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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出去!”我闭上眼睛。为我好?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他的过问!
小胡干脆坐在我身边,替我盖上被子,安慰道:“以后跟着叔去城市里混,叔保证你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出去!”我不耐烦的又吼了一句。
这时,哥哥走进来,他拖着一只崭新锃亮的旅行箱往我床边一放,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我喊住了他。
他茫然的转身看着我。
我霍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挑起嘴角给他一个冷笑:“你可以亲自帮我收拾东西吗,我亲爱的哥哥?”
他垂下眼睑,什么都没说,默然的转身就走。
“怎么,连我最后一个要求都不答应吗?”我快步赶上去,拦住他。
哥哥蹙眉看着我,无奈的说了一句:“我还有事要做。”说着便将我晾在一边,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冷了,从脚底冷到心窝,连心脏都变成一颗坚硬的冰坨子。
下午,刘老板开了一辆带笼子的大卡车来,将我们家全部的羊赶上车。我趴在窗口,看着哥哥目送着卡车远去,然后站在风中一张一张的数钱。
很长时间里,我呆滞的看着他站在风中的身影,然后,我开始呕吐。
我觉得他握着那一叠钞票,沾着唾沫一张一张的翻过,那动作,那神情是如此的不堪入目,让我感觉恶心到想吐。
够了!这地方让我感到陌生,感到恐惧,感到不寒而栗!
我匆匆忙忙打开那个旅行箱,开始一件一件的往里面塞东西。我要走,越快越好!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一个高大的y影挡住了s进门口的夕阳。我拖着不算太沉重的行李走到他面前,冷冷的说道:“让开。”
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到了我面前。
我惨然一笑,嘲讽的说道:“不必了,哥哥,钱你自己留着吧,这些年辛苦你了!”
拿了你的钱,我会觉得自己恶心。
哥哥执意的将那个信封重重的拍在我胸前,说:“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你卖那些羊做什么?我也不需要!拿着你这些肮脏的钱从我面前消失!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怒气冲冲的就往外走,却愣在了门口。
院子里站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看到我出来,那个叫桑顿伽的喇嘛照例微笑着双手合十朝我拜了一拜。
我双腿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是你!是你咒死阿爹的!你这个。。。该死的。。。
我呯的一下把旅行箱扔在地上,快步跨出门去,冲到桑顿伽面前,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
桑顿伽仍旧好脾气的微笑着望向哥哥,他那笑容着实让人觉得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不知道施主想好了没有?”
想好?想好什么?我困惑的看着他们。
哥哥向前跨了一步,挡在喇嘛和我之间,沉声说道:“我跟你走。”
桑顿伽露出一个祥和的笑容,像极了摆放在寺庙里的金身赞普像,他立刻朝堂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哥哥跟他过去。
什么?
突然想起这个古怪的喇嘛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他预言了阿爹的死亡,并且提出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要跟他走。
为什么要跟他走?
那么哥哥做了这么多事,是为了我?是为了让我安心去读书,自己跟着这个喇嘛去出家?
我愣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情急之中连忙拽住哥哥的胳膊,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他走?他不是好人!”
哥哥掰开我的手,微微朝我点点头。
他跪在阿爹的灵堂前,双手合十,低下头闭着眼睛,露出虔诚的表情。
而桑顿伽在他身边转了几圈,然后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剃刀。我立刻就明白了:他是要为哥哥落发。
桑顿伽正要动手,我扑过去护住哥哥的头,对他喝道:“你要干什么?!”
桑顿伽为难的看着哥哥,他的目光似乎有着某种控制能力似的,哥哥立刻顺应着他的目光站起身来。
“大师可否暂时避一避,让我和他单独说几句话?”哥哥对他说。
桑顿伽点点头,走进院子并且掩上门。
他一走,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跟他走?”
