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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猫腻
“那便好。”邹蕾蕾忧愁之se渐起,“只是估计还是会死不少人。”小书店能派出去,敢派出去的。实际上也只有陈叔平和小易朱二人,这天下如此之大,又怎能全盘照顾妥当。
她望向头上的夜空:“希望他那里能赶快把事情做完就好了。”
以易天行目前的战力,如果他在人间,估计天庭再派仙人下凡,必须先考量一下是不是够他吃。
叶相僧有些放心不下归元寺,所以趁着夜se走了,虽然古家那些人还在小书店,但莫杀留在这里足矣。邹蕾蕾一个人在天井处沉默许久,终于还是进了里厚。取出易天行留下地一个电话本。
轻轻翻开电话本,淡黄se的纸笺下只记着一个电话号码。
字迹很娟秀。号码是:033147233445。
邹蕾蕾从衣服口袋里取出手机,轻轻按着上面的键,轻轻叹息着:“原来在法国啊。”
“嗤!”的一声,一卷厚厚的透明胶被撕开,撕成长长的半透明纸,粘乎乎的贴到一个有些黝黑的身体上。透明胶不停地裹着,知裹了多久。将那个黝黑身躯的胸腹处牢牢缚住了许多层。
手指摸着身上微硬的透明胶纸,昨夜附身在那个黑脸砍手党身上地仙人叹了一口气:“这具肉身太弱,不是这里拱出来,就是那里拱出来,不这么包一下,还真是没办法出门。”
先前给他裹透明胶的仙人看着手上剩地小半卷透明胶,赞叹道:“如今人间的这些物事真是不错,像这胶纸,比龙虎山老道的粘字符纸似乎还好用些。”
黑脸仙人摇头叹息道:“这只是生活用品。天庭这数百年里只是偶尔派几名仙将下凡监视,与人间交流太少,根本不知道人类已经进化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他走到白马花圆的玻玻窗外。看着楼下远处的立交桥,看着街道上正在行驶着的汽车,眉尖大皱:“陈叔平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报近况,也不知道人类地修行者与这些技术明组合在一起后,会形成什么样的杀伤力。你们一定要小心些。”
另一名仙人忧心忡忡:“人类修行者足为惧,关键是省城里的那些人。陈叔平实力在你我之上,还有易天行的家人。”
“我们去惹他们,想来他们也会主动生事。我们的目标只是背叛了天庭的那些道门修行者,他们一定也会非常明白。”
“可是听说卧牛山那两位修士与易天行的关系非常好。”
“那两个修士是什么门派的?”
“本身并没有门派,但他们的师傅是南海派地,当年不知为何,深入川之地,然后留在那里教了两个修士法门。据上次察探的消息,清静天的弟子们被处诛杀,这两个人也出了力量。”
黑脸仙人脸上煞气大作:“关键是那个秦临川,身为上三天门主,居然依天旨,还暗诛戳清静天弟子,实在该死。”
……
……
其实这四位仙人很可怜,从斩龙台下来地奇异旅程,已经折损了二位仙友,如今只剩得四人,便要与人间最强悍的力量进行绞杀,确实有些勉为其难。
当然,如果小书店那边不出手的话,他们还是很有自信的。
问题是,他们没有信心,小书店会不出手。
四位仙人在适应了自己的肉身后,开始分头行事,从广州车站分手,生生震死了几个不长眼的小偷后,各乘火车,缓缓向着国的腹地进发。
乘坐火车,是为了避人耳目。他们确实也做到了这点,本来在广州城盯着的处暗梢,在一瞬之间,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京城西山,秋瀑微动。凉风习习,隐有红叶现于山坳。
秦童儿站在理事会隐秘房间的门口,十分沉稳道:“南海地相关保卫工作已经移交jing卫团,处的大批职员已经分散撤离。赵理事长如今正在军总医院治病。估计很难随我们撤离。”
他的父亲,上三天当代门主泰临川正孤单地坐在会议室的大圆桌前,摆摆手止住了他地汇报,面容看着有些苍老:“赵理事长是佛门人,我们的敌人应该会对他如何。”
“父亲,我们走吧。”
秦临川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将自己的布料长袍袖口像相声演员一样认真折起,然后抬头认真看着泰童儿:“你认为,我们这一战能有几分胜算?”
