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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老道士摇了摇头,“根据你的‘往生相’显示,你年纪轻轻就身负罪孽,这真是前所未有之奇事,除非你是兵解重生。不对不对,看你年岁不会超过十五,近些年来也未曾有人兵解,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孟然看着一脸凝重的老道士,想要开口提问,却又怕打乱了老头儿的思绪。

    老道士沉思了好一阵子,缓缓开口道:“往事不可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必在意,也不必介怀。我还是跟你说说你以后吧。”

    孟然轻轻点头。

    “根据你的‘后生相’显示,你在未来几年里会有一场劫难,或虚惊一场毫发未伤,或惨遭横祸身首异处。不过你的双眸冲和,或许拜入道宗即可化解劫难。”

    “那请问道长,化解之法就是拜入道宗吗”

    “你的面相显示,你若东行或可逢凶化吉。神州大陆唯有道宗的无量山可谓陆地最东,你若是能够成功拜入山门,即有可能化险为夷。”

    孟然感激道:“多谢前辈为小子解惑,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老道士摆了摆手,“你此去只有三成机会,何必言谢”

    孟然的神情很是失落,却也勉强自己露出微笑,“不管成与不成,都要谢谢前辈。”

    说完,孟然又是深深一礼。

    老道士思量再三,“也罢,也罢,你我既是有缘,这块玉佩就送你了,他日若是有难,或可保你性命一二。”

    他自怀里掏出一块云纹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古篆的‘清’字,递在了孟然的身前。

    孟然想要开口拒绝,却被老道士止住了,“有道是帮人帮到底,你就当是老道随手的一个帮忙罢了,无须在意。”

    言已至此,孟然也就双手接过了玉佩,郑重地放在怀里。

    老道士挥了挥手,“去吧,今日你我缘分已尽,若是有缘,他日自会相见。”

    孟然对着老头儿深深作了一揖。

    等他抬头的时候,身前已是空空一片,那老道士早已经没有了踪迹。

    他只好对着那个空了的位置沉思不已。这位道长既然是道宗的人,那么他为何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呢难道他有什么苦衷还是他只是游戏人间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卜卦呢难道他有什么意图可他会贪图自己什么呢那他为什么还指点自己呢为什么还送了一块玉佩

    无数的问题在孟然的脑海里回荡、纠缠,使得他头痛欲裂,面目有些狰狞。

    话说另一边,那位离开茶楼的老道士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哪还有刚才的忧虑模样。一副惫懒模样,哪还有刚才那份仙风道骨。

    只听他低声自语道:“真是个好苗子啊,就让他去无量山试试,说不定能够救回一条命,说不定道宗也能再添一个优秀弟子。”

    老道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渐渐消失在人海里。

    等小莲买完东西回来,看到一脸痛苦的孟然,急忙失声问道:“少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两句话如同天籁,唤醒了陷入魔怔的孟然。

    他两眼泛红,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看着小莲,许久之后才恢复正常。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痛,我们回家吧。”孟然嘶哑着说道。

    小莲有些被吓到,也就不敢追问,只是扶着孟然出了茶楼。

    心神不安的孟然在回到家里之后不久,就躺在了床上休息。一直到掌灯时分,小莲来喊他吃饭的时候,他还有些昏沉。

    “少爷,吃饭了。是去用膳厅还是我给您端来”

    “随便拿点来吧,我没什么胃口。”

    小莲点点头,也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莲拿了些孟然平时最喜欢吃的食物,他却只动了几筷子,勉强喝了点粥。

    小莲看着愁眉不展的孟然,也就没有再劝,只是安静地将东西送回了厨房。

    等小莲收拾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孟然已经盖好被子,闭着眼睛休息了。

    小莲只好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他。

    不知何时,小莲也趴在了床头陷入了沉睡。

    桌子上的蜡烛无风自灭,空气中弥漫着蜡烛熄灭以后的难闻味道。

    此时的孟然,正在俯瞰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那里到处都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四四方方的高楼大厦遍地都是,马路上跑着奇怪的钢铁盒子,天上飞着轰隆直响的‘纸鸢’,行色匆匆的人群,一副难以言述的奢靡豪华,只是没有碧海蓝天,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气息以及令人头皮发麻后背发凉的冲天怨气。

