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记(河图小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古鏞
欲往山头施援。
突听一声吼叫,一人骑着巨虎窜上山坡,挥剑截住了两名白衣少年。
我尚未看清那人身形,听秃鹰催叫:“快!跟上!”
从人群边沿绕上,两名把守的白衣少年刚欲阻拦,秃鹰喝道:“小三,小五!
看清我是谁!”
白衣少年一楞,秃鹰与我携手掠过,坡地较高,视野开阔,我四下寻望。秃
鹰道:“你找什么?”
我匆急中不再掩饰,急道:“那击鼓之人呢?”
秃鹰不由分说,道:“快随我来!”
我无奈只得跟上,却见秃鹰未向山头跃上,倒于山腰侧行,心中微诧,不觉
举步紧随。
七绕八拐,来到一处喇叭状敞d,内中空空如也,秃鹰一怔:“小乌鸦刚才
明明还在的,转眼便溜了!这小贼最是j猾,下回我捉住他,定要剥了他的皮!”
我心下失望,道:“也许还藏在左近?”
秃鹰闭目片刻,摇头道:“没有!奇怪,越近山庙,我的心目神通越弱,庙
内好大的气场!”
我道:“难道他施遁术逃走了?”
秃鹰冷冷道:“一知半解!你还提什么遁术?道山森严,此山早被施咒禁闭
数年了,否则东华派何须攻得这般辛苦?”
两人在d旁逗留了片刻,无暇细搜,重又折向山头,听得上方乌哇乱叫:
“你乃乃的,还不束手就擒,莫非真要爷爷我亲自动手?”
“将军庙小鬼,我雀使门下天军驾到,快些让道!”
“你还吃过我的奶呢,敢拦你姑乃乃?”
“哇,小鬼,你的飞剑不长眼,划破我羽衣,你赔得起么?”
“乾坤无日,巽风无极!蝙蝠无翼,神功无敌!”
“幺魔小丑,竟相群舞,唉!世道人心,已然不古!”
秃鹰高声叫道:“是乌鸦、麻雀、鹦鹉么?雀使有令,你们全都听我号令,
不可私自妄动!”
上头登时一片哗然:
“呸,我乌鸦领头来此,为何要听你号令?”
“没错!我若不动,不被一枪刺死,便被乱剑s穿,岂非要我等死?你这是
乱命!俗话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偏要动,我还乱动!哎呀,小子你
……”
“他说的是乌鸦、麻雀、鹦鹉,可不包括我喜鹊大人,你们都别动,就我大
动,哈哈!”
秃鹰气得哇哇叫,且行且骂,绕过一丛矮树,跃过几处山石,仰望山头,已
无遮挡。但见上方阵势大乱,半空之中,飞剑盘绕,时高时低,忽疾忽缓,杂有
许多鸟雀,叽叽噪噪,或振翅避剑,或俯冲攻敌,没头没脸的,白衣少年与垂髫
童子均身受其扰。
雀使门下众人,有男有女,有的宽幅彩衣,鲜艳醒目,有的羽衣垂身,着装
怪异,看情形似乎刚从山腰左侧攻过来的,全都集于一侧,人多势众,将白衣少
年的阵形压往另一边,有的打得兴高采烈,有的则立身不动,口沫横飞,指点江
山,意气扬扬:
“不对!高了,高了,赶鸟杆低些,就扫着他的脸了,唉,蠢材!”
“这小鬼是哪来的,控剑不错嘛,我很想收他作关门弟子!”
“啊,那是不是小四?小四枪法不错,又有进步了,我当年也指点了他几招,
很有助益呀!若非雀使与将军闹翻,小四,你今日的成就不是这样了!什么?他
是老二?这几年怎么没长个?”
一名年纪稍长的白衣少年一面控枪拒敌,一面鼓气高叫:“师娘!你再不约
束这帮手下,我们可不客气了!”
山下轿前,一道白影与紫影飞快掠动,追逐缠斗,一会身临空中,彩绸绳影,
姿态耍妙,如飞仙鏖战,一会降落地面,玉掌对决,身腰纤转,如二美争风,虽
无声息,激斗甚烈。
纪红书绕近城隍庙徒众,长绸一卷,从一人高执的火把中,接引出一团火焰,
朝帝君夫人攻去,捆仙绳迎头一鞭,火焰烟然霎灭。
“鹦鹉……”纪红书缓得一口气,叫得半声,又被帝君夫人掌力住,无暇
开口。
山头一个五彩羽衣女子接道:“雀使有何指令?”
