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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一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他把消息跟雷国泰一说,雷国泰不以为然,说我喝酒你醉了。我当组织部长还能拿组织上的事来诓你书记啊!组织部长分辩道。雷国泰说。我酒是喝多了点,但我知道现在是黑夜,外边还在刮风下雨是吧!我没有读多少书,但我也知道皇帝的新衣是穿不得的。我雷国泰在当官的队伍里c练了几十年,也知道个一二三四,知道个先后顺序。组织部长说老雷啊你是真醉还是假醉、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雷国泰说我似醉非醉,难得糊涂。组织部长还想说什么,雷国泰说喝酒喝酒,酒桌上不谈国事,自己端起碗一斤酒一口而于。组织部长谈兴全扫,跟着喝了一碗闷酒后,借口还有事就走人了。雷国泰一人坐在饭桌前,把组织部长的活细细地想了一遍,尔后朝客厅里喝一声:拿酒来。柯玲娟进来说不能再喝了,老雷。雷国泰说喝,要喝他个一醉方休。
台风过后第三天,刘琳察看了几家国有企业的灾情回到办公室,电话接着响起来,她一手把背着的便包放到办公桌上一手去拿电话。
“刘琳吗?对方有些激动地问。刘琳一听便知是前夫,她缓缓地答:”是的。“
‘戏就在滨海。“
刘琳惊了一下。这可能吗,事先没有任何音讯,她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住东港大酒店。”
“和你的夫人一起。”
“没有,就我一人,我是借到法国处理一笔商务之机,取道香港人关的。”
面对这位既爱又恨、既恨又爱的前夫,刘琳命令自己冷漠再冷漠,无情再无情。
她说:
“你呆在美国好好的,回滨海干什么?”
他说:“一来看看你和女儿,十多年了一直挂念着,毕竟夫妻一场,我又是有罪于你们的;二来给你带来了你要借的钱;第三,本来我想为家乡投资一些实业的,今天看到台风灾害这么严重,想捐些款给家乡父老乡亲。具体想请你过来面谈,好吗?”
刘琳说让我想想。怎么想呢?分手十年,他辗转半个地球回滨海,无非是想看一眼刘琳和女儿,叙叙旧情。除了他抛妻别女之外,刘琳也确实找不出有罪于自己的地方,避而不见显得小人之气,非一市之长胸怀。去见他,又不是刘琳的性格。
她不仅有权势,也有志气。得有个两全之策。她思付再三。就把秘书吴景召到办公室,认为吴景去最为合适,刘琳交代说:“你代我到东港大酒店见个人。”
吴景说:“什么人?”
“一位刚从美国来的华侨,具体的你就别管了。”刘琳说:“客人问起我的话,你就说我有个会议必须参加来不了。替我把这样三件事处理好,一件是我向客人借二万美元,多一分不要;一件商量一下客人给灾区捐款的事;还有一件是了解一下他在滨海投资办实业的意向。如果有意外情况,你就设法与我联系,你快去吧!”
吴景从刘琳办公室出来直奔车队,坐上刘琳的二号车仅五分钟就赶到东港大酒店。吴景感到自己担子很重,这么重大的事情刘琳自己不出面,一定有个中原因。
聪明的吴景很快就把那位华侨与刘琳的前夫联想到一起,刘琳一定是不想让这尴尬的场面出现。刘琳的前夫吴景没有见过,她猜想一定是位魁力四s的男人,要不怎么会让夏威夷女郎动心呢。一种好奇心驱使她在走廊上小跑起来,又不加思索地按响总统套房的门铃,感情分寸却还不知道怎样去把握。客人开门见是吴景,先是一惊,尔后耸耸双肩摊摊手问吴景找谁。吴景说:“我是刘市长秘书,是刘市长让我来的。”
客人由惊喜迅即转为失望。
“刘市长开会不能来了。”吴景又补充说:“由我全权代表。”
客人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坐到写字台上打开大酒店备用信笺,写了两行,装进信封递给吴景,说拜托你转交刘市长并说谢谢。吴景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还来不及仔细打量刘的前夫,就回市府向刘琳交差。吴景在路上想,这男人若不是刘琳的前夫,自己上司的男人,她会有办法在那个房间里呆下去的,她相信自已的魁力也相信自己的本事。她没有恋爱没有结婚但她知道怎样把握一个男人。
只见刘琳打开信一看,脸色就变了,吴景确定,酒店的那个男人必是刘琳的前夫无疑:刘琳: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也不会来看我,现把你要的二万美金以你的名字寄存在酒店,我乘晚上飞机到上海再转道巴黎。
愿上帝为你祝福。
一位有罪于你的人
