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孤男寡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我抚摩着妖妖的长发:“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妖妖用唇堵住了我的嘴,然后含笑看着我。
“你知道我这个人没有责任感,生活中有许多女人,但我不会爱上任何人,连自己也不。说到底就是一混球……”妖妖“噗嗤”一声笑了:“瞧你那认真劲儿!”“我认真吗?”说完,我的脸就红了,因为我意识到刚才我的表白确实发自内心,因此而万分羞愧。我他妈究竟哪股筋弄拧了,突然这么婆婆妈妈。
“其实我觉得你有时候并不是那么满不在乎。”“你就别自以为是了。”“就算我自以为是吧,可你也不必把我看成需要爱护的祖国的花朵。”“哪能呢,您在我心目中是一棵挺拔的大树。”我们说了一会儿话,相互打情骂俏,尽量配合得像老练的情人,然后相拥而眠。半夜,我突然从酣梦中醒来,妖妖的膝弯轻轻顶着我的腰,脸颊靠着我的下巴。我略微一动,立刻感觉到她脸颊的光滑。我把手从她的腰肢上拿开,掌心有一种y体水晶般的潮湿。我轻抚妖妖的背部,大腿,然后移到身前,探索凹凸有致的轻柔r体的起伏地貌。当我的手指降落在她粉红色的茹头,她的眼睛半开半闭地闪了一下,像是一道黑亮的伤痕。一瞬间,我竟有种错觉,仿佛躺在我身边的是古萍。(未完待续)
37、会流泪的男人
1990年的夏天,我从火车站出来,面对刺目的阳光,感到一阵晕眩。久违的山城矗立在眼前,让我嗓子眼无比干渴。当老妈和小妹到车站来接我,喋喋不休地向我表示亲切的问候,我突然失语,每一个回答仅在脑子里形成语言,却无路通行。这样的状态一直延续了很久,我终日昏昏沉沉,拉上窗帘躺在床上昏睡,像一只小鼹鼠躲在黑暗的深处,家里来人我谁也不见,直到看见古萍。
那天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敲得窗户像吵豆子一样,一个怯生生的女声使我在嘈杂的“噼劈啪啪”声中呆滞的听觉突然敏锐起来。
“伯母,安生在吗?”“你是……”“我是他的高中同学。他在吗?”老妈把她让进屋,叹了口气,小声说:“在是在,可整天猫在屋里,谁也不见,也不说话。不知道怎么了。”“刚从部队回来,也许有点不适应,过一阵就好了,伯母别担心。”老妈天真地问:“是不是每一个从部队回来的人都这样啊?”古萍沉默了一下:“或许是吧。”老妈从这个回答里得到了安慰。我听见她起身从冰箱里拿水果,招呼古萍吃。
“伯母,您别客气,我这就走。”“你不问问安生?”古萍停顿了一下:“他也许真的谁都不愿见。”“外面正下着雨呢。”“没关系,下去就是公共汽车站。”“我给你找把伞吧。”“不用……也行。”“你等等。”老妈进屋去找伞。我打开门,古萍正若有所失地望着我的门发呆,开门声吓了她一跳,或者是我的样子令她感到意外。古萍看着我,好像想极力辨认我究竟是谁。我的嘴角牵动,也许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古萍严肃的表情终于散开,也笑了:“真差点认不出你了。”我点点头,听到自己的嗓子里发出声音,沙哑,有些发抖:“进来吧。”古萍进屋的瞬间,我关上门,反锁,一把拦腰抱住她。这个动作让我们彼此都促不及防,我们有一秒钟保持定格,然后我把古萍压在床上。
奇怪的是古萍随后并没有挣扎,好像对此早有准备。我们配合默契,以至于我感到意趣索然。做a之后,我比不做更感到失望。古萍却在这时候突然哭了,发疯似的捶打着我的胸膛:“你毁了我!你毁了我!”我任由她捶打,直到她精疲力尽,靠在我的肩头无力的抽泣。此时,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流泪,我以为我他妈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流泪,可是此时眼泪却在脸上恣意流淌。不是为古萍,我绝不会黏黏糊糊地儿女情长。我再次进入古萍的身体探究,发现自己中规中矩地进入了高c。随后又锲而不舍地来了第三次。
