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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但见青娥教主双手颤抖,将此盅轻轻捧过,取了一勺,含入口中,目中晶莹欲滴,微微笑道:“不错是酸甜苦辣,种种兼备,但回味转来,只余甘甜。相信以心易心,必不落空。”
众人只觉两人来来去去,竟似佛偈,如坠云里雾里。但见林小余持盘而笑,明明是极其平凡湮没众人堆中的仪容,偏自有种清风明月般的从容。他向堂上深施一礼,转头而去。唯有欧阳霏在那里往嘴里递了一口又一口,叹道:“今日得此佳膳,今生已然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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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一时倒静了下来,只有林太和捋须笑道:“犬子无状,冒犯青娥教主了,还请姑娘海涵才是。小老儿也要下去收拾一下。”
楚楚眼圈一红,心中已然明白过来。林小余既然是少华易容前来,这林太和也必然是他延请而来。君逸曾经言道,少华手艺颇有大内之风,想必十之八九出自林老爷子门下。可怜他千里追妻,其中辛酸,自不必说,又处处替她着想,甘愿为她屈身事人,乃至惊动长者。目中珠泪,终于滚滚而下,涩声道:“有劳老爷子奔波了…………”欲待再言,却已哽咽,唯有以手相搀,屈身相送。
众人只见过她飞扬跋扈,何曾有这般恭谨之色,都看呆在一旁。曾柔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这林公子对青娥姑娘倒是一片情意……………………”
忽听有人笑道:“确是如此。涵真,想不到青娥教主竟是处处留情,却不知这些大好男儿,为何甘愿做几分之一?嗯,这还不确,说不定是几十分之一呢。”
但见忠义堂前,不知何时并立两人,左边人锦衣玉带,满面嘲讽之色,正是唐秀,也唯有他,能说出这等轻薄话来。右边人青色道袍临风而舞,俊面上已呈苍白之色,呆呆看了一眼青娥教主,别开头去。后者满腹心思都放在林太和那里,根本连头都没回。萧宁远忙笑道:“唐公子,涵真,快快请进。”
唐秀见张涵真失魂落魄,腹中暗笑不已,拖了他进得堂来,走到萧宁远面前,一手扶在案上,笑道:“宁远兄果然事务繁忙,小弟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萧宁远笑道:“这又说哪里话来?两位兄弟肯来,倒省了我遣人来请。”含笑望去,却见唐秀向他微微一笑,笑容中隐隐有风雷之意。他心下一警,已觉劲风扑面而来。凝目一看,唐秀手已掌击案上!
众人只见他们称兄道弟,亲热攀谈,哪料得其中正风起云涌。曾柔目光顿寒,娇躯微微一颤,眼角已瞥得楚天行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衣袖无风自动。
突见唐秀浑身剧烈一震,唇边却有一缕血丝溢了下来。他咬牙以袖擦拭,笑道:“萧盟主的神功果然出神入化,小弟望尘莫及。”
萧宁远见他目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虽然觉得此人行径有失光明磊落,但蜀中唐门多年来在武林中独树一帜,其暗器毒药威震天下,是必须要笼络的对象,心想天行出手,是十足修罗门的遗风,从来不留余地,往往太过,这番可惹下了大麻烦,却是如何来收尾的好?不觉大感踌躇。
却听楚天行轻笑了声,道:“恕天行鲁莽之罪。我方才见唐公子露了好一手大风云飞掌,一时技痒,倒越俎代庖了。冒犯之处,还请唐公子多多见谅。”
唐秀只觉胸中好一阵气血翻腾,暗运玄功,强提一口真气,勉强浮现出一丝笑意,道:“修罗门主果然好武功,唐秀领教了。”
只听曾柔掩面一笑,道:“这江湖四公子,每次见面都要比划比划,也不怕伤了和气。大家还不快请唐公子入座,不然再来个三百会合,什么正事都不用谈了。”
唐秀只觉那笑容如百花绽放,连堂上都仿佛映出春色来,不觉看的呆了一呆,再未争执,随来人落入座中。
洪长老眼见那丑女收起骄矜之意,恭恭敬敬送那林太和出去,已无暇理会其他,大松了口气,将那修改已毕,还在一旁颤栗的弟子撵下堂去,把帐簿递到萧宁远手中,老脸上一阵泛红,正在想如何措辞,却听萧宁远笑道:“这钱申白白辜负了大家的信任,竟做出这种监守自盗之事,自然决不可恕,要清理出去才好。”
洪长老觉得面上一热,突见他转过身来笑道:“义父患病以来,多亏洪长老尽心照料,还要兼顾帮中事务,确实已经心力交瘁。宁远这几年浸y武学,倒忽略了自己应承担的义务,对身边人疏于照应,实在深感惭愧。”
洪长老大为感动,道:“少帮主说哪里话来,这本是洪九份内之事。钱申渎职,理该驱逐。洪九也有失察之过,还请少帮主按照帮规,重重责罚。”言罢,一手撩起长衫下摆,右腿一曲,已半跪于堂下。
月中霜里斗婵娟(七)
丐帮立帮已久,帮规条条如山。自卓蒙接任帮主之职以后,加以补充修订,倒更加苛责几分。是矣众人皆默然不语。萧宁远略一沉吟,已有计较,沉声道:“执法长老何在?”
