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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纨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岛頔
阮灵芝张口说了什么。
梁安俯身,侧头,“啊?”
阮灵芝揪住他一只耳朵,喊道,“新年快乐!”
她眼里闪烁着烟火的微光,让梁安笑起来。
他低头,很快地触碰她的嘴角,撩拨人心的轻轻一吻。
阮灵芝一惊,立即看向站在周围的家人,然而他们都没有看见,她咬着唇,弯起手肘往后撞了一下梁安的腹部。
鞭炮响后留下浓烈刺鼻的硝烟味,闻着喉咙发痒,阮和平及时关上门,再落了锁。
鲁泓妹捧出一锅肉馅,喊道,“来来来,过来包饺子。”
刚开始,鲁泓妹还满怀热心地教导梁安,跟着看到他信心十足的展示自己的几个成品后,她觉得这种事情,也就随缘了。
阮灵芝瞥一眼身边另一个男孩的手艺,痛心疾首的说,“阮灵甫你自己包的自己吃,不然别下锅。”
阮灵甫举起一只形状诡异的东西,“我这叫艺术品。”
随着他话音刚落,吧唧一声,他手中的艺术品露馅了。
这下,连阮和平都忍不住笑着摇头。
饺子下锅,屋外冽风裹挟纷纷扬扬的雪越下越大。
阮灵芝收到一条来自李碧珠的短信,只有十二个字——
北风如期莅临,瑞雪映照新春。
她看着微微一笑,又想起什么,飞快地点着屏幕编辑短信,发送出去。
阮灵芝放下手机就盯着梁安,他正感到莫名其妙时,口袋里手机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浅浅地勾起嘴角,对她点点头。
-
凌晨五点半,万籁俱寂。
梁安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一眼,随即掀开棉被下车,刚好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他打开门,阮灵芝站在门外,眼睛含笑的说,“走吧,请你去看日出。”
这时间的空气稀薄而洁净,他们悄悄溜出家门,拐过好几条落满雪的,窄窄的巷弄。
梁安看见长长的台阶上,有一间灰蒙蒙的寺庙,隐于斑驳的树影中。
他们走到寺庙后门,阮灵芝用一块她带来的铁片,伸进门缝里一点点刮着里面的门闩,然后当啷一声,她对梁安狡黠一笑,一推就开了门。
梁安口型‘哇’着竖起大拇指。
阮灵芝带他走去钟楼,踩上陈旧的楼梯,还能溅起一层灰。
梁安跟在她身后,不时虚扶她一下。
她说着,“这间庙从我有记忆以来,一直是空着的。”
寺庙没有香火的味道,就像此刻少去鞭炮烟火的城,剩下无边的寂静。
阮灵芝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小时候经常上来这里,后来我怕太多人发现,所以编了个故事,说这地方闹鬼,他们就都不敢来了。”
“你是我……”阮灵芝停下,他也即刻站住。
她细细思考片刻,转身竖起手指说,“第三个带来这的人。”
第一人是当时她最好的朋友安熹微,可惜在她十五岁时,安熹微一家移民到新加坡,慢慢也就疏于联系,而另外一个人,是韩煦。
钟楼不高,也就不到三层楼,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视野开拓。
阮灵芝绕过这一口积满尘埃的大钟,跑到围栏下,她用袖子擦了擦可以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后,勾着手背让梁安过来。
梁安在她身边坐下后,抬起她的手腕,拍走她袖口上的灰尘。
阮灵芝一愣,等他放开手,立刻指着远处,说,“太阳会从那个方向升起来。”
此刻放眼望去,尽是皑皑素裹的天地,还有星河未歇。
阮灵芝抿了抿唇,“有件事我很好奇,如果我问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梁安没有犹豫地摇摇头。
她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回美国?”
