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争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寂寞剑客
“上将军?”蒙殛笑笑,摇头说道。“辽儿,为父敢跟你打赌,此次伐汉,上将军非但不会有什么斩获,搞不好还会吃几个败仗。”
蒙远、蒙辽闻言都有些不信。上将军还会吃败仗?
见蒙远、蒙辽两兄弟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蒙殛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叮嘱道:“行了,你们给为父盯紧长城沿线,尤其是高阙关,匈奴人既然钻进了九原这只笼子。他们就别想再跑出来了,咱们先等汉亡,然后再收拾匈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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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庸东郊,楚军大营。
二十万楚国大军在城东十里外的荒原上扎下了几十里连营,远远望去,楚军的帐篷那是重重叠叠、密密麻麻,从近处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楚军自从兵临上庸城下后,便再没什么动静了,除了每天号角聚兵、日常操演外,甚至连最起码的试探性攻击都没有,军中诸将虽然奇怪,却绝没人敢质疑毕书的用兵方略,人可是打败齐王韩信的绝代军神哪。
不过现在却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他就是毕书的亲军校尉铁牛。
“上将军,究竟还要等到啥时候?”铁牛挎着横刀匆匆进了中军大帐,却看到毕书正悠闲地坐在榻上品酒呢,当下上前说道,“将士们可都盼着早日开战、早日斩获战功呢,再这样干等下去,末将担心士气会出问题。”
“士气会出问题?”毕书笑笑,说道,“我只听说过军队因为缺粮、战败或者主将阵亡而导致士气瓦解,却从未听说会因为对峙而军心涣散。”
“可是……”铁牛急道,“上将军,咱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毕书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着急,你别忘了白墨可是本将军的师兄,我二人同出鬼谷门下,无论是兵书战策还是智计谋略,基本上都不分伯仲,要想打破我师兄镇守的上庸,可没那么容易,总之,到了该当出战时,本将军自然会下令。”
“嘿。”铁牛叹口气又跺了跺脚,有些闷闷不乐地走了。
目送铁牛的身影远去,毕书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地淡了下来,他之所以选择对峙,而不是强攻上庸,白墨难对付其实只是原因之一,其中更深层次的原因毕书根本没法对人说,那就是这一次,他必须保证汉国灭亡,而他这一路大军又不能斩立战功。
至于说为什么?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故秦大将白起的前车之鉴。
长平大战之后,赵国元气大伤,白起正准备趁胜灭掉赵国之时,却最终却等来了秦昭王的撤兵诏令,以致错失了灭掉赵国的最佳时机。
真是秦昭王不懂得战机稍纵即逝的道理吗?
当然不是,秦昭王当然知道战机稍纵即逝,若是错过这次机会,秦军为了灭掉赵国就会付出更大代价,但是秦昭王别无选择,因为白起的战功太大太高了,秦昭王发现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封的了,如果再让白起灭掉赵国,他干脆就只能退位让贤了。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秦昭王才会在灭赵的关键时刻召回白起。
回到咸阳之后,白起也终于回过味来了,所以当秦军战事不利,秦昭王不得已想再次起用白起时,白起就死活不肯领兵出征了,因为白起已经看得很清楚,若他领兵出征,战事若不利得死,战事若胜利他还得死,只有托病不出,或者还能够保命。
不过遗憾的是,白起高估了秦昭王的心胸,最终还是被赐死了。
毕书仕楚也有十多年了,毕书对楚王项庄的心性也有了足够的了解,毕书非常清楚,国公已经是功勋大臣们所能够获得的最高级别的爵位了,至于说比公爵更高级的王爵,那就是楚王的逆鳞,谁敢觊觎谁就得死。
毕书现在已经是国公了,若他再斩立战功,平定关中楚王登基称帝之后,必然还会有新一轮的封赏群臣,届时他毕书必然要再晋一爵,从国公再晋一爵不就封王了?那不是触摸楚王的逆鳞,不是自己找死么?
