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你深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今柚呀
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是——进小偷了!
两室一厅的结构,主卧里发出窸窣的声响,气息不稳的呼吸声。
她紧抿着唇,一步步走近。
门刚被打开,又“嘭”的一声被关上。
里面周兰和男人动作停顿了下。她起来穿上衣服,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阮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书桌前大脑一片空白,嗡嗡地响着。刚才看到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像是放电影一样浮过,清晰又模糊。
她的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红发烫,耳根也红了。可是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难过的感觉。她想起小时候一家叁口的幸福又温馨的日常,想起妈妈跟爸爸撒娇的模样,她笑得很甜,嘴边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阮昭眼角酸涩,她突然很想爸爸,眼圈一点一点湿润发红。
外面有人在敲门。
周兰挽了下头发,虽然被女儿撞见,但很快调整好心态,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跟阮昭讲清楚。
门没上锁。周兰敲了几下,声音放缓:“昭昭,妈妈可以进来吗?”
里面没回答的声音,等了几分钟,周兰还是开门进去。
阮昭迅速拿纸巾擦了擦眼角,抽了本书放在桌前看。
“昭昭,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兰走进来,挽着阮昭的手走到客厅。
女人快四十岁,温婉眉眼间犹可见年轻时的美艳,穿着一条黑色包臀裙,说话声音也温柔。
“忘了跟你说,这是你顾叔叔,这次我们能搬到这儿,多亏了他。”
阮昭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下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模样周正,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身休闲西装,衬得身形修长挺括,气质很好,沉稳出众。
周兰让她叫顾叔叔。阮昭抿了下唇,短短时间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叫了声:“顾叔叔。”
然后对周兰说:“我有点事情想出去一下。”
一直坐电梯下楼,呼吸到外面清新的空气,她才觉得好受点。
思绪在慢慢理着,周兰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姓顾的男人的?周兰以前工作忙,常常一整天都不回家,阮昭只顾着学习和兼职,也没去想太多。
现在一回想起来,或许他们很早就有交集了。
阮昭轻拍了下自己脸颊,让思绪更清醒一点。或许周兰走出过去的悲伤和阴影没什么不对的,总是需要向前看,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阮昭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
昨天晚上从审讯室被放出来,还是季挽舟家里来人去接的,阮昭没敢跟周兰说。
这会儿她突然想去看一下季挽舟。
***
“你怎么回事?一天天的惹事,就不能安分一点?”
“早跟你说少跟那些人来往,偏不听。”
“还打架,被打得骨折,还被警察抓,你是要气死你爸爸和我吗?”
vip病房里,季挽舟半靠在床头,打着石膏的一条腿被吊起来。面对李芳的教育毫不在意,他耳朵里有耳塞,注意力全放在手里的游戏上。
李芳都快被气死了。以前孩子还小的时候只顾着做生意赚钱,没想到现在一不小心就成了这么个不服管教的性子。
病房门被敲了几下。
女孩声音轻淡:“我可以进来吗?”
李芳认得阮昭,两家以前在同一个巷子里住过。那时候阮昭从幼儿园放学回来还总是去季挽舟家玩,声音软软糯糯地叫李阿姨。
不过后来阮家发生变故,李家做生意赚了钱就搬离了栀子巷。说来也巧,兜兜转转最后又在这里重逢。
李芳其实不太喜欢阮昭,总觉得阮家太晦气,怕沾了霉运。她清了下嗓子,去给阮昭开门,“阮昭啊,进来吧。”
季挽舟手指顿了下,几秒钟的迟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被敌方一个射击击爆了头,落地成盒。
队友暴躁开麦:“我操舟儿你行不行……”
季挽舟摁灭了手机,消音。
规规矩矩躺着,就差把头埋进被子里。
阮昭拿着水果礼篮进来,礼貌问候了声李芳。李芳没在里面多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还好吧?”阮昭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戳了下被吊起来的石膏腿,“好像有点严重。”
他也许不用骨折的,都是因为她。阮昭有点愧疚。
“没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季挽舟脸上还贴着创可贴,表情淡定,尽量让自己的声线成熟低沉,一副很淡然高冷的样子,手臂曲起枕着脑袋,黑色袖管上折,露出一截手臂肤色冷白。
“会不会留疤啊?”
