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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危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他们只好也站在走廊里等着,不多久便出来几个身穿警用制服的男人,小声交谈着离开。
樱木子随着老总进入病房,外面是个小会客厅,套间里才是病房,大大的窗户阳光充足,房内开着冷气,而达也看起来似乎精神好的不得了,坐在床上跟他的翻译说着什么,额头上还缠着带血的绷带,那秀气高挺的鼻梁上几块淤紫,他盖着薄被也看不出来其他地方有没受伤,见他们进来随意的瞥了一眼点点头,又交代几句话,翻译便出门了。
达也半靠在床头指着病床边的沙发说:“请坐。”
老总坐下后樱木子便把花篮放在窗下桌子上,紧挨着坐到老总身边却并没有说话,达也似乎在打量她,老总开口说:“达也先生,伤势怎么样?”
樱木子并没有抬头看,达也似是冷哼几声说:“我的命大,不过是腿部韧带伤了,没关系,想要我死,也没那么简单。”
樱木子有些吃惊,终于抬起眼皮瞧了瞧达也,发现达也正在看着她冷笑,她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老总,老总沉默一会儿才说:“警察怎么说?车子鉴定有结果了么?”
“当然,人为破坏导致的刹车失灵,幸好我的车速不快,不然……”
樱木子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已经开始急速蹦跳,人为破坏,这不是蓄意谋杀么,有什么人想要达也死?她的脑子不听使唤的忽然浮出一张脸孔,桀骜的眼神,冷漠的唇角,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有他狠掐在她脸颊上的那只手……鹰与虎的结合体。
他们还说些什么樱木子已经没心思听下去,她只是疯狂的想一个问题,我惹了什么人?我给自己惹了什么麻烦?她的耳边仿佛还恍惚听到男人不可抗拒的威严嗓音,中午我派人来接你。
可能屋子里冷气太足,樱木子觉得这会儿她的手脚冰凉,都有些忍不住想要颤抖了,达也忽然叫她:“木子,我说的你听到了么?”
樱木子傻愣着看着达也,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达也看她的眼光是恨恨的,又仿佛是厌恶之极,他恨声说:“我知道是他干的,可惜的是我没有证据,他威胁我樱木子,你真是找了个好靠山啊,不过想要我的命,还没那么容易!”
樱木子努力让自己集中精力,说道:“达也先生,您说的话我真是不明白,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达也冷笑:“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使馆的朋友,他们会帮忙向中政府施压,找到凶手的,樱木子,你可要好自为之,不要惹火烧身。”
樱木子向身边看去,忽然发现老总已经不知道什么时间离开了,她眨巴一下酸涩的眼睛,尽量的制止想要发颤的嗓音:“您是说您车祸的事与我有关么?真是抱歉达也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达也恨恨的看着樱木子,咬着牙说道:“你可以滚了。”
难道他点名要见她就是为了要说这些话么?这是警告?她出了病房,看到老总还在等着她,她又想,我什么都没做,这件事与我何干系啊,她不屑。
可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却让樱木子大为吃惊,电视新闻、网络、各大报纸上还在大肆批评日本首相去靖国神社参拜,没想到在中国的日商武田家族成员达也竟然爆出惊人丑闻,玩弄公司女员工,东窗事发后竟然无理解雇该员工,不但如此,达也竟然友情出演在某夜店被人拍下长达十几分钟的性a录像带丑闻里的男主角儿,如今在网上的点击率飙升,骂声四起,更有网友留贴,坚决把小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坚决抵制日货!
