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相为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廖党生心头一震,见沈弼眼神里闪烁了一下,继续往下说:“刘肇青墓里的骨灰无法鉴定,方驰死前一个星期去调了草枨弃尸的验尸报告来看,一个礼拜之后就死了。”
廖党生靠在沙发上没有搭话,他隐约感觉苏略是死了,他有那么一点儿难受。
沈弼没有让廖党生搭话的意思,兀自静静地说下去:“方驰审问的那个死刑犯指认的凶手叫三猫儿,后来改名叫毛佑安。毛佑安当年是云南一个大毒枭的头号心腹,那老大落网时毛佑安死里逃生保了条命出来。当年给毛佑安辩护的人……就是江秉宪。”
沈弼说完木木然将一张脸深深埋进自己的掌心里,不说话了。
房间里亲亲热热搂着的两个人忽而各自有各自的心事,一时间都沉默了。
5 卡
“竭诚欢迎您的光临。”
=
沈弼从崖北回来的时候带回了那个洗浴中心的酬宾卡,这天沈弼大清早到中院去上班,廖党生起了心思在家里把那张酬宾卡找出来研究。
沈弼因为照片的事儿跟廖党生别扭了两天,最近不别扭了,又安生得诡异;廖党生知道他心里装着事儿,平时跟他c科打诨的,也没明摆到桌面上来谈。
就像沈弼心里容不得苏略,他廖党生心里也是容不得江秉宪的;只不过老廖心胸稍微宽广点儿,没把情绪摆在脸上,心里头倒是真想抽他姓江的几个大耳刮子。廖党生前半辈子阅人无数,瞅着江秉宪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心里就不舒服;他一早就觉得江秉宪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去了。
廖党生这两天在家里没事儿就研究当年方驰的案子,不是他闲得发慌,而是苏略和江秉宪这两个人很诡异地搅在一件事里了,他不得不在意。廖党生不晓得自己希不希望苏略已经死了,苏略像是他一段没有完结的过往,他需要给自己的过往画一个句号。
崖北那个洗浴中心的酬宾卡片是浅蓝s,没有什么太奢华的设计,正面有些凹凸不平的印花,写着公司简介和各种各样的酬宾消费套餐,背面则是各个分店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廖党生盯着正面看了好一会儿,慢慢将卡片翻转过来,见后面印了四五家分店地址。
上面的几家都在崖北或者崖北的市辖区,独独最后一家,大刺刺地印着“凫州分店”。
凫州分店后面还打了个括号,写着“筹备中”;廖党生目光在那行小字上停留了一下,见后面的预定地址是“凫州市凤凰大道西一段”。
廖党生不由抖了一下。凫州的凤凰大道已经在三环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开设第三产业的商业价值,西段靠着凤凰山,方圆几百米只有一个标志x建筑——凤凰山公墓。
廖党生紧紧皱了一下眉,他知道何瑨宁自杀后就葬在凤凰山上,印这卡片的人铁定就是何穆。
“凫州市凤凰大道西一段”下面紧接着就是一行“竭诚欢迎您的光临”,廖党生面无表情地收好了卡片,喝了口茶,扣好了袖扣就准备去光临。
月空侯股权纠纷案的告知合议庭成员通知书已经送达到各方当事人手上了,沈弼这两年在业界声名远播,是民二庭里出了名的硬骨头;李又波那边的律师杜豪本来就是不想打这个官司的,一看又是沈弼的主审,眉毛都快挑进发际线里去了。李又波剔着牙,说没有不偷腥的猫,你先上中院去转悠转悠,摸清楚这法官喜欢什么玩意儿,反正咱有的是钱,不就一小法官么,顺毛捋,慢慢儿哄;实在不行,咱手上还抓着毛佑安的小辫子呢,怕个d。
杜豪把一审时候的证据又重新打印了一份,换了几张单证顺序,打着提j新证据的旗号就上中院民二庭去了。
沈弼这几天刚刚从崖北法官培训班学习回来,手上工作少得很,别人写阅卷笔录的时候他就见天地琢磨手上仅有的那个月空侯股权纠纷案子。股权案子本身并不复杂,让沈弼脑仁儿疼的是江秉宪和三猫儿的涉黑问题。沈弼就月空侯的案子上一审法院去找主审法官谈了几次,那基层主审跟沈弼也算是老相识,开口就说这案子水深,叫沈弼能和解就和解,非要判也得悠着点儿判;沈弼被凫州司法界熏陶了几年,知道那基层主审暗示的是个什么意思,没多表态就回来了。
