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无主之剑
没人能改变。
没人能否认。
没人能质疑。
因为我就是,也只能是泰尔斯。
而不是其他。
泰尔斯的双手握紧剑柄,觉得心情安详。
别眨眼,在所有人奇怪的眼神下,王子轻笑道:
因为
这也许是你们一生中见过的,最有趣最神奇最绚烂的魔法表演。
泰尔斯不动声色地下移左手,轻轻抚上长剑的锋利银刃。
他的手掌传来阵阵刺痛,以及一片温热。
曾经,他在无比激动的时候做过这件事。
但现在,他却如此冷静。
他会成功吗?
钎子本能地觉得不对,他死死抵住玛丽娜的咽喉,咬牙威胁:殿下,我发誓,一旦你耍任何花招,我就会立刻下手
但泰尔斯已经听不见了。
就连约德尔和萨克埃尔,也消失在他的感官之外。
那一瞬间,他已经徜徉在无限的光芒里。
仿佛超越了自我。
————
东陆。
某个不知名的小渔村。
傍晚。
一间简陋的海边茅屋里,一个棕色肌肤,容色静婉的清丽妇人,正默默地洗刷着手上的木碗。
她听着耳边的海浪声,手上动作不停,脸色平静,表情淡然。
仿佛没有什么能打断这一幅惬意恬静的画面。
直到下一秒。
啪嗒!
一个木碗掉落地面,转动不休。
妇人没有去捡拾它。
相反,她缓缓抬头,满面惊愕。
好像看见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下一刻,清丽的妇人果断地丢下一切,走出小屋,远眺大海。
最后的夕阳停留在海面上,仿佛浴盆里洗沐的孩童,将沉未沉,慵懒而调皮。
妇人望着海天一线上金黄色的粼粼波光,表情却越来越凝重。
下一秒,一个干巴巴的嗓音突兀地响起,像是突然闯进画中的重墨!
芙莱兰!
那个干巴巴的嗓音语速极快,似乎无比焦急:这是——它!
妇人点了点头,表情未有一刻松懈。
我知道,名为芙莱兰的妇人缓缓点头,嗓音沉稳,不知不觉安抚着周遭的一切:
我感觉到了,那家伙又处在叩门的边缘了。
那家伙。
妇人微微蹙眉。
虚空的来客看样子很是仓促,不等对方说完就急急打断:
一定是疯了——快,他,或者她在哪儿?
芙莱兰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沉沉地望着海平面。
下一瞬,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紫光。
无尽的紫色辉光,从芙莱兰的双眼深处渗透而出!
光芒蔓延上妇人的脸庞,犹如枝桠分叉。
随着这道光芒亮起,妇人的五官被渐渐遮挡,柔和不再,整个人越发显得威严可怕。
仿佛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这一刻起,只有她一人,散发光辉,
可妇人依然望着海平面,一动不动。
虚空中的声音没有再发话,他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几秒后,紫光微颤。
撒格尔,妇人轻声反问道:
你在哪儿?
虚空里的嗓音再度空洞地响起,这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觉察的小心。
龙霄城,客人干巴巴地道:我听说吉萨曾经在这里出现,跟克若蕾希丝那个恶婆娘死斗了一场,所以来找找线索,这里现在挺热闹的
芙莱兰没有要听他说下去的意思,泛着紫光的脸庞轻轻摇动:
那目标就不在龙霄城,至少不在你百里之内。
妇人微微眯眼,似乎在体验什么:嗯,这次的感觉比上次要明显多了
片刻后,她突然睁眼:
在西陆!
大荒漠!
她果断地道。
虚空里的嗓音沉默了一会儿,再响起来的时候,已经带上了一丝雀跃:
能再精确些吗?你的能力比他们都适合搜索,只要我们抢在
然而就在下一刻,撒格尔的声音突然掐断,像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止是他,芙莱兰脸上的光芒也狠狠一颤!