“你没听说过?”看她茫然的表情,季挽舟咳嗽了声,一本正经道:“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
阮昭被逗得噗嗤笑了出来。这是什么沙雕发言?他是不是还没脱离高频率突发性中二病危险期?
病房外是宽阔草坪,阳光正好,有家属推着轮椅陪病人散步。不知何时吹来的风,穿过浅色帘布,拂过女孩额边柔软发丝。唇色嫣红,皮肤细白,小时候玉雪可爱追在他身后的女孩一点点长开,五官致明媚,是一种纯粹张扬外放的漂亮。
季挽舟喉结稍滚,回视线,侧过头很轻地笑了下。
阮昭拿着果盆去洗手台给他洗水果。晶莹绿色的手指葡萄被一颗颗择下,被冲刷洗净,装进果盘里,还有切好的苹果块和小草莓。
季挽舟看见阮昭出来,猛地转回头,垂着眼睫,好像在补觉。
“吃水果吗?”阮昭把果盘放在小桌上,拿纸巾擦了下手上的水,“你喜欢吃什么?”
季挽舟垂眸看了下,薄唇轻微翘起,语气却缓缓悠悠吊儿郎当的:“手疼,抬不起来。”
“啊?”阮昭抓过他的手来看,很认真地仔细翻看,“真的诶。”
他手肘一侧破了皮,渗出细细的血丝,这会儿已经结痂了。
季挽舟半躺着,低眸看见阮昭攥着自己的手,女孩手指纤细,指腹柔软,指尖的温热相触碰,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与血液流动。
季挽舟舔了下唇,耳根微微泛红。
“嗯,还有看不见的内伤。”他拖着调子说。
阮昭捏起一颗小草莓的尾巴,往他嘴里送。
草莓上还有未褪的小水珠,晶莹剔透。
女孩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角,轻微划过,像是羽毛的触感,轻盈而散发入四肢百骸,季挽舟眼睛眨了一下。
草莓被舌尖卷过,牙齿咬破果肉,很甜。
阮昭垂着眼睛,越想越加深了自己的愧疚,“真的很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什么大事。”
“是我害的你骨折的。”
……
站在门外的李芳心脏像是被人揪了一下,她听得清清楚楚,是阮昭害的季挽舟骨折。
明天就要开学报道了,可是按季挽舟现在这个状况,少说也得休养个十天半个月。还不一定好得全,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
李芳憋着一口气,越想越是愤怒。
等到阮昭从里面出来,关上病房门。李芳才从走廊处现身,她语气平静:“阮昭,过来一下,阿姨有话对你说。”
阮昭跟着李兰下了楼,到医院门口的草坪边上。
人流涌动,蓝灯闪烁的救护车车影来去。
阮昭跟在李芳后面,刚叫了一声阿姨,李芳转过身,“啪”的一下,一记清脆的耳光甩在阮昭脸上。
阮昭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不知所措,脸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红色指印。她一只手半捂着脸,忍住委屈,“阿姨,你……”
“不要叫我阿姨,”李芳拢了下身上的丝绸披肩,打断她说话,“膈应。”
“……”阮昭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攥了下,又松开,“我是哪里做错了惹到您了吗?”
