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屋里的星星
傅昀稍顿,却说不出何软话,拧起眉,不敢多看她神色,撂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匆匆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周韫气得浑身发抖,时秋忙扶住她,心中叹气。
主子和王爷皆是心高气傲的,争吵起来,谁不肯退一步。
她只得说:“主子,您消消气。”
周韫还跪在地上,浑身轻颤,她没要人扶,推开时秋,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去!收拾物件!我们回府!”
她模样认真,叫人分不清她是一时气话,还是真心想要回府。
但时秋顿后,忙劝解:“主子,这可使不得啊!”
再如何闹,只在这后院,皆好摆平,可若闹出府了,就是叫满长安城的人看笑话了啊。
她劝解的话刚落,就见周韫红着眸子看向她,时秋的话顿时停住,浮上心疼。
她家主子自幼千娇百宠,有贵妃在,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可进府不过短短半月,却哭了数次。
她们这些随身的人,看在眼底,又如何不心疼。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时秋咬牙点了点头。
锦和苑的动静瞒不住,傅昀人虽走了,但却叫人盯着锦和苑。
锦和苑收拾物件的动静一传来,傅昀脸色顿时铁青。
张崇小心翼翼地觑着他脸色,心中腹诽,狠话放得那么爽快,可如今要怎么收场?
他缩着头,迟疑地问:
“爷,这下可怎么办?”
依着侧妃的性子,若爷再不想法子,恐怕是真的要回周府了。
傅昀黑着脸,没说话。
张崇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爷,这锦和苑行礼都快收拾好了。”
言下之意,您可快给个主意啊。
傅昀愣住了:“她进府时,那么多物件,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张崇讪笑:“传话的人说,侧妃吩咐先收拾一些,回府后再叫人来……”
他声音越来越低,将余下的话藏进肚子里。
依他说,这事也就侧妃敢做得出来,搁旁人,你以为贤王府是寻常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可侧妃不同,周府甚宠这个嫡女,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更何况还有宫中的贵妃给其撑腰。
若侧妃真的回了周府,贵妃只需和圣上提上两句,最后还不得主子爷亲自去接人回来?
所以,此时退一步就退一步,若待闹得不可收拾了,又岂是退一步就可解决的?
除非,自家主子爷,真的下定决心,宁愿写一纸休书,也不退步。
但是……
张崇偷瞧了主子爷一眼,就这模样,也不像真不管侧妃的样子。
傅昀脸色沉黑,他扔了手中的狼毫笔,甚是头疼。
半晌,他不自在地抬手摸了下鼻尖,生硬地吩咐:
“吩咐下去,今日不许任何人出府!”
张崇心中乐了,却什么都没说,忙退了下去,再不吩咐下去,恐怕会晚了。
他走后,傅昀站了起来,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将小德子唤了进来。
这厢,周韫冷着脸站在锦和苑内,刚收拾好行礼。
才出了锦和苑,就见刘氏匆匆赶过来,惊得目瞪口呆,行礼都顾不上,忙说:
“侧妃姐姐,您这是作甚?”
她说:“心中有火气,您朝下人发就是,怎将自己气成了这样?”
周韫板着一张脸,如今连和傅昀有关联的人,她都不想看见,但刘氏态度真心诚意,她拧了拧眉,只说:
“你让开。”
刘氏脸上一贯娇憨的笑都没了,苦口婆心地劝着:
“姐姐,您这一走,不是叫旁人心中得意吗?”
周韫不耐烦听,她既要走了,这府里的人如何想和她还有甚关系?
就是这时,时春快步回来,哑声半晌,迟疑地回禀:
“主子,奴婢去吩咐马车,可那人同奴婢说,王爷有吩咐,今日不许任何人出府。”
周韫一顿,遂后脸色气得通红,憋了半晌,骂出一句:
“无赖!”
说甚,她嫌府中容不得,大可随意去留?
说一套做一套,他傅昀倒真好本事!
劳甚子亲王,活脱脱就是一个无赖!
周韫心中气得跺脚,想多骂两句,可想不出词,再加上刘氏还在一旁,她咬了咬牙,终是忍了下来。
即使如此,刘氏依旧骇得垂了头。
她偷觑了周韫一眼,心下没忍住惊羡,若非是有个好的母族,侧妃又怎会如此硬气?