沈弼翻着卷宗发愣,觉得江秉宪这三个字头回让他有那么一丁点儿毛骨悚然;他这几天把当年三猫儿的刘肇青的姚厦的方驰的何穆的所有刑事卷宗都翻了个遍,只觉得有一些极可怕的蛛丝马迹正在自己脑海里成型。
沈弼没敢把这事儿跟任何人说,他自己偷偷做了份阅卷笔录,写完了订进一张空白卷壳里压在办公桌抽屉最下面;他觉得这么写完了自己的良心似乎就会稍微安定一些。
沈弼确实是跟几年前不一样了,几年前的他是朵白莲花儿,超凡脱俗得恨不得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的沈弼还是朵白莲花儿,只不过他自己知道白莲花这玩意儿首先得在淤泥里立住脚,然后才是长出来,亭亭而立睥睨四方。
这些处事方法有些是廖党生教给他的,有些是他自个儿琢磨出来的。
这天上午沈弼在自个儿办公室收了杜豪送过来的证据,寒暄一阵见杜豪还不肯走,笑眯眯望着自己像是想拉家常。沈弼这两年场面见得多了,也不急着赶人,顺手递了个一次x纸杯过去,问还有什么事儿。
杜豪借着喝茶的当口跟沈弼瞎扯了一会儿,没觉出沈弼身上有什么破绽,心下郁闷得很。眼看着一杯茶喝完就得走人,杜豪忽而想起了个茬,说沈法官,月空侯跟咱们公司是早就想强强联合的,毛老板名下有个小饭店,前一年就转了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给李老板。
沈弼温温和和顶回去:“这是另案,跟本案关系不大。”
杜豪心里不痛快,脸上还得堆着笑:“诶,我这不就是一说么。沈法官您也知道,毛李二位在城南都是响当当的大老板,一旦合成一家生意得有多好,这案子就是那个姓魏的在中间挑事儿。”
沈弼端着茶杯没说话,心里惦记起魏博军在一审中的代理词:“毛、李二人以股权转让之名,行拉帮结派之实,危害我方合法利益。”
杜豪趁着沈弼发愣还在扯话题:“……那小旅馆上个月被李老板重新装修过,靠着郊区卧龙湖,山清水秀的,沈法官您空了还能去度个假。”
沈弼礼节x地笑了笑:“等这案子结了,我倒是可以去看看。”
杜豪抓住这个话头,从包里东翻西找地就掏出一张vip卡来,笑盈盈从桌面上朝着沈弼的方向推了过去:“不急不急,我这儿正好有张卡,您什么时候去都行。”
沈弼默默盯着办公桌上的vip卡,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倒是不由不痛快地皱了下眉。
杜豪掏出的那张卡后面老长一道磁条,沈弼一看就知道是折现卡;卡面儿上金光闪闪的两颗双白金标志,估计里面没个一万也有八千。杜豪算是个行贿老手,大大方方把手一挥,当着沈弼瞪眼说瞎话:“沈法官您别误会,这就是个过了期的打折卡,没啥油水,我就是给您指个地儿。”
沈弼同办公室一个小书记员听了这话不由往这边看了看,也不知道看出什么门道来没有,只盯了几眼就拿着一叠送达回执上院办盖章去了。
沈弼不由有些尴尬,坐在自己椅子上垂着眉毛没吭声儿。杜豪把白金卡推得离他极近,沈弼一低头就看清楚了卡上的旅馆地址:“凫州市卧龙湖区艮雅路55号,滨湖花园酒店。”
沈弼突然有点儿激动,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杜豪长于察言观s,又把折现卡往沈弼那头给推了推。
沈弼没收卡,抬起眼皮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儿看杜豪:“对了,我阅卷的时候看到这回的第三人代理是江秉宪,都是老熟人,什么事儿非要对簿公堂呢,要不我张罗着把这案子给和解一下?”
杜豪笑了:“那敢情好——您跟江律师认识?”
“认识,以前就是我老师。”沈弼不紧不慢地笑笑,“多熟的关系。”
“是是是,我们都熟,江律师以前还在滨湖花园持股。”杜豪舒心一笑,“要不我怎么说这案子就是魏博军在中间捣鬼呢,你看毛李两家这生意做得,合并不是迟早的事儿嘛。”
沈弼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桌上的贵宾卡:“哦,那这么说滨湖花园以前还是江律师的产业?”
