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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旋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谢谢胡老板的好意,我觉得自己干这个工作挺好的。”兰草没有表现出一点惊喜。
“秦秘书长这人也真是的,大妹子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的也得找个体体面面的工作,怎么能让你干这样苦和累的保洁工?他那个面子又往哪儿搁呢?”胡一发埋怨着,一付悲天怜悯的样子。
兰草没有吱声,她已拖完了地,另外的两个女保洁工也拿着拖把从房间里走出来。三个姐妹一起收捡好抹布、拖把和清洗剂装入两个大口袋,准备离开。兰草从挎包里拿出派工单和圆珠笔递给胡一发让他签个名。胡一发在客户意见栏中歪歪斜斜填上了“最满意”三个字,然后署上自己的名字。
兰草走进饭厅给周桃打了声招呼,就和另外两个保洁工一起走出了胡一发家的大门。刚出门,身后就传来了胡一发夫妻的议论声,声音虽然很小,但兰草还是听到了:
“老周,你知道吧?她们三个人中间,那个最漂亮的保洁工就是市政府副秘书长的老婆。”周桃一惊:“啊!……你说什么来着?副秘书长的老婆还要当保洁工?”
副秘书长的老婆还要当保洁工?
周桃的这一句无意的疑问话,就像一颗生了锈的铁针,深深地扎痛了兰草的心。
副秘书长的老婆为什么就不能当保洁工?兰草自问了一句,泪水差点滚出了眼眶。
……
哥哥兰天家的保洁工作签订的是每周一次,定于星期六下午。到哥哥兰天家做保洁,兰草本来不太愿意去,无奈这天下午所有的保洁工人都去了客户家,只剩下了兰草和另外两个来的稍迟的工人。何小丽倒是善解人意,对兰草说,不愿意去就干脆别去了,通知他家改为星期天。兰草说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改日期,免得客户有意见。说完带着两个姐妹去了哥哥家。
嫂子曾琴正在家里备课,见兰草她们进屋,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招呼她们先休息一会。兰草说要抓紧时间,免得天黑了还做不完,说完卷起衣袖就和另外两个保洁工一起干起来。曾琴见兰草和另外两个保洁工一起干活,觉得十分奇怪,她将兰草叫到房间里问道:“兰草,你不是带她们来的吗?怎么也要和她们一样干?你怕不会也当了个保洁工吧?”
“对,嫂子。我就是一个保洁工!”兰草十分平静地说。
“啊?兰草,你怎么也没对我们说一声,就跑去当了个保洁工?秦正联居然还会答应?”曾琴一脸的狐疑。
“嫂子,保洁工怎么啦?保洁工难道就不是人干的?”
曾琴见兰草有点不高兴,赶紧陪着一张笑脸说:“兰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出来做保洁工,秦正联到底知不知道?你哥知不知道?你事先怎么也不同我们通个气。”
“泰正联知道这件事!”
“他会同意你出来做保洁工?”曾琴更是一惊。
“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兰草反问了一句。
“兰草,你想想,他是个副处级领导干部,自己的老婆下了岗不说,还竟然当了个保洁工,他的面子往哪搁?”
“又是面子……你们都是面子,面子,你们一天都生活在面子里。”
“兰草,不是我说你,你也确实有点太任性了。下岗了倒没有什么,现在下岗的人多得很。但下岗了就要找个好工作,即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可以自己办个小实体,总比你现在做保洁工强。比如说开个小饭店什么的,自己当个老板多好。”曾琴却极有耐心地劝说道。
“嫂子说得倒轻巧。钱呢?我不是在嫂子面前叫穷。秦正联那个人的德性你是知道的,太古板太本份太老实,转业费两三千块钱,下地方工作后他又不像别人那样,千方百计地捞几个。我下岗买断工龄也只有一万块钱,现在一家五口就靠他每月财政上的一点死工资,哪还能存个什么钱。想要办个小实体,拿什么办?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曾琴笑了,“兰草,话是那么个理。暂时钱不够,哥嫂也可以给你凑点,先办个小饭店,嫌几个算几个,总比你给别人打工强,而且还是个保洁工,又辛苦工钱又低。兰草,这家保洁公司现在一个月给你开多少工资?”
