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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上位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屋里的星星
他只待了片刻,就起身告辞:
“儿臣有事要寻父皇,恐要叫侧妃叨扰珍母妃些时间了。”
周韫听言,扭过头去看他,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他故意要和她一起进宫,是不想她和姑姑单独相处。
下一刻,她就见傅昀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
仿若在嗤讽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周韫快速地眨了几下眼,若无其事地是偏移开视线。
待傅昀走后,雎椒殿安静了一会儿,珍贵妃才叫旁人退下。
周韫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半晌,她咬了咬唇,迟疑地问:“姑姑,韫儿有一事想问……”
珍贵妃打断她的话,显然知晓她想问什么:“你想知道殿下为何对姑姑这般态度?”
周韫讪笑,撒娇地晃了晃她手臂。
珍贵妃没忍住笑,推开她:
“快些坐好,没骨头般。”
顿了顿,珍贵妃才开口:
“韫儿该知晓,殿下生母是孟昭仪。”
周韫点头,就见她轻敛眸,说:“韫儿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周韫不解,这是何意?
珍贵妃抚着她的后背,敛眸,低声温柔:
“不止你,许多人都不知晓,孟昭仪那胎,诞下的不止是殿下。”
她说得温柔,周韫却被这话险些惊出冷汗,脱口:“双生子!”
珍贵妃没说话,只抚了抚她的发丝,眸眼中的神色有片刻的恍惚。
双生子落入寻常人家,许是没甚,还可能是福报。
但落入皇室,却只是噩运。
孟昭仪家世甚低,入宫时的位份几乎不值一提,可她容貌却很盛,入宫后,就被算计,足足两年未得见圣颜。
好在她有福气,一次中秋宴,她入了圣上的眼,只一次侍寝,竟就有了身孕。
但可惜,孟昭仪这福气却不深厚。
她沉寂了两年,方得见圣颜,顶着低位份,小心翼翼地护着胎儿诞下,却是皇室容不得的双生子。
双生子,必要有舍弃其一。
听到这儿,周韫蹙起细眉:“这般说,那爷就是幸留的那个孩子,既如此,那孟昭仪——”
她咬唇噤声,没再说下去。
可长安城人尽知一件事,孟昭仪厌恨贤王,仿若他们不是母子,而是仇敌般。
珍贵妃轻嗤,她摇了摇头。
周韫眸露不解。
“殿下才是被舍弃的那个。”
“什么?”周韫错愕:“可若如此,那爷还怎会……”
珍贵妃打断她的话,温柔的眸眼似透着丝轻讽:“你当圣上为何对贤王那般看重?”
她低低地说:“还不是愧疚。”
愧疚二字,被她咬得很重。
周韫顿时哑声,说不出话来。
珍贵妃却是勾起唇,她说:“圣上总这般,失去了错过了,方才后悔。”
当初孟昭仪产子,力竭昏迷,那时圣上膝下子嗣甚少,只有太子一人。
圣上犹豫了许久,在翌日天明前,他终于选出其中一个弃子出来。
只不过,圣上最终还是心软了。
没有杀了那个孩子,而是将其送出了宫。
孟昭仪醒来后,身边只有一位皇子,她喜不自禁,对那孩子甚是疼宠。
珍贵妃说到这里,缓缓摇了摇头:
“可惜好景不长,二皇子在五岁时一场风寒去了,圣上觉得孟昭仪诞下双生子不详,一直冷落她,孟昭仪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二皇子身上,二皇子一去,孟昭仪就差些疯了。”
周韫捏紧手帕,迟疑开口:“那、爷是在这之后才被接回来的?”
顿了顿,她还是有些不解:
“可若依姑姑所说,爷此时回来,岂不是正好顺了孟昭仪所意,叫她有了依靠?那她怎会这般……对爷?”
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将厌恶二字咽了回去。
珍贵妃垂眸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可人心皆是偏的。”
“也要知晓人言可畏,双生子不详,许是韫儿不在意,可有人却甚为坚信。”
话至此,周韫顿时了然,孟昭仪必是后一种了。
珍贵妃的话在继续:
“殿下后来被接回来,孟昭仪才知晓,她当初生的是双生子,她从没见过殿下,即使殿下和已故的二皇子有几分相似,她也生不出一丝欢喜和母子之情。”
“对于孟昭仪来说,养在身边的二皇子才是她的寄托。”
忽地,珍贵妃停下话头,她阖了阖眸,牵强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轻讽和凉意:“她认为,就是因为当初殿下没死,才会克死了二皇子。”
她轻嗤:“这般情形,孟昭仪如何会对殿下好?”
