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如玉
王敬之拿过认罪书看了看,点点头,吩咐道:“将她带去宫城,让她当面和九殿下说清楚。”
人被拖了出去,谢殊道:“总觉得太顺利了点,会不会有问题?”
王敬之边朝外走边道:“是有顾虑,但眼下还是让九殿下放弃和太子为敌为好。”
“说的也是。”
司马霆守在阖闾门外,这几日没睡过好觉也没吃过好饭,人都瘦了一圈,再想想父皇还生死未卜,母妃被困宫中,对谢殊的恨意就又浓了几分。
桓廷来做过一次说客,袁沛凌匆匆将他弄走了:“你说服我还行,说服九殿下还是算了。”
司马霆因此更生气,谢殊这个奸臣,还想劝他放弃?做梦!
杨峤从远处走来,行礼道:“殿下,谢丞相和王太傅说带来了证人,可以证明不是皇后陷害贵妃。”
司马霆腾地起身:“让他们滚过来!”
谢殊和王敬之都一身朝服,分外庄重,二人朝司马霆行礼,他沉着脸不做声。
“殿下,长沙王进献给陛下的美人才是陷害贵妃之人,此事与皇后和太子无关。”
谢殊将认罪书双手递给司马霆,他接过来时还恶狠狠地瞪着她。
“长沙王的计谋?”司马霆冷眼看着谢殊:“皇叔打着杀你的旗号而来,你此招不会是要移祸江东吧?”
谢殊叫狱卒将那美人带上来。
形容凄惨的女子被用了刑,跪都跪不稳了,对司马霆行了一礼,忽而厉声道:“殿下容秉,是丞相和太傅逼迫我作伪证,其实此事与长沙王无关,真正指使我陷害贵妃的人就是皇后和太子!”
谢殊忙命人去制服她,岂料她竟咬舌自尽了。
“谢殊!”司马霆大怒,气得要拔剑相向。
相府护卫一拥而上,护着谢殊退后,袁沛凌连忙去拉司马霆:“殿下息怒。”
王敬之自知此事责任在自己,主动挡在了谢殊身前:“殿下,这是长沙王的诡计,千万不要上当啊!”
王家人马和谢运所领的禁军顿时竖起武器,情势一触即发。
“殿下!”远处有人快马而来,到了近处勒马停住,急急禀报:“武陵王已在返都途中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54五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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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王的军队目前走出长沙郡还不远,卫屹之却已经到了江州郡。因为谢殊早就给他写了信,让他悄悄回都。
卫屹之在武陵郡点了五万兵马,分成三股往建康进发,他在最前一支。而长沙王所关注的是最后一支,所以还以为他落在自己身后,实际上他已经快到建康了。
他并没有快马加鞭回都,而是在江州扎营,然后下令从徐州军营调来十万人马拱卫都城边防,呈前后呼应之势。
司马霆也早就给卫屹之发过信函,但按照时间来说不可能这么快,所以得知消息后很是诧异。
卫屹之命途多舛,年少入营,养成沉稳秉性。袁贵妃一直说他生性冲动,让他多向卫屹之学学。如今再想起这些话,他既惭愧又心酸,也就主动收起了脾气,放过了谢殊,决定亲自去见卫屹之。
谢殊和王敬之都松了口气,命令己方人马退回宫城,双方又回到对峙状态。
回去时王敬之又与谢殊同车,忧虑道:“武陵王回都必然是为扶持九皇子,他兵马强盛,对付完了长沙王,下一个就是太子了。”
谢殊摇着扇子不说话。
卫屹之的军营扎在野外,夜晚安宁,春风卷着新发的花香送入帐中。他负手站在帐中,看着江州地形默默盘算计划。
这一带都是民生聚集之地,要开战实在不利。
最好自然还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司马霆大步走进来,还没说话,卫屹之头也没回地道:“殿下又冲动了。”
他眼眶都红了:“仲卿哥哥说得轻松,父皇卧床不起,母妃被困深宫,我自幼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岂能坐视不理?”