“他们可以治我的病。”哥哥温和的看着我的眼睛,继续道:“当年白玛大婶说过,我这病,活不过二十岁。”
“可是。。。”
“你是想我死,还是想我活着?”哥哥用双手抚上我的脸,用粗糙的拇指拭去我的泪珠,温柔的把额头抵在我的额前,轻轻的说道:“所以,以后要乖乖听你胡叔的话,好吗?”
“我会用功读书,将来赚钱给你治病,一定,一定可以治好的!你跟我们走好不好?”我急得直掉泪,一行一行的眼泪被哥哥拭去。
“来不及了,我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哥哥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那个瘦削的身影,喃喃的说道。
“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如果,如果那个奇怪的喇嘛没能治好他的病,那么。。。这一次,是不是永别?
哥哥突然捧起我的脸,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微笑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从小就是个僧侣?”
我默默的点点头,哥哥曾经跟我说过,他是被一个寺庙里的僧人捡到养大的。
“我从记事起,就跟着我的上师游历各地。。。”这还是哥哥头一次跟我说起他的过去。怪不得他会对这片土地那样的熟悉,跟那些野生动物那样熟络!
“桑顿伽,也是我上师的徒弟,是我的师兄。。。”
难怪!难怪那个喇嘛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他跟哥哥认识!
“所以,他知道你的病,要替你医治?”接下去的事情一目了然。
哥哥赞许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咬着嘴唇仰起头,试图吞下那流不尽的泪水。
“哥哥。。。”我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嗯?”
“你可以抱我吗?”也许,也许这将会是最后一次。。。
哥哥默默的搂过我的肩,将我按进怀里。
“你可以。。。吻我吗?”泪水流了出来,我埋头在他怀里,以极轻极细的声音说。
哥哥皱着眉头看着我,这样的要求很奇怪吧,哥哥?可是我已经完全无法自控。。。
我急切的将自己的唇送上去,哥哥没有拒绝。
“你可以。。。活着来看我吗?”
“嗯,我治好病就去找你。”哥哥重重的点着头。
我微笑着抚摸着心脏跳动的位置:幸好,幸好我没有来得及恨你,我的哥哥。。。
☆、分别,各自的路
35
黑霜像是掐准了时辰似的,在当天夜里就死了,我和哥哥挖了个坑,把它葬在阿爹的坟墓边,也好让阿爹有个伴。之后,我一走,哥哥一走,这个家四分五裂,我们的房子将彻彻底底变成一座荒废的屋子。
还好阿兰爽快的答应替我照看房子,条件是,等她考到s市的大学我必须照顾她,看着阿兰豪爽的笑脸,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桑顿伽在我们家住了一夜,我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殷勤备至的笑着,希望他能全力以赴,治好哥哥的病。可是我却感觉剃了光头的哥哥脸上始终挂着冰冷的表情,似乎这对师兄弟之间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第二天一早,哥哥穿着和桑顿伽一模一样的僧袍,头戴一顶藏传佛教特有的竖穗j冠帽,态度虔诚的在堂屋上香。
我看着他跪得端端正正的背影,突然莫名其妙的感到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为什么老天给了他一张英俊刚毅的面孔,一副结实健壮的身躯,却要给他一颗生了病的脑袋?这些年,每次看到他发病,痛苦的在地上挣扎扭曲,我都无比的心疼。
回过神来的时候,哥哥已经上完香,正跪坐在那里看着我。
我迅速的低下头,感觉脸上有些发烧。
“你长大了。。。”哥哥微笑着对我说。
“你不也是?想当年我也遇到你的时候还没我高呢!”
兄弟之间这样奇怪的寒暄让我感觉到气氛变得很微妙,就像是分手已久的情侣没话找话说一样,使得我有些不自在。
哥哥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我回头一看,桑顿伽手执佛珠,朝我微笑了一下,便对哥哥说:“空海,我们可以走了。”
空海,哥哥的法号。
“我该走了。”哥哥站起身。
我这才想起了什么,连忙从上衣口袋里翻出一张抄着小胡在s市的住址和联系电话的纸片,郑重其事的递给哥哥:“你可以给我写信吗?”