堂下众人中,早闪出一白须白眉的老者,身负七口麻袋。但听萧宁远道:“今日之事,大家都已经看到。敢问奚长老,依照本帮律法,钱申和洪长老却该如何处置?”
奚长老在丐帮中,素以刚直不阿著称,当下朗声道:“钱申以公谋私,贪得无厌,应收缴赃款,其人受杖百下,逐出丐帮。”
萧宁远又道:“那洪长老呢?”
奚长老朗声道:“洪长老任本帮主事长老,不能明察秋毫,身犯渎职之罪,应受杖五十下,以儆效尤。”
以丐帮帮规,刑杖为重乌木所制,两端镶银,比一般杖木要沉重许多。受杖之人不能运功抵御,任是武功再高强的人,受了几十杖,也伤势非浅。且刑杖又称羞耻木,损人尊严,更甚于损人体肤。堂下弟子都心想洪长老平日威风八面,此番惨矣。方待幸灾乐祸,及见洪长老鬓发已然灰白,跪于堂下,默不作声,而萧宁远面无表情,又觉新帮主颇有卓长老苛责之风,难免兔死狐悲,心下恻然。
洪长老跪在那里,暗叹我命休矣,突听萧宁远朗声道:“依照本帮律法,若帮主想赦免其罪,该当如何?”
奚长老怔了怔,道:“除非以身代受。”
便听曾柔失声道:“远哥,不可!”而萧宁远朗声大笑,道:“这有何难?”离座而起,喝道:“取刑杖来!”
众人面面相觑,已见执法弟子从刑房而出,抬来两根乌木刑杖。曾柔知萧宁远从来言出既行,观眼下之情势,断无更改之理。念及他身受重伤,急得浑身冒汗,连连注目楚天行。却见后者亦急得在那里不停搓手,不住看萧宁远面色,见后者毫不为动,连连长叹。
但听洪长老大叫一声:“不可!”站将起来,一手扯落上衣,一手去拉萧宁远,道:“洪九老朽之人,纵然杖毙,有何可惜?少帮主春秋正富,何必受此大辱,倒折杀了老朽。何况洪九自幼闯荡江湖,这几下刑杖,能耐我何?”
萧宁远微笑道:“洪长老说哪里话来。想宁远幼失所恃,被义父收留后,虽然严加教诲,但顽劣不改,每次闯下大祸,都是洪长老一力担承。被关禁闭之时,又是长老为我偷偷送饭送水。且不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宁远但有一口气在,都不会让长者蒙羞。”不待他再说,朗声道:“丐帮立帮至今,有百万帮众,称雄天下,全赖帮规严明。国无法不立,民何以有信?诸位既当我是帮主,便要遵我号令,再勿多言!”
洪长老虎目蕴泪,看萧宁远缓缓举步,来到堂中长凳前,解去外衣,伏于其上。但听一声低泣,已是素女落下泪来。
但听萧宁远怒喝一声:“还不行刑?”两个执法弟子面面相觑,只得伸手欲去擎起乌木刑杖。突听一把低哑的声音道:“打得好,打得妙,我看也不用多费事,你们索性一把把他结果了,也省得姑娘我煞费苦心,还要赔上小命去破什么璇玑阵。这下好了,阿蛮,小离,我们这就走!”
众人听得此音,已知必是那五毒教主去而复返。萧宁远猛然抬头,果见她头也不回,扯过两人,干干脆脆往门外走去,他知道她说到做到,不由大急道:“青娥姑娘留步!”
楚楚顿住脚步,冷冷道:“我只道你是聪明人,和你的弟兄们一样,巴望跟在你后面捡点荣华富贵,谁知根本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今日受了这五十杖,感觉很英雄吧,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候?!多少人身受极乐丸之苦,将你捧为武林盟主,都在那里眼睁睁等着你大破璇玑阵,取得灵犀针延续生命。你倒好了,非要逞这一时之快。既然你目光如此短浅,我又何必在这里跟你虚与委蛇,大家各走一边,岂不干脆?”