纪红书且战且退,忽然没入城隍庙人群中,急道:“以我涅盘心法……救…
…小七!”声音嘎然而止,显然又被帝君夫人缠上。
鹦鹉依令而行,四下寻找,望见山石旁伏着的一名白衣少年,忙奔去施救。
秃鹰踏石跃上,道:“如何?我说的没错罢,雀使有令,不得与将军庙这些
小鬼为敌。”
“雀使没说呀,只不过让鹦鹉去救小七而已!”
“救人与打架是两回事,可以打完再救,救完再打!不可混为一谈。”
“乌鸦领我们来,不是要打群架么,不打小鬼,那跟谁打呀?”
雀使门下人多嘴杂,口中尤在强辩,却已纷纷罢手,间或还助白衣少年拦截
近旁的飞剑。
如此一来,垂髫童子以一敌众,不时还受群鸟袭扰,登时落于下风。
忽听下方一声:“师弟莫慌!我来助你!”
那骑虎之人击伤了两名白衣少年,这时掉转虎躯,往山头扑上。那巨虎在山
石一跃一窜的,眨眼赶近前来。
秃鹰身旁一个黑衣人嘀咕道:“哈,又来一小孩,还是个女娃!”
刚才听声音便觉耳熟,虎背那人的小脸被山头火光一照,我心里咯噔一下,
险些失声唤出:“琼弟?”
此时乍见左小琼,让我心神大乱,热意盈眶:“她怎会突然来此?当然因她
师弟的缘故。
难道她已请出剑圣裴元度来救我师姐?为何在贾府没听到半点消息?即便我
附体之后,宛若失踪,也应有人到贾府探问才是呀?“
垂髫童子乃左小琼师弟,既出乎我意料,又深觉本应如此。如非剑圣裴元度,
谁人能教出这般出色的御剑弟子?
我怔立当场,呆望左小琼加入战团,g剑在她念力c控下,指东划西,纵横
挥阖,威力更甚之前我所见,想是亭中奇遇后,经过这段日子吸纳,使她功力大
有提升。
两名御剑门弟子并力一处,如火上浇油般,飞剑之势大张。左小琼虽只身携
一剑,但g剑奇锋莫撼,变幻无常,又剑沉势猛,偶尔裹挟周遭小剑,更生异变,
令人防不胜防。垂髫童子得师姐之助,心无旁骛,飞剑驱动自如,灵如活物,愈
加锐不可挡。
众白衣少年阵形难守,纷纷退后,已被至庙前。虽有雀使门下几人看得手
痒,挑杆飞羽,出手相助,也不过暂时遏制左小琼两人向前脚步,改不了挨打的
局势,偌大一个山头,竟被两名幼童一番大闹,眼见便要失守。
“咚!”
“咚!咚!”
方才停歇许久的惊魂鼓忽又响起,虽子夜已过,不再有摇撼魂魄之威,却是
奇怪,雀使门下带来的群鸟,闻声如受驱策,奋不畏死,纷纷向白衣少年扑击,
啄目叼鼻,令人骇然生惧。
乌鸦嘬唇作声,连连召唤,群鸟毫不听命,扑击如故。
秃鹰哈哈大笑:“你败给你弟弟啦!”
乌鸦不知内情,白眼一翻:“你胡说什么?”