卫屹之转过身,抬手请他坐下。
“殿下心情无可厚非,只是太容易被人利用,你与太子剑拔弩张,最得利的还是长沙王啊。”
司马霆冷哼:“我就知道皇叔没安好心,所以才会那么着急请仲卿哥哥回来。”
“那就好,本王还以为殿下是为了自己才写信的,如此维护江山社稷才不枉费陛下对你的期许。”卫屹之说着笑了笑:“也多亏殿下的信函,否则家母还真不肯放本王回来。”
他叫来苻玄吩咐了几句,又对司马霆道:“殿下暂时住去大司马府吧,每日守在宫城外,实在不妥,太后和贵妃也不会安心的。”
司马霆向来听他的话,又以为他一切都有了安排,便顺从地点了点头。
谢殊本也该尽早来见一见卫屹之,但忽然又出了件事。
吐谷浑的右翼王慕容朝忽然带军杀入了宁州,烧杀抢掠,打破了还没维持几年的和平。
如今朝中一片混乱,二位皇子互相对峙,一个皇叔虎视眈眈,又来外患,偏偏拿捏着朝政大权的皇帝还躺在病榻上。
谢殊愁得在书房里画了好几只王八,最后决定叫宫中眼线紧盯着皇帝的动静。
听说最近皇帝偶尔会苏醒,她要真真正正做回奸臣。
一连过了三日,总算又收到了皇帝苏醒的消息。谢殊立即入宫,因为皇帝病情时好时坏,她连朝服也来不及换。
宫城各门尽落,谢殊带着桓培圣、谢冉、谢子元等亲信匆匆入了宫,直奔皇帝寝宫。
祥公公远远见到一大群人来这里就不对劲,想要去搬太后,沐白已经上前将他制住。
御医此时正在请皇帝用药,见到丞相带着这么多人进来,莫名其妙,可惜他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提溜出殿门了。
“微臣参见陛下。”
众人齐齐见礼,皇帝精神不济,虚弱地靠在床头:“丞相深夜入宫,有何要事?”
“微臣来请陛下履行诺言,请陛下让微臣复领录尚书事一职。”
皇帝双眼圆睁:“你这是要逼宫不成?”
谢殊笑颜如花:“陛下言重了,不是您亲口答应等太子殿下成婚后就让微臣官复原职的么?”
皇帝气得脸发白,手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谢殊神情恭谨:“陛下先别气,在您昏睡这段时间里,皇后、太子和袁贵妃含冤蒙屈,九殿下受唆使与太子同室操戈,长沙王已起兵策反,吐谷浑也杀入了宁州,大晋已是内忧外患,所以还请陛下.体谅微臣忠心为国的心情。”
皇帝满面震惊:“为何没人告诉朕这些?”
“陛下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微臣告诉您也是迫于无奈。”谢殊微微抬手:“请陛下赐微臣录尚书事印绶。”
在场诸臣全部下拜:“请陛下顾全大局。”
“你……”陛下怒指着谢殊,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殊平静地看着他:“君无戏言。”
皇帝被噎了一下,渐渐镇定下来。谢殊只是要权,不会卖国,他答应在先,也的确理亏。何况他如今的状况也的确不适合掌着大权。
“哼,谢相真是越来越有老丞相的风范了。”皇帝讥讽了一句,朗声道:“来人,取录尚书事印。”
祥公公在沐白的监视下捧着印绶近前,皇帝已经又乏了。
“陛下英明,还请陛下千万保重龙体。”
皇帝眼睁睁看着一行人退出屏风外,呕地晕了过去。
谢殊出了殿门,对御医道:“陛下若出事,为你是问。”
御医被吓到了,连忙扑进去抢救皇帝。
回府路上,谢殊笑着道:“这下有了实权,长沙王说要清君侧还像点样子。”
第二日,谢殊前往江州去见卫屹之。因为距离近,她事先并没有知会他。
到了军营,正是午后,军营纪律严明,分外安静。
相府所有护卫都必须留在营外等候,谢殊带着沐白随接引的士兵去大帐。
她金冠束发,宝蓝宽衫,眉眼精致,唇红齿白,一路走过,惹得休息的士兵们张望不断。
“第一次瞧见和咱们武陵王一样俊美的人啊。”
“是啊,这姿色放在女子中也貌美过人啊,不过好像比不上穆家女郎呢。”
卫屹之坐在案后写东西,笔走如飞。
谢殊悄悄接近,正准备出其不意,就听他淡淡道:“怎么,这是要吓我不成?”
“啧,你们这些练武之人还有什么乐趣?”
卫屹之搁下笔,抬头看她,眼中蕴笑,容貌愈发夺目,“怎么忽然来了?”
