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很迷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空庭唱晚
府上没了老夫人,晨昏定省便都是去杨氏那里了。
往年中馈虽是在杨氏手中,但沈老夫人依旧是沈府后宅最大的人,杨氏到底越不过去,现下老夫人死了,后宅需得杨氏照拂,沈正平便新选了个院子给她。
杨氏彻底笼络了府上的权责,后院的人也懂见风使舵,往日得意的,现在都夹紧了尾巴做事。
要说变的最快的,还得数顾氏最甚,从得知老夫人暴毙的那一日起,她便再不敢对杨氏出言不逊,现下嘴边是常常挂着夸人的话,恨不得将杨氏夸出花来,好让自己在这沈府的日子好过些。
这一日晨昏定省,众人纷纷坐下,杨氏看了一圈,柳眉微微拧起,道“裴氏还没回府吗”
这一段日子,陆氏也渐渐复了宠,开始出来走动,闻声答道“裴妹妹快十日不曾回府了,许是尚书府情况不大好吧。”
堂中安静了半晌。
十日前裴尚书突发重病,竟在上朝时当场晕厥在金銮殿。
而后便一直卧床不起,纵然皇上拨了好几拨太医前去医治,依旧是没有什么起色。
裴氏得知消息后,当日就赶回了尚书府侍疾,从那日起便再没回来过。
杨氏垂首轻叹了一声“看来裴尚书的情况还是不大好。裴尚书是老爷的岳丈,现下他卧床不起,沈家不能袖手旁观,明日我从府库里挑一些药材送尚书府去,也算是替老爷尽一份孝心。”
“夫人仁善。”
遣散众人后,沈若华和杨氏回了内阁厢房,沈若华若有所思,对杨氏说道“裴尚书病了快半月,皇上派了不少太医前去救治,至今都不曾传出好消息。看来……”
“裴尚书若是死了,这户部尚书之位,就是沈正平囊中之物了。”杨氏端着茶盅吹了吹茶面,“裴氏在尚书府侍疾,现下怕是煎熬不已。她怕是每日都在想,要如何给自己找一条后路呢。”
吹凉了茶面,杨氏正打算尝一口,便瞥见沈戚撩开珠帘,走了进来。
“母亲,妹妹。”
“哥哥来了。”沈若华笑了笑。
杨氏搁下手里的茶,忙将他喊到了身前,“你这孩子,都多少天没来和娘请安了。都在京城做事了,还整日的不着家,宿在那军营里头,再过几日,我看你那院子都能腾出来做客院了!”
“不是儿子不想回来,只是近日京城有些不大太平。娘和华儿日后若出门定要多带些护卫。”沈戚目光寒冷,结了冰一般,面上轮廓也凌厉起来,很是戒备的模样。
沈若华心里一咯噔,“怎么了哥哥,出什么事了”
“半年前燕赤的大将阿努推翻先首领,拥兵自立做了燕赤的新一任首领。此人为人好战,且胃口极大,三年前曾试图在北漠与东岳僵持时攻打东岳,被霍孤的军队挡了下来。而后燕赤的大军亦骚扰过东岳其他边境。此次阿努成为燕赤首领,有极大可能卷土重来。”
沈戚沉声说“前一阵在京城外打劫杀害官员的山匪,被捕获后,有几个人身上找到了燕赤人纹在身上的图腾。应该是混进东岳的探子,如今京城戒严,大部分是为了寻找这些人。”
。
第二百三六章 不举(一更)
杨氏琢磨道“我记得燕赤曾与东岳立下过盟约,他若是现在动兵攻打东岳,必会毁坏两国盟约。此行乃是大忌,燕赤若是如此作为,必成为其余五国的眼中钉。”
“今年千秋节,燕赤在内的六国皆要前来朝贺,若燕赤有出兵之意,定要寻到由头撕毁往日盟约书。阿努现在派燕赤探子来到东岳,大有可能是为了寻找时机。”沈戚解释道。
沈若华垂下眼眸,她记得前世燕赤出兵攻打东岳,是在建章元年,也就是两年以后。
当时东岳帝身子日渐颓废,太子已经身染恶疾身亡,荣王把守朝政,金銮殿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而燕赤首领突然放出东岳边关将领,恶意杀害燕赤百姓的消息,当众撕毁与东岳盟约,开始一举进攻东岳边关。
燕赤首领亲自督兵出征,听闻他骁勇善战,领着燕赤兵马一连攻破东岳五座城池,东岳帝无法,一连派了多名将领前去支援,以霍孤为首前往当时正岌岌可危的幽州地境。
沈若华当时身为献王正妃,深知若霍孤回京,公孙荀登上皇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二人便在霍孤与燕赤交战之际,慢慢笼络朝中重臣,将目标指向空缺的太子之位。
公孙荀和他爹东岳帝最肖似的一点是,他们同是借着手握重兵的霍将军离京时趁机上位。
幽州传来好消息之时,东岳帝已经病入膏肓,在留下遗诏后宾天,封了献王公孙荀为下一任新帝。
