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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如玉
原来不是陪伴他的美人。他仰面望着茫茫天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沐白带着披风一路找了过来,看到谢冉大醉躺在地上,错愕不已。
“他喝多了,送他回流云轩吧。”谢殊自己接过披风系上。
沐白连忙去扶谢冉,又连唤了两声光福,果然他就在附近,二人合力将谢冉架走了。
谢殊只当谢冉刚才那举动是喝多了,也没在意,出了竹林朝书房走去,还要继续处理公务。
一名小厮从走廊上那头一路小跑着过来,一见她便气喘吁吁道:“丞相,巴东郡送来的折子。”
谢殊接过来,来不及回房便拆开查看,脸色越来越凝重,到最后竟似覆了层冷霜一般。
卫适之不听劝告,集中荀卓和秣荣兵力与秦军正面对抗,致使全军主力被诱入深山,遭受重兵围剿,全军覆没。
荀卓战死,秣荣战死,巴东郡驻守将领折损五人。晋军溃败,拔营退入巴东郡南部,北片失守。
晋国危矣。





这日子没法过了 77七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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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屹之坐在营中一动不动,眼前是两副染血的盔甲。
秣荣与他父亲年纪相当,为人沉稳,心细如发。当初他刚进军营时还是个少年,第一回上战场杀了人,久久无法适应,就是秣荣在旁宽慰他,告诉他能用本该举着金箸的手保家卫国,其实是无上荣耀。
荀卓是他刚统领兵马时提拔的将领,因为出手快如闪电,每次突袭都叫敌军措手不及,最受他器重。荀卓的脾气其实很暴烈,每次只要一喝醉酒便挥着马鞭要杀去秦国报仇,因为当初秦军杀了他在洛阳一族一百五十六条人命。如今他未能报仇,却成了第一百五十七条。
知己知彼是兵家最基本的一条守则,卫屹之觉得大哥不该这么糊涂,明明时常与自己推演兵阵时还条理清楚,甚至很多诡谲招数都会举一反三,这次居然会这样冒进,根本就不合理。
卫屹之撑着额头不言不语,左膀右臂被生生斩断,痛入骨髓。
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至少不用以这样送死的方式去死……
皇帝已经在御书房内召见了一群大臣,谢殊一脚跨入御书房,所有人的讨论声便戛然而止,连皇帝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心虚之色,毕竟他重用的人犯了大错。
谢殊行了礼,开门见山道:“陛下还是赶紧收回不许武陵王插手战事的手谕吧,如今只有他还能补救局面了。”
皇帝眉心皱成了川字:“此时撤换主帅只怕会动摇军心吧,也许卫适之还能反败为胜呢?”
“陛下!”谢殊忍不住抬高了声音:“那不是小损失,是我军主力。主力被摧毁,剩下来的兵力已经构不成威胁,秦军接下来必然会全力攻来,此战已经不可能反败为胜了,现在只求陛下早下决断让损失减少一些。”
皇帝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用错了人,但要帝王认错是极难的事,他抿紧了唇不做声。
谢殊又行一礼,坚持道:“请陛下下旨。”
其余的人见风就倒,也纷纷附和:“请陛下下旨。”
到了这步,皇帝只好命中书监去拟诏书,面色颓唐下去,似一下老了十几岁。
出了御书房后,谢殊命一名小宦官去将正在当值的谢运找来。
谢运匆匆赶至,对她肯召见自己既惊又喜。
“丞相有何吩咐?”
