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千老依依
“今日在延嘉殿发生的事朕听说了,看着夕月心里难过,朕很是不舍,”他说这话的时候紧紧盯着她的脸,只为看看她脸上的变化。
可惜,她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皇后,你的宫女在朕背后议论朕宠爱谁不宠爱谁,可是大罪。”他冷冷的道。
琼如跪下,“陛下明鉴,这是莫须有的事,德妃也已经询问清楚了。”
“你可敢让你那婢女与朕对峙?”他问,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她不敢……这世上有几个人会在天威之下不屈服的?宜心的性子她知道,只怕到时候罪加一等,“求陛下饶了妾的宫女。”宜心的命运在他手里,她除了求他没有别的办法。
“如今你也看到了,哪怕你贵为皇后,若没有朕的庇护,一个小小的太监都敢与你作对,皇后,你可还要如此冷淡对朕?”他问。
她顿了顿,道,“陛下,求您饶了妾的宫女。”
“你!”她还是这般倔强!“你这个态度,让朕如何饶了她?”
“您都看出来是别人想与妾作对,那宫女只是幌子而已,您是明君,不会在明知事情可疑的情况下定那个宫女的罪的。”琼如回答。
“哦?”他冷笑,“那如果朕告诉你,朕宠爱昭仪,想替她出头呢?这后宫中的事是家事,朕自然想让心爱之人过的顺心畅意,其他人,自有贵妃和德妃管着。怎么也轮不到别人为了这些事说朕是不是明君。”
“妾知道您不会这样的。”她眼眶发红,她不相信曾与她同床共枕了十三年的男人会这样是非不分。
“你知道,若你愿意,朕可以把管理六宫的权力还你。”他无力的道,他只是想要她说一句愿意,有这么难吗?
“陛下……当日妾问您,是否爱上了柳夕月时,陛下可曾想过对妾说“没有”?”琼如问。
他有……他隐隐知道这会让她伤心,可是,他不想骗她,这是他们之间的信任,只要她问,他一定不会有欺骗。
他蓦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想骗他,即使他逼她说了,她依然是不甘愿的。
他们像是进入了一个死局,他爱上了别人,叫了别人妻子,她便冷了心不肯理他,他的歉意和示好她全然不顾,他想要她顺从,可也不想要她欺骗自己,他想要那个温柔体贴,爱他如命的琼儿回来,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开这个死局。
“朕是皇帝,你知道的,朕不可能只把真心给一个人,柳夕月重要,你也重要……”他还想说,却被她打断了。
“陛下,妾不敢奢望您的真心,妾……妾只求陛下不要再逼妾……”她叩首。
“你!”她不要他的真心,她觉得他在逼她?“很好,你总有办法激起朕的怒火,很好!来人!”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立刻拉住他的手,“求您饶了妾的宫人,是妾说错了话,求您责罚琼儿,六郎……”
一声六郎让他心软了下来,“再叫一遍。”
“六郎,求您。”对于他的逼迫,她永远只能屈服。
他拉起她,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是,她叫他六郎,仿佛他们还是那对相知相守的恩爱夫妻……
罢了,真也好,假也罢,只有她才配叫他“六郎”,也只有听她叫他“六郎”,他才会觉得酥到了骨头里。
“再叫一遍。”他道,他永远也听不够。
“六郎。”她依言,眼神却是淡淡的。
他抱住她遮住她的眼,“琼儿乖乖的,让朕好好亲亲,朕就不罚别人。”
她流泪,却点了头。
他抱着她,轻轻的吻渐渐转浓,她依然没有回应……
这是她对他的信任,一如当初他对她的。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他却不知道失去了什么……
身为九五至尊,他不相信他要的东西会得不到,尤其,她还是他的妻子!