沈若华嫁给公孙荀以后,沈戚便归顺了他,公孙荀吩咐过沈戚,在燕赤战败后秘密暗杀霍孤,却没想到沈戚迟迟未能找到下手的机会。军营内皇帝和献王的人少之又少,皆以霍孤为首,他难找下手时机。
回京后公孙荀为堵住悠悠众口给霍孤封了一字并肩王,追封身亡的太后,将其与先帝同葬。
公孙荀当时已经伪造了许多霍孤通敌叛国的证据,奈何当时霍孤大败燕赤,东岳百姓皆对其崇敬不已。甚至有百姓替他建了长生庙供奉,人人都传东岳边境百姓,只知大将军王霍孤,不知现在坐皇位的人。
而后霍孤领兵造反,公孙荀借机杀死沈戚,而后霍孤造反有没有成功,她便只字不知了。
可现世显然已经改变许多,燕赤大将阿努早一年推翻先首领,那现世前来朝贺之人也未必是他。
沈若华安静的听着杨氏和沈戚讨论燕赤的事,将现下的形式暗暗记下。
“对了,既然现在时局动荡,那皇帝今年的选秀和狩猎,可还要不要办了”杨氏皱了皱眉说道。
“今日上奏提到选秀一事,皇上已经着礼部开始准备了。毕竟是三年才一次的选秀,后宫现在妃嫔寥寥无几,就算是为了子嗣考虑,选秀一事也不会有影响。”沈戚敛了敛眸,讽刺的勾了勾唇。
怕是燕赤还未攻到京城,那些个只知谄媚的昏官是半点不会紧张,皇帝也只知催促他们尽快找出燕赤欲要对东岳不利的破绽,却从不查拨人手给他们,现如今东岳国君不似国君,朝臣不似朝臣。
…
…
尚书府
裴氏坐在外院的会客堂中出神的坐着,手边摆的茶盅碰也没碰一回。
堂内的下人垂首站着,脸上都带着悲戚的表情,海兰看了裴氏好几眼,实在忍不住上前说道“姨娘还是先喝口茶吧。您别太着急,累坏了自己的身子。尚书大人他吉人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裴氏合上双眼,眼皮微微颤抖,“你们都先下去。”她冲着门口守门的丫鬟摆了摆手。
丫鬟行礼后便一道退了下去,裴氏扭头对海兰道“你再去爹爹那儿看看,问太医爹爹的病有没有气色,人醒了没有”
“是。”
海兰立刻走出会客堂,正巧裴香影领人过来,海兰欠身行了个礼,“奴婢见过香小姐。”
裴香影急匆匆的嗯了声,迈进会客堂中,大声道“姑姑!祖父的病怎么样了,见好了吗!”
裴氏撑着额,叹息道“还是老样子,除了三天前睁了眼睛清醒了一会儿,很快就又晕过去了。太医说是过于疲累,身子亏空的太厉害,但这么些日子,补了那么多好东西,也该有点起色吧!”
裴氏急的焦头烂额,裴香影舔了舔唇,眼神示意丫鬟退下,凑到裴氏身边,悄声说道“姑姑,你说,要是祖父他死了,咱们这尚书府,还能继续住下去吗”
裴香影的父亲是裴尚书的养子,不是个读书的料子,之前做错了事被裴尚书赶去了别庄,看裴香影还算机灵,才把她留在了尚书府,裴尚书没有继承人,若是他死了,这尚书府的牌匾也留不了多久。
裴氏恨恨瞪了裴香影一眼,拍了拍桌子道“你胡说什么呢!爹不会死的!爹的身子,之前可好了,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你给我把嘴巴闭紧,别在外头给我胡说!”
“大小姐好大的脾性!”
会客堂外的光线被几人的身子挡住,为首的妇人穿着件藏蓝色的褂子,眉眼温和,目光却毫无波澜,站在她身侧的妇人年纪轻一些,穿着妃色蜀锦缎子制成的锦衣,倒是气派的很。
说话的是那年轻的钱氏,她是裴香影的生母,是另一位妇人徐姨娘的外甥女。
“大小姐好好的和香影置什么气,大小姐好歹是嫁出去的人了,怎么这点儿容人的肚量都没有!”钱氏冲裴氏翻了个白眼,目光很是鄙夷的看着她。
裴氏拍案起身,怒瞪着她,正要骂回去时,站在门外的徐姨娘开了口“老爷现在还病着,你们一个个的都干什么,大小姐回来侍疾,是大小姐孝顺。香影年纪也不小了,日后记得别说混账话,都坐下!”
裴氏嘴角一弯,挑眉道“徐姨娘好大的气场啊,平日见了我低眉顺眼的,话都不敢大声说。现在爹卧病在床,你倒是成了尚书府的一把手了!你一个妾室,这里哪儿轮得到你说话。”
“大小姐还不知道呢”钱氏施施然的坐下,抬眸瞥了一眼裴氏,嘲讽一笑“昨夜老爷清醒了一刻钟,已经把尚书府的掌家之权交到徐姨娘的手中了,还提拔了徐姨娘为贵妾。”
裴氏听闻掌家之权到了徐姨娘的手里,脸色不由一沉,她捏了捏拳,咬着牙道“贵妾也是妾!我身为尚书府的大小姐,爹身边的事我说了算,徐姨娘若是识相,倒不如去合计如何伺候爹,而不是在这和我逞威风!”
