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岛頔
阮灵芝有点愣,眼前是黛紫的礼盒,里头躺着一束香槟玫瑰,不少于三十朵,样子不甚美好。
毛倩倩将礼盒递到她面前,一边说着,“刚好在你吃饭的时候送来,我就帮你签收了。”
阮灵芝连忙放下咖啡,接过来后,又问,“给我的?”
毛倩倩好笑的反问,“不然呢。”
接着她故作哀伤的说,“唉,我也想是送我的,可惜不是。”
阮灵芝表情微懵的打量这束花时,毛倩倩凑过来说,“这牌子的花店我知道,很贵很贵的。”
没留心听毛倩倩的话,阮灵芝发现花束里夹着一张名片,她抽出翻过,看清上面的字后,她将其握在手心,然后把礼盒放在前台上。
阮灵芝:“花能就放在这儿吗,我下班再来拿回去。”
毛倩倩眨了眨眼,“哦,可以啊。”
她说完,阮灵芝笑着道声谢,拿起咖啡走进办公区。
毛倩倩耸肩,抱起礼盒塞回前台下的柜中,看来送花的人非但不是男朋友,而且还不在男朋友的候补名单吧。
阮灵芝路过垃圾桶,抬手想把名片扔进去,迟疑一下,还是作罢。
-
一座座大厦的灯沉浸在黑夜里,车灯闪烁蜿蜒成河流的姿态,就像没有尽头似的淌去。
陈忠良下班时间算是比较正常,但是所有格子间的灯,也只剩阮灵芝头顶这一盏还亮着了。
对匆促离去的陈忠良点头打过招呼,阮灵芝也赶忙收拾自己的物品,拿起笔记本下面压着一张名片,盯着一会儿,她手一摸扫进包里。
尚未走出办公区,迎面撞上毛倩倩,她略显慌张的说,“啊,灵芝姐,我正想来叫你。”
阮灵芝皱眉困惑道,“什么事?”
毛倩倩:“工厂那边打来问为什么样品没送过去。”
阮灵芝眼睛睁大,“样品?”
话音落下,她在脑袋里过滤一遍,立马拉着毛倩倩到前台,“电话给我。”
阮灵芝接过话筒,按下回拨键,接通后她急急说道,“您好,我是良嘉公司,请问刚刚打来电话问的样品,是上个月十二号签的那批吗?”
毛倩倩听不清电话那边说的什么,只是短短几分钟的通话结束后,阮灵芝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飞快地跑回办公区。
阮灵芝掏出笔记本急忙翻查,果然是今天必须和工厂核对,明天正式进入流水线,是她疏忽大意看错时间没通知到位,现在没有样品拆解工厂就不会开始生产,耽搁一天都是在烧钱。
她火速赶到储物室内搬出一个瓦楞纸箱,先搁在脚边,再拿起羽绒服外套穿上,同时说着,“倩倩,帮我看一下到东郊工厂,最快要怎么过去。”
站在不远处的毛倩倩十分惊讶,“你要自己送?”
阮灵芝抱起地上的箱子,用膝盖顶高一下,解释道,“这个时间找快递要拖延明天了。”
“好,我马上查一下。”毛倩倩边说着,回头跑去电脑前。
出地铁站,转巴士车。
冬天的车窗紧闭,弥漫着各色人群混杂的酸味,身后一位妇女怀中抱着的孩子正哇哇大哭,而阮灵芝抱着一个大纸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路面上有多少土坑石块,颠簸约五十分钟左右到达终点站。
所幸工厂离车站不远,她是第一次来这儿,不太容易摸准路,瞎绕几圈终于找着人。
厂子老板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糙汉,穿大棉袄,嘴里含着一根烟,即将烧到烟嘴。
交接完样品,他让阮灵芝稍等片刻,自己挤进旁边窄小的房间,不一会儿,扛着东西回来了。
“这些个……”他把沉甸甸的相机包,和三脚架递给阮灵芝,说着,“给你们陈老板带回去,上次厂里拍记录,问他借的。”
临走时,她不忘道谢,“谢谢您啊,这么晚了还等我。”
老板佝偻着背,嘴里叼着烟摆摆手,也没说别的话。
冬夜白寥寥的月色下,路灯光影稀薄,一片萧索。
她单肩背起相机包已经有些吃力,还得拎着三脚架,身上的羽绒服只能遮到大腿,之前阮灵芝一门心思扑在交货这事儿上,也没觉得太冷,现在下半截身子像被冰封住。
总算挨到车站,她牙齿冻得轻轻打颤,可是却看到空无人影的站台,忽闻叮叮当当的响声,她迅速转头,走来者是一个穿得像驻站职员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饭盒,边走边挥动手臂甩着水,瞅她一眼,说,“末班刚走,没车了。”
阮灵芝听后愣住,估计是冻坏了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看阮灵芝的模样就知道是市里姑娘,还带着大包小包,于是他好心说道,“你往外边走走,有私家车停着就是拉活儿,我也不敢打包票说这地界没坏人,大晚上的你可多长个心眼。”
她走出车站没多远,看到有且只有一辆白色桑塔纳停在路灯下,轮胎上方的车身溅满泥点。一个穿着件黑夹克,留着平头的男人,蹲坐在车旁的路牙石上抽烟。
阮灵芝上前问道,“师傅,市里走吗?”