达也公司员工每天清晨上班的时候,都要在写字楼大厅外忙活一阵,帮忙揭去贴在门窗上的标语,公司里加派巡夜保安也没用,第二天照样有被砸破的玻璃,还有“倭猪!滚出中国!”的标语,达也在医院里气的吐血,可连警察也没法子,他们夜晚蹲点,什么人也没发现,只要他们稍微闭闭眼,便又开始恶循环,就连樱木子现在工作的建筑咨询公司也不例外,纪云拉着她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些白底黑字,上面竟然是刚劲的篆写了岳飞的《满江红》,樱木子不禁想起达也被人为破坏失控的车子,她心里清楚,这回,是真的惹毛了大神了。
就连梁齐也劝告樱木子最好这几天能请个假,这么乱,还上什么班呢,她想别人还一如既往的上班呢,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的,这件事又不是真对她个人的,她怕嘛啊,该怕的应该是躺在医院里的那个禽兽才对,激起众怒了。
日方理事已经两天没来公司了,老总看着人心惶惶的各员工,没办法,终是带着樱木子又去了一趟医院去见达也,说:“我一直在想,你们是外商,在这里出了这种事的确麻烦,要真是得罪了某些人,求助使馆也不是唯一解决途径,不如找个中间人私下里把之间的误会澄清,这不是更好么,再说了,你们还要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又不是打一枪换一地方儿,您说呢。”
达也沉默很久,他的父亲远在日本也已经了解到了这边发生的事,狠狠的骂了他,他本以为他大和民族的身份在中国出了这样的事,就成了外交官司了,肯定引起注意,会有人为他出头讨公道,可没成想,一件接一件的麻烦事儿打击的他萎靡不振,不能再这样斗下去,如果他负责的公司在中国干不下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父亲,最起码先把眼前的麻烦给解决了,他点点头,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老总沉吟半晌才说:“我想办法去见一见恒基的潘总,如果他肯帮忙,一切都不成问题。”
第十九章
达也跟樱木子都不知道恒基的潘总又是哪位大神,而老总似乎不愿意透露更多,只说:“在业界里我所认得的能解决此类麻烦的,也只有恒基的潘总了,碰碰运气吧。”
可老总的运气并不好,公司业务曾与恒基有往来,当他约见所谓潘总时,被对方的秘书告知,潘总未来一个礼拜都是行程紧张,没空见他。
就算没空也得托人见着人才行啊,不然这公司是没法再上班了,情势越演越烈,他们几乎天天得找人换玻璃,这哪成啊,就连警察也木讷了,一听是他们日资公司,都不想出警了,来了也是一通敷衍了事,扭扭脸就骂:妈的狗日的,活该!
老总急的只能求助跟他私交比较好的、也是公司的一位业务合作商,樱木子听老总给人打电话,称呼多方位罗总,这人她倒是知道,因为目前公司正在给罗总的一片宅楼做设计,合同还是她翻译的,她隐约记得,男人似乎叫罗昊。
樱木子刚想喘口气,谁知老总说:“你跟我一起吧。”
她眨巴眨巴眼,问:“为嘛?”
老总说了:“我跟达也先生没法儿沟通啊,你跟着不是能说上话么。”
她不乐意了:“那您去见达也先生的时候,我给您翻译不成吗?”
“不成,这是工作,赶紧的。”其实老总倒是想说,你不是达也先生的私助么,而且还是日本人,看咱中方的办事能力,其实对于达也的丑闻,老总也是膈应的不行了,企业形象啊,都被狗日的给毁了。
晚上约好了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老总带着樱木子早早的等在会所,张罗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罗总很准时,见面的时候亲热的与老总握手,樱木子就想,看来北京的帅哥还不少,男人高大帅气浓眉大眼的,帅哥笑着对老总说:“戚总,有什么事去我办公室谈就成了,干嘛还约在这儿,神秘兮兮的。”
老总拍着他的肩膀唉声叹气道:“哎呦,说来话长了,咱啊,先里边坐,咱边吃饭我慢慢给您说……啊,这是武田日方翻译,樱木子小姐,木子,这就是咱公司的财神爷,罗先生。”
“您好,罗先生。”
“您好,樱木子小姐。”与对方握了手老总就揽着罗昊的肩进了包厢了,等酒过三巡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老总就说:“今儿个可真是有事儿求着您了罗总。”
罗昊笑嘻嘻的靠进沙发里说道:“说说吧,看我能帮上忙呢,我一定帮。”
老总吐沫横飞的把事情给罗昊说了,罗昊听了皱着眉沉吟着说:“哟,是梁景生啊,怎么惹了他了?”
“咳,谁知道呢,不过没证据也不能瞎猜测啊,这可不是胡侃的事,达也先生只是说前段日子可能跟人胡闹的有些不愉快,这不是没门路了求着您了么,我公司都没法开张了,被人闹腾的愁死我了。”
罗昊用手指敲着沙发的扶手说道:“戚总,你找我可就找错了,能跟梁景生说上话的人倒是有一个,不过……”
老总急忙问:“不过什么啊?钱不是问题呀。”
罗哈哧的笑出声来,摇着头说:“不是钱的问题,就是他那个人吧,也是个不好说话的主儿,最烦的就是多管闲事了,既然你找到我了,我就给你想想法子,约他来见个面儿,你把事情原委都跟他说说,就看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老总问道:“你说的是……”
“恒基的潘总知道吧。”
“哟,太知道了。”
“就他。”
老总心里喜滋滋的,心想找的就是他啊,可面子上却有些为难的说:“这潘总的路子,人肯帮忙么。“
罗昊说:“不是说了么,我给你想想法子,别的,可就靠你运气了。”
老总嘿嘿一笑,他也是在商圈里摸爬滚打的多年了,既然罗昊这么说肯定有法子,就道:“罗总啊,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了,您就给出个主意呗,您要是肯拉兄弟一把,要我干嘛都成啊,我记您一辈子。”
罗昊哈哈笑道:“戚总这话可真是见外了,这潘总啊甭看我们起小一块儿长大的,他要不乐意谁也不吝,不过有一个人说的话他一定听。”
“谁?”
