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悍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罗强歪着头,从人缝里偷看那熟悉得不能再熟的乱提裤子的小傻孩子,这时候摸摸自己脑瓢,乐了,高兴了,心里蓦地松一口气……
你妈的监区长要是敢给咱换人,老子撂挑子不g了。馒头去哪个队,老子就跟着去哪!
监区长板着一张不解风情的条子脸,例行公事罗嗦几句:“这位是邵警官,将来就是你们一大队的副队长,大伙如果有不认识的,今天就算集体认识了,以后有事情有思想状况,直接汇报给邵副队长!大伙呱唧呱唧!”
一大队的崽子们都挺开心,不用监区长废话,霹雳吧啦欢快地鼓掌。
刺猬蹲在底下抖着肩膀乐:“还能有谁不认识咱们三爷呢,大伙都认识了,甭罗嗦了,饿着呢开饭啦!”
胡岩手里拎着草g在地上画花儿,撅着个嘴。他没被调走,不承想邵三爷也死活赖着不走,还在这儿混?!
邵钧原本应该到局里报道,就任新职,就是因为这次暴雨发水,监区警力吃紧,随即就赶上二十年不遇的集体大转移,带着犯人上山逃亡,如此一拖再拖,调职的事让他无数次搪塞过去,基本就算不了了之了。
小邵队长朝他的队伍勾勾手,嘴角带着得意的笑,让大伙跟上。
他哪能调到别的队?
他哪能让罗强被分到哪个靠不住不相g的人手下?
罗强只要在清河农场混一天,这人就是三爷爷的人了,就像宰后的生猪身上盖了那个紫s的戳。
别人?别人甭想碰罗强!
罗强扛着行李,趿拉着鞋,晃晃悠悠地走,心里很舒坦。
他走着,没提防被褥里东西没裹住,咣当从里边儿掉出个东西,圆圆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
有人眼尖:“呦,强哥,您的小粉罐掉啦!”
现在这事在七班牢号里已经成一大笑话了。大伙动不动就拿这个说事儿,“强哥的小粉罐”,那东西可金贵,里边不知装了啥宝贝,罗老二每天摆在枕头边上,白天看着,晚上抱着,甭提多逗了。
邵钧斜眼瞟了一眼,默默地弯腰,低头,迅速把小粉罐捡起。
他捡起来还要故作莫名状地端详两眼,假装三爷爷不认识。
这是个啥?三爷坚决没见过,不晓得!
罗强面无表情,一把从邵钧手里抢回来,揣回自己怀里:看啥看?就不给你看。
一行人从监舍楼下走过,冷不防天上飘下一阵小雨。
有人抬头张望,有人眼尖拿手一指:“谁啊?谁他妈在楼上撒n呢?!”
罗强和邵钧同时抬头。
罗强眯眼瞧着,口里喃喃骂了一句:“姥姥的……小王八羔子。”
可不是有人从楼上往下撒n么,三楼某间牢号窗口上,骑着个人,一只脚从铁栅栏里迈出来,解开裤裆,把生殖器拎着伸出来,正往下滋n呢!
那人是个年轻的崽子,剃得光溜溜的囚犯头,穿着宽大的囚服,看那张脸倒是相当俊秀,一双大眼透着y邪气,红润的嘴唇撇着,嘟嘟囔囔正在骂娘,朝着罗老二狠狠竖了一个中指。
这泡n其实就是照罗强脑顶上撒的。
可是这人在三楼,那么高的地方,一股细小的水柱滴下来,半道让小风一吹,早都飘离了预定轨道,一滴都没滋到罗强,全飘到别人脑袋上去了,就连邵钧的警帽儿也着了道。
邵钧暗暗恼火,自言自语:“这人忒么谁啊?”