“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谢殊从袖中取出兵符:“带着这个去徐州军营,调集十万兵马去支援武陵王,另外十万兵马留下拱卫边防,不可让秦军有可趁之机。”
谢运领命,当下就出宫去办了。
谢殊站在汉白玉石栏边,仰头眯着双眼看着微微泛白的日头。
人便如这太阳,不可能总是光芒耀眼的时候。
兵败如山倒。秦军趁胜追击,晋军兵力不足,且战且退,已经快退到巴东郡和荆州的交界处,战报传遍晋国,举国上下人心惶惶。
卫屹之的营帐里早已堵满了人,原先因为他在军中束手束脚就已经惹来大家的不满,只是因为新将领是他的亲大哥才忍而不发。如今卫适之决策失误,损失惨重,大家再也忍耐不住,全都跑来劝他出面重整兵马。
皇帝的诏书还没送到,但卫屹之也不想等了,当场就发了几条命令,先是动用兵符调动宁州、朱堤、义襄、徐州等与秦国接壤的边城兵马严密布防,又在巴东郡内用仅剩的兵力设下埋伏,制造陷阱,阻止秦兵进犯,众人心中这才安定下来,领命离去,各司其职。
副将陆子觉却仍然站着没有离开,他是卫屹之三年前刚提拔的小将,年轻有为,一直与其他老将一起驻守在巴东郡中。
“郡王,属下有事要禀。”
卫屹之正动手穿甲胄,简短地说了个字:“说。”
陆子觉朝帐门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杂人,快步走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卫屹之手下一停,猛然扭头看着他:“你说这是逃回来的士兵说的?”
“是。”
他沉默了一瞬,情绪又恢复平静,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
“那郡王……”
“本王会处理的。”
陆子觉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卫屹之换好装束,朝中军大帐走去。
卫适之正在巡视前线,不在帐中。他走到案后,翻了翻卫适之经常对着的地图,看到上面做的标记,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凉意。
深夜时分,卫适之才回到营中,一脸疲惫。到了中军大帐,却见卫屹之坐在案后,他不禁怔了怔:“屹之怎么在?”
卫屹之盔甲齐整,手按腰间佩剑,垂眼看着案面:“在等大哥。”
卫适之点点头,坐去他身边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我找到了反败为胜的方法,待下次他们来袭时,可以一用。”
卫屹之侧过脸看着他的眼睛:“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附耳过来,我详细说与你听。”
卫屹之附耳过去,听他说了一通,想起陆子觉的话和那张地图上的标记,心情起起伏伏。
“如此甚好,”他起了身:“既然如此,那就等下一战见分晓吧,希望大哥能扭转局面,以保大晋安宁。”
卫适之也站起身,拍拍他的胳膊:“你我兄弟齐心,没什么办不到的。”
卫屹之点点头,对他笑了一下,告辞出门去了。
第二日一早便有士兵一路狂奔冲入了卫屹之的帐中:“报——石狄和拓跋康集结兵力来袭营了!”
卫屹之立即出了帐门,却不见卫适之,他当即下令两名副将带小股兵力去拖住秦军,又命其余人拔营撤往南边山区。
昨晚卫适之说过要利用那里扭转战局,卫屹之现在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山地复杂,易守难攻,陆子觉对此地熟悉,知道有一处细如羊肠的小道对晋军十分有利。卫屹之便派人将其他入口堵住,只守在那个小道入口,见到敌军便吸引到跟前,各个击破,不可冒进。
秦军营中立了赏赐条理,但凡捉到晋军便有赏银,捉到将领赏赐更多,若是捉到了武陵王,那基本上就可以平步青云了。就因为这点,他们都很积极,一看到晋军影子就上了当,那细长小道下就是悬崖,被推下去的秦军尸体不计其数。
透过高高的山岗望向外面的视野,可以看清敌军一切动向,卫屹之带着苻玄、陆子觉从那里朝外看去,一身铠甲的卫适之驰马而来,身后几里之外烟尘滚滚,竖着的大旗不是晋军,而是秦军。
“郡王,大公子在被秦军追击啊。”苻玄看了看他。
陆子觉道:“他所领的那支兵马一个人都没有了,想必是全部覆没了,秦军这么慢条斯理地追他,倒像是跟着他。”
苻玄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陆子觉看了看卫屹之的神情:“郡王打算怎么做?”
“你去将大哥引到这里来,我有话与他说。”
陆子觉点点头,转身走了。
卫适之骑术精湛,驰马跃上那细长小道仍稳如泰山。一进入山中他立即就要调动全部晋军去应付后面秦国追兵,然而号召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话,正在奇怪,陆子觉来请他去见卫屹之。
卫屹之已从高处走下,朝他这边走了过来,他已看出气氛不同,翻身下马时冷笑了一声:“屹之这是要代行统帅之职了?”
“不是代行,”卫屹之在他面前站定:“你已经不是统帅了。”
卫适之面有愠色:“就因为我决策失误?”
“不是。”卫屹之紧紧盯着他:“我想问问大哥,为什么一定要以主力与秦军硬碰硬?”