如果对付一个,那有十成胜算。”泰童儿闭目斟酌良久。才慎重回应道:“江一役,作为处第一次与仙人的战斗。有许多教训当但也获取了十分宝贵的相关数据,为今后的斗争积累了难得的经验。我们相信,在理事会的领导之下,我们一定能够取得此次战斗的胜……”
“呵呵……”泰临川呵呵笑着止住他的说话:“此时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何必保持着公嘴脸。”他挥手让秦童儿去坐下。
父子二人隔着长长地会议桌,沉默的坐着。许久之后,泰临川开口了。
“从十几年前,我开始着手,将上三天里地浩然天从门内脱手,全面倒向zheng fu,我便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秦临川肃然道:“我们的首任祖师,惊才绝艳,却依然愿被天庭cao控,最终在昆仑山顶兵解而亡。而你或许不知道,那一战,祖师也让一名仙人化作亡魂。”
泰童儿第一次听见此事。不由微微一惊。
“所以,人类与仙人之间的差距,远远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大。”秦临川冷冷道:“之所以几年前会有江事件,一来是因为我们对清静天动手,必须阻止这个消息传上去。二来就是我们想弄清楚,仙人究竟有多厉害,也想确认一下易天行的行走方向,虽然最后易天行放走了陈叔平,但我们想达到的后两个目标已经全部达到。”
江一役,处死伤无数,却只是人间对于天界的一次试探。
“几百年内地人类,还远远没有可能与天界直接对抗。”秦临川望着自己儿子的双眼,轻声道:“我们有修行的方法,但修行的最终,却是将人为作了仙。但人类是在断地进步,除此之外,我们还有科技,这些,却是仙人们想像到的事情。”
秦童儿缓缓低下头:“已经安排好了,只要那些仙人真的会追踪您,一定逃不脱xing命。”他忽然霍然抬首,眼jing光大作,“父亲,只是此计太险,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完全没有必要。”
江一役之后,处拟定了多种应付仙人的方案,首要处,便是集攻击对方相对脆弱的肉身。
“实力?”泰临川冷冷地看着他,“什么实力?国家地实力?军队的实力?今次能够动用那处基地,已经是我们能够争取到的最大资源,如果动用大批装甲部队,美国地卫星在天上整天盘旋着,会把事态闹的太大。”
秦童儿微微眯眼,半晌后忽然说道:“易家那边?……”他yu言又止,生怕伤害到父亲的自尊心。
秦临川微微一笑:“易天行上去了,小书店首要是自保,虽然明白为什么,但好象他们很小心那个叫叶相的僧人安危,那个叶相僧这些年,除了去过一次xi zang,一次台湾,便一直呆在省城。这件事情了后,你让琪儿从侧面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叹了口气:“易家的实力应该是人间最强大的力量,可惜我们支使不动。”
秦童儿忽然说道:“易天行的夫人一直和我有联系。”
秦临川摇头道:“他们人少,这次敌人已经分散。以小书店能够派出的人手,顶多能够照顾到两个地方。而根据武当掌教真人传来的消息,这次下来的仙人最多可能有个。”
“如果梓儿还在就好了。”泰童儿忽然有些想念自己那个已经快要破碎虚空的妹妹,如果她在,那么以单人战力论,与这些来犯的仙人,也有得一拼。
泰临川皱皱眉头:“不要让这些俗事烦扰她。”
泰童儿微微一愣,觉得父亲的行事有些怪异,既然是站在人间的立场上,那么泰梓儿修道成仙,又有什么必要呢?
正想着,泰临川露出难得一见的温和笑容:“我还有件事情要交待。”
“父亲请讲。”
“你的婚事应该办了。”
泰童儿面se有异,半晌后缓缓道:“江之后,她因为违反组织纪律,一直接受调查。两年前已经转入闲职,我实在是想让她牵涉到这些事情里面来,她的xing情太柔弱了些。”
秦临川微微笑道:“或许,你也是心忧她这履历上的污点会害了你的前程?”
秦童儿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略略有些愤怒:“像我们这种修行者为zheng fu做事,永远谈不上前程二字,完全只能靠着自己的定力和对这个国家的一丝感情,却还要承受着背地里监视的冷眼,机关内的猜忌,爱委会是改组了,但您以为这处尴尬的地位就得到了改变?如果当初是您执意让浩然天成为zheng fu的处,我何必接这摊子?我如今早就和她周游名山,逍遥去了,您居然会这样说我?”