谢殊在旁坐下,抚了抚衣摆:“吐谷浑入侵一事,你有何看法?”
卫屹之故作失望:“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大敌当前,你还有闲心开玩笑?”
卫屹之将刚刚写的东西给她看:“都安排好了,穆冲已经领兵应战,我手下善战的张兆和荀卓也在,暂时抵挡没有问题,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这里的事。”
谢殊点头,“长沙王真不省心,要反也别这时候反啊。”说完她忽然一愣:“时机怎么这么巧?”
“我也觉得很巧。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慕容朝出使大晋,自称途经晋兴郡遭遇晋军伏击,还说有晋军俘虏和武器做证据。我当时说晋兴郡兵马有一半是长沙王的,一半是我的,他也照旧神色镇定,丝毫不怕被查的样子。”
“你是说,他早就和长沙王有瓜葛?”谢殊想到件事:“长沙王在宫中的内应就是个吐谷浑女子,极其忠心,以命挑拨九皇子和太子之间的矛盾,原来她忠于的是慕容朝。”
“难怪说反就反了,原来准备这么久了。”卫屹之看着谢殊:“你有什么打算?”
谢殊正要说话,帐外忽然传入一道熟悉的声音。
“叨扰武陵王了,我送汤来了。”
她抬头看去,聘聘婷婷的少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彩绣襦裙,璀璨珠钗,眉黛双翠羽,霞飞染粉颊。
居然是穆妙容。
根本没想到帐中还有别人在,穆妙容抬头看到谢殊,险些把端着的汤给洒了。
“你怎么在?”话说完才意识到失礼,又不情愿地行了一礼:“参见丞相。”
谢殊扫了一眼卫屹之:“难怪一段时日不见,武陵王气色好了许多,原来是天天喝汤补的啊。”
卫屹之朝穆妙容使眼色,叫她退出去。可穆妙容一见谢殊就浑身防备,恨不得上前将二人隔开两三丈才甘心,不仅不走,还端着汤送到了案前。
“武陵王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说完笑盈盈地看着谢殊道:“丞相也要来一碗吗?”
谢殊笑眯眯的:“本相就不用了,武陵王倒是很喜欢,你还是都留给他吧。”
卫屹之按了按额头,只好直接开口:“妙容,你出去吧,本王有事要与谢相商议。”
穆妙容瞅一眼谢殊,不乐意地出门了。
谢殊听到卫屹之对她那亲昵的称呼,笑道:“仲卿回武陵也不久,再回来身边倒多了个亲近的人了。”
卫屹之叹气:“别提了,她从宁州到建康探亲,途经武陵,去我府上拜谒,家母因为穆家与我的渊源便留她多住了一些时日,后来听说了她要来建康,又让她与我同行。”
谢殊呵呵两声:“挺好啊,旅途寂寞,有个如花美人在旁,才有消遣嘛。”
卫屹之忽然紧盯着她,似笑非笑。
谢殊瞥他一眼:“本相打算劝说太子和九皇子摒弃前嫌,携手与长沙王议和,稳定局势,出兵击退吐谷浑。武陵王以为如何?”
卫屹之只好收敛情绪,刚要回答,穆妙容竟去而复返。
“方才忘了问武陵王了,晚上您想吃些什么?”
卫屹之无奈:“这些自有火头军安排,你就不用亲手去做了。”
穆妙容还要说什么,他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谢殊抿紧唇。
卫屹之接着道:“你方才说的法子好是好,但我担心长沙王不肯和两位皇子和谈,尤其九皇子还未成年……”
穆妙容又走了进来:“丞相打算在这里留多久?可要尝尝妙容的手艺?”
卫屹之哭笑不得。
谢殊冲她温柔地笑了笑:“那是自然,既然穆姑娘这般积极,不如去本相府上小住几日,本相也能多饱口福啊。”
穆妙容一愣:“啊?不不不,多谢丞相,我还是不去了。”
“别啊,刚才不是说的挺好的么?”谢殊叫来沐白吩咐:“去帮穆姑娘收拾一下,送她去相府吧。
这日子没法过了 55五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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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屹之对谢殊的安排乐见其成,若非襄夫人一定要穆妙容跟在他身边才准他回来,他也不至于将她一个在室女带在军营里。
穆妙容却不甘心,就是不肯跟沐白走:“襄夫人明明答应我可以随时出入武陵王身边的,丞相也无权干涉人家家事。”
谢殊挑眉看向卫屹之:“原来这是你们卫家的家事啊。”
卫屹之干咳一声。
“也罢,只是今日本相与武陵王商议要事,只有穆姑娘进进出出,若以后消息泄露,便为你是问,你可愿承担责任?”
