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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柯十三殿
即使越鸣砚在对方伸出手的那一刹,与她靠得很近,越鸣砚的眼里留下的也只是秦湛模糊的白色身影和她淡泊偏冷的声线。
越鸣砚怔了怔。
燕白剑道:“哇秦湛,你真的越活越没有良心了,你徒弟这么惨,你还笑得出来?”
越鸣砚听见燕白剑提到了自己,刚想要开口解释,秦湛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声音又恢复了淡泊偏冷的样子。
秦湛道:“到了。”
越鸣砚这才惊觉,他随着秦湛踏上了通往筑阁的玉阶,只能看见一片极高的黑色建筑远远立着,纵使模糊那股扭曲与奇诡感仍旧铺面而来。
越鸣砚听见燕白道:“都六十年没来过这地方了,这地方还是这么诡异。徐启明看着挺正常一个人,怎么就不救救筑阁这糟糕透顶的审美。”
越鸣砚知道筑阁。每个活在阆风辖地的百姓都知道这座仙山的构成。
剑、衍、药、筑四阁围绕其中正法殿,五座山峰延绵方构成阆风派。其中剑阁修剑道,衍阁主器,药阁炼丹心,正法万象森罗。
唯有筑阁,哪怕在市井小巷的流言里,也少见有关它的故事。众人只知道它是阆风山门最难攻克的一山,说是昔年创立筑阁的第一人阁主,是昆仑八派中悬圃的最后一任掌门。他以悬圃密不外传的阵法符箓构建了筑阁,又以此重修了阆风的护山大阵。
四十年前正道与魔道那惊天一战,正道正是靠着阆风这传闻中的护山大阵,保住了万千无辜百姓。那些百姓们只记得当时有座黑色的巨塔冲天而起,似是巨人抬足迈步震动大地。自那座塔升起来,炼狱窟的那些鬼东西便再也进不了阆风的地界了。
这就是百姓们对于筑阁的全部认识,神秘、强大,又透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越鸣砚隐隐瞧着那建筑,想着那会不会就是故事里曾经拔地而起的那座巨塔。只是那塔看起来也不过只是普通的六层八角塔,这样的塔似乎怎么都无法和故事里的“巨塔”联系去一起。
秦湛身怀燕白,她不过刚踏上筑阁的玉阶,筑阁塔内用以鸣警的青铜钟便一声一声的荡开。
越鸣砚便这乍起的鸣警给吓了一跳,秦湛倒是目色坦然。燕白剑见状在一旁笑的直拍地,对秦湛道:“秦湛啊秦湛,六十年啦,你当上剑主都快有四十年了吧?筑阁还没把对你的禁令给消除呐?”
秦湛连没眉毛都没动,径自上楼。
越鸣砚跟在她的身后,正不明所以,忽听见秦湛道:“弯腰。”
越鸣砚下意识弯腰,只听咻咻两声,闪着雷光的刀锋飞快的自他的头顶飞过,越鸣砚瞧着身后嵌进了玉阶里的模糊影子心惊不止,然而还不等他反应,又有新的厉害当面而来!
越鸣砚根本看不清那些是什么东西。只听见秦湛道:“冷师叔,你是要我在筑阁拔剑吗?”
她的声音不算大,甚至语句波动都和先前对越鸣砚说“走了”没什么两样。但这句话却奇异的传遍了筑阁上下,那些凝成了实质的水滴子凝在了空气里,而后被接踵而来的烈火烧了个干净。
筑阁的现任阁主徐启明便是在水汽散尽后出现的。
他的面上有些尴尬,摸了摸头,才对秦湛道:“秦师妹对不住,师父就是不许我解了对你的禁制,我已经第一时间来停运法阵了。”
秦湛和阆风大多人的关系,都因着她师父的缘故,算不上好。但徐启明可以说是意外。
所以她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和徐启明打着招呼:“徐师兄。”
她与徐启明快有四十年不见了,先前在殿里也没怎么说话。但此刻开了口,却又像四十年的时间没有过去。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秦湛练剑练的对时间快没了概念,徐启明往筑塔里一待没个一年半载也不会出来。时间在他们两人之间倒似真的毫无影响。纵使四十年不见,再次开口仍像是昨日刚刚道别。
徐启明道:“你选了他,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他的眼睛是胎里带来的毛病,阙如言治不治得好难说,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不要他的原因。”
秦湛接口道:“但你不一样,治不好,不代表不能借外力如常人一样活。”
徐启明笑了笑:“我听见衍阁的话就猜到你想怎么办了,当年的十块水晶,你给了我八块,用到今天还剩下一块,我可以拿来给他做副眼晶。”
此话一出,秦湛顿了一瞬,徐启明了然,解释道:“‘眼晶’是我给新起的名字,我想着用东海水晶可以给他做副法器架在眼前用来似常人一般视物,既然是架在眼前帮助眼睛的,又是块水晶,就叫‘眼晶’吧!”