罗强冷冷地接口:“老熟人家养的小王八。”
46、第四十六章胶水大战
这次搬迁新监狱;附近几个监区刑事重犯全部集中关押;罗强是没料到;他由此就见着了老熟人的公子。
七班分到一间新宿舍;一伙人都挺高兴;铺盖卷往各自床上一扔;纷纷爬上新铺位,东摸摸;西看看;特新鲜。
牢里每个人有排号的,因此进到宿舍里;邵队长都不需要具体分配床位;每人心里都清楚自己应该睡哪张床。你不清楚?连位次都搞不清的;甭想在屋里混了。
罗强照直走到窗口,属于他的那张大铺席位,俩手一撑坐上去,扭头看向窗外。
他伸脖子东张西望看了一会儿,没找见办公楼的位置,楼下也望不见被柏树丛掩映的一条林荫小道;大c场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竟然看不到他最喜欢看的单杠和双杠!
罗强脖子抻得跟一头鹅似的,专心寻么了一会儿,默默地从自己床上爬下,爬上对过,他们班二铺的床,又奋力观察片刻。
罗强g咳几句,问:“嗳,顺子,这是……你的床哈?”
顺子正收拾柜子,抬眼一看:“嗯,我的,咋了?”
罗强:“咱屋这床没摆错位置?为啥大铺在那个方向,你这二铺在这方向?”
顺子没在意:“以前不也这么摆的吗?”
罗强g咽了一口唾沫,不太死心。
床铺确实没摆错位置,朝南的大窗户,东西各一溜铺位,照老规矩,东南角上铺的是大铺,西南角上铺是二铺,其他人依次顺延。
问题是,这新监区,办公楼和c场建的方向跟以前不一样了,正好是反着的!
美妙别致的景s,老子竟然瞧不见,都他妈让别人瞧去了……
罗强咬着嘴唇,遥遥盯着从某办公楼里跑出来的销魂的小身板,终于忍无可忍,说:“要不然这样儿,小顺,老子跟你换个床。”
顺子愣了半晌,然后一脸惊悚地瞪着罗老二。
顺子显然误会罗强的意思了,七班其他崽子也一片哗然。
强哥您啥意思?换床?这床位是能随便换的吗?
您是七班大铺,您不睡大铺那叫咋回事儿?那咱们班的位次不就乱了吗?
大殿之上皇上的龙椅,皇帝老子您自己不坐了,弄个猫三狗四的人坐上去,这是要改朝换代呢?
顺子说:“强哥您逗我呢吗?别瞎来,您赶紧过您床上去!”
再者说,要是让别的班瞅见七班的罗老二不睡大铺位置了,全一大队的人都要议论,七班小崽子们集体造反吗?
罗强挠了挠头,无奈嘟囔了几句,极不情愿地抬p股挪走了,爬回自己床上。
他顿时觉着这什么大铺不大铺的,纯属狗p,自个儿当初把老盛搞下去,争来这个大铺的位置,有多大意义?
生活在这座监狱里,罗强某些心思已经慢慢淡了,仿佛潜移默化,不知不觉中,心态就变了。以前在道上争勇斗狠较真儿的硬脾气,磨得快没脾气了。江湖上的排号、名气、地位,手下有多少排场阵仗、有多少兄弟,这些似乎都不再那么的重要。
一朝虎落平y,困在深牢大狱,以前曾经拥有过的,现在什么都没了;以前不曾有过的,现在却有了……
曾经爬得有多高,对罗强已经没有意义。
现如今心里最在乎的,就是每天清晨从这扇小窗望出去,眼前流过那一道明亮迷人的风景,坐牢都坐得有价值。
地狱太冷,一步迈进人间,人间y光正好。
胡岩坐在自己床铺上埋头收拾东西,眼角时不时观察他家老大。
要说没死心的,这还有一个呢。
胡岩瞧着罗强那样儿,皱了皱鼻子,撇嘴哼道:“强哥,宿舍条件比以前好,屋顶安吊扇了。”
罗强“嗯”了一声。
胡岩意有所指地嘟囔说:“夏天热不着您,还抹那个什么痱子粉……有什么好的……”
罗强斜眼白了胡岩一眼,把他的小粉罐塞到枕头下。
他又习惯x的抬眼瞄了瞄监视器的位置和角度,在摄像头前斜眯俩眼端详,嘴角抽动,心情温暖……
罗强在这边跟监视器打了暗号,那边某人扎着武装带,大皮靴杠杠的,扭着胯从监道口走进来。
邵钧才走到七班门口,噗哧,“哎呦”叫了一声。
“……”
邵钧气坏了,转身扯嗓门吼道:“这是哪个g的?”
