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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寂寞剑客
“哦,给老夫的信?”李左车笑着拆开信封,一看之下却是脸色大变。
夏侯灶见李左车看完信后久久不语,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变得青一阵白一阵,当下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将军,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李左车没有回答,只是捧起案上的锦盒连同盒中的女式深衣狠狠掼于地上,余怒未消之下又厉声怒吼道:“项政,竖子,安敢如此?安敢如此折辱老夫?!”
夏侯灶捡起飘落在地的信函,一看之下不禁也变了脸色,楚太子项政竟然在信中讥讽李左车老将军是个没卵子的小娘子,还给老将军送了一件深衣,希望老将军能够喜欢云云,如此折辱,也难怪李老将军会气得须发皆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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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556章 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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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阪大营,楚太子项政行辕。
高朗大步走进行辕,朗声道:“子和,都安排好了。”
项政狠狠击节,道:“好,事不宜迟,明天便强渡河水!”
高朗蹙眉说道:“可是子和,我总觉得风险太大,是不是再等一段时间,以便筹集更多的渡河器具,或者等到钟离老将军清理完沉江铁栅?”楚国水军一旦清理完了沉江铁栅以及拦江铁索,就能将大量船只调至蒲阪、皮氏沿线,楚军就能大举渡河了。
“不,不能再等了,明天便渡河!”项政断然摇头,他已经计算过了,等到水军清理完沉江铁栅以及拦江铁索,少说也要半个月,既便是陆地行舟,将水军战船从陆地上拖入蒲阪至皮氏附近的河段,也至少需要十天以上。
可问题是,项政已经等不了这么久了。
算算时间,庞铮的羌兵现在差不多也该进入陇西了,若是在蒲阪拖延太久,最后平汉首功很可能会落到项治头上,而这,是项政最不愿意看到的。
高朗又道:“可咱们的渡河器具有限,而且还要拨出一部份在别处佯动诱敌,所以一次最多只能渡两千人!有这两千精兵用来抵挡汉军墩台、墩堡驻军虽说是绰绰有余,可是如果李左车不上当,率五千精兵猛扑过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兵者,诡道也。”项政大手一挥,冷然道,“未战之前,谁又敢言必胜?李左车会不会上当,只在五五之间,也就是说,此战至少有一半成算,父王尝对我说过,富贵险要求,用兵就要学会死中求活。所以,有一半成算已经足够了!”
“好吧。”高朗沉声道,“我率第一波死士率先渡江。”
项政并没有矫情,而是向着高朗深深一揖,道:“子亮,拜托了!”
高朗急忙将项政扶起,然后转身扬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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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正往蒲阪、皮氏两地调集渡河用的皮筏、木筏以及大瓮,河水西岸的李左车很快便得到了消息。
“哦?”李左车沉吟道。“竟有这事?”
“确有此事。”副将夏侯灶道,“安邑通往皮氏、蒲阪的驰道上走满了各式大车,上面装载的不是牛皮筏就是一口口的大瓮。”
李左车轻轻颔首,又蹙眉沉吟:“难道楚军要在皮氏、蒲阪同时渡河?”
夏侯灶道:“在楚国水军清理完拦江铁索以及沉江铁栅之前,河水东岸的楚军不可能征集太多的器具,以末将估计,他们最多也就征集到抢渡两千人的牛皮伐以及大瓮,楚军若还要分两处渡河,那就是找死。”
顿了一顿。夏侯灶又道:“所以,末将以为皮氏、蒲阪两处必有一处是虚!”
李左车道:“可这也不对啊,无论皮氏是虚。还是蒲阪是虚,只要楚军一动起来,立刻就会原形毕露,老夫只稳守郃阳邑,待楚军露出原形再驰而击之,楚军岂非必败无疑?以项政小儿的心性,似乎不该只有这点水准吧?”
夏侯灶道:“难道皮氏、蒲阪皆是佯动,楚军还有第三处渡河点?”
李左车正沉吟不语时,忽有亲兵进入行辕禀报道:“将军。有楚使前来下书。”
“哦?”李左车神情微动,当即挥手道,“让他进来。”
亲兵领命而去,稍顷便带着楚使进了行辕,那楚使只向着李左车浅浅一揖。道:“奉楚太子令,特来向李老将军下战书,明日辰时,我军将从皮氏渡河,将军若敢战。可令汉军后退十里,若不敢,何不披妇人裳?”