妇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突然变色,抬头看天。
天空中一切正常,云彩静默,苍穹无声。
唯有几只海鸥,懒懒地飞过黄昏的海面,越浪还巢。
但那不是重点。
妇人眼中的紫光越发不稳。
虚空里的嗓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带着些微的颤抖:
不,不,这是
妇人凝重地点了点头:
嗯。
血棘和黑兰,芙莱兰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复杂神情:
她们叩门了。
虚空里只有静静的沉默。
寂静持续了好一会儿。
直到妇人深深叹息:
想必她们也跟我们一样,准备了无数手段,等了整整六年,等着那个新人露出破绽,等着他或她再次叩门。
虚空里的干枯嗓音慢慢开口,吞吞吐吐,带着不敢肯定的怀疑,和浓重深厚的不甘:
这么说,那个新人,那个新人一旦他叩门成功,进入本态
芙莱兰叹了一口气,黯然点头:
就是自投罗网,插翅难逃。
成为双皇的战利品。
黄昏的海面惬意而沉寂,只有海浪与鸥声交相起伏。
夕阳已经沉下三分之二,海上的金黄色慢慢转向深红。
妇人静静站立着,脸色悲哀。
紫光从她的脸上黯淡下去,恢复了她本来柔和清丽的面容。
直到撒格尔的声音再度传来:
不,那已经不是重点了。
芙莱兰漠然抬起头:
什么意思?
虚空里的客人沉默了好一阵,才带着浓浓的担忧开口:
血棘和黑兰,她们彼此忌惮,仇深似海,一有机会就恨不得撕碎彼此。
一旦她们同时找到那个新人,我不觉得她们会愿意分享
而那就意味着
干巴巴的嗓音慢慢变小。
芙莱兰微微蹙眉,摇头道:
不
但是撒格尔显然沉浸在自己的话语,继续道:
六年前,她们就因为那个新人,在本态里突然遭遇,仓促交手——战斗的余波,激起了终结海眼周边百年难遇的大海啸,如果不是渊之君主从狱河底下苏醒过来控制事态
干巴巴的嗓音渐渐弱了下去。
妇人眉头深锁,愁色满面。
不见其形的撒格尔晦暗地道:而为了这一次的相遇,她们想必准备充足。
无论对新人
还是对彼此。
他喃喃道。
妇人面对着海面,面对着毫无一物的虚空,脸上化出难以置信的悲悯神色。
准备充足的双皇?
面对身为宿敌的彼此?
她的内心突然揪紧了。
不。
深棕肤色的妇人闭上眼,轻叹一口气:
她们是世上最顶尖的魔能师,总不至于不顾一切,目光短浅地毁灭世界吧?
这一次,虚空里的空洞嗓音毫无感情地笑了一声,颇有些闷闷不乐:
六百多年前,他也是这么对我们说的。
妇人抱着小臂的手轻轻一紧。
谁?
虚空里的来客缓缓叹息,轻声吐出一个奇怪的词组:
圣日。
芙莱兰微微一愣。
圣日。
已经有多久,没再听见了?
只闻虚空里的神秘人低低地道:
就在终结之战的最后一役,在他亲自降临最终帝国的凯旋之都,去跟穷途末路的真理兄弟
最后谈判之前。
芙莱兰没有答话。
随着又一道海浪,西方的夕阳完全没入海面之下。
只留给这个恬静而舒心的世界
一个黯淡的未来。
第429章 临界之人
周围很黑,也很白,既黯淡无光,也刺眼耀目,像是空无一物,又像是容纳万千。
星空下的青草,礁石前的海浪,宫墙上的纹刻,深海里的废墟无数景象闪过眼前。
他的思维略略停滞,随后缓慢转动。
他来过这里。
就像以往一样,他忘记了一些东西,却也记得一些东西。
忘掉那些次要的无伤大雅的累赘之物。
记住那些神奇的真实不虚的重要存在。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在这里。
他。
随着他思绪轻转,世界的尽头,自然的伟力,太阳的炽热,地下的潜流,生命的活跃,死亡的沉寂,一切的一切都展现在他眼前,毫无保留。
很舒爽,很自由。
就像放开了一切束缚,摆脱了一切枷锁,卸下了一切沉重。
没有重力,没有时间,没有其他。
再没有什么能限制他的思绪。
只有他存于此间,如自在疾驰的脱缰野马,任由翱翔的苍穹飞鸟,肆意畅游的深海孤鱼。
徜徉在世界上。
无所不在。
无所顾忌。
直到他自己变成整个世界。
【世界】
一股略微的不适闪过他的心头。
但那不重要,就像面对所有其他不重要的事情一样,他没有在意。
只有一种感受,还顽强地陪伴着他。
冲动。
不够。
这股冲动突兀而起,一发不可收。
还不够。
他的感受里升起淡淡的急躁。
远远不够!
他想要更多。
想要知道更多,了解更多,得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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