他依然蹲着不起身,一边抽烟,一边头也不抬地回道,“五百走。”
阮灵芝稍显惊愕,“五百?”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今晚都去上面苹果园拉游客了,这里就我一辆,反正五百我给你载市里随便哪个区,你不走我也不能勉强是吧。”
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阮灵芝只好上车。
这些摄影器材太笨重,她钻进后座便开始想法子,把自己随身挎包装进相机包里。
阮灵芝埋头捣鼓一会儿,听见前面传来问话,“你是记者吧。”
她抬头,“啊?”
男人面色不善的说,“是来暗访的吧。”
阮灵芝慌忙摆手,“不是的……”
突然的刹车,阮灵芝没系安全带差点撞上驾驶座的椅背,男人没好气的说着,“别装了,我都看见你的摄像机了,下车下车,我不拉这趟。”
阮灵芝着急说,“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
他声色俱厉的打断,“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最烦你们这些记者了,缺不缺德啊你们,成天搁这钓鱼执法,今天我算是触霉头了。”
男人开车窗,点上烟,死活不走的架势,阮灵芝好声好气和他说话,但见他充耳不闻的样子,她也只能拎上东西,打开车门。
阮灵芝前脚下来,后脚车就开走了。
看着那辆桑塔纳远去的方向,她终于气急败坏地喊,“谁他妈暗访背着三脚架!”
当车尾灯小到像几颗红豆时,阮灵芝环顾周围真是前不巴村后不着店,黑漆漆的堪比荒郊野岭。她想着找个地方坐会儿,刚往前走几步,脚软崴了一下,委屈的快要哭出来。
十几分钟后,阮灵芝又回到车站,脚后跟估计磨破皮了,眼下分不清疼还是冻,她走到值班室的窗前,里头电视机还开着,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一阵夜风呼啸穿过耳畔,一点呓语呢喃的声音掺杂其中,她小心翼翼地挪步到值班室后面想一探究竟,结果被躺在地上的东西吓一跳。
仔细看是个流浪汉,不需要靠近也能想象出,他周身散发着酒精、汗水和尿液的*气味,就像一只骆驼死在酿酒厂。
他一动身子,她惊得向后踉跄一步。
阮灵芝躲到不远处的站台,在有灯照着的座椅坐下,往掌心里呼口热气,掏出手机在联系人中找到号码拨出,接通后,她问道,“珠儿,你现在有空吗?”
电话那端人声杂乱,李碧珠赶着说,“我马上要开会了,有什么事?”
阮灵芝顿了顿,说道,“没事儿,我就是想你了,随便打个电话,你忙吧。”
说完阮灵芝就直接挂下,李碧珠将手机拿到眼前,她心有疑虑,但被身后的人传唤,便把手机搁在桌上,匆匆去会议室。
这边,阮灵芝眉头紧皱,正在电话本里翻着,感觉找谁来接她都不太合适,忽然瞥见包里夹层露出白纸的角,她拿出那一张,曾夹在鲜花里的名片,上面写着何思淼三个字,以及他的手机号码。
阮灵芝垂下捏着名片的手,抬起握着手机的胳膊,呼出一口气,拨去一个电话。
明明已经接通,那头却无人说话,梁安纳闷的问,“这电话是通了吗?”