“差不多,钱是毛老板的钱,股份划在老江名下,去年才转到李老板手上的。”杜豪一笑,目光就直直盯着桌上的卡。
沈弼没让杜豪失望,伸手收了白金卡就往自己抽屉里扔:“行,我知道了,要是没事儿的话你就回去吧。”
杜豪一乐,点头哈腰地走了。杜律师走出中院大门儿时眼睛乐得只剩一条缝,他觉得自己这官司应该是要赢了,他心说业界不是传言这姓沈的小青年难搞么,今儿还真被自己给搞下来了。
沈弼送走了杜豪后抿着嘴唇在自己办公室里盯着白金卡发愣,右手五只手指挨个儿在桌面上敲打,从左到右从右到左。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何穆在枪击案案发后被捕,就是在这家滨湖花园酒店。
6 墓
“我就说那年的年生不好,何穆的枪击案也差不多在那时候。”
=
廖党生趁着沈弼去上班的空当,跟曾婉婉j代了一声有事儿,一个人开着车直奔凤凰山公墓去了。
何瑨宁的墓x在凤凰山半山腰上,整座坟高大落拓,被何娓妮弄得豪华非常;唯独墓碑上刻字刻得简短,连个像样的墓志铭也没有,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何瑨宁的名字和生卒年月,下面就是直系血亲和同胞兄弟姐妹落款。廖党生仔细看了看,碑上没刻何穆的名字。
墓碑正中间是何瑨宁的遗像,那照片廖党生倒是很熟悉,因为是何瑨宁从本科毕业以后就一直用到死的的免冠证件照。照片上的何瑨宁还微微透出点儿稚气,瞪着一双桃花眼,两片薄唇紧紧地抿着,眉宇间那股子一本正经的神态倒是有点儿像何穆年轻时候。
廖党生放了束白菊花在何瑨宁墓前的石供案上,终于觉出了点儿难过。
他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整座墓x,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他又来回在墓碑前后转了一圈儿,也没觉得有什么隐秘。
廖党生纳闷儿地在墓前蹲了下来,一手扶着石供案,心说何穆,你他妈不会是在忽悠老子吧?抬头又看看墓碑上的何瑨宁,心说小何,你要是不高兴了别怪我不敬,你叔叔自个儿在那儿瞎指挥呢。
廖党生盯着供案看了半天,忽而心里一个激灵,把手伸进供案下面摸索起来。
石供案下面又凉又g,间或分布着几张蜘蛛网,摸得廖党生心里一阵发毛。他指甲盖儿在供案下面抠了几下,终于在石供案左上角摸到一层紧紧倒贴在石板上的防水油纸。
廖党生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他又把身子蹲得矮了点儿,小心翼翼地去撕那层油纸。
廖党生蹲在地上连抠带扯地撕了五六分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累,总之脑门儿上莫名其妙地冒了几排汗。他把扯出来的油纸摊在供案上,一层层小心地剥开,见最里面是个中号牛皮纸信封,没有抬头也没有署名,只是封得很完好。
廖党生心一横,哗啦一下把信封撕开了。
信封里有一张旧的记忆卡,廖党生这会儿没法儿看,先塞进包里了。
除了记忆卡还有一个小信封,上面印着“凫州奥倍信息安全科技有限公司”的大logo,廖党生没听说过这个公司,一路拆了信封看内容。
小信封里是几张短信电话清单,廖党生光看着前面的几张数字符号没看出什么名堂,目光就直接跳到了后面的文字信息部分——
“明天上午伺候方检察官上路,我得找个不在场证明。”
廖党生心里一紧,突然觉得惶惶起来;他飞快地折好电话清单,瞅了瞅四下无人,收拾了东西迅速离开。
月空侯二审开庭在即,几位代理人朝着中院一个比一个跑得勤快;江秉宪这几天也抽了空往中院走了几趟,来时依然是文质彬彬的一张笑脸,把沈弼笑得如沐春风。
沈弼沐完了春风,忽而从骨子里发出一阵寒来。
股权纠纷案子里第三人代理掺和得少,沈弼跟江秉宪没什么法理上的要事儿要讲,两人坐在一块儿叙了叙旧,沈弼抱着陶瓷茶杯清清淡淡问江秉宪:“江导,我记得前两年你还在给一家速冻公司当顾问,怎么这会儿又打理起会所的生意来了?”
江秉宪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又不像你是铁饭碗,合同到期了东家总是要换的;只不过从前太平点儿,没有出庭的案子。”
沈弼笑得一脸惋惜:“诶,这么说你没在速冻厂领工资了,我还指望这回五一上你这儿来讹点儿吃食。”
江秉宪看他:“你想要吃食还不容易,非要跟我那儿巴巴地要两袋包子水饺?”