昨天晚上到派出所领人是李芳,她看见阮昭跟季挽舟出来时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已经认定是因为阮昭,季挽舟才会打架,才会被打得骨折。理所当然将一切罪责都推到阮昭身上。
李芳惯不会使那些弯弯绕绕,她的话很直接:“没别的,就是想告诉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和季挽舟有太多联系,尽量离他远一点。”
阮昭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天阴沉下来,远处地平线上偏紫色的霞光也逐渐黯淡。
起风了,吹起行道树边上的落叶。公交站台前车辆停了又去,车流交替。
她去看季挽舟前,其实心情就不太好,这会儿更不想回去了。就沿着人行道慢悠悠地走着。
路灯亮起,来往车辆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乌云低沉,气压很低。
很快,突降的大雨哗啦哗啦地砸在地上,来势汹涌。积水顺着排水网格往下淌,溅起模糊的水花。
雨幕中,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拘留所的路边。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撑着伞从车上下来,警察往旁边退让了几步。
保释手续办完后,沉倾扶被人撑着伞从里面走了出来。
接到他出事的消息后,家里派管家张叔来接他。张文拉开车门,“少爷,回去了沉总要是说什么,您就耐心着点听,别跟他顶嘴。”
“他其实也是关心你的,一听说你出事了,就马上安排人来接你了。”
沉倾扶低眼看手机上的信息。
池遇:[我靠厉害还是我扶哥厉害,都拽到拘留所去了。]
[听说还差点袭警了啊是不是?!]
[话不多说,恭喜出狱!]
沉倾扶盯着屏幕,扯了下嘴角。
他听着张文的话,稍微偏过头来,“出事?能有什么事儿?我就喜欢在里面待着,待遇还不错。”
张文:“……”
池遇那边又发来几条信息:[不过话说回来,听说这次是有人报警的?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嚣张,下次等小爷逮住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居然还把你送监狱了。]
[你现在出来了他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沉倾扶想着这货估计又是高频率突发性中二病犯了,这都什么制杖发言?本来想打字过去提醒他好好说话。
结果画风一转,冷不丁看见:[扶儿你受苦了qwq]
[为了庆祝你出狱我们在edm酒吧给你准备了惊喜哦!]
惊喜还是别了,惊吓还差不多。沉倾扶手一抖直接把屏幕给摁灭了。
暴雨如注,溅起的水珠弥漫出氤氲的水雾。
清冷淡色的光映照在少年脸上,显出一种病态的白。
沉倾扶拿过伞转身的那一瞬间,视线空荡地那么一掠,恰好瞥到斜对面马路蓝色公交车站下,女孩站着躲雨,一只手举在额前挡着,清瘦又苍白。
诱你深入 4.“谁?什么轻浮?”
夏天的雨来得很突然。阮昭一时躲不及,只好就近跑到了公交车站下。
她一只手挡着斜溅进来的雨,一只手在手机上翻查公交车站点信息,距离她要坐的那一路到站,大约还有十分钟。
雨水点点滴滴砸在地上,溅起水花。
这样的情况,公交站点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左边一个站台下还站着一个女生。
雨丝浸上发丝,有几绺湿漉漉地粘在脸颊和颈侧肌肤上,往下淌着水。加上冷风在吹,过于凉爽了,阮昭打了个冷战,抬手抹了下脸上的水。
“喂,你也在等车吗?”
大概是等待过程太无聊,女生主动走过来搭话。
“嗯。”
阮昭转头看她,“你多少路?”
声音很轻淡,那女生看到一张肤白唇红的脸,但是一边脸上有被掌掴过的红晕,还未散开,在白皙的皮肤上就很明显。
女生咳嗽了声,掩盖住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也没多问,爽朗回答:“28路。”
“我也是28路,我们可以一起。”
女生还想说点什么,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对面一个撑着伞走过来的男生。
随便一眼便能注意到身形气质出挑,忍不住又转回去多看了几眼。
雨滴顺着黑伞伞檐淌下,连接成线。
他步调随意倦懒,可却透着股说不上来的矜贵清隽。
“啊,那边那个撑伞的男生长得好帅啊!”
阮昭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倒计时,猝不及防胳膊被人扯了一下,手机一晃差点掉到了地上的水洼里,还好她及时接住,拿衣服边角擦了擦屏幕上面的水。
“哪里啊?”