    孟然的身体不由自己控制,只是随风而动,他从白天飘到晚上,看到了江河万里,也看到了大漠人烟,感受着未开化的气息,也被人间烟火炙烤。

    最后,他来到了一座高楼之上,听着这个陌生世界的人们欢呼,他抬头望向夜空,看到了七星连珠的神奇景象。

    他看到一个飘渺、虚幻的身影,从他眼前一跃而下。他想要伸手抓住那道身影,却只抓到了清冷的空气。

    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能够自由行动了,他从天台的那扇门走了进去,沿着那道幽暗的旋转楼梯,不停地向下走着,直到没有了楼梯可走。随后他顺着旁边一道门走了出去,听到外面一阵闹哄哄的议论声,接着,他看到一大群人围住一个地方,正在那里指手画脚,大肆喧哗。

    他心中很是惶惑,拨开人群,走进了那个圈子,看到了一道人影静静地趴在地面上,鲜血淋漓。

    他有一种难言的冲动,他想要将那人的面孔转过来,他想看到他的脸。难以遏制的想法控制了他,他蹲在地上,慢慢地转过那道身影的头颅,却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孟然猛然坐起,浑身上下大汗淋漓,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剧烈跳动的心脏久久不能平复。

    他在黑暗中坐了许久,这是他在记事以来做的第一个梦,梦里的景象是他以前从没有想象过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让他恐惧。




第五十五章-第一封信
    夜沉如水,四静无人,孟然静静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屋顶。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或许,是时候看一看先生留给自己的书信了。

    打定主意的孟然,起身穿好衣服,轻轻地下床穿鞋。

    他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蜡烛,悄悄地走出房间。

    柔和的夜风里,蜡烛的光焰飘摇恍惚,将孟然的脸映衬地古怪阴森。

    穿过庭院、走廊,他来到了父亲孟浩的书房。

    一声‘吱呀’,房门应声而开。

    书房里一切如旧,虽是不再有人常驻,但每日里都有专人打扫,窗明几净,整洁如新。

    孟然将烛架上的蜡烛纷纷点燃,屋子里渐渐明亮起来,有夜风入屋,烛影晃动,人影投射在墙上,诡异如魅。

    对此,孟然并不在意,他只是按照父亲生前的交代,仔细寻找那两份书信。

    “那两封信是我亲眼看着他写的,如今就放在我的书房里,书架第三层最右侧,你去了就能找到。你自己决定什么时候看,自己决定如何处理就好,无需问询他人的意见。”

    脑海里回应着父亲的临终嘱托,孟然有些伤感,也有些疑惑,心里默默想着:“既然先生给我留了两份信,为何却不告诉我应该在什么时候看呢只是告诉我记得要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孟然想了一阵,并没有什么头绪,只好收拾心情,认真寻找那两封书信。

    不一会儿,他在书架第三层的一本诗经里找到了两封书信,白色信封已经微微发黄,封口的黄泥干燥无比,只需轻轻一捏,就会化为尘土,飞散在空气之中。

    孟然犹豫许久,最后选择了其中一封书信,轻轻拆封之后,认真阅读起来。

    只见微黄的信纸上,虚浮的字迹在上面龙飞凤舞。

    上面写着:

    孟然吾徒,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已经长大成人,也或许已经儿孙满堂,如果以上两种都不是,那么就是你在生活里有了疑惑,遇到了困难。

    但,万事须冷静,静而后动,方可切中问题的要害,或许才有化解疑难的可能。

    为师早已算定,你命中当有一劫,或会让你身首异处,或会让你凄惨流离。

    我曾苦苦思考,也曾翻阅各类古籍,却都不能想到应对之策。

    当然了,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你命中注定与东方有缘,日后你若东行,或可逢凶化吉。神州大陆唯有道宗的无量山可谓陆地最东,你若是能够成功拜入道宗门下,或有一线可能化险为夷。

    只是,你东行之后,或许会扭转命运,也或许会增加劫难、提前触发杀劫,以至牵累他人。具体决定,都在你一人身上。

    若你打算前往无量山拜师学艺,那么在你拜入道宗的那一刻起,万万不可说出你我之间的关系,不然的话,会对你的未来产生巨大的影响,轻则无辜受罚,重则身死道消。

    我的宿敌如今在道宗之内位高权重,以他心胸狭窄的性子,若是知道你是我的弟子,只怕会对你不利。他如今是道宗戒律司首座,名曰太真,日后你若遇到他,万万不可心怀怨恨,只需平淡待之即可,切记。