徐姨娘慢悠悠的坐了下来,她身旁的侍女将桌上的茶摆到了她的身前,徐姨娘执起茶盅,抚了抚茶面,幽幽道“大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大小姐既然已经嫁到了沈府,那就是沈府的人了,妾身看大小姐孝顺,才应允大小姐回府侍疾。按理说,我们该喊你一声沈裴氏,你可莫要太得寸进尺。”
“你!”裴氏抬臂指着徐姨娘的脸,气的不停喘气,“徐氏,你给我记住!等我爹醒了,你看你屁股底下的位子还坐不坐得稳!”
裴氏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会客堂。
钱氏冲着她离开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声,扭身对徐姨娘道“姨娘您看,她都到现在这个境地了,还敢和您大吵大叫的,全然没把您放在眼里啊,您可得想法子好好给她点儿教训!”
徐姨娘拧了拧眉,冲裴香影抬了抬下巴,“你先出去,这些日子待在你院子里,别到处乱跑!”
裴香影灰溜溜的离开会客堂,徐姨娘放下手里的茶盅,对钱氏道“你也别太过得意,现在老爷还没死,不到你我得意的时候。府上的金银珠宝都收好了没等到时候老爷的丧事办完,咱们得快些离开京城。”
“您放心,都收拾好了,只等老爷……”钱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悄声道“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徐姨娘眯了眯眼,“药性已经差不多了,算来算去,就在今晚!”
日头西沉,天色渐渐暗了,尚书府灯笼高挂,徐姨娘紧张的站在厢房外,不停的抹着眼泪。
“老爷之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突然就又发病了。”
钱氏吸着鼻子,安抚徐姨娘道“姨娘别太伤心,老爷吉人天相,这里还有这么多太医,一定不会出事的。”
“不好了不好了!”
二人正说着,就见在厢房外观望的小厮惊慌的跑了过来。
“姨娘,少夫人,老爷他好像、好像没呼吸了……”
徐姨娘长大了嘴,一拍腿跌坐在地,“我的老爷啊!您可不能去啊!您去了妾身可怎么办啊老爷!”
钱氏手忙脚乱的安抚徐姨娘,着急的将那小厮推到一边,“还站在这看什么呢!快去再看看,看看是不是错了!”
“我的老爷呦……”徐姨娘用绢帕遮住脸,与钱氏相视一笑,继而又不停哭了起来。
裴氏闻讯赶到时,太医正巧和小厮一起出来,她还没上前,就见太医一脸悲痛,“姨娘节哀,尚书大人他……他去了……”
徐姨娘扯着嗓子“老爷!!”
裴氏脑中一空。
海兰惊慌失措的接住她跌下来的身子,惊呼“姨娘!”
…
…
侍郎府,辞镜斋
沈若华正与杨氏一起做着女红,正好告一段落,杨氏替沈若华修改着错绣的地方,厢房外便传来动静。
陈嬷嬷快步走进,撩起珠帘,“夫人,小姐。尚书府那边传来消息,尚书大人方才卒了。”
杨氏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一叹,“唉,这世事无常呐。老爷呢尚书身亡,裴氏可还好”
“尚书府那头说,裴氏得知消息后就晕了,现在不知醒了没。老爷已经赶往尚书府了,让奴婢和夫人说不必过去了,老爷自己接裴氏回来。”陈嬷嬷说道。
“行,去告知府上的人,改明儿裴氏回来,不许在她身前身后嚼舌根,免得裴氏失了父亲伤心。给裴氏院里添些好东西,我记得花房新养起不少的花儿,让她们端两株摆裴氏院里头。”
“是,奴婢告退。”陈嬷嬷应声离开了。
沈若华想了想,也起了身,“母亲先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些。”杨氏送她出了门。
回了惊蛰楼后,沈若华便寻到了楚恒。“同新宅那边的人说一声,金氏那里可以动手了。”
“是。”楚恒抱拳应声,迅速离开。
他前脚走,蒹葭后脚就急匆匆的迈进了厢房,“小姐,海棠斋那边突然请了府医过去。”
沈若华目光一顿,将习嬷嬷喊了进来,问道“蕊儿那边已经动手了”
“是,前阵子蕊儿说过,那时小姐忙着老夫人的事,奴婢忘了禀告您了。”习嬷嬷忽然想起,一脸愧色。
沈若华摇摇头,“无碍,我知不知道无所谓,您看着点,别让这消息先传出去了。”
“是,小姐。”
海棠斋
沈城坐在内阁厢房的小堂中,他脸色阴沉,搭在扶手上的指尖死死缩紧,指骨泛白。
玲珑坐在边上,细声细气的安抚他“少爷别慌,兴许不是什么大事,您先消消气。”
沈城一脸的菜色,他第一次没被玲珑就别的温柔安抚,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气。
玲珑说了一句没得来笑脸,便沉默的收回了身子,眼尾瞥了一眼明月,吩咐道“你再去府医那儿催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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