“当初殿下还小,孟昭仪甚至有一次想要生生掐死殿下。”
周韫被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珍贵妃眸子中有片刻恍惚,和一丝悲凉:
“那时,姑姑刚有孕,心也些许软了,撞见那情形,就拦了孟昭仪。”
傅昀那时不过小小的一团,被孟昭仪掐在身下,一张小脸泛着青白,仿佛下一刻就会断了气般。
她想着给腹中胎儿积福,便救下了当时的殿下。
可惜,她比孟昭仪福薄,一滩血水,她盼了许久的孩子就消失不见了。
甚至连一眼,她都未曾看过。
周韫哑声,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没成想,会叫姑姑想起伤心事。
她有些后悔,轻柔捏着帕子,笨拙地给珍贵妃擦着眼角:“姑姑,都是韫儿不好,叫您想起伤心事了。”
珍贵妃回神,拍着她的手,抚着她的脸颊,温柔地笑,低声说:“无妨,是姑姑舍不得忘。”
若她也忘记了,这世上,就真的没人会记得那个孩子了。
傅昀从雎椒殿接回周韫,明显察觉到他的侧妃有些心不在焉。
他负手在身后,眼见女子差些走错路,终于伸手拉住她,低声无奈:“你究竟在想什么?”
连路都不看。
周韫倏地回神,堪堪摇头:“没甚。”
说罢,她偷偷觑了眼傅昀,她自幼被家人捧在手心,着实想不到,若她经历爷那般处境,会如何?
只一句寒心,似太过浅薄,根本无法形容。
傅昀不知她在想什么,却没追问,只平淡道:
“好生看路。”
话这般说,却是捏着她的手腕没放开。
途径御花园时,忽然有一个小宫人小跑过来,对傅昀躬身:“奴才给殿下和侧妃请安。”
周韫刚欲问他是何人,余光就瞥见自家爷的脸色彻底冷淡下来,近乎透着股凉意和漠然。
虽说傅昀往日脸上也没甚情绪,但如今明显和平日里不一样。
爷心情不好。
周韫稍顿,隐隐约约猜到这宫人是何人派来的了。
果不其然,那奴才低了低头,许是察觉到傅昀眸中的冷意,有些磕磕绊绊地说:“主子让奴才请殿下和侧妃去一趟秋凉宫。”
傅昀一点不掩饰敷衍:“府中还有些事,本王改日再去给母妃请安。”
说罢,他直接拉住周韫离开。
周韫只觉,他今日用力甚大,她手腕处都隐隐有些疼。
待上了回府的马车,傅昀依旧一言不发。
周韫揉了揉手腕,没去管他,待傅昀回神,堪堪抬眸时,就见女子自己捻着糕点,抿着茶水,偶尔眸眼一弯,吃得甚是自在。
忽地,倚在榻上吃糕点的女子坐起,她捏着块梅子糕,凑近他,另只手还拿帕子在下方接着,含情的眸眼弯了抹灼灼的笑,软软哝了句:“爷尝尝?”
傅昀一顿,心中真真切切生了分讶然,多看了她一眼,狐疑地眯起眸子。
除了夜间被他逼出来的媚态,她何时对他有过这般女子家的娇态?





侧妃上位记 第32节
周韫见他没动,眸眼顿时敛起,就要收回手。
倏地,手腕处被人捏住,周韫一怔,堪堪回眸,就见傅昀低下头,吃下了糕点。
喉结渐渐滚动时,周韫别过了脸。
第26章
梅子糕刚入口,傅昀顿时拧起眉,只一瞬,在周韵看过来前,他又很快掩下。
周韫喜甜嗜酸,这梅子糕甚酸,泛着的丝浅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傅昀没说话,囫囵将梅子糕咽下,他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水,不消一会让,他又抿了一口。
他低敛着眸,待涩味散去,他狐疑地朝周韫看去。
从来待他敷衍的人忽然这般娇态,傅昀只能想到一点。
无事献殷勤。
傅昀沉吟了片刻,放下杯盏,堪堪抬眸看向周韫,低声道:“你有何事,直说便是。”
周韫实实在在地愣了片刻,她仰头,接住傅昀的视线,稍顿,才猜出他在想甚。
倏地,周韫险些被气笑了。
她直接扔了梅子糕,啐道:“在爷心中,妾身就是这般人?有事相求,才会对爷好?”
