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当然算数。”邵刚一脸初为人父的自豪,“你儿子比我女儿还大一个月,不是姐弟恋,我们这亲家是做定了。”
他又笑着对梅若素说:“齐眉挺不服气的,说你婚比她晚结,倒比她先做妈妈。”
听了这话,她更加心神不定。
当晚,梅若素又做噩梦了。梦见自己置身一片茫茫荒原,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四周只有飘浮游动的薄雾。
她大声呼喊,盲目地寻找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么。漫天迷雾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看不清他的脸,她本能地向他跑
过去,却怎么也跑不到他面前。她感觉到彻骨的冰凉和恐惧,急得大叫:“凌霄!凌霄!”……
有人抱住了她,有人摇撼着她。
“素素,醒一醒,你醒一醒!”
她蓦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林惟凯怀里。他温暖有力的胳膊抱紧了她,说:“素素,我在这儿。你别怕,那是噩梦!”
梅若素这才完全清醒,想起刚才好像叫了白凌霄的名字。那么,他都听到了?
她看着他,他把她放回枕头上,用大红棉被盖住她,温柔地说:“睡吧,继续睡吧。”
她合上眼睛,又继续睡了。但片刻之后,她再度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
结婚周年
现在,终于不用再遮掩了。
已经是春天了。窗外的梧桐树大片大片地绿起来。
孩子出世后,林惟凯比过去更忙了。他每天都按时回家,还和保姆抢着g活。为了给哺r期的梅若素补充营养,他总买一些高级
保健品,给孩子买的n粉也是最好的。
保姆赵阿姨常在梅若素耳边说:“我活到五十多岁,还没见过这么疼老婆的男人。林太太,你真是前世修来的好姻缘!”
但,外人哪里知道她的痛苦,哪里了解她复杂而矛盾的心情?
每当林惟凯抱着浩浩哄他入睡,或是亲吻他的时候,她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割般难受。她总是想,如果林惟凯知道浩浩不是他的儿
子,还会这么疼爱他么?
男人活在世上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替别人养孩子。与其以后被林惟凯发现真相,不如她亲口向他坦白。
梅若素终于决定:按原定计划,等他们结婚满一周年,她把一切都告诉他。
接下来的r子,他们过得相当平静,也相当温馨。林惟凯对梅若素关爱如初,而她出于一种赎罪的心理,对他也是极尽温柔。她
想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多少给他一些美好的记忆,也不枉他和她结婚了一回。
7月8r中午,梅若素送林惟凯出门时,特意嘱咐他下班后早点回家。
“什么事?”他有点意外。
她提醒道:“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r,你不会忘了吧?”
“怎么会?”他吻了吻她的脸颊,“我还以为是你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她轻声地说,“下午六点,我在梦缘咖啡厅等你。”
他诧异地问:“为什么不去酒吧?”
“因为梦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不对吧,我记得是……”他停了一下,“嗯,是在我家里。”
“总不好去你家庆祝结婚周年吧?”她笑着推他出门,“就这样决定了,你记得下午六点一定要到。”
“老婆大人放心,我保证准时到。”林惟凯提着公文包兴冲冲地走了。
门刚一阖上,她的笑容就消失了,目光在瞬间转为忧郁。
可怜的男人,他不知道,那是他们最后的晚餐。
梅若素给赵阿姨放了半天假,让她把浩浩抱回家。屋内立刻变得安静,她走进卧房,换上结婚时穿过的那件旗袍,再淡淡地化了
一点妆。
毕竟生过孩子,她的腰比一年前要粗。所幸还没有太走样,比起生完孩子后一个劲长膘的齐眉,她算是苗条的。
其实,除腰变粗了以外,她比过去还瘦了一点,眼睛深陷进去,下巴也变得尖尖的。结婚一年间,林惟凯的百般呵护,没有使她
发胖,反而使她消瘦了。
大概是这“前世修来的好姻缘”,她无福消受吧。
梅若素幽幽地叹了口气,解开左手腕上的蝴蝶结。这一年来,她没有一刻不戴着它,哪怕是睡觉。
现在,终于不用再遮掩了。
黄昏时分的梦缘咖啡厅,非常冷清。
梅若素到达那儿时,正播放着一支忧郁的萨克斯曲。加上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显得更加冷清。
她看了看表,才五点半。林惟凯不会这么快到吧。要了一杯咖啡,听着萨克斯,她不觉出了神。
夜幕慢慢降临。窗外,街树在路灯下一片迷蒙。一个高大的男人推开咖啡厅的门,那张英挺俊朗的脸,立刻吸引了店中几位服务
小姐倾慕的目光。
引人注目的,还有他怀里那一大束鲜红欲滴的玫瑰。
他急匆匆走到梅若素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想到你会去买花。”她从他手里接过那些玫瑰。
“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嘛。”
他刚坐下,就有一位服务小姐走上来:“先生,请问您喝点什么?”