“计件提成,每月满做能挣三百多块吧。”
“太低了,一个月辛辛苦苦地跑来跑去才三百来块。”
“我先做一段时间再说,等以后再想其他办法。”
曾琴劝兰草趁早改行,就开个小饭店也很不错,钱不够她可以支持。文化局家属大院临街的十多个门市都是兰天单位的,都租给外面的人了,也有开饭店的,生意挺不错。改天再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同到期的,就租一间门面。兰草说暂时还不用急。等和秦正联商量一下再说。
“商量好了就早点定下来,给我们回个话。”
兰草点了头:“嫂子,我要干活去了。你忙你的吧。”曾琴真诚地邀请:“兰草,你们几个中午都在这里吃饭。”“不啦!我们做完就走。”“兰草,茶几上有水果,你招呼那俩个姐妹削了吃啊!”“知道!谢谢嫂子,你忙你的去吧。”兰草笑着拍了拍嫂子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真是不可思议,这个兰草真行!曾琴望着兰草青春的背影,摇摇头笑了,然后重新回到书房继续备课。
第079章 再遇尴尬
最尴尬的一次要算去钱正生家做清洁了。兰草躺在床上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钱正生是小丽保洁公司的新客户,有套新房子离小丽保洁公司有点远,位于跑马山脚下的福宁小区。按预约的时间,那天下午,兰草和同公司的两位姐妹早早吃完午饭,骑着自行车赶到那房子时已经下午一点钟。
从外表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套设计和装修十分考究的豪华住宅。透过小院子的栅栏铁门朝里一望,院内设计得十分精巧雅致。右边一个不大的喷水池里安装着一座玲珑剔透的汉白玉假山,假山上不知道用了一些什么材料,错落有致地安装了一些淡雅的花草树木,离假山顶部不远处,一道人工瀑布飞流而下,犹如一个晶莹的小龙宫。水池周围栽植着许多名贵的花草和各种绿叶葱葱造型奇特的树木。院子的左边有一个很大的葡萄架,架上葡萄藤枝叶茂盛,挂着串串熟透的果实。长长的葡萄架下的一头,摆着一张雕刻得十分精细的小方桌,桌子的四面放着四把竹椅。葡萄架的另一头摆着一个很大的假山盆景,那盆景也做得十分精致,假山上也同样错落有致地栽了一些小小的花草和树木。整个院子绿草茵茵,花香扑鼻,几条小径弯弯曲曲,铺着彩色的花岗石。好漂亮的小院子!三个女保洁工不约而同地感叹着。
兰草按响了门铃,“谁?”室内女主人问了一声。
“我们是保洁公司来做清洁卫生的。”
院子的电动栅栏门被自动打开了,“真先进!”兰草赞叹了一句,三人鱼贯而入,穿过院子踏上了房子的走廊,就在防盗门被打开的那一倾间,门内的女主人和门外的兰草同时愣住了……
“怎么会是你?”俩人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倪莫惠穿着一套非常昂贵的时髦服装,头发也是非常时髦的样式,圆圆的脸上画着淡淡的浅妆,脚上穿着一双丝织绣花拖鞋,浑身散发着法国名贵香水的幽幽清香。整个人儿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洋妞,一副贵妇人的气势和派头。再看室内,这是一套标准的楼中楼式住宅。客厅内装饰典雅,高档家具和家用电器一应俱全,俨然一个冒富的家庭。
站在门口的兰草像傻了似的,她使劲地睁了睁眼睛,疑惑地问了一下自己,究竟是看错了人还是走错了门?
倪莫惠已恢复了常态,她热情地拉着兰草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笑嘻嘻地喊道:“哎呀……兰姐,你还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快进来坐,你们快进来坐。”
“没想到……真没想到,莫惠,你怎么会变化得这么快?简直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兰草也恢复了常态。
倪莫惠十分热情,马上让座,忙着泡茶,拿水果。兰草笑了,拉住了倪莫惠,“不要麻烦了,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工作呢。”“兰姐,急什么?今天做不做都无所谓。我和你难得见一次面,我们俩姐妹一定要好好地叙一下,晚上我做东请你们三位姐姐到街上吃饭。”倪莫惠硬拉着兰草坐下了,同时招呼另两位女工坐下休息。
那个年纪稍大点的保洁工劝兰草坐下休息,这房子干净,她们俩打扫不成问题。兰草说不行,三个人的活不能累了两个人。
倪莫惠拉下兰草,“兰姐!你给我坐下来好不好?要么……今天我就不让你们做,工资我照付。要么你先给我坐下来再说。”倪莫惠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把荔枝,又拿出几个苹果,先扯了几个荔枝果递给兰草:“兰姐,来,尝尝。这是从广东运过来的新鲜的荔枝,味道挺不错的。”说完又开始忙着削苹果。兰草吃了三颗荔枝又站了起来:“莫惠,我看这样吧,我去干话,你陪着我聊。”
“不行喽!今天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给我做清洁。要么让那俩位姐妹先走,另外再给她们每人加二十块工钱,今天的工单我照样填个满意。你留下来陪我说话,我另付你一天的工钱外加一顿晚饭。”倪莫惠说完“哈哈哈”地笑起来。
“不,莫惠,那不但违了约而且犯了规,小丽知道了要扣半个月工钱的。我们还是改天再谈吧。”
“小丽?……哪个小丽?”