秦湛又顿了一瞬,面上的古怪掩也掩不住。她才开口慢慢道:“眼晶怪怪的,像是眼睛里挖出的水晶,叫眼镜吧,镜子的镜。”
徐启明是个对名字没什么执念的人,当下点头同意。
秦湛便拿了盒子给他开口道:“你那块还是留着备用吧,我带了块新的来,你用这块给他做。”
徐启明说“好”。秦湛便对越鸣砚吩咐道:“小越,你跟着徐阁主去,我在塔外等你。”
越鸣砚低低说好。
秦湛便点了点头,也不再看他,只是和徐启明说了两句,便在筑阁外的待客亭里坐下了等待。
越鸣砚抱着白布包裹着的水晶,跟在了徐启明的身后。徐启明见他走的慢又仔细,背脊绷的僵直,不由也从心底生出些柔软。眼见着他们已经走进了塔的范围,秦湛就是手眼通天也没法听见了,徐启明对越鸣砚开了口。
他的修为一般,年龄偏向中年,气质却十分和善。
徐启明对越鸣砚道:“你不用这么紧张。”
越鸣砚抬头,他看不太清徐启明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徐启明的善意。
徐启明放慢了脚步,带他上塔,慢悠悠道:“你也不用怕秦湛。别听别人瞎说,尤其别听衍阁的人瞎说。她才不会入邪道去,她就只是性情冷淡了些,但作为徒弟、师父和阆风弟子都从没有过不合格的地方。你看,她甚至为你出了剑阁来寻我。”
越鸣砚低头道:“弟子不敢妄议师尊。”
徐启明笑了,他说:“这点你倒是和朱韶不同。”
朱韶是妖主的名字,也是秦湛首徒的名字。
徐启明在当年便不太喜欢朱韶。朱韶是被当做皇子养大的,对待秦湛或许还能当一句乖巧,对待阆风的其他人——这位皇子高于顶的眼睛从来就没放下过。后来朱韶背叛,又用的是秦湛徒弟的名号,给秦湛招来了许多麻烦。也就是秦湛足够强,强到无人敢置喙,朱韶的这场背叛才没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里,仍然能是受万人敬重的剑主。
正是因此,徐启明对守礼谨慎的越鸣砚好感更多,愿意告诫的也就更多。他瞧见了越鸣砚的神情,顺口问道:“看来你也知道朱韶,山下如今都如何说朱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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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率不足60%会见到此章· 秦湛见越鸣砚从剑阁出来取的竟是眠冬, 眼中也不免有惊讶, 惊讶过后,便是实在的鼓励:“眠冬难得, 是把好剑。”
燕白哼道:“什么难得,不过就能结两块破冰,也就皮相蛊惑人。”
燕白剑知道秦湛的初恋就是这把眠冬剑, 如今见越鸣砚因缘巧合下取了这柄剑, 不由话里古怪。
越鸣砚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得罪了燕白, 有些无措。
秦湛见了, 不由侧头看向燕白。
燕白被她盯着, 不自在的于空中翻个圈, 又硬着脾气说:“怎么啦, 我说错了?”
秦湛知道他的心结是什么, 一方面觉得好笑,一方面又觉得可爱。她思忖一瞬, 而后对燕白道:“小越得眠冬, 你不该是最开心的吗?”
燕白:“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秦湛慢慢道:“眠冬是小越的了, 你不开心?”
燕白愣了一瞬,在秦湛的笑中终于了悟。眠冬是越鸣砚的剑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算是彻底绝了秦湛的念想, 秦湛总不能和自己的徒弟去抢剑!
