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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如玉
回旧宅总会想起阁楼里的情形,虽然那个“姝”字已被他一把火当场烧掉。
怎能有那种糊涂心思?谢殊不是女子有什么好遗憾的,本就当他兄弟看待。
谢殊在宫里受了奚落,谁都没沐白愤慨难受,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公子是百官之首,谢家族长,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九皇子欺人太甚!”
谢殊坐上车舆,从耳朵里掏出两个小纸团,咂咂嘴:“算了,反正我也没听清楚。”
“……”沐白摇摇欲坠的泪珠立即收了回去,有种浪费感情的心凉。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叫他很是无奈,后来见谢殊没有追究的意思,干脆当不知道,不了了之。
桓廷也听说了此事,觉得自家表哥真是委屈死了,于是好心肠地跑来邀请她一起去石头城消夏,就当散心。
谢殊一直想在年轻的世家子弟里培养帮手,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石头城在建康城西,出西篱门再渡过石头津便到了,因三面环水,夏日很是凉爽。
出发当日,几人约好在石头津会合登船。谢殊身着雪白胡服,发髻高束,浑身上下唯一的装饰便是腰间那块玉佩,但一现身就胶着了他人视线,桓廷甚至摸了摸脸上薄粉咕哝了句:“到底比不上啊。”
杨锯和袁沛凌齐齐用眼神鄙视他。
卫屹之也受到了邀请,他今日身着宽袍,脚踩木屐,形容散逸。下车时他还带着笑,一见到谢殊在就不自然了,只是碍于众人在场,压着没表露。
谢殊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那日阁楼上发生的事她虽然尴尬,但那是身为女子的本能,所以很快就抛诸脑后了。
卫屹之回了礼,并未与她多说,转头与桓廷等人说话去了。
杨锯一边搭话一边朝桓廷递眼色:先是废太子的事,接着是毁姻缘的事,现在谁都知道丞相和武陵王关系僵着呢,你居然同时邀请了这二人!
桓廷莫名其妙。
船行至江中,烈日高照,江水灵动如碎金点点。远远传来了渔家女的歌声,顺风送来,全是柔情蜜意。
桓廷笑着拿谢殊打趣:“表哥快看,那女子是在对你唱歌呢。”
谢殊眯眼望去,无奈笑道:“我不善音律,对我唱歌还不如送我条鱼有用呢。”
“哈哈哈……”众人放声大笑。
卫屹之看她一眼,也跟着笑了笑。
上岸时,已有伺候的人等在渡口,将几人引去不远处的竹屋歇息。
路道细长,大家不知不觉就走成了一支纵队。卫屹之恰好跟在谢殊后面,他有意不看她,视线望着别处,忽听身后护卫大喝道:“谁!”
几人大惊停步,从侧面射来一支冷箭,直朝谢殊而去。
卫屹之及时将谢殊往后一拉,扣着她腰贴着自己,那羽箭擦着他袖口削过,锋利地竟割裂了衣袖,深深没入对面树干。
所有人大惊失色,护卫们反应迅捷,一半去追人,一半护着几人急急退回船上。
船又往回驶去,桓廷这才战战兢兢回过神来:“怎么会有人放冷箭?这地方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谢殊也被吓得不轻,这时才有机会向卫屹之道谢:“刚才还好你出手及时,这次又欠你人情了。”
卫屹之点了一下头:“人没事就好。”
桓廷坐过来,看看他被割坏的衣袖,抚了抚胸口:“还好是断袖不是断臂。”
卫屹之脸色一僵,再看谢殊,只觉刺目难当,船一靠岸便告辞离去。
“诶?这是怎么了?仲卿不会比我还怕刺客吧?”桓廷很是不解。
杨锯死死瞪他,那眼神分明写着:若非念在和你多年交情,我早和你绝交了!