“放肆!”夏侯灶勃然大怒,拔剑便要砍人。
李左车同样气得脸色铁青,却还是强忍怒火制止了夏侯灶。
“告辞!”那楚使传完话,再向着李左车浅浅一揖,遂即转身扬长而去。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夏侯灶气得团团转,谓李左车道,“老将军刚才为何阻止末将?为何不让末将斩杀此狂徒?”
“狂徒是项政小儿,杀使者又益?”
“难道就这样任由项政小儿羞辱老将军?”
李左车摆了摆手,脸上却慢慢露出了一丝笑意。
见李左车还有心情发笑,夏侯灶大惑不解道:“老将军受此奇耻大辱,还能发笑?”
“项政小儿,欲激将乎?”李左车背起双手,哈哈大笑道,“老夫可不是只知纸上谈兵的周亚夫,又岂能上他的当?哈哈哈……”
“咦?”夏侯灶道,“老将军是说,这是项政小儿的激将法?”
“可不就是激将法?”李左车笑道,“项政小儿先以妇人衣裳羞辱老夫,以使老夫盛怒之下丧失理智,这便给了楚军可趁之机!”顿了顿,李左车又笃定地道,“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老夫敢断言皮氏乃为虚,在蒲阪强渡乃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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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郡,下辨县。
这一天,下辨县城外忽然来了一群白马胡商,白马人是定居在汉中、陇西两郡交界处的崇山峻岭之中的蛮族,其实就是后世的白马藏人,往年也时常会有白马胡商往山外贩卖皮毛药材等山货,因而守城门的兵卒并没有引起警觉。
直到那群胡商靠近城门,一个汉军队率才懒洋洋地上前拦住了去路,谎称要盘查胡商的货物,其实也就是想打秋风、捞些好处。
为首那个身材高大的胡商转身往大车上摸索,汉军队率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群胡商还挺上道,不过等那胡商首领再转过身来时,却从大车里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不等汉军队率反应过来,那刀便已经斩断了他的脖子。
项治一刀便斩断了汉军队率的大半个脖子,那汉军队率的脑袋便软软地耷拉了下来,项治又高高扬起滴血的横刀,冲身后随行的百余胡商大吼:“打破城池,鸡犬不留!”说罢,项治便转身擎刀,大步流星杀入了城门甬道。
项治身后,乔妆胡商的百余羌兵也纷纷从大车里摸出明晃晃的横刀,然后一个个嗷嗷怪叫着,跟着项治冲进了城门甬道,十几个汉军兵卒从城门内侧的门房里仓皇冲将出来,只三两下便已经被凶神恶煞般的羌兵砍倒在地。
南门外不远处,更多的羌兵已经像蝗虫般席卷而来。
两万羌兵一路翻山越岭、横穿穷凶大泽,更屠戮了上百个蛮族部落,虽死伤惨重,两万大军只剩五千余人,可战斗力却似乎更强了。
护羌校尉庞铮策马奔驰在羌兵队列的最前方,眉宇间却隐带着一丝忧虑,高耸入云的贡嘎山已经被他们踩在了脚下,渺无人烟的大泽也被他们抛在了身后,途中的上百个野人部落也已经被他们屠戮殆尽,陇西已近在眼前,可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庞铮为何而担忧?完全是因为在世子项治的率领下,他麾下的两万羌兵已经变成了五千多头凶残嗜杀的恶狼,深入陇西的这一路上,沿途所经无论是汉人村寨,还是蛮族据点,无论男女,不分老少,全都被他们屠了个干净!
就在刚才,世子又喊出了“打破城池、鸡犬不留”的口号!
庞铮完全可以预料得到,等待下辨守军和城中百姓的将是怎样的下场?这座城池,只怕是要血流成河了!若是蛮人,杀了也便杀了,庞铮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应该,可下辨城内住的却毕竟是中原人,中原人又岂容羌人滥杀?