    以你的天赋,只要好好修炼,境界高深之后,或可自行解除劫难。

    若你决定留在临安,也无需过于担忧,只要做好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即可,好好孝顺父母,爱护邻里。

    书信有二,你既已读其一,另外一封也就焚烧即可。一切都只是缘分宿命,无需改变,只需顺势而为。

    齐修国字。

    孟然读完书信,久久不能平复心情,齐先生与自己白日里见到的那个老道士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两人的化解之法也是一般。

    难道东行是命中注定亦或者是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静静的书房里,孟然蹙眉沉思,不明其意。

    “和母亲商量一番可先生的意思是要自己做决定,我该如何是好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已经安排好的吗还是人为操纵

    可他们这样做也没有道理啊,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或许用先生的话来说,我是有几分天赋的,但这又能如何以先生之姿,到最后也不过是人仙境界,也逃不离生老病死,我又何德何能啊!”

    空荡的房间里,孟然喃喃自语。

    时间在无声无息间流逝。

    “喔喔喔……”

    雄鸡唱晓,新的一天已经来临,神州大陆的人们纷纷起床,整个宁静的世界复又恢复了生机。

    袅袅炊烟自地面升腾,旭日的光辉洒满了大地。

    早起的春生看到自家老爷的书房大门静静地敞开着,以为是进了贼人,随手拎起一根木棍,三步两步向书房走去。

    一夜未睡、神思恍惚的孟然被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轻声喝问:“谁”

    只见门口站着一道人影,手里拿着凶器的模样。

    “是谁”孟然又问了一声。

    门口的人影赶紧放下手中的木棍,轻声问候道:“是少爷吗我是春生。”

    “哦,春生啊,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打扫院子,看到书房的门大开,以为进了贼人。”春生走近了几步,看着一脸憔悴的孟然,关切地问道:“少爷,您怎么起得这么早啊看您脸色不大好看,要不我送您回去继续休息”

    孟然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去打扫院子吧,我再待一会儿。”

    春生嗯了一声,也就出了书房。

    孟然揉了揉又酸又涩的眼睛,打了一声哈欠,将看过的那封信随意揣入怀中,之后也就把那本论语连同那封未拆封的信件归还了原位。

    走出书房,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晃得孟然很是难受,他举起衣袖挡在眼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习惯了外面的光亮,缓缓地穿过庭院。

    孟然失魂般肆意行走,直到一声清脆的问候让他回了神。

    “少爷早。”一个俏丽的丫鬟站在孟然的侧前方,对着他行礼问好。

    “唔,是白芍啊,你也早。”

    “少爷是要去夫人那里省视问安吗”白芍一脸热切地看着孟然。

    “恩,算是吧。”

    “夫人刚起,我带少爷去吧。”

    “好”

    少男少女,一主一仆,于晨光里、春风中各自思量。

    “少爷,你还没洗漱吗等会儿我打水伺候您洗漱吧。”怀揣目的的人在人群里总是很显眼。

    “好。”孟然依旧是那副昏沉模样,随意地应答着。

    “少爷走路小心点,小心磕着了”

    白芍顺势扶着孟然,慢慢走过庭院,来到屋檐下。

    孟夫人的丫鬟小环刚端了一盆水出了屋子,看着很是亲近的二人,微微一笑道:“少爷,今天来的可真早啊。”

    说话间,小环似笑非笑地看了白勺一眼,白芍只当没有察觉,只是她的耳根有些泛红。

    小环顺手将那盆水递给了白芍,随即请了孟然进了屋子。

    孟夫人正在对着镜子涂抹脂粉,从镜子里看到儿子的倒影,也就转身问道:“然儿有什么事吗”

    孟然木木地点了点头,一副模棱两可的样子,“有吧。”

    孟夫人嗔怪道:“你这孩子,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哪儿来的有吧。是不是睡糊涂了”

    正说着,门外有人说话,“小环姐,少爷还没洗漱,我打来了水”

    孟夫人看了小环一眼,小环也就把门打开,放了来人进来,打水的正是白芍。

    “然儿,既然你还没洗漱,那就让白芍伺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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