“当然是他夫人。”
“哎呦,更难了,不认得啊,罗总,您可得帮帮忙啊。”
“我明天约他们试试,这会儿真不敢给你们准信儿。”
“先谢谢您了罗总,不知道潘总夫人喜欢什么,见面总得意思一下吧。”
罗昊笑呵呵的说道:“人家还会缺什么稀罕什么,你啊,等我信儿得了,怎么合作这么多年了,这点忙算什么呢。”
老总喜出望外,连连道谢,直拉着樱木子给罗昊敬酒。
樱木子木偶一样坐在一边傻愣愣的听着,老总要她敬酒她就敬酒,其实她着急走,p股坐在凳子上跟被针扎了一样,好不容易送走了罗总,老总喜滋滋的,仿佛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
为了给人敬酒她不免陪着喝了几杯,回到公寓樱木子只觉得两只肩膀像压了两座山一样沉一样累,洗了澡躺床上跟梁齐互发了几条短信,一闭眼竟然连梦都没做一个一觉睡到天亮,依然是爽朗的梁齐把她送到公司,见者梁齐,所有的累,所有不安的烦躁,都会统统不见,而老总又带给她另一个“好消息”,罗总说话果然好用,人家潘总总算是给了个不小的面子,约在两天后见面。
其实这两天公司里的情况比那边要好得多,那边听纪云说,已经开始有人打着横幅堵住写字楼的大门了,还有静坐示威的群众,强烈要求达也在媒体上公开道歉,樱木子心里发寒,虽然别人都不说,在她面前三缄其口,可她知道,人人痛恨达也无耻的禽兽行径,她还在洗手间里偷偷听到有同事骂日资老板。
两天后,她终于见到了架子大又神秘的潘总,在顶级的会所高v房里,男人静默的又似是慵懒的坐在水晶灯下,头顶微橙色的光如细细的金沙似的洒在他周身,虽然他坐着,可樱木子依然觉得对方高大挺拔,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人样子很年轻,但气质内敛沉稳又不失锋芒,面上带着似笑非笑又似乎冷漠的神情,特别是他的眼睛,微微转动向她瞟过来,乌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波澜莫测,她也不知怎么地想起另一个人的眼睛来,她恍惚的还没想起那人脸庞 ,就见潘总含笑站起,老总已经慌忙上前去跟他握手:“潘总,您这大忙人,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哈哈。”
潘东明还没说话,一边的罗昊已经笑着道:“得了,就甭客气了,咱这圈子就这么小,来来回回就这几个人,不过潘总今儿个可真是百忙中抽空来的。”
老总又是一通客气,潘东明才眼光一转看向樱木子,问道:“这位是?”
老总激动的把樱木子差点忘了,一听他问就赶紧的拉过樱木子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的日方代表,樱木子小姐,本来还想邀请您带着夫人来小聚,就想着有位女士在场也能陪着说说话,不成想就您自个儿。”
潘东明笑着摆摆手开玩笑道:“她啊比我还忙呢,我想见她一面儿还得跟人提前预约呢。”他与樱木子握手,嗓音低沉:“您好木子小姐,我是潘东明。”
樱木子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关键人物,握了手就用日式礼节欠身行礼:“您好,潘总。”
坐到位子上的几个人不免又要客气,老总给樱木子使了使眼色,樱木子便站起来端起酒杯开始敬酒,罗昊笑着道:“要敬也得敬潘总啊,这潘总可是酒量好,我们生意人都爱一句吉利语,叫做四季发财,还不赶紧的敬潘总一个四季发财?”
