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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柯十三殿
秦湛想通了其实也就没有再多想了。她最多也就是和舅舅关系搞得好了些,没事多在他面前提一提已经死掉的亲娘,提一提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就当秦湛觉得自己大概会死在剧情开始前,公主虽然估计当不了几年,但应该也能当个新朝郡主的时候——她师父出现了。
秦湛这时候才想起这本书是个修真小说,能修仙的。她本身对白术国也没太大执念,她师父要带她走,她也就去了。
这一修仙就是整整六十年。
秦湛直接沉迷进了证道破碎虚空里,完全忘了这是一本书中世界,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在原本的故事里应该是静静死去,最多留下一句“新帝以公主葬”来彰显商陆仁慈的背景板。
因着越鸣砚的缘故,秦湛回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因为燕白剑这句无心的问话,秦湛又将大部分事情回想了起来。纵使她没看全这故事,却也知道秦湛在这个故事里绝对不该是有姓名的角色。
可如今呢?
秦湛默默想,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就算是主角们故事里的背景板,怕也得是名字最大的那个背景板了。
秦湛心想,她既然都当了最大的背景板,那就继续当呗。只是主角姓什么来着……韩还是越?
哦对,姓越。好像叫越鸣什么,反正听起来挺像鸟,就和她新收的徒弟差不多。
秦湛忽然便顿住了。
她飞快的算了算年纪,算完后陷入沉默,又开始努力回想……原著主角瞎不瞎来着?好像不瞎的啊……但是越鸣砚这个也不能算瞎对吧?
燕白剑见秦湛沉默,还以为自己说的话伤了她的心。
虽然燕白剑觉得秦湛不是那么容易被伤到的人,可她的突然沉默还是惊到了燕白剑。他瞅着秦湛,悄悄地挪到了她的旁边,给她续了壶茶,心虚道:“秦湛,我没觉得你不好啊,我最喜欢你啦,不然也不会当你的剑对不对?”
秦湛听见了燕白的话,默默瞧了他一眼。燕白被她瞧得越发不安,直到听见秦湛慢悠悠道:“也是,剑阁里确实没有剑比你跳的更快了。”
燕白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变了脸色咬牙切齿:“秦湛,你就是惦记着那把眠冬剑是不是?我才是你的剑!那把连剑灵都没有破铁有哪里比我好!”
秦湛道:“能结冰呀。”
燕白噎住,他确实不会结冰——那是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他的身上刻上咒文!
燕白刚要反驳,秦湛却含着笑道:“好了,我逗你玩的。”
燕白剑怔了一瞬,又哼了一声,他说:“你好久没有和我说过这么多话了,看来收徒弟还是有用的,宋濂也不是尽说废话。”
确实,秦湛沉迷于证道,就是燕白经常在她耳边唧唧喳喳,她也大多时候置之不理。直到她修为滞涩、不得寸进,她停下了脚步,方才听进了燕白的话。作为剑,燕白从未有过不合格的地方,但作为主人,秦湛倒是有诸多不对的地方。
秦湛想了想,对燕白道:“回去……我给你打个络子吧。”
燕白闻言问:“系在剑柄上的?”
秦湛点头:“要什么颜色?”
燕白扭头道:“我才不要挂一个络子,娘们唧唧的。”
秦湛“哦”了一声。
燕白见秦湛再也没有别的话了,又忍不住扭回头来,对秦湛别别扭扭道:“黑色的。”
秦湛眼里露了笑,她对燕白点了点头:“知道了。”
燕白的情绪又好了起来,他便趴在桌前问秦湛:“秦湛,你刚才突然不说话,是在想什么啊?”
秦湛喝了口茶,道:“想我上辈子。”
燕白呲笑:“你还记得你上辈子。”
他笑完了又忍不住问:“那你想出了什么?”
秦湛道:“发现我忘得太多了,基本记不起来了。所以连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都不能确定。”
燕白:“……”
秦湛确实想不起来了,她六十年前发现自己大概活不到剧情发生的时候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最初修真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最后会走这么远,如今再要拎起六十年前的事情想——她发现自己记商陆的脸都比记那部她断断续续看了几集的电视剧清楚。
命运还真是奇妙。
秦湛想不起来,便也放弃了。
越鸣砚是主角也好不是也罢,修真修到秦湛这个地步,对这些事情还真的不太在乎了。
她搁下了杯子问燕白剑:“对了,你的络子上要不要串几颗珠子?”