当我和古萍从房间里出来,老妈吓了一跳,她大概以为这位姑娘早就走了。我一p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画面上是繁荣的城市,真实的人们,我一阵欣慰。老妈站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对她说:“妈,做饭去吧,我饿了。”老妈喜笑颜开,答应了一声“诶”,招呼古萍坐,走进厨房。古萍进去帮她。两人像母女一样亲切地唠嗑。我一个人坐在外面,像刚刚重新活过来,融进生活。
后来我对古萍说:“没想到那天你会来看我。”她回答:“你走后这三年,你是我想得最多的人。”她没有用想念或思念,而使用了“想”这个中性词。我没有在意,以为她只是还不习惯说r麻的情话。
“但你知道我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为什么还要搬来和我同住?”“因为你是一个会流泪的男人。”我为古萍的自以为是笑了,不置可否。其实每一个人都活在自以为是里,很多事根本没必要辩解或解释,何必以自己的自以为是去强求别人的自以为是呢,简直他妈多此一举。
第十二章 暗涌
38、阳阳的归宿
早上一进办公室,秘书梁秋就进来告诉我,说这个月的办公经费预算被董事会驳回了。我一听就火了,按照惯例,办公经费预算提交董事会不过是个过场,以前老唐在的时候,连过场都不用走,我事前征询过,我提交的预算不过是老唐的百分之七十,凭什么给我驳回了?我知道老唐的老爷子前几天已经去欧洲考察,还有十多天才能回重庆,董事会不过就代书话一个人,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闹哄哄的。
“喂,安生吗?我现在在商场,听不太清楚,你说吧。”“这个月的办公经费预算有什么问题吗?”“你说什么?”“我说这个月的办公经费预算……”“你等一下,商场里太吵了,我听不清,呆会儿我再给你打过去。”说完,那边把电话挂了,也不知是真听不清楚,还是他妈的跟我装怪。我不耐烦地等了一会儿,没有电话,正想给代书话再拨过去,电话却响了。我接起来劈头就说:“我想问问清楚,您是不是嫌我的预算编制得少了,显得咱们公司不够档次的?”“你他妈说什么呀?”却是老疤。
“老疤啊,怎么想起给我来电话了?”自从老唐死之后,这帮哥们就好像突然各自忙起来,没怎么联系。
“c,不跟你罗嗦,我现在在派出所。”我笑着问:“怎么突然有兴趣上那里访问去?”“别他妈嬉皮笑脸,我身后还有一大帮嫖客排队等着打电话呢。
重庆孤男寡女 第 9 部分
“c,不跟你罗嗦,我现在在派出所。”我笑着问:“怎么突然有兴趣上那里访问去?”“别他妈嬉皮笑脸,我身后还有一大帮嫖客排队等着打电话呢。”“出了什么事?”“我他妈倒霉,昨晚耍小姐,哪知道正碰上派出所扫黄,被抓进了j圈,关了一夜,手机、钱包都被警察没收了,今早才让打电话。家里和单位当然不敢惊动,想来想去只好给你打电话。”声音压低下来,“你不是有个哥们在派出所吗,叫他给帮帮忙,实在不行,你马上拿五千块过来赎人。”“你他妈在哪儿嫖被逮住的呢?”“你是人不是人!这时候还有这好奇心,快给我办去,这个电话只允许打三分钟……”那边话还没完,电话就被挂断了。老疤是个公务员,这在他不是件小事。我赶紧打电话给马明宇。
马明宇说:“有这事,昨晚全市开展扫黄打非集中行动,我们所里提溜进了二十几个,我查查名单,有没有老疤。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我一下子短路,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个让我自己也陌生的名字:“缪培文,好像是这个名字。”马明宇挂断电话,不多一会儿又打过来:“是不是记错了?没这个名字。”这次我倒十分肯定:“没错,就是这个名字。”马明宇说:“那也许在别的所里。不知道哪个所,查起来就难了,我先问问。”我只好挂断电话,等马明宇的消息。这时,我才发现大办公室里一大帮人嘻嘻哈哈地围在一块儿。我按铃叫梁秋,也没人应,于是开门出去。
