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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闲听落花
“好。”李桑柔站起来。
两人出来,走没多远,沿着道陡峭的石梯,上到城墙。
城墙上风很大,风中满是清透的水腥味儿,扑面而来,令人有丝丝窒息之感。
李桑柔深吸了一大口。
她喜欢这样充满水汽的润泽气息。
顾晞侧头看着她,片刻,移开目光,“守真说你从黄梅县过来的?上次知道你的信儿,说你去了南阳。”
“嗯,建乐城的绸子贵的离谱,我正好缺钱,就想着,能不能做做这绸子的生意。
“建乐城的绸子极贵,毛料却不便宜,这就有点儿奇怪了对不对。”
李桑柔的话顿住,片刻,嘿笑一声。
“这条江,沿江都是来来往往的小洞眼儿,我想找个稍微大一些的。
“后来,在南阳碰到一支商队,有点儿小门路,我就借着他们这点儿小门路,到了黄梅县对面的江州城。
“听说江州城守将府的孟夫人商家出身,很会做生意,我就去找了她。她在杭城,平江,武进,大约还有其它地方,都有织坊,积压了挺多绸子。我和她一拍两合。”
“建乐城的毛料不便宜,是卖到江南来了?那位夫人是挺会做生意,这份胆量,令人佩服。”顾晞哼了一声。
“商人挣钱,一靠眼力,二靠胆量,富贵险中求么。”李桑柔笑道。
“你打算买多少绸子?全买过来?”顾晞斜看着李桑柔,问道。
“她给多少,我就要多少。我是生意人。”李桑柔认真道。
“真为了买绸子?”顾晞打量着李桑柔。
“嗯,不然呢?”李桑柔奇怪的反问了一句。
“我不怎么信。”顾晞含糊了句。
“我就个生意人,就是做生意,没想过别的。”李桑柔认真严肃。
顾晞斜瞥着李桑柔,片刻,扬起眉梢,哈了一声。
“你这生意,赶得很急?”走出一段,顾晞问道。
“嗯,要不赶紧些,等你把南梁打下来,这生意就做不成了。”李桑柔笑道。
“没那么快。”顾晞随口应了句,沉默片刻,看着李桑柔问道:“什么时候走?”
“文先生那边要是好了,明天就走。”
“银子都在鄂州城,明天让如意和百城跟你一起去鄂州,当面交待潘定江,这事不宜书信往来。”沉默片刻,顾晞低低道:“你要小心。”
“嗯,我知道。都是重新铸过的吗?”李桑柔低低问道。
“嗯。新制的荆州关防。不方便?”顾晞眉头微蹙。
“没什么不方便,我想着,肯定要重新铸过的。果然是这样。”李桑柔拖着声音,慢吞吞道。
顾晞斜瞥着她,“要我安排些人手,以防万一吗?”
“不用。”李桑柔答的干脆。
顾晞脸上滑过丝失望,片刻,又斜瞥向李桑柔,看了一会儿,移开目光,转了话题。
“年前,我给你写了不少信,你都看到了?”
“嗯。”
“我没收到你的回信,你没写?”
“嗯。”
“你该回封信,我也好知道你好不好。”
“我要是不回信,那就是好。”
好一会儿,顾晞低低哼了一声。
“最近就在黄梅县了?”
“不在,陆贺朋在黄梅县接应。
“这一趟之后,就回建乐城了,赵掌柜的大儿子八月初成亲,我想去看看热闹。”李桑柔笑道。
“嗯,守真跟我说了,八月初四,说是那个瞎子给挑的好日子?”
“八月初四不好吗?”李桑柔反问道。
“好,我没说不好。守真说这是瞎子撞日。”
李桑柔失笑,“他不讲究这个,也就是翻着黄历,瞧着宜婚娶就行。
“从前他给人算命,也是这样,碰到心情好,就劝几句,心情不好,就刺几句。
“他说世无常法,无常规,今天吉利的东西,到明天,说不定就成了凶恶不好了,讲究这些没意思,就是善恶,也是此一时彼一时,不变的,是向善之心。
“他万事随心,他觉得好就好,他觉得善就善,他不忍心就帮,不想帮就不帮。
“他是难得的大智慧。”
顾晞凝神听着,沉默良久,看着李桑柔,转了话题,“阳武县外那座庄子,老二给你了?”
