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岛頔
唐昊顿住,没理会她,而是先转头向阮灵芝介绍,“她是我妹妹,唐怡。”
又看向唐怡说,“这位是我们医院的vip,阮灵芝。”
阮灵芝刚对唐昊给她加的头衔有点茫然时,就见唐怡凑到她面前,笑眯眯的问,“那我可以叫你灵芝姐吗?”
她一愣,随后点头,“可以啊。”
唐昊打开诊疗室的灯,将打卤面放在不锈钢的台面上,转身去拿体温计。
惨白的灯光下,不锈钢的颜色显得愈加冰冷,阮灵芝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看着打卤面趴在那,像蔫了的黄花菜。
唐怡主动找她搭话,“灵芝姐,你长得真好看,是我哥的朋友吗,从来没听他说过。”
听到这话的唐昊正准备开口,阮灵芝先他一步解释,“我和唐昊是最近刚认识。”
唐怡‘哦’一声缓缓地点头,眼神还在她和唐昊身上飘来飘去。
这时,身后的门被人拉开,阮灵芝下意识地回头。
出家门前她穿的是平底鞋,看他比平时更高一些,线条冷厉的五官,白色长褂上有明显的血迹,又增几分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停在阮灵芝脸上。
梁安扬起一些唇角,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来看我的?”
阮灵芝张口还未出声,唐昊先头也不抬地回他,“来看猫的。”
梁安看向他,皱起眉,随即走上去,“怎么了?”
阮灵芝回答,“晚上发现它拉肚子。”
唐昊拔出体温计看了看,对梁安说道,“没烧,不是猫瘟,就是受凉了,有点肠炎。”
他又对阮灵芝叮嘱,“这几天别给它吃太多东西,最好是饿一天。”
阮灵芝点头,看见梁安站到医药柜前,她也跟着走过去。
梁安在排列整齐的药盒中搜寻,突然低声问道,“怎么没先给我打电话。”
阮灵芝一愣,撇嘴,“我打了,你没接。”
梁安转头看着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阮灵芝也睁圆眼睛,“不信你去看看你的手机。”
梁安偏过脸轻笑一声,“我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你打了我居然没接到。”
抱着打卤面的唐昊,作为单身人士,听不下去的喊道,“喂,适可而止啊。”
此时,始终在一旁,却被忽略的唐怡,不像唐昊是半开玩笑的心情,她脸色确有点不太好。
毫不理睬唐昊的控诉,梁安拿着一盒药,对阮灵芝说道,“这是庆大,一天给它喝两次。”
他把药盒放进塑料袋里,又拿出另一包药片,继续说,“喝完半小时后喂它这个两片,也是两次。”
阮灵芝点头接过。
梁安又按住她的肩头,说道,“坐一下,我换件衣服送你回去。”
-
安静的休息室里,剩下两个女人,一只猫。
暂时没察觉到什么的阮灵芝,抱着打卤面坐在沙发上。
唐怡扔掉棒棒糖的棍,在她旁边坐下,笑着问她,“灵芝姐,你和梁安哥很熟吗?”
阮灵芝抬头,如实回答,“以前是大学同学。”
唐怡抿唇‘嗯’一声,然后歪着头,小声的开口,“那……你也喜欢梁安哥?”
阮灵芝愣一下,不因为她的这个问题,而是她说,也。
梁安的出现在门口,打断她们的对话,他对着阮灵芝头一偏,“走吧。”
唐昊兄妹是加班到现在的时间,在没有加班费的情况下,名正言顺地搭上梁安的顺风车。
在医院门口,梁安撑起伞,遮过阮灵芝的头顶,她一顿,跟着他往前走,斜斜地雨丝带着凉意,贴上阮灵芝的脸颊。
其实可以婉拒他的好意,但是她没有这么做,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而在这时,唐怡一个箭步上前,拉开副驾座的车门,一鼓作气地钻进去、关门、扣紧安全带。
于是,阮灵芝和唐昊一起坐在后座,听着前排的唐怡,一直乐此不疲的在找梁安搭话。
梁安时不时从内视镜看一眼阮灵芝,但是阮灵芝总盯着车窗外,尽管雨夜里朦胧一片。
观察这到一切的唐昊,摇着头暗暗叹口气。
唐怡失算在,梁安先开到虞佳花园,把她和唐昊送到家,车里还坐着阮灵芝。
她没转身,扁嘴,“灵芝姐家住的很远嘛。”
听到这句话,阮灵芝回过神,看着副驾座的椅背说,“不会,就在定安路,刚刚已经开过了。”
唐怡一愣,转头看向专注开车的梁安,又迅速低回头,阮灵芝是无心,还是有意说给她听。
答案是,故意的。
所以阮灵芝在唐昊兄妹下车后,懊恼的闭上眼,扶稳额头。
车窗外,唐怡恋恋不舍地向梁安挥手告别,被唐昊一把拽走。
开出住宅小区,打在窗上的雨滴稀稀疏疏,不停冲刷,轮换。
阮灵芝抿唇犹豫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你和唐怡是什么关系呢?”