爷对后院女子皆冷淡。
但侧妃要回府,爷不止吩咐不许人出府,甚至还特意派人寻了她来。
刘氏将那些酸嫉压下,越来越坚定投靠侧妃的想法。
侧妃上位记 第24节
在这后院,终归还是爷的青睐重要些。
周韫憋了一肚子气,咬牙看向刘氏:
“你先回去。”
刘氏也知晓自己留下的用处不大了,点了点头,服身后告退。
时秋和时春对视一眼,也偷偷松了口气,小心地看向周韫:
“主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周韫不是傻子,刘氏能那么及时地赶过来,必是有人送消息过去了。
能叫动刘氏的人,不用猜也知晓是谁。
她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停下来和刘氏说了话,周韫不着痕迹地咬了咬唇瓣。
站在原地许久,她垂着眸,眸色明明暗暗,不知在想些什么,却没说话,只是须臾后转身回了锦和苑。
第21章
周韫性子傲,傅昀这些日子早已体会过了。
他虽有吩咐,却摸不准周韫会是何反应,一直吩咐人盯着锦和苑,待知晓周韫回了锦和苑时,他没说什么,只是手中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张崇进来问他,今夜进不进后院时,都被他冷脸打发了。
没个眼色劲。
张崇讪讪,刚欲退出去,傅昀就叫住了他:
“近日顾着些锦和苑,尤其是厨房那边,不可有疏忽。”
张崇愣了愣,偷觑了他一眼,提着心说了一句:
“爷,若明日侧妃还要回去呢?”
傅昀立即冷眼扫过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待张崇低头后,傅昀修长的手指按了按书桌,低沉说了一句:“她不会。”
没有依据,但他知晓,周韫不会。
她任性,闹腾,纵有再多不好,但傅昀知晓,既回了锦和苑,她就不会再闹着回去。
这世上,没人能真正地任性妄为,他不行,周韫也不行。
傅昀眉梢神色淡了些。
张崇有些不解,却没再追问。
傅昀猜得没错,周韫回了锦和苑后,就颓废地泄了一口气,她无力地伏在榻上。
她一动不动,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眸子中染上一丝恍凉。
时秋走近她,有些担忧,迟疑地开口:
“主子?”
周韫头也没抬,只低低应了声。
只这一声,时秋就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替主子爷说了句话:
“主子,依奴婢看,今日是您误会爷了,孟氏来请安,应当和爷没甚关系的。”
周韫依旧淡淡地:“我知晓。”
他连污蔑二字都用了出来,她还有何不知晓的。
时秋却是愣住:“主子知晓?那为何……”
话音未尽,她堪堪噤声。
周韫咬唇,稍侧过头,不想说话。
她如今知晓,却不代表她当时也想得通。
时秋不说话了,但时春没忍住:“那,主子,我们还回府吗?”
周韫被烦得额角生疼,她倏地坐起来,咬声反问一句:
“回?怎么回?”
她何尝不想回去,可抬脚前,娘亲的话又涌了上来,待她成亲后,府中余下几位姑娘也将要说亲事。
纵只是庶出,可终究是周家女,往日和她又无龃龉。
她能不管不顾地此时回府吗?
时春立即哑声,没忍住说了句:“既如此,当初还不如嫁给安——”
“时春!”
时秋一声厉喝,时秋堪堪咬唇噤声,脸上却是不服。
安王的确种种不好,可有一点,若是主子嫁给安王,安王不敢叫主子受一丝委屈。
周韫也冷了眸,扫了一眼时春:
“今日这话,莫要让本妃再听见第二遍,否则你就回周府吧。”
她此时带了自称,提醒时春,也是提醒自己,她如今是何身份。
时春吓得顿时跪下,差些哭了出来:“主子,奴婢知错了!”