“上面的小嘴不回应朕,那就用下面的小嘴吧。”他的语气再度冷硬,“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她愣住,随即道,“是。”
她拉着他到床边,顺从的脱下他的裤子,他原本软软的龙根因刚才的亲吻而高高抬起。她才要脱去亵裤,却突然被他喊了停。
“朕今日要玩弄你的胸前那两团肉。”他命令道,身下的巨根却因为接下来的美景而胀大了一圈。
她依然顺从。
晚膳前的一个时辰,立政殿里不时传来喘息声和嘶吼声,皇子公主们早早被带去了殿外,待吃晚饭时都不知殿内发生了什么。
用了晚膳之后,皇帝便匆匆离开了,离去前在她耳边道,“皇后不想要朕的宠爱,可你仍是朕的皇后,每月两次的敦伦在所难,皇后,朕看你还是好好练练技艺吧,得朕入你的时候还要想着柳夕月的脸才硬得起来。”
他终于看到了她发白的脸色,心中又起了几分报复的快感,随即更加沮丧,她不知道,他日日都想她,只要想到她温柔顺从的模样,身下就已经硬了,明明想抱着她诉说思念的,到了她跟前却又成了伤人的话,他不能来找她,他逼着自己不来找她,想要她的欲望却只能靠别的女人排解,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宫门(h) 第三十四章 宫宴
时间过得很快,十一月匆匆而过,眼看着就要到大年三十了。整个十二月里,皇帝只在十五十六两晚来了立政殿,是的,按宫规,这两日是皇后承宠的日子。看着琼如越来越淡的眼神,皇帝心中发慌,也只有羞辱她时她脸上才有不同的神采,每每都要逼得她主动喊了他六郎,他才停了下来,不自觉的给她温柔。他不喜欢这样,可是他却忍不住,连带的,对于其他宫妃的侍寝也越发带着些肆虐。
年三十那日,宫宴在酉时正式开始。皇帝到时,所有宫妃都已等在了那里,见他入殿,向他盈盈下拜。
往年宫宴,必定是帝后高坐主位,其余宫妃按品级入座,今年宫中形势诡异,贵妃和德妃在排座时也是发愁,好在琼如一到了殿里便坐到了左首位,便也避了尴尬。
皇帝见她在左首位的桌旁向他行礼,心中便知她不打算与他同坐,也对,若她真想与他同坐,有的是时间来找他,可是她没有!
他深吸了口气平静心中升起的怒火,让众人平身,接着环顾了一周,牵起贵妃的手入了坐。
长孙嫖走过琼如时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下次不要让我受这种罪。
琼如一愣,没来由的勾起唇,何时……对长孙嫖来说,这也成了受罪了?
“皇后笑什么?”皇帝蹙眉。
“臣妾……高兴。”她道。
皇帝哼了一声,也不管她,便叫宫宴开始了。
宫中丝乐多由乐坊出,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柳夕月弹了古筝,一首《朝阳曲》是他年少时的作品。《朝阳曲》欢快,为这沉沉冬夜带来了一丝鲜活。柳夕月通乐理,一曲已罢,众人皆如痴如醉状。皇帝也夸赞此曲以古筝弹来,更引出几分遐思。赵婉,王美人表演了剑舞,赵怡弹琴。
一曲《忆江南》,两道剑影空中飞舞,配合得煞是好看。舞罢,众人再度如痴如醉状,不少宫人偷瞄着皇上,想看看皇上会怎么评价。当然,更多的人心中想,陛下如今最宠爱的两名女子,明显是在互别苗头啊,只是不知道皇上今日会选谁……
“婉儿果真长大了,与王美人的剑配合得天衣无缝,配上怡儿的曲子,看了让人想起世外隐士,虽刀光剑影却有仙人之姿,妙极。”皇帝道。
众人心领神会,今晚大约是王美人了,由此,看向王美人的目光中不多了几道带着羡慕嫉妒的。
“婉儿这剑舞确是得了你母后的真传,”皇帝喝了口酒,忽然道,“只是你可知,你母后最爱的并非剑舞,而是胡旋舞。”
赵婉蹙眉的模样有几分像皇帝,“儿臣似乎有些印象……”
“哈哈,你母亲舞胡旋时你年纪尚幼,齐儿弘儿更是尚未出生。”皇帝朗笑道,“齐儿弘儿,你们可想看看你们母后的胡旋舞?”
赵佑弘年纪尚幼,脱口便道“想。”七岁的赵佑齐看着父皇,眉头紧皱。胡旋舞虽美,但多少有些不庄重,母后端庄大方,即使过去喜欢,现在也不见得,“父皇,儿臣从未见母后跳过剑舞之外的舞蹈,儿臣怕母后会受伤。”
“齐儿是个孝顺孩子,”皇帝点头道,“皇后,你怎么说?”