“大家都没事了?”大家散开,我才看见代书话捧着一大盒蛋夹站在中间。
“楼下商场新开了间日本饼屋,我顺便买点蛋夹上来让大家尝尝。你来一块吗?”我摇摇头,倒不好说她什么,冲她一笑:“怎么今天没有上班吗?”代书话把蛋夹往梁秋手上一塞:“分给大家吃吧。”然后转向我,“从今天起,我就在金辉上班了。”“什么?你宣传部的工作不要了?”“市里刚出台一项政策,鼓励机关干部离岗在本市办实体,昨天我刚办了离岗三年的手续,今天来向你这个总经理报道。怎么,是不是不欢迎啊?”代书话满脸乖巧的微笑,让我不得不忍住恶心装出十二分诚恳:“怎么敢不欢迎啊,只是太屈尊了。今晚公司弄个聚会,隆重欢迎一下吧。”代书话忙说:“不用,不用,呆会儿在周前会上跟大家碰一下头就行了。”“那太简慢了。”正他妈客套,电话响了,忙接听。马明宇告诉我,已经找到老疤,让我赶紧跟他一块过去。我收线,对代书话歉意地说:“有个急事得赶紧出去一下,周前会只好麻烦你主持一下了。”代书话笑道:“没事,你去忙吧,不过是个例行会议,我也借这个机会和大家熟悉一下。”我点点头,叫来梁秋,让她把我在周前会上准备的材料交给代书话:“这是上周工作小结和这周工作重点,包括一些需要注意和纠正的问题,麻烦你在周前会上通报一下。不熟悉的,梁秋可以做补充说明。”代书话郑重地接过材料:“你放心去办事吧,这里不必c心。”我匆匆下楼,汇合马明宇,驱车来到另一派出所。马明宇进去找人,隔了半晌,出来:“罚款一千,不留记录,这已经是尽到最大努力了,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这就不错了,赶紧办去。”缴款处是个中年女民警,乜了我一眼,满脸鄙夷,仿佛我他妈是个没穿裤衩被当场逮住的剽客。她一边开票一边对她对面的民警说:“昨儿一嫖客愣往我兜里塞红包,让我把发票报销联给空着,还想填上别的用途,回单位报销去。你说这都什么事!我毫不留情地给他填上了嫖娼罚款。这帮败坏社会风气的家伙,就得重罚。”她夹好复写纸,不抬头地问我:“什么单位?”“也用不着报销,就别填单位了吧。”“不报销我也得按正规格式填啊。”“没单位。”“怎么没单位了?无业游民还有个街道居委会呢。你跟谁有关系我不管,到我这里就得按正规办事!”我随口编造了个单位和姓名,女民警严肃地说:“上派出所蒙来了?真实单位姓名。”我啼笑皆非,只好把金辉公司和自己的姓名报上,还给她看了身份证。她一板一眼地填上,果然在发票上注明“嫖娼罚款”。出门的时候,我听见她在后面大声对另一位民警说:“真出息,嫖娼也走后门。”老疤出来,右脸青了一大块,眼睛显然还不适应外面的明亮,眯缝了一下。迟疑地往我和马明宇的方向辨认了一下,大步走过来。
“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我他妈在里面都快蹲出霉了。”我让他上车,把车倒出派出所大院。
“见面没一句感谢就埋怨开了!你也不说清楚是哪个派出所,害马明宇一顿好找。”老疤拍拍颈项:“我糊涂,关一天关懵了。这事还真得谢谢马哥。”“那是,只罚款一千,还不留记录。”马明宇在一边谦虚:“没事没事,这边这所长跟我是战友,不然,还真不好说话,毕竟是严打期间。”我笑道:“千万别说没事,这小子一准把你烦到有事为止。”老疤:“你他妈别这么咒我啊,好像我天天得进派出所指导工作似的。”马明宇笑了:“你们这帮哥们都挺逗。”老疤严肃地说:“不是逗,也就有点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我从后视镜看着老疤,揶揄他:“怎么脸给乐观青了?”老疤摸了摸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昨晚给一年青警察无产阶级专政了一下。c,派出所真他妈不是人呆的,昨晚跟一大帮嫖客关在一起,像猪圈一样臭烘烘的,现在回到人民的怀抱真像是劫后余生。诶,对了,安生,我老婆没给你打电话问我的下落吧?”