沈弼憨笑:“我这人就好这口,你没在那儿就算了。”说罢理理额发,“你什么时候不g的,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连我都不知道。”
“本来就是小事儿。”江秉宪笑笑,“也有个一两年了。”
沈弼没说话,垂下眼睫毛抿了口茶,瞄了桌上的卷宗一眼:“李又波那边想和解,你的当事人怎么看?”
江秉宪慢慢玩儿着沙发扶手:“小沈,你也知道,要是这事儿能和解,我的当事人何必一直跟到二审?”
“这我知道,就是问问。”沈弼一笑,“主要是前几天李又波的律师来过,说你们之前还合作过一个旅馆生意,好像双方也挺愉快的。”他说着去敲了敲桌上的红头文件,隐隐带了点儿官腔,“你也知道现在政府提倡法官居中调解办案嘛,我这也是为你们好。”
江秉宪想了想,唇边不由扯出一点嗤笑来:“我就知道杜豪要说滨湖花园的事儿。”
沈弼前倾身子,表示愿意倾听。
“当初李又波那边搞了份我们的空白合同自己把滨湖花园弄到他们名下了,毛老板当年跟他们j情还行,拿了钱没说什么也就随着他去了,两边的关系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恶化的。”江秉宪摸摸额角,“你要是不信,改天我还能把当年的合同带过来给你看看,不用专业鉴定都能看出来是先印后文。”
“这样啊,”沈弼扯着笑容看了看江秉宪,眼神儿明亮,“毛老板还真是大度。”
江秉宪回他一个诡异的笑容,不说话了。
沈弼无聊地玩了玩手上的签字笔,随口问道:“李又波的空白合同是什么时候拟的?要是没过起诉时效……你们反悔还来得及。”
“正好两年前的合同,这会儿早过时效了。”江秉宪笑笑,“也没什么,这回的案子焦点不在这儿。”
“哦,那就是前年的四月。”沈弼木木然地点点头,“我就说那年的年生不好,何穆的枪击案也差不多在那时候。”
江秉宪挑挑眉,没什么表情。他忽而觉出自己这学生身上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语调软绵绵地居然带出一股子杀气,叫他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江秉宪执教以来零零碎碎带过十几届的学生,有在基层当副院长的,有直接进中央当秘书的;发达之初无一不是这个开头。江秉宪隐隐觉得沈弼这书呆子的脑瓜像是被什么人突然敲开了个d,一下子锋芒毕露起来。
7 争吵
“那你也要告诉我,你到底知道多少?”
何娓妮一身华服莅临灰城茶馆儿来给廖党生送结婚帖子,掏出喜帖时左手中指上硕大一颗蓝宝石戒指闪得廖党生眼睛疼。
“姑nn,知道您这会儿有钱,犯不着这么显摆吧?”廖党生作势去挡何娓妮订婚戒指的那道蓝光,一双豆子眼眯得快看不见了。
“你少跟我在这儿装穷,你是什么家底子我还能不知道?”何娓妮伸出食指戳了廖党生脑门儿一下,咯咯笑了。
何娓妮这回要嫁的男人是个姓林,?
同居相为隐 第 8 部分
“你少跟我在这儿装穷,你是什么家底子我还能不知道?”何娓妮伸出食指戳了廖党生脑门儿一下,咯咯笑了。
何娓妮这回要嫁的男人是个姓林,凫州市的政法委副书记,从理论上来讲是个没钱但有势的主儿;但林书记麾下拥簇甚众,一来二去钱自然也是不缺的。廖党生在讼g时期算是林书记的追随者之一,从良后犯不着往老林那儿送钱了,两个人又开始惺惺相惜起来,隔三岔五地约在一起打麻将。说起来林书记跟何娓妮这喜事儿算是有廖党生一大半的功劳;廖党生金盆洗手之后在沈弼的调教下善心泛滥,见天寻思着修补点儿自己年轻时候的罪孽,一年前陪着老林搓麻的时候老林感慨了一下空闺寂寞,顺带着又夸了何娓妮几下,说这女子贤惠坚强,很是不得了,廖党生回头一琢磨,找个由头把何娓妮约出来跟老林在一块儿吃了顿饭,自己吃到一半就退场,等这俩大龄青年沟通去了。
何娓妮这几年专心捞钱,没工夫搭理老林,架不住老林是个情种,一把老骨头了还天天开车守在何娓妮家楼底下接送。有一回何娓妮腿疼,老林硬撑着要背,何娓妮别扭了半天让他背了,谁知到老林刚走几步就把腰给闪了,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礼拜。
何娓妮木着脸提了水果去老林家看病人,老林不由分说拉着何娓妮的手就把婚给求了。何娓妮一开始没答应,后头半年老林断断续续求了七八次,廖党生还厚着脸皮过去帮忙求了一次,何娓妮被轰炸得疲倦了以后,一不留神就答应了。
廖党生说你能结婚我挺高兴,真的,我就希望你从今往后别再记恨我。
何娓妮笑着翻了个白眼儿,说我哪儿有那个闲工夫来记恨你。
廖党生挺乐呵,靠在太师椅上一阵憨笑。
何娓妮末了抓给廖党生一把喜糖,挽上手包就准备走。
廖党生看了看这时候周围没人,低声问了句:“侄女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何穆能回来吧?”