她抬起头来看。
“那边那边!”女生压住音量,动作小幅度地指给阮昭看,语气愈发激动,“他、他好像是朝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阮昭一看,同样很震惊。
那……那不是昨天晚上那个打架的男生吗?!阮昭想起自己的报警和针对性的证词,还有他最后看她时那冰冷又警告的眼神。
阮昭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被放出来了,肯定是要来报复她了!
阮昭慌不择路,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往车站另一头跑。
“他会不会也是要来这边等公交呀,唉,我脸突然开始发热了,呼吸也有点急促,好紧张……”那女生还在碎碎念,发现身边的人忽然跑开了,“诶,你去哪儿?”
“我我我有急事!”
大概是上帝感受到了阮昭的祈祷,这个时候,恰好有一辆车到站,停下。
阮昭钻进雨幕中,很快上了车。
就她一个乘客,几秒钟时间车子很快开走。
那女生看了一眼车上的数字,在后面提醒:“诶,你是不是坐错了,那不是28路……”
车子扬长而去,只余下一串飞溅起来的水花。
张文看见沉倾扶走到对面一半又回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沉倾扶了伞坐进车里,“看见个仇家,想逮人。”
“那逮着了吗?”
他磨了下牙,“跑了。”
***
阮昭那天晚上回去得很晚,身上还被淋了个半湿,头发稍都滴着水。
第二天早上醒来就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喉咙里也不舒服。但是是开学的日子,闹钟一响,她就起来了。
屋子里很空,只有阮昭一个人。周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也没回来。
一整个上午她都趴在桌子上,方云给她占的位置,倒数第二排。不过同桌没有来。
周围闹哄哄的,好像是在讨论些什么事情,不过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听见。
“阮昭,刚刚老刘宣布了个重磅消息,留级生沉倾扶要转来咱们班了。”
“虽然听说长得很帅,但还是有点害怕,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偏分来咱们班。”
阮昭脑袋搭在胳膊窝里,因为感冒,嗓音都有点发嗡:“谁?……什么轻浮?”
还有叫这名的?
方云看了她一眼,叹气:“昭昭你知道吗,你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个仙女,但是你一说话,仙女形象就稀巴碎。”
阮昭:“……”
“沉倾扶你都不知道吗?”
想来也是不知道。阮昭平时除了学习就是兼职,忙得跟狗一样。
方云清了清嗓子,开始给她科普:“沉倾扶,大帅比一枚,百年财团大族沉家嫡孙,家里动不动就给学校捐楼。作为校霸嘛,拥有无数传说,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这你都不知道?!”
阮昭看着方云的表情宛如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校霸?还无数传说?
呵呵,她确定她不是在读初中二年级?
“不过呢他性格嚣张狠戾,听说不太好惹。”方云还沉浸在自己的科普里,神色略有忧伤,“据说他留级就是因为把他的一个同桌给打到医院里去了,好像还差点成了植物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以后能避就避开一点,最好还是不要惹到大佬了。”
阮昭脑子里过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像是听说过。但学校里每个年级都在不同的楼,碰见的几率不大,而且就算见到了也和名字对不上号。
她没怎么在意校霸那些“江湖传说”,小鸡啄米式地磕碰了一下脑袋,正准备睡觉。
这个时候,大约是看到班里气氛过于活跃,班主任刘伟拍了拍讲桌:“安静!都安静!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教室让给你们,你们来讲?!”
“……”
教室内顿时安静如鸡。
倒是阮昭被震得惊醒了一下。
“新同学就坐在——”
刘伟扶着眼镜,往下面扫视了一圈。
班里是八列七排,单独余一个座位出来打乱阵型看着也不好。
“坐在阮昭旁边的那个空位上吧。”
阮昭的同桌因为生病请了一个月的假,刚好空出来座位。
突然被cue的阮某人:“……?”