袁沛凌在旁帮他瞪:你不是一个人。
护卫们很快渡江回来了,禀报谢殊说石头城内有百姓见过外族人出没,怀疑是秦国奸细。
“怎么会这样,都城附近都混入奸细了?”袁沛凌的父亲掌管都城守备,所以他很是担心。
谢殊又细细问了护卫几个问题,觉得不太像,若是秦国奸细,不会这么单挑着她下手。
她命人将羽箭取来,要带回去仔细研究。
这事出的太巧,所有人自然而然就怀疑到了敢当众怒斥谢殊的九皇子,连谢冉得知消息后都提出了这个猜想。
谢殊却不以为然。首先九皇子虽然骄横,但年纪还小,不至于这么恶毒,也没这么大势力;其次在场的袁沛凌是他母妃家族亲戚,他还不至于没脑子到拉自家人下水。
不过既然有这好机会,不妨给这小子敲敲警钟。
“退疾,你去叫一群大臣上疏陛下,让他们陈述九皇子品行不佳,但千万不要提及此次我遇刺一事。”
谢冉明白了,很快就将事情安排妥当。
皇帝每日收到一封奏折,都是说他家爱子坏话的内容,从不同事件不同角度深度挖掘了许多不为人知,当然也许也是压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皇帝明白了,丞相要公报私仇了。
他只好把九皇子叫到跟前,严厉认真地批评了一番,并加以小惩。
九皇子虽然不甘,之后却也的确安分了许多。
谢殊耳根清净,当即命人全力追查刺杀一事。
那支羽箭的镝上刻有字迹,只是不是汉字。她想起护卫的禀报,决定去找一位帮手。
卫屹之正在院中练武,苻玄走了进来,“郡王,丞相来了,人在侧门,并未入府。”
其实谢殊是不想这时候被襄夫人撞见。
卫屹之擦了擦汗,淡淡问:“他有事?”
“说是让属下帮忙鉴定一下箭镝来源。”
“嗯,那你就去帮帮忙好了。”
苻玄纳闷:“丞相亲自前来,郡王不打算见一见吗?”
卫屹之想起桓廷的话,闷声道:“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八点档,我飞回来啦,大家快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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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 27二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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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玄不知道郡王这是怎么了,也不好多问,乖乖出去见谢殊了。
为掩人耳目,谢殊将他请上车后才将箭镝递给他看:“有人告诉本相这是秦兵所用的东西,你看看这字是什么。”
苻玄接过来仔细辨认,摇头道:“这不是字,是符号,不过刻的也太对了。”
谢殊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难道不该刻对吗?”
“那倒不是。丞相有所不知,这种刻符号的镝已有十几年不在秦**营通用,就是因为锻造时有误差,秦帝便干脆下令取消这个规定了。”
谢殊恍然大悟,又问:“那你看这箭镝大概使用多久了?”
苻玄面露惭愧:“丞相见谅,在下不善射艺,不敢妄言。郡王倒是个中好手,丞相不妨去问问他。”
谢殊这才想起卫屹之居然没露面,到这地步,也顾不上襄夫人这茬了,当即就要下车去见他。
苻玄连忙跟上去:“丞相留步,郡王现在并不想见客。”
谢殊收回进门的脚:“为何?”
“属下……也不清楚。”
谢殊见他吞吞吐吐,忽然反应过来。
定是因为那日桓廷说错了话。唉,不就是一个口误嘛,她还顶着个好男风的名号呢,何必如此介意。
“无妨,你就留在这里,本相就说是自己要闯进去的,他不会怪罪你的。”
卫屹之正好换过衣裳准备出门,谢殊进去没多久就迎头碰上了他。
“哎,仲卿,正巧……”
话没说完,卫屹之竟扭头就走。
谢殊嘴角的笑变成了抽搐,看来是真的很介意啊……
无功而返。
回到谢府,谢冉居然在厅堂里坐着,一脸不悦,见到她回来,脸色才缓和了些,“丞相回来的正好,谢龄刚才来过,说得知了你遇刺一事甚为担忧,想要替你训练护卫。”
谢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替我训练护卫?”
谢龄就是她那个得了痨病还梦想做将军的亲堂叔,这次忽然提出这个要求,不会是将军梦又犯了吧?
谢冉冷哼道:“不自量力罢了。”
谢殊明白了,他肯定又被刺激到了。
虽然没见过几面,到底也是自己堂叔,不能不卖面子,谢殊摆摆手道:“罢了,丢二三十个人让他玩玩好了,他也不一定坚持的下来。”
谢冉又不屑地哼了一声。
作为丞相,谢殊也算是多灾多难了,关心她的可不只有堂叔,那些拥趸们可心疼了。
自此后,每日上下朝路上,除了护卫外,谢殊车后总跟着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架势简直跟保驾护航一样。
偶尔有人想丢掷瓜果到她车舆上,旁边也会有人及时阻止:“别捣乱!丞相刚受惊,万一再被吓着怎么办!”
