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之浑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中华田园喵
抽烟的频率顿了顿,纪晓岚哭笑不得:“王杰,你想哪儿去了?老爷我是在保命!我纪晓岚不怕死,但是我这条命还得为天下百姓多谋点利益呢,死在党争上实在不值得!你以为这汉臣领袖好做啊?傅恒那样的,不退下来都没命,何况是我!你啊,千万不要跟那个和珅对上。虽然他比你年纪小,但是他的为官……比你聪明多了。”其实他不想承认,就连他自己,要跟和珅斗,都得掂量掂量——现在他是和珅的上司,没错,但是和珅背后的人他惹不起!
王杰不喜欢和珅,相当不喜欢,纪晓岚看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凝神抽烟,良久,才叹气:“罢了,罢了,我就教教你吧,谁叫我纪晓岚收你这个徒弟了。王杰,你觉得,这次究竟是谁跟谁斗?”
这个王杰还是看的明白的,毕竟他不像陈家洛那么“单纯”:“睿亲王跟和珅斗,皇上跟太后斗,皇上跟睿亲王、循亲王斗。”
不错,不错,看明白三条线了,可是这通透与不通透之间,也只隔了这第四条线而已。
纪晓岚敲敲烟杆子:“可是,如果仅仅是如此,皇上为什么叫和珅审巫蛊案,只给他一个辛者库里的宫女?”可怜的夏紫薇啊,到现在估计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为谁顶了缸。
王杰只是耿直,并不笨,他很快想到了翰林院里的一些事:“纪大人,学生觉得那个陈家洛……有点不对。他最近一直在给荣郡王拉人脉……但是,做的太明显了。”连他这个对党争不敏感的都看不下去了,有他这样的吗?
纪晓岚摇摇头:“没错,事情的起因就是陈家洛,你的一些个同事,当然了,不只他们,其实汉人受的影响比较小,循亲王那行商政策,主要受打击的是满八旗。但是循亲王背后可是三个满洲大姓,他们脑抽了才会自己动手!所以啊,因为银子,你的那些个同事是给人利用了或者说跟势力更大但不方便出头的人合作,他们以为这是个机会,跟循亲王闹了起来。”
王杰大骇:“纪先生,他们——”
“放心放心,他们可不敢真的跟太后联手,而且他们也清楚,荣郡王不堪大任,循亲王这太子之势也不会因为一个太后而败落。他们不敢明着得罪循亲王,只是借着陈家洛这层掩盖暗地里搭上荣郡王和太后,压制循亲王那个出旗商业府而已。至于商会,因为是民间的,有法律护着,他们不方便直接动,也只能争取打击商业府,让循亲王没有办法推行他们的重商政策。为此,他们还双管齐下,连老爷我,也是他们的刀——要不然我也不用放和孝公主那风筝了。”
“他们借您的手……对付和珅?”王杰想起他们义正词严的“清君侧”了。
“是啊,皇上老迈,循亲王年轻,而且背后势力大,不管背地里如何不满意重商政策,他们明面上还是要讨好循亲王的,所以我就是他们在皇上跟前的挡箭牌。喏,那一个个喊着杀和珅的,不都是说帮着我‘清君侧’吗?其实,这也可以看出来,这事的背后肯定是满八旗,汉人对储位没那么敏感的。”纪晓岚摇头晃脑地解释。
王杰还是不懂:“可是他们不是对商业不满吗,和珅跟循亲王的出旗商业府没有直接关系啊!”虽然他们确实走的很近。
纪晓岚一烟杆敲上去:“虽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和珅,是唯一一个跟循亲王一起从户部出来的,他做军机大臣的时候同时还是户部侍郎,懂了吗?”
王杰恍然大悟,出旗商业府蒸蒸日上,盈利不少,但是朝廷也掏了不少银子。户部是循亲王的大本营,但是循亲王以前却基本没有实职,若是和珅这根臂膀给断了,那就……怪不得,即使只是半个门人,循亲王还那么抬和珅的轿子。
不过这下就更不懂了:“既然和珅那么重要,循亲王为什么还要舍了他?”