“何小丽。就是我们一个厂的那个何小丽,她现在是我的老板,小丽保洁公司的经理。”
“什么?什么?……你给她打工?那么一个j狡的人,你居然跑去给她打工?你怕不是脑袋出了问题吧?”倪莫惠大吃一惊,水果刀差点落到地板上。
“对呀,没错!目前我正在她的公司里打工。”兰草却显得十分地平静。
倪莫惠将削好的两个苹果放在果盘里,又扯下几根荔枝也丢进果盘,“兰姐,我把这点水果送到厨房去等会回来再跟你说话。”
倪莫惠走进她那宽大而现代化的厨房里,招呼另两位保洁工吃水果,并掏出一百元丢在灶台上说:“你们俩个今天下午辛苦一下,这是加班工资,每人五十元算是一点补偿。兰姐今天下午就不做了,她过去曾是我的领导,和我又是好姐妹。我们好长时间未见面,要好好地聊一聊。”
那年轻的女保洁工很高兴地说:“没有问题,你这屋很干净的,我们俩个下午完全可以做完。不存在加班的问题,那钱我们不能收。你们好好地聊吧。”年长的女保洁工也笑呵呵地说道:“你们谈你们的,兰姐的活我们负责做好。这个小大姐也太客气了,又是送水果又是给钱的,哪用得着?你快去吧!”谁知兰草也来到了厨房:“不行,不行!我的事我要自己干。”说完拿起抹布就要动手。那两位女保洁工都极力劝道:“兰姐,你放心地去说话吧,保证不会误事!”
“兰姐,说好了的事,你还扯什么烂筋。走吧!”倪莫惠说完,拉起兰草的手就朝客厅里拖。“那就辛苦你们了!”兰草只好和倪莫惠转身又回到了客厅,重新坐在沙发上。
倪莫惠嗔怪地说:“兰姐,不是我说你,过去你在剿丝车间苦还没吃够哇,下岗了就要找个轻松的事做,还要干这么个苦的差事,而且还居然跑到何小丽那里打工。你真可以,我简直服了你。她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计件抽成,多劳多得,一个月能有三百来块吧。”倪莫惠很是惊讶:“什么?才三百来块?何小丽真抠门!你居然还那么卖力地给她做?简直不可思议。你干脆去给别人当保姆得了,一天还要管你三顿饭呢,比做保洁工还要强得多。”兰草仍是笑笑:“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倪莫惠很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兰姐,你干脆到钱正生的红艳娱乐城来当个领班算了,至少每个月也得挣他个一两千元,工作又轻松又好玩。”
兰草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口水呛了一下嗓子:“莫惠……你真会开玩笑……我哪里做得了……那样的工作。”
“兰姐,我是说真的,并不是开玩笑。你人长得漂亮,又会说话,有什么做不了的?又不要你陪客人,怕什么!怎么样?……你好好地考虑一下,给我一个准话儿,我今天晚上就和钱正生说说这件事。”倪莫惠虽然也笑了,但说出来的话儿却是很严肃的。
兰草止住了笑声:“秦正联绝不会答应我去那种地方工作的。”
“一天都是秦正联泰正联的,好像你裤带子都拴在他身上一样,你嫁给他又不是卖给了他。他不同意你就不敢去啦?他不答应无非就是怕丢面子是不是?难道你做保洁工就不丢面子哇?他怕丢面子?他就应该为你找个好工作,他又不是找不到,还居然同意让你出来当什么保洁工!”倪莫惠愤愤不平。
“实际上我出来做保洁工,他也并不乐意。”兰草辩解了一句。
“又怕丢面子,又不愿为你找个好工作。秦正联这人真怪!唉……不说了,说多了还以为我在挑拨你们夫妻关系呢。”倪莫惠说完脸上有了笑容。
兰草笑而不语。
“兰姐,要不,我帮你另外找个好一点的工作怎么样?”