所以,毕书只想将白墨的汉军主力牵制在上庸,从而给其余各路伐汉大军创造机会,毕书甚至已经在考虑,等其余各路大军打进关中、白墨被迫回师咸阳时,他是不是需要来一个轻敌贸进,让他的师兄打一个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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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正站在东门箭楼上眺望城外的楚军大营。
楚汉两军已经在上庸对峙了一月有余,潼关、北地、上郡各个方向也是风平浪静,无论是楚军、韩军、燕军、赵军、北貂军还是月氏人,至少从目前迹象看,还根本没有突破汉军防线攻入关中的迹象,咸阳依然是稳如磐石。
可不知道为什么,白墨内心总是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白墨总觉得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可是每次反复梳理自己的思路,却始终找不到自己在哪里疏忽了。
望着城外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楚军营帐,白墨再次开始梳理自己的思路。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阶梯上忽然传来了蹭蹭蹭的脚步声,回头看时,只见御林中郎将叔孙婴已经挎着剑大步上了箭楼,及至近前又拱手作揖道:“丞相,城中的存粮眼看就要接济不上了,再这样耗下去可不成。”
白墨又是一阵没来由的心烦,大汉国国势唯艰哪。
定了定神,白墨问叔孙婴道:“叔孙将军,城中还有多少粮食?”
“城中粮食已经只剩万余石。”叔孙婴道,“若只供应五万大军,还可勉强撑半月,可问题是城中还有二十多万百姓,他们也快断粮了。”
白墨的眉头越发的蹙紧,沉声道:“这样,马上派兵将城中所有的粮食以及鸡鸭牛羊全都集中起来,从今天始,城中百姓也跟着将士们一样,统一配发口粮,将士口粮减半,百姓口粮只二成,能让他们维持性命不致饿死就成。”
叔孙婴道:“可这样最多也就撑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呢?”
白墨默然,是啊,半个月之后呢?半个月之后城中肯定会断粮,可白墨敢肯定,城外的楚军绝对不可能断粮,去年楚国治下各郡可获得了史无前例的大丰收,又岂会缺粮?放眼望去,白墨正好看见有一队粮车正逶迤开进楚军大营。
叔孙婴道:“丞相,要不夜袭楚军大营,拼吧?”
“不行。”白墨断然拒绝道,“连齐王韩信都不是毕书的对手,我军趁夜前去袭营,岂不等同于自寻死路?凭着上庸坚城,我军或者还可与楚军勉强周旋一二,若是出城野战,则必败无疑,本相绝不行此愚蠢之举。”
“嘿。”叔孙婴恨恨跺脚,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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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559章破城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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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时,忽有亲兵匆匆上来禀报:“丞相,陇西塘报!”
“陇西?!”白墨心头陡然一跳,急伸手从亲兵手中接过飞报,匆匆看完之后脸色顿时间变得一片铁青。 ..
“丞相,怎么了?”叔孙婴急道。
“你自己看吧。”白墨叹了口气,将塘报递给了叔孙婴。
叔孙婴有些疑惑地接过塘报,看完之后却跳了起来,失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楚军怎么从陇西杀出来?”
难怪叔孙婴会吃惊,从蜀中到关中自古只有一条道,那就是出金牛道经汉中进关中,可楚军现在并没有走这道,而是直接从陇西杀出来了,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楚军是如何翻越常年积雪覆盖的贡嘎山的?又是如何穿越蛮荒大泽的?
叔孙婴吃惊,白墨何尝不吃惊?他也压根没想到啊。
遂即叔孙婴又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汉军主力现在分散在汉中、北地、上郡分别御敌,关中的守备极为空虚,楚军突然从陇西杀出,那咸阳就危险了,当下叔孙婴便对白墨说道:“丞相,不能再在这里跟楚国大军耗下去了,赶紧回师咸阳吧。”
白墨默然,咸阳守备空虚,为了汉王安危,回师是必然的,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回师是极其危险的,一旦毕书率楚国大军碾压上来,汉军就有可能兵败如山倒,所以。还得考虑一个万全之策。令楚军不敢贸然追击。
沉吟片刻,白墨吩咐叔孙婴道:“这样,叔孙将军你率两万精兵悄然出城,于城北二十里外山谷设伏。”
“喏!”白墨轰然应喏,领命去了。
望着叔孙婴下楼而去的背影,白墨眸子里却忽然间掠过了一丝恻然之色,心中喃喃低语道,叔孙将军,请不要埋怨本相,为了大汉国。只能牺牲你和两万将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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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楚、季布、萧开、羊驼、丁固、西乞烈等十几位大将走进中军大帐时,上将军毕书早已经顶盔贯甲跪坐在首席上了。
“请王剑。”待众将入帐,毕书跪坐起身遥向东方作揖。
亲军校尉铁牛便抱着项庄赐下的王剑昂然进入了大帐,众将便齐齐恻目。
“诸位。”待铁牛抱着王剑在自己身后站定。毕书才环视帐中一圈,说道,“本将军刚刚接到斥候飞报,汉相白墨已经率领大军撤离上庸,以本将军猜测,必是其余九路大军中的某一路或几部攻入关中,以致咸阳震动,所以白墨才会回师自救。”
帐中众将顿时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尤其是桓楚、季布、萧开等军中老将,更是神情激动。因为他们很清楚,伐汉之战恐怕是他们这一辈子所能参加的最后一战了,若是这次还是捞不着仗打,那就基本不可能再斩立什么功劳了。
当下桓楚大步上前,厉声道:“那还有啥好说的,赶紧追呀!”
