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悍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邵钧低吼:“凶手呢,行凶的人到底是谁?”
邵国钢:“……”
邵钧:“那个什么王奇志,根本就没这人,您编一个人名儿蒙我呢吗?”
邵国钢面不改s,语重心长:“邵钧,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知道你爸爸没做过愧对良心、愧对你妈妈的事情,这些年,老子身家清白,问心无愧,你理解这些就成,够了吗?”
邵钧重重地点头,语无伦次:“是,我都明白了,我都了解了,您是正派正直的人,当初是我弄错了,我错了,是我完完全全他妈的搞错了!我现在就想知道,那个天杀的王八蛋凶手究竟是哪个?当年那个拿枪指着我脑袋,差点儿一枪崩了我的人,是谁?!”
父子二人面对面,眼对眼,黑眉对白脸,两张面孔酷似,就连撮火发怒时眉眼间的表情,气质,都像极了。
邵钧那一张俊脸,以及骨子里公子哥儿的娇纵富贵气,是从他妈妈那儿来的;而他这一腔子暴烈脾气,遗传的他爸爸。
邵国钢鼻梁和颧骨的线条如同钢筋般坚毅,一声不吭,掏钥匙打开文件柜,拎出一只大号牛皮纸口袋,拍在桌上。
“你找的东西,你自己看看。”
“我骗你?你爸爸骗你?……我是你爸爸,我难不成害你?我为你好!”
邵国钢表情沉稳,深重。
邵钧盯着桌上的文件,喉结抖动。
邵国钢一页一页地抽出文件,摆在邵钧面前,那一页一页苍白的纸,就像是一片一片地剥他的心,让他双眼模糊失焦……
邵国钢也心疼,他忍了这么久,刻意淡化这件事,就是不想让儿子刨根问底儿,再伤一遍。
邵国钢指着一页带照片的身份档案说:“我没骗你,这人叫王奇志,他死了,在建国门友谊商店门口,也是一枪爆头。”
邵钧面无表情地说:“是谁?”
邵国钢抽出最后两张供状,摆在邵钧面前。
邵钧只看了一眼,就缓缓闭上眼,什么都明白了……
邵国钢以前时常批评他,钧钧,你太幼稚,你太不成熟了。
邵钧那时候还对他爸爸的教训不以为然,我行我素,他觉着他做的事就都是对的,他走的路就都是正的。直到今天才明白,他确实幼稚,确实不够成熟,他这些年活得多么无知,糊涂,头脑简单,浑浑噩噩。
他不断误会着身边每一个人,他不了解他爸爸,他更不了解罗强。
凌乱的一幕幕情形在他脑海里像过电一般游走,厂房楼顶的天台上,罗强捧着他的头,罗强抚摸他眉心的软骨,双眼发红,说“你真命大,当时怎么就,没一枪崩了你”;
郊外野地小河滩边,两个人赤ll抱在一起时,罗强的重量压着他,在他耳边声音沙哑,“你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罗强自首前两人最后一次谈话,这个人眼睛红红的,声音沙哑,口气是抵死的缠绵,“宝贝儿,来,让老子抱个”。
罗强每一回用厚厚的手掌揉他的头发……
罗强每一回把嘴唇贴在他脑门上,脸上,胸口上……
两个人之间的每一次都像是最后一次,罗强早就知道了,早就把一切就替他筹算好了……
邵钧扭过脸看着窗外飘扬的黄叶,嘴角坚强地紧阖着,极力不暴露情绪。
邵局办公室墙上挂着部委颁发的一幅幅奖状、委任书,屋外隐隐还传来一阵阵表彰会午餐会振奋激扬的音乐,这一切都刺痛邵钧的眼,刺着他的心。这些东西是属于邵国钢邵局长大半辈子的功绩,荣耀,一个像邵国钢这样出身低微白手起家的男人,奋斗一生的理想,事业,野心。
然而,这些东西也是邵钧心头的一口血,邵钧身体上割下来的r,邵钧这辈子唯一付出的真心,这是罗强自己为自己构陷的后本生的绝境。
邵钧心口拔凉拔凉的,身体突然后仰下去,冷冷地说:“爸,沉了十多年的悬案,您竟然把案子破了,您这回真是立大功了。”
邵国钢面孔严肃,冷眼看着人。
邵钧说:“爸,您又升官了,您又能更上一层楼了,上回是从副手扶正,这回起码能进市常委?没准儿直接调任公安部副部长。”
邵国钢:“……钧钧,说这些g什么。”
邵钧冷笑:“爸,我是真心佩服您,您真牛。每回都能踩着人往上走,以前是我妈妈,现在是……您没做错什么,您确实是g净清白的,不清白的都他妈是别人。”
邵国钢发觉邵钧语气不对,皱眉道:“邵钧,你什么意思?”
