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无主之剑
条件11:奎德第一次毒打自己。条件12:流血。结果1:没有任何异象。
样本二:
条件21:奎德第二次毒打自己并准备杀害科莉亚。条件22:流血。结果2:失控,匕首凭空到了自己的手上。
样本三:
条件31:艾希达准备杀害自己。条件32:流血。结果3:失控,他的能量球出现在我面前。
样本四:
条件41:自己在约德尔和基尔伯特,还有那盏灯面前验证血脉。条件42:流血。结果4:没有任何异象。
列举完毕,开始比对。
求同求异,归纳总结。
表格慢慢地简化归一,合并组成一段文字。
泰尔斯轻轻地睁眼。
结论:在流血时遇见杀害事件,有几率伴随所谓的失控——周围物品或能量,会发生不同程度的位移。
不,这个定论还太初步。
首先,样本量还是太小,其次,某些干扰变量无法排除。
然后,杀害事件看上去太远了,可能是虚假机制,是不是杀害事件引发了某件事情,那件事情才是引发失控的真正原因?
另外,要想办法把那盏灯也纳入考量。
最后,只能证明几件事的相关度,因果推论上还是不足。
不管怎样——泰尔斯翻身躺下——对于失控,至少有初步结论了。
那下一步的研究方向——
泰尔斯呼出一口气,突然感觉到大脑一阵疲劳。
果然,他狠狠地揉搓着两侧太阳穴,想这些事情对于一个七岁的大脑而言,还是负荷过重了么?
但他随即惊奇地自觉出不对的地方。
刚刚这些逻辑归纳和演绎,至少也该拿一支笔,在草稿纸上写下来。
但它实际在自己大脑内的执行过程——几乎只是一瞬间?
半晌。
泰尔斯一拍地板,感受着脑部的疼痛。
果然,从魔能和失控,到所谓的血脉,再到这怪物般的思维效率——这具身体,这副大脑
有异常。
泰尔斯这么想着,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
泰尔斯被基尔伯特礼貌地叫醒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床上,正整整齐齐地盖在被子里。
泰尔斯,我尊敬的小先生,日安。
基尔伯特恭敬地拉开落地窗帘,下午的阳光从巨大的窗户中照射进来,将这个奢侈而舒适的房间照得通明。
带着星辰图案的华美保温地砖巨蜥皮制的休憩沙发宽阔的铜制四柱床,房顶的沥晶大吊灯,覆盖式的壁炉都在泰尔斯的眼前呈现出来。
这一切都不断地提醒着他,自己的生活已经不一样了。
难以置信,几个小时前,他还是朝不保夕,命悬一线的黑帮小乞儿。
而现在,他居然是整个星辰王国,最高统治者的血脉后裔。
现在是下午两点整,我衷心地建议您,此时起床并进餐,能有效促进您身体的恢复和保养。中年贵族用不温不火的语气道,但泰尔斯能够感觉到他的催促之意。
还有,基尔伯特友好地眨眨眼,微笑道:出于陛下的愿望,我们的第一堂课将在下午开始。
我想您也肯定有许多疑问,而我很乐意为您解答。
泰尔斯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脱下难受的丝绸睡衣,摸索着,胡乱套上那件基尔伯特准备好的贵族常服。
很好,他眯着眼睛懒懒道,我最喜欢上课了。
还有,泰尔斯闭上眼睛,默默地想:睡得好好的,是谁把我从地下又塞回床上了?
泰尔斯先生,您想必很喜欢这条裤子。
啊?
因为你正把它往头上套。
什么?长成这幅德性,居然是裤子?
泰尔斯先生,你看来对那件纽扣外套也是情有独钟啊。
哦,它是穿在外面的外套啊。
泰尔斯先生,我想你会需要左手边的那根皮带。
嗯,谢谢,我说怎么老是掉下去。
半晌。
基尔伯特先生。
是?