她能怎么说?她敢说不吗?他想当着众人羞辱她,她跳的好,便道皇后也不过一个妖娆舞姬罢了,跳的不好,皇后当众出丑……总之他总能找到话头羞辱她。“臣妾也有些技痒,谢皇上给臣妾这个机会,请容臣妾下去准备一下。”
皇帝点头,琼如唤了乐坊的鼓乐手准备歌曲,换了衣服后又命人在殿梁上悬挂一条厚丝带,一端从梁上垂下,另一端则固定在乐坊众人边上的柱子上。不多时,胡琴声起,一首《出塞曲》中,琼如身着浅紫色胡女服装旋转而来。
众人皆未想到,年近三十的皇后身材依然妖娆,秾纤合度的王美人与之一比,竟有些逊色了。《出塞曲》罢,鼓乐突然响起,琼如随着鼓声的节奏旋转越来越快,到最后,众人都有些看不清她的脸,只觉一袭浅紫色闪电划过他们眼前。
鼓乐中间顿了顿,琼如抓起梁上垂下的厚丝带,再度试了试它的坚韧度,在手上绕了几圈,抓着它随鼓乐声旋转起来,鼓乐从慢到快,最后曳然而止,丝带的另一头被乐坊中人缓缓拉起。
《塞上曲》响起,琼如随着丝带旋转着升到半空,裙摆飞扬,如翩翩蝴蝶,众人看痴了,没有人能说出一个字。
随着她的旋转,丝带上因她之前旋转而扭出的螺纹慢慢解开,她边转着圈边下降,却不知是什么缘故,突然手脱离了丝带,眼看人就要掉下来了。
众人一阵惊呼,惊呼声中,赵婉和赵佑齐冲了过去,几个侍卫也冲了出来,但他们都没一个身影快。那个身影在她升上半空时便已从主位上下来,待见她要掉下来时,一跃而起,飞身将她抱在怀中,两人缓缓落地。
有惊无险,众人都吓出了汗。
皇帝抱着琼如的手很紧,她在他怀里,不知为何,感觉他的身体有丝丝颤抖。
怀里的她微微的挣扎,他放开,“胡闹!”一声怒吼,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没有人敢抬头,也就没人看到他眼中的惊惧。
“妾失仪。”她跪下。
“谁准你跳这个的!”他怒道。
“妾……”不是您吗?“妾知错。”
最后那段丝带舞是她自创的,她最是喜欢飞在空中的感觉。从前她跳时,他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深怕她掉下来,可看她实在喜欢,又不忍心制止。没想到已几年未练的今日,又没人在旁护着,她居然还敢跳,她不要命了吗!
“以后谁敢帮皇后拉带子,杖毙!”他的怒火射向刚才拉带子的男人。
那男子仿佛感应到皇帝的怒火,吓得整个人抖了起来。
她伏地,也是惊魂未定,听他这么一说,欲言又止,想想此刻自己出声只怕后果更严重,便什么都没说。
他拉起她,恶狠狠的道,“回你的位子。”手却没松开。
他手心凉凉的,却有许多汗。大约这几日纵欲过度,人有些虚吧……她心中如是想着,明日该让御膳房给他炖些补汤啊。
她已经没了统领六宫之权,如是做只怕逾距了,他知道了必定又会来羞辱自己,算了,还是旁敲侧击一下贵妃来得合适。
皇帝是不知道她此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若知道了,必定会大发雷霆,他何时纵欲过?只除了对她……
他在她座前放开了她,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才上了座,命宫宴继续。
只是经此一事,大家都没了饮宴的兴致,众人八卦的心也都了起来,颇有些战战兢兢的偷瞄高座之上帝王的神色举止,深怕一会儿又有谁惹他不快殃及池鱼。只有贵妃时不时哂笑着看他。皇帝也不理她,只自顾自喝酒。
宫门(h) 第三十五章 皇帝的内心旁白
他是一国之君,继位以来,国力蒸蒸日上,朝中政治清明,登基时自大的遗臣被他兵不血刃的清理了出去,朝中的重要位置都是有能力者任之,他知道,再过五年,十年,这个国家在他治下会越来越好。
他的皇后是堪称完美的大家闺秀,美丽善良,治家有方,在几乎所有问题上,他们的立场想法总是非常相似。
尤记得那年他们的女儿还未到两岁,他奏请父皇去江南治水赈灾,他一早便知道这一次水灾是人祸大于天灾,更兼灾后横尸遍野,瘟疫的风险大大增加,路途凶险他也不知能不能回来,可他知道若他不去,只怕底下官员受着朝廷俸禄发国难财,那受灾的近百万百姓该怎么办?于是他毅然前行。他的妻子没有劝他改变主意,而是坚持要跟去。保家卫国乃是男儿所为,如何能让一个妇人与他一同赴险,尤其还是他挚爱的妻子?且稚女年幼,若同时没了父母……她却说,“六郎愿为国赴死,难道琼如就不能?既做了六郎的妻子便该与六郎同生共死,若我们都不在了,父皇自然会护婉儿妥帖,可若六郎不在了,琼如又如何独活?琼如出自国公府,幼时跟随祖父习武骑射,普通男子并非妾的对手,六郎,兴许我跟您去了,还会对你们行事有帮助呢。”他心中震撼,不仅仅因为她同生共死的爱语,更因为平时看着柔弱的妻子此时竟如此果决,于是便让她着侍卫服与他同去了江南。
