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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莫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涩掌纹
蒋东林扶着娇喘方定的杨沫,揉了揉她的发顶,笑笑说:“我送你回去。”
蒋东林坐在头等舱舷窗边的座位上看着窗户下熠熠成辉的城市灯光逐渐隐去,直到空姐递上擦手的热毛巾也没有反用过来。
那丫头肉肉的翘嘴唇滋味真不赖,总算是亲到了她,原来这么甜。还有那挣扎后的顺从,怎么都让蒋东林感觉到一种欲拒还迎的诱惑。
蒋东林知道女人都是爱听情话的,对着那个丫头说出“喜欢你”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肉麻的事,但自持如蒋东林、平日里冷峻如蒋东林,生生到了关口上,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还是因为自从方明明以后,“喜欢”这个词,已经离自己远去了?一个吻,也算个满意的回答吧!蒋东林回过神,自顾笑了一下。
蒋东林回到北京的第二天就去了南方父亲任职的省份,一来因为父亲任党政一把手的原因而在省里过年,母亲和姐姐在北京陪完爷爷过完除夕就飞了过去。二来,马庭瑞的事情蒋东林不想再拖了,马老幺人是放回来了,但是澳门仔狠话也撂下了,过了年还不拿出欠的赌资,直接北上找人。过完年神州集团稀有矿藏的开发项目就要上马了,怎么着这个时候也得给马部长一个满意的交待。
蒋东林在很多外人眼里是个世家子弟,但是熟悉这个圈子的人知道,蒋东林很少明目张胆举着自己老子的牌子出去行事。
人家开始认你当然是看你家庭背景,但是一来二去中你的做事手段、处事方式能不能让人家佩服?朋友能不能真的交起来,才是后面在各地吃不吃得开的主要因素。可以说,家世是必要条件,家世、为人加实力才是充分必要条件。君不见,像马庭瑞这样出去净干纨绔事的子弟,也是要吃瘪的。
这次给马家老幺擦屁股,蒋东林当然没有惊动自家的老头子,蒋东林知道父亲的官帽子比自己现在的前途更重要,家里人的所作所为,都不能给老头子添麻烦。
蒋东林从深圳一过关,王伟已经在等他了。王伟是王译的大哥,和蒋东林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现在搞私募,主要在南方和香港活动,赚了不少钱。
“东林,这次马老幺的事我听说了,倒不光是钱的事,主要他太牛逼,搞得人家很没面子,这事,不好弄。”
蒋东林点点头,拍着王伟的肩膀,两人一起驾车离去。
蒋东林揉揉太阳穴,颇为疲惫地走进四季酒店的大门。这两天总算是把马庭瑞的事情摆平了,蒋东林见了不少人,其中人情官司在所难免,新的利益交换一一布好,倒也算叙了不少旧,认识了不少新朋友。
玻璃门交错的一瞬,一抹身影停了下来,:“东林?”
蒋东林回头,就看到方明明还是那么明艳非常地站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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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方明明搅着面前水杯里的冰块,听它们发出“叮铃咚隆”碰撞的声音,始终也没喝下一口。
蒋东林在最初的两年间无数次地设想过再见到方明明的场景,想象着那个从小就骄傲美丽的公主应该还是会姿态优雅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能会面带微笑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地叫他一声“东林”。而当这一切真实发生的时候,蒋东林才发现自己在似乎很平静。
“什么时候回来的?”出于绅士风度,蒋东林轻呷了一口咖啡,微笑着问到。蒋东林显然还是不喜欢咖啡苦涩的味道,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看来你还是不喜欢咖啡的味道,可惜这儿没有你喜欢的铁观音。”方明明从自己的凯莉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蒋东林面前:“回来快一个月了,这是我北京的工作室,有机会多多指教啊。”
“呵,我就是个粗人,不懂艺术的。”蒋东林接过卡片看了一眼,“不错啊,珠宝设计师、沙龙策划,呵呵,很适合你。”
“我们工作室业务很多元的哦,可能跟你们会有合作空间呢?”方明明向前倾了倾身,精致的长指甲在桌子上微微敲打了一下。
“听说你现在在神州干得很不错,回来都听爷爷夸过好几次了。”