林惟凯点了一杯意大利浓缩,但那位小姐还不舍得走。
“还要不要来点果汁?”
“谢谢,不用了。”他礼貌地说。
小姐踌躇了半晌,忍不住问:“这位先生,您是不是韩国人?”
“当然不是。”
“可是,你长得跟韩国男星张东健一模一样。”小姐仍然不死心,“您真的不是韩国人?”
“我想,韩国人不会说这么标准的中国话吧。”林惟凯有点啼笑皆非。
小姐瞪大眼睛,一脸惊叹:“你的父母好厉害,居然把你生得这么帅!”
“那我替我的父母谢谢你。”
听了这话,一直置身事外的梅若素不由看了他一眼。
等服务小姐走后,他问她:“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公脸皮挺厚的?”
“不。”她摇摇头,想起一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情景。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是在他家客厅里,他逆光站在窗前,看不太清他的脸。以后跟他在一起,总有一种“逆光”的感觉。
这一刻,咖啡厅里的光线幽暗,她居然看清了他。他高大英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功男人的沉稳劲儿。这种男人是最容易让女
人着迷的,而他又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仿佛根本不知晓自己的魅力似的。
这样优秀的男人,应该找一个爱他的女人,为他打点一切,帮助他在事业上奋斗。而她只会成为他的负累。
她咬咬牙,从手袋里拿出那只装饰精美的首饰盒。
真相
没想到,你会这样糟蹋我。
当梅若素将首饰盒推到他面前时,林惟凯注意到,她左手腕上的蝴蝶结不见了,露出一段特别白皙的肌肤,还有那块——深蓝s
的刺青。
“这是什么?”他隐忍地问,“你送我的礼物?”
“你打开来就知道。”
林惟凯打开首饰盒,在玫瑰红的绸缎间,镶嵌着一枚晶莹夺目的淡紫s钻戒——他送给她的婚戒。
“素素,你是什么意思?”他竭力装作平静,但额上跳动的青筋泄露了他的秘密。
“我把它还给你,因为我不配拥有它。”
“给你的东西,我是不会收回的。”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低沉地说。
她突然凄凉地笑了,说:“惟凯,你还是收回去吧。戴在我手上,只会玷污它。”
他无法再平静了,一把抓过她的左手,指着那块深蓝s的刺青,问:“是因为他吗?你一直没有忘记他?”
原来他都知道!她一惊,挣脱他的掌握,说:“你说的他是谁?”