哥哥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放进了贴身的衣兜里。
小胡紧抿着嘴唇走过来,替哥哥理了理僧袍,双手拍了拍他的肩,什么都没有说。
哥哥跟着桑顿伽走出门去,阳光照s进来,他毅然决然的背影刺痛了我。
我看着他们走出院子,走上堆满积雪的道路,□的脚在地上留下一长串清晰的脚印,我心念一动,追了上去,朝哥哥喊道:“我等你!”
我等你的信件,我等你来找我,别让我等你一辈子,哥哥。
哥哥的脚步顿了顿,但是他没有回头。
我目送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雪地的尽头,被耀眼的光所吞没。
空海,空空如也的心海,就如同他离开之后我的内心,空无一物,变成一片孤寂的汪洋大海。
我坐在摇晃的越野车后座上,眼前的金光闪闪烁烁。看着那个我和哥哥一起成长的小村庄在后视镜中渐行渐远,慢慢隐没在天际,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些年,哥哥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我已经对他的依赖到了崇拜的地步。仔细想想,也许我对他那变质的感情正式由这种狂热的依赖和崇拜所导致的。而现在,哥哥离开了我的生活,我该要怎样继续下去?
我找不到答案,心中仍然空空如也。
突然想起五岁那年的事情。
从怀里翻出那个怀表,打开看了看,那个女人依旧笑靥如花的看着我,眼中流露出的是满满的温情。很难想象,这样温柔美丽的女人为什么会抛弃她的儿子。
对了,在遇到哥哥之前,我满脑子想的是如何从那伙盗猎分子手中逃出去,逃到我出生的那个城市,想方设法找到我的母亲,把抛弃我的事问清楚。
现在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回到s市,这下,在等待哥哥来找我的时间里,我有事情做了。
这样想着,我竟然有些兴奋起来,带着一丝丝的期盼和对哥哥的思念,我就这样沉沉的睡着了。
头一次看到这样繁华的大都市,那些高高耸立的建筑物,衣着华丽的红男绿女,绚丽夺目的街灯,没有一个场景能与我记忆之中的画面相重叠。
我只记得那时候我们家附近的风景,一幢偌大的房子,有院子,院子里有草坪,我和我的狗经常在草坪上打滚玩,母亲就坐在遮阳伞下的桌前微笑着看我。院子的栅栏是白色的,也许还有一个女佣在厨房里忙活,但是她的脸我记不真切。院子里有棵大树,从树上垂下一条铁链,吊着一个硕大的废弃的轮胎,那个是我的秋千。
我的印象之中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母亲偶尔有男性朋友来玩,那些男人有的会和蔼的摸我的头,但是他们的样子我则是完全没有印象。
除此之外,母亲还带着我去过几次很热闹的场所,人头攒动并且有很多陌生的男人女人,他们会跑过来七手八脚的捏我的脸,摸我的耳朵,所以比起这种地方,我更喜欢去商场,因为母亲会给我买玩具。
现在想来,也许我真的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也说不定。
如果能找到母亲,如果有很多钱,我就可以把哥哥接过来和我一块住,我心里美滋滋的想。
光凭着一小块镶嵌在怀表里的老照片,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一个名字,要想找出一个人也许很难,并且我并非在这个城市长大。
我叹了口气,有些沮丧。
“到了!”小胡兴奋的指着我们前面那栋建筑对我说:“那里就是我们家,以后你就住这儿!”
我抬头看了看,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小区,很高,大概有十几层,像一个个钢筋水泥建成的笼子,不时的有人从笼子里面探出头。
天已经黑了,小海帮我们提着东西上楼。
第一次坐电梯,我感觉有些不安,双手紧紧的贴着金属的墙壁,动也不敢动。脚底下有上升的感觉,很平稳。
我们上了11楼,这是座公寓式的小区,每层楼只有两套房子,小胡放下东西,按了按门铃。
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谈不上漂亮,就是那种走在路上不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不过,她比我在西藏遇到的女人们皮肤要白很多。
“娟儿!我回来啦!”小胡提着慢慢两手的东西举到女人面前。
那个叫娟儿的女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回来之前不会先打个电话?你没带钥匙吗?不会自己开门?”