梁安静静的说,“因为我姐姐自杀了。”
阮灵芝骤然睁大眼睛。
他很快接上,“没死。”
她伸出手去捶打一下梁安的肩,被他顺势抓住,握在手心里。
不同于自己的体温,让她心跳快了一点。
梁安的指腹来来回回地,抚过她手背上的关节,淡淡的说道,“她一直都有抑郁症,突然被提出离婚,她压力太大,就想跳楼,还好家里的佣人拦下来了。”
那天晚上,他见到梁语睁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姐夫陈辰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早些年到美国留学结识梁语,家庭背景勉强算中产阶级。
当初,梁以秋就认为他没有哪一点和他女儿般配,梁语却要固执地与他结婚,而陈辰没有拒绝的原因,多半是去过她在纽约中心的用来做书房的公寓,或者是去过她在佛罗里达州用来居住的豪宅。
但是这时,陈辰坐在餐厅里,头顶一盏奢华的水晶吊灯,照着他英俊的脸上愁云惨雾。
梁安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坐下,皱眉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陈辰垂下抵着额角的手,无力的说道,“我不爱她,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他言辞逐渐激烈的说着,“她每天把我当成囚犯一样在监视我,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精神伤害,我受不了了,我不能再被她继续折磨下去。”
陈辰眼眶微红的看向他,“roald,你可以理解我吗?”
梁安敛下眼睑,沉声说着,“可以,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原谅你。”
陈辰轻笑着摇头,“你真是,分得清楚啊。”
有人回握他的手,激动地摇起来,“快看!”
梁安回过神,是些许晶莹的光,薄薄地洒在她欣喜的脸上。





小纨绔 第22章 答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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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露出带有血色的红光,像燃烧的火,在蔓延,扩大。
逐渐趋于金辉的霞光如同涨潮般,越过所有惨白的屋顶。
她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目光也舍不得离开这场瑰丽的景象。
直到听见,“灵芝。”
她回过头,梁安原本轮廓清晰的脸,在破晓的天光下,变得柔和而朦胧。
他说着,“我是今天下午的火车。”
阮灵芝一愣。
梁安解释说道,“因为唐昊他昨天早上就家了,现在医院没有人。”
“其实我只是想来看你,没有想过要留下来。”他说着就将手肘靠在围栏上,为了能用手背挡住嘴角上扬的笑容,可惜那双眼睛出卖了他。
梁安这副模样越让她心动,她越有冲动的想问,究竟是她比较重要,还是那些宠物比较重要。
可是转念一想,小动物的温饱问题是挺重要的,况且阮灵芝回家前,也把打卤面寄养在医院里,所以此刻她选择缄默。
没曾想,梁安肯定的说出,“你重要。”
他接着又说,“但是我不回去的话,jake和pasta会饿死。”
阮灵芝无心纠正打卤面的名字,而是沉下脸来问他,“你是不是泡过很多的妞,才能一眼就看出我在想什么。”
梁安睁圆眼睛,表情懵然的摇着头。
“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再装傻躲过去!”阮灵芝语气强硬,脸上却不自觉挂着笑意。
梁安神情困惑的问道,“今什么往日,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样转移话题的方式,阮灵芝更懒得跟他解释,从鼻腔里哼一声,撇开头不看他。
梁安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伸手想捏捏她的脸蛋,但不幸被阮灵芝抓住,按下,“还有一件事,困扰了我很久,很久很久。”
梁安表情露出夸张的诧异,像是故意逗她,“哇,什么事你会困扰这么久。”
阮灵芝抿嘴憋着笑,一拳打在他肩上。
“为什么你以前看我,总是这样……”她说着就皱紧眉心,眯起眼睛瞪着他。
梁安恍然的扬起下巴,说道,“因为那时候我近视,想要看清你,就要这样……”他演示着拧紧眉头,眯眼看她。
阮灵芝愣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因为仔细想想,当时她对梁安没有好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梁安似乎看她非常的不爽。
阮灵芝:“那你现在怎么又能看清了?”
梁安弯起嘴角,“后来我回纽约治好了。”
很快他又敛起笑容,“我也有一个问题。”
阮灵芝大方道,“你问。”
梁安目光认真的说着,“你和前两个人,来这做什么了?”