阮灵芝忙答,“通了。”
梁安扬眉,“那你说。”
阮灵芝把目前的情况简单概述一遍,最后补上一句,“如果你有事要忙就别来了,我可以再想办法。”
听完,梁安冷静的说,“你把手机定位打开,然后地址发给我。”
阮灵芝愣一下,然后准备按他指示操作,只听嘀嘀两声,她慌说,“我手机要没电了!”
梁安镇定的柔声道,“好,你别怕,就在车站等我,很快就到。”
阮灵芝刚嘴硬,“我没怕……”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小纨绔 第12章 表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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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只有冬夜呼吸间灌进心脾的凉意,与细长的两根链吊着一条灯管,陪伴着她,而且灯光下连一只飞虫也没有。
阮灵芝时不时看一眼手腕上的表,冲掌心呼着热气,弯腰搓搓冻僵到就像失去知觉的双腿。
在电话里她告诉梁安是东郊区的巴士车站,但是没说具体有哪些标志性的建筑,他大概对这里一无所知,估计来都未曾来过,希望导航能帮助他,在明天天亮前到这吧。
阮灵芝抬头看夜空中有淡淡的雾气,散散地缀着几点星光,郊外的视野真开阔,如果不是天气太冷,静下心欣赏一会儿也不错。
忽然间,她注意到灯在晃动,是风,还是错觉。
先前碰上的驻站员工返回值班室,对躺在地上的流浪汉熟视无睹,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倒是在瞧见不远处坐着的阮灵芝时,稍稍停顿下。
也只是停顿一下,他便开门走进值班室,打开电暖气。
他拎起桌上的热水壶,缓缓倒入搪瓷杯中,电视画面里不苟言笑的女主播,正在说着,“插播一则实时新闻,本市刚刚发生3.4级地震,东、西郊区均有山体滑坡现象,暂无人员伤亡消息,请市民不要惊慌,牢记自救法则,做好防震措施……”
与此同时,原本寂静到像空气凝固一样的夜晚,被一声嘶哑的犬吠划破,坐在站台的阮灵芝心头一紧,只听声音越来越近。
阮灵芝慌张地直起腰背向四周张望,一转头,见到向她扑来的黑影,尖叫一声,跳上椅子。
“jake,sitdown!”梁安及时喊道。
听到指令,看起来穷凶极恶的德国黑背犬,立即乖顺地坐下,阮灵芝松一口气,感谢jake让她知道自己的腿还活着。
阮灵芝略显尴尬的从椅子上下来,刚刚的一瞬间,她把坐在这一个小时里准备好,要如何对梁安说感谢的腹稿全忘了。
现在她在想的是,车站偏僻周围就好像荒无人烟般,梁安来的却比她预计快太多,阮灵芝随即问他,“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梁安指向jake。
阮灵芝一头雾水的看看狗,看看他。
梁安蹲下摸着jake的脖子,一边解释说,“jake是接受过特种训练的警犬,不过,两年前它的主人去世以后,它突然就变得再也不会执行任务了。”
他说的语气平平淡淡,阮灵芝听着心里有点说不出的酸意,想抚摸它的念头闪过,但是对上jake的视线,她还是忍不住退缩。
梁安对jake伸手,说着,“今天你成功了,highfive!”
jake似乎不懂他的意图,伸出爪子垂着,于是击掌改成握手。
梁安再揉揉它的脑袋,起身走到阮灵芝身旁,一边捞起相机包挎在肩上,一边问着,“这是什么?”
看着他又拎起三脚架,阮灵芝回答,“摄影器材。”
梁安用口型‘哦’了一声,然后对她笑一笑,“走吧。”
阮灵芝点头,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不止是躲着跑在前头的jake,更因为她膝盖冻得僵硬,脚后跟又被鞋磨的生疼,走下台阶时,脚崴到踉跄一下。
梁安反应很快地扶住她,阮灵芝顺势整个人倚靠进宽阔的胸膛,他衣服上有酒精的味道,夹带着淡淡檀木的香,头顶传来他嗓音低沉的说,“小心。”
阮灵芝慌忙站稳,莫名的不敢与他对视,可是梁安还握着她的手,转回身领着她稍慢地走,阮灵芝本意挣脱,但她此刻确实需要帮助。
梁安的手骨骼分明,掌心温度比她高,似乎连上面的纹路,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就像看见他拿着手术刀时,抚摸过动物柔软的毛发时,疲惫的让脸庞靠在手上时,那些画面的轮廓。
她心静不下来,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的膨胀。
阮灵芝胡思乱想间,已经他们走出车站的范围,她看着jake奔跑到那辆近在咫尺的沃尔沃旁边,接着听见梁安轻轻一声叹息。
阮灵芝关切的问,“怎么了?”
