头。
“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有照顿好他是我辜负了你的托付!”云梦海大声道,“你大声地骂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这是我们注定的命运,我不怪任何人——“安圣摇头道,面色麻木到了极点。
“你可以怪我,就像当年那样,对着我大喊大叫,这样我会好受些,真的,不要这样独自憋在心里……”
谁说男儿没有泪水?此刻,充满他眼眶的酸痛水雾又是什么?
当年,身为副将,他年轻气盛,战胜后急于回家报喜,先行离开部队,结果,南昭于战胜回京的途中遇害,这一直是他心中巨大的隐痛,如果当年他没有走,南昭身边的心腹
没有离开,就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如果他待在南昭身边,替南昭挡去一切灾厄,那么,南昭就不会死,而她,也不会那么小就守寡。。。。。。
“你错了,从绮罗独自跟着雷泽离开的时候,那毅然决然的表情上——我就看清楚了,绮罗那么一个人,她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换得天日的政局稳定和百姓的安宁,这其实是一
种——很可敬的情c,如今我的儿子也具有这种让人起敬的精神,我只会为他感到骄傲!”
安圣道,语速很慢,很沉,可泪水却始终没有间断,纷纷滚落,“我对他的爱,决不比天下任何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少,可是,我们不是天下那些父母子女,我们的爱,包容的
世界要大得多——”
“天舞——”云梦海轻声叫道。
“不论是南昭,还是若风,他们的出事,都与你无关,这么多年了,你毋须再自责下去!”
泪水顺着云梦海的面颊缓缓落下。
他不知道,此刻的安圣是离他近了,还是远了。
我以为雷泽好歹会让我住在比较舒适的环境中,毕竟上次他绑架我可是让我吃好睡好,谁知道这次竟然这么倒霉,被人蒙上眼睛,三拐两拐带到了一个地下室。
我唉声叹气地看着这处比较高级一点的地牢,阴森森黑dd,好在十分干燥空气流通也好——奇怪了,地下室里空气如何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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