“昨晚有几个电话没接,里头好像有你家的。”“还好还好,如果我老婆问起,就说昨晚我们一起喝了一晚酒,出门的时候在门框上撞了脸,就在你那里困了一觉,没去上班。”马明宇笑了:“这种故事你倒是编得挺圆泛的。”我替老疤回答:“那是,这是老疤多年地下工作取得的宝贵革命经验。”在南滨路找了家餐馆吃饭,酒热耳酣之际,老疤把着马明宇称兄道弟:“马哥,我算看出来了,你这人耿直!按说咱们也就一面之交,可兄弟有难,你是二话没说,立马跑来帮兄弟,我敬你一杯。”马明宇和他碰杯之后,正色道:“做哥哥的也劝你一句,那些场合不去为妙,不说扫黄被抓住,就是惹上一身病也犯不着。”老疤解嘲:“对,对,安全第一。”马明宇眯着眼,把脸凑过来,小声说:“我告诉你,你昨晚是活该倒霉,嫖上了派出所的线人。”老疤瞪大了眼:“什么意思?”“这妞是跟派出所一民警挂钩的,专门告发嫖客,不光做业务赚钱,还从派出所领奖金。”“我c,两手抓呀,这也他妈太黑了!”“别他妈嚷嚷。这在我们警局也不是普遍现像,也就个别民警私下搞鬼,一些派出所完不成罚款任务,对这种现像听之任之。”老疤恨恨地说:“怪不得昨晚老子刚上马,警察就他妈跑来了。”这时,一对情侣在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招呼点菜,我下意识地转头瞟了一眼,竟是沈汉和阳阳。沈汉也看到了我,走过来:“安总,你也在这里吃饭啊。”回头招呼阳阳,“过来,我介绍一下。”阳阳好像早就看到了我,并没有吃惊,大方地过来,亲蜜地拉着沈汉的胳膊:“不用介绍了,安总我早就认识。”“小俩口挺亲热的。”沈汉笑笑,摸了摸阳阳挎着他的手:“我们准备国庆结婚,到时请安总一定赏光。”“那当然。”我看着阳阳,“祝贺你。沈汉是个不错的男人。”阳阳拉紧了沈汉的手:“谢谢你。”两人回到桌旁。我看见阳阳温柔地和沈汉窃窃私语,两人一脸幸福。
老疤小声说:“安生,这不是你过去那妞吗?”“你他妈都知道是过去了,还提它干吗?喝酒喝酒。”接下来的时间,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似乎阳阳的归宿让我觉得一丝欣慰。吃完饭回去的时候,我让沈汉和阳阳搭上我的车。分别送走马明宇和老疤,又把阳阳送回旅行社,我和沈汉一起回公司。
“你跟阳阳认识多久了?”“也就两三个月吧,去茶山竹海旅游时认识的。她解说的时候充满笑脸,可是一停下来,就露出不自觉的忧郁。看她这样,我和公司另外几个出去玩的就有意营造气氛,彼此留下了好感。”那段时间正是我和阳阳分手的时候。
“看得出你们挺好的。”“是的,我们感觉挺投缘。说句酸的,夫复何求。”我们都呵呵一笑。
回到公司,还没到上班时间。代书话在她的办公室忙碌,我在门口站了一站:“没休息啊?”“等你呢。”我走进去:“有什么事吗?”“你早上不是问我办公经费预算的事吗?”我他妈把这茬早忘了。
“老唐的爸爸这会儿正在德国,而这个预算一向是由他批的。虽然他临走的时候让我代表董事会全权处理公司的事,但我想还是问问他比较好,所以暂时没有批下预算。”“就这事?”“上午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过去老唐的办公经费里有许多不合理开支,要求只保留百分之六十。我让财务根据这个标准重新造了个计划,你看看。”我拿过来粗略地看了看,根据这个计划,实际上弹性的交际费用已经被取消,刚够公司内部运转。
代书话在一边解释:“我也知道这个预算有点紧,所以跟老唐的爸爸争取了一下,他同意额外开支由董事会审批可以列支。”c,老唐的老爷子一向不管事,我知道这不过是代书话从中搞鬼,想削我的权而已。我无所谓,如果金辉不需要,我他妈随时可以走人,在人家屋檐下窝窝囊囊不是老子的性格。
我嘲讽道:“你倒想得挺周到的。”代书话居然做出羞答答的样子,谦虚地说:“我是新手,还得跟安总多学习。今天给老唐爸爸打电话的时候,顺便跟他请示了一下,我在大学是学财经的,公司管理这一套也不会,就暂时分管公司财务。安总以后真得多指教。”看来代书话这次真是有备而来。这妞也太他妈把我当回事了。