他是处的处长,人世间最强悍的修士首领,但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仍然像是一个倔犟的、长不大的男孩子。
泰临川叹了口气:“既然不是,那你还犹豫什么?”
秦童儿又愣了愣。
“赶紧娶了她吧。我们泰家为这个社会已经付出了许多,所以我愿意让梓儿夹杂到这些事情里面。只是……这些年就苦了你。这件事情,我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忽然间,很想抱个孙子。”
泰临川往会议室外走去,有些萧索的背影直直投she在地面上,像极了一把古旧却依然锋利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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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 第三十四章 卧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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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的这几位是通过斩龙台的双龙云池脱体而堕,行的是险招,走的是捷径,个当活了四个,百分之十的成活率,已经创造了天庭数千年来的历史。
这几位仙人并知道隐藏在幕后的五公主,已经被那浑吝的易天行一金刀劈散了,也不知道玉帝的权威,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们只是些低级的仙将,不可能像三坛海会大神那般潇洒,更不可能像二郎神那般只听调不听宣,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冒险下界,小心潜伏,以堂堂仙家的身份,做着杀手这种最见得光的龌龊工作。
南方国的片天并不肃杀,也没有金秋之意,用林语堂的话来说,是少了片天的况味。
并不适合旅行。
但他们在旅行。
由广州出发,沿着南方密织的铁路线,扮作普通的旅客,很生疏地买着车票,换了卧铺,十分新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自动事物,然后等待着目的地。
四个人分成了三路,一路坐着开往成都的火车,准备在那处转车后,往卧牛山去。一路沿着铁轨北行,直接进入京城。
只有领头的黑脸仙人没有说自己会去哪里,其他的那三位仙人自然也不会去问。
去卧牛山的是两个仙人,在成都下了火车之后。他们有些不适应地挤在人群里,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广场上。其一位是金天蒋雄帝君,正是在天界上被易天行一棍子戳死地崔英帝君的哥们儿,他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那位仙人,暗底里皱了皱眉头。
一行仙下界,黑脸仙人乃是吕岳昊天君,还有几个乃是他的四方行者,都是在天庭里常见地人物。
唯有此时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位仙人,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仙府何方,身具何能。想到此处,蒋雄帝君清咳了两声,对那位仙人说道:“仙友。我们这便去吧,既然要暗自潜伏。那便不好施展神通,在那……火车之上,我已打听清楚,稍后,便要用袋银票去购买如今的代步工具票契,名为汽车票。”
他身边那位仙人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帝君自去吧。我另外有些事情要做。”
蒋雄帝君一惊,轻声道:“此行乃天庭秘密任务,仙友如何敢自行离去?”
那位仙人附身在一个年青人身上,眉眼柔弱,黑发里夹着银丝,不知道有什么病,他微微笑道:“只要完成任务便好,我准备去省城盯着那处。”
蒋雄帝君把脸一黑,道:“尔敢!”
那位不知名的仙人冷冷将脸转过来。眼瞳子忽然闪过一丝腥红之se,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眸子里的这抹异红却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只是直接投she到了蒋雄帝君的眼睛里。
蒋雄骤然觉得心头一紧,仿佛那抹红迅疾进入自己的眼,然后占据了自己的神识,他闷哼一声,体内仙诀疾运,双手如散云般乱掐,想要从这禁制里脱离出来,但两股仙力一碰,他却忽然感觉一阵极不舒服的烦恶涌上胸口,四肢顿时变得无力!
不知名仙人缓缓敛去瞳异红,蒋雄四肢一松,知道对方放了自己一马,不由又是后怕,又是惊骇,这位仙人地实力,应该远在昊天君之上,怎么却反而要甘受昊天君的调派?
似乎看出了他心疑惑,与他一路旅行地不知名仙人冷冷道:“昊天君做他的事,我只是监视,他如此胆小,不敢进省城,五公主一定非常不满意。不过你也不用害怕,你按照他调派的,去卧牛山吧,那两名南海派修士实力不差,尤其是那个五行土门的陈姓修士,你要小心些。”
天庭,终究是一个按实力说话的地方,蒋雄帝君发现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如面前这位,自然低头应是,只是暗自揣测,这位难道是五公主的亲信?轻声问道:“仙长何去?”