“白凌霄,你连做梦都叫他的名字,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
她沉浸在震惊的余波中,喃喃道:“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知道。”
他看着她,眼神锐利。
“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她一下子心虚起来。
“没有。”
“真的没有?”他皱起了眉头。
梅若素忽然有一种豁出去的心态,事情都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把心一横,看着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是关于浩浩。他不是你的儿子。”
她防备着林惟凯的崩溃,或者歇斯底里的发泄。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只是瞪着她看,像看一个陌生人。
他一定是气懵了!她痛苦而负疚地想,盯着杯子里的咖啡,低低地说:“在我跟你结婚以前,我就怀了浩浩,他是我和白凌霄的
孩子。惟凯,我实在对不住你,我想要结束我们的婚姻。”
林惟凯看着她,抿紧嘴唇,眼神锋利冰冷,额上的青筋跳动着。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了。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他的声音,极喑哑:
“梅若素,没想到你会这样糟蹋我!”
他霍然起身,一脚踢开椅子,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厅。
梅若素坐在那儿,足足愣了有半分钟之久,缓缓抬起头,看到桌上那枚戒指——他忘了把它带走。
她拾起戒指,放进首饰盒里,走到总台结帐。服务小姐眼中的羡慕已经变成了同情。
拉开咖啡厅的门,一脚踏进夏夜躁热的空气中,有点眩晕。
“小姐,等一等。”
她回头,那位服务小姐追上来,将他们都遗忘的那束玫瑰j给她。
“谢谢。”她低声说。
回去的路上,她紧握着那束玫瑰。等到家时,打开房门,迎接她的只有一室冷清。
林惟凯没有回家。
梅若素将玫瑰c进花瓶里,感觉手指火辣辣的疼——玫瑰的刺深深扎进了她的r里。
她还是不喜欢玫瑰,这爱情的象征物,不但有娇艳的花,更有伤人的刺。
她后悔刚才没把它扔了。
当晚,林惟凯彻夜不归。
这是结婚以来,他第一次夜不归宿。
梅若素打他的手机,关机。在灯下,她给林惟凯写了一封信。
第二天一早,赵阿姨抱着浩浩回来了。
梅若素结算了半年的工钱,把她给辞退了。
然后,梅若素平静地收拾自己和孩子的东西,带着浩浩离开。
她在桌上留下了戒指和那封信。
信很短,只有一句话:“惟凯:我们离婚吧!我们的婚姻根本是个错误,我还你自由,让你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爱情,你的幸福
!”
就这样,他们进入了分居状态。
分居
也许离了婚,反而是一种解脱。
离开林惟凯,梅若素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她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当售楼小姐,白天上班,晚上回自己的出租屋。浩浩则j给隔壁王大妈带,一个月三百元,她还负担得起。
知道她和林惟凯分居的消息,李倩如来出租屋看她,责备女儿任x,说:“当初是你坚持要嫁给惟凯的,现在又是你提出离婚。
我早就说过,婚姻不是儿戏,你怎么能如此恣意妄为?”
梅若素冷淡地问:“是不是惟凯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所以我才会来问你。”
“那他什么态度,同意离婚吗?”
“他同不同意离婚,你还不知道?”
“他根本没有答复我。”她垂下了眼帘。
准确地说,是他根本没有找过她。
自分居以来,她从未见过他,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他就这样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有时候,她回想起他们这一年的婚姻生活,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不真实。
“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李倩如看着女儿失神的样子,很突兀地问。
她扬起睫毛,看着母亲,没肯定也没有否定。
李倩如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说:“我早就猜到,你太像你父亲了。”
母亲的话使梅若素全身都武装起来。她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像父亲有什么不好?做错事的人是你!背叛爱情的也是你!”
李倩如的脸在一瞬间变为灰白。
看到母亲的脸s,梅若素禁不住懊恼。自从懂事,这些话就被她深深埋在心底,原是打定主意一辈子不说,然而,却在最不适宜
的时候,她全说了。
李倩如面如死灰,颤抖着嘴唇,说:“在你心里,我一直是个罪人,恐怕到我死的那一天,你也不会原谅我。”
一切都被搞砸了。她说:“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倩如没听她说完,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我很清楚。但感情的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和你父亲之间的恩怨,不是你能了解的。”
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梅若素升起一股报复的欲望,在她身后冷冷地说:“知道吗?你对父亲的不忠诚,打碎了我对婚姻最初的
幻想。就是到现在,我还会做噩梦!”
