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子宫(NP)(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嵐
但若不是维尔连斯,这张早已乾瘪的尸皮怎么会突然恢复了人形,亚莱蒂站在原地注视着她,她的身体因冻寒而微微发颤,理智知道她应该离开,或直接召唤利瑟比至此,但那女孩身上所散发的奇异氛围却又似乎正在引诱她靠近。
她总觉得,她在哪里、从谁的身上似乎曾感受过相似的氛围。
就在她思考时,女孩粉色的长睫动了一下。
亚莱蒂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仔细凝神,只见蕾丝床上的女孩慢慢睁开了水灵灵的紫红色双眼,亚莱蒂清楚看见她的瞳孔慢慢收缩,聚焦在自己身上。
彷若是活起来的洋娃娃一般美丽。
「……等你很久了哦。」
那女孩竟悠悠地开了口,嗓音甜美而幽幻。
亚莱蒂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我?」她问,眼角余光很快开始搜寻房内能拿来做武器的道具,「你是谁?」
「嗯……你是在警戒吗?」那女孩歪了歪头,微笑,「请不要那么紧张,我的名字是薇塔·凡西尼堤,我只是个对你没有任何伤害性的十岁小女孩而已。」
「怪物在攻击前都是这么说的,至少电视都这样演。」亚莱蒂双手抓起玩具箱里一只粉色塑胶独角兽,一记膝击用力顶断玩具的脖子,扔掉身体,用带角的断头指向眼前的女孩,「我不相信你,薇塔·凡西尼堤已经是张死掉的人皮了。」
「呃……好吧,如果拿着那个能让你比较安心的话……」
「——说,你是哪里来的恶魔?」亚莱蒂冷冷地打断她的话,「那张皮是维尔连斯的,虽然我很讨厌他的性癖,但他很珍惜那张皮,从那里面滚出来。」
少女的威胁却只让女孩嗤嗤笑了起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笑的。」她抱起床上的兔子玩偶,紧紧搂在怀里,甜美地道,「我知道他很珍惜我,我也很珍惜他哦,虽然……他并不知道我有意识。」
亚莱蒂眯起眼,没有回话。
「我也知道你是谁哦,你是创世的魔皇的载体……或是类似载体的机制。」那自称薇塔·凡西尼堤的活物轻声道,「让我这样说吧,现在让我动起来的是一个你应该曾经见过的人,或是未来会见到的人,他用黑蛇的力量帮助我,所以我才能像现在这样动起来。」
「黑蛇……?」这一次,亚莱蒂明显动摇了,「你认识带黑蛇的人吗?」
「是的、是的!我认识,我认识它很久的时间,那是我的荣幸!」女孩明亮的眼眸带着欣喜,「我们叫它祸蛇,它是……咦?这不能说吗?对不起……」
嘶嘶声不知从何处响起,女孩彷佛是在与那个声音对话般,很快打住了话。
女孩的守密让亚莱蒂冷冷地眯起眼,她知道那个梦中的黑蛇之主什么都不打算告诉她。
「虽然我不喜欢那个人那种保密的态度……」收回指向前方的独角兽玩具断头,亚莱蒂淡淡地说,「如果你和那个人有关系,至少说的话有那么点可信度。」
「谢谢你的理解,亚莱蒂大人。」女孩的脸上堆起了欣慰的笑容。
「所以?你真的是薇塔·凡西尼堤?」亚莱蒂问,「你应该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是维尔连斯这么说的?」
「不。」亚莱蒂低头思索了半秒,「是我根据艾思说的内容推断的。」
「啊、第六魔王阁下。」女孩开心地双手合十在唇边,「他过得还好吗?我十岁那时他们还没觉醒,自从维尔连斯失去磐石的力量以后,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
女孩对事情的掌握度让亚莱蒂一愣。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她问,「你和维尔连斯共享意识?」
「不完全是。」薇塔笑答,「在我的肉体被剥皮以后,我是作为一张皮『活着』,我只有在被穿着的时候才能感知到世界,我不能共享维尔连斯的感觉。」
亚莱蒂欲言又止,薇塔的说明仍然令她感觉到违和。