“我找他要的。
“那座庄子是他的心魔,正好我想找个试种棉花的地方,那座庄子哪儿都合适,真要试种出来,纺出纱线,织出粗布细布,为天下人遮身避寒,也是一桩功德。”
李桑柔想着那六幅画轴中的美妙女子,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顾晞看着李桑柔问道:“真能纺线织布?”
“不知道啊,你见过那种棉株长出来的棉桃吗?”李桑柔摊手。
顾晞摇头。
“我见过,一个棉桃里有这么大一团,非常松软,握起来很舒适,只是轻轻的拉,这么大一团,能拉成一条细细的线,线的韧性非常好,比现在的棉线结实得多。
“现在的棉,要纺出线,很麻烦很难学,这个肯定简单,随手一拉就行,拽断了,再捻一起就行。
“密州有家海商,在园子里种了些,他家花工说,挺好种,一株能结十几个、几十个棉桃。
“我觉得应该能行。”李桑柔比划着。
“大哥很关心这个,好几封信里,都说到了这种棉花。”顾晞看着笑眉笑眼的李桑柔,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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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来的。”李桑柔眼睛微眯。
“又在想你的大海船了?”
“嗯。”李桑柔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出海看看。”顾晞声调随意。
李桑柔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
建乐城。
宁和公主身后跟着五六个宫人,每个人怀里都抱着几匹绸子,进了庆宁殿。
“大哥。”宁和公主曲膝见礼。
“怎么啦?”顾瑾放下手里的朱笔,从宁和公主,看向跟在她后面,抱着整匹绸子的宫人,“让大哥帮你看料子?”
“不是,大哥天天忙成这样,我哪还能那么不懂事。
“这些绸料子,是大常送过来的,刚刚送过来。”宁和公主点着那些绸料子,紧蹙着眉头。
“大常?顺风那个?大当家回来了?”顾瑾招手示意,“拿过来,让朕瞧瞧。”
“大常回来了,大当家没回来。”宁和公主侧身坐到顾瑾旁边,“千山说,大常一身汗臭,说是刚刚到,立刻就过来送绸子了。
“千山说,大常就这样,两只手提着两大包,先给他一包,说这是老大给公主挑的,又给他一包,说这是老大给世子他妹妹挑的。
“千山说,他被两大包绸子压得站都站不住,大常拍拍手就走了。”
顾瑾被宁和公主说的笑起来。
“千山送进来时,我一听也懞了,平白无故的,给我送什么绸子?我就赶紧让千山跑一趟,去找大常问问清楚。
“千山就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千山说,顺风铺子前面,半条街上,满满当当堵了上百辆大车,大车裹的严严实实,有人看着,看不清楚装的什么。
说顺风铺子的门框都锯下来了,好把大车拉进去,说大常忙得很,他绕了几圈,实在进不去,就先回来了。”
顾瑾听到上百辆车,眉梢微扬,仔细看了看那些绸子,片刻,看向清风道:“叫个针线上人过来,会认绸子的。”
“是。”清风应声,很快就叫了个管衣料针线的宫人进来。
“你看看这些绸子。”顾瑾示意宫人。
宫人上前,仔细看过,垂手道:“回皇上,这些都是今年的新花色新纹样,这一样,叫桃腮,听说是今年江南新出的花色。婢子上个月在绸缎庄见过一回。”
“嗯。”顾瑾挥手屏退宫人。
“江南新出的花色,那大常?”宁和公主瞪向顾瑾。
“拿回去,跟阿暃做几条新裙子穿吧。”顾瑾指着绸子笑道。
宁和公主站起来,退了两步,站住,犹豫了下,往前靠近顾瑾,声音压的低低的,“她哪儿来的江南的绸子?还是最新样儿的?”
“大哥也不知道,等大哥问清楚,再告诉你。”顾瑾也压着声音,笑道。
“好。”宁和公主松了口气。
看着宁和公主出了门,顾瑾眼睛渐渐眯起,片刻又舒开,轻轻哼了一声。
她这胆子,可够肥的,这是从哪儿偷运过江的?巴陵?