何娓妮愣了一下,笑吟吟转身:“你说什么?”
“……何穆。”廖党生抿了抿嘴,半晌又吐出两个单字,“……崖北。”
何娓妮身体震了一下,两手抓着手袋皱眉看向廖党生,并不说话。
廖党生看何娓妮这反应,不由站了起来:“有些东西我要给你看,娓妮,跟我上楼。”
沈弼下了班回家,手上拎了个软塑料文件袋正在往灰城楼上走,正巧碰到廖党生扶着何娓妮从楼梯间上下来。
沈弼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跟何娓妮打了个招呼。
何娓妮勉勉强强笑了一下,带着红红的眼圈儿走过去了。
沈弼有些不爽,回头见廖党生竖起食指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快步跟上何娓妮。
沈弼抱起膀子站在原地瞧着这两个人究竟要搞什么名堂,见廖党生低头像是跟她商量了一阵,揽了揽何娓妮的肩膀送她上车了。
沈弼一挑眉毛,提着公文包自己上楼了。
五分钟以后廖党生跟上来,搂住沈弼一顿亲:“弼弼,回来了?”
沈弼沉着脸想事儿,轻轻推开老廖:“回来了,你刚刚不是看见了么。”
廖党生碰了一鼻子灰,哼哼着去含沈弼的耳朵:“何娓妮来送跟老林结婚的帖子,你也知道这事儿。”
沈弼的耳朵比较敏感,这一下被廖党生咬得有点儿心神不宁,急急忙忙往一边躲:“哦,她要结婚了,送帖子的时候上你这儿来哭?”
廖党生一愣,扶正沈弼:“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
沈弼闷闷看老廖一眼:“我没想成哪回事儿。”说完,扔下廖党生一个人在沙发上自己进屋换衣服去了。
廖党生坐在沙发上挠头发,不知道怎么跟沈弼说这事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说最好。廖党生打定了主意刚要起身去安抚沈弼,忽而一侧头瞄见了沈弼下班带回家的透明文件袋,一张滨湖花园酒店的双白金vip贵宾卡赫然夹在最上面。
廖党生觉得自己的神经像是被谁猛地刺激了一下,抓起文件袋就去找沈弼:“弼弼,这张滨湖花园的卡是谁给你的?”
沈弼探了半个脑袋出来:“啊?”
廖党生没说话,直接把贵宾卡递到他面前。
沈弼眉毛一皱:“廖党生,你翻我东西。”
廖党生哭笑不得:“我没翻,你自个儿摆在桌面上的。”
沈弼不高兴:“一个律师给的。”
“江秉宪?”廖党生眼睛眯了一下,“沈弼,你也有今天。”
“不是江秉宪。”沈弼飞快把白金卡夺过来,砰一下把房间门给关了。
“你开门儿!”廖党生执着地在外面扭着门把手,“沈弼我告诉你,你趁早给我把这卡还回去,姓江的那人你碰不得。”
沈弼在里面半天没动静,廖党生气得想踹门,但刚暴躁起来沈弼就从里面一下子把门给打开了,目光如炬盯着廖党生:“你怎么知道这事儿跟江秉宪有关系?”
廖党生一皱眉:“弼弼,你听我话把这卡弄回去再说。”
沈弼递出白金卡:“真不是江秉宪给的,这酒店现在归在一个叫李又波的人名下。”他见廖党生表情茫然了一下,“两年前何穆在滨湖花园被抓后,这个叫李又波的弄了个空白签章合同把滨湖的股份全划到了自己名下,毛佑安跟江秉宪那边哼都没哼一声儿,你说是怎么回事儿?”
廖党生盯着沈弼,眉间突然舒展开来;他沉吟一下,缓缓看向沈弼:“弼弼,这事儿你知道多少?”
沈弼柔声反问:“那你也要告诉我,你到底知道多少?”
8 李又波
“一个破律师有什么好怕的,离了姓毛的他还是个p。”
==
李又波在自家会所里搂着小妞风流快活的时候,会所经理过来耳语了两句,说杜豪打电话过来,让李又波抽空去一趟滨湖花园那边。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