薇塔刚刚所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她早在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知道了艾思·陶森的真正身分,但当时她应该只是一个区区十岁的小女孩,除非——
「……你认识带黑蛇的家伙。」亚莱蒂眯起了眼,「你是在什么时候认识那个人的?」
「在我被变成皮之前哦,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薇塔回答,纯真的表情不像在撒谎。
「『剥皮』和『被变成皮』……是两件不同的事?」亚莱蒂冷声问,「你到底是什么?」
她的质问让女孩轻轻叹了口气。
「我本来想好好慢慢说的,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察觉到。」她搂着怀里的白兔,轻笑,「你果然很敏锐,亚莱蒂大人,这的确是两件不同的事,我先是『被变成皮』,作为皮活着,然后又再次获得了肉体,被『剥皮』,只好继续将我的意识放在皮上。」
她那种轻飘飘又柔软的微笑开始泛起一丝不详的邪佞,亚莱蒂握紧了手里的独角兽头。
「意思是……在薇塔·凡西尼堤之前,你也是一张皮?」
「是的,但那副皮囊在从魔界坠落时,为了保护维尔连斯而烧尽了。」女孩偏头微笑,「不得已,我转生成为凡西尼堤家的大小姐薇塔……当然,是经过允许的。」
亚莱蒂没有回话,眯起了眼。
耳畔彷佛响起了维尔连斯那时在这个房间里对她说过的话:
——毕竟,我的第一张皮……就是您送给我的啊。
「你是……维尔连斯的第一张皮。」亚莱蒂抚上额,对这番结论感到难以置信。
「是的,也是他唯一的一张皮。」那女孩满足地笑了笑,向眼前的银发少女礼貌地低下头,「我的真名是——纯洁的大天使,薇吉娜。」
(待续)
魔王的子宫(NP)(简) 二六五、英雄王坎默尔
薇吉娜,那并不是一个罕见的名字。
邻国的总理、二十年前当红的电影女星、几世纪前连叁任女王的名字:薇吉娜一世、薇吉娜二世、薇吉娜叁世……就连都立动物园的人气狸猫吉祥物都是这个名字。
亚莱蒂思忖了几番这个名字,却得不出任何有意义的答案,她不以为然地抬眸。
「纯洁的大天使是自称吗?」
「嗯嗯……」女孩摇头,「是被赐予的真名。」
「那……是艺名?」亚莱蒂问,「你以前是艺人?」
闻言,女孩不禁失笑。
「你对光辉教一点也不了解?没有上下文,那听起来的确很病。」薇塔——或说薇吉娜,轻柔地笑道,「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起好呢……在这世界上第一个被起作薇吉娜这个名字的人类,那是在上古的神话时代,大英雄坎默尔的妹妹薇吉娜公主。」
「我对这个稍微有点印象。」亚莱蒂回应。
薇吉娜所说的是这个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话,也是足以陈腔滥调到写进历史课本成为考题的故事:古代大英雄坎默尔,古国西维斯王族之子,因为妹妹被当成祭品杀害,他只身斩杀引发洪患的大蛇,终结了上古的活祭传统,后南征北讨,一统分崩离析的各个城邦,创建坎默尔帝国,奉光辉教为国教,被后世誉为传说中的光之战士。
在坎默尔以后,光之战士成为神殿表扬当代最强圣骑士的勋章,上百个国家的骑士团长在立下战功后被赋予光之战士的名号,自称是光之战士的阿猫阿狗更是像雨后春笋般冒头,尽管这个名词已经被用到烂,数千年后人们依然记得,「光之战士」的源头来自英雄坎默尔。
斩蛇传说一直流传到现代,有人说坎默尔其实是水利设施规画师,有人说他是很会说书的王子,也有人说他是充满谋略心的宗教家,更有人说,引发洪患的大蛇其实象徵有活祭文化的另一个部族,至于愤而斩蛇的传说真相,只不过是王族领兵剿灭了该部族的美化版本。
关于斩蛇英雄的身分众说纷纭,但在所有版本当中,唯一确定的只有一件事:英雄年仅十岁的妹妹薇吉娜公主被活剥了皮,大削八块,死状甚惨。
拜此所赐,时下热门恐怖游戏里无皮尸怪女魔王的名字也叫薇吉娜。
「……所以,你想说你就是那个薇吉娜吗?」亚莱蒂问,见那女孩点点头,她不以为然,「这是什么玩笑?你和坎默尔的年代差了有几千年。」
「几千年?」薇吉娜神秘地眨了下眼,「是七千年。」
「几千年并不是重……」亚莱蒂正想反驳,却又打住了话。
七千年。
七千年前,是七个淫魔魔王被圣鸟带入魔皇殿的时间,是性虐的魔王第一次接触创世魔皇的时间,也极有可能——是他从魔皇手中获得第一张皮的时间。