读了前夫的信,刘琳不能再犹豫了。她知道前夫是个非常主观的人,说什么就做什么。这一走,恩恩怨怨倒一切了结,但是投资和捐款会化为泡影,为了工作也得委屈一下自己了。刘琳赶到东港大酒店,刚踏进大厅,丁一急匆匆地从电梯里出来,两人对视一笑算是招呼。丁一是来看贺子的,贺子下午刚从日本回来,她只告诉丁一一个人,丁一已在房间里悄悄地陪她一个下午了。丁一有丁一的心事,刘琳有刘琳的心事,两人的心事都有一种做贼的感觉,都怕见阳光,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刘琳到了总统套房门口走廊时,又犹豫起来,连按门铃的勇气也没有。当服务小姐问她是否找人时,她才点点头条件反s般按响门铃。她的心也随着门铃强烈地跳动起来。门开了之后她将面对的是血淋淋的伤痛,又将会走进恶梦之中。前夫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看得出他在等待中一分一秒煎熬着。他除了黄色的皮肤和中华民族的血,其他都异化了。打开门,首先是四目相对,并且目光是呆滞的。无论心中翻腾似海潮,但双方脸上的表情是静止的。接着便是沉默,仿佛空气都在凝固,仿佛相隔在大洋的彼岸,谁也无法打破这难耐的沉默,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近在咫尺的是曾经赤身l体与她睡过觉生过孩子的男人。刘琳突然后悔见面。市长也是人,而且是个血r丰满、七情六欲俱全的女人。当市长的风采及修养一旦被人性的弱点击垮之时,她知道将会有故事发生。她命令自己必须要改变这种气氛,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前夫已把门关上了,没等到刘琳反应过来,就在门道上双膝跪在刘琳跟前,并抱住了她的双腿。刘琳迷惑了,心绪激荡了,一切都犹如在梦里,刘琳俯下身来扶他,他就顺势抱住了刘琳,高大的身躯把刘琳搂得喘不过气。刘琳的反抗徒劳了,像股掌之中任人宰割的小鸟,飞又飞不得,叫又叫不得。他把刘琳抱进卧室,跟十年前做夫妻时一样极潇洒地扔到床上。刘琳现在只是普遍意义上的女人,只是男人攻击的对象,就像红布与西班牙斗牛。没等刘琳翻身,他像山一样压过来,他捧住刘琳的头就吻她,刘琳感觉自己像是死死地卡在机床上的零件。任车工任意冲铣钻锯,横扫一切。刘琳已经十年没有这种感受了,原始的愿望开始像台风一样冲击着她的道德防线,并在她全身上下寻找登陆点。她知道台风不能上岸,不能长驱直入,否则属于她的原野会是一片汪洋,会把一切都淹没的。到时候谁来救灾?她告诫自己,这个旧梦重温不得,前夫会跟从前一样一走了之,留下的空白和无奈谁来填补。她不能让自己为了一时的冲动换取一生的不安。都说政界成功者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独身,另一种是离了婚的女人。刘琳既是离了婚的女人又是独身,兼有两种优势,她不能图一时之欢丧失优势。当前夫的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扫荡,当刘琳的欲望被一点点激起的时候。刘琳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们复婚吧!两人都对这句话感到意外,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前夫在意外中双手停止了动作。刘琳盯着他的眼睛又说,只要你与美国的妻子离婚,重新加入中国国籍,我和女儿还是你的。
前夫摇摇头,又再摇摇头。刘琳的激情与欲望倾刻之间降到冰点,她说那你想占有什么呢,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尤其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前夫点点头,冲动弱化了许多。刘琳又步步紧:那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前夫又点点头,真的从刘琳身上下来并把刘琳从床上扶起,两人各自整理好衣服。这时门铃响了,前夫去开门的间隙,刘琳已泰然自若地坐到客厅沙发上。进来的是三位穿警服的公安,其中一人是女的。领头的开口便用命令的口气叫刘琳和她的前夫拿身份证来。刘琳说身份证没有带,又说这位先生是我的客人,是美国来的华侨,只有护照没有身份证。领头的对刘琳说干你们这一行的就是专找洋人找假洋鬼子销魂捞钱,走吧,我们在楼下等着。刘琳问去哪?领头的说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是干你们这一行常去的地方。女警察补了一句说有人举报总统套房卖y,懂了吧!刘琳惊了一下,自己上楼才几分钟,就有人举报,太离奇了。刘琳用极威严的口气说,你们想想,是不是搞错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们现在可以走了,我们要谈工作。领头的公安一听,心里骂道现在做婊子的也开口工作闭口工作。他顺手从p股后面摸出一副手拷来,在手中晃了晃,问刘琳:是乖乖的自己走呢,还要我们一个个地“请”呢?刘琳心中的火呼地窜出来,她一拍茶几喊道:你们谁也不能走,把你们局长找来。
领头的呆了一下,试探着问你是谁。刘琳说我是滨海市人民政府市长刘琳!