这么一想通, 他面上的神情立刻好多了。越鸣砚看不见他, 却也从气氛中察觉到燕白不气了。
越鸣砚:……要对付燕白剑, 果然还是得燕白剑主来。
他看了看手中的眠冬剑,不由回想起选剑楼里得场景。楼里剑气横溢,唯有这把眠冬寂静如雪。
越鸣砚几乎在瞧见了眠冬第一眼,便联想到了秦湛。这柄剑同秦湛一样,使人望而生寒,却又禁不住靠近。
秦湛告诉越鸣砚,眠冬剑又被称作无鞘剑。锻造它的人是阆风的第一任剑阁阁主,他也是当世铸剑大师。与旁的铸剑师不同,他铸剑总会为剑同样打上一把剑鞘。因为他认为剑气不该横肆而该敛于心,故而他修炼成的剑道,也被后世称作心剑。
就是这样一位铸剑大师,在他的一生中唯有一把剑未曾加以剑鞘,既是这把“眠冬”。记载中说是因眠冬剑一成,阆风便骤然陷入银装素裹、冰冻河川的场景里去,转眼从六月夏初转入了冬日冷冽,似乎世界一切都眠入了瞧不见边际的雪冬里,只有这柄剑立于天地间,身上流淌着光线折入后的色彩,漂亮地连铸剑者自己都不忍心用剑鞘将它藏起来。
他未曾给眠冬铸鞘,后人也未曾能打造出配得上眠冬的剑鞘,眠冬便作为无鞘剑一直立于阆风的剑阁。
秦湛道:“没剑鞘怪麻烦的,我那有块三尺长的冰蚕丝,正好你拿着当裹剑布用。”
越鸣砚道谢。
燕白剑便看着这两人将举世闻名的眠冬剑毫不在意的裹进了布里,忽然心里便不再那么嫉妒了。
——至少他有剑鞘,不用被秦湛拿一块白布随便缠起来!
越鸣砚得了眠冬的消息,眨眼间传遍了阆风。宋濂四下想想还是命人携了礼上山为秦湛道贺。
他原本以为秦湛会拒绝,却万万没想到秦湛竟然同意了。
宋濂便试探道:“秦师侄的弟子得了眠冬,这可是件大喜事。不如在主峰办一场赏剑会,让全阆风的弟子都有幸一观?”
秦湛闻言沉思了一瞬。
宋濂见秦湛沉默,以为自己是惹了她不快。秦湛的性格如何,他再清楚不过。秦湛强是强,但也正是因此而不擅长与他人打交道。一方面旁人畏惧于她的燕白剑,见了面统统口称“剑主”,只想从她的身上沾点好处,除了个和秦湛一样不通人情的天煞孤星,却是无人想要成她友人。一来是她站得太高,没有人喜欢交一个永远需要自己仰视的朋友,二来也是因她站得太高,能看见的风景太大,能瞧进眼里的人却没有几个。
她自幼是帝姬,后又是剑阁传人,一生都未曾学过何为低头。说实话,秦湛说话没那么毒,甚至懂得给人留几分颜面——这就足够让宋濂惊喜并惊讶了。
正是因为秦湛是这样的人,所以瞧见她对越鸣砚如此悉心指导的模样,宋濂才会惊讶。
他原本建议秦湛收徒,怀揣的私心也就是希望用一个忠于阆风的弟子来拉住秦湛。只是因着前头有朱韶,宋濂这个法子也只是无计可施下的死马当活马医。
如今他亲眼见到了秦湛确实对这个弟子上心,不仅为他重开选剑楼——要知道当年的朱韶费尽了心思都没能让秦湛点头开楼——更是亲临指导。这让宋濂在心里不由得掂量起越鸣砚的地位。
可他又着实不能确定这地位有多高,所以方才试探地问了秦湛这么一句。因为他知道秦湛并不喜欢这样大会安排。
宋濂问了,他见秦湛沉默,便以为这是越鸣砚的地位不够。秦湛虽然对他有些特别,但这些特别还不到能让她为对方做出些改变的地步。
宋濂有了个底,嘴上自然是要将这尴尬化解。
他道:“当然了,我也就是顺口一提,秦师侄喜静,这我是知道的,师侄若是不喜欢,那这事自然就——”
宋濂没有说完,秦湛总于开了口。
她道:“我想了想,既然要开赏剑会,只让小越上去拿把剑给别人看多没意思。”
宋濂一愣:“你的意思是……?”
秦湛微微笑了,她道:“不如开选剑楼吧。”
宋濂:“?”
宋濂一时反应不过来:“开剑楼?如今的剑阁弟子不是只有越鸣砚吗,他也已经取了剑,这剑楼开着要做什么?”