李倩如果然站住了,回过头来。梅若素定定地坐着,几近冷酷地望着她。母亲那张化着浓妆的脸不再美丽,不再高贵,憔悴中显
出几分老态——她被自己打败了。
母女俩僵硬地、紧张地对峙了好一阵,李倩如才重新开口,声音既不激动也不伤痛,只有深深的疲累和无可奈何。
“若素,你这样的脾气,总有一天要后悔的。”
李倩如刚走,梅若素就后悔了。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对母亲做这样恶意的发泄?
母亲即便曾经对不起父亲,对她这个女儿可是仁至义尽的。
父亲走了,惟凯不理她。她身边,只剩下母亲一个亲人了。
她紧抱着自己的双臂,环顾空荡荡的室内,感到透骨的寒冷和寂寞。
王大妈适时来敲她的房门。
“你回来了?浩浩闹着找妈妈呢。”
梅若素抱过儿子,谢了王大妈之后,把房门关上。
浩浩快八个月了,非常贪玩好动。她把他放在床上,到厨房去热牛n。
牛n尚未热好,就听房间里“砰”的一声响,接着传来浩浩凄厉的哭声。
她慌忙跑回房间,看到浩浩俯身摔在地上。她上前抱起儿子,他的额头上已肿起了一个大包,正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梅若素一阵心酸,搂紧了他。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怎么能带好孩子呢?但他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也是她在这世上最
亲的人。
她拭g净儿子脸上的泪水,拿温热的牛n给他喝。
浩浩一边喝n,一边牙牙学语:“爸……爸……”
她瞪着儿子:“浩浩,你刚才说什么?”
“爸爸。”浩浩呢喃着,用手去抓她的头发。
这一次,她听清楚了,儿子说的是“爸爸”两个字。
夜深了,梅若素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当儿子口齿不清地发出“爸爸”两个音节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想起自己的童年,因为失去父亲,总是缺少安全感。而现在,儿子也没有爸爸了。白凌霄不知道世界上有他,而林惟凯……还
会承认自己是他爸爸吗?
原以为离开林惟凯,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她没料到,自己竟然会想他。
电话铃每次响起,她都以为是林惟凯,虽然每次都只有失望。
和林惟凯分居已经一个月了,也不知他过得怎样。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忍不住想给他打电话。
屋里的电灯开关坏了,灯光忽明忽暗。她对自己说,如果这灯不再亮起来,她就给他打电话。结果她等了几分钟,灯又亮起来了
。
梅若素实在太寂寞,想找个人说说话,便把电话打到了齐眉家里。
接电话的正好是齐眉本人。
“你们夫妻俩到底怎么了嘛?”齐眉在电话里问,“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居?”
“你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
“还能是谁?邵刚呗。”
“他找过邵刚了?邵刚怎么说?他现在好不好?”
“老婆带着孩子跑了,他能好吗?”齐眉在电话里叹气,“若素,我真搞不懂你在g什么。林惟凯这么好的老公,你不知道珍惜
,等他哪天真的跟你一刀两断,你哭都来不及。”
“齐眉,很多事情你不了解。好了,就这样,别告诉他我给你打过电话。”
“喂,若素,你别急着挂电话,你听我说。喂……”
对方还是把电话挂了,齐眉只能对着话筒发呆。
邵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漫不经心地问:“这么晚,谁来的电话?”
“梅若素。”齐眉把话筒放回原处。
“她跟你说什么了?”
“话还没说上两句,就把电话挂了。”齐眉皱着眉头,“邵刚,她和林惟凯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家夫妻间的事,我哪里知道?”邵刚把毛巾扔了,往床上一躺。
“林惟凯最近不是天天晚上跟你在一起?”
“他光是一个人喝闷酒,什么都不肯说。”
“好象挺严重的。”齐眉推了推闭眼假寐的邵刚,“哎,你说他们会不会离婚?”