沐白在车上贼笑:“原本属下还觉得好男风的传闻不雅,这么一看,好像支持公子的人更多了嘛。”
谢殊想起卫屹之,啧啧摇头,你看咱家沐白多乐观!
大祸首桓廷很快就意识到了错误,在杨锯和袁沛凌的教导下,深深忏悔了一番,然后决定要宴请卫屹之赔礼道歉。
袁沛凌提醒他,一定要请丞相一起来。
桓廷不解:“可是你们之前不是说丞相和武陵王关系僵化了嘛。”
杨锯一副“你是猪”的表情:“丞相这次为仲卿所救,必然要谢他,你去跟他提一下,让他设宴,你做东。若是你自己出头,仲卿就会明白你是要为断袖的事赔罪,心里还不更膈应?”
“啊,说的也对。”
杨锯狠灌一口茶,真心想跟他绝交了。
卫屹之接连几天上下朝都不去刻意看谢殊,已渐渐淡忘这事,却忽然收到了她的请柬,顿时蹙起眉头。
原本还真不想去,刚好苻玄将谢殊请他鉴定箭镝的事说了,他这才应了下来。
苻玄没有随他去石头城,并不知道“断袖”的事,还好言劝他:“郡王与丞相虽然政见屡有冲突,但私底下交谊深厚,夫人也是一时生气,郡王何必如此在意呢?”
卫屹之叹气:“你不明白……”
桓廷主办的宴会绝对是玩乐为主,杨锯和袁沛凌都是花花公子,还带了豢养的舞姬歌女来,打算让武陵王一展真男人的雄风,到时心里肯定就舒坦了。
宴会设在谢家别院,谢殊忙到很晚才来,一到席间看到一大群美人在旁伺候,顿时后悔将这事交给桓廷了。
卫屹之最后到,远远瞥见谢殊,特地选了个离她最远的位子坐了。
袁沛凌一使眼色,顿时有美人呼啦啦拥上前去,一口一个“武陵王”,叫的人浑身酥麻。
谢殊这边也够呛,不是被人摸手就是被人劝酒,她只能一边假笑一边护着胸口领口。
其中有个歌姬是袁沛凌最为宠爱的,因为色艺双绝,难免自视甚高,见丞相滴水不漏毫不买账,心里有些恼恨,再联想到丞相好男风的传闻,便媚笑着暗讽了句:“丞相自己就是倾城绝色,也难怪看不上我们,唉,像丞相这般容颜,只怕连男子看了都要丢魂落魄吧。”
袁沛凌听出弦外之音,当即怒斥:“胡说什么!”
谢殊笑了笑:“子玉不必动怒,今日是私下宴饮,不拘小节。”
袁沛凌仍然告了罪,命那歌姬退下。其他美人见状也不敢缠着谢殊了,纷纷挪到了武陵王身边去了。
卫屹之脾气好,时常微笑,美人们都当他性情温和,应该好伺候,可实际上劝了半天酒,他也没喝几口。
他瞥一眼谢殊,灯火下那张脸愈发美貌,将在座女子也给比了下去。
那歌姬说的没错,他之所以会有这么乱七八糟的心思,皆因谢殊容貌过人而已。
他以往被人赞美惯了,忽然碰上个和自己足以比肩的玉人,难免多加留心。而谢殊有的不只是男色,言谈举止还时常露出女子的妩媚,加上他之前又怀疑过她的性别,会往歪处想,一点也不奇怪。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好了许多,连之前那点抵触也没了。
谢殊见状,赶紧趁机做正事,起身走到他跟前,赶走了一干美人。
“仲卿这几日一直躲着我做什么?还好今日有机会,来来来,快替我看看这箭镝用了多少年了。”她在他身旁坐下,从袖中拿出了用锦囊好好装着的箭镝。
卫屹之果然调适好了,再没有什么不自然,接过来迎着灯火看了看,推测道:“新的,不然又怎会锋利到划破我衣袖呢?”