秃鹰冷哼一声,口中叫道:“这回你跑不了了!”足尖一点,纵身向左侧一
丛矮树扑去。
我心知他定是找到了那击鼓的小乌鸦藏身之所,忙跟了上去。
谁知秃鹰去得快,回来更快,“啊”的一声痛呼,身子被击飞而回,越过我
头顶,倒向我身后。我吃惊之中,瞥见矮树间人影掠动,转瞬不见。
秃鹰倒地撑身,大叫:“那边有伏兵!他娘的东华派贼子,竟敢偷袭你爷爷
……”
雀使门下纷纷涌前,羽箭、小刀、石头、断剑、飞枪、树根、烂泥、臭鞋…
…密如骤雨,俱向矮树丛中投去。一人抓无可抓,竟拉过身旁毫未防范的矮小同
伴,提空掷去,口中喃喃:“人r也是很重的……”
那被掷出的同伴,高空之中,手舞足滔,骂道:“你乃乃的,蝙蝠你这没人
性的东西……
哈,他们向庙里逃去了,啊!“
随着他痛声惨呼,身挂于树,只见数道人影从树边掠出,迅疾地扑向庙门。
与左小琼、垂髫童子对战的白衣少年,本就支应不住,又受群鸟突袭,更是
溃如败堤,庙前混乱,竟被几个锦衣人轻易地攻进了庙内。
白衣少年齐声惊呼,再不恋战,纷纷转身向庙中追去。雀使门下众人、左小
琼、垂髫童子等人,急于入庙看个究竟,也都互不相犯,纷纷跟进了庙中。
只余我与秃鹰两人,跑进树丛,四下寻望,只见地面凌乱,空无一人,听得
树上一声呻吟,两人仰头齐望,秃鹰道:“小狂蜂,击鼓那人呢?”
树上呻吟道:“秃鹰,快来……帮我把刺拔出……”
秃鹰急道:“人呢?鼓呢?”
小狂蜂道:“比锦衣人更早……背鼓跑下山去了……”
我闻言一楞,这小乌鸦果然滑如泥鳅,事事抢于人先,方才那几个锦衣人,
与他在一块,不知那读灵者是否也在其中?
秃鹰恨声道:“总有一天……”跺了跺脚,也不理会小狂蜂咒骂不歇,径自
向庙内奔去。
一根断枝恰好刺穿了小狂蜂大腿,我助他脱困下树,小狂蜂哼哼道:“小子,
还是你最孝顺……”
我一楞,没料到他一开口说话如便此刺耳难听。
小狂蜂抚摩伤腿,呻吟道:“你爷爷我这腿呀……恐怕是走不得了,你还不
趴下身,背爷爷我……”
只听了他两句,我早明白这小狂蜂为何惹厌众人,会被当人r沙包投掷了!
一溜烟,弃下他也跑进了庙中。
一进庙门,我便被秃鹰、乌鸦、蝙蝠等人团团夹围,正自不解,秃鹰神情慌
乱,低声道:“被这天罗幡法阵遮蔽,我竟不知东府这些人早就来了。”
却听人群外一个声音道:“秃鹰,不要再躲躲藏藏了!我们在府中等你们半
天,你们把大公子带到这里作什么?”
秃鹰强笑道:“这边路近!嘿……这个……风景也不错,总之,我们爱走哪
条道,你管得着么?”
那人哼了一声,不再言语。我视线被众人遮住,只听庙中打斗激烈,不知情
形如何。
庙外此时一前一后,掠进两道人影,却是纪红书与帝君夫人两人。
乌鸦苦着脸,悄声道:“这下可好,雀使要脱衣骂人了,大家快打起精神,
迎头承接!”
果然,纪红书立身方定,酥胸连带两肩罗衫微微掀动,历声道:“秃鹰!你
们一大帮子,呆站这干什么?”
众人寒噤无言。
纪红书横扫众人一眼,忽道:“白鸽呢?”
乌鸦低腰陪笑道:“刚才还看见她帮鹦鹉救小七呢。”
纪红书又叫:“鹦鹉!”
鹦鹉挤出人群,嘻嘻笑道:“属下在!雀使,白鸽不喜看人打架,扶小七上
东府养伤去了。这是白鸽从总教中带回的信函,她托我转交,请雀使查收!”
纪红书面带寒霜,伸手接过。
东府那人打断众人,冷冷道:“雀使,你可辛苦啦!”
纪红书“噢”叫了一声,抬头望去,似乎才看清那人,面皮微红,道:“吴
七郎,你们怎么也在?”
那被唤作吴七郎的人道:“这里这么大动静,能不过来瞧瞧么,幸亏是来了,
不然在府中坐到天亮,也等不着你们。”
纪红书强笑道:“这个么?这边路近……”
吴七郎冷声一笑。
秃鹰急忙打断:“这个我方才已跟他说过啦……似乎不宜重复。”
纪红书老脸一红,狠狠白了他一眼,正欲发话,突听堂中争斗情势生变,呼
喝发声,众人齐掉头望去。
人群稍稍松动,尤其是蝙蝠那身腥臭的黑色披风移开,我浑如重见天日,呼
吸通畅,暗道了声:“谢天谢地!”