那位不知名地仙人冷冷道:“我去省城。”
“嗯?”蒋雄帝君微感诧异,心道你虽然实力在我之上,但如果要杀进省城,对着大圣爷,那仍然是找死啊,但他不敢直言,只好请教道:“还未知仙长仙号。”
那仙人微微一笑道:“我本栖霞殿人,常骑白毛万里遁。”
蒋雄帝君讶赞道:“原来是张仙师,在下数ri来怠慢了,来请宽恕。”
张仙师淡淡道:“你去吧,我要去省城盯着了。”
送蒋雄帝君上了开往温江的班车,张仙师微微皱眉,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眸子里总是有一丝掩之去的怒气恨意,知道他是恨谁,又为了什么一定要去省城——看样子,这位在省城里一定有什么挥之不去的仇恨。
离开西门车站,往西北都江堰方向走了许久,快要到郫县时,在外围一个僻静山谷里,这位张仙师从怀里取出一方普通白se毛纸,然后很随意地撕了几下,再以手为剑,轻颂仙诀,将淡淡仙气度了上去。
“变!”
随着一声清喝,张仙师将度着仙气的白纸扔到空,只见空清光一现,白纸在风一摇一摆,便缓缓展开,原来却是一个纸撕成的驴子形状。
清光再现,随着一声“饿啊!”的驴子叫声,纸驴落地则变,成了一头浑身长着白毛的异形驴子。
“你有什么好饿的?”张仙师强自一笑,笑容里却有几分恨恨之意。“驴儿,随我报仇去,我奈何了易天行,却要将那卖友求荣地秃驴杀了。不然何解我心头之恨?”
张仙师身子一轻,便倒骑了上去,驴足踏尘,不急不徐地向着东边省城的方向走去。
踢嗒踢嗒,蹄音阵阵。
四川有四绝:寨之奇、峨眉之秀、青城之幽、剑门之险。
其前三处如今已经成了旅游胜地,两千年的时候,寨沟地机场也开始在修了,唯独剩下剑门一处,知为何,始终旅游开发不起来。后几年重修雄关,又遭了一次火灾。十分倒霉。
剑门雄奇险峻,离大城市又远,道路又不方便,所以这可能是旅游成气候地原因之一。四处皆是大山环绕,素翠虽然诱人眼目,风景虽然怡人心脾,但身处其间的农夫村妇们。却是只感觉得到闭塞与贫困。
卧牛山,便是在剑门周边最险的一处深山,此处山谷僻静,悬崖环绕,来的人极少,但很奇妙的是,在大片悬崖之下,突兀生成了一片素青缓坡,约有十几亩地大小。就像是灰岩大镜陡然出现一个青青yu滴的小水珠,实在是巧夺造化。
这处山坡虽小,但也已经被勤劳的川人开垦了许多年。有个别名叫“心梁子”。只是改革开放之后,人心思动,原本住在这里的十来户人家,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都搬了出去,离开了这个交通极其不便的小青坪。
如今地卧牛山梁子上,便只剩了两家人,一家姓陈,一家姓梁,两间土屋相邻而居,屋外是一大片青翠的竹林子,屋前是两家共用地一口老泉青,也不知道在这半山腰的梁子上,这口井是怎么打出来的。
左侧边传来一阵微微臭味,想来是猪圈。
土屋前是一方石坪,约摸有个二十多平米,看样子是一块整石头陷在土里,刚刚露出上面的石面,真是很巧的一件事情。
石坪之上,散散洒着些干玉米粒儿,一群黄小鸭正在和一群小红鸡们抢食儿,一个面容慈祥,生的有些胖的妇女正在维持着秩序,嘴里不停嘘着,脸上却是笑意盈盈,看样子十分开心。
石坪之后地土厚门口,门槛约有到膝盖那么高,此时正有一方小桌搁在门槛上,桌上摆着些水煮的嫩花生米,还有被分成两瓣的皮蛋,还有几根红红诱人的辣椒。
小菜之旁,是用一个很旧的矿泉水瓶子装着的包谷白酒,有两个老汉正在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不时哧呀一下嘴,显得安乐无比,间或夹两颗花生米扔进嘴里,或者拿起筷子,在皮蛋烂融的黄里蘸上一蘸,再送到嘴里伸劲儿唆一下。
一粒花生一口酒,一尖蛋泥半ri醉,阳光从大山的那头斜斜打了过来,照在陈三星和梁四牛二人有些破烂地衣服上,两个老农微微眯着眼,那叫一个幸福。
安静而清贫的生活,被两道光影打破了。