萧宁远满面通红,呐呐道:“但帮有帮规……………”
但听青娥教主呸了一声道:“帮规是死的,你们不是活人吗?连一点应变之道都不懂,亏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当武林盟主!你这么喜欢受刑杖,大可以暂时记账,待破完璇玑阵,剿灭天绝宫,爱在这里打多少下都随你们。管叫你上上下下全是伤疤,这辈子都忘不掉。”
众人心想:这女子出言虽然无状,但大是有理。丐帮弟子只见萧宁远被骂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都在腹中暗暗窃笑,但见萧宁远一跃而起,拱手对那丑女道:“姑娘心如明镜,确是宁远惭愧了。”对众人道:“那便依青娥教主之言,这五十杖暂且记下,待灭得天绝宫,宁远再来受领。”
洪长老等人都大松一口气,朗声道:“谨遵帮主之令!”那丑女才冷笑一声,回转来坐定。洪长老觉得这张倒梨脸突然没那么不堪入目,第一次出自衷心地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萧宁远亦回目看她,心想:这丑陋的外表下,到底是一颗怎样精怪的灵魂?
但见她伸了个懒腰道:“竟这样就闹腾了一上午,倒把我累得不轻。”欧阳霏在旁噗嗤笑道:“这才有大总管的风范么?”
萧宁远心念一动,对洪长老道:“既然青娥姑娘愿意帮忙,还请洪长老将历年账本搬来,让青娥姑娘一并过目,将毛病都挑出了才是。”
那丑女懒懒道:“这会儿不行了,我要去歇息一下。待用过午膳,再睡上那么几个时辰,我才能有精神,能支撑会儿。要我当拼命三郎,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听萧宁远低笑一声道:“如此就把账本搬到我的房中去吧。反正青娥姑娘就在边上,也方便请教。”
只听得唐秀点头笑道:“果然方便。”楚楚这才发现此人竟然在座,往他旁边一看,张涵真直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她对此人有种说不出的厌恶,心想在此时此地,无论如何解释不清。自己已有夫郎,张涵真是一派之主,想必断没有跟她回去作侍夫的道理,又有大好姻缘摆在那里,是个聪明人都不会选她。心想这场风月,必定有始无终,既然





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 第 20 部分
有跟她回去作侍夫的道理,又有大好姻缘摆在那里,是个聪明人都不会选她。心想这场风月,必定有始无终,既然要断,还不如就此了结,省得彼此痛苦。硬起心肠不再看他,打了个哈欠,道:“不好意思了,我姐妹要先行一步。诸位就请便吧。”拉过欧阳霏,离座而起,也不向众人施礼,五毒教众女紧随其后,昂首而去。
张涵真这才抬起头来,眼见伊人连头都没回,走得何等干脆,那步子点点似落在他的心上。他痴痴望着那里,也不理唐秀如何在耳边冷嘲热讽,心想:如果她不留恋,我是否也应该忘记?但到底如何,应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将这心底的印记全部抹去?但觉丝丝牵痛,遍布百骸,若有若无,却有如银针深藏,不时扎在他心上。他茫然坐在那里,但觉萧宁远探询的眼光,不时落在他身上,而他心思皆飞在九霄云外,连一个苦笑,都浮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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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在往潜龙居的路上,楚楚默不作声,五毒教众女也不敢熙攘,唯有欧阳霏笑道:“妹妹你今日可着实出够了风头。不过姐姐却奇怪,按说妹妹你藏在深闺,怎么能对各种货物的售价如此清楚?”
楚楚闷闷道:“我本来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但离家之后,一度为银钱所困,曾想过做点营生,虽然最后什么都没做,但倒把这些价格,都摸了个透。姐姐知道的,妹妹的记忆力还算过得去,自然到今日也不曾忘却……………………”突然间,但觉往事如潮翻涌,靖安里的一幕幕,都闪现在眼前,竟是半点都不曾忘却。她别转头,避开欧阳霏似笑非笑般的眼神,心想:这大概是因为历时不够长的缘故。什么都敌不过时间,将来总有一日,能把这一切统统忘却,这对彼此,都是好事情吧。
眼见潜龙居已在望,她转头吩咐莫阿蛮:“你去请林公子送些膳食过来。”举步便向房中踏去,没看到她身后的众女,都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她靠在紫檀椅上,心神不定,每分钟都如在热锅上煎熬,总算听得那熟悉的脚步声在廊上响起,叫她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谁知那脚步在门外便停住,是欧阳霏在那里大叫:“不行不行,这香味根本叫人受不了………………这是给我的?好好,妹夫真是聪明人,快进去吧,不然某人要冲出来拿毒招呼我了。”
总算还懂得识趣。…………………她哼了一声,便听门吱阿一声开关,有步子轻盈踏了进来。这一瞬,她甚至不敢抬起自己的眼睛,觉得这一幕竟是如此的不真实。她默默数着这脚步声,直到这声音终于静止在她面前。
那芒布鞋,是他从未穿着的。还有这月白长衫,自然比不得府中的绫罗绸缎。………………她慢慢将目光上抬,沿着熟悉的身躯,终于落到那张陌生的脸上。他在面具后笑道:“小余给青娥教主端了些点心来,未知可合意否?”