周韫冷硬地别过脸,她知晓时春忠心,比何人都盼着她好,往日也知分寸,今日也是心疼她,才会失了言。
但如今已不在周府,如何还能惯着她。
锦和苑发生的事谁也不知晓,傍晚时,传来孟氏被禁足的消息。
消息特意被传进她院子中,周韫眸色稍动,却没说甚话。
待旁人皆退下,今日是时秋守夜,伏在周韫床榻旁,她仰头,看着她自幼伴大的小姐,生即富贵,越大越长开,美人颜越发耀眼,爱慕小姐的世家公子何止几许,若非选秀,何愁提亲的人踏不破周府的门坎。
时秋往日很少多言,此时夜深人静,却没忍住,她低低叹了声:
“主子,王妃和洛侧妃即将进府了。”
主子爷能忍主子一时,却不会忍主子一世。
这世道,对女子终究是苛刻的。
主子爷还有甚多选择,可主子却没有。
周韫没说话,也没动静,只半刻钟后,她忽然翻了个身。
一夜无眠。
自那日后,连续几日傅昀都没进后院,这些日子,不少侍妾都急得往锦和苑跑,想悄悄打听些消息。
却被周韫命令拦着了门外。
傅昀回府后,得知这消息,立即沉了眸。
张崇顶着主子爷的视线,欲哭无泪,只好说一句:“她们都没能进去。”
傅昀不耐地拧了拧:“让她们安生些。”
这日,钱氏进了裘芳园,自侧妃进府后,她就没见过爷,愁得几日几夜都没睡好。
刘良娣倒是和往日没甚区别,略施粉黛,依旧美得娇憨作态,她掩着唇,有些惊讶:
“妹妹怎成这样了?”
钱氏挤出一抹笑,小心地打探消息:
“刘姐姐,您那日去了锦和苑,可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后院这些日子太安静了,妾身都有些不习惯。”
傅昀不进后院,她们自然觉得安静,往日还有打牌的心思,如今却一丝也没。
刘良娣乐呵呵地笑。
有甚不习惯的?反正爷也不爱往你院子跑。
心中想着,刘良娣也没明说,只讶然地挑了下眉梢:
“锦和苑能有何事?侧妃姐姐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才没见人罢了。”
周韫拦人的理由,就是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那日侧妃闹得动静那么大,都好些日子了竟还没传开,她还有甚不明白的?
不外乎爷封了口罢了。
刘氏不是傻的,自然不会到处和旁人乱说周韫的事。
这话钱氏自是不信,她咬了咬牙,心中恨刘氏没一句实话,偏生她进不去锦和苑的门,也见不到爷的面。
忽地,帘子被人打开,刘氏的贴身婢女秋寒走进来,脸色似有些凝重。
刘氏不着痕迹拧了拧眉,笑着看向钱氏:“快要到午膳的时候,我就不留妹妹了。”
钱氏看了眼秋寒,眸色稍闪,也堆出抹笑:
“既然姐姐有事,那改日妾身再来和姐姐说话。”
钱氏刚离开,秋寒就连忙上前,刘氏拧了拧眉:
“作甚急急躁躁的?”
甚心思都被旁人看了出来。
秋寒也没告罪,忙乱地说:“铀儿没了。”
刘氏倏地脸色大变,啪地一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她眸色变了几番,掐紧了手心,逼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
秋寒也说不明白:“奴婢也不知,这几日奴婢没得到铀儿的消息,今日特意去寻,却、却在……”
侧妃上位记 第25节
刘氏烦躁:“说啊!”
“在……在绥合院旁的那口枯井里发现了她!”
她话音落下,屋内陡然寂静了下来,只剩红烛燃烧的声音,刘氏没忍住,跌坐在椅子上。
她埋着头:“这事,还有何人知晓?”
秋寒脸色稍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她只是路过时朝那枯井里看了一眼,谁知晓就看见具几乎泡白没了形的尸体。
她险些吓得腿都软了。
“奴婢不知晓,奴婢不敢声张,刚发现,就赶回来了。”
刘氏没忍住:“蠢货!”
秋寒被骂得有些懵,刘氏如何摆不出往日的笑脸,气得心口生疼:
“你既发现了尸体,为何不声张?”