“自然是为了速战速决!”
“那今日这本该扭转战局的一战为何要躲在这种难以施展的山谷之中?”
“兵力不足,只有这法子可以抵挡秦军进攻。”
“可是你却引来了追兵。”
卫适之脸色铁青:“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引来的追兵?”
卫屹之从衣襟里拿出地图,唰的展开亮在他眼前:“你在地图上标着好几处山脉是什么意思?”他用手指点了两个地方,“这片山脉就是我们晋军主力的屠戮场,难道大哥早就知道他们会去那儿?还有这里,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大哥也早就计划好将我们领过来了是不是?”
卫适之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卫屹之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陆子觉来报,逃回来的士兵里称听到石狄和拓跋康对话,提到了你的名字,我去中军大帐,就发现了这些标志。是大哥与秦国合作,故意将荀卓和秣荣二人引入山脉送死的是不是?如今还要让我们最后一点兵力也送死?”
卫适之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卫屹之的手指已经抵上了剑鞘。
战鼓擂擂,卫屹之安排的先锋兵力已经出击,在山谷外与敌军交战。陆子觉防备地看着卫适之,口中对卫屹之道:“郡王,该撤了。”
卫屹之没有动,仍旧看着卫适之:“为什么?”
“为什么?”卫适之忽然放声大笑,声音凄怆:“你真以为我与他们合作了?没有,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安排。”
卫屹之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不信?”卫适之一手扶了扶盔帽,冷笑道:“我在秦国放弃了自己心爱的人,放弃了高官厚禄,那一身病也的确是他们用药灌出来的,全都是因为我不想与他们合作。要说我有什么骗了你,就是明知道乳母被威胁来害你也没有出面证明,因为我在等机会,等来这里的机会。”
卫屹之握着剑柄的手几乎青筋毕露。
“屹之,你知道做俘虏的感觉吗?”卫适之眉目间的沧桑隐忍又显露出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变味了:“十八载异国飘零……不,那根本就不是异国,那原本是我们大晋的大好江山!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朝廷,他们可有想过将北方拿回来?没有!他们想着的不过就是互相猜忌、你争我夺、奢侈享受!既然如此,不如让有能力的秦国统一天下好了。只有统一才没有战争,只有统一才没有自相残杀!我不在乎谁做皇帝,我只想看到战争早日结束,江山一统,黎民百姓再也不用骨肉分离、妻离子散!我做错了吗?”
在场的人都震惊的看着他,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卫屹之声音干涩:“既然如此,你何不找机会杀了我,那样就事半功倍了。”
卫适之脸色复杂,沉默不语。
卫屹之明白了,如果已经摧垮了晋军中坚力量,那他也许已经这么做了。
士兵来报退路已经拓开,苻玄听着山谷外的喊杀声,也催促起来:“郡王,人撤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将大公子暂时收押,回都再说吧。”
“收押?”卫适之笑了一声,忽然脱去盔甲,扔在地上,目视着卫屹之:“不用抓我回去,抓我回去只会连累你和母亲,你知道该怎么做,只要你觉得保护那个懦弱的朝廷是你的责任的话。”他退后几步,翻身上马,朝山谷外驰去。
卫屹之又走回高岗之上,远远望出去,朝旁边伸出手:“弓。”
陆子觉立即将弓箭递上,发现他的手指有些轻颤。
残阳如血,卫适之的背影一如当初离开建康时孤单寥落。卫屹之搭弓瞄准,视线微微模糊。
这是他嫡亲的大哥,曾手把手教他拉弓练剑,曾因为他生病在榻前衣不解带照料了几天几夜,也曾在家族凋零时和他互相鼓励扶持……
他一直都知道大哥胸怀大志,但时光已经将这胸怀大志磨成了偏激。谁也没做错,错的是各自的身份。身为军人,天职是忠诚为国,而不是叛国。
卫适之已快到混战的地方,忽然勒马转头,抬头望了过来:“射啊!用我教你的箭术杀了我!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兄弟?荀卓、秣荣,哪个不是他的兄弟?