燕白想了想:“昆仑玉的话,我觉得还成。”
秦湛:“……你要求还真多。”
燕白不满意道:“你能给越鸣砚东海水晶,为什么不能给我昆仑玉?秦湛,你可不要做喜新厌旧的人渣!”
秦湛心想,我就算喜新厌旧这话也该朱韶说啊,你一把剑和我徒弟争什么。
但秦湛好歹没说,只是点头道:“好好好,昆仑玉。”
燕白满意了,他一回头,正好瞧见越鸣砚下了塔。
越鸣砚看起来和去时有了很大的不同,却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秦湛回首看去,一眼便瞧见了他鼻梁上架着的嵌在了金丝框里的水晶镜片,细细的大约刻着咒文的秘银链子拴着镜框两侧坠在他的肩膀上,拢合在后。
越鸣砚原本谨慎而缓慢的脚步快了一些,秦湛远远的瞧着他,他也像感觉到一般,向秦湛看去。
这一次,他眼里瞧见的再不是白色的雾。而是白衣飞袂的秦湛。
他见到了秦湛束在玉冠里的黑发,瞧见了她微挑的墨眉,也看见了她那双似由雪山水凝就的双眼。
越鸣砚第一次如此的清楚的见到秦湛的相貌,他站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直到秦湛牵动了嘴角。
越鸣砚这一次清楚的见到了秦湛笑,她笑起来仿若阳光化在雪上,清透到让越鸣砚一时不知道自己看见的是想象中的秦湛,还是真实的秦湛。
越鸣砚想,应该是真实的秦湛,他想象不出这样的燕白剑主。
就在这时,他听见秦湛略带沙哑的声音。
这声音平静而冷淡,叫着他:“小越,我们回去了。”
越鸣砚心中蓦地一紧,他下意识眨了眨眼,眼前的秦湛还是如此清晰,他方慌慌张张低下头,想要跟去她身后。
可秦湛却道:“低什么头,你是我秦湛的徒弟,没有低头的道理。”
越鸣砚又抬起头,秦湛的面容便能清晰印在他眼里。
秦湛漫不经心道:“我从未低头,自然也不会教你低头。你且记着,剑修走得路要远比其他四阁凶险。我们的道是从剑中悟出来的,剑不折,人也不可弯。你要证剑道,便要先学会抬头。”
越鸣砚下意识要低头称是,却被秦湛抬住了下巴。秦湛的手泛着些凉意,让越鸣砚一时间觉得下颚触感尤为清晰。
秦湛道:“抬着头说,低着头,谁知道你是真的说是,还是敷衍我。”
越鸣砚被抬着头,他的眼睛透过东海的水晶清楚的看见秦湛淡漠的神情,他抬着头说了“是”。
秦湛满意了。越鸣砚瞧着什么都比朱韶好,唯有一点,太缺乏自信。
而这是修剑道最不能缺的一点。
剑修凶险,唯有十分信任自己的剑,与自己的剑共通一体方才能有所得。而若是修者连自己都不自信,又要如何去信任自己的剑呢?
秦湛虽然是为了私心而收徒,但她当年既然有好好教过朱韶,如今自然只会更认真的教导越鸣砚。
秦湛见越鸣砚已经明白了的用意,便松了手。
燕白剑在一旁幽幽道:“你这种说法,也不怕你徒弟误会,日后与人相处一句不合先拔剑。”
越鸣砚刚想低头又生生克制住,他对燕白剑说话的方向道:“晚辈不会的。”
秦湛倒是被燕白剑提醒了,她自己如今是不虚主角这东西的,但越鸣砚……越鸣砚到底是不是主角啊。
秦湛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和一般人拔剑倒是没什么,输了也不过是你技不如人,有我在死应该死不了。不过如果你遇上了一样姓越的,还是离远些比较好。”
越鸣砚不明其意但都应了。燕白剑听不明白,问了秦湛很久,秦湛没办法,随便编了个“同姓不相残”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总不能说是她还是有点虚,怕越鸣砚其实不是主角,惹了真正的主角一不小心成了炮灰,命定的自己连救也来不及救吧?
这话说出去可太丢面子了!
