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猫腻
她第一次来省城,便亲眼看见易天行被汽车撞飞,第二次来省城,又碰见了一大堆妖怪,后来又经历了无数奇妙惊险之事,真正情侣间应该有的约会,倒似乎是极少见的福利。
易天行若有所思:“因为再过些天,我要去一趟南方,据说那里有个挺厉害的人。”
“斌苦大师让你去的?”邹蕾蕾睁着水灵的眼睛瞪着他。
易天行挠挠脑袋:“我自己也想去,毕竟说不定能找出些名堂。”
邹蕾蕾知道这家伙看着耳顺,实际上决定了的事情便很难再改变,也就没有多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两个沉默而亲近地在街上无目的瞎逛着,邹蕾蕾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那个编织袋真是什么空间袋?”
“当然啊。”易天行眉飞se舞:“国家要玩素质教育,咱们就给小肥鸟整个空间袋,以后不管装多少书也不会显得重,这就叫教育减负。”
“可是……要缝进书包里很不方便的。”
易天行忽然愣了愣:“我好象想起来一件事情。”接着不好意思说道:“……那袋子可以缩放。”
“那你要我缝?!”蕾蕾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可怜兮兮地伸出自己的左手,把手指上那些麻麻点点的血印子伸到他眼前。
“啊!”易天行唬了一跳,赶紧捧到唇边轻轻吹着,一面分辩道:“我哪知道你手这么笨。”
邹蕾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逛街累了,发现不知不觉又逛回了省城大学周边。两个人买了点儿小吃食,便钻进了专放盗版大片,与港台同步,且有双人沙发的观河放映厅,开始享受这对小情侣不多有的甜蜜。
今天是连场,上下集连放。
投影幕布上的光反she回来,打在易天行的脸上。
这部电影的基se是一种怪怪的黄。
与黄土地的黄不一样,这黄显得有些让人头晕的丰富,迅而化作嫣红,又成了一堵破落的城墙。
城墙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以奇怪的步伐相互走近,继而男人深吸一口气,说了句关于爱情的话,然后深深舌吻。
城墙的下头,有一人一马三怪的队伍正在往荒漠里走。
那猴子扛着金棒,背影看着叫一个沧桑。
……
……
邹蕾蕾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右手尾指上的金戒指,一转脸,便看见易天行在柔柔反来的电影光线泪流满面。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回,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荡白云内……”
卢冠廷的歌儿开始响起,录像厅的人们开始退场。
邹蕾蕾取出纸巾赶紧替易天行把脸上的泪水抹干净,然后将冒着热气的湿纸巾揣回小袋子,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电影完了,我们先出去吧。”
“嗯。”易天行嗡声嗡气应道。
出了观河放映厅,往七眼桥方向缓缓走去,天上的月儿照在府北河上,将那白ri里不显清澈的河水耀成一带银光。
“师傅他老人家真的谈过恋爱啊。”女孩儿前些ri子终于知道了老祖宗的真实身份,早就对这种“惊奇”产生麻木无力感的她并没有太多震惊,反而在看了今天的大话西游后,产生了八卦的兴趣。
易天行脸上泪痕早干:“别想好事,依师傅那xing子,学会谈恋爱的难度,不亚于母猪学会上树。”
“那你哭的那么带劲儿。”邹蕾蕾嘿嘿笑着,用手轻轻拍拍自己的脑袋。
“那是想到在高阳县的cao场上,你就像那唐僧一样老围着我说个不停,一时忆往昔,不禁黯然。”易天行瘪瘪嘴。
自然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看着周星星演的那猴儿,易天行自然想到归元寺后园里那老猴,一股莫名的悲郁从心底深处漫然而起,迅即占据了他的全身。
前五百年,后五百年,茅舍孤影,怎一个惨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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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蕾蕾回了省大,易天行没有回小书店,yin沉着脸去了归元寺,进了山门,也不和僧人们闲话,便沿着那一大片的殿宇开始散步。
这一大片殿宇便是天袈裟大阵的根本。
月光陪他走路,将那倔拗的身影投she在寺墙之上。
渐渐的,他的身后多了很多和尚。
和尚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奇怪地沿着寺墙走,以为护法又有所得,便俱跟着,斌苦大师也赶了过来,看着少年郎脸上的凶煞气息,不由满脸愁容地赶走僧众,只留下内门里佛法最为jing湛的那几个。
不知道走了多久,易天行终于停下了脚步,黯然叹道:“看不出门道。”接着却是面se一狞,右手轻摇,将尾指上那枚金戒指化作了一把耀着黑光的破旧铁榔头,然后往手吐了口唾沫,便握紧了这家伙。
斌苦大师面上紧张之se大作,轻轻一飘拦在他身前,抖着声音道:“护法意yu何如?”