卫屹之点头:“谢相说的也是,毕竟兹事体大啊。”
穆妙容受了委屈,瘪起嘴扭头跑出去了,沐白连忙跟上。
帐中终于恢复安宁,谢殊这才朝卫屹之抬了一下手:“你接着说。”
卫屹之对着她一本正经的脸只能忍住笑意:“我是说长沙王未必会答应与两位皇子谈判,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九殿下这边就由我来说服,太子就交给你吧,找个机会让兄弟俩见面把话说清楚,他们都是明白事理的人,不会分不清轻重。”
“也好,那就这么办吧。”谢殊说完起身就走。
卫屹之伸手拉住她:“这就走了?”
“不然呢?”她瞄一眼案头的汤碗:“汤都放凉了,你还是快喝吧,别辜负了人家一片好心。”
“嗯……说的也是。”卫屹之松开手,故作无奈地端起汤碗。
谢殊冷着脸出了大帐,他放下碗,终于低低地笑出声来,随即又起身追出帐外:“谢相且慢,本王随你同去建康。”
谢殊依然面色不佳:“武陵王请便。”
穆妙容先一步到相府,满脸不乐意,沐白跟在后面问她打算做什么好吃的给丞相,她气得直跺脚。
“什么都不做!”
沐白摸摸鼻子,小声嘀咕:“不做就不做,我们相府什么没有?嘁!”
谢殊和卫屹之策马同行赶回建康,一路都没什么机会说话。入城后又兵分两路,一个要入宫去见太子,一个要回大司马府去劝说九皇子。
分别前卫屹之本想与谢殊私下说几句话,谁料王敬之匆匆赶来了,一见面就道:“丞相终于回来了,在下等候多时了。”他说完又来向卫屹之见礼,倒也算热络,但紧接着就又去和谢殊说话,还要请她与自己同车而行。
谢殊也不拒绝,大大方方跟他上了车。
卫屹之看二人言辞亲密,微有不悦。
苻玄默默退后一些回避,心里还奇怪,郡王之前不是还挺高兴的么?
王敬之急忙前来是因为长沙王的动向发生了变化。他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直往建康而来,而是忽然发兵往南,攻下了南康郡,目前已兵至晋安郡城下,若能拿下,他就能绕开江州,再取道会稽到达建康。
王敬之道:“长沙王一向行事低调,朝中竟无几人了解他,此人心思诡谲,忽然变更计划,定然是得知了武陵王在江州驻扎的消息。”
谢殊用扇子敲打着手心:“徐州的兵力已经守在都城外,长沙王一定是为对付他们保存实力才绕道的。本相已和武陵王商议好,要劝太子和九皇子联手退敌。”
王敬之神色间仍满是担忧:“太子温和,但秉性怯懦,未必能被说动啊。”
“总要试一试。”
东宫内,司马霖侧卧在榻上,郁结忧愁。
谢殊和王敬之一前一后跟随宫人进去,见到这情形都觉得不太妙。
榻边坐着王络秀,素雅宫装,云鬓高挽,那原本端庄的容颜不觉显出几分艳丽来。
谢殊上前见礼,王络秀起身回礼,悄悄看了她一眼。
司马霖从榻上坐起,一见谢殊就叹息:“丞相今日来此,可是九皇弟又有动作了?”
谢殊摇头:“九殿下还不至于冲动到真攻入东宫,太子殿下可以放心。”她朝王敬之使个眼色,让他说计划,毕竟一家人好说话。
王敬之将谢殊和卫屹之商量的结果告诉司马霖,他果然面露犹豫:“九皇弟会答应吗?”
谢殊劝道:“太子殿下是长兄,您都发话了,九殿下绝对会答应。”
王敬之点头:“丞相言之有理,九殿下也是担忧陛下和贵妃才会受人唆使,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的。”
“那……长沙王那边呢?”