此时看清庙中厅堂甚高甚阔,虽容数十人不觉局促。厅中四壁,皆垂悬一道
道贴满符咒的青幡,而厅堂正中,一张供桌之后,黄色幡布密如幔帐,四面遮围。
幡布之内,应是那将军“长眠”之所无疑了,只不知里头是床榻还是棺木?
黄幡两侧,各有两名灰衣人守护。右首前方一人,相貌古峻,面上似讥似笑,
正朝纪红书望来,看情形,他正是适才发话的东府那个吴七郎。
厅中左侧,众白衣少年正持枪与左小琼、垂髫童子对峙,巨虎摇尾呵欠,卧
趴一旁,此时双方并未动手,皆朝供桌前侧望。
供桌前的大堂中央,三名锦衣老者正与三名灰袍人捉对厮杀,锦衣老者如同
一个模子里倒出的一般,腰腹圆肥,背肩丰厚,运功之际,脸上尤带笑眯眯的神
色,皆为憨态可掬的皓发长者。更让人惊异生笑者,三人的动作招式,扬臂退臀,
抬足劈掌,全都整齐划一,乍一看,就像三名长者大袖飘飘、雍容转体,作回风
之舞,哪像与人争斗?
而三名灰袍人却全然相异,身材高、矮、瘦各自有别不说,高者手长腿长,
举动一顿一挫,力沉神静,矮者跳跃窜闪,攻如螳螂捕食,退如飞鸢纸鹤,瘦者
面容枯槁,神情专注,如行将入土之人,却偏爱僵着面肌,有一句没一句的调侃
:
“啊,你这一掌,有羊臊之味,晚间究竟吃了什么?”
“三位子孙满堂,还抛头露面,出来厮混,不怕无颜见后辈么?”
“果然没有长进呀,三位名号由昔日的‘东华三秀’变为如今的‘东华三贤
’,手上工夫,却还不如三十年前,这些年活到牛身上去了吗?”
一位锦衣老者忍不住喝道:“关西魔,你这脏口病几时能改?十年前你的模
样瞧着便要入土,怎么现如今还赖在世上?若是无钱购置棺木,我可施舍你几文
呀!”
那叫关西魔的灰袍人冷面慢声道:“啧,啧,真是有钱,看来你合家的棺木
全买好了?
有备无患呀,改日我上门替你合家送终,讨口丧饭吃吃。“
那身材奇高的灰袍人不满道:“管贤弟!损人勿及家室,说过你多少回了?
——东华三贤!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你们仔细想想,扪心自问,三位算是
得道高人,东华派也非屑小之辈,为何今夜乘人不备,袭扰我东府?究竟是何居
心?”
三名锦衣老者却不应答,忽然齐齐低背摇身,双臂暴长,如肥鸭扑水,身子
迭迭飞起,三人六臂于空中相连,转瞬相抱一团,越旋越高,激起狂风满堂。
“肥鹅也能上天,我这辈子头回看见!”乌鸦举头赞叹道。
纪红书却面色凝重,对位于堂中左侧的帝君夫人道:“姐姐,何苦如此?”
帝君夫人抬视空中,口中道:“今夜除魔,我意已决,妹妹不要再添乱了!”
“云龙三变么?未免太老太胖了点,还能有当年威风么?”
关西魔冷言未毕,一掌击地,身子冉冉升空,朝空中旋着一团的庞然巨w追
去。
“小心!”几名灰袍人举头叫道。
关西魔飞身方近,空中旋影里陡然分出一臂,勾指凝成龙爪,照头便是一击,
长臂一闪即没,旋飞如故。关西魔升势未歇,挨了神鬼一爪,大叫一声,扶头仰
跌,闭目倒地。
帝君夫人捆仙绳一挥,在半空幻为龙影,捆仙绳一缩一放,鞭击声炸响,凝
身于空的那庞然巨w随之一震。帝君夫人绳姿矫若飞龙,掉头朝左首扑去。空中
三人如受感应,抱成一团的身躯纷然舒解,三人连臂拉成长长龙身,也朝左首扑
飞。
当首锦衣老者掌劲过处,壁上垂悬的青幡一道连着一道,纷纷炸响,碎片四
飞,龙身绕
殿一周,四壁的幡阵转瞬告破。
纪红书斥喝一声,彩绸急吐,缠上捆仙绳。帝君夫人笑道:“就知道你会忍
不住,可是云龙引动,拦也拦不动了!”