秦湛道:“选剑楼允剑阁弟子选剑的规矩,也不过是第二十任阁主定下的。往后的阁主承师命,一直未曾改过罢了。说到底,选剑楼是剑阁阁主的私产,代代相传,每代阁主对于选剑楼由十足的决定权——这没错吧。”
宋濂点头。
秦湛便道:“既然当年的阁主可以广开剑楼为弟子选剑,那我今日开剑楼为弟子庆祝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宋濂彻底懵了:“等、等等,师侄我有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秦湛道:“宗主说要庆祝,我想了想小越自幼孤苦,得了眠冬这样的喜事是要庆祝。即是庆祝,那便该有些彩头。只给人看看眠冬剑像是小孩儿玩闹,不如允一把剑吧。”
宋濂听得目瞪口呆,而秦湛还在道:“既然为小越庆祝要办赏剑会,那就办的大些。”
“宗主不如广邀天下,也不必拘于剑宗,大家比武赏剑,头名者——”秦湛微微一笑,“我允他入选剑楼。”
宋濂彻底说不出了话。
他是想试探越鸣砚在秦湛心中的地位,只是试探出的地位……是不是太高了?
选剑楼说是剑阁阁主私产不错,可剑阁也归于阆风!剑阁的财富于阆风内部流转,宋濂自然喜闻乐见——可不拘阆风、不拘剑宗?
宋濂这可太心疼了!
秦湛瞧见了宋濂变幻莫测的申请,她故意道:“怎么,宗主觉得一把太少?”
宋濂:“……哪里,师侄要为徒弟庆贺,我自然是十分高兴,我这就去安排,去安排。”
宋濂走了,燕白闲闲道:“说要庆祝的是他,如今心疼的也是他。你这个宗主啊,要不是四十年前出了那事,还真轮不到他来做这把椅子。”
秦湛道:“宋师叔虽修为境界不高,却极善门派俗物。若非阆风有他,你以为单凭一个我在,阆风便能从那么多次风暴中全身而退了吗?”
“说到底,我欠着阆风。”
燕白最见不得秦湛说这种话,他起了别的话头,对秦湛说:“你怎么想起来要给小越办赏剑会,不像你的风格啊。”
秦湛道:“是你让我入世修心,既然要试着耽于俗世六欲七情,那自然要先有。”
“宋濂的徒弟练出个金丹他就能高兴的各派送礼,如此类推,小越得眠冬,我也该为他送点贺礼。”
燕白忍不住翻白眼,想说:送点贺礼和你大开选剑楼是一个概念吗?
没想到秦湛接着道:“小越悟性很好,但他学的太快了,剑阁上没什么人,我可不希望最后他的剑成为我的复制品。他得看更多的,拿一把剑做彩头,得见天下修者法门——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燕白:“……”
燕白惊呆了,他以为秦湛就是随口一说,完全没想到她真的想了。
后来他讲这件事讲给越鸣砚听,有些纠结:“我当年听阆风的家伙们说什么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如今我看秦湛,算是真的明白了。小越,她是不是把你当儿子了?”
越鸣砚:“……”
越鸣砚想了想秦湛和自己似乎没差几岁的外貌,心里实在是没办法把她当妈。
他艰难道:“师尊为弟子计,也是这样的。”
燕白剑“哦”了一声,似懂非懂。
倒是越鸣砚微微叹了口气,最后对燕白剑道:“师尊之恩,我怕是以命抵也无法相报。”
燕白莫名其妙,他说:“秦湛要你的命做什么?你努力修行就是对她最大的报答。”
越鸣砚笑了,他道:“燕白先生说的是。”
晚间秦湛回了主殿,却不见越鸣砚。她问了燕白一句,燕白说在看书。
秦湛便也不多想,她回屋的时候,却在屋子里瞧见了一块全新的玉盘。玉石一般,应该是从剑阁后山采的,但这玉盘磨的极好,造型像朵葵花,简单而言,就是非常符合秦湛的审美。
秦湛四下看看,十分喜欢,伸手便将这盘子搁上了原本她放东海水晶的地方,还将些果子也放了上去。
燕白瞧着这绿色盘子配红果的样子简直不想看第二眼,但秦湛倒是十分开心。
她对燕白道:“燕白,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燕白刚想问秦湛明白了什么,便见秦湛身上的气息骤然一沉,再扬起又比先前越发精进。燕白瞧得目瞪口呆,四十年未得寸进的修为,竟然看了个红配绿就涨了?
秦湛还在道:“燕白你说的对,我之滞涩在心,我得修心。”
燕白道:“和小越有关吗?”
秦湛点头。
燕白便道:“那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小越啊?”
秦湛:“当然要谢,送些灵石丹药给他吧。”
燕白道:“送东西多敷衍,送点别的呀。”
秦湛显然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可送,燕白看着她忽而恶作剧心起,对秦湛道:“要不,你去哄哄小越?他孤身一人来阆风这么久,前段时间又差点被杀,也不知道晚上睡觉怕不怕。”
秦湛皱起眉,这显然和她预计的不符,不过——“哄人的办法,我还真会一个。”
燕白听着太好奇了,秦湛哄人!这不比太阳从西边升起来有趣多啦!