第六章 风流洋女
赵明山是被人抬出医院的,妻子徐海瑛费了很多口舌都没有把他劝住,他说你再劝我就自个儿爬出医院。他躺在医院里,先是市里头头脑脑们,接下是部委办局头头脑脑们,再接下是各乡镇的头头脑脑们,再接下去是企业的头头脑脑们,不分白天黑夜逐一来访。他深知,这势必会影响了全市救灾工作和医院的正常秩序,送礼之风难以阻挡,医院议论纷纷,弄不好住院都会使出“鬼”来。他告诉徐海瑛,以后死了就送火葬场,连死都不要送医院。夫妻几十年,妻子最了解丈夫的个性,只好由他去了。赵明山被人扶着爬进奥迪,让司机腾竹夫把车窗都放下来,先转了一圈市区的几条主要街道。街道积满了海滩冲来的泥浆,一片狼籍,他又去看滨海大道要建新市府的那片土地,那片土地还有些许潮水没有退荆他让秘书皇甫松告诉丁一,新市府设计时地基一定要高,起码要抵御五十年一遇的海潮。尔后又转了几家骨干企业,察看灾情。徐海瑛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你的肝炎也是五十年一遇的,没有身体本钱,就是一千年一遇又有什么意义。赵明山也不接话,闷闷的叫司机往家开。
徐海瑛把自己和赵明山睡的房子改成隔离病房,甚至一日三餐送至卧室的阳台上,禁止儿女进父母卧室。徐海瑛在医院里配好药,拿到家里给赵明山挂针。赵明山在家养病的日子里,秘书皇甫松把报纸、文件、信件送到家,赵明山让他等在客厅里,批阅好了由他带回,很像垂帘听政。一日,赵明山在两办编发的《每日要讯》上读到了市区摩托车一夜烧毁7辆的消息,从犯已抓获,现正在审查之中。他读后有了种不详的预感,但仅仅是预感罢了。刘琳来电话说有个要紧事情要碰头。
赵明山问:‘什么事?“
刘琳沉吟地说:‘戏的前夫要回滨海投资一项高科技项目。“
“生产什么?”
“手机电池和充电器。”
“首期投资多少?”
“五千万。”刘琳又说:“征50亩土地。”
赵明山有些激动地说:“自从1994年中央实行宏观调控以来,我们滨海工业经济由于底子





市委一号 第 4 部分
“生产什么?”
“手机电池和充电器。”
“首期投资多少?”
“五千万。”刘琳又说:“征50亩土地。”
赵明山有些激动地说:“自从1994年中央实行宏观调控以来,我们滨海工业经济由于底子雹发展后劲不足,这几年都在滑坡。关键是新的经济增长点难培育,特别是高科技项目没有,名牌产品没有。我相信手机电池和充电器项目的建成,就是给我市经济打了一针强心针,还可以解决国有、二轻企业部分下岗工人就业问题,这是我市经济建设中的一号工程,要举全市之力坚决支持。”
刘琳沉吟说:“关键是我不能介入其中,最好是与我丝毫无关,让我回避,否则我功臣没做成反而成罪人。”
“那你的意思是……”
“让谢权离职协助外商抓这一项目,着重抓各部门之间协调,各种手续的服务和优惠政策的落实。市政府办公室工作由常务副主任主持。”
赵明山说:“我同意。你跟谢权交代好,再说谢权快五十的人了,再在市府办主任的位置上呆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这次换届能上就上,不能上也要给他挪个合适的地方。”
刘琳又说:“我们想开市长办公会议,专题研究国有、二轻企业改革问题,请你来讲讲话。”
赵明山说:“免了免了,跟你通电话都耽心传染。”
刘琳放下电话,把谢权召到办公室,说:“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你尽管吩咐,市长。”谢权有种凶多吉少的预感,在他的记忆里,刘琳跟他说话从未有过这样的语气。
“你先暂时离开市政府办公室。”
谢权观察着刘琳的表情,生怕听错一字一句,理解偏了领导意图。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刘琳会让他离开办公室。如果不当办公室主任,不在其位难谋其政更难有其威了,好比两脚悬在空中,标志他在政治上生命的终结。失去在市府苦心经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优势,跟唐天宝竞争副市长就是天方夜谭了。预料的结果是真的,刘琳的报复显得太快太露了,又一次印证了官场的险恶。刘琳看他一脸迷茫,便说:“让你去主持一个外商独资项目。”
谢权说:“我搞企业是外行,也没有在企业工作过一天。”
“生产经营是企业的事情,我们干预不得。你去的目的是帮助独资企业处理好外部关系,就是企业大门以外的事情,扶持企业尽快上马。”