请你帮助我,穿上这身该死的衣服吧。
非常乐意,尊敬的小先生。
第3章 血色星辰(上)
阴谋和诡计,罪恶与丑陋,许多都是在黑暗中的密室里诞生的。
但阴谋也能在光天化日下造就。
例如现在。
在冬日将至,11月16日的中午,一座宽阔的马场里,一位身宽体胖的老年贵族,身着厚厚的貂皮披肩,在遮阳伞下,低头皱眉。
他一边看着场中几位驯马手的训练,一边颤巍巍地听取着左手边另一位贵族的话。
半晌,他才悠悠地叹出一口气,看着远处一匹不听话的马,嘴角折起。
什么样的王室秘宝失踪,才值得我们尊敬的陛下无限期封锁闵迪思厅?真可惜啊,我还打算下周去闵迪思厅,参观一下科尔文大师的遗作呢。
他身边的贵族较为年轻而苗条,神情自在,自然而轻松地抓起手中的沉香木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
还有,基尔伯特连夜赶到了闵迪思厅,向陛下汇报下城区的黑帮战况。他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愉快地道。
真的?尊敬的铁腕王陛下,什么时候关心过下城区贱民的死活了?要是陛下对他的子民,有先王艾迪一半的仁爱和慈祥——肥胖的老年贵族痛心疾首地摸了摸大腿——那匹难驯的马摔了前蹄。
——那我们又何必在驯马场见面?
拥王党肯定在谋划什么,我敢保证绝不会是什么小事——也许是能一举翻盘的动作。抽着烟斗的年轻贵族眼神奕奕。
闵迪思厅真的是个好地方呢,丢了王室秘宝——但愿别是科尔文大师的画作——想必那儿一定提高了警戒。老年的贵族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但年轻的贵族却意会地点点头:而且我有消息,基尔伯特受命查清失窃案的真相,最近会频繁勘察闵迪思厅——有那个男人在,就算是那只白鹰也无法下手。
我们可以试探,但不能过火——我们得用别的方法,打乱他们的阵脚。
年轻贵族再吸入一口每年只产六百磅的顶级费索拉烟草,陶醉地感受片刻,然后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埃克斯特使节团下个月就会抵达国境内,此时,老贵族脸上显现出真诚的担忧,唉,星辰和埃克斯特的和平毕竟来之不易。
是啊,相比他的前辈,年轻的贵族毕竟沉不住气,锋芒和意气都在他身上显现出来:要是使节团在国境内出了意外,面对国内和国外的压力,想必我们的陛下也会很被动。
陛下若是处置不当的话,老贵族看着远处的马爬了起来,松了一口气,喝下一口清茶,无奈地道:唉,果然我们这种世袭王位的国家就是落后啊。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老年贵族挪了个身子,漫不经心地问:西环区是怎么回事?
别问我啊,老大人,你知道我最讨厌魔能师了。
嗯,那就谈谈黑街兄弟会?
那帮家伙依然不松口,年轻贵族的脸色突然变得不悦,才十年上下,就有这么大的口气。想必,他们对自己背后靠山的信心,比对我们‘新星’的信心还要足吧。
别小看年轻人啊。
老年人无奈地咧咧嘴,眼里冒出精明和锐利:
小孩子吓起人来——那才叫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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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昨夜到黎明的匆匆一瞥,泰尔斯在下午时分所见的的闵迪思厅,显得更大更华美,当然,也更空旷。
一楼是大会客厅大宴会厅和露天花园,配备着规模不小的后厨与地下室库存,甚至还有军备储藏。
除了能将室外花园尽收眼底的露天阳台(出于您的安全考量,我不建议您在一个月内的时间里出现在阳台或室外。——基尔伯特),偌大的二楼有着三个不同功能的大型房间,贵族宴会厅议事厅游戏室以及大大小小的房间。
虽然一楼到二楼的走廊和各个出入口,按照十步一哨的规律,站满了威严的甲胄守卫,面孔藏在覆面头盔后,每个人都如雕塑般吓人(尽管他们是璨星家族私有的终结剑士,但我依然不建议您去捅他们的腹部,小先生。——基尔伯特),但远远看去,闵迪思厅还是清冷空旷得吓人。
但泰尔斯的起居室和卧室,包括用餐室和上课的书房,却在三楼。从二楼到三楼仅有一条狭窄的楼梯可以通行,而八个终结剑士全副武装全神贯注地二十四小时守卫着这里,每六小时轮班。至于窗外和厅顶,听说也有露天站哨的守卫(有约德尔在,请您不必担心来自窗外的威胁。——基尔伯特)。
每一道菜,从椰菜面包到牛肉清水,都是从同样把守严密的后厨和早就配备好的地下储藏库里取出的(请原谅,我没法保证它们的新鲜度。——基尔伯特),从烹饪到送餐,都经过严密的祛毒试毒和验毒程序。
这还真是,超乎想象的安保措施啊。
看来我比我想象中要重要许多呢。
该说不愧是掌握权力的统治阶级么。
不知道以娅拉的身手,能否溜进来?如果是魔能师呢?