梁安遗憾的说,“车停太近了。”
阮灵芝睁圆着眼,一秒后才想明白,迅速将手从他掌心抽回。
对她这样的反应,梁安先是抿嘴笑了,后又随着阮灵芝朝前走时不自然的步伐,他的视线往下,落在她的脚踝。
阮灵芝依旧坐在副驾驶,因为jake霸占着整个后座,车子行驶在路上,她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黑乎乎的景色。
“给。”
听到梁安的声音,阮灵芝随即转头,便看见他递来的手机充电器。
她接过,轻声说,“谢谢。”
不多时,梁安降下车速,她也抬起下巴张望。
一辆闪着红蓝光的警车加上显眼的路障,挡住去路,再远些还有几辆消防车,三三两两的民众站在一旁围观,占据着原本就不宽敞的道路,比起几分钟前的寂静,这里是热闹非凡。
“我去看看,你留在车里。”梁安说着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下去。
他几步走到一位两鬓白霜的老人家身边,问道,“您好,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山腰上有个老采石场,他们工人把那些渣土余泥啊,堆得太高了,这不刚才地震嘛,就给震下来了,正好冲到路边那废厂房,整个倒塌直接压在路中间,幸好当时没有车经过。”
老大爷讲的是绘声绘色,梁安关心的是,“那这路什么时候能走?”
他嘴巴向下弯着,摇摇头,“不好说,今晚肯定是过不去了。”
梁安回到车中将这个噩耗告诉她,阮灵芝惊讶一下,决定先等会儿看看情况有没有好转,若没有再作打算,但等有半个小时,后来的车辆也陆陆续续调头离开,情况确实不乐观。
十分钟后,他们到达距离最近,也是方圆几公里内唯一可以下榻的地方,名叫舒心的招待所,不巧还遇上标准剧情。
阮灵芝诧异的复述,“就剩一间房了?”
招待所前台后头坐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一边剥着橙子,一边说道,“路不是堵了嘛,今天苹果园的一批游客比你们早来的,这都住下了。”
梁安询问地看向她,视线相对,阮灵芝顿了顿,随即摇头,“我没关系。”
那妇女往嘴里塞了瓣橙肉,听着阮灵芝的话,拿眼在他俩身上来回打量,橙籽吐在手里,然后说着,“你们不是情侣啊,那一个人睡床,一个人打地铺呗,我给你们多拿床被子。”
事已至此,阮灵芝从钱包里取出身份证,抬头看见梁安递出一张信用卡,她连忙说,“我有现金!”
“嗯?”梁安装糊涂的看她一眼,同时接过pos机,按完密码。
那妇女在抽屉里摸出一把挂着房门号牌的钥匙放在台面上,她伸长脖子瞅见jake,急忙补充道,“哎,那狗你们要看好啊,别在房间里大小便。”
进门开灯后,入眼是一张不宽的双人床,对着电视机柜,中间走道不足半米,卫浴与房间的隔墙是玻璃,透亮的玻璃。所幸,里面挂有塑料窗帘,应该可以拉起来。
阮灵芝拿出手机插上充电器,转身见梁安放下相机和三脚架,她正想开口,他先说道,“我下去一趟,jake会守在门口,你不要担心。”
梁安出门前对jake打个手势,果然它现在只趴在地上,头和目光随着她移动。
阮灵芝找到拖鞋在床边坐下,脱下羽绒服放在椅子上,再拉高裙子褪下丝袜,脱到脚踝时,疼的她咬着牙吸气,脚后跟给磨破一道口,还渗着血。
她把丝袜压在羽绒服下,站起身整好裙子,拎起电热水壶蹭着拖鞋到卫生间里接水,再放回插座上,烧水的红灯亮起。
阮灵芝走进卫浴室,试着拉扯窗帘遮过两边的玻璃墙,冲洗过牙刷和杯子,挤上牙膏,一边刷牙,一边想着她不在家的话,打卤面怎么办?