“能换个人吗?比如市委办唐主任,协调关系上他比我更合适。”谢权心里忖着必须保持市府办主任位置,把唐天宝推出去。
刘琳说:“我跟赵书记商量过,就你最合适。你的身份还是滨海市人民政府的办公室主任,你是代表市政府去的,也可以说是代表我去的。这是组织上和我个人对你的信任。”
刘琳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谢权就不好再推辞了,说我的一切都靠在你市长这棵大树上,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刘琳说:“也到不了你赴汤蹈火的程度,让你当市府办主任是工作需要,让你离开这个岗位同样是工作需要。仕途上要顺其自然,想多了没有用,关键是靠政绩。
协助外商把项目搞好了,一年有上千万的税收,这就是你的政绩,有了政绩就好办了。“
谢权被刘琳说得直点头,心里也亮堂起来,仿佛刘琳为他铺就了一条通往副市长宝座的大道。刘琳是大人不记小人仇,越发使谢权感思戴德。根据刘琳的安排,他要去东港大酒店去见刘琳前夫,仔细论证一遍项目的可行性和投资计划。走到市府小车队时,恰逢唐天宝自己开着辆佳美出来,他见是谢权急匆匆迎面过来,打开车窗说谢主任最近忙什么。谢权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没有什么忙的,以后什么都用不着忙了,也用不着我忙了。唐天宝听到云里雾里,怎么也摸不着头脑。他说谢主任你不当管家一定要当皇上了。谢权说下海。唐天宝先是一惊,尔后无所顾忌地放心大笑,谢权若放弃市府办主任位置或者说放弃竞争副市长的机遇削官为民下海,除非太阳从西边上山。谢权说我去一个外商独资企业,关系临时挂在市府办,等那边搞惦了,就辞职,你敢打赌吗?唐天宝说赌什么。谢权说很简单,我下海你也下海。唐天宝见谢权说得认真。又来真家伙,倒是几分信几分怂恿地说其实想白了,在官场上混久真没意思,人累心也累。当了股级想科级,当副职要看正职眼色,当正职要看上级眼色,当了科级还想处级,当了处级想厅级,当了厅级想省部级,当了省部级还想往上爬,官道何处是尽头。仕途上还有多少艰难险阻,比上西天取经艰难险恶。做人从做孙子到做爸爸到爷,就做到头了,到死时无论你是元首还是刁民,无论你是商贾巨富,还是乞丐浪人,都是一坯黄土,下海就解脱了。到时候,谢主任成了气候,我去给你打工。谢权说不敢当不敢当,青出于蓝胜于蓝,下海淹死了还指望唐主任救一救。两人哈哈一笑算是道别。唐天宝对谢权的话是三分相信七分怀疑。副市长的吸引力对谢权来说一定大于当老板。谢权如日中天,自动放弃竞争不战而退不是他的性格。这些天,唐天宝拉上市民政局长一直在各乡镇察看台风灾情,下村慰问,还动员了一些企业家为受灾严重的乡镇捐钱捐物,自己也掏了上千元腰包。捐献对象都是市人民代表,很得人心。与乡镇长、书记闲聊时,旁敲侧击地涉及换届选举副市长人选,别人都说唐主任该上一台阶了。唐天宝心里就跟已经当上副市长一样飘飘然。
市长办公会议在市政府小会议室举行,由于研究国有、二轻企业改革和滨海大道两侧土地转让问题,市委副书记丁一、财政局长、国土局长、城建委主任、工业局长、二轻局长都被邀请列席。刘琳有些激动地说,企业改革我们年年在改,但没有改到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报喜不报忧,没有从根本上解决企业问题。职工没有饭吃,隔三岔五到市府闹,到市府食堂抢饭吃。最近市制衣厂发生下岗职工自杀事件,企业职工借机报告要求抬尸上街游行。这不仅仅是稳定问题、社会问题,弄不好要出政治问题。改革不是一句漂亮的口号,更不是一种形式,必须要付出一定代价,长痛不如短痛。有条件的企业改革要一步到位,市里分三年拿出三千万元,彻底改革国有、二轻企业,把职工与企业剥离。市二轻局已有成功的例子,这条路要大胆走。有些企业是改革要死,不改革更要死,与其左右都是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动个一次性手术。因此,经营困难的企业,该拍卖的拍卖,该转让的转让,资不抵债的企业,该倒闭的倒闭,该破产的破产。经营状况还好的企业,也要摸索改革路子,转换企业经营体制。总之一句话,各地是抓大放小搞活,我们滨海就是要抓大放小搞死,改革要朝全市股份化,私有化方向发展。刘琳的话像在会议室里扔了一颗炸弹,引起了剧烈的震动。