江南最新花色的绸子,说是已经卖到了一匹七八两金,她这百余车绸子,也许还不止百余车……
嗯,等世子的信到了再说。
顾瑾挪了挪,接着看折子。
……………………
隔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如意、百城和李桑柔、大头四人,过了江,直奔鄂州。
傍晚时分,一行四人纵马直入鄂州北门,直冲到鄂州府衙。
几个衙役出来接过马匹,如意在前,径直进去,在二门内,迎上了迎出来的潘定江。
“潘府尹。”如意和百城上前一步见礼,李桑柔在两人后面,笑着冲潘定江拱手欠身。
“两位客气,大当家客气。”潘定江惊疑不定的看着三人,“进屋说话吧。”
潘定江将三人让进自己办公的两间上房,正要让人上茶,李桑柔笑道:“事情急。”
“大当家请讲。”潘定江忙拱手示意。
李桑柔看向如意。
“小在奉大帅令。”如意神情严肃,百城拱手紧跟道:“小的奉我家先生吩咐。”
“小的和他,是一件事。请潘府尹将八十万税银立刻装船,交给大当家。”如意接着道。
潘定江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顿时愕然。
“我家先生说,让潘府尹先挑黄金,金锭不够,再用银锭补足。”百城欠身补了句。
“这个……”潘定江看向李桑柔。
李桑柔竖指唇上,接着笑道:“一条船能装得下吗?”
“应该,差不多。”潘定江用力咽下疑问,“现在就装吗?天快黑了。”
“现在,我要顺江而下,趁夜最好。”李桑柔笑道。
“看着装好船,小的和百城还要赶紧赶回去,禀报大帅和他家先生。”如意笑道。
“好。”潘定江立刻答应。
他虽然满肚子惊疑不定,但眼前的三人,完全可以确定这道古怪的军令,肯定是出自大帅和文先生,这就足够了。别的,必定是不该他知道的事。
潘定江示意三人先坐,大步出屋,叫齐了人,布防警戒,和李桑柔三人一起,打开库房,清点金银装船。





墨桑 第219章 闺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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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万银子,一半儿是金锭,照李桑柔的安排,装了两船,不大两条船,都是吃水过半,两只船一前一后串在一起。
“这个,怎么交待的?”潘定江拿着税银出库的押解单,递到如意面前,问道。
“给大当家。”如意示意潘定江。
潘定江强压下满肚皮疑问,将押解单递给李桑柔。
李桑柔接过,用油纸细细包好,递给大头,大头解开裤带,贴肉绑在腰上,再系好裤带。
“我们走了。”李桑柔看着大头重新系好裤带,笑道。
如意和百城拱手欠身,潘定江紧拧着眉,不放心的挥着手,“人我都交待好了,全听大当家吩咐,大当家路上要小心哪。”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口:船上,那可是八十万税银哪!
李桑柔和大头上了船,船上二十来个潘府家丁都是寻常船工打扮,拽起锚,将船撑离码头,贴着江北岸,在夜色中顺江而下。
大头掌舵,李桑柔坐在船头,她那把钢弩和成筐的弩箭放在身后船板上,潘府家丁撑着长长的竹蒿,一趟趟从船头走到船尾。
两只船顺着江水,又快于江水,飞快的往下流而去。
天色近明的时候,李桑柔指挥着,两条船泊进一片荒芜的芦苇丛中。
众人安静的吃饱喝好,安排好警戒,轮流值守,其余各人,各找地方睡觉。
李桑柔靠着低矮的船舱门,半坐半躺,似睡非睡。