回应周韫的是,傅昀长时间的沉默。
这般沉默,仿若是在说,难道不是?
周韫被气得哑声半晌,遂回神,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若非姑姑今日的那番话,许是她的确如此,无事相求,她恨不得傅昀不要出现在她眼前,方才不过一时同情心作祟,才伸手递了块糕点过去。
但即使如此,被傅昀这般揣测,周韫依旧不高兴。
或者说,脸上挂不住,有些恼羞成怒。
傅昀默了片刻,见她真的无所求,眸子中闪过一丝讶然,顿了顿,他伸手揽过女子,拥人入怀,低声稍温和:“是本王小人之心,侧妃谅本王一次。”
周韫咬唇,轻哼了一声,扭过身子去,不欲搭理傅昀。
忽地侧脸颊被人亲了亲,动作甚微,连带一股酥意席卷全身,周韫嗔圆了眸子,她伸手去推傅昀,哝声一句轻呸:“无赖!”
两人同床共枕近一月,她身上有何敏感处,傅昀一清二楚,只淡淡撩拨,周韫就几欲软了半边身子。
周韫恼得去瞪他,眸子稍红:
“这尚在车上,来往皆是人,爷不心疼妾身……”
她想要尊重过二字,却有想起自己的身份,最终还是将二字换成了单薄的心疼。
傅昀顿住,他将人别过身对着自己,沉着声:
“你明知本王无此意。”
他搭在她腰间的手未放松,垂眸之际有些冷意,似乎极为在意她的话。
周韫比他还要委屈。
两人身份本就不对等,注定了位低的那人会胡思乱想,他不温柔体贴,还要她善解人意不成?
想要恼怒前,周韫忽地想起姑姑说的那话。
若有何事,不妨直说,殿下虽聪慧,但女子家心思曲折,他未必猜得到。
你和他说,他若心疼你,总听得进去的。
周韫掐紧了手心,身子软软地伏在他怀里,美人眸盛着灼泪,她贴在他脖颈处,软哝似透着抹哭腔说:“爷下次不许这样,叫旁人如何想妾身。”
她性子强势,再如何服软,说话时也会透些出来,一个不许用得甚是霸道。
可即使如此,傅昀也有些许愣住,成亲近一月,他何时见过她这般。
他将人抱了个满怀,怀中的人似软若无骨,贴在他怀中,荡出一抹涟漪,傅昀堪堪垂眸,搭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低声说:“好,本王记下了。”
周韫埋首在他脖颈,眸子中闪过一丝讶然,原是服软这般好用。
她半眯着眸子,透着些情绪,似在算计着什么,轻勾了勾唇。
到了贤王府,傅昀先下马车,才转身伸手将周韫接了下来,这一番动作,叫不远处的马车生生停了下来。
朱红色门前,周韫踩着木梯下了马车,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忽地脚下一崴,险些从马车上栽下来。
傅昀呼吸一滞,手上稍用力,将人生生拉过来,栽在了他怀里。
微顿,傅昀狠沉下眸:
“看路!”