不过庞铮知道,他已经无法阻止这些羌兵了。
世子项治现在也未必能够约束这些羌兵,何况他似乎根本就不想约束他们,用世子的话来讲,杀戮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士兵的斗志,孤军悬师千里,若不能保证士气,等待他们的将是全军覆灭的下场。
当庞铮穿过城门甬道进入下辨城内时,整座城池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羌兵们三五成群,正在大街小巷疯狂追杀城中百姓、抢掠鸡鸭牛羊,若是遇到了窈窕小娘,这些羌兵更不由分说摁倒大街、当众奸淫。
一个羌兵在庞铮眼皮底下虐杀一名孩童行乐,庞铮盛怒之下,将那羌兵斩杀当场,正欲下令整肃军纪时,项治却从马道上大步走了下来,对着庞铮说道:“庞铮,算了,不就是几千关中贱民?杀了也便杀了。”
“世子!”庞铮蹙眉道,“大王曾有严令,入关之后不得滥杀无辜……”
“这个我知道。”项治同样蹙紧了眉头,不高兴道,“可咱们不是情况特殊么?孤军悬师千里,动辄便有全军覆灭之虑,若不能让这些羌兵保持高昂的士气,只怕就连活着走出陇西都难,我们又拿什么去打咸阳?”
“可是……”庞铮还欲分辩,却被项治不由分说打断了。
项治霍然举手,冷冷地道:“没什么可是,奇袭咸阳、攻灭汉国才是头等大事,别的都是鸡零狗碎,只要能灭掉汉中,别说区区一个下辨县几千人,便是整个陇西几十万人,全屠了又有何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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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557章 直取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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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阳邑,五千汉军精锐已经在城外集结待命。
辰时过,东南、东北向的烽火台几乎是同时升起了三股醒目的黑烟,负责观烟的汉军校尉当即大声向李左车禀报:“将军,东南、东北皆有狼烟升起,楚军已经开始在蒲阪、皮氏同时渡河,狼烟三股,渡河楚军逾万人!”
李左车抚髯笑道:“皮氏乃是疑兵,蒲阪才是楚军的真正目标!”
说罢,李左车即回头吩咐副将夏侯灶道:“夏侯将军,传令全军,以急行军速度火速驰援蒲阪!”
“喏!”夏侯灶轰然应喏,又扭头大喝道,“将军有令,以急行军速度驰援蒲阪!”
汉军阵中霎时响起了激昂的行军战鼓声,疾骤如雨的鼓点声中,一队队顶盔贯甲的汉军甲兵纷纷开始转身,然后排着十路纵队向着蒲阪方向浩浩荡荡开进,黄土夯成的驰道上很快便扬起了滚滚烟尘,扶摇直上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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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氏,渡河集结地。
不远处的河滩上,一溜的牛皮筏、木筏、小船以及大瓮已经沿着河水东岸摆开。
高朗回头向项政投来征询的眼神,项政轻轻颔首,高朗便挎刀大步走上点兵台,犀利如刀的目光只往台下一扫,下面集结的两千名楚军死士顿时间凛然噤声。
迎着两千死士灼热的眼神,高朗大声说道:“我大楚十路大军伐汉,与战将士超过了五十万人,可是汉国只有一个,战功也只有一份,究竟花落谁家,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弟兄们,你们告诉我,想不想博取平汉首功?”
“想!”
“想!”
“想!”
两千死士狂热回应。
在战功奖励机制下,楚军的战斗**是不容置疑的。因为战功意味着更高的爵位,以及更多的赏赐,更高的爵位则意味着更丰厚的生存资源,意味着他们可以给妻儿博取更好的生存环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贵族。
“太子有令!”高朗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出了赏格,“第一个踏上河水东岸者,爵进三级。赏黄金千两!”
“嗷嗷嗷……”
台下的两千死士霎时像野狼一样怪叫起来,群情激愤。
不远处的大校场上,另行集结的数万楚军将士则个个目露艳羡之色,爵进三级、黄金千两那可不是一般的赏格!
“现在,是时候让汉军见识见识我们大楚健儿的威风了。”高朗说罢猛然拔出横刀,又以刀锋遥指河水西岸,仰天声嘶力竭地长嗥起来,“杀!”