卫屹之松了手指。




这日子没法过了 78七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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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建康到了晚上已能感到明显的寒意。泛凉的秦淮河水两岸没了往日的璀璨灯火,世家大族没有心情再行船取乐,庶民百姓也都怀揣着不安,都城里已没了往日的喧闹。
谢殊倚在窗边看着天上的弯月,眉头就没舒展过。
前线的消息已经送到,她也知道了卫适之的事,除去震惊还是震惊。
在她看来,无论是外表还是谈吐,卫适之都不是个有反叛之心的人,没想到他的目的居然是这样。
除去长沙王司马戚外,这是第二个让她震惊的人。
不知道卫屹之此时如何了……
秦军这次抱着必胜之心而来,全然不顾穷寇莫追的道理,仗着两国边境处的晋军都被秦国大军监视着,一路对卫屹之的残部狂追不舍,要将其赶尽杀绝,好回去杀一杀那些老顽固的威风。石狄和拓跋康两员大将更是亲自带头追赶,扬言要活捉卫屹之回国游街示众。
一路沿着踪迹追击到荆州与巴东郡的交界处,又是一片连绵山脉。晋军隐入其间,很快便不见了。
拓跋康犹豫着要不要冒进,这里毕竟是晋国地盘,他们不熟悉地形。何况如今是卫屹之带兵,不是卫适之那个“蠢货”,自然要多加防范。
“石将军认为该如何是好?”拓跋康问身边翘首观望的石狄。
“依我看,还是将卫屹之引出来再动手,他心思狡诈,又在暗处,防不胜防。”
“可是要如何引他出来?我之前可亲眼目睹了卫屹之搭箭指着他亲大哥啊,这种人肯出来送死?”
“说的也是……”
二人正苦思对策,忽然听见山中欢呼声四起,前方探子急急忙忙赶回禀报,说荆州方向来了援军,武陵郡和长沙郡的守军也全被调集而来,晋军现在士气大振,扬言要报仇雪恨。
“什么?”石狄疑心重是出了名的,原本还琢磨着对策,此时却开始投鼠忌器了。
拓跋康又气又急:“我们这么防范怎么还让援军到了,难不成这次要功亏一篑吗?”
话音刚落,眼前忽然扬起一阵铺天盖地的羽箭,直从山中射了出来,看分布情形,竟足足连绵了整片山头。
“不好,果然是援兵到了!”石狄勒住惊慌失措的马,大喊撤退。
山中喊杀声四起,声震云霄,听起来至少也有十来万人。二人不再犹豫,立即带兵返回,却听身后马蹄声急响,转头看去,一名银甲白袍的小将一马当先,手握长枪直刺而来,身后是数千步兵,个个斗志昂扬。
“无能鼠辈,只敢以多欺少,一见我们援兵到了就要跑吗?先过了你陆爷爷这关再说!”
拓跋康冷哼一声,转身应战:“黄口小儿,竟敢这般放肆!”
双方人马缠斗一处,两个将领也战得难分难解。山中忽而尘烟弥漫,步伐整齐,看来援兵人数众多确是事实。
石狄急着退走,上前助阵,陆子觉的战马分外通人性,被他一拍便轻巧跃开,石狄错过他跳入了晋军范围,尚未来得及转身,背上蓦地一痛,一支冷箭已射中了他,待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又是一箭正中他咽喉,他甚至都没看清箭射来的方向就倒地不起了。
拓跋康一见大怒,所幸不算鲁莽,意识到不该久留,一剑挡开陆子觉长枪,策马就走。陆子觉却不依不饶,缠住他往山的方向引去。
拓跋康扫到地上石狄的尸体,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是想将自己引入射程范围之类,刚才石狄就是中了计。
陆子觉见他有心退避,俯身避过他一剑,拍马跃至他身后,一枪刺在他身下马臀上。拓跋康的马受了惊,当即乱窜,直冲向山的方向。三箭连发而来,两箭穿胸而过,最后一箭正中他额头。他摔下马去,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陆子觉一手举起晋国龙旗挥舞大喊:“秦国将领已死!秦国败了!秦国败了!”