梁安听到她的声音先抬眼皮,又疑惑的皱眉,“没有什么关系。”
“不是把她当妹妹看待?”在阮灵芝看来,他们聊的还挺开心,虽然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
梁安笑起来,“她是唐昊的妹妹,我没有妹妹,不过有一个姐姐,她儿子刚满一岁,很可爱的,你要不要看看,我可以抱来给你玩啊。”
阮灵芝慌忙摆手,“不,不用了。”
城市幽暗着,车内也不光亮。
雨势愈急,仿佛听得见外面风雨呼啸的声音。
梁安忽然问她,“灵芝,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是何思淼吗?”
阮灵芝一愣,她知道梁安与何思淼是认识,甚至关系不错,她跟何思淼在一起时,还曾担心过要怎样和梁安打交道,只是那以后,她就再没有见过梁安,就像记忆里凭空消失掉的一个人。
静了一会儿,耳畔的雨声提醒她回过神,阮灵芝说,“我们很早以前就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顿一下,梁安说道,“但我下午路过桥对面,刚好看见你们。”
阮灵芝微张口,正想着怎么回答时,就听见梁安低沉的嗓音,“他不适合你,离他远一点。”
半响,阮灵芝觉得好笑地轻呵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对我又了解多少?”
梁安皱起眉,说着,“我只是……”
阮灵芝打断他,“不要打着关心的旗号来控制我,好像我就应该听从你们的话。”
她似乎憋了很久,终于到达倾泻的缺口,“何思淼会不会伤害我,难道我自己没有判断能力吗,真的用不着你们一再提醒。”
突然的刹车,轮胎在湿漉漉的沥青路面摩擦出声,阮灵芝及时扶住前排的座椅。
梁安转身面对她,“我不是怕谁伤害你,是我受不了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看着阮灵芝,加重语气说,“不管是谁。”
此刻她觉得,梁安眼里有蛊惑人的暗光。
阮灵芝抿唇,避开他的眼睛,“你这样在马路上刹车,是很危险的知道吗。”
说完,阮灵芝靠向椅背,看着车窗外不再出声,但是心绪被他搅得乱七八糟,应该是要生气的,然而完全气不起来。
小纨绔 第16章 情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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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一,寒冬里的大晴天。
白昼清冷的日光让人睁不开眼,好像曾有过的风疾雨寒都是一场幻觉。
阮灵芝坐在办公桌后,托着下巴走神,手指轻敲键盘,但是电脑屏幕中空白的表格上,只有输入的竖线在闪动。
似乎听见哪里在嗡嗡地震动,她快速掀开一摞摞文件,找到自己的手机,还是没有来电。
阮灵芝扔下手机,呼出一口气,试图收起心思,盯着屏幕完成本职工作,不巧公司有位同事也姓梁,她在输入这个字时,又想起前天,那个雨声凿凿的夜晚。
梁安重新将车开上路,他情绪倒是恢复的很快,没一会儿,就想跟阮灵芝搭话的冲动,却被她看着车窗外冷沉的一张脸,又给噎回去了。
直到车开进她家小区范围,停在那条长长的阶梯下,阮灵芝都没有说一句话,哪怕吭一声。
车一停稳,阮灵芝立马拿起脚下的雨伞,抱着打卤面撑开雨伞就下车,反手甩上车门,动作行云流水,也不肯回头,她听见梁安打开车门的声音,却没看见他站在雨里张望的样子。
她不是生气,是乱,而且乱的很。
阮灵芝洗完澡,站在镜子前吹着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蒙着一层水雾,她渐渐放空脑袋,接着被吹风机烫到头皮。
也许是回顾出被烫到的痛感,阮灵芝清醒过来,眼前是一扇门。
她视线转一圈,原来是在陈忠良办公室里,他人不在这。
阮灵芝刚想去握门把,下一秒,就先被外面推进来,这片木板敲在她脑门上,还有一声闷响。
陈忠良赶忙说,“啊,你没事吧?”