工业局长说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既要坚持原则,也要因地制宜从实际出发,一个企业停产了有一千万资产闲置在那里,通过兼并、转让、拍卖,就能剥掉一千个职工。表面看是国有资产私有化或者说是流失了,实际上是划算的,为政府卸了包袱。若要按每个职工最低生活费每月300元发放,一千万元资产只够一千个职工发放三年。三年后怎么办,这些职工又得来市府食堂抢饭吃,又得打报告游行。好比癌症,不割除迟早要扩散,这是客观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因此,改革是任何一家国有、集体企业都躲不过的不得不打的恶仗、硬仗。如果让滨海的企业改革再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上做表面文章,就是自欺欺人了,最后是富了和尚穷了庙,苦了职工害了政府。刘琳又说有些好心的同志劝过我,现在是换届的非常时期,工作能稳则稳,日子能过则过,企业改革回老虎p股摸不得。我刘琳不但要去摸,还有打虎的勇气和决心,否则摸不好就会被老虎吃掉。大家听了都笑出声,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刘琳就请大家都说说,特别要丁一讲讲话。丁一说无论是搞企业还是谈改革我都是外行,听了刘琳同志的意见,我很受启发,就是滨海国有、二轻企业的改革已到了非搞不行,非搞彻底不行,非打硬仗不行的时候。要有不怕闯红灯,不怕出乱子,不怕犯错误,不怕老婆离婚,不怕丢乌纱帽的“五不怕”精神。有了这“五不怕”,相信企业改革一定能搞好。丁一说这番话时是壮怀激烈,回肠荡气的,但大家听了就悟出一种扇风点火,甚至有台下看戏幸灾乐祸的味道来,就闷闷的谁也不说话了。刘琳说市里成立一个国有、集体企业改革领导小组,这个组长我当仁不让自己当了,常务副市长和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做我的副手,这是其一;二是我建议市委、市四套班子成员,每人每年负责搞好一家企业的改革,责任到人,奖罚到人,花三年时间消灭滨海的国有、二轻亏损企业。我本人负责职工上访最多、企业资不抵债的丝织厂改革,其他领导责任企业由市政府办公室排出方案。大家都点点头表示同意。刘琳说第一个议题就到这里,下面研究滨海大道土地转让问题。她说老市府卖的二千万元建二十一层新市府大楼,结顶都不够,资金缺一千至一千五百万。按照赵明山同志提出的三条路子筹措资金,关键是第一条搞国有土地转让。国土局长说今年中央和国务院三令五申冻结土地,统一征地搞转让,盛地土地管理部门也不会批,弄不好成为反面典型。大家也跟着说风声这么紧,连批一亩工业用地也难,搞成片开发是有风险。丁一说干事业总是有风险的,改革开放要敢闯敢冒。毛主席他老人家不是也说过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如果走路怕撞死,吃饭怕噎死,坐船怕淹死,我们只有坐以待毙了。
刘琳接过话说,不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中央和国务院从今年4月1日起冻结土地,这一禁令谁也犯不得,这条高压线谁也不敢碰。近年来,滨海大道两侧有上千亩土地是被一些企业和房地产开发商固定的。由于经济发展艰难和房地产市场下跌,大量土地闲置在那里。这几年为了应付省政府抛荒检查,动员农民胡乱种些东西,市里要下决心清理一次。凡是办理土地征用手续满两周年没有开发的,一律按原价依法收回,再重新转让;两年内无实力开发的,先黄牌警告再到期收回。考虑新市府迁人,这片土地就会自然升值。省里的土地征用费不须再交,市得部分不收,通过二次转让,市里得千把万是没有问题的。大家都说只要不违反政策,一收一让,得它个千把万肯定没问题。刘琳说为了理顺土地转让与新市府建设之间的关系,我建议由丁一同志牵头,土管、城建局、财政局各抽一位副职具体抓。财政设立专项户头,没有我的批示一分钱也不能动用。接下是大家就政策和具体c作事宜进行了一番磋商,数丁一的积极性最高,胆子最大。会议结束后,刘琳叫上秘书吴景去了丝织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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