阮灵芝眨眨眼,头一偏,说,“看日出,坐着聊天,就没了。”
梁安‘嗯’一声,看向远方,点着头轻声说,“原来我和他们一样啊。”
阮灵芝忍不住笑起来,去拉了拉他的手。
等梁安转头看着她,阮灵芝往前挪去,跟着直接坐在他大腿上,抚摸他的脖颈,慢慢靠近他的脸,目光探寻着他的唇,却在近的能交换气息的距离停下,她说,“当然不一样。”
微风吹拂她的碎发,日光把她瞳孔染成褐色,燎烈的颜色,灼烧着他的呼吸。
天地间逐渐亮起来,散不去的雾笼罩着城市。
寺庙后的一片树木笔直高大,枝桠纵横交错下树影层叠。
韩煦站在这不知有多久,他一直注视着钟楼之上。
那里坐着阮灵芝,和他从未见过的男人。
他们亲昵的说着话,能从她轻轻抖动的肩膀,想象到她一定笑的灿烂。
不一会,阮灵芝就坐到他的腿上,他们开始接吻,他抱着她的腰,手指伸进她的头发里。
韩煦闭上眼睛,两颊微微一动,松开紧咬的后槽牙。
他睁开眼,不敢再抬头,转身离开。
-
大年初一他们要去祭拜过世的爷爷奶奶,所以不能送梁安到火车站。
鲁泓妹自从得知他的家庭背景,就展开想象他走哪都有人给铺红地毯,于是在门前拉着梁安的手安慰道,舫城太小没有飞机场,只好委屈他体验一下‘人情味’充足的火车。
阮灵芝嘴巴闲不住的补充一句,“他也是坐火车来的。”
年初二,大清早便启程去舅舅家。
果然,她姥姥看见阮灵芝吊着的胳膊时,整张脸唰的就拉拢下来,从进门开始一直絮叨着她,大有念到晚上他们出门回家为止的势头。
大家围坐在饭桌旁,在鲁泓妹和她姥姥交头接耳时,她听见银行小开之类的字眼,阮灵芝来不及阻止,就被姥姥和舅妈一轮男方家境人品,以及结婚生子的问题狂轰滥炸,她应付的心力交瘁。
时间飞逝,转眼年初五。
清晨她跟着阮和平去了诊所,拆掉夹板感觉失而复得一只手,阮和平照常留下来和韩田野下棋,让她先回家。
阮灵芝推开诊所的门,忽然记起没有跟韩煦打声招呼,转身却不见他的人,刚刚还看见他在这。
虽然日历上写着快要立春,天气依旧冷得不行,来回一趟脑浆快冻成豆腐脑。
她进门先端起搪瓷杯吹一吹,便迫不及待地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热水。
鲁泓妹擦着手走过来,问她,“你火车票买了吗?”
“买了,明天傍晚的。”阮灵芝一边回答,一边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提起这事儿,她不免有些感伤,回来不过几天又要离开家,而且再过两年,阮灵甫也要去外省念大学,家里就剩爸爸妈妈两个人。
当天的晚饭时,阮和平突然开口,“老韩说,小煦过完年也要去实习了。”
鲁泓妹伸出筷子去夹笋片,顺便漫不尽心的问,“上哪儿的公司啊?”
“跟灵芝一个地方。”
听到阮和平这么说着,阮灵芝握着筷子的手稍作一顿,也再没有别的反应。
鲁泓妹‘哎’一声,“那不错啊,在大城市对以后发展好。”
阮和平说明用意,“所以,我想他俩刚好结个伴。”
他说完,询问似的看向阮灵芝。
发现阮和平的目光,她没有犹豫地点头,“好啊。”
“姐。”阮灵甫问道,“小煦哥不是跟你关系挺好的。”
“那是以前。”阮灵芝平淡的应答。
阮灵甫不放过她,“现在怎么啦?”