江南一行凶险异常,琼如便扮做他路上所的侍妾,令众人以为他名义上来治水,实则做个样子捞些政治资本而已。他拿到了水灾前江南官员造河堤时偷工减料私相贿赂的账本,而这一切的主使人竟是三皇子的岳父,当时的户部尚书。
他把证据给了琼如,让她快马加鞭带回京城,而他则继续在这里稳住江南的官员。她却没有同意,只对他说,“六郎,你可想过,若有人敢动你,会是谁?”他没有回答,他们心知肚明。“既如此,不管这证据到没到父皇手上,只要你这一趟江南行出了事,他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一半了。三皇子这样的人若是登上大位,遭殃的是天下百姓,所以怎样也不能让他得逞的。为今之计,倒不如琼儿继续做你的侍妾在这里拖住他们,五天应该能到京城了吧?妾会想办法修书给妾的妹婿丹凤县令沈煜,五日后妾便坐船往丹凤去,只要能到丹凤妾便也安全了。”他未想到她的妻子竟已做了如此周密的安排,但让她一人涉险?他做不到。
“他们抓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或许我还有生机呢。可若是抓了王爷,琼儿已经说过,若王爷出了事,琼儿也不独活。“
最终他们还是按她的计划分头行事。五日后他将账本交到了父皇手里,十多名江南官员被抓,账本上关于三皇子岳父的那几页却被他父皇撕了,只说这个以后会有大用,让他先不声张。
他管不得太多,亲自去了丹凤县,再见到琼如时他紧紧抱住她,她不仅仅是她的妻子,他们是一体的,他是她的命,而他,他此生决不负她。
这之后,他被封为太子,登基继位,她一直是他最信任的人,把整个后宫交给她,他很放心。
再后来,他有了很多妃子,每一个都美得与众不同,可是她依然是他信任依赖甚至宠爱的人,只是不知为什么,偶尔也会觉得这个后宫缺了点什么,他却不知缺了什么。
直到他遇到了柳夕月。柳夕月不是深藏在闺阁的大家闺秀。他第一次见她,是在市井之中。那日他微服出宫,便在西市的天香楼里见她与人斗酒。明明是个女儿身,偏偏穿着男装,他也不知周围有几人识破。他笑着看她在那里吹嘘自己的酒量,并拿走了那输了的人的银两。输了的人想耍赖夺回,两人竟吵了起来,须臾吵到了他这边。他替她挡了一下,她便拿他做了朋友,此后两人相约喝酒,再之后她便入了采选——这当然是他故意为之。采选那日,他看她穿着一身鹅黄色襦裙,众人都低着头,唯有她竟悄悄抬起了头,她惊讶的看着他的脸。女装的她美得惊人,他也有些呆,随即朝她微微一笑,她惊讶过后,脸上有些恼怒,低头不看他,却在再次抬头时,淘气的朝他吐了吐舌头。不知怎的,他感觉心被撞了一下,有些异样的东西在心中萌生。
他想他找到了那点缺了的东西。
他选她入宫并封了婕妤,已是这一批入宫的女子中位份最高的了,一个多月后,她第一次承宠便晋了昭仪,九嫔之首。很多人以为他是因为夕月的父亲而封她如此高位,可他知道不是,皇后也知道。他的事他并不想瞒着皇后,唯独有一样,他对柳夕月动了心,而这种动心,和他对其他女子是有些不同的。
这些女子中,也包括他的皇后。
南巡的前一个月,他托皇后替他照顾柳夕月,皇后是他最信任的人,而柳夕月……是他的心上人。他知道因为自己对柳夕月的偏爱,使得后宫众人对夕月多有误解和偏见。也只有皇后的睿智能化解夕月可能遇到的危机。只是没想到他才托了皇后没多久,柳夕月便出事了。他知道皇后已经尽力,但他还没走就有人敢要柳夕月的命,这让他如何安心去江南?于是他决定带柳夕月离开。
他以为带着心上人游山玩水会是件乐事,却偏偏一路走下去,心中所念所想都是他的皇后,上一次南行,他与她一起走过的每一个地方,这次再走过,每一个龙潭虎穴,每一次化险为夷,都让他心中生出欢喜,那个坚毅果敢的女子,那个爱他至深的女子,此刻在做什么?是否也如他般想念对方?相思入骨,他与她的过去早已刻在他的骨髓里,相思,怎能不入骨?