“谢谢!这事以后再说吧,我才去小丽那儿,怎么的也要做一段时间。莫惠,还是谈谈你自己吧。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一套新房子?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是捡了一砣钱?发了一笔横财?还是重新嫁了个大老板?”“都不是。兰姐……实话告诉你吧。这房子并不是我的,是钱正生买的。他说只要我同意和他结婚,他就立即将这套房子的户头办到我的名下。实际上这房子刚装修完我就搬了进来。”
“她离婚了没有?”兰草吃了一惊。
“和他老婆正在扯筋,暂时还没有离脱。”
“我才服了你呢,过去那么一个要强的倪莫惠,今天也居然给别人当起了二奶?!”兰芳心直口快地说了一句,倪莫惠皱起了眉头:“兰姐,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有什么办法?我都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只要他一天不离婚,我就一天不会答应他。”
“莫惠呀……你好糊涂哟!”兰草更加吃惊。
“唉……兰姐,说句心里话,我也是出于无奈呀……你想想,像我这样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又没有什么文化和本事,家庭没有什么社会背景,我还能指望混出个什么样子来,指望图个什么好的名声来?再说……我也不愿意甘心就这么一辈子受穷,你想想……以我这样的条件,我还能指望能嫁个什么正儿八经的好男人?”倪莫惠说完眼圈已经红了,并且泛出了心酸的泪花。
兰草皱着个眉头沉默未语,她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痛和悲哀。沉静,再沉静,足足出现了一两分钟的沉静,最终还是倪莫惠先开口说活。
“兰姐……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再退回来。我已经习惯了目前的生活,也不愿意再像从前那样受穷受累,一天到晚,辛辛苦苦地为那三餐粗茶淡饭去拼命奔波折腾了。虽然目前我已成了这个样子……名不正言不顺的,但我应该说是已经很满足了。我心里有时也感到很痛苦……很苦脑……但一肚子苦水却羞于启齿……很难开口。只有今天你来了……我太高兴了,才第一次向你这样剖腹掏肠地进行了倾诉。兰姐……你能理解我吗?”
倪莫惠泪眼灼灼闪





官场旋涡 第 25 部分
……我太高兴了,才第一次向你这样剖腹掏肠地进行了倾诉。兰姐……你能理解我吗?”
倪莫惠泪眼灼灼闪烁,而且周身的每个节骨眼里都似在流露出一种祈求,一种异样渴望理解的祈求。兰草十分痛心地握住了林莫惠的双手,平静而淡淡地安慰着:“莫惠……我能理解。”
但兰草理解什么?连她自己也不太明白。这世界真会捉弄人,一个多么纯朴的倪莫惠,也居然会变成这样,变得陌生的让自己差一点都认不出来了……
第080章 夫妻争吵
最伤心的事莫过于第二天晚上与秦正联吵架了。躺在床上的兰草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觉得委屈和心酸。
那天傍晚,兰草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里,见秦正联一脸的不高兴,仍然露出一张笑脸,问他在单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了?而秦正联却沉默不语,兰草见状没再理他,空气出现了异常的沉闷和紧张。
吃饭时只有两个孩子与乃乃说笑着,秦正联仍然一言不发。饭后兰草正准备洗碗,秦正联走进厨房拉开她,自己洗了起来。兰草索性解开围腰去检查小兵的作业,不料秦正联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冷不防地冒了一句:“你那么辛苦还给小兵检查个什么作业!”
兰草也火了,“你今天吃了火药是不是?连说话都是火爆的。”
秦正联不吱声了,空气又开始沉闷起来。
兰草端起一盆水准备给小云洗脸洗脚,不料秦正联走来了又夺走了毛巾,小云却使劲地摇摇头,跑到兰草身后躲了起来。
“小云,快过来!”秦正联粗声大气叫唤着。
“不,我要妈妈洗,不要你洗。”小云依偎在兰草怀里瞪着一双小眼睛。
“小云,你到底过不来?快过来!再不过来,看爸爸怎样揍你!”秦正联吼叫起来。
小云吓得“哇”地一声哭了,秦正联气得将一盆水“哗啦”一声倒进了厕所。
兰草搂着养女伤心地哭了:“秦正联,你冲孩子发个什么火?你拿脸拿色地给谁看?你见不得我们母女两个,我们就分开过,有什么了不起,过不下去了就散伙!看我们离婚了,我能不能把小云养大?”