我的心一沉。
小胡讨好的说道:“老婆,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哼!行了!进来吧!”小胡的老婆打开了铁门。
身材微胖的小胡进了屋,那女人才发现站在他身后的我,她把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疑惑的朝小胡问道:“谁家的孩子?”
“老板娘,东西放哪?”小海适时的打断了她的问话。
“你就堆客厅就行了!”
“哎,好嘞!”小胡扛起我的行李,我跟着他走进去。
“哎哎哎!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不懂规矩的?进屋怎么不换鞋?看看你那双泥脚!别弄脏了我们家的地板!”女人像赶苍蝇一样朝我挥了挥手。
我一时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小胡。
小胡走过来,掰过女人的双肩,认真的对女人说道:“娟儿,你认真听我说,我当年当兵的时候在西藏一个气象观测站驻守,有一个很亲密的战友和我一起,现在那个战友发生了意外,我打算收养他的儿子。。。”
小胡的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就提高了声调:“哟!原来你出去一趟院门就给我带回来一个吃闲饭的?”
“娟儿,结婚这么多年,我们不是没娃儿吗?我是想。。。”
“你是想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女人一边用手指戳着小胡的胸口,一边说:“你呀也不看看,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该有个十四五岁了吧?这样的孩子你以为是说收养就收养的?”
女人见小胡不吱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也怪我肚子不争气,没能给你添个一男半女的,不过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亏了有我爸罩着你吧!你现在从外面带个野孩子回来是什么意思?”
“老婆,我听说生不出孩子先领养一个会容易怀孕。。。”
“听说?你听谁说的?再说了,这收养也该收养个婴儿啊,这么大个孩子带回家,养了两年翅膀硬了,跑了,我上哪找他去?这不还是给人白养?”
我咬着唇,静静的低着头站在那里,看着脚上那双沾满泥巴的球鞋,这还是我考了第一名,哥哥去集市上卖了羊给我买的。
“娟儿,咱们要是不收养他,他就要沦落街头了!将来,我怎么有脸去见他九泉之下的父亲?”
“所以,谁要你多事把这孩子带回来的?”
“这。。。”
“叔叔阿姨不要吵,这里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我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他们,从小孩手里接过我的行李,对他们说了一句:“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着我不卑不亢的朝他们点点头,拖着哥哥买给我的旅行箱,大步离去。
这么大的城市,总该有我落脚的地方。
自己学着生存,虽然艰难,总好过在人家屋檐下祈求一口吃食。这是哥哥教给我的做人的道理,他说过:人可以卑微,但不可以卑微到向别人低头。并且,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小胡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拦住我“轻扬,这天寒地冻的,你人生地不熟的要去哪里?你要是走丢了,我拿什么向你爹交待?!”
“你等着叔,叔就是在外面租房子也要给你找个安稳的地方读书!”说着看了女人一眼。
“胡青峰!你这是做给谁看呢?!”女人双手叉腰道。
“这孩子就算咱不能收养他,给他暂住行不行?还非得人家流落街头?这才多大点个娃儿?能吃多点儿食物?这又不是什么饥荒年代,我打拼了这么些年,三两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小胡看起来有些发火,说这话的时候耳朵边子都红了。
对门的邻居不明究竟,打开门来看热闹。
女人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吵!把东西搬进去吧!警告你,以后不许这样跟我大呼小叫的!不就是一个r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嘛!有什么了不起?!”