眼睛这事总是遮掩不了的。
待选的弟子都知道他是天残,免不了会拿他打趣。诸如指着远处的树问他树上有什么,又诸如笑嘻嘻的竖起手指让他猜数。这些事情越鸣砚自小就经历过,也习惯了,便也淡淡的答。有时对,有时错,但无论对错,他都一副平静的模样,无端瞧得人不欢喜,也就引得些家世显赫的顽劣子弟越发的欺负他。
一人道:“越师弟资质上佳,不知道会被选入哪个阁里,或许会被宗主看中,进了正法阁也说不定呢。”
另一人必然奚笑道:“正法阁修五行道,全是典籍咒文,越师弟学这个怕是大材小用。我看啊,越师弟去剑阁才最合适!”
剑阁的阁主是剑主秦湛。
越鸣砚也曾从说书人口中听过这个名字,说是当今第一人,仙剑燕白之主。执剑五十年来只收过一个徒弟,就是如今广为天下知的妖主朱韶。
只是自朱韶叛离阆风归妖界后,剑阁便再也不收弟子了,说是朱韶寒了秦湛的心。
这句话在他们上山的时候,负责领路的弟子就告诉了他们。如今这些人说这样的话,也只是为了取笑于他。
越鸣砚通常听了,也只会笑一声“承师兄吉言”并不往心里去。他知道自己的眼疾难医,所以只打算尽自己可能去做能做的事情,并不会过分在意结果。
所以当他模模糊糊的看见秦湛对他伸出的手,一时间竟没有能反应过来,直到秦湛又问了一遍,他才恍然回神。
他抬起头,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白影,这白影配着剑,声音听起来像云雾一般,似乎对他伸出了手。
身旁的弟子压低了声音道:“越师弟,剑主在问你话呢。”
这世上有很多剑主,但不带剑名直称剑主的只有一人。
越鸣砚睁着眼,却还是看不太清,他脸上终于露出了十二三岁该有的表情,紧张地问:“剑主?”
他茫然极了:“剑主是女人?”
他问完就知道自己这话不妥,正不知该如何挽救的时候,他又听见了秦湛的声音。
秦湛笑了笑。
“我是秦湛。”她说,“如果你愿意,我就是你的师父。”
越鸣砚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点了头还是摇了头,只是他动作了后,便听见了衍阁阁主讥笑的一声:“小孩子见识少,别高兴的太过,谁知道你的师父还能在正道待几年呢。”
秦湛闻言淡淡看了回去,衍阁阁主也只敢仗着秦湛不会杀他逞口舌之快,秦湛看了过来,他也就闭了嘴。
越鸣砚没听明白,山下对于燕白剑主只有恭维,夸她是正道砥柱,哪里说过甚至是提过像衍阁阁主这样惊骇的话。
他想不通,便只当是两阁阁主关系不善,互相讥讽罢了。只是跟着秦湛,离了大殿喧嚣,闭气凝神地走在往剑阁的路上。剑阁立在云山最高一峰,秦湛自然是可以御剑走的,但考虑到越鸣砚,她选择了慢慢走上去。
越鸣砚跟在她的后面,一步一踏倒是没有走出一步。
秦湛不爱说话,越鸣砚又不敢多言,两人竟然就这样无声息的走了约有一个时辰。知道跟在一旁的燕白剑实在忍不了了,他双手背在脑后,对秦湛抱怨道:“你们俩这是在比赛吗?谁说话谁就输了?”
越鸣砚听见了陌生的声音,却瞧不见人影,下意识问:“谁?”
燕白剑闻言“咦”了一声,凑近了越鸣砚,见他眼中还是一片茫然,嘀咕道:“你听得见我,看不见我啊。”
越鸣砚憋红了脸道:“我、我眼睛不好。”
燕白剑便凑得更近:“这样呢,你能不能看见我?”
越鸣砚只能感受到眼前的光线起了变化,却仍然瞧不见人影,他摇头道:“我、我看不见。”





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 52.摘星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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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非否青袍折扇, 面对一剑江寒也不显半分慌张, 反倒一派言笑晏晏,仿佛站在他身前的,不是追杀了他足有十年的仇人一般。
知非否道:“一剑江寒, 我观你形色匆匆, 可是改了十年前的主意,愿投我门了?”