当首锦衣老者口作龙吟之声,呜呜如泣,足尖在壁上一点,龙姿回首,又向
堂中黄幡袭去!
“过分!过分!真当我东府无人么?”
东府那吴七郎略一侧身,抢过白衣少年长枪,一抖手,银枪急s,拦击龙身。
三名连成一体的锦衣老者虚空一跃,龙身摇摆,长枪从足底飞过,穿壁而出。
灰袍人纷纷凌空跃起,群力围攻。龙身摇头摆尾,龙首威力最巨,击伤了两
名灰袍人,龙尾掀动,亦颇强横,力抗数人,龙身却连中数击,终于支持不住,
拖累首尾,痿身落地,三人兀自面泛痴迷,足蹈连臂,以抗攻袭。
吴七郎嗔目喝道:“还在做你们的龙身之梦么!”一掌劈向两名锦衣老者两
臂相连之处,却不料那处一弹,突如其来回击一记双臂同拳,吴七郎不由骇然跃
避。
只听“噗噗”声闷向,几名灰袍人掌击锦衣老者身上,如中败絮。锦衣老者
受之坦然,手臂纷颤,连身起伏,卸去了加身劲力。
“哇,好强的人r沙包!百年罕见!大家一起上呀,不打白不打!”
蝙蝠兴奋地大叫,扑身上前,加入灰袍人战团,众人攻势如潮,手脚并施,
眨眼三名锦衣老者挨了无数痛击,三人脚步踉跄,身如醉酒,嘴角沁血,滴染白
须,却兀自挺立不倒。
我见了东华三贤如斯惨状,心有不忍。观神识心,此时我早知此三老天真痴
憨,绝非读灵之人。
那身材奇高的灰袍人长臂一拦,道:“算啦,庄生晓梦迷蝴蝶……他们身在
梦中,打死也是白搭,何必多伤人命?”转身向帝君夫人道:“傅仙子,我们也
不多留难,你领人自去,如何?”
' 本贴载至第三十四章'
' 本貼最後由 radioaction 於 2009…09…20 22:4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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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adioaction 時間: 2009…09…12 21:21
三十五、玄武出关
帝君夫人挥绳退纪红书,命刚进庙中的几个城隍庙高手将三名锦衣老者扶
退,喘道:“京东人语,你们东府……今日定要护着那魔头么?”
身材奇高的灰袍人黯然道:“傅仙子,杜将军与你东华派有何过节,我等虽
未知详情,但愿意代为致歉。杜将军一生英勇无敌,曾立下功勋无数,其后走火
入魔,委实造下了诸多杀孽,但他神志癫狂,所为不能自知,其若奈何?他一生
功过相抵,毕竟功大于过,与我等更有同驰沙场的生死情谊在,我东府岂能弃之
不顾?”
帝君夫人厉声道:“那魔头眼见重出,若再造杀孽,京东人语!你东府又怎
么说!”
那身材奇高的“京东人语”转视同伴,迟疑道:“这个……”
帝君夫人冷笑道:“你们东府群龙无首,没人顾惜府上清誉,倒也罢了,难
道要世人也乖乖低头,遭他荼毒么?”
吴七郎忍不住道:“傅云英!你此言太过了吧?若非我东府诸弟兄群力施为,
降伏将军一身暴戾之气,将军哪得长眠于此,雌伏作地眠修行?”
帝君夫人淡淡道:“你们的家务事,旁人也管不着,不过,我夫君的一笔旧
帐,今日却须讨回!”
另一名灰袍人冷然道:“那就各凭本事罢!”
帝君夫人并不为灰袍人冷嘲所激,适才三名锦衣老者的受挫似乎也未使她气
短。只见她神情持静,眸中波光流转,渐渐的,整张面庞光晕团罩,如白玉一般
晶莹通透。奇光映耀之
下,毫光巨细,姣美的脸鼻樱口,几如呼之欲出,那光艳夺目的丽色,让人
不可视。
帝君夫人运功生变,在场众人俱感惊异,一时厅堂之内,鸦雀无声。
显然,她适才与纪红书相搏,未尽全力,此刻方要显露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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