女人说着气鼓鼓的看着我的脸,声音柔和了下来:“啧啧。。。这脸蛋,长得倒挺清秀的,喂,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洛、洛轻扬,十六岁。。。”我红着脸回答。
“我叫杜鹃,你以后叫我杜姨就好,行了,愣着干嘛?进去吧!”那女人突然变了副脸,满脸堆笑的劝我进屋。
☆、城里人
36
我困窘的提着沾满泥巴的脏球鞋站在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客厅里,光洁的地板几乎可以照出人影来,各种厨具闪闪发亮,连一丝油污都没有。
“轻扬,站着干嘛?快进来!”小胡从房间里探出头朝我招呼道。
“哎哎哎!鞋子放下!这么脏不能带进房间!”杜鹃在我身后嚷了起来。
“噢。。。”我顺从的放下鞋子。
“哎哎哎!不是让你放在客厅!”
我杵在那里,杜鹃走过来,劈手夺走我手中的鞋子往门外一丢,白了我一眼道:“我是叫你放在外面!”
我挠挠头,答应了一声,默默的往房间里走。袜子破了一个d,脚趾头露了出来,似乎是那个杜鹃嘲笑我的嘴脸一般。
小海已经帮我把行李扛进了屋子里,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房子,一张样式简单的单人床,床上铺着素净的灰白色花纹的床单,靠窗有张书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嗨,轻扬,你别介意,他们城里人就是这样,看不起咱们乡下来的!”小海拍着我的肩安慰道。
“其实咱也就是个打工的,靠力气吃饭,凭什么看不起咱们啊!”小海自顾自的感慨道,“其实胡老板是个好人,他帮了我不少,你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跟他说或者你直接来找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帮你!”
“嗯,谢谢你!”小海的淳朴厚道让我感到心里舒服了不少。
小胡抱着一床新被子走了进来,把被子往床上一扔,对我说道:“轻扬,这间房以后就给你住,你也别拘束,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吧!要是夜里睡觉冷你跟叔说,叔再给你弄条被子!”
“好。”我乖巧的答应着。
“小海,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好咧!老板,那我就先走了!”小海朝我们打了声招呼,替我掩上门走了。
我默默的开始收拾东西,直到把我那些少得可怜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我才知道,我的东西和这个房间是如此的不搭调。
破旧的课本、白纸订成的线脚歪歪斜斜的本子、生锈的铁皮铅笔盒子、泥土烧制成的椭圆形的储蓄罐——哥哥和我一起亲手做的,底部还刻着我们俩的名字。除了这些之外,就是一堆灰扑扑的旧衣服,有一些是哥哥的,他用不着了,所以全部塞给了我。
我把这一堆像是垃圾堆中捡来的东西全部摆上桌之后,小胡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说道:“轻扬,这些东西,扔了吧,回头叔给你买新的,你叔没有孩子,怎么样也不能委屈了你!”
“哟!你还真把他当亲儿子养哪?!”杜鹃靠在门上,一边啃苹果一边冷嘲热讽。
我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把哥哥亲手给我订的本子收进了抽屉。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小胡忍不住了,冲她吼道。
杜鹃把苹果一摔,提高了音调尖刻的叫骂起来:“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样了我?!”
“人家一个无家可归的半大孩子,你何必处处斤斤计较?!”
“我斤斤计较?我什么时候不在为你,为这个家着想!你别不知好歹!”
“谁不知好歹了?!”
“你用不着再这样对我大呼小叫的,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
我觉得头疼,最后忍无可忍了,提着牛皮纸信封站起来冲吵得不可开交的他们吼道:“你们别吵了!”
杜鹃这才停止了叫骂,愣在那里。
“我不会在你们家白吃白住的!我会出去找工作养活我自己!”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轻扬,别胡说!你才16岁去哪里找工作?!招童工是犯法的!”小胡一把按住我,一眼看到了我手中的牛皮纸信封,连忙说:“把这钱收起来!这是你哥给你念书用的!”
“钱?什么钱?”杜鹃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过来,拍了拍我的信封,立即眉开眼笑:“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
我不由自主的把信封紧了紧,这些钱一共七万块,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是哥哥留给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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