“惟凯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他非常痛苦。也许离了婚,对他反而是一种解脱。”
邵刚说完,把床头灯关了,屋内一片漆黑。
相聚
留下她一个人,在漆黑寒冷的孤单里。
从售楼部出来,已是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时刻。梅若素站在人行道上,一辆又一辆出租车从身边呼啸而过。迟疑半晌,她还是
伸手拦下一辆。
她不能不赶着回去,家中有嗷嗷待哺的幼子。一个人的r子可以浑浑噩噩,但她现在是母亲,只得着自己变得忙碌。
车门“咔”的一声关上,她付了钱,走进寂寂的楼道。声控灯一盏盏亮了,又一盏盏自动熄灭。等上了六楼,她抬头,猛地看到
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高大宽厚的背影,双手c在裤袋里。
林惟凯!
她被定在原地,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呼吸——怕这只是一场梦。
听到脚步声,他慢慢回过头来。
灯恰在这时熄了。她跺跺脚,林惟凯站在光亮中,仍然风度翩翩,英挺俊朗,叫人心折。
她卯足了劲,才走过去,故作冷淡地说:“你怎么来了?”
他盯着她身后的楼梯:“我是来看浩浩的。”
她一怔,嘴巴张了张:“浩浩他……”
“我知道他不是我的儿子。”他收回视线,平静地注视她,“不过,只要我们的婚姻还存在,我就是他法律上的父亲。”
梅若素看着他,思绪杂乱,无言以对。
直到他说:“快开门吧,你。”
她才用钥匙打开门,让他进去。
梅若素去隔壁王大妈家接浩浩。进屋时,林惟凯指着角落里那一大堆方便面,问:“你就天天吃这个?”
“如果你今晚想在这儿吃饭,也是泡面。”
林惟凯挫败地摇摇头,拎着自己带来的熟食,走进厨房。
他高大的身形让原就狭小的空间更加仄。她抱着浩浩跟进去:“让我来吧。厨房太小了,不方便。”
“你在这里,我才不方便。”他欲推她出去,胳膊正好抵在她的胸前。
这是自分居以来,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两人俱是一惊。林惟凯很快缩回手,用命令的语气说:“你给我出去。”
被赶出来的梅若素,坐在沙发上发呆。很奇怪,林惟凯这样一个大男人却喜欢鼓捣吃的东西。记得他好像说过,这是林家的家族
遗传。林澍培闲暇之余也喜欢烹饪,她每次回去,他都要做许多好吃的给她吃。
如果老人知道浩浩不是他的亲孙子,一定会很难过。
厨房不断飘来的饭菜香味,让冷清的小屋有了家的感觉。梅若素却觉得一切奇怪而又荒谬,不像是真的。
从来没想过,林惟凯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客气而又平静地和她一起吃饭,逗浩浩玩,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终于等到浩浩睡着了。梅若素把他轻轻放在卧室的小床上,还来不及转身,外间就传来林惟凯的声音:“我该走了。”
她一窒。他没有骗她,他果真是来看孩子的。
梅若素倚在卧室的门边,怔忡地看着他走向门口的背影,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想他:那宽阔的肩膀,窄瘦的臀部,颀长的体型,温
暖的肌肤,一寸寸都是y刚。她只想紧紧地拥抱他,靠在他身边,永远不分开……
必须找一个理由,让他留下来的理由……他们只是分居,并没有真的离婚,他今晚完全可以不走。
情急之下,她忽然出声唤他:“惟凯!”
他停住了脚步,屏住呼吸,等待着。
“关于离婚的事,你考虑得……”
林惟凯猛然回身,吓了梅若素一跳。他的表情令她怵然而惊,不敢再说下去。
他面s铁青,浓眉纠结成愤怒的线条,漂亮的眼睛里充塞着痛楚和屈辱,仿佛压抑了许久后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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