“桓老将军所言极是。”毕书欣然点头,又从案上抄起两枚令箭喝道,“桓楚,季布两位老将军听令!”
桓楚和季布应声上前,齐齐拱手作揖道:“末将在!”
毕书将两枚令箭分别扔给桓楚和季布。朗声道:“本将军命令你们各率本部五千甲兵连夜追杀汉军,不得有误。”
西乞烈、丁固闻言愕然。
“喏!”桓楚、季布却是轰然应喏,领命去了。
待两员老将离去,毕书又抄起两枝令箭,喝道:“萧开、羊驼。”
萧开、羊驼应声上前。拱手作揖道:“末将在。”
毕书向两人扔出令箭,喝道:“率本部五千甲兵。负责接应。”
“喏!”萧开、羊驼轰然应喏,也领命去了。
犹豫了片刻,西乞烈还是忍不住上前问道:“上将军,只派两位老将军率一万甲兵去追杀汉军,兵力是不是太过单薄了?万一汉军留了伏兵断后,末将担心两位老将军会遭受不测哪,萧开、羊驼也是兵少……”
“西乞烈!”毕书蹙了蹙眉,冷冷地道,“该如何用兵,还用得着你来教本将军吗?”
“不敢,不敢,末将绝无冒犯上将军之意。”西乞烈唯唯喏喏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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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白墨率汉军主力退至子午谷口。
大军刚在子午谷口驻扎下来,便有飞马来报,说是叔孙婴在上庸城北二十里的山谷中大败楚军追兵,斩首三千余级,叔孙婴甚至还阵斩了楚国两员宿年老将,桓楚以及季布,前来接应的萧开、羊驼也被叔孙婴杀得大败。
望着军士呈送上来的桓楚、季布的首级,白墨一时间有些恍惚。
留叔孙婴及两万甲兵断后,原本只是白墨布下的一枚弃子,本意只是想要拖延一下楚军的追击速度而已,却不曾这枚弃子竟连续大败楚军,还斩杀了楚国两员功勋老将?这又是怎么回事,自己那个师弟怎么突然间变得不会用兵了?
从南郑赶来子午谷汇合的老将军郦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惑然道:“怪哉,叔孙婴虽说骁勇善战,却也不可能强过毕书去,毕书连齐王韩信都能够一战而败,这次却怎么在叔孙婴手下连连失手?这似乎不合常理呀?”
白墨却似乎有些明白了,叹息道:“本相似乎有些明白了。”
“哦,丞相知道个中原因?”郦商好奇地道,“却不知为何?”
白墨摇了摇头,喟然说道:“本相那师弟,已经在为自己找退路了。”说罢,白墨又吩咐郦商道,“郦老将军,可令大军放心入谷,我那师弟不会追上来了,至少不会那么快就追上来,你我大可以从容进谷、驰援咸阳。”
然而,白墨话音方落,便有快马沿着子午谷小道疾驰而出,远远看见白墨,马背上的骑士已经飞身下马、连滚带爬来到了白墨跟前,跪地泣声嚎泣道:“丞相,丞相,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楚军已然兵临咸阳城下,大王命你赶紧回师救援,要快……”
“什么?楚军已经兵败咸阳城下了?!”郦商闻言顿时大吃一惊,不能吧?
白墨也是惊得脸色发白,急问令骑道:“知不知道是哪路楚军,有多少兵力?”