鲁泓妹夹起一筷子菜,塞到他碗里,“吃你的咸菜,少说点话。”
阮灵芝对他八卦的态度有点摸不着头脑,过去她和韩煦关系是不错,但是这么多年没联系,每个人在适应不同的生活环境,肯定多少会有变化,现在的韩煦对她来说,更像一个新朋友。
她所不知道的是,鲁泓妹曾经把韩煦列入女婿热门候选人的名单中,谁料半路杀出一个梁安来。
年初六中午在家吃过饭,阮灵芝收拾好行李,就要出发去乘坐傍晚的那班火车。
夕阳疲惫的浸染着天色,人来人往的进站口。
阮和平一路拖着她的行李箱,也只能送她到这。
鲁泓妹拉着她的手搓搓,“别惦记家里,你弟也长大了,有啥事他能扛着。”
她这一开口,阮灵芝就忍不住红起眼圈。
“出门在外好好照顾自己,别整天吃快餐,有空就做新鲜的饭菜,还有记着别受委屈,妈见不得你受委屈,大不了咱们就回家。”鲁泓妹说着说着,也带上哭腔。
阮灵芝心里一泛酸,眼泪就夺眶而出,抱住母亲不愿撒手。
“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阮和平走上来说道。
阮灵芝转身抱住他,哽咽着说道,“爸,你要保重身体。”
阮和平拍拍她的背当做回应。
阮灵芝看向站在身边的少年,一抹眼泪,严肃的说,“你照顾好爸妈知道吗!”
阮灵甫抿嘴笑了笑,“我知道,你放心吧。”
阮灵芝抓过行李箱的拉杆,侧着身往前走去,对身后的家人挥挥手,“那我走了。”
落日余晖下,阮灵甫伸着胳膊挥手,而阮和平揽着鲁泓妹的肩膀,目送着她走进车站。
她不敢回头多看一眼,怕自己离不开这里。
-
进站后,她见到了韩煦。
阮灵芝微笑着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其实不光是外貌上的变化,他比阮灵芝印象中个头高出许多,下巴一如当初的瘦削尖细。
这时,距离发车还剩四十分钟,他们决定在麦当劳里坐着等候。
阮灵芝买来一只新口味的甜筒,韩煦有趣地看着她,说,“你还是喜欢吃甜的。”
她表情一顿,然后咧嘴笑起来,“对啊。”
六点十分,检票口排起长队,人群陆陆续续的上车。
春运票太难抢,阮灵芝买到的是硬卧,幸好她上下左右的床铺没有带小孩的家长,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整宿听着哭声,下车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小纨绔 第23章 答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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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宽敞的餐车厢,发车没一会,坐满人。
阮灵芝弯腰往电源口按进充电器,另一端接进手机,即使信号不太好,也不耽误她发短信。
韩煦坐在她对面,车轮与轨道摩擦的震动从脚底传来,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面竖着电线杆,一节一节的线,绵延不断。
阮灵芝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一手扶在她的颈上,一缕头发垂落下来。
应该是什么人发来的短信,让她轻轻地,不经意的笑着,即将沉没的夕阳,为她的脸颊点上最后胭脂水红,而窗外飞驰的景色光影,从她身上匆匆掠过。
十分钟后,餐车顶亮起灯。
她勾起落在脸上的头发到耳后,抬头正好对上韩煦的眼睛。
阮灵芝一愣,接着对他微笑。
平平淡淡表示友好的笑,他稍稍低下眼眸。
阮灵芝问他,“你准备去哪家公司实习?”
韩煦嗓音平静的回答,“长祥集团。”
他说出这名字,阮灵芝的第一印象是,“证券投资?”
韩煦微张开口想说话,刚好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一下。
阮灵芝随即低头,看手机的时候笑意正浓,同时说着,“好厉害,我对股票基金这些简直一窍不通,我经常觉得钱包里的钱,没问过我就自己长翅膀飞了。”
她说话间,韩煦无奈中略带自嘲的笑了笑,以为她肯定分不了心,于是轻声说,“我可以帮你。”
阮灵芝立刻抬眼看他,“帮我理财?”