说起这个
不,不行,恕我拒绝,小先生。
泰尔斯抬起头看向基尔伯特,露出疑惑的神情。
您的一切,到目前为止都是绝密,基尔伯特坚决地摇头:恕我直言,我们已经封锁了闵迪思厅,与外界的联络仅限几个可信任的保密人——这种情况下,王室突然派人,前往下城区的帮会里,寻找三个躲藏的乞儿无论是查探也好,帮助也罢,对你们双方都极其不利。
不要小看那些有心人的能力,有一点线索,他们就能抽丝剥茧,找到源头。他沉声道:想帮助您的旧识的话,至少也要等到合适的时机。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皱起眉头,把最后一口黄油面包咬紧嘴里,又甜又腻,他赶紧端起杯子喝一口红茶。
至少伙食好了许多。
如果您对下午茶还算满意的话,基尔伯特用无可挑剔的礼仪,从手忙脚乱的泰尔斯手里接过他的茶杯,微微鞠了一躬道:我们就要开始下午的课程了。
事实上,基尔伯特维持着不变的笑容,在心里默念道:也许我们该从餐桌礼仪开始?
约德尔呢?他在哪?
他是称职的护卫,自然时刻守在附近。
泰尔斯忍住下意识地往四周张望的念头。
知道约德尔在附近之后,他莫名地觉得安心许多。
于是泰尔斯扯了扯胸前紧得他不舒服的领结,在基尔伯特微蹙的眉头下,跟着后者进入了书房。
首先,泰尔斯,我昨晚跟约德尔谈过。
基尔伯特看着泰尔斯把自己塞进一张皮椅,好奇地张望着书房四周的装潢,特别是三面书架上满满的藏书。
你是个特别的孩子,从约德尔的判断,和我遇到你以来,这短短几个小时内的相处,我都能看出来。
来了。
泰尔斯脸上还是一副好奇的样子,但心里提起了警惕。
但这理所应当,星辰的继承人自然是特别的。基尔伯特背过双手,缓步向雕刻着九芒星标志的书桌走去。
他灰白色的两鬓此刻显得肃穆。
我相信,既然命运把你送回星辰,她就必然有所安排。
泰尔斯看着这位中年贵族,一言不发。
我大概了解你的过去。在街头的日子必然不好受。
但请你忘记这段曾经的过去。
基尔伯特从黑色沉香木制的书桌上拿起一本早就准备好的书,转过身正色道:
你会有新的身份,新的人生,甚至新的名字,但真正重要的,是你将要面对和担负的未来。
基尔伯特炯炯有神的目光射向泰尔斯那双灰色的瞳孔。
忘记过去。
泰尔斯默念道。
他看着基尔伯特锐利的双眼,神色郑重点点头。
怎么可能。
泰尔斯心中哂道。
我明白了。所以,泰尔斯斟酌着自己的用字,慢慢开口道:
现在的我,需要对我自己,对我的过去,知道些什么?
基尔伯特表情不变,心里却微微地颔首:慌张恐惧无助,这些七岁孩子在当下该有的情绪,在这个孩子身上都没有出现。
有的只是冷静和慎重,连兴奋都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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