金乌西落,满天星辉下,两条船撑出芦苇丛,继续顺流而下。
寅正前后,船过了一处大沙洲,很快,前面一条狭长的沙洲隐约可见。
到黄梅县城界了。
“靠岸,你们上岸吧。”李桑柔暗暗松了口气,示意潘府诸家丁。
诸家丁一句不多问,沉声应是,将船略往岸边靠近些,一个接一个,飞快的跳下船,几个水性好的家丁,举着钢弩,顶着弩箭,往岸边游过去。
李桑柔和大头一人一根竹蒿,将船撑离岩边,摇着橹,往江对岸过去。
船头在狭长沙洲前横斜过去,顺流斜往江北,进了通往鹤问湖的狭小入口。
“把灯点起来。”两条船都滑进了入口,李桑柔立刻吩咐大头。
大头从一只大筐里摸出只缨络缠的乱七八糟的小小琉璃灯,吹亮火折,点着琉璃灯里细细的红蜡烛。
几乎立刻,岸上也亮起盏同样流转不停的琉璃灯,大头忙吹熄了琉璃灯,撑着船靠近岸上灯亮的地方。
船撞上烂泥滩,烂泥滩上伸出块长长的跳板,搭到船上。
李桑柔和大头一前一后,从船上下来。十几个壮汉上了船,抽起跳板,撑着船往鹤问湖进去。
李桑柔径直进了岸上林子里。
“这边。”一个柔软的女声招呼了句,见李桑柔跟上来,转身急步往前。
……………………
天边露出头一缕曙光,两条船缓缓泊进一处庄院的私人码头。
孟夫人裹着件灰黑连帽斗蓬,站在码头上,船刚刚泊好,孟夫人就往前一步,跳上了船,两个中年女管事紧跟在孟夫人身后,也上了船,一起进了船舱。
两个女管事抬开船舱里的船板。
孟夫人看着船板下码的整整齐齐的金锭,往前一步,踩在金锭上,走了几步,弯腰拿起一块。用手指掐了下,翻过来,眯眼看着金锭底部清晰的大齐荆州关防。
两个女管事一左一右,伸头看向孟夫人手里的金锭,看到金锭底部明晃晃的大齐荆州关防,四只眼睛一起瞪大,屏着气,用力将瞪大的眼睛眨回原样。
孟夫人转着看了一会儿,放回金锭,示意两个管事盖上船板,走到后面,随便点了一块,示意两个管事打开。
这一块船板下是银锭,孟夫人弯腰拿起块银锭,转过来,看着银锭底部,同样的大齐荆州关防的标识。
片刻,孟夫人放回银锭,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两个管事,“这两条船,你们两个亲自看管,不许人靠近,等我吩咐。”
“是。”两名管事垂手答应,跟着上了岸,孟夫人径直往宅子过去,两个管事各召人手,安排看管。
李桑柔跟着裹着头脸的女使,进了一处小小的宅院,沐浴换了衣服,上了辆车,从问鹤湖这一边,绕往江州城。
老车夫赶着车,大头缩在老车夫旁边,蜷成一团,睡的呼噜有声。
李桑柔在车里,也是睡的香甜,接她的女使坐在紧靠车门坐在车里,半开着车门,看着外面,时不时看一眼沉睡的李桑柔。
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过,夫人对她很敬重。能让夫人敬重的人,可没几个。
午时前后,车子进了守将府后角门。
大头打着呵欠,跟着老车夫往后面马厩进去,李桑柔一身女使装束,跟着接她的女使,进了孟夫人正院。
“大当家辛苦了。”吴姨娘迎在上房门里,让进李桑柔。
南窗下的榻上,孟夫人正坐着喝茶。
“夫人刚回来。”吴姨娘转身跟进,微笑解释了句。
“一共八十万两。”李桑柔拱手,孟夫人欠身。
“大当家真是大手笔。”孟夫人示意李桑柔坐。
李桑柔坐到榻前扶手椅上,接过吴姨娘递过来的茶,欠身先谢吴姨娘。
“跟夫人做生意,总要拿得出手。”李桑柔一口气喝了半杯茶,才笑答道。
“大当家这笔生意,要分出去多少?”孟夫人沉默片刻,看着李桑柔问道。
“四十万。”李桑柔干脆直接的答道。
“那不算多。”孟夫人慢吞吞道,“余下的钱呢,大当家接下来准备做哪桩生意?”