“谁往七班门口倒了一泡屎!!!!!”
邵钧扭头一看,走廊对过某间牢号门口,斜倚着个人,也是瘦削身材,黑眉俊目,长得清秀,左眉梢靠近眉心位置,竟然还长了一颗红s的桃花痣。只是这人大眼睛泛着青白s的光,白眼珠比黑眼珠面积还大,眼底透出一股子不怀好意,死盯着他。
这人可不就是中午从三楼往下撒n的家伙,已经挨过批。
大眼睛的崽子嘴角冷笑,哼道:“邵警官,这、这就不是让你踩的,你偏要踩一脚!不是n你的,你还非、非要伸出脑袋,接我几滴n,你还罚我,你赖谁啊?”
这小子说话口气极其嚣张,说话还不利落地说,有意无意带着点儿结巴。
罗强这时候从七班门口探出头来,真是冤家路窄,俩人的牢号就是对门再相隔两间屋的距离。
罗强遥遥地用手指一点,嘴里轻吐了一口,微红的眼底s出警告的意味。
大眼睛的年轻人,眯起眼皮狠狠地威胁:“罗老二,你、你等着的!”
“老子等啥?”罗强冷笑,牙缝里甩一句狠话,“谭小龙,老子有一天等着给你拾掇胳膊,归置腿,给你收尸。”
邵三爷还记着他爸爸当初说过的话,给罗老二改名换姓,其实也是“保护”他,这人遍地是仇家,牢里也有,坐牢真能坐得平安无事?
不过眼前这情况,改成周建明,王建明,张建明,这俩人改成啥显然都没用。冤家对头大眼瞪小眼的,当面对上了。
这小白脸年轻人是啥人?可不就是当年“京城四霸”之一后海谭五爷家的掌上明珠,谭家少爷谭龙。
来到新监区,生产队换工种,不磨石头心了,这回犯人们集体改行,粘鸟笼子了。
罗强每天下工,两手都沾满强力胶水,弄得指节上,指腹一圈一圈粗糙的指纹里,指甲缝儿里,全是胶水g掉的痕迹。
傍晚厂房仓库笼罩着夕y的小角落,俩人偶尔偷摸谈个心,拉个小手的,邵钧是一拉手,就抹自己一手胶水。
邵钧用力在自己裤子上抹,抱怨道:“你怎么弄的?自己也不清理……”
罗强不屑:“清它g啥?我今儿清完了明天又抹一手。”
邵钧说:“废话,那你就不洗了?你晚上吃仨大馒头,明天又饿了,那你今儿晚饭甭吃馒头,行吗?”
罗强咧嘴乐了:“馒头得吃,不吃饿着我,晚上睡不着更想吃……”
邵钧口气臭拽着:“以后不洗g净,甭贱招让我摸啊,三爷还不摸你了!”
有一回,邵钧实在忍不住,就抓了罗强的一只手,在那儿给他搓,抠哧,弄指甲缝儿,烦得罗强直躲,说你这毛病不仅是洁癖,这忒么是强迫症型的?





悍匪 第 17 部分
有一回,邵钧实在忍不住,就抓了罗强的一只手,在那儿给他搓,抠哧,弄指甲缝儿,烦得罗强直躲,说你这毛病不仅是洁癖,这忒么是强迫症型的洁癖,都搞到老子身上来了!哪天你个三馒头自己去做满手胶水粘竹篾子的活儿,你就知道有多辛苦,还他妈敢嫌弃老子?!