纪晓岚嗤笑:“和珅只是户部侍郎,又不是真的钱袋子,睿亲王手里那是军权,从多尔衮时代遗留下来的,实打实的军权,懂了吗?就算给贬了这么多年,但是孝贞皇贵妃能回来,就证明只要他们振臂一呼,八旗还是得抖三抖!所以,明面上,睿亲王跟和珅之间,循亲王根本没有选择。”暗地里,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风沙劫之灰色地带(下,捉虫)
王杰不做声,他是文官,是汉臣,八旗军权,他不懂,也不想懂——可是他还是懂了,皇上不愿意让循亲王得到睿亲王手里的军权,才总是保着和珅。那些翰林院的人想讨好循亲王又想打压商业府,便喊着杀和珅。
“福隆安是在做九门提督,可是他从来没上过战场,左翼总兵福灵安是上过战场,但是右翼总兵丰升额姓钮钴禄,是阿里滚的儿子,太后抬举上来的本家亲族,这就是皇上的‘制衡’,懂了吗?”
王杰抿嘴,蓦然发现,他还要学很多。
“翰林院那帮笨蛋,也不知道是听信了谁的主意,居然想到借这这个机会,用陈家洛的刀逼循亲王?”纪晓岚真是佩服这帮人的脑子了,脑残也是一种境界啊!
“威逼,先生,您是指……”
纪晓岚悠悠解释:“和珅这釜底抽薪太快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要是再过一阵子,陈家洛跟荣郡王再合计合计,估计就要在朝堂上拿这出旗商业府说事了。你瞧,那个进了商业府的贾家,不是跟陈家洛走的近了吗?”
贾政、多贵人、陈家洛、和珅……宛如一块块碎片,王杰将其慢慢拼起来,终究汇聚成一个完整的阴谋,一个四面八方动刀子的阴谋——若真等到先生说的那个时候,循亲王没有和珅在户部做后盾,在商业府中的贾政查出些商业府的不妥之处,交给陈家洛等人闹到皇上跟前去,宫里又有多贵人跟太后,内外呼应,循亲王不一定倒,但是商业府肯定要成为皇上为了保住循亲王而送出去的替罪羊!
——至于商业府的不妥之处……王杰再正直也知道,朝廷,没有完全按规矩的地方。
而且,这样一来,循亲王就是日后登基,想再搞商业府,也不那么容易了。而且,不止是商业府,连循亲王支持的民间商会,这样一场下来,也要“避嫌”了。
最后,万一失败,皇上面前有先生和陈家洛挡着,他们明面上还是讨好循亲王的——绝无一点纰漏!
多狠的刀子啊……在这么多刀子当中,和珅居然能全身而退!
纪晓岚继续:“谁不知道太后就是个空架子,荣郡王给捧起来只是皇上想连着不识好歹的陈家一起摔下去,顺便拿他们给太后当替罪羊,巫蛊案表面上是审个宫女罚个妃子,可是还‘没结案’呢。”纪晓岚觉得自己从来没把话说的这么白过,有点后怕,但是不是一般的爽快。
彻底明白了的王杰却义愤填膺了:“现在太后倒台,他们又缩下去了,真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鼠辈!可是,这下他们也……”王杰就是再蠢,也知道太后废不得,即使皇上知道他们在背后做小动作,也会因为牵连太后放过他们,甚至,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循亲王。
纪晓岚再次嗤笑:“哼,缩下去?狐狸没有不臊的,他们这次玩的太大了!以为有陈家洛做挡箭牌就没人抓得住他们的权柄?太天真了!”只怕和珅,早已经把他们的事情查清楚了;而且,这个与猪谋皮的馊主意,说不定还是和珅那臭小子撺掇出来的呢。
王杰还是坚持自己的见解:“可是皇上一定会把这件事压下去;而在循亲王眼里,他们是支持循亲王得到睿亲王的支持才打压和珅的。”
——压?那也要看他压不压得住!
若是循亲王的势力真的如朝堂所见,大体局限于满臣,那可能真能瞒下去,但是若是汉臣那边的冷眼旁观只是烟雾弹……说不准咯!
想到这里,纪晓岚的神色更加晦暗:“王杰,那你觉得,这次得利的是谁?”
“皇上!”睿亲王没有打压成和珅,太后干政的手被断了,循亲王没给睿亲王递成投名状,翰林院那帮子跟循亲王斗的更是头都不敢冒,可不是皇上得利?
“那循亲王呢?”纪晓岚循循善诱。
王杰皱眉:“虽然他一开始有拉拢睿亲王的意思,但是您也说了,在睿亲王跟和珅之间,他没的选。太后针对他,但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和珅绕来绕去进了都察院,所以,这次循亲王不知道算不算损失了和珅这个人脉,但是他跟皇上之间不至于产生隔阂,而且因为皇上针对太后跟翰林院的人,那他的商业政策就会更得到皇上的支持,所以……没输没赢?”