亚莱蒂愣愣地张开了嘴。
「所以……」她不知所措地问,「那时候……杀你的……是创世的魔皇……?」
「不。」薇吉娜语气轻快得似乎一点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杀我的是祸蛇。」
「祸蛇……是黑蛇?」亚莱蒂又愣了几秒,「黑蛇杀了你?」
那个只在梦境中出现的黑蛇之主,那人说话的嗓音柔得像微风,她很难相信黑蛇之主会做出这样的事,但她也不觉得薇吉娜有必要对她说谎。
况且,薇吉娜非但不憎恨黑蛇,似乎还打从心底景仰着那个黑蛇之主。
「关于祸蛇的事我不能说太多,不过,你只需要知道这一切是协议好的,我并不埋怨任何人。」说着,薇吉娜温柔地抚上胸口,「成为性虐魔王的皮的七千年又七年使我成为现在的我,我已经不再是『纯洁的大天使』,但我没有为这段经历感到痛苦和后悔。」
她的嗓音既柔软甜美,又带着一种温和的坚定。
和什么人很相似……亚莱蒂不禁这样想,某个……她曾经熟悉过的人。
「所以……」亚莱蒂试图消化薇吉娜方才所说的内容,「你的真名是薇吉娜,真实身分是英雄坎默尔的妹妹,被黑蛇杀害,用了什么方式,透过魔皇的手交给了维尔连斯?」
「差不多都对了。」薇吉娜歪头,「但是……『真实身分』是什么意思?」
「就是……真实身分?」
「我并没有假身分呀?」女孩显得更加不解。
「你的假名不是薇塔·凡西尼堤?」亚莱蒂反问。
「薇塔也是我的名字,不是假名哦。」薇吉娜解释。
「没有假名,那『真名』又是什么?」
「啊。」
至此,女孩终于听明白亚莱蒂的疑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真名』是天使被赐予的名字,不管我们转生到人界几次,拥有多少名字,只有神所赐的才是我们真正的名字。」薇吉娜微笑道,「更正确地说,我被赐予的全名是『廉贞的炽天使雀丝下七座大天使:纯洁的薇吉娜』。」
亚莱蒂开始迷糊了。
她想起今天离校前几个魔王在路上谈论的内容,一个可能性逐渐浮现脑海。
「『天使』……不是一个称号?」
「是种族。」薇吉娜的目光稍显诧异,「你该不会……不知道天使真的存在?」
亚莱蒂没有回答,那女孩愣愣地睁大双眼。
「这是认真的吗?创造了七七四十九个魔王的创世的魔皇、祂的载体竟然不知道天使存在!」女孩噗嗤笑了出来,「竟然不承认神的造物、何等傲慢啊!」
「神的造物??神是指??唔!」
亚莱蒂的话没能说完。
倏地,一股刺痛从前额传入,她捂住了发疼的脑袋。
——亚莱蒂……
脑海中彷佛响起了什么人呼唤她的声音。
「是谁……」
那是个很温柔的嗓音,却唤得她脑袋阵阵刺痛,后脑勺彷佛遭到了一记重锤般,她的双脚逐渐站不住了,世界一阵天旋地转,隐约她听见蛇吐信的声音,她跪倒在地,却没有预想中与地板的撞击。
直待视野逐渐恢复清晰,亚莱蒂才注意到薇吉娜的声音不见了。
她撑起身,发现一条几乎与人同高的巨型黑蟒正托着她的躯体,回头,床上的薇塔·凡西尼堤已经消成一张乾瘪的人皮,亚莱蒂愣愣地睁圆了眼。
「薇塔·凡西尼堤……?」
她试着呼唤,但那张幼女人皮并没有再说话,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彷佛刚才与她对话的只不过是幻象,亚莱蒂扶着发疼的额,看向身旁的黑蛇,那巨蟒也睁着乌溜溜的圆眼睛望着她,歪头的模样像条撒娇的幼蛇。
亚莱蒂等待了十余秒,那张人皮都没有再动起来,而黑蛇像只乖巧的宠物般盘在原地等待她下一步动作,数分钟的时间过去,空间还是一片死寂。
黑蛇并没有生气,但牠似乎不打算再给薇吉娜继续说话的权力。
知道今晚大概不会再有第二次对话,亚莱蒂慢慢撑起身,当离开的念头浮现脑海的时候,四周的白光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刺骨的寒气再次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地上的水滩很快又结成冰霜,亚莱蒂转身走向出口,那条巨蟒探头替她顶开了门。
「要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吗?」她走出门时问,却看见黑蟒摇摇头。
牠恋恋不舍地用脑袋轻轻磨蹭少女的肩膀,接着便化为黑雾消失了。