陈三星微微眯眼,将左脚拿出高高的门槛,站了起来,走到石坪之旁,站在牢实地竹蒸芭边,看着大山的异动。
一道影子由天而来,se泽正红,竟似要与这清ri争晖,飞得近了些,才发现来人竟然生着一双翅膀,翅膀极大,竟有数米之长,比山鹰要大上许多,而且这翅膀并未扑扇,似乎只是顺着气流往这边滑了过来。
而另一道影子却是沿着绝壁而来,那个黑影浑身上下挟着狠戾的味道,隔着老远也能感觉到他强横的实力。黑影在陡峭的绝壁上快速前进,就像是一道烟,根本毫无停滞,比猿猴更要敏捷。
陈三星瞳孔微缩,一眼便瞧出来,来的这二人,比人类的修士都要强大太多。
梁四牛也赶紧站起身来,壮实的胸膛裸露着,他轻轻扭了扭脚腕子,就像田径运动员那样,准备着打架——这个小山村已经很多年没有打过架了。
……
……
“忽!”的一声,易朱收起红火地双翅。轻轻巧巧地落在了石坪之上,朝着陈三星埋怨道:“早点儿搬家吧,住这么老远。”
“原来是易小哥儿。”陈三星先是一愣,揉了揉眼睛。确实这个长着翅膀的小胖子是前些年见过一面的小家伙,由喜上眉梢,招呼着自己的胖堂客,“这是易天行地儿子,就是上次来信里夹的那张照片里的。”
胖堂客有些慑懦不安地走上前来,笑了笑,看来陈大婶很少见生客。
易朱嘻嘻一笑,眉梢耸了两下:“陈老爷子,你居然记得我啊。”
“是啊是啊。”陈三星脸上皱纹极深,一笑之后。额上顿成山河,走上前去。轻轻摸摸易朱的脑袋,眼角余光却盯着从山底下飞速上升的那个黑影。
嗯,爬行的姿式,确实很像条狗。
易朱虽然向来最讨厌别人摸自己脑袋表示亲热,但眼前这个人类农民伯伯修士,乃是自己父母特喜欢的人物,所以他只好苦着脸。梗着脖子,一动不动地供陈三星摸着。
“到了。”梁四牛站在竹篱笆旁,盯着那个山脚下的黑影,闷声闷气提醒道,把脚下的鞋子脱了,便准备去跺一脚。
“一路的。”小易朱赶紧提醒道。
陈叔平傲然站在土厚之外地石坪上,不屑与这些人间修士打交道,只是神识探得这两个老农民修为深厚,竟是人间最顶尖的人物。免内心深处有些意外,再一想到那年自己潜伏在梅岭时,也曾见过这个同宗农民修士与那西洋血族亲王争斗地场景。不免更是疑惑,一个小山村里的人类修士就能如此强横?
小木桌被搬到了石坪上,梁四牛和陈大婶进厨房弄吃的去了,陈三星一个人在外面陪客,请了两声陈叔青,陈叔青终究碍不过面子,很勉强地坐了下来,易朱瞪了他一眼。
“你爸妈怎么没来?上次信里说这两年应该再来一次。”陈三星温和看着易朱。
易朱正空手抓着水煮嫩花生吃,听着问,赶紧回答道:“爹上天了,娘在省城看家。”
这句话吓了陈三星一跳,赶紧道:“刚易已经修成大道?”
小易朱干笑两声,知怎么回答,难道说自己老爹是上天去打“大道”?
陈叔平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陈三星赶紧招呼道:“这位同宗,随便吃些吧,厨房里还在弄。”他自然能看出面前这个叫陈叔平的人实力深可测,不过他生xing淡泊,也不为意。
陈叔平有些不耐烦,咳了两声,对小易朱使了个眼se:“赶紧说正事儿。”
“噢。”易朱把水淋淋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擦了擦,转头对陈三星说道:“老爷子,天上来人杀你了,咱们赶紧撤吧。”
“啊?”陈三星再淡泊,听着这消息还是唬了一跳,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啥子事情?老汉我这几十年好象蔑做啥子伤天害理的事情嘛,啷个回事噢?”
小易朱犯愁地挠挠头,心想这位确实也太迂了些,解释道:“您二位和我爹当初在省城东面沙场yin了清静天长老,杀了那两个长老,而这长老,算是天界仙人在地球上地直属亲信部队,所以人要来报仇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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