易天行卷起衣袖,摆摆手道:“这是体力活,老和尚不用帮忙。”
斌苦大师哀求道:“护法,就算你把这归元寺毁了,也破不了天袈裟大阵根本。”
原来这少年是准备把这古刹在一夜之间给毁了!
被瞧出了用意,易天行也就承认,舔舔嘴唇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哪能瞎试的。”斌苦大师哀求道:“毕竟本寺也是佛林一胜地,护法……榔下留情。”
“哪里来的糊涂话!”易天行皱皱眉道:“我师傅还在里面,区区一座破庙,有什么可惜的。”
斌苦大师舌拙,只是拦在前面,半晌后才忽然想到什么匆匆说道:“护法,若是毁了这庙便能解脱我佛,那我佛岂不是数百年前便可以做了?”
“似乎也有道理。”易天行想了想,忽而又呵呵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虽说如此,但师傅他老人家毕竟没试过,我来试试,大不了也就是毁座庙,赶明儿再修也成。”
说完这句话,便举起铁榔头往寺墙上凿去。
这榔头乃是神器,斌苦哪敢拦着,满脸愁容地准备看自己寺的诸多珍贵殿宇化为灰渣残垣。
轰的一声响,一片寺墙,便被那看着无光无彩的铁榔头挖开了一个大洞,洞沿整齐光滑,宛若天成。
一下便是如此效果,若再来几下,看来不用一夜的功夫,这归元寺的重重殿宇便会成为历史名词。
就在斌苦不知如何劝服这不讲理的小祖宗时,一声平ri里显得霸道有余亲切不足,今ri却宛如玉旨纶音般动听的声音传了过来。
“别砸了。”
老祖宗的声音显得有些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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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跪在后园的茅舍前,犹自不甘道:“全砸了试试,不试怎么知道您出不来?”
“啊呸!”老祖宗嗡嗡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了起来:“如果砸了能出来,俺家早就砸它个jingjing光光!”
少年郎有时候会显得倔的不行:“终归你还是没试过!”
“谁说没砸过?”老祖宗冷哼道:“这寺庙都不知道已经修了多少次。”
易天行愣了愣,挠挠脑袋,在脑子里如同图书馆的资料里翻了半天,调出了三个ri子,试探着问道:“顺治二年、光绪二十一年,民国初年,归元寺大修了三次,莫非这就是师傅您砸出来的结果?”