亚莱蒂注视着两扇铁处女大门自动缓缓阖上,心中突然有股没来由的感伤。
*
往雷贝尼亚的夜车驶过广阔的平原,宛若夜空里一道迷路的流星。
车上,零星的旅客们犹如疲倦的渡鸟在颠簸中依偎入睡,偶有几人迷迷糊糊地醒来,向推车过去的服务员购买瓶装水和小点心。
「不好意思,请给我一瓶水。」
最后一节车厢,叁等包厢隔间内,一名少女开了门,向走廊上的女服务员招手。
「一瓶水吗?马上来。」
银货两讫后,那少女关上包厢门,转身看向窗边的金发少年。
少年呆望着窗外快速变换的夜景,美丽的脸上带着泪痕。
「手还疼吗?」她问,扭开瓶盖,「喝点水吧。」
「……谢谢。」
少年以沙哑的嗓音回答,接过水不疾不徐地喝了几口。他的神态相当疲倦,右手摊在膝盖上,拆开的绷带松垮地缠绕在手腕,他的掌心朝上,没有伤口,却满是骇人的烧伤疤痕。
「至少治疗后看起来好多了。」少女在一旁的座位坐下,拾起少年的右手,仔细端详,「我带着艾略特做的药,今晚擦一擦,明天早上醒来伤疤就会消了吧。」
「没关系……」
「有关系。」抓住少年的手腕,洁格蕾的神色严肃,「毕竟是魔皇的力量造成的伤,就算伤口看起来已经癒合了也不代表没有魔力残留,要是放着不管,很有可能会组织坏死。」
「没关系。」他虚弱地说,「这样就好。」
洁格蕾叹息,「乔托,我不希望你自暴自弃……」
「不是。」
平静打断了少女的劝言,金发少年的嘴角勾起了悲伤而温柔的弧度。
「因为她全力拒绝我的控制,所以我才会受伤。」乔托低头注视着仍然痛得发麻的掌心,垂下眼帘,「这是??亚莱蒂不想忘记我的证明。」
洁格蕾望着他,轻声叹息,「你想留着这些疤吗?」
「不行吗???」
「??这像是正要投身演艺事业的人说的话吗?」洁格蕾拉过他的手,眼神一黯,「你真的那么爱她……是吗?」
乔托沉默了几秒,平静地反问:「这会让你困扰吗?」
「说实话,我很困扰。」洁格蕾的语气显得沉重了一些,「我不想伤害你深爱的人,但是……身为武勇的炽天使、神的剑,你知道我的职责会是什么。」
「我不会要求你别伤害她,因为到时候我已经……」乔托没有把话说完,但洁格蕾明白他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我爱她,但你也是我重要的朋友,虽然我不希望看见你们伤害彼此,但若那种时刻一定要到来,我不希望束缚你们任何人的决定。」
「……你真是个温柔的家伙,乔托。」洁格蕾露出苦笑,紧紧握住乔托的手,「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亚莱蒂会爱上你。」
乔托的眼神黯淡了几分,他别开头,望向窗外。
让亚莱蒂·艾凡西斯遗忘关于自己的一切是无比痛苦的决定,洁格蕾知道,就算阿伯辛向加斯贝尔禀报的内容是乔托为了「在未来的日子里远离威胁、安全觉醒才如此行动」,知道他们两人关系的洁格蕾却明白事实绝非如此。
如果没有离开那个家、离开炽天使的包围,乔托怕是很快就要崩溃了吧。
「……你呢?」
乔托的嗓音拉回她的注意力,洁格蕾抬起头。
「什么?」
「你和艾略特是恋人,你们对彼此的爱是什么样子的?」乔托后仰靠上椅背,虚弱却温和地问,「如果今天你是我,艾略特是亚莱蒂,你也会做同样的决定吧?」
「我不会。」
乔托一愣,洁格蕾也被自己回答的速度愣住了。
「为什么?」乔托稍稍蹙眉,「或是……你有更好的做法?」
「不,我只是……无法想像艾略特会站在亚莱蒂的那个角色。」洁格蕾试图缓和自己的语气,「该怎么说好……在我们的世界,恶魔、魔王……所有不是从神之中产生的力量都被视为污秽,我无法想像自己会爱上那一边的存在。」说着,洁格蕾的眼神稍黯了几分,「毕竟,在知道露芙和恶魔有关系后我对她做了什么……已经是全人类都知道的事了。」
想起中世纪的圣女露芙被骑士杰沃登斩首的传说,乔托抿起唇。
「……知道我和亚莱蒂的关系,你却没有砍我的头。」他淡淡地问,「为什么?」
「我是武勇的炽天使,不是屠杀的炽天使,我一点也没有砍别人头的兴趣。」洁格蕾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我看着你一天一天长大,对你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应该是一起长大吧?」乔托表达抗议,「我也是看着你一天一天长大的。」