39、扯淡
一辆宝马停在大厦前的停车坪上。我搅着咖啡,透过二楼落地玻璃窗,看见一个穿暗红t恤的矮个子男人从车上下来。他扶住车门,回头对车里说了句什么,然后关上门,昂着头走进酒楼。自动玻璃门无声地打开,我看见他站在那儿东张西望,然后沿着旋梯走上二楼。我的目光一直跟着他。当他停下,在宽敞但昏暗的咖啡厅眯着一对小眼逡巡的时候,我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透过玻璃窗继续看着外面。街上车水马龙,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可以感觉城市的喧嚣。一个衣着时髦的小妞从那辆宝马车副驾驶座上下来,往这边看了一眼,掏出一只烟,向站在一边的停车场保安借火,然后两个人愉快地聊起来。我从落地玻璃窗反s的影影绰绰的身影,知道矮个子男人正向这边走来,当他接近的时候,我不回头地说:“坐吧,喝什么?”说毕,把咖啡匙放到碟子里,轻轻地喝了一口。在这过程中,我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停车场那对男女。看来他们谈得很投机,那小妞掏出一只烟递给保安,保安摇头拒绝。小妞接着说了句什么,两人随即笑起来。我知道矮个子男人从我的目光看到了这一场景,回头对他说:“这小妞真不赖,刚换的?”妹夫正看着楼下,脸上有一丝不快,见我回头问他,赶紧把身子坐正:“你说谁呢?”“还有谁,刚从宝马下来那大波。”他讪讪地一笑:“我哪有这么好的桃花运,这是公司新到的秘书。”我一脸严肃地对他说:“我就是问你是不是公司刚换的秘书呀,没别的意思。”妹夫顾左右而言他,看着我身边的妖妖:“这就是妖妖吧?我听安静说过,眼光不错啊。”妖妖微笑着向他点头打招呼。我掏烟。他以比我更快的速度把烟掏出来递给我。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靠在椅背上。
“怎么,玩失踪啊?连手机号码也换了,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哪有玩什么失踪,最近工地比较忙,几个工程同时开工,我就住在了工地上。”“哦,原来工地搬银河大酒店去了。”妹夫笑了,从容不迫地说:“本来是给一个客户在那里开的房,客户临时不能来重庆,总不能浪费,是不是?”我看着停车场,那妞和帅气的保安说不了两句就笑得花枝乱颤,当她笑得微微弯腰的时候,从我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吊带背心里的两只茹房活蹦乱跳:“那是,床那么宽,是不能浪费空间。”妹夫脸上的笑消失了,闷头抽了两口烟,突然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还找我干什么?是不是又是安静找你来要我回去认个错说几句好话?这游戏她怎么就玩不腻呢!”妹夫对小妹的轻蔑语气让我有一丝不快,我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他情怯:“我就想问问你想对我小妹怎么样?”妹夫把烟头掐灭:“咱们都是男人,打开窗户说亮话,你最好劝你妹妹跟我离婚,三天两头闹,这日子过着有什么劲?她要不离,也成,我也不会回那个家。”“就这么见不得啊?”妹夫和我对望了一下,突然激动起来:“你他妈别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我,好像我他妈犯了什么罪似的。现今这社会,哪个男人不在外面花天酒地?你他妈也并不比我差。”我依然冷冷地看着他:“丁树声,我他妈没想在道德上审判你,我就想问你是不是真想和我小妹离婚?”妹夫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站起来激动地说:“你他妈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吗?