韩煦顿住。
她再次低头,手指在屏幕上划着,一边说,“那太好了,这样我就能知道钱都花哪儿去了。”
韩煦一时没想好如何回应,因为懂得顾忌别人,会说漂亮话的阮灵芝,让他感觉有点陌生。
在他记忆中,阮灵芝不是叛逆,是单纯的性格不好,与他周围平庸的人不一样。
他们经常在放学后,一起走过夜晚的街衢,走过或窄或长的巷弄。
她不喜欢门上贴财神爷的,那户人家的一对双胞胎男孩,每次路过如果碰见,就给他们脸色看。
但是,那两个小男孩,却都很喜欢她。
原因大概像是,双胞胎的哥哥问她,灵芝姐姐,上次你买的绿豆糕是不是很好吃。
阮灵芝会甩下一句,不给,要吃自己去买。
然后在第二天,带着一盒绿豆糕,塞给知道她会来所以等在门口的两个男孩。
夜幕降落已久,树木剪影叠成一片,偶尔也有一盏孤灯残影滑过车窗外。
阮灵芝伸个懒腰,按着肩膀转转胳膊,对他说,“我回去躺着了,你也早点休息。”
她刚起身离开,对面的位置马上被没有买到坐票的人占去。
韩煦把头转向窗外,寂静的夜晚包围着一切,不管哪里都是莽莽荒原。
他坐在这,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才惊觉已过整夜。
上午九点十五分,火车即将到站。
迫不及待的人们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把本来就窄小的过道彻底堵住了。
阮灵芝坐在她的行李箱上,回头问着,“你找好住的地方没?”
韩煦很快回答,“跟房东联系过,今天就可以住进去。”
阮灵芝缓缓地点着头,“那就好。”
她又笑着说,“有什么事记得找我,想去哪里玩可以问我,虽然我也不是很了解哪里好玩,但起码知道几家好吃的餐馆。”
韩煦笑笑点头。
出站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连风也难以穿过。
她拖着行李箱,目光在形色各异的人中寻找一阵,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阮灵芝伸起一只手挥动着,喊道,“唐昊!”
韩煦顺着她的视线方向看去,隔着一段距离无法辨别面容。
他们走近后,韩煦可以确定,他不是那天和她在钟楼上的男人。
唐昊绅士地接过她的行李,“梁安早上有一个挺急的手术走不开,就让我来接你了。”
他说完没给阮灵芝开口的机会,就先看到韩煦,问她,“这位是?”
阮灵芝记起来介绍,“我朋友韩煦。”
她再侧过身,面对着韩煦说,“他是唐昊。”
唐昊微笑着朝他伸出手,“你好。”
韩煦礼貌的回应一笑,握上他的手,“你好。”
-
火车站外的停车场周围站着,许多口音来自五湖四海的黑车司机,大声喊着各个地区的名字。
唐昊掏出车钥匙,随即响起解锁声的,是她眼熟的沃尔沃。
阮灵芝习惯性的打开副驾座的车门钻进去,在抽出安全带时,忽然顿住。
放完行李的唐昊坐进驾驶座见到她,愣一下,接着毫不掩饰的笑一声。
阮灵芝抿住唇,镇定自若地扣上安全带。
开出火车站的范围,唐昊打开导航,很快地回了一下头,问道,“朋友你去哪儿啊?”
韩煦往前倾去报出一个地址,而后听他对阮灵芝说,“那我们先送他过去?”
她忙不迭点着头‘嗯’两声。
阮灵芝看着内视镜下,摇摇摆摆的斗牛犬玩具,说道,“原来这辆车是你的。”
唐昊一抬眉毛,觉得好笑的回答,“这车是梁安的。”
阮灵芝愣一会,“他跟我说是借来的。”
唐昊想了想,然后‘哦’的拉长一声,“他不是把钱全借给那谁嘛,这是他爸给钱买的,在他观念里借他爸的钱买车,就等于是借来的车,美国佬的思想,理解一下。”
后座的韩煦低眸沉思,他们口中说出最频率的名字,大概就是那个男人。
梁安,是哪一个梁,哪一个安。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韩煦租住的居民楼下。
唐昊下车帮他搬出行李,不到几分钟再回到车上。
阮灵芝扒在窗口,对拉着行李箱走进楼道的人挥手,“发工资要请吃饭哦。”
韩煦转身看着她,他半张脸被楼道里的阴影遮住,他勾起嘴角,抬手挥了挥。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阮灵芝没有放在心上,随着车慢慢移动,她也按上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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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灵芝回到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昨天在火车上她用差到要命的信号,居然能跟梁安聊一整晚,现在困得她睁不开眼,把行李箱往沙发的方向一推,甩开鞋子直奔她的床,扑下去就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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