令骑颤声道:“丞相,有两路楚国大军从东西两个方向同时兵临咸阳城下,确切兵力不详,但是至少也有五六万大军。”
“什么?东西两路大军?!”白墨闻言凛然。
陇西这一路楚军白墨没有预料到,但是他有心理准备,因为白墨很清楚,翻山越岭从陇西杀过来的楚军兵力绝对不会有太多,最多也就三五千人,所以既便杀至咸阳城下,也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顶多就是放弃汉中、彻底退守关中罢了。
但是,东边也有楚军进关那就大大出乎了白墨预料了。
难道是冠军侯把守的潼关被攻破了?高初大军已经进关?若是高初大军进了关,那咸阳必定是完了,自己回不回去救已经没太大的意义了,因为潼关一旦失守,从洛阳到咸阳就再无险可守,楚国大军以及粮草辎重就能源源不断进关,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定了定神,白墨怀着最后一丝希冀,询问令骑道:“可曾看清两路楚军旗号?”
令骑点头,喘息着道:“在突围途中,末将曾遭东路楚军追杀,随行保护的数十骑御林卫全数战死,仅末将一人侥幸突出重围,混战之中,末将隐隐看到楚军的中军大纛上绣着的好像是个项字,应该是楚太子项政的大军。”
“项政?竟然是项政?!”白墨略略放心之余,又不禁长叹了口气。
让白墨略为放心的是,无论是从陇西杀出的偏师,还是项政渡河而击的大军,都是悬师而击的孤军,只要汉王能够守住咸阳,待自己大军回师,这两路楚军就必败无疑,但是令白墨叹息的是,项庄已经够难缠了,不想连他的儿子都如此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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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子项政?!”望着城外黑压压的楚军甲兵,汉王刘恒脸色煞白。
老将军梅鋗颤巍巍地步入城楼,喘息着道:“不止楚太子项政,还有世子项治,从陇西杀出来的楚军主将不是别人,就是楚国先君项羽的继子项治!”
“项政?项治?!”刘恒的脸色越发难堪,颤声道,“老将军,这便如何是好?”
“大王不要慌。”梅鋗摆了摆手,沉声道,“派去汉中求援的令骑已然突围,丞相不日便可率军回援了。”
刘恒忧心冲冲地道:“从上庸到咸阳好几百里,丞相赶得及么?”
梅鋗道:“大王放心,咸阳城中尚有两千御林,臣又紧急募集了五千勋戚子弟以及家奴壮丁,咸阳城又沟深墙高,楚军急切间断然打不进来。”
话音未落,北门方向突然响起了山崩海啸般的杀伐声。
刘恒大惊,急询问梅鋗道:“老将军,怎么回事,北门出什么事了?”
梅鋗对此也是懵然不知,君臣俩正相对惶然时,忽有浑身浴血的汉军小校飞马驰至城楼下,又匆匆奔上城头跪地惨然禀报道:“大王,不好了,司马仲、司马季兄弟反水,引着五百家丁打开了北门瓮城,楚国大军已经破城而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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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560章 兄弟阋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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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上书房。 ..
自从项政大军以激将计调开李左车大军,从皮氏成功渡过河水开始,项庄的情绪就被完全调动了起来,这几天来,他跟项他、项佗、百里贤等人吃睡都在书房,一边对着地图讨论军情,一边等待着项政大军的捷报。
不过,最先传来的却是上庸的败报。
看完塘报,项庄、百里贤还算镇定,项他、项佗却气得跳了起来。
“借刀杀人,毕书这分明就是借刀杀人!”项佗怒不可遏地道,“他明知道白墨不是易与之辈,为何还让桓楚、季布两位老将军去追?追也就追了,又为何只让两位老将军带了五千甲兵?上庸足有二十万大军,毕书为何只给五千人?”
项他、百里贤面面相觑,项佗这家伙还真是敢说。
“子严慎言。”项庄皱了皱眉头,斥道,“上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大王所言极是,上将军派桓、季两位老将军引兵去追,也是常例,敌军败而不追,兵家所不取,至于只令两位老将军引军五千,也实属无奈,因汉军弃辎重而走,行军极速,所以只能谴少量精兵才能够追上。”百里贤嘴上这样说,心里却绝然不这样想。
百里贤很清楚毕书的想法,毕书此举有三大用意:其一,借机除掉桓楚、季布,替大王削弱项羽或者说项治系的势力,进一步巩固王权;其二,通过这次的败仗自污名声。消除自己不败军神的影响,尤其是消除大王心中的疑虑;其三,故意制造与项治系之间的矛盾,为有朝一日挂职而去埋下伏笔。
不过百里贤更清楚,毕书自污名声可以,要想消除大王心中的疑虑却很难,需知大王也是心智过人之辈。又岂能猜不出毕书的想法?