秦军原本人数众多,此时却人心大乱,纷纷溃散而逃。陆子觉杀意正浓,忽听身后有人喝道:“回来!”他这才收敛起来,赶紧带着残部退回山中。
卫屹之手持长弓,冷着脸看着他:“你也想犯秦军的错误是不是?他们人多,我们却是虚张声势,你这一去就暴露了。”
陆子觉看看他身后,步兵们拖着大树枝集结而来,这是刚才那些烟尘出现的原因;所有弓箭兵都成一字排开,才看起来绵延了整个山头;甚至连那些喊声都是伴随着敲盾跺脚,加上山中回音才配合出来的。
“是,郡王,是属下心急了。”
旁边有个副将问卫屹之:“谢运率领徐州十万兵马已在前来接应的路上,荆州守军也快到了上,武陵王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卫屹之丢开弓箭,翻身上马:“让他们都退回去,此战已败,全军退往荆州。”
四周静默,战无不胜的武陵王,居然也有兵败退走的一日……
早朝时传来前线战报,皇帝听完后就一直揉着额头。他重用的人叛了国,他猜忌的人却连杀两名敌将,这真是响亮的一记耳光。
百官嗡嗡地议论个不停,谢殊忽在此时开了口:“启奏陛下,微臣提前几日收到了战报,因为陛下龙体欠安所以没有禀报。当时微臣便已派人查证过,此事其实另有隐情。”
皇帝抬眼看来:“什么?”
谢殊接着道:“卫适之当初被俘后屡屡遭受折磨,因为受秦国丞相安珩的胁迫才不得不出卖我军主力,这才致使此次大晋损失惨重。但武陵王识大体,坚决大义灭亲,说起来却是安珩一手主导,有意唆使卫家兄弟二人手足相残,让我大晋损兵折将啊。”
皇帝心中讶然,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居然生生替他圆了过去。
卫屹之率领仅剩的几千残部,一路后退,从荆州渡过茫茫长江,退入武陵郡。
卫适之的遗体被他带了回来,就安葬在郡中。卫屹之只在墓前站了片刻便下令继续启程后退。
卫屹之面无表情,像是灵魂已出了窍。
“郡王?郡王?”苻玄伸手扶了一下他的胳膊,卫屹之神情微动,蓦地吐出口血来,从马上摔了下去。
“郡王!”人马混乱。
消息很快传到建康,武陵王终究未能扭转战局,已兵败退走,路上抑郁而病。
皇帝脸色一下苍白如纸。
百官议论纷纷,甚至有人重新提出了重选将领一事。
原本大家忌惮谢殊,都不敢提,但一旦有人开头就都忍不住了,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真到了这种危急关头,往日荣光都是浮云,能保住当下才是本事。
皇帝不表态,状况棘手,他一时下不了决心。武陵王已经是晋国战将第一人,用其他人他更没有信心。
几乎所有世家都发了言,有的支持武陵王继续用兵,也许能反败为胜;有的则支持启用其他将领,还举例说当初武陵王第一次上战场大家也没料到他会有后来的荣耀,所以应该给其他人机会。
谢殊走出队列朝皇帝行礼,声如二月刚破冰的清泉,清冽寒凉:“此事是微臣之责,微臣冒着顶撞陛下的重罪给武陵王机会,他却没能将功抵罪,真是辜负了陛下的期许。”
她直起身,忽然朝外高喊了一声:“来人!传本相命令,武陵王重病在身,不宜领兵,即日起手上兵权悉数交出,待本相与陛下商议选定其他将领再做安排!”
所有人都惊讶无比,皇帝也是一脸震惊。原先公开支持武陵王的丞相居然一遇到事情就将他舍弃了。
谢子元附议。
谢运附议。
桓培圣附议。
已掌控了朝廷过半势力的谢家成员纷纷附议。
桓廷……莫名其妙。
王敬之朝谢殊看了一眼,心中转了几圈,有了些数,却又不知是否准确。
下朝后,谢殊主动去见了皇帝。君臣二人第一次在御花园里边走边说话,竟有几分不适应。
“陛下,微臣觉得到了此时,有些话该私下与您说清楚了。”
皇帝在一丛金菊前站定,瞥了她一眼:“谢相直言无妨。”
谢殊道:“微臣只说一句话,请陛下三思。这几日为了战事,您与微臣分歧颇大,消息若传到秦国,会有怎样的影响?秦国之所以兵强马壮,皆因君臣同心,陛下与微臣为何不能摒弃前嫌呢?”
皇帝上下打量她一眼,习惯了她的威压手段,忽然来这出,他自然意外。
谢殊却已行礼告辞,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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