“这是表面的。”纪晓岚不置可否,继续抽烟,“我再问你个问题,如果你能想明白,就证明你真的出师了。”
“先生请问。”王杰立刻恢复尊师重道的虔诚。
纪晓岚的话语就似他的烟圈一般,徐徐地、不紧不慢地吐了出来:“这和珅,到底是谁的人?”
“是循亲王从慧郡王手里收的,但是现在是皇上的人。”王杰斩钉截铁地回答。
“嗯?”纪晓岚笑的像弥勒佛似的,“皇上的人你也敢惹?”
王杰梗脖子,刚硬至极:“我不怕死!”
纪晓岚悠悠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若是他现在真是皇上的人,你惹了也就罢了。不过……”若是他从始至终,一直是循亲王的人,那就有意思了。不过现在看看,也是有这个可能的,不是吗?
傅恒、参谋部……绝对没有他表面上那么简单。
王杰这回真的不懂了,惊疑不定地看纪晓岚。
纪晓岚慢慢踱到桌前,看着自己昨晚定下的课题——明,亡于东林。
——其实,怎么可能呢?
不过是他这个书生的一厢情愿的发泄罢了,朝廷不可能无党,东林不也是党吗?可惜,东林的势力和影响力比和珅大,却没有和珅看得明白——对于一个王朝,绝对的黑和绝对的白都是死路一条,只有灰色,才是这苍茫浩宇下的人间“正”道。
真真可笑,纪晓岚用烟袋杆子敲了敲那张纸,徐徐抽了一口烟:“王杰,你不妨回去想一想,若是循亲王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做。”
王杰的眉毛皱得死紧:“……就算他知道了,能如何?这可是牵扯到太后的,循亲王也没办法,只能咽下这口气。”最多,就是自己那些个同事以后有小鞋穿了,但是这事绝对闹不出来。
“闹不出来?”纪晓岚拈起一张纸,“王杰,先生考考你,‘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是什么意思?”
这个自然难不倒饱读诗书的王大人:“语出《论语?泰伯》,全文为‘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矣’,意思是向才能不如自己的人学习,向学识不如自己多的人请教;自己有学问却像没有一样,自己学识丰富却像一无所有,别人触犯了自己也不计较——这是一种为官之道。”但是王杰略带轻蔑的语气表明他看不上这样装相的处事方式。
“所以,人哪,就是一个装字。看谁装的好,装的巧,装的合适宜。”纪晓岚挥挥烟杆,“累了,累了,吃饭去,饿死了。”
王杰恭敬地请纪晓岚先出去,但是纪晓岚没好气地挥烟杆子:“我这儿没那么多破规矩,你先去看看有什么菜,我把桌子收一收。”
王杰只得先出去,所以他没看见,在他背过身之后,纪晓岚的烟杆子一直停顿在一个字上——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的“多”字。
党争嘛,就看谁会装。说实话,翰林院里那帮给学士丢脸的龟孙子真的装的不错,在循亲王面前当了婊|子又立了牌坊,不过,百密一疏,就是因为想要的太“多”了,最后,就栽在这个“多”字上。
不止他们,恐怕他们背后的大鱼,就是满八旗里面不敢跟太子对着干,只能在循亲王影响力最弱的翰林院下手的那帮人,恐怕也逃不掉。和珅啊和珅,你又要平步青云了啊!
纪晓岚跟王杰分析党争的实质的时候,草堂的后院,厨房里,杜小月急急忙忙地夺下青莲手里的刀,赶紧把她往厨房外面推:“我的格格,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啊!千万别千万别,先生要是知道你做饭,他肯定不敢吃,说不定还得供起来!”
青莲还是挽起了袖子,还是越过杜小月去折腾那只胖乎乎的土豆了,一边洗一边笑:“小月,你现在还叫先生啊?”
杜小月的圆脸腾得红了,半晌才扭扭捏捏地过去切西红柿,一边切一边嘟嘟囔囔“就这样呗,本身就是我做饭他吃饭,跟老夫老妻也没两样……”不过,那圆圆的脸蛋中,还是带着一抹为不可见的幸福。
青莲看得清楚,清雅的笑容里带了一丝落寞:“是吗,其实,这样也不错……”她的人生,从来没有如此平淡过。
她是多尔衮的格格,承担的是家族复兴的使命,她从小就被教育成一只高傲的白孔雀,睥睨世间所有的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柴米油盐酱醋茶,飘渺地像梦一样。
“对了青莲,你跟和大人……怎么样?”杜小月坏笑着忽然凑到青莲后面,把她吓了一跳,剥了一半皮的土豆摔进了水池里。
青莲收回飘忽的心思,淡淡敛眉:“我跟他没关系,小月,不要瞎说。”
杜小月帮她把土豆捡回来,非常不解:“你不是……喜欢他吗?”