谢殊抿住唇,用扇子直扇风。
王络秀看了看她和哥哥,忽然道:“让我与太子说几句吧。”
谢殊和王敬之对视一眼,退出了殿外。
殿门关上,王络秀走到太子身边握住他的手:“殿下在成婚当晚不是承诺过要保护络秀一生一世的吗?如今大敌当前,殿下这是要退缩了吗?”
司马霖一怔,面露愧色:“你说的是,本宫是一国太子,如今父皇卧病,国家危亡,竟还畏首畏尾,实在不该。”
王络秀靠进他怀里:“殿下安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与殿下共同进退的。”
司马霖搂紧她,点了点头。
司马霆那边也不太容易,卫屹之劝了他许久,可他仍有顾虑:“长沙王与太子关系亲厚,谁能保证他们不是联手的?”
“本相可以保证。”
卫屹之和司马霆齐齐抬头看向门口,谢殊正被苻玄请进门来。
“你这个奸臣,来这里干什么?”司马霆拍案而起。
谢殊笑容满面:“来说服九殿下啊,连太子殿下都答应对抗长沙王了,您还在这儿怀疑他的为人。”
“什么?太子哥哥答应了?”
“是啊,太子殿下随后便到,本相事先来探探殿下您的口风,不过看样子,殿下也不像人家口中所言的那般眼光长远嘛。”
司马霆被她一激,忿忿地坐了回去。
没多久,太子与王敬之一起到了。他特地着了朝服,甚为庄重,快步走入厅中后,见到司马霆,惭愧道:“九皇弟,若本宫能早些出面与你把话说清楚,未必会闹到这地步,这些都是本宫的错。如今内忧外患,你我兄弟,还是停下纷争吧。”
司马霆哼了一声:“别的都可以暂且不表,只怕太子哥哥与皇叔感情深厚,到时未必下得了手吧?”
“本宫与皇叔感情再亲厚,也是分得清何为大义的。”
司马霆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谢殊趁机道:“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二位殿下齐心协力,陛下也会欣慰的。”
司马霆想起皇帝,终于动摇,又看了看卫屹之,后者冲他点点头。
“那好,我这便与太子哥哥一同入宫去见父皇。”
太子大喜,竟要请他先行。
王敬之随二位皇子一同入宫,谢殊本也想去,被卫屹之拉住。
他脸上若无其事,手却顺着宽大的袖口探进去牵了她的手:“我好不容易回来,难得有机会独处,你却不是吃味就是被王敬之拖走。”
“我何时吃味了?”谢殊一脸正气。
卫屹之看了一眼门外,将她一把带到门后搂在怀里。
谢殊挣脱不开,笑道:“我怎么觉得吃味的是你呢?”
卫屹之含笑点头:“是啊,我就不会像你这样否认。”
“……”谢殊白他一眼。
皇帝苏醒后眼见太子和九皇子齐齐跪在床头,同气连枝要对抗长沙王,倏然感动的热泪盈眶。
“想不到朕被亲弟弟谋反,如今还能看到你们兄友弟恭,朕心甚慰啊。”
这么一来,他看九皇子愈发喜爱,看太子也没了偏见,精神都好了几分。
第二日谢殊便下令让王敬之以太子口吻拟诏招降长沙王,又命武陵王重兵压后,若有不从,即刻发兵。
长沙王的兵马停在了晋安郡,暂时还没回应,宁州战场那边却传来了坏消息。
桓廷坐在酒家里和几个世家子弟饮酒,转头忽见窗外有美人经过,手中的酒不知不觉洒了大半。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简直是他平生见过最美的女子。
朋友们笑着推他,他的视线却舍不得收回来,忽然又见美人身后还跟着熟人沐白,心中大喜,立即冲了出去。
沐白带着几个人正跟在穆妙容身后做保镖,忽然被人扯住胳膊,转头一看却是桓公子,连忙行了个礼。
桓廷边往他手里塞银子边贼笑:“沐白,这美人儿是谁啊?”
“哦,是宁州刺史穆冲的小女儿,在我们相府做客呢。”
桓廷神情一僵:“哦……”
看来是男女通吃的表哥又有了新欢,唉,没他的份了……
正垂头丧气地要往回走,忽然有快马驰来,一路到了穆妙容跟前停下,下马禀报道:“丞相请穆姑娘回府,宁州有快报送到,与令尊有关。”
穆妙容切了一声:“有话就说,我才不想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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