抬手拿起杯子时,碰到牙膏掉在地上,匆匆漱口几回,她弯腰去捡。
梁安刚开门进来,就听卫浴里传来一声,“啊!”
连jake也吓得从地上起来,梁安对着窗帘紧闭的浴室,紧张的问,“whating?”
阮灵芝揉着脑袋,弱弱的回应,“没事……”
她站起来的时候没注意,头撞到了洗手台。
啪嗒,电热水壶红灯跳灭。
梁安拧开药水的瓶盖,拿着棉签和创可贴,走到坐在床边的阮灵芝身前,他半蹲下去。
阮灵芝慌忙说,“我自己来吧。”
“别动。”大概是梁安嗓音稍显凌厉,她就真不敢动了。
梁安抬起她的脚,直接靠在他的膝盖上,沾湿纸巾轻柔地清理伤口,用棉签沾上碘伏,涂在脚后跟的伤口周围。
“你放心,我没有想过要跟你表白。”
阮灵芝猝防不及的愣住,刚回过神,又听他说,“虽然我喜欢你。”
梁安抬头看着她,“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阮灵芝怔愣着对上他的目光,立刻低眸,她轻声说,“对不起。”
梁安苦笑,摇摇头,“不要说这个。”
阮灵芝抿了抿唇,无端端像干什么坏事似得愧疚,“我没有那么好,不值得你喜欢。”
梁安撕开创可贴的动作停顿一下,“我也不是很好啊。”
阮灵芝睁大眼睛,“在我看来,你真的够好了。”
梁安皱眉,费解的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被他这话噎到的阮灵芝眨眨眼,看着梁安回答,“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梁安愣一下,低头掩去情绪,轻柔地将创可贴贴在伤口上,同时问着,“他也喜欢你吗?”
阮灵芝沉默片刻,“不知道。”
自从遇见后,她就能察觉到梁安的心思,她是不知道拿什么理由拒绝,不知道怎么脱口而出这个借口,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坚决的态度,现在变得动摇不已。
梁安想到什么,抬眼看着她,“既然你可以喜欢一个,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的人,那为什么不能让我喜欢你。”
说完,突然陷入缄默。
梁安恍然微讶,“哇,好有道理。”
阮灵芝忍不住笑出来,“哪有自己认同自己的。”
梁安也笑起来,拧紧药瓶盖,坐到床上,她的面前。
“灵芝。”他微不可查的,温柔的笑意,“你不用接受我,但是我想等一等。”
阮灵芝目光离不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问,“等什么。”
梁安一侧手臂往她的方向靠去,看着她,说,“等有一天你会发现,我这么好,怎么可以让给别人。”
他的眼神太过清澈,她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心跳,还有不知名的声音,像风雪中燃起的火。
阮灵芝心慌意乱的撇开头,“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小纨绔 第13章 情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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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人事部通话时,刚刚开过公路边竖着的70限速标志牌,阮灵芝瞥见远处的平原和一片枯黄的杂草,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下。
阮灵芝请完今天的假挂断电话,翻下头顶的遮阳板,镜子里看自己的眼底有些微微发青,她的肤质禁不起熬夜,一熬夜黑眼圈便立竿见影,托驾驶座那人的福,她彻夜未眠。
梁安也注意到,出声问,“没睡好?”
阮灵芝扁扁嘴,“昨晚要是你被人表白,还能睡得着?”
梁安感到困惑的笑起来,“为什么不能?”
阮灵芝一愣,她也不是没有被人表白过,甚至宿舍楼底下摆蜡烛阵、弹吉他唱情歌、借学校的广播表白,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她从小到大都领教过,为什么昨晚会失眠。
阮灵芝想起他昨晚那些话,真是说的太有技巧,不免让她怀疑,“你经常跟人表白吗?”
梁安脖子一歪,“这倒没有。”
阮灵芝又问,“那有人跟你表过白吗?”
梁安耸肩,“中学的时候有。”
阮灵芝挑眉,“几个?”
梁安皱起眉,神情认真的思考着。
安静半响,阮灵芝难以置信的说,“要算这么久?”
梁安半开玩笑,半坦诚道,“因为还有小学。”
阮灵芝张了张口,暂时不想发表意见地把目光移到车窗外,天光透过薄雾,照在未完工的建筑骨架上,反折着白亮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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