谢殊见他能大方谈及此事,知道他是放下了,也很高兴:“那看来的确不是秦兵所为,是有人刻意陷害了。”她收起箭镝,拿了酒盏敬他:“那日救命大恩还没道谢,来,这杯敬你。”
“……”卫屹之眼睁睁看着她饮下杯中酒,再看着她抿去唇角酒滴,实在不好意思说她拿的是自己的酒盏。
士族风流,呼兄唤弟,同杯饮酒,把臂同游,甚至同衾而眠,不过常事。他只能含笑点了点头,只是之后再也没饮过酒。
确定了是有人陷害,谢殊就好排除了。其实跟她有仇的也没几个,最大的仇家无非就是南方士族了。
客曹尚书郎陆澄是陆熙奂之父,据说陆熙奂当初被斩杀前留有遗言,要父亲替他报仇。谢殊当时听到这话并未多在意,看来陆澄却是上心了。
正想着要如何处理,宫中忽然传来消息,太子居然要拜谢殊为太傅,正打算去求皇帝恩准,被谢冉得知后按了下来。
谢殊将谢冉叫到书房,开口就问:“怎么回事?”
“我也很吃惊。太子似乎是受了别人怂恿,他觉得是丞相你促成了他和陛下和好,这是打算谢你。”
“他要是真去求了皇帝,刚和好了又要掰了!”谢殊道:“你去查查是何人怂恿的,若我没猜错,八成是陆澄。”
谢冉又去磨太子,总算探出口风,不是陆澄本人,但的确是陆澄的人。
谢殊大抵可以确定刺杀的确是陆澄指使的了。他是想把她推到太子那边,让大家更加相信刺杀一事是九皇子所为。
就算查出怂恿者来自陆家,这是给她抬高地位,不是坏事,反而是附庸谢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把沐白叫过来,吩咐他备上厚礼送去陆府表达谢意,也算提醒。
但她实在没想到陆澄不仅没有按她设想的走棋,还忽然来了让她猝不及防的一招。
沐白带回一封信函给她,上面是陆澄亲笔,直截了当地表示想招她做女婿。
“他不介意我好男风?”
沐白摇头:“陆大人说非常欣赏公子,属下觉得他是满朝文武当中最有眼光的人了。”
谢殊默默回房,边拆裹胸布边叹气:“我拿什么做你女婿啊!”
作者有话要说:双坑伤不起,我要做个坚.挺的一日六千郎!!!
冤家,你们要温柔地爱我_(:3」∠)_




这日子没法过了 28二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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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士有钱,谢家有权。陆澄要招谢殊做女婿,皇帝第一个觉得不妥。
作为最大的帮手,卫屹之连夜受诏入宫,与皇帝密谈了大半宿。
第二日下朝之后,卫屹之登上了谢殊的车舆。
上次的阴影还在,谢殊一见有人进来就往后退,看清是他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裴允又来了呢。”
卫屹之冷笑一声,却也没说什么,一坐下就开门见山:“你可打算接受陆澄的联姻提议?”
“哪敢啊,我怕他找个女刺客假扮新娘子,然后洞房花烛夜我就血溅当场为他儿子偿命,啧啧,太可怕了。”谢殊扇着扇子直摇头。
“那你可要我帮忙?”
“当然!”谢殊拿扇子指他:“最不仗义的就是你!南士原先明明要对付你我两人,现在却只将矛头对准我一个,你自己说说公不公平?”
卫屹之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我又没出主意杀人家儿子。”
“卫仲卿!”
“好了好了。”卫屹之笑道:“南士势力不可硬碰,趁此事还没定下,你不妨退避一下吧。”
谢殊叹气:“你以为我没想过?我又不是你,借着个领兵巡边的借口就能离开建康了。”
卫屹之看着她:“那我去巡边,带上你,如何?”
谢殊一怔:“不行吧,你我表面不合,陛下怎会答应。”
“放心,陛下会答应的。”卫屹之笑了笑,揭帘下车去了。
这种消息传播起来最迅速,郁闷了好久的襄夫人得知后乐得嘴巴都合不住,立即去找卫屹之。
“我听闻谢家小子也要成亲了,是不是?多好的机会,你赶紧给我把它搅黄了!”
卫屹之不禁好笑:“母亲一向吃斋念佛,怎能毁人姻缘呢?”
“谁让他不让我好过!此仇不报,我无脸见佛祖!”
卫屹之用力点头:“好,那我一定搅黄了它!”