秋寒慌乱:“可、可……”
铀儿是她们按在鸣碎院的暗线,如今发现其尸体,秋寒自不敢声张,忙回来报信。
刘氏抚额:“鸣碎院离绥合院距离不近,徐氏既然把铀儿尸体扔进了那儿,必然有后手,你看见尸体,却不敢声张,不是明摆着心虚嘛!”
秋寒也知晓自己想岔了,坏了主子的事,砰得一声跪地。
刘氏心中骂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此时却不是生气的时候,刘氏冷着脸:
“如今府中是多事之秋,她既敢在这时弄出人命来,定是铀儿发现了什么。”
刘氏闭了闭眼,想着之前铀儿传回的话,如何也想不到铀儿又发现了什么。
必是能威胁到徐氏的事,否则徐氏也不会直接下杀手。
刘氏捏紧了手心,哑声问了句:
“她是何模样?”
秋寒红着眼摇头:“她浑身泡得发白,奴婢没敢看清。”
铀儿待今年十月份方才及笄。
刘氏嗓子涩了涩,她咬牙吩咐:“给她家中送些银钱。”
半晌,她又添了句:“多送些。”
秋寒连连点头,良久,她才迟疑地问一句:
“那、主子,我们如今要怎么办?”
刘氏冷了眸:
“害了我的人,还想当作无事发生一样?痴人说梦!”
忽地,她想起什么,眸色稍闪。
府中没能安静多久,周韫进府时甚是热闹,洛秋时进府时,自不可能冷清。
这几日,府上早早备着了。
按理说,周韫管着府中琐事,此事该由周韫准备才是,但张崇特意过来请命,周韫直接叫他看着安排就是。
快至洛秋时进府前一日。
周韫安静了数日,忽地起了心思,吩咐了笔墨,在院子中作画。
消息传进前院,傅昀抬了抬眸,思忖片刻,他站起了身。
他没叫人通报,踏进锦和苑时,刚好看见周韫捧着脸,手中持着墨笔,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纸上落笔。
她姿态甚是懒散,倚在榻上,作画也没个正形,眉眼淡淡的,不知在画些什么,垂眸之间,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静娴韵味。
傅昀走近,脚步声渐明显,周韫动都没动一下,仿若没听见一般。
忽地,周韫头顶俯下大片阴影,修长的手指点在画上的一处,稍低沉话音传来:“这处少了些韵味。”
周韫一顿,她抬眸,就见傅昀站在她身后,正弯腰和她说着话,神色些许不自然却甚是温和。
他模样甚好,棱角分明,眸眼深幽,如今冷硬褪去,寻常女子只消看上一眼,就足矣失了芳心。
周韫偏开头,她穿着胭脂色褶罗裙,一缕青丝斜斜落在脸颊边,余了抹风情横生。
她一字没说,连眼眸都没抬,偏生这副安静的模样,生生叫傅昀软了心肠。
终归是见不得她这般,傅昀垂眸,将人揽进怀中,低声和她说:
“别气了……”
第22章
周韫手上一顿,墨点在纸上,脏了一幅画。
她仰头斜眸:“爷是故意的?”
一声爷,不是那日疏离的殿下,也没挣脱倚在他怀中的身子。
傅昀心下松气之余,也觉有些无奈。
经过这一遭,这种搁旁人身上是大胆放肆的话,由她说来却也称得上乖巧了。
院子中的人都松了口气,那日两位主子闹得太狠,这些日子主子爷又没进后院,如何不叫她们提心吊胆。
傅昀久不进后院,一进后院,就在锦和苑待了半日,喜得锦和苑的人眉开眼笑。
是夜,深深浓郁,楹窗紧闭,红烛倾燃。
周韫进府后就没伺候过傅昀,这日也没例外,婢女打水进来,一扇屏风后,周韫仰着修长白皙的脖颈,一手掐着他的肩膀,她粉嫩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着白,在傅昀后背上留下一道红痕。
空气中染着旖旎,倏地,周韫咬唇溢出声破碎,没忍住,抬脚朝身上踢去。
她浑身没了力气,这一脚踢得不重,踢在傅昀的腰窝处,疼倒不疼,酥酥麻麻的叫傅昀低抽了口气。
周韫何时同人这般亲近过,脚趾都几欲透着羞红,她羞恼地看向傅昀,粉唇间溢出喘气:
“爷下、去……”
浴桶甚小,不经意间,周韫脚踝磕在浴桶边沿,她疼得呼了声,推了推身上的人。
傅昀停住,黑夜红烛中,他拧了拧眉,较白日不知温和多少:
“碰到哪了?”