半夜醒来,常常发现脑袋上一双狼似的绿幽幽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早上起床,准保听见安静在厨房磨刀的声音,哧哧地渗人——你说,这早上就吃点牛奶面包的,她整天磨刀干什么?有一回她炒的菜把我们家猫给毒死了,幸好我还没吃,也够吓出一身冷汗。过后她轻描淡写地解释,说是贪便宜,从小贩手中买了工业废盐。我每月给她五千生活费,有必要省那块儿八毛的吗!大哥,我还叫你一声大哥,是知道你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你说这日子还有办法过吗?我他妈都不知道哪天早上醒来,发现我的脑袋没有和我睡到一块儿!”“弄这一套苦大仇深的控诉干吗?你回答我一声离不就结了!”“离,坚决离,我他妈要不离就不是人做出来的。”他呼地坐在椅子上。
“这就对了,你要不离,我还非抽着你丫,你离不可。”妹夫居然热泪盈眶:“还是咱们男人理解男人,活着累啊。”“行了行了,就别真情流露了。咱们理解了男人,接下来也该理解理解女人了。丁树声,你怎么安排我妹妹?”妹夫半天不出声,然后叹了口气:“毕竟夫妻一场,我能亏待安静吗?房子归她,另外给她一次性拿八十万生活费做补偿。”我不置可否:“我妹妹嫁给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施工员吧?记得刚开始你们没房,还和我妈挤着住了半年呢。现在的财产应该都是夫妻共同财产吧?”妹夫心里掂量了一下:“要不,给个整数,一百万吧。”“光你手上这几个工程做下来,也不只赚两百万。你那些杂七杂八的产业,怎么也有个八九百万吧?”妹夫一听,脸都绿了:“大哥,现在的钱都让开发商赚去了,我们搞建筑的没什么搞头,别看我红红火火搞这么多工程,其实根本没赚到什么钱。”我笑了:“刚控诉完,又开始诉苦呢?我也不替我妹妹多要,就两百万。”妹夫呆了半晌,低沉着声音说:“真他妈够狠。成,我就当两百万买自己多几十年好活。”底下那妞等得不耐烦,“蹭蹭蹭”地跑上来:“还没完呢?”妹夫正窝火,冲她吼一句:“不叫你在下面等吗,你他妈跑上来干什么!”那小妞大概没想到妹夫冲他发火,想一甩身走开,终于没有,站一边委屈地看着妹夫。妹夫站起来,把搁桌上的烟和打火机揣进裤兜:“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什么时候办手续通知我一声。”那妞还呆站着,妹夫冲她吼一句:“走啊。”那妞高出妹夫半个头,两个人以别扭的姿势挽着走出了咖啡厅。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对妖妖说:“对不起,让你当观众恶心了一把。”妖妖一笑:“你就别老用看小姑娘的眼光看我了。”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走吧,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得去小妹那儿,她还等我的消息呢。”妖妖站起来:“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有时候,女人之间好说话。”我抬头看了一眼妖妖,当她把自己归类为女人的时候,语气是那么自然,让我不自觉地有些触动。我们走进旋梯的时候,妖妖身子微微一晃,我下意识地扶住她,随后发现自己异乎寻常的体贴。为了不让我这个动作显得突兀,我并没有马上放开妖妖,而是扶着她走下了旋梯。妖妖在我的臂弯里像小猫一样地温柔,当我们走下旋梯,她就势要挽住我的胳膊,我假装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大踏步出门,走向停车场,发动汽车。妖妖掩饰着自己的微微失望,一言不发地坐在我的身旁。我专心开车。两边高楼间隙的阳光在车窗上无声地滑过。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