“杀杀杀……”两千死士山呼响应,随着高朗横刀的斩落。一个个顿时就像脱了缰的野马狂暴地冲向了河滩,又以最快的速度推着牛皮筏、木筏或者小船冲向河心,当牛皮筏、木筏或者小船驰离河岸。便纷纷跃上筏船,开始奋力划水渡河。
一时间,五百多只牛皮筏、绑了大瓮的木筏以及小船就像离弦之箭射向河水西岸,不等楚军船队渡到河心,早就守在河水西岸的数百名汉军弓箭手便纷纷开始挽弓放箭,一**的箭矢像雨一样从天而降,不时有楚军死士倒在血泊之中。
不过挽弓极费体力,挽开步兵硬木长弓更是个体力活,射出了二十几枝箭后。这五百多名汉军弓箭手差不多也就歇菜了,发觉河水对岸射来的箭矢开始变得稀疏起来,船筏上的楚军死士顿时士气大振,开始全力挥动船浆……
一浪高过一浪的号子声中,一条小船最先搁浅。站在船头的楚军队率第一个纵身跃下小船,然而没等他涉过浅滩踏上河岸,六七个汉军长戟手已经蜂拥而上,一下就将楚军队率钉死在了浅浅的河滩上。
第二个楚军死士从一只牛皮筏上跃下,旋即又被汉军钉死。
第三个楚军死士是在河中翻了船然后泅水过来的。距离河岸只有数步之遥时,他才猛然浮出水面,然而,眼看着他就要一步踏上河岸时,一枝狼牙重箭骤然间疾射而至,一下就锲入了他的脸颊,楚军死士啊啊惨叫着,仰天往后倒入了浑浊的河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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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扎在合阳邑的五千汉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老卒,从合阳邑到蒲阪超过五十里,他们只用不到两个时辰便赶到了。
古代的冷兵器军队行军跟后世热兵器军队的行军完全是两回事,热兵器军队因为使用火器,作战时除非进入肉博战,否则只需要勾勾手指头就行了,所以可以将所有的体力都毫无保留地用来行军,但古代的冷兵器军队却不行。
古代的冷兵器军队不仅有额外的沉重负载(甲胄),而且还要保留至少一半的体力来厮杀,否则,你赶过去也只能是送死,所以,两个时辰五十里的行军速度已经很厉害了,恐怕也就当年项庄的几千残兵能比他们更厉害了。
不过,当李左车气喘吁吁地带着五千精兵赶到蒲阪对岸的汉军墩堡时,却发现河水两岸一片沉寂,远远看过去,河水东岸只有三五十艘牛皮筏、小船在岸边活动,河水西岸的河滩上也横七竖八倒毙了百余名楚军,此外就再有没别的了。
“怎么回事?”李左车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冲前来迎接的汉军校尉问道。
“将军,楚军被咱们赶回去了。”汉军校尉却不无兴奋地道,“就在刚才,三四百楚军死士试图强渡,两军混战半个多时辰,最后被咱们干掉了一百多,剩下的楚军全缩回去了,估计还有一百多人被河水给冲走了,嘿嘿。”
“三四百楚军?”夏侯灶厉声道,“就这么点人,你也敢点三股狼烟?”
汉军用来传讯的狼烟是有着极为严厉的规制的,升一股狼烟,敌军数量上千,升两股狼烟,敌军数量超过五千,若是三股狼烟,敌军数量就超过了万人!而且狼烟的颜色也有着讲究,黑烟起,有敌来袭,白烟起,则意味着战事不利。
汉军校尉镇定地道:“夏侯将军有所不知,刚才渡河的汉军虽然只有不到五百,可河对岸却至少聚集了上万楚军,而且末将还看到了楚太子项政的大纛!”
夏侯灶也有些吃不准,侧头望向李左车道:“老将军,您看……”
“要糟,要糟!要糟!!!”李左车却忽然间回过味来了,当下连连顿足道,“老夫中项政小儿的计了,这可真是终日打雁,临了却反被雁给啄了眼,嘿,想老夫行伍多年,身经大小战事不计其数,不曾想一时大意竟中了项政这竖子的奸计。”
夏侯灶和汉军校尉面面相觑,两人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三股醒目的白烟已经从东北方向的烽火台上扶摇而起,一个眼尖的汉军甲兵霎时手指东北方大叫起来:“快看,东北方有白烟三束!”
夏侯灶、汉军校尉相顾骇然,东北方有白烟三束,那含义再是明显不过了,这说明楚太子项政根本就没撒谎,他说要在皮氏渡河,结果就真的在皮氏倾注全力渡河了,可李老将军却弄了一出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结果五千汉军精锐反而扑了个空。
“老将军,咱们赶紧退守栎阳吧!”夏侯灶最先反应过来,皮氏一旦被楚军突破,河水天险一旦丧失,栎阳就成了屏护咸阳东陲的最后一道屏障了。
“不行,断然不能退守栎阳。”李左车却断然摇头道,“我军若退守栎阳,楚军南下侧击潼关就完了!潼关若失守,楚国大将高初的大军就将与楚太子项政合兵一处,从潼关到咸阳再无险可守,我们拿什么来抵挡项政、高初的十万铁甲?”