邵钧神情痛楚,脱口而出:“您这辈子升官发财,功成名就,歌舞升平,就是拿别人坐牢无期一辈子换来的吗?!”
“邵钧,你什么话?”
邵国钢脸s由白转红,由红变青,在办公室里极力压抑着怒火不愿意爆发。
邵钧低吼:“我就是个大傻子,您都进常委了,进公安部了,罗强就这么差点儿捐一条命!我他妈的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道,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邵国钢神情极端惊异,愤怒,怒吼道:“他是谁?我是谁?!你为一个犯人,你说你爸爸!”
邵钧也吼:“犯人怎么了?您少升一次官,换一个人三十年,就不成吗?!”
邵国钢快要气晕了,罗老二算他妈什么人,一个杀人犯!
“邵钧,你犯什么浑?我是你爸,还是他是你爸?!”
邵钧吵得满脑袋都是旺盛的火苗,差点儿神经脱线,冲口而出,你不是我爸爸你拿罗强的命罗强苦的一生换你那一张狗p常委的入场券,你还骗我你还瞒着我,我再不认你了!你不是我爸他才是我爸爸!
话头都到嘴边了,又发觉不对,忒么的吵架吵糊涂了,错辈份了,罗强当然不是我爸爸,他是我喜欢的人,我媳妇,我爱人,这辈子让我最在乎最揪心的一个人,成不成?……这人就算再对不起我,我心疼他!我不疼他谁还疼他!
邵国钢那天当真无比震惊,恼火,又让邵钧深深地伤了心。
他为啥故意向儿子隐瞒罗强是凶手的事实?当然不会是为罗强的死活,而是为他儿子。他一门心思都为这小崽子着想,为了邵钧的情绪和安危。
罗强自首时,在自检揭发纸上写明的,要求见邵国钢邵局长,要求私下面谈。
罗强面对纪检和公安部专案组两方面严刑供,硬扛了半个月,受刑都没招供。罗强头一个就坦白j代给了邵国钢,也正是如此,才让邵局长占了先,在这一系列极重大的反腐打黑案中力拔头筹,抢得头功。
对于罗强,邵国钢那时心情相当复杂。罗老二竟然选择这样一个时机自首,而且是向他自首,简直就是帮他一个大忙,帮他破了多年未决的悬案,帮他化解了跟儿子的矛盾,并且帮他搞掉姓刘的那一块毒瘤,扫清上位的障碍。此外,罗强枪毙掉的秦秘书,当年正是邵国钢恨到死的人。只是他再痛恨一个人,也不至于犯法、让自己双手沾血,没想到竟是罗强,替他除掉男人的一块心病……
因此,对罗强这么一个人,邵局长也恨不起来。
更何况,谭龙炸监闹事伤害邵钧,是罗强见义勇为,救了钧钧一条小命。
罗强当时跟邵国钢说过几句话,邵局长,你为老子这件事背了十几年黑锅,让你儿子误会你,闹得j犬不宁,老子今天做你个人情,还你清白。我罗强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让个不相g的人替老子背人命债!
罗强还说,邵局长,你尽可以告诉小邵警官,人是老子杀的,赖不着无辜的人,他倘若心里有火,有气,要杀要剐的,想算这笔账,尽管来找我。
正是罗强最后这句话,让邵局那时候犹豫了,没有对儿子说。
邵国钢有自己私心的考量。他满打满算的以为,罗老二这回总之死定了,即便刘部不判死刑,罗强也必然是死。罗强一死,他再跟儿子慢慢讲这里边的事,他儿子再怎么抽风跳脚,反正那家伙已经枪毙了。
邵国钢是没料到,后来历经几次激烈的庭审,罗强最终没被判死,又活过来了。
这个人不死,就永远是梗在父子二人之间的大麻烦。
邵国钢想到了谭龙,想到邵钧的伤,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告诉邵钧实情;罗强越希望他说,他就越不说。他这样做,一方面是提防着罗强,归根结底也是怕邵钧脾气冲动,到狱中找罗老二争执,报复,纠缠不休。罗老二那号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哪天撒呓挣了,抄起家伙顶着邵钧的头,怎么办?案子总之已经破了,父子之间死结解开了,一家人和好如初,这还不够?还管罗强在狱中的死活?