他快马加鞭回了宫,满心满脑想与她一诉衷肠,未料他的妻子却对他十分冷淡。他道歉过,弥补过,她反而变本加厉,对他愈发冷漠。他知道她难过于自己爱上了别人,还与别人在外生活了一个月,可是,他以为她是明白他的,他是帝王,一生不可能只有一人女人,哪怕他爱上了柳夕月,在他心里,她依然是家人,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她该明白的,也许她明白,却还是选择淡漠待他。他无法理解,他愤怒,难过,他用责罚她发泄自己的愤怒,他甚至用她的孩子威胁她要她如从前般在意自己,她却依然不为所动。他想过同样冷淡的待她,让她明白,他的感情是会变的,她不珍惜,他就给珍惜的人。
可是,当他真的想对别人付出感情时,才发现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子是她,没有一个女子像她那般温柔却又坚强,没有一个女子如她般懂他,支持她,没有人能替代她。他悲哀的发现,即使他拥有天下,她却只有一个,给她的感情只能给她,其他人,即使像她也不过是发泄思念的替代品。多么可笑,明明她就在他的后宫里,他却要找别人发泄对她的思念……
他以为他爱着柳夕月,可当他看不到皇后带着爱意的眼神时,第一次,对自己的情感产生了怀疑。
年节的宫宴,他逼她跳舞,本想着她若不愿在众人面前出丑,便会求他,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求她拿正眼看自己。可是她没有,一袭浅紫色胡女装束下,他看着她翩翩起舞,所有的回忆像滔天巨浪般涌向他。他记得十五岁时,母后病重,哥哥们争夺储位斗得你死我活,父皇面容哀戚他却不知该怎么安慰。那一场宫宴上,母后没有出现,他人前依然要装成成熟有礼的六皇子,看着一众嫔妃围绕着父皇,父皇仿佛也难得出现了笑容……他无法排解心中苦闷,一人走到了掖池边,眼泪忍不住落下。他听见欢声笑语越来越近却不知该躲去哪里,是她突然从出现拉他进了不远处的山洞。
她说她无力帮他,愿食素一个月,为帝后祈福。他知道人心险恶,总有人为了得他青睐做些可笑的事,可是对她,他莫名信任也分外感激。
母后病得愈发厉害,父皇问他是否有合意的人,父皇可以指婚,也为母后冲喜。他脑中便出现了她美丽的容颜,几乎没有犹豫,他说了她的名字……
此后三年他们总有些时候碰到,越是靠近,便越是喜欢她。新婚之夜,他抱着她心中是少年的冲动和满足,他终于如愿以偿,娶了他心爱的女子……
心爱的女子?
是的,他爱过她啊……他依然爱着她,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初的那份悸动被遗忘在岁月中,直到这一刻,他才又想起,婚前与她相遇时心跳加速的感觉,婚后抱着她心满意足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和遇到柳夕月时的心动哪个更重?
他还来不及思考,最让他惊心动魄的一幕出现了。她的手脱开带子时他只觉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动般,他一跃而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出事。
他接住了她,可失去她的恐惧才真正笼罩住他,若刚才没有接住……他不敢想,没有了她的生活会怎样?他从未想过,这一刻,他更深切的明白,他不敢想,只要想想,他便要发狂,这世上谁都可以失去,唯独她,不能!
他想用力摇她,告诉她不许再这样冒险,如果她出了事,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他想告诉她,他爱着她,他一直爱她,只要她别再这样冷淡对他,她想要什么都可以。他想告诉她,若她还是介意柳夕月,他可以放下那份心动的,他只想要她温柔的叫他六郎。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宫门(h) 第三十六章 六郎……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h)
戌时三刻,宴会就结束了,往年的宫宴会一直持续到新年的烟花升起,可是今年宴会结束了,皇帝也没说一起守岁,众人也都不敢提。皇帝还在那里喝酒,众人行了礼依次离开。
柳昭仪和王美人都走得很慢,心中期盼着他能叫住自己。
他却突然快步走向琼如道,“与我回甘泉宫。”说完也不顾她的反应,拉着她的手便迈开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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