襄夫人身心舒畅,再也不生他气,开开心心侍弄花草去了。
桓廷也得知了消息,很不爽地跑来了谢府。
说实话,他挺喜欢他表哥那相貌的,硬要形容这种喜欢,就如同喜欢一幅名画,想要好好收藏起来的那种。
都是男人,他自己肯定是没机会了,不过他还有妹妹啊!上次谢殊还叫他替自己留心好姑娘,他早就打算来个亲上加亲了。
在他看来,谢殊好男风也是一时兴起,待劲头过去,再发现男女之事的妙处,自然就没那心思了。他还等着把表哥掰回来就提嫁妹妹的事呢,哪知被陆家抢了先,肺都气炸了。
桓廷被下人引到谢殊住处,沐白守在那里,看到他连忙挡下:“桓公子留步,我家公子正在与人商议要事,此时不便见客。”
桓廷“嘁”了一声:“商议要事应当在书房吧?此时正当午后,他必然是在小憩,你休要骗我!”
刚要往里面冲,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他踮着脚朝院门内张望了几眼,却什么也没瞧见,房门紧闭呢。
不过,那是仲卿的声音吧……
“沐白,里面的人可是武陵王?”
表面和公子作对的家伙其实经常来串门这种事沐白会随便说吗?他很大义凛然地否认:“不是!”
“……”桓廷哪里信他,吸了口凉气,急急转身离去。
杨锯不知死哪儿去了,桓廷只逮到了袁沛凌,半路将他拖入巷口。
“不妙啊,我道仲卿怎么对‘断袖’一词那般忌讳,原来他真有这倾向啊。”
袁沛凌骂他:“胡说什么呢?又想惹他生气是不是?”
“不是啊,我方才瞧见他和我表哥关着房门调笑……”桓廷附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神色已是哀莫大于心死,“我本还想跟表哥亲上加亲,这下看来,可不能害了妹妹。”
袁沛凌大受震惊,隔了半天才一字一顿地吐出句话来:“不、会、吧……”
谢殊在房中仔细看过卫屹之带来的密函,蹙眉道:“就这些?只靠这些把柄,只怕稳不住陆澄吧。”
卫屹之坐在她对面,端茶饮了一口:“若这么容易就被我找出弱点,那他也太不济了。”
“说的也是,不过有小就可放大。此事我会交给妥当的人去部署,趁这段时间你我不在都城,陆澄也不会怀疑到是我们做的手脚。”
卫屹之点点头:“对了,巡边一事我已禀明陛下,想必明日就会下旨,你确定要去宁州?是不是太远了。”
谢殊笑道:“去宁州我才能彻底解决这桩婚事呢。”
“怎么说?”
“到了就知道了。”
卫屹之见她在这盛夏时节还穿得严严实实,额头上都浮着汗珠,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不少穿些?”
谢殊这几日因为这事没少被关心过,早淡定了:“怕晒。”
“在屋中又没关系。”
谢殊挑眉:“难不成要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宽衣解带吗?”
卫屹之被她的话说的一愣,低头饮茶,不再言语。
谢殊将信函收好,转头回来,见他这模样,顿觉好笑。
没想到这家伙连句玩笑也不能开啊。
“仲卿啊,上次桓廷是口误,你何必这般介意呢?”她坐到他身旁,故意握了他的手:“你我是兄弟,可愚弟却有好男风之名,你若当真如此忌讳,那就只能与我断交了。”
手背接触的掌心柔软,手指抵着的地方却能碰到微微粗糙的茧子。卫屹之有些心烦,一把反握了她的手:“如意!”
“嗯?”
卫屹之看着她笑意盎然的脸,松开手。
不过就是受这相貌蛊惑罢了。谢殊,若你不是男子,我定要将连日累积的这笔债给讨回来!
“没事了,我先回去准备。”
谢殊含笑目送他离开,悄悄揉了揉手背,手劲真大,以后不跟他开玩笑了!
皇帝果然下了旨,为整肃宁州边境,命武陵王率兵巡边,而为振奋士气,又派丞相代替皇帝本人督军。
杨锯在酒家里端着酒盏直摇头:“你们休要胡说,如今朝中就这二人位高权重,陛下同时启用他们是要表达重视边防之意。”
袁沛凌在他对面灌下一口酒:“我也不想跟恩平一起疯,可他说的有鼻子有脸的,不像作假。”
桓廷一个劲地叹气:“那一对玉人,哪个不是一顶一的人物,何必走上这条不归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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