邵钧也是这时候,从罗强这里了解到双方最初恩怨的缘由。
后海老龙王谭五爷,当年出身老北平书香世家,又娶了八旗名门闺秀,树大根深,家财万贯,在前海后海沿儿是当仁不让的一方富户,颇有来头,道上名气很响,受人敬畏。
而罗强呢?罗强什么出身?
罗家兄弟是老胡同出生的贫民草根,没有背景,正经算是白手起家。两兄弟都是人精,都很能混,从这条道上一路往前蹚,往上爬,家底儿从一无所有到横财暴富,让道上人佩服,也让不少人眼红,忌恨,不忿。
罗强从西四八条胡同里起势发家,手下的崽子先是经营网吧、台球厅,随后越做越大,生意项目囊括饭馆、酒吧、迪厅、夜店,势力地盘慢慢侵入城里夜店业的黄金地段,后海和三里屯。罗强有本事,有身手,无论是打架还是做生意,都是眼光毒辣,出手狠绝,又仗着后辈的年轻气盛,长江后浪拍前浪,那时候就没把谭五爷放在眼里。
谭五爷在生意场上来往不利,道上火并又拼不过罗老二手里一根钢管的凶狠,曾经被罗强吞掉半条街的店面,因此结下仇怨。
两年前公安系统打黑,谭家亦遭受重创,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折进了监狱,跟罗老二是前后脚受审坐牢,各判十五年,各得其所,都来了他们该来的地方。
邵三爷管理的一大队,自从这么两位爷被分到同一条监道,可就有意思了。
二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看谁都忒么极不顺眼。
每天一早出早c,跑长跑,俩人各带各的小分队,远远地就盯上了对方,谁也不想跑在后边被对方压着,于是都带队猛冲在最前头,累得身后一群崽子呼哧带喘,嗷嗷得……
每天白天上工,这俩人一个坐厂房东头,一个坐厂房西头,闷头做活儿,比着赛似的,一个要是今天做出四个鸟笼子,另一个一定不能只做三个。管教们私底下都说,少爷你瞧瞧你们一大队,罗老二和谭小龙那俩人,整个儿一个东邪,一个西毒,咱们每天上工,就是看这俩人遥遥对着向对方发功,桃花掌对蛤蟆功!
每天晚上同一个食堂吃饭,一个坐了东头,另一个肯定坐在西头,各自帐下一群小崽子围成一桌,y沉着脸,对首相望……
以罗强如今的年纪身份,已经不是二十几岁毛头小伙子,自然不会主动挑火去炸谭龙,但是他也不是善茬,谭龙若是敢出手挑衅,他也得接着。
这天下午在厂房上工,正好是邵副队长值班,在过道上巡逻。
“东邪”仍旧坐在东墙根下的老位置,身旁是七班一群崽子,闷头磨竹篾子。
“西毒”也仍然坐西墙根下,身旁是他们二大队十三班的崽子,把磨好的一堆竹篾子打钉子,粘胶水,做成鸟笼子。
谭家少爷打小是富贵出身。他虽说也是住胡同的,他们家那胡同,跟罗家那条胡同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老谭家祖上有宅,有地,有皇上赏赐家传的古董,有金条。他们家在后海柳荫胡同有一处青砖绿瓦的四合院,两扇小红门一掩,门后一幅灰墙影壁,院内别有d天。
这样的院落,现在在北京城里一千万买不下来,有价无市。
谭少爷这些年在他老爹的羽翼下,呼风唤雨骄矜跋扈得习惯了,就没吃过苦,没做过手艺匠的粗活儿,一天一天地在牢里熬r子,他熬得能痛快,心情能好受?能不憋屈?他看见罗强能爽吗?
谭龙憋着劲儿想找罗二的麻烦,骨头缝里迸出的瘙痒冲动,不来这么一下,他今儿晚上铁定啃自己的手指头睡不着觉!