眼里含着泪花的阮灵芝,捂着被撞到的头,说道,“没事,陈总,这是结算报表你看一下。”
阮灵芝揉着额角回到自己办公桌坐下,这一次手机真的震起来,她立刻拿到眼前,是陌生的号码,没有显示地区,可能他弄丢了手机也不一定,抱着这个念头,她接通电话。
果然是,卖保险。
对方还没说到三句话,她回一句,“谢谢,我不需要。”就把电话挂了。
阮灵芝将手机拿到眼前,啧啧着嘴想,估计她要完蛋,脑袋撞坏了。
时间最长的措手不及,大概是喜欢上一个,你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喜欢上的人。
当阮灵芝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恰好他们还在冷战。
所以,梁安到底什么时候给她打电话,这都过去两天了,连影子也没见到,平时不是总有办法出现在她面前的吗?
-
夜晚来的很快,黄昏刚刚坠落在天色间不久,它随即带着高楼大厦里的灯光,纷至沓来。
李碧珠擦干高脚杯上的水珠,听见门铃声。
打开门,眼前出现一张猫脸,她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一下脖子。
阮灵芝把打卤面移开,露出自己的脸,“锵锵。”
李碧珠对她完全不感兴趣,一脸爱怜的接过打卤面,“好可爱啊你。”她说着转身往里走。
阮灵芝跟着进来,顺手关上门,自己拿出玄关的拖鞋,她把胳膊上挂着的一袋礼物,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然后偷偷扒开一点蛋糕盒窥探。
李碧珠住的单身公寓面积不大,但在市中心,小而精致,进来还得在保安那刷脸。
柔和的灯光照着餐桌,除了李碧珠亲自下厨做的几盘菜,还摆着蛋糕和红酒。
阮灵芝抿一口酒,放下玻璃杯说,“大好日子,也不找个男人陪你过。”
李碧珠应道,“有本事现在找一个来,我马上把你踹出去。”
阮灵芝睁大眼睛,“那你倒是给个条件。”
李碧珠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事业有成,爱心顾家,最重要是器大活好。”
阮灵芝哈哈笑道,“好好好,我去物色物色。”
李碧珠突然说道,“上回我不是说,等我考虑好,有事要和你说。”
阮灵芝眼皮一抬,“真巧,我也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她想说的是梁安的事,让李碧珠出出主意,结果看见她面无表情的直视自己。
阮灵芝点头,“好吧,今天你先说。”
李碧珠仰头饮尽红酒,摸着杯底的轮廓,问,“你还记得,大三的时候,照片的事吗?”
阮灵芝闻言眉一蹙,“你过生日就一定要戳我旧伤口取乐吗?”
她抓起身旁的印有品牌的纸袋,“我又不是没送你礼物。”
李碧珠抿唇,接着说,“是我做的。”
阮灵芝瞥一眼桌上,“蛋糕啊?”