潘东明呵呵笑着指着罗昊笑道:“你小子看不得我好诚心毁我呢,既然咱都是生意人,要发财也得一起发啊,来来,为甭敬来敬去的,咱们碰杯吧。”樱木子只好陪着三位老总多喝了几杯。
席间他们东拉西扯的最终把话题扯到正经事上去,潘东明含糊的点头说:“哟,这事儿听说了,最近报纸上都是武田企业的新闻。”
当老总把日资老板与梁景生的过节说了后,潘东明蹙起眉头:“没证据还敢大张旗鼓的给人当头扣屎盆子呢,要我也不乐意啊。”他抬起眼皮看了看坐在一侧也不说话的樱木子,忍住几句难听的,当他明白了要他做中间人调解两方矛盾时,他的眉头蹙的更深了,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说:“嗨,梁总那人你们不了解,那是好说话的人么,这事儿要真是他干的,就算我出面,”他摇摇头,“估计人家也不会给面子。”
这下子老总心里开始凉吧岔的,潘总都说没法子,可叫他怎么办啊,这公司里人人都没心思干活儿了,工作进度老慢,他不由得看向罗昊,罗昊了然,不禁拍着潘东明的肩说道:“东子,我跟戚总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目前还有合作项目正在进行,就当是帮我一个大忙,成不成?”
潘东明这才斜眼看罗昊:“帮你大忙有什么好处?”
罗昊凑过去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憋不住笑出来:“成了成了,你就别埋汰我了,这样吧,这事儿我赶明儿跟梁总联系一下,看人家愿不愿见我,随后再说吧。”
这不明显的敷衍吗,老总急坏了,罗昊就说道:“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赶明儿说呢,戚总公司都被人堵了,你赶紧的,就现在,给人打电话吧快。”
“这么严重啊。”潘东明这才慢吞吞的摸出电话,还不甘的对罗昊说:“要我替人说好话,这天大的……”
罗昊打断他摆摆手说:“哎呦,我记你一辈子成不成,赶紧的。”
他拨出号码,嘴巴里咕哝说:“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喂?景生?啊,我潘东明啊。”
樱木子听到潘东明打电话,也不知为何心里通通一阵乱跳,就连眼皮子也跟着猛跳一阵,那潘总挂了电话后就摊摊手说:“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人家还在应酬忙着呢,不过倒是挺给面子说过几天见个面儿,等信儿吧。”
事情不管进展如何总算有点眉目,老总已经眉开眼笑,又是拉着樱木子猛敬酒。
不过才一天,樱木子就被达也派人叫到医院里去了,只她一个人,达也先是盯着他看了良久,才说道:“戚先生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也给对方打电话约见,可对方一直推辞,木子,你代表我去见一下梁先生,他肯定见你。”
樱木子心里一惊,忍不住脱口说:“我为什么要代表你去见他?”
达也看着她冷笑:“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你而起,你自然有推脱不开的责任。”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哼哼,木子,那位梁先生谁也不肯见,可是当听说是你做代表去见他的时候,他又毫不犹豫的点头了,你说这是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
“……”樱木子哑口无言,只觉得手脚冰凉无所适从,达也又悠悠道:“木子,只要你把这件事情摆平了,我答应你,不管是你父亲的贷款还是你的自由,从此一笔勾销,你看怎么样?”
只要她去见见梁景生,她从此就与眼前这个禽兽毫无关系?
多么大的诱惑。
她离开的时候,达也用恨恨的眼光瞧着她,恨恨的说:“不要忘记,明晚九点,凯撒宫。”
第二十章
樱木子用遥控打开她的跑车门,她似乎很久没有开车了,她也没有告诉梁齐她有部车,总是挤在他的小摩托车后座上,抱住她喜欢的男孩子的腰,感受那风一样的自由,与梁齐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回到青春期简单又清纯的女孩子,可今天晚上,她带上虚伪的面具变身妖魔,为了真正的自由做最后的拼搏。
手指缠在方向盘上,耳里听着跑车引擎低沉的轰鸣,樱木子只觉得浑身的血y,她终于要自由了,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牵绊她脚步的烦恼,没有达也没有债务没有了负担,至于梁景生这个男人,今晚过后,也将从她人生的舞台上谢幕,本来他们就是过客的角色。
车子终于冲进滚滚车流里,一辆辆车子红色的后尾灯,就像一双双睁大的眼睛,看着她从容的加速排挡,超车过线。她没有开冷气,却把车窗降下,依然是热的风呼呼的从窗外刮进来,吹乱了她满头的卷发,她也毫不在意,她不去想梁齐不看转速表也不管速度有多快,这样风驰电掣的感觉这么迷人,仿佛一切的烦恼都被抛到脑后,一部部的车子被她灵活的c纵方向超过,看着前方的道路被车灯、被路灯照的似是一条闪闪发光的绸带,就连身子沐浴在热乎乎的夜风中,都似乎是一种愉悦的快感。
到了凯撒宫夜总会的地下停车场里,樱木子坐在她自己的车子里,没有下车却盯着一片空地发呆,才多久以前,她在这里碰到梁景生,他还文质彬彬气质优雅的帮她“讨”公道,好像眨巴一下眼,就变了,男人在最短的时间里,彻底颠覆了他在她心里的好形象,她忘不了他掐在她脸颊上的那只手,还有眼底的暴戾,现在让她去面对这个男人,除了勇气还得要有胆量。
她正在胡思乱想,手机却突然在一边的座椅上震动,把她吓了一跳,那颗心就仿佛被放大了十几倍,塞在她的胸腔里憋得她难受,拿起查看,是梁齐。
“梁齐,今晚有推脱不开的应酬,不能陪你真抱歉。”
梁齐在另一边低低的笑:“傻瓜,工作重要嘛,咱们有的是时间见面……会不会很晚啊,要不我去接你?”