青莲拿回土豆,开始切丝:“人家看不上我呗。不说了,小月,快做饭吧,一会儿,纪大人和王大人该饿了。”
“怎么会呢,你那么漂亮,又有才华,又门当户对……”杜小月看着青莲略显单薄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天之骄女,也是个可怜人。
青莲背对着杜小月的姣好的面庞上,滑下一滴滴的清泪——若说之前她还带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那朝堂党争之后,只有绝望。和珅那运筹帷幄的本领,是她不能望其项背的,他把他自己和周围的人都当作了棋子,棋下的如何,各人配合得怎样,还得看各人的本事。循亲王是蛰伏的最大后手,福康安的盟友,而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自以为是的棋子,和珅……不需要一个会拖累自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搞错了,是明天开第八卷……
政斗这部分看懂了吧,皇帝、太后、睿亲王和胤禛的斗争只是幌子,真正是地主们跟出旗商业府的斗争。要是还没明白,喵再像之前那样写个总体的流程。
☆、风沙劫之大舅子上门
和珅把整个朝堂游了一遍的时候,陈家洛在干什么?
他在翰林院里跟同僚们百~万小!说呢!
就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平时客客气气跟他说话跟他拉关系的人,都对他唯恐避之而不及,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家洛刚刚抓住一个人的胳膊想问清楚,那人就慌不迭声地急匆匆地奔向那五谷轮回之所。
倒是一个新晋的同僚黑着脸过来了:“陈大人,有些事,不要做得太过分!”
陈家洛皱眉,这个人他认识,叫王杰,是个清傲的人物,本想收归己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跟自己越来越远,而且现在还过来……是训斥自己?
王杰不顾旁边即将出京的刘墉的拉扯,阴沉着脸,继续义正词严:“后宫不得干政,关乎国体,陈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此话一出,翰林院一片抽气,哎,这种话,也就王杰这个脑子被门板夹过的,脑筋全是直的人敢说。
陈家洛更不懂了,若不是这是官场,他都想出剑了:“王大人,你什么意思?陈某什么时候跟后宫干政扯上关系了?”他做了什么了,他不就是去帮帮永琪拉人脉了吗?
想到跟永琪的那次见面他就生气,可是为了大计,还是不得不隐忍,在那个眼高于顶的五贝子手下做事,甚至联系太后,就是为了帮他夺嫡……
刘墉真恨不得把纪晓岚的烟袋杆子带来,狠狠敲他脑门上直接敲晕了带走,用能扯断王杰衣服的力道拉他:“王杰,你该换班了,你不是忘了跟为兄还有约呢吧?”
王杰也觉得,跟这么个东西说话实在太浪费时间,太无耻了,陈邦直老先生怎么会有这般无耻的儿子!
在陈家洛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王杰被刘墉成功带走,刘墉还边走边嘟囔:“哎,其实有些事不能看表面,就算全天下都说是你做的,你也可以说你什么都没做嘛,就看别人相不相信了……”
陈家洛的目光扫射回最近跟他走的比较近的几位同僚,发现他们的目光里都有明显的躲闪……到底出什么事了?
其实没出什么事,就是你太高调了,不少不敢得罪当朝太子的人拉着你的大旗帮永琪拉人脉的幌子,躲到太后的阵营里给循亲王找麻烦而已。现在太后倒了,找循亲王麻烦的是你,他们可是乖乖地避开循亲王,跟着纪晓岚清君侧的!
纪晓岚君侧没清成,把自己弄成了紫禁城看大门的,虽然又进了都察院,不过从一品变成了三品,明显是贬了……不过这种事一向法不责众也不好深究,纪大学士您就替我们顶缸吧!
还是有不少人担心的,因为他们毕竟做了;做了,就会留下痕迹,现在只寄希望于太后了。毕竟嘛,后宫干政是死路一条,但是太后不能废,所以他们暗中接触利用太后的证据,是绝对不会被捅出来的;而若是太后还想活,就不能把他们给交出来。
陈家洛更莫名其妙又更气愤了,也是,就算他是个隐忍的男人,妹夫那里受气,工作上受气,哪里还能舒坦?