“俺家哪记得ri子。”老祖宗咕哝道:“换你试试,早过糊涂了。”
……
……
易天行想到自家师傅被人关了五百年,一肚子邪火,骂道:“娘稀皮,总不能老让你呆在这里边儿吧?虽说好象从两年前在高阳县城起,都是你诱惑着我进了你的门,但这孝字俺还是蛮看重嘀。”
自己无力救师出门的事实,让他一脑门子烦燥。
“这泼赖徒儿怎地今ri倒是孝心大动?”老祖宗莫名惊诧。
易天行坐倒在地上,用金刚指在石板上刻字玩儿,石粉簌簌,他下意识回答道:“今儿陪老婆去看了场电影,生了些感触,很想接师傅您出来,和我们一起玩。”
“这上有天袈裟,腕上套紧箍,出来一趟不容易。”老祖宗的声音忽然显得很温柔,让易天行有些不适应。
“嗯……看来只有去找师公了。”他看着天上的疏疏星粒,不自觉的脸上浮现出一片愁容,“看来师傅您还得多住些ri子。
茅舍里沉默许久,然后传出老祖宗清清淡淡的声音。
“这地方住习惯了,不打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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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 第十一章 三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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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湖畔的小书店人丁ri见兴旺,加上时不时来蹭饭吃的莫杀、秦琪儿,如今的常住人口竟然突破了个。原先袁野周小美帮易天行买的两室一厅便不大够用了,所以易天行又花了笔钱把后面的几家住宅也盘了下来,恰恰凑成了一个小院子。
小院子间有一棵树,直直向天,后面是如今几个男人住的房间,房里灯光柔软。(易天行一直固执的认为易朱是儿子,这一点深刻体现了他内心深处的封建意识。)
jing力旺盛的小易朱并不需要太多睡眠的时间,或许是因为在那只可爱小红鸟的时期,它已经在省城大学破烂旧舍外的高树上睡的足够多了。既然不用睡,易天行自然不会错过教育的好时间,所以可怜的孩子现在正踩在高高的凳子上,伏在书桌上,把圆滚滚的小屁股高高地蹶着,一笔一划地用手毛笔练着字,抄着三字经。
“人之初,xing本善……”这是易天行的新教法,据说书法可以清心。
在书桌旁,易天行倒了盆凉水,然后把脚伸了进去,下一刻,冰凉的水便汩汩冒出热气来,有些小气泡往水面直翻着,看来温度很高,他反而极舒服地叹了口气:“烫脚真是舒服啊。”
“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哭。”他想了想又说道:“咱爷俩火气太重,喝凉茶也不顶用,你得控制一下,不然明年去上学,一不乐意便把教室烧着了怎么办?”
易朱脆生生地应了句。
叶相僧在一旁皱眉,他手里的经书被卷成了一个小卷:“小孩子要哭,怎么忍得住?”心肠慈悲的和尚总是比某位亲爹看着更有舐犊之情。
易天行没有理他,转而问道:“叶相,要不要烫脚?这热水是随时随地都有的。”
……
……
“大冬天的,烫烫脚再睡是舒服些,我只是怀疑你的脚能不能感受这种快乐,或者你是装出来的?”
说这句话的不是叶相,是从小书店外面走进来的秦琪儿,那黑黑的马尾辫在灯光下活泼摇动着。
“有回信?”易天行把脚从盆儿里拿起来,踩在盆沿上。
秦琪儿煞有兴趣地看着他脚上的水珠缓缓地被蒸干净,看着他把脚穿回布拖鞋里,摇摇头,带着一丝不知所谓的神情说道:“这么厉害的神通,却只知道用来洗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易天行从她手里接过一封信,一面拆着封口一面随口应道:“神通这玩意儿不是专门用来杀人的,是应该用来让人过的更舒服的。”
看了那薄薄一页的信,他皱了眉:“你父亲要见我?”
“是啊。”
“最近不行,最近我要出趟门。”
“不急,大概是一个月后,到时候省城处要开游园会,我今天也是顺便请你们去玩。”
“游园会?”易天行好笑道:“一群国家修行人员凑在一堆玩小学生的游戏,不嫌闷吗?”
秦琪儿叹了口气:“处本来就不方便与外界有太多联系,除了以前的周主任不避嫌。”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其余的人员还是很少与世俗社会有太多夹杂,大家一直呆在那楼里,自然也会有些闷,难得过年,自然要想些方法娱乐轻松一下。”
“是你出的主意?”易天行问道,心想着,这般幼稚天真的事业单位娱乐企画案也只有眼前这个扎马尾的天真小女生做的出来。
秦琪儿脸一红,没有答他,向他做了个眼se。易天行明白她的意思,嗒嗒嗒嗒拖着拖鞋便和她进了后院。
小院清静,月光清淡。
“今天要和你说三件事情。”秦琪儿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很慎重。
易天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根皱巴巴的烟来,啪嗒打了个响指把烟点着,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吧。”
“第一件,是父亲的意思。”秦琪儿平静说道:“他知道你对上三天的诚意还有所保留,但你也知道四月份,你在省城杀了两位清静天的长老之后,后来父亲做了些什么。我们现在都是仙人的针对目标……”
“清静天是被你父亲灭了,但我们无法猜忖天上那些人物的想法,我不以为他们会多么看重一帮打手的死亡,所以我也不以为你父亲那边一定是仙人的针对目标。而我不一样,我始终处在前线呀,姐妹。”他苦着脸拦住马尾小女生的话头:“仙人下来了,第一个找的就是俺,你爹要不给我点儿保证,我咋知道到时候你们会不会又卖我一道?要知道你姐以前可yin过我很多次。”
秦琪儿见他愁眉苦脸,噗哧一笑道:“父亲让你放心,见面之后,你一定会明白他的诚意,为了表示诚意,他邀请你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上次省城夜里发生的事情,你不是让我们去查吗?现在有结果了。”
“噢。”易天行想表现的平静些,但内心的一丝不安却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个人叫什么?”