“不要了,跟老总在一起呢,晚了他们会送我的,不要担心。”
“恩,小心点,到家了就给我电话。”
“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她就抬头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涂得雪白的脸孔,又黑又浓长的睫毛,还有嫣红的嘴巴,这是一张虽然漂亮却充满可风尘气息的脸孔,她就想起了那双盛满爱与信任的眼睛,叹口气,又想起了了前几天陪梁齐看电影时里面的一句台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推开车门下车,找到电梯踏进去,看着变化的数字,不知怎么她突然又感觉有些伤心。
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如今她还是会感觉伤心,这是她第二次被达也那个混蛋因为利益抛弃,不过很快她又没心没肝的想,幸好这是最后一次,她得努力把别人对她的伤害减弱到最低程度,也幸好达也那个混蛋不管有多混蛋,倒是说话还挺有信用,瞧他看着她那双又恨又厌恶的眼睛神,这次估计真要一笔勾销跟他拜拜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事业随着敞开的电梯门变得慢慢开阔,外面是个小露台,有落地的大窗子,也有几个衣着随便的男人正嘻嘻哈哈的一边抽烟一边调笑,听见电梯的响声,一起扭过头来瞧着她,一个男人似乎认得她,笑嘻嘻的走过来,说:“哟,又见面了,美女。”
他说话的语气还有满面的痞相让她也即刻认出来,是那晚问她北京方向怎么走的那个男人,她点点头不说话,男人依然笑嘻嘻的说:“等您多时了,跟我来吧,美女。”
她跟在男人身后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男人也不帮她开门,指指门说:“你自个儿进去吧,梁先生在里面等着您那。”说完就离开了。
樱木子对着那扇门做个深呼吸,吐纳数次才抬手推在沉重的门上。
门关着还不显,一打开顿时震耳欲聋的音乐、乱忽闪的彩灯光芒像是暴风骤雨似的扑面而来,让她眼花缭乱的彩灯闪着各色光芒吊在天花板上不停转动,有一会而她觉得似乎眼睛失去了焦距,什么都看不清楚,怔愣一会儿疯狂的音乐声忽然停止,除了依然闪不停的灯光,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她都能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
努力睁大眼睛慢慢适应屋内光线她才发现,偌大的屋子里紧挨着墙壁有一排又宽又长的沙发,而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坐着一个男人,双肘支在两腿膝盖上,身子前倾十指交握隔着长长的一张桌子正在瞧着她。
男人在忽暗忽明的灯光下神情看不清楚,那模糊的轮廓却让樱木子心里有些震动,有一会儿她的意识仿佛不是很清楚,她还以为坐在对面的是梁齐呢,那神态和坐像都那么像,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冷静,因为男人身上散发着梁齐所没有的强大气场,他不说话的样子冷冷的,只冷到人的心尖儿上,冻的人从心里发颤,仿佛忽然之间空气中就充满了能量似的,她全身汗毛直竖,她努力压下心中不安的情绪,慢慢把门在身后合拢,对着模糊的人影轻叫一声:“梁先生。”
男人没有应声也没有动,她只好慢慢走向前,渐渐的看清楚了男人的面孔,眉目依旧清隽儒雅,唇边含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樱木子的心跳很快,拿不准他这么沉默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有些发怔,那心跳的仿佛是煮开了的一锅水,屋子;里冷气十足,她又觉着热,又仿佛冷,l露在外的胳膊上就渐渐浮出一层细密的j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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