确实他手里正端了一个盘子,盘上几碟中,松毛包子清香阵阵,月牙蒸饺均匀鲜美,翡翠烧麦皮如片玉,千层馒头洁白似雪,都是扬州驰名的点心,难怪欧阳霏在外面大呼小叫。……………但是,他叫她什么?
月中霜里斗婵娟(八)
楚楚忍住腹中馋虫蠢蠢欲动,伸手一把将他的人皮面具剥落下来。果然是那张时时出现在梦里的俊秀容颜,含着一贯纵容的笑容,静静望着她。
她反手将自己面具摘下,嗔道:“你还叫我青娥么,莫非还生我的气,不肯认我?”
他微微含笑,低声道:“你叫什么,有什么要紧?反正你是慕容楚楚,我就是杜少华,你若是青娥,我便是林小余。总之,你如在火里,我便到火里,你若往水里,我也去水里。就这样一辈子,你说好不好?”
半晌未听她回话,只觉她目光紧紧盯着自己,那声音有点异样,嘶声道:“假如我不是人呢?”
他失笑了一声道:“不是人?………………你这小脑袋每天都在想什么?”终于忍不住,伸手欲去揽她。
却见她退开一步,正色道:“倘若就是如此,你又待如何?”
杜少华看她神情,竟是难得的认真,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发生了什么?急得挨紧去细看,连连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谁知她更加后退了几步,死死地追问:“回答我,少华。”
难道……………………就是为了这个要离开么?居然这样对他没信心么?
他苦笑道:“楚楚,你还要我说什么?你若有事,少华难道会置身事外?生生死死,生生世世,奈何桥上,你可愿等我?”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但遇上的如果是楚楚这样的妻主,恐怕什么都无从揣测吧。
但见她定定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唯有泪水,一粒粒晶莹剔透,从眼角滑落下来。
他只能试探着,一步步移过去,慢慢伸出手去,感觉她没有反对的意思,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终于埋头进来,失声痛哭。
想她在府里,是众人心尖上的宝贝,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又不曾为金银烦恼,何曾知道世上还有凄风冷雨?……………想必这些日子,苦楚一定没少受。他缓缓沿着她的手腕摸索过去,果然摸得她原本粉嫩的小手上,有地方已变得格外粗糙,分明已起了薄茧。他心疼地再三摩挲,低声道:“谁欺负你了?”
她哭得摇摇头,只将他抱得更紧。好像是错觉,他分明听到外边有女子嗤笑了一声,低低道:“还有人敢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人已经很好了…………………我省得,就下来,嘘!”
如今他哪里还管有没有人在听壁角,见她眼睛都哭红了,忍不住低头去吮吸她的泪水。这一招还真灵,她抽噎着来推他,破涕为笑道:“不要,多咸!”
他轻轻抚摸她的如云秀发,柔声道:“现可玩倦了?就跟我回去可好?”
她低低道:“眼下还不能,那璇玑心法能帮我恢复内力…………………少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笑道:“本来我们确实一无所获,但那明珠………………”她急急抬起头来,连声道:“不是,不是他说的那样,这是误会!”
却听他笑道:“是不是,有什么打紧?只要你开心就好。还有,就是只要你,还要我。”
楚楚伸手去使劲环紧他,嘟了嘴道:“少华这么好,我怎么都舍不得。这辈子,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是我的,不能给别人。”上上下下打量他,突发奇想道:“不如我贴个标签好了…………”一口狠狠咬在他肩上。
明明是刺痛入骨,却让他觉得格外甘甜。他轻轻吻在她秀发上,忽觉她打了个哆嗦,道:“那君逸,也一定知道了?”