“陈叔平,但我们不知道他是天上的哪一位。”秦琪儿的声音轻轻抖了一下,显得略有些畏惧,“如今他还是在江西江的第四学里教书,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你父亲想做什么?”
“希望你能去江一趟,我们在那里准备有个行动,只是我们这边没有足够强大的战力。”她认真说道。
易天行摆摆手,红红的烟头在夜se笼罩的小院画出宛如达利画儿一样的奇异线条。
“锤子!”他说了一句四川著名脏话,“……这还是要往天上扔锤子,你当我是李元霸那蠢货?”下一句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什么时候?”
秦琪儿说了个ri子。
“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爱委会改组了。”
爱委会全名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也是一个让易天行吃了些小小苦头的部门。
相较于遥远而模糊的仙人威胁,这个部门更让易天行暗自jing惕,于是听着这消息,赶紧问道:“怎么回事?”
秦琪儿摊手无奈地摇摇头:“上次爱委会的任务全盘失败,虽然我那大哥没有动手,但某些方面自然也知道有些人物已经不能再留,所以爱委会办公室的人员进行了一次大调整,原来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去了什么部门,来的人都是些正正经经的公务人员。”
“很好玩噢。”易天行呵呵笑道:“不过这事儿应该是秦大处长最着急,暂时和我还没什么关联。”
秦琪儿叹气道:“你不要老是这么蛮不在乎好不好?如果改组结束,我怀疑他们仍然会想来对付你。”
“我明白。”易天行微笑道:“天下的修士毕竟都在zheng fu的掌握,虽然也有原来清静天长老,还和陈三星老爷子这样恐怖无法控制的实力,但毕竟都属于体制内的问题。只是我是平空冒出来,还没来得及被纳入体制,便有了震动一下这个体制的能力,我能理解某些方面的焦虑,不过不着急。”
他顿了顿说道:“夏天的时候,我随斌苦大师很是去了些地方。”他又深深地吸了口烟,缓缓道:“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做这些事情吗?凭我现在的能力,我随时可以飞到世界任一个角落去潇洒,何必还戴着佛宗护法这个帽子。之所以这样,便是我在努力地进入体制之内。”
将烟头扔在地上,轻轻踩熄,他微笑道:“为了一家子能够在这个国度里幸福的生活,我在争取获得体制的承认。”
……
……
秦琪儿自然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外乎是考虑到他身周的许多人或事,毕竟他可以与一国一城相抗,而他身边的人却没有这种能力,明白了他将为此牺牲或许是很珍贵的zi you,她略有些感动,幽幽叹道:“祝你成功吧。”
忽然想到刚才易天行那句随时飞到世界任一个角落,她不由苦笑起来:“这第三件事情你刚才也提到了。”
易天行舒适地靠在小院的那棵树上,斜着头望着她:“什么事儿?”
“别飞了。”秦琪儿盯着他的双眼,认真说道:“我郑重jing告你。”
易天行刚学会飞没多久,忽然来了一个zheng fu人员告诉自己别飞了,顿时急了眼,一肚子不爽胡喷了出来。
“喂喂,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会飞的,这飞翔虽然不是所有人的天赋人权,那是因为别人不能飞,我能飞你咋不准我飞哩?你这没道理……人王军霞在七运会上瞎破长跑纪录,那是她跑的快,你咋不去跟她说,你别跑了,你跑的比人快!”