“暂时没有打算。这笔钱能撑一阵子。
“扬州城的宅子,银子再多都没用,人手不够,工匠更少,一年里用的银子有限,顺风要贴补,可也不至于太多。
“还有一样,就是棉花,要是能种出来,就要找人改纺车织机,这些都要钱,不过,应该不会太多。
“别的,暂时没什么用钱的地方。”李桑柔看起来很是轻松自在。
“大当家这是过路财神。”孟夫人看着李桑柔。
“挣钱不就是为了花钱么,这怎么能叫过路财神,难道夫人挣了钱,全堆起来不用?”李桑柔笑道。
“大当家做了挺多事,比如这晚报。”孟夫人指了指榻角堆着的一摞晚报。
李桑柔笑着,没说话。
沉默片刻,孟夫人看着李桑柔问一句,“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李桑柔反问了句。
“大当家挣了如山似海的银钱,再一把一把散出去,大当家自己,用不了几个钱吧。”孟夫人打量着李桑柔。
“我还真没想过为什么,这些都是我能做的事,能做么,就顺手做了。
“挣来了钱,总要用出去,要不然,银子都堆在那里,等我死了之后,不也是便宜了不知道谁,要是那样,还不如在我手里,由着性子漫撒出去。”李桑柔笑道。
“大当家这是要留芳千古了。”孟夫人这句话说的意味不明。
“你喜欢声名远扬吗?”李桑柔看着孟夫人,认真问道。
孟夫人没答李桑柔这句问。
“我很不喜欢。
“声名扬出去,就很难再自由自在,我还是觉得能自自在在的到处走,到处闲逛,随心行止,才最自在。
“而且,声名这东西,活着是累赘是拘缚,死了,真要被人写了文儿,写了什么什么传啊记的,写进了史书里,那就必定要遭人议论,被人评说。
“一个个的庸货俗人,用他们的小鸡肚肠,鼠目寸光,肆无忌惮的指指点点,说你必定这样,肯定那样。
“可偏偏你又死了,毫无还手之力,实在憋屈。”
“可就算你竖了面桑字旗,该知道你姓李不姓桑,知道你是谁的,还是知道了。”孟夫人失笑出声。
“有多少人知道?”李桑柔看着孟夫人,“你们府上,你知道,她知道,杨将军知道,还有谁知道?”
“军中裨将,倒有不少知道的,不过,传说中,你女生男相,膀大腰圆,黑脸有须,十分凶残,还有说你爱吃人的,最爱吃心肝。”吴姨娘柔声笑道。
“挺好。”李桑柔听的扬眉而笑。
“确实,做生意赚钱,漫撒银子,都很痛快,扬出了名,却是又麻烦又累赘。”孟夫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笑起来。
李桑柔冲孟夫人举了举手里的茶杯。
“杭城那边的绸子,这两天就能到了,大当家就在这江州城盘桓几天,等绸子到了,一同过江?”孟夫人笑道。
“好。”李桑柔爽快答应,站起来,“能给我找个地方睡一觉吗?两夜没怎么睡了。”
孟夫人看向吴姨娘。
“大当家跟我来。”吴姨娘站起来,带着李桑柔,推开通往西厢的暗门,再从西厢出去,转了几道弯,进了两间耳屋。
“那扇门外是一个小小的天井,极小,有扇角门,出了角门,就出府了。角门钥匙在那个抽屉里。”吴姨娘指着耳屋,和李桑柔笑道。
李桑柔谢了吴姨娘,进了耳屋。
耳屋里齐全整洁,李桑柔看过一遍,打个呵欠,上床睡觉。
吴姨娘回到上房,坐到孟夫人对面,“你刚才要说什么?”
李桑柔到时,孟夫人刚刚回来,换好衣服,还没来得及说话。
“她送来的八十万,是荆州的税银。”孟夫人声音低低。
“你怎么知道,有印记?”吴姨娘话没问完,就反应过来。
“嗯。大齐荆州府。”
“那怎么办?要全部重铸?八十万两,只用咱们的人,要好一阵子。”吴姨娘拧着眉。
“这税银,她怎么弄到手的?不过几天功夫。”孟夫人像是在问吴姨娘,又像在自言自语。
吴姨娘看着她,没说话,她不是要问她,她只是在想这件事。
“他要纳的人,看好了?”沉默良久,孟夫人垂眼问道。
“看好了,一个是府衙书办家姑娘,还有一个,是唐秀才的孙女儿,他说他不是贪婪女色,这是为了子嗣着想,两个人都是宜生养的面相。
“这两位,他让人带给我看了,都是腿粗臀宽,确实都挺宜生养的。”吴姨娘微微提着心,答道。
孟夫人垂眼抿茶,好一会儿,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
“他纳就让他纳吧,多生养也好,家里又不是有王爵侯爵,只能挑一个承袭,就算他以后真挣到了爵位,那又怎么样?你难道还把这些看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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