周韫哂然,窘迫地抚了抚脸颊,呐呐地说:“知晓了。”
提花帘子半开,女子透过间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几乎刹那间,庄宜穗放下提花珠帘,她垂敛着眸,捏着书一角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着白。
只剩半月,她就要嫁入贤王府。
昨日尚宫局将王妃嫁衣送进了庄府,不知为何,她今日忽地心血来潮绕了路,经过贤王府附近。
谁知,就这般巧,竟会看得这幕。
她闭了闭眼睛,忽地想起刚刚看见的场景,贤王府前一片安静,丝毫没有半月后主子爷即将大婚的喜庆。
半晌,庄宜穗松开手,脸上恢复平静,她敛眸轻声讽了一句:“贵妃好算计。”
她敲响了马车的壁侧,淡淡地吩咐:“回府。”
她是正妃,日后总站在贤王身边的人,贵妃再如何算计,周韫再如何得宠。
妾终究是妾。
上不得台面。
在庄府马车的后方,周韫进府前,似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了一眼。
她几乎不可察觉地勾了勾唇角。
总有人看似清心寡欲,若真如此,她又怎会出府一次,就撞见庄府马车一次。
装得太过,就显得忒假。
忽地,脑后搭上一张手,傅昀沉沉的声音传来:“好生看路。”
周韫回头,忽地对上傅昀视线,沉得深不可见,仿若将她的心思皆数看透一般。
周韫微顿,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才堪堪垂眸。
踏进府门的那一刹间,她忽地开口:“爷,可看见了?”
她没说看见了何,但傅昀却是平静地“嗯”了声。
周韫拧了拧帕子,心道果然,她面上若无其事地哼着:“爷还有半月就要娶正妻,正经的洞房花烛夜,可觉欢喜?”
她踩着青石路,一步一步走得甚缓,给足了身后人说话的时间。
但傅昀只稍用力按了按她肩膀,轻斥:
“女子家,说甚混话!”
周韫不忿地咬了咬牙根,你们男子都做得,还不许女子说上一句,好生霸道。
她垂眸,小声咕哝:“不说就不说。”
傅昀盯着她,半晌,低低叹了口气:
“你招惹她作甚。”
她终究是正妃,这后院日后皆由她管着,周韫这时招惹她,就算得了一时之快,可有想过日后怎办?
傅昀料想,她定是没有想过的。
周韫不耐听他说这些,总说得好像,她不主动招惹,日后就可和庄宜穗相安无事了一般。
痴人说梦,都不敢如此想。
一妻一妾,怎能好生相处?
想至此,周韫刚敛了不到半日的锋芒又是尽显了些,似棱角刺人,她说:“爷若想贤妻美妾,坐享齐人之福,当初就不该纳妾身进府。”
这就像个死结,根本打不开,也不该由他和周韫来说。
傅昀别开头,不和她缠事,他说不过她,也非她所想那般要坐享齐人之福。
她听不进去,他不说就是。
待进了锦和苑,傅昀还未踏进去,就见女子回首,轻斜眸一记睨过来,似好奇:“爷今日前院不忙?”
傅昀步子停在院门外,张崇在二人进府时就跟在了两人身后,此时被侧妃一句话骇得死死低着头。
这哪是问爷忙不忙,分明就是赶人。
傅昀自也听得出来,他脸色稍僵,只觉一切都有些不对劲。
仿佛从他那日踏进鸣碎院起,就出了岔子,明明周韫刚进府那日,还温柔可人,娇娇伏在他怀中,甚讨人欢心。
周韫脸上还带着灼灼的笑,仿若这话真是只是好奇般,傅昀深深吸了口气,冷声吐出一句:“不忙。”
不知怎的,他现在偏生不想她得意。
她愈不想看见他,他反而就待在锦和苑不走了。
周韫脸上的笑稍顿,觑了他一眼,敛下心中讪讪,若无其事地朝里走,一边吩咐:“将要午膳,吩咐厨房的人送些爷爱吃的菜色进来。”
傅昀冷着脸,跟在她身后走进来,忽地周韫停了停,在他上前时,揽住了他手臂,不待他怔住,就娇伏在他肩头,眸子俏生生的亮着:“爷,可要在妾身院中种上些红梅,再引进条溪流,这院中太静了,没一丝生气。”
她想要的红梅,是宫中种植的那种,名贵娇气,种植进来要耗费不少功夫,更不要提她后面的要求,引进一条溪流?
傅昀步子顿在原处,心中生了丝悔意,方才不若直接转身离开。
周韫没管他在想什么,甚是自然地勾缠住他的小指,轻晃了下:“爷?”




侧妃上位记 第33节
傅昀堵着声:“别闹。”
手上的软意顿时退去,女子松开手,随意“哦”了声,也没作纠缠。
傅昀眸子微沉,他顿了半晌,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方说:“叫本王想想。”
若应了她要求,甚至要满足她的条件,这一动工,至少也要耗费一月时间,而且,这院子也需改动,一处梅林,这方院子决计是不够的。
至少要扩宽近一个院子。
若真如此,她这锦和苑,可是真真比正院要大,更要靠近前院。
想到这里,傅昀拧眉:“你怎什么都要和她比?”