一剑江寒面色发冷,他道:“知非否, 你居然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怕死吗?”
知非否道:“我当然怕死, 所以我是特意来为你指路的。”他手中折扇往身后一条小路指去,“若是想要救云松和越鸣砚,走这条路,不过两息功夫, 你就能到了。”
一剑江寒冷声:“你不拦我?”
知非否笑道:“我躲都来不及, 怎么会拦你,不过是受吾主之命, 替你指个路罢了。”
一剑江寒:“温晦让你指路?”
知非否露出了为难又无奈的表情:“是啊。”
一剑江寒眼露剑芒:“本尊?”
知非否张开了自己的折扇, 含笑颔首:“是啊。”
一剑江寒闻言,手几乎控制不住地捏上了自己背上的不知春剑柄, 将骨头都捏出了声响来。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知非否, 试图辨别出眼前的人到底是知非否的本尊还是不过又是一个木偶。
知非否坦然任他瞧, 半点不在意生死的模样, 一剑江寒看了越发犹疑不能确定。
知非否怕死吗?当然怕死, 一剑江寒在追踪他的这十年里,对这个魔道的智囊也多少有了点了解。知非否怕死,所以他才没行一步算五步,好确保自己安然无恙,出现于众人眼前,大多都是操偶替身。他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再确定了一剑江寒对他毫无回旋余地,一定要他命后,即刻当机立断散开枯叶宫,隐于地下暗处,躲了一剑江寒整整十年,滑的堪比泥鳅。若真是他本尊,这怕是一剑江寒能抓住他的唯一机会。
同样的,知非否心计奇诡,他说的话里,十句有九句不能信。他说这是他本尊,就当真是他本尊了吗?
或许只是同样一只有他操控的木偶,为得只是故布疑阵,拖住一剑江寒的脚步。
见一剑江寒沉默,知非否笑道:“两刻已过去一息。你若想要寻我夺命,便只有此刻。我虽不如你悍战,但要在不知春下撑住一时三刻也非难事。”
他指了指路:“救人。”又指了指自己,“寻仇。”
知非否慨然道:“如何?一剑江寒,我可是少有这么让旁人选,而非自己选的时候。我饱含诚意,你可要快些想明白,可千万别两者尽失。”
青袍的男人轻言慢语,笑着将自己摆上了天平。
天平上一边放上了满门皆灭的仇恨,另一边放上了两条活着的命。
知非否甚至还没有等到他再犹疑,这个追杀了他十年的男人毫无停顿地从他身掠过。一剑江寒做了决定,便会去贯彻自己的决定,他不为决定后悔,也不会为决定而踌躇。
仇恨与生命。
这个命题在别人手里或许困难,但在一剑江寒手里却比抚平一张纸还要容易。
他从来都是个过去与未来中会选择未来的人,在死与生中会选择生的人。
知非否脸上的表情敛了一瞬,他而后又不免状似无奈的叹气,看向一剑江寒飞掠而去的方向,自语道:“论到操控满盘,魔尊不如我,论到识人,我却不如魔尊。”
他看着一剑江寒离去的背影,却也未曾离开,反倒微微一笑:“这场赌,算我输了。”
他话还未说完,清河尽头忽传来一阵地动山摇!
知非否面色一变,他甚至来不及去探发生了何时,司幽府君突然出现,携住他的胳膊便带他飞速撤离!
知非否心知生了变数,立刻问司幽府君:“出了何事?”
司幽府君一边带着他急速撤离清河,一边抽空回答:“秦湛翻了你的棋盘,她折了东流水,碎了醉光阴。”
知非否讶然,他仔细想了想“东流水”和“醉光阴”的效力,开口道:“三剑?”
司幽府君答:“两剑,东流水未张即折,醉光阴未扬即碎。”他看着知非否意味深长:“她在折了东流水的那一刹,还借着东流水之力,直接入了清河尽头。若不是魔尊预料在先,命我在此接应你。以你的修为,就算反应了过来——一剑江寒和秦湛的剑也穿过你的脑袋了!”
知非否心知自己这次是逃了一劫,嘴上却不肯认怯,他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这次就是本尊来了?”