“什么离婚,离脑壳的昏!”秦正联仍气呼呼地。
“爸……妈……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吵得我简直都无法做作业了!”小兵拉开房门走到饭厅门口抗议,然后又回到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正联,草儿,你们到底为了什么?好好地却要争吵?”婆母听见吵闹声走了过来。
“妈……你今天都看到的。我也搞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我一进门他就绷着一张脸……问他也不开腔。这阵子又像是吃了火药似的……还拿小云出气。”兰草一边哭着一边向婆母诉说着,小云也哭得更凶了。
“小云,乖孙女儿到乃乃这里来,都是爸爸不好,不关小云什么事。”婆母张开了双臂。“乃乃……”小云一下子哭着跑了过来。“小云,乖乖,不哭了啊。”婆母搂住了小云一边摇晃着一边为她拭泪。
“你搞不明白是为什么?你就自己问问自己!”秦正联终于怒气冲天地开了口。
“正联!你少说一句行不行?草儿一天上班那么辛苦,回到家还没有一付好脸色看,你以为你还有理是不是?”婆母开始数落起儿子。
“秦正联!你今天就当着妈的面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嫌我是个下岗工人没有正式工作了?你是不是嫌我做了保洁工你脸上没有面子了?你是不是嫌我土得丢了你的份子了?你说呀?是……还是不是?过不下去了……我们俩就拉倒,免得让人嫌来嫌去的见不得。”
“草儿,你也少说两句,都忍着点儿,有话好好地说嘛。”婆母小声地劝起了兰草。
“兰草,你不要把话扯远了,也不要让妈做牌子。要问?就问你哥,问你嫂子去。”秦正联语气稍为软了一点。
“好,我这就去问。”兰草说完就朝门口走去。“妈妈……我也要去。”小云一下子挣脱乃乃的怀抱,朝兰草奔跑过来,兰草抱起养女,“走,小云,我们一起去看舅舅和舅妈去。”
婆母跟了过来,劝儿媳妇别出门早点休息。兰草让婆母放心说去一下就回。然后转头出了家门,身后传来婆母的嘱咐声:“草儿,去去就回,早点回家。”兰草边走边答应道:“妈,你放心吧!”
母亲关上防盗门,对儿子使了一个眼色。秦正联会意,但一双腿却似非常沉重,他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又掏出香烟一口一口地猛吸着。他不好意思去见兰草的哥嫂,他也真的不想马上就是追妻女,他觉得自己的面子早在下午就已被扫掉了:没出息的秦正联——这就是当时兰天的心里话,自己算是领教了!兰草没有错吗?就只是自己的错?当初转业真不该进官场,当了一个窝囊的七品官?可是,我也有男人的尊严啊,不管自己是不是有理。得再冷静一下,好好地想一想。
“正联,早一点去接兰芳啊,别太晚了。”母亲见儿子不语,说明了心意,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巷里的路灯一片昏暗,映照着母女的孤影。一路上兰草非常伤心。
秦正联,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一天忙到晚,两手被水浸泡得通红,累得腰酸腿痛……辛辛苦苦为了什么?我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还不是为了多挣两个钱减轻你的负担。我做个保洁工丢了你青正联什么面子,值得你拿脸色给我看?值得你发那么大个火?你不愿意我做保洁工,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找个好的工作……也好让你脸上有光?都说我嫁了个好老公……嫁了个当官的老公,这么多年来我又沾了你一个什么光?
我在丝五厂剿丝车间干了那么多年,那么一个辛苦的工种,你不但没有想办法把我调出来,连个工种你都不愿找厂里帮我换一下。别人的老公只要有一点权力,都要千方百计想办法为自己的老婆谋个实惠,同厂的姐妹有的老公才是个办事员,都晓得拉关系为自己的老婆换个不上夜班的工种,换个轻松的岗位,有的还没有等到下岗,就将老婆调到了一个好单位。而你呢?……还是一个什么县级领导干部,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下岗不说,还像个睁眼瞎子似地对我不管不问,简直形同陌生人!
尽管这样,我还在事事为你想。下岗买断工龄,新企业给的补偿标准那么低,姐妹们都让我牵个头一起到市政府找市长要求解决问题……你不但不准我牵头,连市政府的大门都不让我进,还要让我去做大家的工作……我理解你的所谓“政府也有困难,要体谅”……理解你的所谓“领导干部家属要带头体谅国家困难”的大道理……我一个人委屈地承受着姐妹们的讥笑和冷嘲热讽,并背负着一个“工贼”的骂名,不但没有去牵头,还努力去做化解矛盾的工作……我究竟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官场上那么多当官的,有几个像你……就你正统……就你正直……你正统你正直,却让我在这里受气受罪!你不心痛,不体贴不说……还死要面子硬撑着,还要在我面前拿模拿样地使脾气……我嫁给你到底图个什么?又图了个什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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