周韫别过脸颊,声音透着哭腔:“你起来。”
这时她不用敬称,偶尔被逼狠了,都会直接呼傅昀姓名,她姣好的眼尾嫣红,美人眸欲睁不睁,尽是湿意,勾缠着余媚轻浅,红唇上皆是那时被他逼的痕迹。
傅昀喉结缓缓动了下,他想俯身亲她,却被女子躲开,这一躲,傅昀眸子中顿时清醒了些。
他没唤人,扯过屏风上衣裳,自己披着外衫,又将人遮掩住,抱在怀里,直接放在床榻上。
周韫细细吸着气,环坐在榻上,下颚抵在膝盖上,后颈连着后背,衣衫稍湿,蝴蝶骨若隐若现,小模样甚是可怜。
傅昀坐在她旁边,手边就是她细细白白的腿,轻巧地搭在床榻上,他低呼了口气,握住她脚踝:
“怎这般娇气。”
周韫一句话都不说,就要将腿从他手中抽出,傅昀稍用了些力,喏了喏唇,却道:
“让我看看。”
他这时倒是不同她摆架子了,周韫稍顿,才抬眸看他:“看甚?”
傅昀垂眸:“不是说疼吗?”
周韫身子微僵,男人掌心灼热,烫得她有些难受,再说,哪有这么娇弱,碰一下还能疼到现在不成?
她刚欲说话,忽觉脚踝处碰上一抹冰凉,她一愣,敛眸去看。
就见脚踝上戴了串红玛瑙珠子,珠子赤红如血,她脚踝甚细,珠子缠了两三圈,绕绕地挂在脚踝上,说不出的艳丽奢靡。
周韫手心堪堪掐紧,抬眸看向傅昀:
“爷在作甚?妾身受不起。”
倒不是说红玛瑙珠子多珍贵,但只这赤红的颜色,就不是她能够佩戴的。
周韫咬唇,别过眼去,眸子深处堪堪闪过一丝难堪。
她甚偏爱红色,但进府之后,只能着些和红色沾边的衣裳,不敢越矩一分。
傅昀拧了拧眉,眸色微沉:“不喜欢?”
特意派人寻的物件,只一眼,他就知,甚适合她。
周韫青丝梢滴着水珠,刚沐浴后脸颊嫣红,倒掩了她的失态。
她怎会不喜欢,只瞧一眼,她就甚欢喜。
傅昀似看出了她的想法,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她脚踝处轻点了两下,拨了拨殷红的玛瑙珠子,才说:
“既喜欢,就戴着。”
周韫被他弄得脚上甚酥痒,想要抽出腿,仰头望他:“若叫人发现了呢?”
总归到时皆是她不守规矩。
傅昀顿了下:“不会,你藏着些。”
话音甫落,周韫就气得眸子稍红,恨不得抬脚踢他下榻。
瞧他说得甚话?
甚叫她藏着些?
周韫憋了半晌,再如何告诫自己敛着脾气,也没忍住啐了一句:
“妾身瞧,这大津朝内,最不守规矩的,恐就是爷了!”
傅昀被骂多了,反而没了怒意和不好意思,只抬眸看她:
“那你是收与不收?”
侧妃上位记 第26节
周韫心中啐着无赖,用了些力,将腿从他手中抽出,翻身背对他。
收!
凭甚不收!
待日后被人发现了,她就将他供出来的,爷赏的,她凭甚不能戴?
翌日,府中早早就备着了,只有锦和苑还依旧安静。
该说是,比往日更加安静了。
周韫是辰时醒来的,时秋守在榻边,她徐徐掩唇,脸颊眉梢处皆是乏意余媚,她倚在时秋怀里,仿若没骨头般,不紧不慢地问:
“洛秋时进府了没?”
时秋虽没出去,但也没忘打探消息,摇了摇头:
“没有,听说迎亲的队伍刚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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