洁格蕾耸肩笑了笑,没有反驳。
然而,杰沃登与露芙青梅竹马的身份众所周知,是什么造就乔托·迪欧与圣女露芙的不同,乔托本想追问,但他没有开口,他注意到洁格蕾的眉宇间带了一丝沉重的忧伤。
因为斩首露芙,杰沃登自责了千年的时间,若洁格蕾不想提,乔托也不愿触碰她的伤口。
「前两任载体……坎默尔和露芙,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转移了话题,提起了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他们的性格跟我很像吗?也是为了拯救什么人而自愿承担载体吗?」
「那是……」洁格蕾蹙起眉,欲言又止,他深吸一口气,叹息,「这个……坎默尔的性格我并不知道,那一次我和夏乐媞都在天界留守,阿伯辛和耶葵莉会比较清楚。」
「父亲和母亲没有和你们提过他吗?」
「怎么可能没有,都提到烂了。」洁格蕾无奈地笑了笑,「但是我们听说的只是觉醒后那个载体的事蹟,我并不知道他本人的性格。」
明白了她的意思,乔托垂下眼帘。
英雄王坎默尔.那几乎是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传说人物,他力大无穷,勇敢过人,又贤明聪慧,仁慈博爱,一手创建的坎默尔帝国疆土横跨整片大陆,从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各国王族摩肩接踵,无不想学习他治国的方针,光辉教也因此推广向世界各个角落。
以一个人类来说,他似乎显得太过完美,但——那时的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很快,自己就会变得和坎默尔一样。
乔托再次将视线投向窗外,手肘撑着窗框,他托着腮帮子,沉默了一会儿。
「那露芙呢?」放弃了关于坎默尔的疑问,他又问,「你很熟悉她吧?」
「嗯。」洁格蕾应了一声。
「她是怎么样的人?」
洁格蕾慢慢张口,却欲言又止,她的眼眶有些泛红。
「……下次再说这个话题吧。」她稍微清了清乾哑的喉咙,闭上眼,「我累了,再叁个小时就到雷贝尼亚了,我要眯一下,免得明天又吐了。」
「嗯……晚安,洁格蕾。」
娇小的少女没有回话,倒头躺上旁边的空位,乔托起身为她盖上外套。
列车空隆、空隆地行驶,金发少年望向窗外安静的月色,握紧了隐隐作疼的掌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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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子宫(NP)(简) 二六六、年度贡金报告
清晨,天还未亮,亚莱蒂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她鲜少在闹钟响前醒来,但今晚她却睡得相当不安稳,她时不时会感觉到那根魔杖就在自己枕头底下,但她又不想把它放到其他任何地方。
为什么这根魔杖会在自己手上?
辗转反侧,她无法停止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除却目前仍被外界认为大而无用的魔皇的磐石以外,所有魔法石都是由国家政府统一管理的贵重晶体,每一根国家规格的魔杖都配有gps定位追踪机制,无论那个叫g. d.的失主是谁,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是亚莱蒂·艾凡西斯把魔杖给偷了。
不,她没有偷。
只是这根魔杖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手上,而她没有选择报警而已。
思及此,胸口传来一阵莫名的痛楚,亚莱蒂揪紧了心窝。
失去了魔杖的主人——还能施展魔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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