邵国钢对邵钧讲故事的时候,巧妙地扭曲了其中一处事实,让故事走了样。
秦秘书被杀,刘部的副手王奇志也确实遭到灭口,被隐瞒的真相是,两桩案子出自同一人之手,用的同一把枪。
罗强也曾经用这把枪,抵着邵钧的头颅,最终一念之间,做出了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善、最英明的一个决断,放下屠刀,放走了这小孩,这个后来重新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傻乎乎的馒头。
80、第八十章酸甜的果实
邵国钢那天真让他儿子伤着了;窗外大梧桐树的叶子扑扑簌簌落了一地。
邵国钢铁青着脸;忍着难受:“邵钧;你想让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满意?”
邵钧茫然地望着窗外;不说话。他还能让他爸爸怎么做;现在吵;闹,还有用吗;怎么做能挽回罗强的无期?
而且;这能算是他爸的“错”吗?
他爸爸做错什么了?
邵国钢说:“钧钧,你小时候;有几年过得不幸福;是你爸对不住你。我现在想补偿你;你给你爸机会吗?你回家吧,行吗?”
邵钧死死咬着嘴唇,不点头,眼中的水在眼眶边缘,一只脚踩在悬崖边。
他不能点这个头。他倘若这一回给他爸爸机会,就等于再也不给罗强任何机会,彻底结束一切,让罗强那个罪有应得的大混球,蹲在清河监狱三十年,蹲到老,蹲到死,为这个人前半生所犯下的无数罪孽,彻彻底底地偿债。原本就是这混球该偿的债,栽在姓邵的一家子手里,这人一点儿都没冤枉,报应。
邵国钢粗糙的手指抚在桌子上,因为情绪激动而双眼发红,做着最后一丝努力:“钧钧,上回在医院里,你答应过,忘了吗?”
邵钧嘴唇嗫嚅:“……”
邵国钢说:“你答应过,只要老子能破了十多年前的案子,让你妈妈地下有知,安心了,真凶也伏法了,你就不再计较以前的事,你就愿意回家。钧钧,答应你爸的,算数吗?”
邵钧控制不住眼眶里的水雾……
厨房温暖的灶间里,罗强背身站着,宽阔的肩膀笼着灯火,给他捏小烧卖,灶头上火光温暖,明亮。
他想起他亲口对罗强讲过的话。
罗强一遍又一遍地跟他确认,你当真向你爸爸保证,如果他能破案,抓到当年的凶手,你就离开清河,过正常人的生活,是吗?
他那时候骄傲又自信地拍着胸脯跟罗强保证,你放心,我不会离开这里,我永远都不撇下你……
邵钧直到今天才明白罗强心里一直在想什么,直到今天才明白,是他错了,他大错特错,是他的固执、任x、轻率当年伤害了他爸爸,如今又害了罗强。是他自个儿一步一步把他最爱的人推向深渊,甚至是着,赶着,促使罗强最终选择了自首,踏上一条绝路。
邵钧眼眶通红,紧咬着嘴,咬到疼,咬到下唇出血。
两个亲人,他必然要对不住一个,要舍一个。
邵国钢现在什么都有了,事业,官位,钱,家,年轻漂亮的媳妇,儿女双全。
可是罗强什么都没了。
那天,邵钧从局长办公室夺门而出,撞开门口抻着脖子听热闹的两名小警帽,冲下楼,飞奔而去。他没办法跟他爸说实话,他除了耍赖、失信、食言,已经没别的可以面对他爸爸。
邵国钢追出去,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口,从那一刻开始,心头一片狐疑的y影,越来越大。
他c在外套兜里的两只手都攥得疼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儿子从他眼前跑走,头也不回。
邵钧再一次开车回到监区,他头顶的天空都仿佛变了颜s。
湛蓝无云的天穹就像一幅透明的薄薄的镜幕,照亮他的眼底,映着他的心。
他站在清河农场外围的半山腰上,俯瞰一大片果园林场。这片地是三监区从外面承包的果园,种植了很多苹果树、梨树和枣树,很适合北方天气,每年收获颇丰,给监区集体创收。每到秋收打果实的季节,全监区的犯人都要拉到野外劳动,爬梯的爬梯,抬筐的抬筐,把摘下来的苹果分拣打蜡,给梨子包上防潮纸,打包装箱,运出山去。