谭龙逮着个大家都没注意的空档,拎起桌上一大碗东西,笼在袖筒里,起身贴着墙就往这边走过来。
他走路脚步带风,眼底透出歹意。
还没等他走到面前,罗强p股下的凳子唰一下撤开一大步,人蹭地就蹿开了。
谭龙手里是拿了一样东西。他没拿锉刀啊剪子之类的,这些东西是凶器,真伤了人还要依法治罪,而且这些铁器都用链子拴牢在桌上,就是防止犯人拿起来瞎搞。
谭龙这小子精明蔫儿坏的,手里藏了一大碗胶水!
就是他们粘鸟笼子用的胶水,每天在厂房里兑出一大碗,现兑现用,热热的强力胶。
谭少爷出手,动作极快,那姿势像极了唱京剧的正旦青衣甩水袖,这技术八成还是从他那戏迷亲爹五爷那儿学来的,“唰”得就从袖筒里甩出胶水!
这回也是该着,有人挨了这一道。
罗强蹿得快,一侧身,一歪头,躲开胶水的袭击,却没想到他家三馒头就在身后。
罗强要是知道邵钧在身后,他一定不躲,他直接冲上去挡了。
邵钧先发现谭龙的异常动作,以为罗强未察觉,大步迎上来想要阻止谭龙,就这一下,哗啦一大碗胶水,泼了邵钧一头!
那天邵钧倒大霉了。
最爱g净并且患有强迫症型清洁癖的邵三爷,满头,满身,都挂了502强力胶。
47、第四十七章馒头的新发型
邵钧“嗷”得大叫一声;连惊带怒;两手去抹;手指迅速也被粘住。
罗强低喊道:“别抹;别动!烫吗?烫着了?”
还好;胶水并不很烫;只是粘在皮肤上令人恐惧地发着热。
邵钧在屋里没戴帽子,又热又粘的东西迅速把他脑袋上一丛用发胶抓起的飘逸有型的头发;粘成一坨鸟窝。
谭龙早已被两名管教用警g砸趴;抱头蹲墙角,蹲在墙角俩眼还瞪得滴溜贼圆;兴奋地旁观他的战果。
邵钧手指都被粘得打不开;气急败坏指着谭龙:“3213;你等着,等着关你禁闭!!!!!”
谭龙两只眼球爆出红丝,兴奋地看着邵钧的狼狈相,那表情如同嗜杀的野兽闻到了血腥气,鼻翼享受般的扇动着,跃跃欲试,意犹未尽。这人又瞪向罗强,露出挑衅的凶光。
罗强眯眼盯了谭龙一眼,视线像两把冰刀,没说话,眼神却把想说的都说了。
谭龙让管教的抽了两g子,抱头缩着,突然大叫道:“罗老二,要不是你,老、老子根本不会进来!你这王八蛋,狗、狗娘养的,是你故意害我坐牢!你看爷爷我,弄不死你的!!!!!”
邵钧顶着头上的胶水鸟窝,火烧眉毛似的往水房跑。
“c他大爷的……我c他姥姥……”
“这胶水怎么洗掉?这玩意儿他妈的拿什么洗?!”
罗强轻拦了这人一把,低声说:“你别乱动,你不会洗这个……回头我帮你洗。”
可是当天下午还没下工,罗强走不掉,只能坐回位子。他也没心思g活儿,低头看着自己两只手、糊满胶水的指头缝,坐着出神。
邵钧一头扎进水房就没出来,快要疯了。
强力胶把他眉毛都糊住了。他往脸上狠命地蹭,快把脸皮扒掉一层,一张俊脸看起来像罩了一张白花花的塑胶面具。
好多同事进进出出,每人瞧见了都忍不住评价几句。
“啧啧,少爷,你这造型,有点儿像《暮光之城》里那位,就是脸特别白、长得跟假人儿还演帅哥的那位!……”
“哎呦,本来挺俊一张脸,这绝对毁容了,毁容了!……”
“小邵,你赶紧上医院吧,这玩意儿拿肥皂水就不可能洗g净!”