项佗兀自余怒未消,愤然说道:“大王,既便毕书没有借刀杀人之嫌疑。这次他吃了败仗,也必须重重治他罪,至少也要削了他吴国公的爵位!”
项庄摆了摆手。道:“这事,等平汉之战结束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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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政在高朗和数百亲兵的簇拥下出现在未央宫宫门前时,只见黑压压的楚军甲兵已经将整个宫殿团团围住,又从城外调来了云梯、撞车等器械辎重,还有一队队的弓箭手在外围列队,看样子是准备要强攻未央宫了。
未央宫的宫墙上,也有汉军御林在来回奔走,大呼小叫。
不时有稀稀落落的箭矢从宫墙上倾落下来,却被前队的楚军重甲用橹盾、大盾挡住,既便有箭矢射中了楚兵。也多被厚重的铁甲挡落。
都到了这个份上,谁都知道未央宫根本就守不住了。
汉王刘恒在老将军梅鋗以及御林右中郎将叔孙殇的簇拥下站在宫门牌楼上,望着牌楼下那黑压压的楚甲汪洋,心头一片黯然,咸阳终于还是打守了。大汉国终于还是灭亡了,父王交与他的这片基业终于还是要败亡了。
就在这个时候,宫门外的楚军阵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宏亮的声音:“我大楚国的太子有话说,汉王刘恒上前答话!”
刘恒、梅鋗还有叔孙殇低头看时,只见宫门外的楚甲已经向两侧让开,从中间走出了十数员楚将。当先一员楚将身材长大、气宇轩昂,身上还披着明黄色的大氅,想来便是楚国的太子项政无疑了。
“大王,待末将射杀了这厮!”叔孙殇说着便要挽弓。
刘恒却摁住了叔孙殇挽弓的双手,又冲老将军梅鋗摇了摇头,然后缓步走到牌楼前,对着楼下宫门前的楚太子项政傲然说道:“寡人在此,有话就说吧。”
项政看了看牌楼上挽弓搭箭的汉军弓箭手,淡然微笑道:“汉王,如今的情势也不必本太子多说了,若你下诏投降,则可令宫中兵丁宫女免于一死,更可令咸阳百姓免于刀兵之灾,你若一意孤行、顽抗到底,则整个咸阳都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项政小儿,我们大汉国就没一个懦夫!”叔孙殇大怒道,“有种就攻城吧,若不能把你们杀个落花流水,本将军就不姓叔孙。”
项政的神情霎时清冷下来,问道:“汉王,这真是你的答复吗?”
刘恒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长叹了一声,转头吩咐叔孙殇道:“叔孙将军,打开宫门迎楚军进来吧。”
稍顷,未央宫门缓缓打开。
高朗带着楚军铁甲蜂拥而入,只见宫中所有御林卫、内侍已经齐聚前殿天井,中间过道上更堆满了汉军御林扔下的兵器,高朗一声令下,便有楚军铁甲持戈挎刀逼上前,押解着缴了械的汉军御林以及宫中内侍前往城外安置。
待宫中确定安全,项政才带着亲兵进宫。
行至温德殿,汉王刘恒已经跪于殿阶之下,双手高捧着印信,身后还跪伏着一大群妃嫔以及宫女,看到项政在大群铁甲的簇拥下进来,这些妃嫔宫女尽皆花容失色,神情战战,她们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汉王请起。”项政上前接过印信,又将刘恒扶起。
当项政的目光无意中掠过刘恒身后跪着的窦漪房脸上时,不禁略略一顿,问刘恒道:“汉王,这位是……”
刘恒心头发苦,涩声道:“乃是寡人王后窦氏。”
“原来是王后。”项政冲窦漪房点了点头,又回头吩咐高朗道,“高朗将军,要多派铁甲兵严密保护未央宫,尤其是要保护汉王以及后宫妃嫔的安全。”
“喏!”高朗轰然应喏,又回应吩咐身后随行的亲兵,道,“传令下去,封锁禁宫,没有太子及本将军的令谕,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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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刘恒的投降诏令一下,驻守咸阳各门的汉军便纷纷缴械投降。
负责攻打咸阳西门的五千多羌兵蜂拥进城,在屠戮了沿途几十个蛮族部落之后,这些羌兵早已经成了一头头杀人恶魔,望着满街的货栈店铺,望着鳞次栉比的屋宇,望着躲在家中仓皇不知所措的红男绿女,这些羌兵顿时凶性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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