邵钧远远地望去,果园里人头攒动,无数个穿着囚服的高大身影在林间晃动,果树枝头挂满硕大沉甸的红果子……
邵钧踏进脚印嘈杂的果园,皮靴靴头沾满新鲜的泥土。他在熟悉的人群中穿梭,寻找自己熟悉的那个人的味道。
罗强这些r子也跟着大队出来野外劳动,g活儿g得很苦。
罗强穿着短袖紧身白背心,背心上汗水浸渍着泥土,脏兮兮的,脖颈和手臂线条消瘦修利。
几天不见,这人似乎又瘦了,后背和腰胯上的肌r更加紧实。邵钧因为需要跟这个人冷战,每天刻意不进七班的宿舍,不去检查罗强的内务,可是实际上关心着呢,每回都躲在暗处,墙角拐弯处扒出一只圆溜溜的眼,偷偷地看,把罗强浑身上下细细地打量,哪肥了,哪瘦了……
他看到罗强站在高高的大枣树下,拿长竿子熟练地打枣。枣子噼噼啪啪往下掉,七班其他崽子每人举个簸箩接着,捡着。
罗强又扛了一把木梯子,架到苹果树下,上树去摘苹果。
罗家在延庆郊区有一片自家承包的果园,因此罗强g这种乡下人的农活儿很拿手,什么都做得来,做得溜索着。
邵钧躲在树后头,就痴痴地看着,凝视着罗强让秋老虎的毒r头烤焦了烤爆皮了的额头和后脖梗,看罗强脸膛和胸口红铜s的皮肤,都看呆了。
他偷窥到罗强一头扎进茂密的树冠,摘了两只最大最熟的苹果,眼角一扫,四下没人注意,偷偷把苹果揣兜里了……
为了活跃劳动气氛,小马警官还把他宿舍里一只手提音响给搬来了,在果园旁边哇啦哇啦放着歌。
一首一首的歌,beyond的,周华健的,王杰的,都是九十年代老歌。这一辈的人个个都会唱,一边劳动一边哼歌。
“这些年你好不好,好像瘦了……”
音响里传出沙哑粗粝的男声,透着一股子悲凉的味道,沧桑中又透着希望,像一只粗粝的大手掌摸到心口,拨弄人的心弦。
“有没有我不重要,远远想着你也好。
离开你其实我不见得过得比你快乐!
明明我就是你的,你的权利我还留着!
我很认真改变自己努力活着;
面对人前人后的苛责,我还在等……”
邵钧在歌声中发怔。他看见罗强从树坑里抬起头,静静地听歌,腰杆挺直,像荒原上的一棵树。
罗强慢慢走过去,站在音响前,按下暂停,再回放,一遍一遍地,不停地重放那首歌……
“或许你会笑我怎么会如此愚蠢;
难道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我重生!
你知道我就是这种人,你认识的我就是这么单纯。
其实我不见得过得比你快乐!
我不懂怎么割舍,只想把你留着!
我很认真改变自己努力活着;
面对人前人后的苛责,努力活着……”
……
中午食堂用过饭,午后的





悍匪 第 30 部分
其实我不见得过得比你快乐!
我不懂怎么割舍,只想把你留着!
我很认真改变自己努力活着;
面对人前人后的苛责,努力活着……”
……
中午食堂用过饭,午后的y光下,邵钧的视线追随着罗强,看着罗强向小马警官打过报告,一个人去了医务室。
罗强自从在纪委专案组手底下过了一趟鬼门关,腿就不太好,那一阵子几乎天天跑医务室。既然没判死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呢,还要熬好多年。罗老二也不是自暴自弃胡混r子的人,心里拿捏得有数,进行恢复x治疗很积极,成天找监区的大夫给他开药,磁疗,按摩。
邵钧看到罗强慢悠悠地从医务室出来。罗强的腿走路早没问题了,也能跑能跳能折腾,就是秋天雨季y冷天气快要来的时候,关节耐不住潮,夜里睡觉疼。
邵钧止不住地回忆起罗强自首前两人最后一次亲密,罗强把头靠在他怀里,那时候该有多么痛苦。
罗强最苦、最难受、最孤独的时候,腿疼得走不动,让胡岩还是哪个架着去医务室治腿。
邵钧那时候在北戴河老g部别墅区“疗养”,度假,故意好几个月没回来。身旁有他姥爷的保姆伺候,好饭好菜端到嘴边。出门还有警卫员为他开车,护驾,他要是想要八台大轿抬着他游街也行。他过着太子爷的逍遥r子,身体养得肥白壮实,腰里皮带都撑紧了一格。
邵钧站在露天门廊下,斜靠在柱子边,静静地站着,等罗强走过来。