一通乱七八糟话让秦琪儿有些呆,半天后才讷讷解释道:“依照处总纲第三条之规定,若百分之十点七的人类无法通过模仿而掌握的能力,便称为异能,而此等能力的使用范围及程度,不能妨碍人类社会的正常秩序……”
听着马尾辫小姑娘背书,易天行也呆了,摸着脑袋喃喃道:“规定的还真细,但俺飞两下又碍着什么正常秩序了?”
秦琪儿看着他苦脸道:“易哥哥,你可知道,前天晚上你在省军用机场……起飞后没多久,就被雷达发现了,接下来不知道有多少枚导弹瞄准着天上的你,如果不是处反应的快,当天夜里你就准备和导弹玩捉迷藏吧——你在天上飞的开心,地上可有几千人为你忙的不亦乐乎。”
“不会吧?”易天行微笑着看着她:“小丫头别蒙人,俺这么小的目标,比鸟也大不了多少,不理雷达有多敏锐,单盯着这种小目标,俺们亲爱的解放军叔叔岂不是要累坏?再说了,武当那位掌教真人应该就能御剑飞行,难道他在武当山飞一圈,金殿就要被导弹轰成铜渣?”
秦琪儿好生为难,yu言又止,半天后才缓缓说道:“这事情总是要告诉你的,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毕竟你的实力太过惊人,依照相关的章程,如今省城方圆五百里内的修行门派和修行者,你是处和军方监控的首要目标。”
这句话一出,小庭院便冷了场。
易天行苦笑着摇摇头:“真不知道我是应该觉得荣幸还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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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秦琪儿,叶相僧不知何时坐到了易天行身旁,唬了他一跳。
“师兄,别像游魂一样成不?”
叶相僧在屋里自然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一合什,微微合睫道:“江四里的人物,不是你现在能对付的。”
易天行笑了笑,唇角的弧线有点寒冷:“那狗贸然来省城,被师傅打的重伤,一时半会估计还好不了,我不趁这机会去试试,两年后,等它真的恢复了实力,要咬我一条腿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叶相僧叹了口气:“争来杀去,又能如何?尘归尘,土归土,天上的事情,终究以后要在天上解决。”
易天行笑道:“我现在可找不到上天的路,就等着你快点儿醒过来,你抓紧吧。”旋又想到件事,皱眉道:“圆环建筑?想不到仙人也会在凡间办公司。”
“师兄是不是担心他会和凡世的力量结合?”
易天行点点头,冷冷道:“你刚才也听见了,爱委会已经改组了,如果这两头在一起的话,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鹏飞工贸,还有蕾蕾,他们必须在这个社会里正常的生活。”
“师兄不用过于担心。”叶相僧轻声说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为什么?”易天行讶异于他的肯定。
“神仙和领导这两种生物都有一种共同的特点。”叶相僧微笑道:“那就是绝对不可能做小。”
“所以他们不可能成为共同体。神仙或许会养些仆人,但绝对不会和尘世的绝对强权联手。”
“你咋知道这些?”易天行问道。
叶相僧微微一笑,指指自己的脑袋:“虽然没有睡醒,但偶尔还是会做些梦的。”
易天行哈哈大笑,伸手去摸他的光头:“从殊院回来后,你就一直怪怪的,可不像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那么好玩。我还发愁菩萨不可爱,听你先前那几句话,发现你还是有写小说的潜质。”
叶相僧一侧头避开他的阿q之爪,无奈道:“贫僧乃是叶相,不是菩萨。”
易天行逼道:“你就是殊菩萨。”
叶相僧无奈何,双手一合什:“今生从头,来世再修,叶相若是菩萨,菩萨仍是叶相。”
这话有些含糊不明,易天行却听明白了,这位殊留在人间佛xing之子的意思,正se道:
“我马上要去一趟梅岭草舍。”
“梅岭上有高人。”
“我知道。”易天行微微咪眼,“原的活佛,我也想瞧一下是什么模样,不知道和被打下凡尘的满天神佛有没有什么关系。”
真相总是被某些人物包裹成粽子,若要尝米粒便要辛苦地层层打开。
因为后园里的那位老猴,易天行自然不会畏惧吃粽子的辛苦,只是他下意识里不想谈这些有些沉重的话题,眉头一挑,轻声说道:“喂,师兄你还没有飞过吧?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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