“或许他们两剑中的依然只是木头。”
司幽府君看了他一眼,忽顿了步伐,将他丢了下来。
他道:“哦?是吗,那看来我多此一举了。”
知非否:“……”
知非否开了扇子摇了摇,叹了口气,上去拍了拍司幽府君的肩膀,他看着司幽府君,瞧着有几分委屈。
司幽府君瞥见了他,方才冷嘲道:“我认识你这么些年,也不至于连你是真是假都看不出。你这个人,遇上昆仑派就脑子发热,当初避开一剑江寒大概是保命的直觉,如今魔尊回来了,你自觉死不了,便大着胆子开始浪。”
“你也不想想,你在秦湛和一剑江寒的手上,可曾讨到过半分便宜。”
知非否摇扇子的手微顿,他道:“你以为这局是我所设?”
司幽府君道:“不然?”
知非否低低笑了声,他拍着司幽府君的肩,说道:“东流水和醉光阴。这两样东西是魔尊被打下炼狱窟前,便让我们从青城山上捡回来的破烂。”
司幽府君面无表情:“这又怎么了?”
知非否看着司幽府君这幅模样,只觉得气管都被堵住。他顿了一瞬,开口解释:“你不明白吗?东流水和醉光阴是他从炼狱窟回来后修复的,所花时间不过一月——这意味什么,这意味着他如果想用东流水和最光阴来对付正道,早在五十年前就能用!时间是足够的!”
“可他没有,只是命我们收回来存放。明明可以用却不用,甚至一定要拖到五十年后用——我只能想到一个解释,在五十年前,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一日!”
司幽府君听得越发迷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知非否道:“我直说吧,这局不是我设的,我不过也是身在局中,甚至就一剑江寒这昆仑最后的传人同魔尊做个了赌,还赌输了。东流水是魔尊开启的,醉光阴也是他放的。这场两择之局是他布下,或者说——是他五十年前就想好了要布下的戏。”
司幽府君:“……你等等,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按你说的说法,今日这局是魔尊自己布的。”
知非否:“是。”
司幽府君道:“还是他五十年前就想好的。”
知非否:“对。”
司幽府君匪夷所思:“他怎么想好,五十年前啊,他难道还猜到了自己会被秦湛打下炼狱窟吗?”
知非否微微眯起了眼睛:“或许呢。”
司幽府君冷冷道:“我看你是想得太多,又被一剑江寒在这十年里撵得染上了老鼠的习性,病得不清。”
知非否沉吟片刻,道:“我跟随魔尊至今,依然不能明白他叛离正道的原因。我们于他是透明的,他于我们却是个巨大的谜。”
他半玩笑半认真地劝了司幽府君一句:“看不透目的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人,你最好警醒些,别真把对方当救世主了。”
司幽府君皱起了眉,他显然十分憎恶知非否这样半忠不诚的作风。
他道:“你就是这样,才总修不得大道。”
知非否道:“都入了魔了,还修什么道。”
眼见司幽府君真的要生气,知非否才飞快地换了一个话题,他问:“魔尊呢?秦湛已破了局,他可有后手?”
司幽府君道:“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这局是你的。”
秦湛掀了知非否的棋盘给司幽府君带来的会是痛快,可秦湛如果掀的是温晦的棋盘,那司幽府君感到的可就是气闷了。
知非否笑道:“魔尊既然命你救我,自然是猜到了秦湛有能力掀这个棋盘,他不可能没有别的交代,你最好再想想。”
司幽府君顿了一瞬,他道:“宣战算吗?”
知非否眉睫微动。
司幽府君道:“魔尊此次离开魔域前,对我吩咐过,待摘星宴最后一日,夕阳初显之际,便向正道再次宣战!”
温晦早在十年前便从炼狱窟中出来了,可他出来之后先是游历四方,甚至可以再去寻了一次云松,指点了他的剑意。后又修复东流水醉光阴,甚至送了个弟子入云水宫,确保云水宫决战会用上“流云”,这么一系列的事情做下去,知非否差点就觉得温晦是想从内部渗透正道,兵走诡道了。
之所以是差点儿,是因为知非否知道了东流水之局。
这局实在是嚣张又狂妄,几乎是在用最大的声音告诉正道——温晦回来了。
如果温晦当真是想走诡道,从内部瓦解正道,便绝不会轻易暴露出自己已归的行踪。他藏得越深,对魔道才越有利。
正是因此,知非否看不透温晦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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