邵钧晚饭都没去吃,根本顾不上,这副尊容也没法见人。他搬个凳子坐在水房里,跟一只猴子似的蹲在凳子上,整个人扎进洗手池里。
同事进来说:“小邵,你们队的罗强我带来了,他说他能帮你洗你那个脑袋。”
邵钧痛楚地眯缝着俩眼,斜眼瞧见罗强,没好气地:“不用他!”
罗强c嘴说:“邵警官,那玩意儿你不会弄,我知道咋洗。”
邵钧不想让罗强瞅见自己闹笑话,这么憋屈狼狈的样子,烦躁地朝这人挥挥手。
罗强无奈地瞅着人,那死宁死宁犯脾气的小孩儿样,说:“邵警官,用碱水真洗不掉,老子以前做过这些活儿,你没做过。我知道咋清理,我帮你弄。”
邵钧没辙,只能从了。他自己确实没经验,就没用过这种工业上的东西。
罗强拎来一只塑料洗脸盆,打一盆温水,往水里兑了几样东西,从厨房拿的白醋,还有外边儿卖的那种袋装白酒。
邵钧低声哼道:“你也敢私藏白酒?”
罗强斜眼:“能洗胶水的,你用不用?”
邵钧撅嘴,不吱声了。
“你坐下,别蹲着,腿麻了……”
罗强低声说着,从身后勒住邵钧的蛮腰,把人从凳子上抱下来,坐好。
邵钧还不甘心,伸鼻子闻了闻:“什么玩意儿?一股子工业香蕉水味儿!”
罗强说:“还搁了松香油,厂房里粘玻璃用的,能去胶水。”
罗强拿海绵给邵钧擦脸,擦到眉毛,小心翼翼得,把眉毛上乱七八糟的胶弄掉,然后再擦眼睫毛。
罗强的手很大,手指粗壮,做这种细致活儿显然不太方便,恨不得扒上去,贴着脸,一根一根地捋邵钧的睫毛。
俩人脸对着脸,鼻尖都快蹭上,瞳仁里映的是对方专注凝视的一张脸……
邵钧眼珠转了转,突然说:“我还以为你真是洗不g净,你知道怎么洗胶水,你自己手弄那么脏,自己不洗?”
罗强弯着腰,一丝不苟地弄着,毫不在意地说:“我手粗,g糙活儿习惯了,脏就脏了。你脸这么金贵。”
邵钧:“……”
邵钧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把我睫毛都弄掉了……讨厌么……”
罗强抬眉看了看:“那我手再轻些?”
邵钧撇撇嘴,嘴角慢慢浮出笑,牙齿咬了咬嘴唇,心里忽然就软绵绵的,心情和窗外的晚霞一样滴出美好的颜s。
邵钧自言自语,臭美着:“嗯……还挺关心我,你特喜欢我吧?”
罗强从喉咙里笑出来,真没辙,哼道:“你这张脸自己反正看不见,是给老子看的,你要是变丑了,满脸胶水糊着皱纹七老八十的一大爷似的,吃亏的是我。”
邵钧翻白眼:“敢嫌我?你敢!”
“小样儿的……”
罗强冷笑着瞟了一眼人,看出来刚才三馒头是故意撒一小娇,其实是跟他服软了,为之前嫌弃他手脏的事,不好意思了。
罗强把邵三爷的一张俊脸清理g净,接下来就是头发。
邵钧撅着身子,整颗头泡在水盆里泡着,罗强两只大手c进发丝,不紧不慢给他揉着。
水房里总有人进进出出,刷个饭盆、洗个手什么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罗老二正在帮小邵警官清理头发,因此俩人也不可能有过分亲昵的举动。罗强站在那儿,面孔冷冰冰的,一丝明显的表情都看不出。
1...2526272829...6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