为什么会受气?
——时间倒回他第一次去五贝子府的那天。
他是知画的哥哥,就是永琪的大舅子,翰林院的新晋青年才俊,他本以为永琪至少会对他客气些,但是,没想到,第一次上门,就差点被打出去。
“滚出去,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刚刚拜见永琪,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的陈家洛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咋咋呼呼的声音,一愣神间,眼前刚刚还鼻孔朝天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五贝子已经冲了出去,围着一个拿着鸡毛掸子的女人团团转:“小燕子,怎么了?”
小燕子一把推开永琪,执着鸡毛掸子冲到了陈家洛身边上手就打,陈家洛是习武之人,哪里会躲不开她?
脚下轻轻几个腾挪,就闪过了那一点章法都没有的鸡毛掸子,把小燕子累得气喘吁吁,气得双眼冒火:“你还敢躲?”
“五贝子,她是——”陈家洛其实非常吃惊,这个女人叫“小燕子”,那么,不就是箫剑的妹妹?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女人!
永琪冲过来帮累得喘不过气来的小燕子拍背,还不忘嘘寒问暖:“小燕子,怎么样,看你脸红的,别打了……”完全把陈家洛当空气。
小燕子一把甩开鸡毛掸子,却狠狠推了永琪一把:“你这个骗子,你说你只要我一个的!”
永琪猝不及,被她一推,脚下不由踉跄,陈家洛慌忙拉住他,才避免堂堂五贝子跌一个屁股墩儿,但是永琪站稳之后就立刻甩开陈家洛的手,讨好地围着小燕子:“小燕子,别生气啊,不是我让他来的,是他自己过来的!”
“我不想看见他,你让他走!”小燕子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只是过来,恶狠狠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你听着,这里是我跟永琪的家,不准你来!”
“可是我妹妹也在这里!”陈家洛终于忍不住了。
“那你带她走啊,我跟永琪都不想看见她!”小燕子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也不饶人!
“五贝子!”陈家洛受不了了,这个女人太莫名其妙了!
但是永琪可不会给他做主,而是迅速挡在了小燕子身前,一脸的义正词严:“你离开!这是本贝子的地方,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到这里来!”
“你!”陈家洛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虽然大计为先,宁愿隐忍,但是怎么能接受被人骂“什么东西”?
永琪却指着门的方向:“没听到本贝子的话吗?还不快滚!”
陈家洛盯他看了良久,甩袍子愤然离开。
欣雅站在后院门口,看着陈家洛的背影,不禁嘲笑:“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哥哥……”知画满眼是泪,但是不敢冲出去。太后回来后,府里的形势已经微微有些变化,太后赏了金银财物,管家权便不再完全被自己和欣雅掌握了。永琪自以为太后回来是给自己做主的,眼高于顶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甚至还冲到自己的院子里说什么“再敢小看本贝子,本贝子就休了你”!
欣雅有太后做后盾,但是自己……陈知画的心好痛,那还未开的眉目是那般的清秀那般的伤感——她怎么能去见哥哥?皇家有规矩,没有爷的同意,福晋不能见兄长,她不想被休!
欣雅慢悠悠地走回房去,她已经不想任何事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刚刚说的那句话,不仅是指陈家洛,更是指永琪。
那时,陈家洛真是带着满心的愤怒大步走出五贝子府,在门口却被一个五官突兀的异族男人死死拦下:“陈家洛?”
“蒙丹?”
下一秒蒙丹就抓着他的肩膀摇晃上了:“含香在哪里,含香在哪里?”
陈家洛巧妙地转了下肩膀,把自己从他手里转出来,嫌恶地扔下一句:“我怎么知道!”他只知道香香进宫了,至于含香,据说,皇帝都不要!
“可是为什么我在回子营找不到含香……”“含香”二字就是蒙丹的亢奋剂,一提他就不正常,疯狂的模样都可以跟当年的咆哮贝勒相比了。
“不知所谓!”陈家洛趁着他抱头祈求真主的时候,赶紧离开,走了好一段才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蒙丹会在五贝子府里?
当然,事后永琪在太后的“劝说”下,还是来给陈家洛“道歉”了,可是哪里能弥补陈家洛“受伤”的心灵呢?
可是看着永琪真的靠着太后变成了荣郡王,陈家洛还是暂时忍下了这口气,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大计雏形完成,立刻废掉永琪。
不过,陈家洛在五贝子府碰壁的时候,但是箫剑却很吃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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