***
【昭昭表示只想骂人:……我日啊。
方云:嗯,校霸把他的一个同桌给打到医院里去了,好像还差点成了植物人。
昭昭:呜呜呜您能不能别说了我害怕tvt】
诱你深入 5.小同桌
方云拍了拍阮昭肩膀,给予她深刻的同情:“昭昭,珍惜生命好好活着。”
而后她将前排的座椅直直往前拉,腰也挺得笔直,与后一排的座位保持尽可能远的距离。
阮昭:“……”
这段时间阮昭走在路上都能看见熟悉的同学对她投来那种深沉、又深沉的扼腕叹息的同情目光,仿佛在看一只流浪小猫咪。
她也多多少少了解到一些信息,传言沉倾扶性格嚣张狠戾,顽劣放纵,打架逃课抽烟样样不落,在一中是扛把子一样的存在。
阮昭觉得果然如此,开学都一周了,座位空荡荡,都没见他来上课。
这么想着,又放松了一些,没准校霸一身反骨,就忙着打架不来上课呢,最好这学期都别来。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周一下午放学,阮昭和方云在学校后街吃饭。
“靠,快看,校霸现身了!”
阮昭手臂被方云扯了下,筷子都掉到地上了,发出啪啦一声响。
面馆里人多,餐桌大多都坐满了,声音嘈嘈杂杂。
沉倾扶那边自然听不见。
指间的红色烟头亮了下,他呼出一缕烟圈,坐姿懒散,慢悠悠地和旁边的男生说话。
“行啊扶哥,敢情这些天没见,都是到九龙club那边?”
“温柔乡里鏖战那么久,太爽了。”
又有人补了句:“男人,不可能不行。”
沉倾扶单手掐灭烟头,扯了下唇角,没说什么。
池遇开了瓶酒,“话说回来,你这要被老爷子知道了,又是得一顿训?”
之前因为进拘留所的事情,就差点被家规罚。
沉倾扶喝了口酒,抬手擦了下唇边湿渍,姿态漫不经心:“训就训呗。”
不一会儿,沉倾扶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摁灭。
“谁啊?”
“还能有谁?就之前追扶哥那姑娘,盘条正顺的,一天能打来十多个电话。”
池遇手搭在沉倾扶肩膀上,“扶儿交女朋友一句话也不说,高冷的一批,她们也一个个照样扑上来。”
沉倾扶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池小遇你再叫一个试试?”
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也只有池遇敢这么开玩笑。
有一次池遇去沉倾扶家玩,无意间听见他姐姐就是这么叫他的,后来也常常叫着玩。
不过这个名字实在太娘气,沉倾扶表示无法忍受。
方云拉着阮昭的手,“卧槽好绝一男的!校霸真人原来这么帅!”
人影憧憧间,阮昭往那个方向看去,不过她只看到背影。
那几个男生吃晚饭已经往外面走了。
她忽然觉得有个人特别熟悉,身形清瘦高挑,最考验头型的短寸,嚣张却又挡不住好看。他微侧着头和旁边人说笑,一只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搭在左侧一个男生颈上,指尖懒散垂下。
阮昭突然想追上去看看,可是偏看不到正脸。
方云:“你刚才不是还一副‘我才不敢兴趣’的样子吗?这么快就打脸。”
“是不是很帅?不过我光顾着看了,没能拍到照片。”
阮昭回过头,吸溜了一口面,“没觉得。”
她想了下,补充道:“可能是整容的。”
方云:“?”
阮昭:“你不是说那个校霸家厉害嘛,说不定就是整容整出来的。”
方云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想象力可真丰富。”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
当天晚上,阮昭就做了噩梦。
梦里,那个传说中人挡杀人魔挡杀魔杀人不眨眼的校霸,顶着一张模糊看不清但是又很帅的脸,步步紧逼,把她圈在逼仄空间里,语气恶狠狠的:“你视力那么好,再仔细看看,老子是不是整容的?!”
阮昭最后是被吓醒的。太他妈可怕了。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眼圈下面都有点黑眼圈。可这不是最要紧的,她一到教室,就发现氛围有点奇怪是怎么回事啊。
然后往自己座位那里走,打算进去时。
阮昭懵逼了。
黑色衣服的男生趴在桌子上,抱着睡枕,只留一个短寸头的后脑勺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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