他立刻撺掇着秦湛去,秦湛扫了他一眼哪里看不出来,但她今日终于找对了方法,也想着继续试一试。
秦湛从屋子里走了出去,要去寻越鸣砚。
这大晚上的,燕白赶紧跟了上去问:“秦湛,你真去啊?”
秦湛问:“不是你让我去吗?”
燕白心虚地不敢说话,却又好奇的很,跟在她身后到了越鸣砚的房门外。
秦湛敲了门,得了应声后推门进去。
越鸣砚已经打算洗漱睡觉了,突然见到了秦湛,连忙又重新整理了衣衫。
他瞧见秦湛气息温和,不明白她为何深夜来访,试探问:“师尊?”
秦湛道:“你送我的盘子我很喜欢,我来道谢。”
越鸣砚红了耳朵,他道:“师尊实在不必如此,弟子只是——”
秦湛眼中透彻,对他说:“我觉得还是需要些回礼。当年我初到剑阁夜间有些难眠,我师父曾经为我唱过曲子哄我入睡。你来了这么些天,我倒是从没有想过这件事,你要听曲子吗?”
越鸣砚:“……”
越鸣砚简直毛骨悚然,他结结巴巴道:“不,不——”
可他话也说不利索,秦湛看了看他,径自走到了他的床边,拍了拍窗沿,开口道:“睡吧。”
越鸣砚:“……”
秦湛睁着那双雪水一般的眼睛盯着他。
越鸣砚:“……”
燕白叹了口气,捂住了脸。
最终越鸣砚还是躺下睡了,秦湛坐在他的床头,为他唱了支歌。这歌是南境的歌,只是词实在是有些奇怪,像是被逼急了现场胡乱编的。越鸣砚本以为自己铁定睡不着,可在秦湛轻轻的哼唱中,他不知不觉竟也放松了全身,坠进了梦里。
梦里他仍活在南境里,远方立着一对夫妻的身影笑着朝他招手做别。越鸣砚看不清他们的脸,却在心里知道那是自己的父母。
如今他们似是要离去了。
秦湛停下了歌,她看着越鸣砚,问燕白:“唱的很难听?”
燕白道:“还行啊。”
他低头一看:“哇……他被你难听哭啦。”
秦湛叹了口气,修为不在有变化,看来重点并非是越鸣砚送了她东西。她恹恹地站了起来,对自己头一次生了怀疑。
燕白误会了秦湛的失落,他开口安慰:“小越坚强是好事嘛,你也不要失落。哎,秦湛,你会失落吗?”
秦湛瞥了他一眼,也不理会。
燕白跟在她的身后,却是弯着嘴角微微笑了。
阆风的秦剑主要为了徒弟开选剑楼的消息乘着风,一夕间便吹遍了天下。
她的前一个徒弟有多出名,她为这个徒弟开剑楼的消息就有多爆炸。
一夕间四境俗世的茶楼里,争相谈论的都只有这件事。
一名青衣的书生走进了南境的酒楼里,点了壶上好的云雾茶,尚且来不及喝上一口,便听见了周围止不住的议论。
一人道:“剑主为了庆祝徒弟取了眠冬剑而开选剑楼,这事别说在阆风,怕是全天下都是头一份吧?”
另一人道:“可不是,选剑楼里可都是剑阁珍藏,随便一把都是宝剑。更何况这次剑主说了 ,不拘用剑的,谁都能去,只要赢了,彩头就是他的!”
“哈,这可真是大手笔了。看来这个新的小徒弟很得剑主的心啊,也不知道这消息要是传到了那边,那边那位会怎么想了。阆风虽然不认了,但他自己还是认的吧?我听说妖族有死令不得杀阆风弟子呢。”
“所以说才好看嘛,咱们肯定是上山的资格都没有,但总归是一场好戏了。”
青衣书生握着玉佩的手顿了一瞬,而后他起身又买了壶酒向两人走去,将酒一边送上,一边笑着问:“两位兄台再聊什么,小弟听着有些好奇,不知能否和小弟说上一二?”
筑阁做出来的东西都很靠谱。
秦湛拿了筑阁给越鸣砚做的眼镜瞧了一眼,便认出了金链上绞着的那些咒文。她将水晶的镜片还给了越鸣砚,对他道:“待日后你得到了什么好材料,记得去给徐阁主送一份礼。他给你做这东西可花了不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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