夏侯灶蹙了蹙眉,沉声问道:“那依老将军的意思呢?”
“退守临晋!”李左车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屏护潼关侧后。”
“若是项政不取临晋,直取咸阳呢?”夏侯灶道,“又该如何?”
“项政小儿他不敢。”李左车道,“孤军悬师而击敌国之腹地,乃是兵家之大忌,若项政小儿真敢率军直取咸阳,老夫便断了他的后路,令他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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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氏对岸的汉军渡口已经被楚军彻底攻陷。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波又一波的楚军甲兵纷纷渡到河西,当上岸的楚军数量超过五千人时,河水西岸的汉军终于彻底崩溃,聚集在河滩上的五千多汉军战死千余,剩下的三千多人一哄而散,其中大部向着夏阳败逃而回。
楚军将士在战功的激励下,兀自追杀不休,前锋都快追到夏阳城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楚军刚刚渡河上岸的中军本阵却忽然间响起了当当当的鸣金声,听到清脆的鸣金声,楚军将士虽满心不愿,却也只能收拾野心开始回到河水西岸重新整队,需要楚军的军纪可是极其严厉的,闻金不退那是要杀头的。
十几个楚军小校来到项政、高朗跟前,摩拳擦掌道:“太子,将军,汉军的军心已经散了,前面的夏阳一击就能攻破,是不是这就催动大军攻城?”
“攻打夏阳?”项政与高朗对视一眼,笑着摇头道,“不,我们可没有时间跟汉军在夏阳过多纠缠。”
高朗便擎起横刀,厉声大喝道:“传我将令,全军绕夏阳而行,直取咸阳!”(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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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558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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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山北麓,北貂军大营。
由于汉军突然从九原撤走,结果给了匈奴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当蒙殛率五万北貂骑兵赶到高阙关外时,匈奴已经占据了九原。
耐人寻味的是,蒙殛并没有下令攻打九原。
北貂大军与匈奴人在高阙关外一对峙便是一个多月。
蒙辽大步走进中军大帐,先冲着帐中正在议事的蒙殛、蒙远揖了一揖,大声说道:“父亲,兄长,我军已在高阙关外驻扎一个多月了,匈奴也几次谴使前来,希望同我军合兵南下洗劫关中,父亲只是不理,我们到底还伐不伐汉了?”
“当然伐汉。”蒙殛道,“不伐汉我们举兵干啥?”
“既然要伐汉,那就赶紧拿个主意呀,无论是绕行河西奔袭关中,还是先击破匈奴再顺直道南下,或者干脆就跟匈奴人联兵南下,父亲你到是给个痛快话呀。”蒙辽拍了拍手,苦着脸说道,“别老这样窝在这漠北草原上呀?”
“窝在漠北草原咋啦?”蒙殛道,“你着什么急?”
“孩儿能不着急吗?”蒙辽跺了跺脚,大声嚷嚷道,“十路大军同时伐汉,咱们要是去晚了,这平汉首功就让别家给抢去了。”
“你嚷嚷什么?”蒙殛冷然道,“首功让别人抢去,那就对了。”
“咦?”蒙辽闻言愕然,挠头问蒙殛道,“父亲,你这话是啥意思?”
“小子。你知道吗?自从赢妃死后,咱们蒙家就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上,是,大王的确是从不怀疑咱们蒙氏父子的忠诚,可是楚地的贵族呢?他们心里会怎么想?”面对儿子,蒙殛并没有过多的隐瞒,“还有太子和世子项治背后的那两股势力。他们又会怎么想?”
蒙辽恍然大悟,低声问道:“父亲是说,此次伐汉。咱们蒙家不能太出风头?”
“对头。”蒙远起身拍了拍蒙辽的肩膀,说道,“二弟。此次十路大军大举伐汉,汉国已是国力耗尽、兵力用足,灭国已经是板上钉钉、无可避免了,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汉国何时被灭,这种情形之下,我蒙家有必要再去争这首功?”
蒙殛也语重心长地道:“辽儿你要牢记,树大招风哪。”
“树大招风?”蒙辽嘀咕道,“不是还有上将军这颗大树顶着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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