周韫正褪下披风,将其递给时秋,听言,憋了口气,回头直接呛声:“妾身就想要最好的,不可吗?”
她脊背挺得笔直,似傲骨似傲气,这一瞬间,比那所谓的寒冬红梅还要姣傲,傅昀顿了顿,回过神来时,一个“可”字早已脱口而出。
堪堪闭眸,傅昀没忍住抚额。
进这一趟锦和苑作甚?
纵妾欺妻,迟早要叫后院不宁。
可是,傅昀垂头,就见女子眸子亮得灼人,娇娇地挽着他的手臂,声音比往日软了两个度,叫他一丝悔意都生不出:“爷,您真好,妾身欢喜您。”
傅昀扯了扯嘴角,对她这句话,一个字都不信。
将她这番作态和方才作了对比,他没忍住,轻讽一句:“得侧妃一句欢喜,可真是千金难求。”
周韫不引以为耻,她叫他坐在榻上,伏在他肩上,脸颊轻蹭了又蹭,软声说:“妾身只说与爷听。”
不待傅昀反应,她下句话顿时转了个弯:
“明日就动工?快进九月,若再晚些,今年妾身就恐见不到红梅盛开时了。”
先前的条件都应了下来,何时开工不过小事,傅昀没不应之理,不过他顿了顿,才拧眉说:“待明日,本王请工部的人进府。”
哪如她说的那般容易,傅昀敛了敛眸,陷入思忖。
既要做,就要做得和她心意,省得她日后再拿此事与他闹。
周韫倚在他怀中,眸子轻转着,轻声说:“爷要动,不若将府中好生修整一番?”
傅昀回神,沉眸:“听你语气,是已有了想法?”
周韫仿若没听出来他话中异样,依旧软着声:
“妾身对牡丹过敏,听闻正院中有不少,不若移了去,换上芍药?总归二者极为相似,也没甚差别。”
话落,傅昀就垂眸看她。
这话,她自己可信?
岂会没甚差别?
牡丹在一个贵字,更意为正位。
芍药与其再相似,也不堪其位。
这般几乎将正妃脸面放在脚底踩的事,傅昀自不会应,他深呼了口气,换了种说法:“本王怎不知你对牡丹过敏?”
周韫讶然回首,似惊诧反问:
“这般隐晦之事,妾身自不会大声喧噪,这不是正在和爷说嘛。”
傅昀盯着她,周韫没躲,毫不心虚地和他对视,最终还是傅昀先移开视线,他不知信没信,却说:“正院离锦和苑有些距离。”
周韫敛眸,平淡问:“爷免了妾身去给正妃请安?”
傅昀顿时哑然,这时,外间有人碰了碰珠帘,时秋的声音传来:“王爷,主子,午膳备好了。”
傅昀松了口气,几乎是立刻起身:“先用膳。”
对于傅昀的避而不答,周韫若无其事地动了动眉梢,却没逼他,只是她垂眸时,若有似无地抚了抚手腕。
终归,此事由不得他。
第27章
翌日,傅昀真的请了工部之人进府,遂一进府,后院其余旁人皆得了消息。
待知晓锦和苑在作甚时,禁不住的,酸涩和嫉妒一并冒上,这其中感受最为明显的,就是凝景苑的人。
鸠盼脸上掠过一丝不忿,她替洛秋时挑着细线,咬牙说:“主子,王爷也太过偏心了!”
昨日周侧妃不在府中,她去传膳时,刻意从锦和苑绕行,还未到锦和苑,她脸色就变了几番。
太近了。
锦和苑离前院太近了。
主子爷对周侧妃的偏袒太过明显。
待走近锦和苑,只觑了其中一眼,鸠盼就停住了脚步,拿凝景苑和锦和苑相比?
根本无甚好比的。
是否用心,有时真的只要一眼就可就能分辨出来。
凝景苑离正院不远,她也见过正院情景,风光大气是真,但论精致用心,恐也是比不得锦和苑。
但周侧妃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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