空气仿佛沉寂下来,阮灵芝很重地拍下筷子,眼眶红了一圈。
那年夏天的时候,炎热到衣服被汗湿又干,如此循环。
阮灵芝并非真的走错,而是不愿去那间只有头顶电扇在工作的教室,故意找准这间有空调的教室,阴差阳错的听完一节课,居然就喜欢上这位老教授的讲课方式。
或许因为太冷门,课程时间调整以后又在早晨,即使有空调听课的学生也不多,到冬天基本大家就窝在宿舍睡懒觉,下面坐的人就更少了。
阮灵芝坚持旁听一年,第二年拉着李碧珠一起选修。
她自认为和那位老教授颇为投缘,经常下课还存有很多疑惑,就跟在老教授屁股后面追问。
而那位老教授每逢下课,就像游击战一样躲着阮灵芝。
李碧珠都看不下去的说,“你行行好,放过老人家吧。”
谁都没想到,可以选择实习或留校的一年里,在大家为一些好公司的名额挣破头的时候,阮灵芝轻松拿到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实习资格,连她自己也十分惊讶,并且摸不着头脑。
更没想到的是,给阮灵芝这个名额的人,竟然是那位被她烦得要死的老教授,而他就是知名外企的cio,知道内情的同学都不禁感叹,多么霸道总裁的剧情,就是总裁年纪大了点。
消息传开以后,上过这位老教授课的人,当中有嗤之以鼻的,也有恨自己时运不济的,唯独李碧珠去找他,请求一个名额。
但是得到他遗憾的说,“你和灵芝都是我很喜欢的学生,可是很抱歉,我只能推荐一个人。”
那天,何思淼出事的第三天,李碧珠回到宿舍,阮灵芝立即站起来说她要去买份晚餐,眼睛红彤彤的,李碧珠在她关上门以后,看向她的电脑。
当天晚上,李碧珠得知,或者在她预料中,阮灵芝跟何思淼分手了。
李碧珠生生犹豫三天,突然接到姑妈的电话,说她的妈妈又来要钱,终于去网吧打开校内论坛,登陆阮灵芝的账号。
上传完毕,她的手都在抖,趴在键盘上哭了。
事情闹得很大,阮灵芝被她爸爸带回家,由于负面影响,同时她也失去了,外企的实习资格,而这一个空缺必须有人填上,顺理成章的,落在李碧珠身上。
此时此刻,李碧珠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些照片,是我花钱在网上找人做的,我用你的电脑把你论坛账号的密码改了,然后……”
她说到这哽咽住,“然后……”
“你觉得我很傻吗?”阮灵芝打断她,认真的发问。
李碧珠愣一下,苦笑着摇摇头,“不会,你很聪明。”
阮灵芝拧着眉心,质问,“那你傻吗?”
李碧珠一怔,抬眼看着她。
“我记得那些不堪回首的事。”顿了顿,阮灵芝说道,“同样我也记得,有一次大半夜的我急性胃炎,你想都没想就背着我去医院,我吊水吊了整夜,你就陪在我身边……”
李碧珠微张着嘴,没说话,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她低眸捂住嘴巴。
阮灵芝抿唇,然后说,“不是我想不到要怀疑你,是不敢去想。”
纵然李碧珠回忆起往事,都是不好的那部分,但她确实把美好而真挚的感情给过阮灵芝,并且到现在,李碧珠也是一如既往,关心她的一切。
所以,阮灵芝莫名有些恨铁不成钢,“有些事过去了,我释怀了,我可以装糊涂,你非要说破,为什么就这么轴呢。”
说完,沉默一会儿,阮灵芝吸着鼻子站起来,拿上她的包,抱起打卤面,走到玄关换鞋。
李碧珠泣不成声的问,“轴是什么意思?”
阮灵芝差点崴到脚,她是梁安附体吗。
“你自己上网查去吧。”阮灵芝留下这句话,就开门走出去。
电梯间里,她咽下喉咙的酸意,低头对怀里的打卤面说,“我们回家煮面吃。”
好久没有哭过,李碧珠哭得头都疼起来,忘记告诉阮灵芝一件更重要的事。
计程车在红灯停下,内视镜挂着的佛牌摇摇晃晃,地铁口是来来往往拥挤的人。
阮灵芝头靠着车窗,闻着车内像游泳馆的味道,觉得自己也像浸泡在一池水里。
忽然,手机震起来。
阮灵芝看一眼来电人,过去三秒,还在持续震动,她就接通了。
李碧珠先诧异一下,用哭哑的嗓子说道,“你还会接我电话?”