他低笑了一声,道:“不错,你这一走,二哥是又气又急,加上旧伤还没痊愈,一下子就病倒了,什么药都不见效。九爹爹来看,冷笑说既然不想做慕容府的女婿,还是直接自尽来得干脆。二哥就一下子坐起来,拿了药就往嘴里灌,后来就渐渐好起来了。其实二哥最舍不得你,绝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莫要怕他。恐怕你最应该担心的,就是大哥了。”
楚楚哼了一声道:“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如今还需我担心么,正好好当着公主太傅呢,说不定赶明儿就是驸马了。好在我已经跟他说得明明白白,各自嫁娶,再不相干。你以后也不要再跟我提他了。”
少华讶然道:“你却是听了什么人的闲言碎语?这番话叫大哥听了去,只怕连血都要吐出来。不错他是做了公主太傅,但每日里都在那里装聋作哑。也曾被二哥笑话,叫他不如把正夫之位让出来,结果他说,普天之下除了那…………妖孽……………………”不由瞧了楚楚一眼,微微一笑。
楚楚哼了声,却听他续道:“还有谁有资格做他的妻主?又说舍他之外,却有谁镇得住这旷世小妖?”
他又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次给他写了这么两句话,可把他气得不轻,镇日里念叨着要找你算账,若是被他知道你将明珠送人,恐怕怒火上来,万一一个不小心倒错手将你伤了,可是大大的不妙。所以我们一接到白鸽传信说明珠出现,并且有主,赶快将它隐瞒了下来。二哥与我夤夜赶来,一直千方百计想进这聚贤山庄。谁知这小小的山庄,竟然是重重封锁,戒备森严。幸亏你们去请林老爷子,被我寻机混了进来。你虽把容颜声音都改换了,又怎么瞒得过我的眼睛?你要去破璇玑阵,自然有你的把握,我并不想拦你,但却要快去快回。因二哥曾叮咛我,说这里危机重重,要我若找到你,要尽早从这里脱身,他会在外面做好布置,做到万无一失。”
好,长卿还不知道,谢天谢地。…………………………楚楚大松口气好,心想,君逸至少要好对付得多,而且还没来,拖一天就是一天。软声道:“你就先别跟他说已经找到我了,好不好?他要是冲进来了,我可什么都干不成了。”
想得一想,又道:“你若告诉他,就算今儿我跟你回家了,明儿说不定就又走了。你自己想想吧。”
果然他连忙拥紧了自己,笑道:“依你便是。…………莫非你还嫌折磨我们还不够么?”楚楚低低一笑,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怀里,觉得说不出的安心。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已经不必,两人紧紧依偎着,未觉廊上,已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
突然门上咚地响了一声,惊醒了两人,有一物啪的一声从门缝里落下来,楚楚抬眼去看,却是欧阳霏那把从不离身的象牙描金扇。
已听得欧阳霏在门外高声笑道:“这却是什么风把素女姑娘吹来了?”
但听一把清柔的声音道:“两位姑娘还在用膳,看来小柔来得不晚。小柔此来别无它意,因敬慕两位姐姐人品出众,青娥姑娘又从刑杖下救起了远哥,特备了几件绣衣,想当面向两位姐姐致谢。还望两位姐姐不要嫌小柔手脚笨拙才是。”
房中两人都老大吓了一跳。盖因这人皮面具,取下虽然容易,戴上却非要用一种特制的药水不可,决不当下能够办到的。楚楚咬了咬牙,将自己的面具收入袖中,向房中瞄了一瞄,示意杜少华躲入屏风后去。
但听欧阳霏笑道:“素女姑娘绣品天下闻名,但若交付给我这等庸俗之辈,却是大大的不相称。我们整日里东奔西走,日晒雨淋,倒平白把好东西糟蹋了。多谢素女姑娘美意,还是另赠他人吧。”
但听一把磁性的声音道:“小柔,我早说你是拿热面孔去贴人家冷板凳,看看,白费了一番心血,人家还要冷嘲热讽。何必自讨没趣,我们还是回去的好。”
这声音,竟分明是楚天行,楚楚一摸自己的脸蛋,只吓得心都差点从喉咙口跳出来。
只听曾柔低声道:“是小柔冒昧了,未知姐姐并不喜欢…………………”那声音何等柔婉,楚楚身为女子,都觉得心为之一软。
果听欧阳霏呵呵笑道:“不是这样的。……………嗯,那姐姐就却之不恭了。”
却听曾柔笑道:“小柔一心喜爱两位姐姐,总想能和两位姐姐结交,可能行事鲁莽了些,还请欧阳姐姐莫要怪罪才是。却不知青娥姐姐是否在房内?小柔还想面谢她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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