罗强从医务室拿了几片膏药,又要了一副护膝,打球的时候戴。
两个人默默地,对看了一眼,邵钧张了张嘴,许多许多话生生地卡在喉咙口,不知从何说起。胸口堵了千言万语,爱的,恨的,怨的,骂的,可是真见着了大活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已经不知道应该恨谁,该埋怨谁。
罗强用眼角扫视四下,小孩作弊似的,迅速低头掏兜,左右两个兜一边变出一个大苹果,都抛给邵钧。
邵钧捧着俩苹果,眼球让明艳的y光刺得发疼……
他咬了咬嘴唇,极力压抑着想要扯住眼前这人的脖领子痛打痛骂然后扑上去疯狂啃咬咬断对方喉咙咬死这个混蛋的冲动,递还给罗强一个苹果。
他把苹果在衬衫上抹了两下,狠狠咬了一大口,脆甜微酸的汁水充溢满口,涨满胸腔。
俩人站在廊下,谁也不说话,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闷头吃着苹果,吃进嘴的,都是心头酸涩的厚味儿。蓝天上一丝白云缓缓飘过,映出y光下一双沉默修长的影子。
离开了对方,其实谁也不能得到快乐。
明明我就是你的,你在我身上的权利,我统统都还留着。
我们都很认真地改变着自己,努力地活着……
面对人前人后的苛责,我们都在等,等尽头的那一天。
81、第八十一章沙排大战
邵钧没机会也没时间跟罗强腻乎;掰扯家事儿。那天午休之后;下午;三监区的队长管教把犯人们拉到c场上;每人搬一把塑料小凳;一排排搭成观众席;看比赛。
一年一度的篮球联赛,正赶上季末歇赛;一群年轻力壮生龙活虎的犯人闲得没事g;难免骨缝发痒,憋着闹事。趁着周末;监区里又搞起排球联赛;让这群大牲口好歹出出汗;泻泻火。
十六个队抽签分组厮杀,决出前四名,再半决赛,决赛。今天最终进入决赛的两只队伍,就是一大队邵队长率领的一群狼崽子,还有二大队小周队长带的队伍。
邵钧脖子上挂着哨子,一身短打扮,跨栏小背心搭配头上歪戴的警帽,肌r精练的身形在人群里特扎眼。
“人呢,首发俩人都齐了吗?脱衣服上场了。”
“球呢,三爷的球呐?!”
邵队长嗷嗷叫着指挥着,哨子叼在嘴里,手里还挥舞一杆小红旗儿……
比赛场地,就是上回邵钧领头带人挖的那个大沙坑。这大沙坑现在成了三监区人见人爱一块宝地,无论是犯人还是警帽们,都迷上了打沙排,觉着这游戏比篮球更简单欢快。天气好有y光的周末,一伙人脱了衣服跑到沙地上,打一会儿球,滚一身被太y晒得热烘烘的沙子,特舒服,特痛快。
他们打球不按国际规则,几个队长自己瞎整的规矩,五局三胜制,每个队一次只能上俩人,二打二,但是各队允许换人,大家轮番上阵,车轮大战。
罗强和顺子首发,上去打了五分钟。别看只有五分钟,这比赛真忒么消耗体力,16米x8米喏大一块场地,两个人必须全罩,一个网前,一个后场,到最后都跑晕了,跑傻了。罗强下场时两脚沾满沙子,浑身都是沙,甚至眉毛里都挂着沙砾,仰脖子仰时间久了,脖子歪着,掰不回来。
邵钧一挥小红旗,换了俩生力军上去,把罗老二换下来歇口气儿。
罗强一p股坐到小凳上,旁边极有眼力价儿的小胡同志立刻凑过去了,给大铺递毛巾,递水。
刺猬坐在罗强身后,给老大捶肩膀,揉胳膊。
七班新来的大学生小眼镜手里还拿着记录板,搞得特专业特懂行的样子,p颠颠儿地递过来:“强哥,两个队的技术统计。”
罗强埋头正要抹汗,一只大号浴巾从天而降,罩到他脑顶。
罗强从浴巾下边撩开一小帘,邵钧就站在他斜后方,居高临下,冷冷地,斜眼瞟他呢。
罗强笑了,用毛巾擦头,擦脸,擦出一脑袋沙子。
胡岩递过来的水,罗强还没来得及喝,邵钧眼疾手快,“啪”扔过来一个易拉罐,重重砸到罗强怀里。
三爷爷“淡出”才几天,七班大铺难不成有别人罩了吗?
就甭想。
罗强一把接牢,要不是他手快,这一罐子差点儿砸到他的蛋。
1...4647484950...6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