阮灵芝面无表情的说,“那我挂了。”
“别挂!”李碧珠急忙阻止,接着说道,“在我们友尽前,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阮灵芝直起腰来,“你居然有这么多事瞒着我。”
李碧珠发誓,“这是最后一件了。”
阮灵芝没吭声,意思是等她说。
“是关于梁安的。”
-
礼拜二,依旧是一个晴天。
昨晚和李碧珠通完电话后,她失眠了。
因为暂时消化不下太多的信息量,阮灵芝请了一天的假,一直睡到午后。
下午两点,云像鳞片一样的天空,坐在这看得见繁华的都市,也看得见旧城区的房顶。
阮灵芝只是想吃这家酒店下午茶季节特供的甜品,顺便打个电话,把何思淼叫出来。
他来时西装笔挺,解开一颗扣子,在她对面坐下,“抱歉,来迟了。”
阮灵芝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何思淼看看一桌甜品,缓缓笑起来,“你会主动约我出来,肯定不是要说对我有利的话吧。”
阮灵芝淡淡说道,“我只是,有一件事想听听你的立场,然后对你,我也可以没有任何……”
说到这她顿住,因为想不到合适的词,“留恋吧。”
小纨绔 第17章 新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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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正值三伏天,艳阳嚣张,泛着刺眼的白,偌大安静的教室里,讲台上的老教授咳嗽一声,空调工作的声响从头到尾尤其明显。
那是梁安第一次注意到她,迟到的女生,以前没见过她上过这门课。
她穿着白t恤、牛仔裤,肤色白的快赶上俄罗斯人,可是梁安喜欢的类型是健康匀称,不要太瘦,皮肤最好是小麦色,她没有一样符合,所以他只看了一眼,就和郭扬帆一起趴下睡觉。
也许是桌面太硬,或者昨晚睡得太早,梁安没趴下多久便起来伸个懒腰,撑起下巴,懒散的目光从讲台移到斜前方。
迟到的女生正在专心的听课,她轻轻皱着眉,几缕头发垂落在脸颊,因为梁安近视的缘故,其他的看不太清楚,包括她的五官。
但是,这样模糊的感觉,就像他曾去过的加州红树林,参天高的树木,仰头可以清晰的看见,光线的轨迹穿过树叶,穿过微风,穿过年月的时间,宁静的远去。
一般被别人长时间盯着打量,肯定会有所察觉,她当然不例外,转头精准地捕捉到梁安的视线。
梁安再瞎也看得见她发现自己,于是他慌忙转向窗外,瞬间迎上强烈的日光,刺得他迅速闭上眼睛,用口型骂了一句美式脏话。
这时,他听见有人轻声的笑,在那个女生的方向。
梁安回头,只能看见她的轮廓,听见蝉在树梢上又掀起一阵嘶鸣,还有风声,唰唰地掠过。
他用手肘捅一下旁边坐的人,郭扬帆很是不耐烦的爬起来,低声抱怨,“搞什么。”
梁安下巴朝前一推,郭扬帆顺着方向看去,眼皮一抬,“阮灵芝?”
梁安眼睛一睁大,表情就像说着,你是怎么知道。
郭扬帆压低声音解释,“我们院的美女,远近驰名。”
梁安好奇的问,“长得好看?”
郭扬帆面露诧异,“你看不见啊?”
梁安诚实的摇摇头。
“看不见你瞎整啥,睡觉!”郭扬帆嫌弃的说完,又趴在桌面上,后脑勺对着他。
整节课的时间,梁安一直在寻求机会跟她打声招呼,想和她交个朋友,在他的观念里朋友再多也不嫌多,特别是难得他有好感的人。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阮灵芝马不停蹄地跑到讲课的老教授那去,梁安见此情景立即刹住脚,拖着醒来还迷迷糊糊的郭扬帆,迅速走出教室。
那位老教授是他爸爸梁以秋的友人,他几乎是看着梁安长大,也是推荐梁安来这所大学念书的人,所以用不着梁以秋嘱托,他平时就在关注着梁安的一举一动。
梁安第二次注意到她,是在学校庆周年的汇演,他在后台帮郭扬帆搬道具。
她挽着头发,穿着正红色的旗袍,上面绣有纹理森森细细的折枝牡丹,双手捧着一盘茶具,梁安想也不想就放下道具箱,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茶具,替她拿到暂时昏暗舞台上。
阮灵芝还怔愣着,就看到他用眼神问自己是不是这个位置时,她马上回过神,点点头。
梁安走下来,对她扬起笑容,偏暗的环境里,还可以看出他一口整洁的牙齿。
他刚刚抬手想打招呼,阮灵芝碰巧听见李碧珠呼唤,回以感谢的一笑,匆匆离开。
后来的表演,梁安站在上台的阶梯下看着舞台,角度问题,灯光太抢眼,她耳环反折的光线,几乎挡住半张脸,还是没能看清她的模样。
奇怪的是,即使是模糊的轮廓,也像一颗种子,埋进他的脑中挥之不去,转眼茂盛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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