蒋东林笑着挑了挑眉:“呵呵,在企业小打小闹而已。那好,先预祝你回来能一展宏图。”
“东林,你应该知道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宏图的。”方明明似乎有些尴尬,始终带笑的脸僵了僵,默默说到。
“呵,你电话换了没?回了北京,还得你多罩着我。”方明明缓了缓情绪,俏皮地笑着问到。
“我的电话没变,我今天还约了朋友,以后有机会再聚吧。”
蒋东林鬼使神差地重新走出四季酒店,他有点不敢在方明明的面前上楼进房间,或者可以说,他想赶紧离开那种折磨了他两年的感觉。
方明明似乎和她的名字更加贴近了,真是明艳照人。方明明身上有着东方女子少有的一种洋气,可能是长期艺术环境的淫浸,或者是她不凡出身的熏陶,都让她有着一股寻常漂亮女人没有的自信和风采。
如果放在平时,短差途中偶遇这样的俏佳人会让蒋东林驻足甚至上前搭个讪,权当是旅行中的一段美好插曲。但是对象是方明明,又让蒋东林对她当初离开时给自己带来的痛楚有点恍惚起来。人人都知道他蒋东林做事狠辣到位、为人低调沉稳,感情丰富多彩,但估计没有太多人知道,那段感情失败带给他的溃败和打击。而现在,蒋东林开始觉得那段岁月、那种感觉,似乎近在眼前,却又好像已经远远地飘到了天边。
中环人来人往,蒋东林在人群中有点失去方向,走过一个珠宝展示的橱窗,蒋东林折了回来。橱窗里最正中的位置展示着一枚水滴状的鸽血红宝石戒指,一圈细密的小钻,更是把当中的鸽血红撑托得艳到极致又纯美无暇。蒋东林一下就想到了杨沫的嘴唇,那样一张俏嫩的红唇按在那丫头白生生的干净的脸上,就好像橱窗里的这抹红。丫头似乎很少戴首饰,葱白细嫩的手指配上这抹红的媚艳,应该很漂亮吧。蒋东林想着,走进了这家珠宝行。
飞机上,蒋东林打开丝绒盒子,鸽血红十足的血头和雍容华贵的品相,引得过往的空姐偷偷回头看了好几眼。蒋东林把玩了一下戒指,又把十二万多的价签撕去,重新把戒指放回了盒里。蒋东林并不是第一次送女人珠宝首饰,但以往大多都是项链、手链之类的,为女人买戒指,方明明之后还是第一次。
蒋东林回到呼市的时候,草原上已经过了最冷的时节,但是暴风骤雪的时常光顾,让蒋东林都觉得在户外有点熬不住。
稀有矿藏开发项目已经批了下来,神州集团将主矿设在了a县下面的一个乡里。杨沫过完年直接回了a县,跟着李县长已经为这个新上马的项目忙活了好一阵。杨沫倒是一直没有在a县见到过蒋东林,江苏一别后,他似乎又像消失了一般没有音讯,杨沫没有主动联系他。回到a县后因为新矿藏开发项目让整个县上下都忙了起来,倒也让杨沫没时间去胡思乱想了。
“老王,快,你跟我去趟乡里,矿里发生坍塌了,埋了人。”快下班的时候,李县长卷着一股寒风,头上顶着薄薄的雪花跑进了杨沫他们的办公室。
老王和杨沫几乎同时“蹭”地站了起来。“什么?死了人没有?”老王急切地问。
“现在还不清楚,赶紧让老张把那辆4200越野准备一下,外面风雪太大,小轿车吃不住。”
“县长,我跟着一起去吧……”
“不行,矿上太乱,外面风雪又大,小杨你留在家里。”
“县长,矿上肯定会有工人们的家属去找人的,我去了可以帮着做做安抚工作,让我一起去吧。”杨沫不放弃。
“恩……好吧,赶紧准备一下,马上就走。”
寒冬的天,这会儿早就黑了,只有漫天洒落的鹅毛般的雪,映照着茫茫的天地间有些晦涩的亮,车窗外狂风呼呼地一个劲儿叫嚣着,车上四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老张是县委大院经验最丰富的老司机。外面天气太恶劣了,雨刮器虽然“滋啦滋啦”地刮着,老张还是觉得车前一片模糊,车轮明显在急剧冰冻的地面上有些打滑。老张知道这种天气要上草原往乡里走,一点马虎都打不得,自然也就丝毫不敢松懈,手紧紧地把着方向盘,只敢小心翼翼地慢慢开。
老张心里清楚,这辆4200越野虽然已经是县里越野性能最好的座驾,但因为服役年头久远,早就经不起在这种暴风雪的天气里折腾远路了,所以一路上,老张除了驾驶极度谨慎外,还一直担心着车况。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离开县城,开上草原不到一个小时,杨沫只听到“哐当”一声,车子就不再动了。
“糟了,怕是陷进泥窝子里了。”老张没有熄火就急忙下车查看。
杨沫西部跑的地方不少,知道汽车野外行驶,最怕陷进泥窝子,尤其是这种风雪天,指不定陷进去的地方有多深。如果没有其他越野车挂钩牵引,由于反作用力,陷入的汽车越加油门越容易往里埋,有点像掉进沼泽里的人。
杨沫赶紧戴好羽绒服的帽子,用围巾遮住大半边脸,小心翼翼地下了车,以减少车子的自重。
杨沫感到狂风吹地自己仿佛抓不住呼吸,漫天的雪早已没有人们往常印象中的纯美浪漫,而是狂暴地伴随着呼啸的狂风砸在杨沫身上。杨沫感到自己有点站不稳,赶紧抓牢车门把手。
四周早已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漆黑中又泛出一点雪映射出的诡异的惨白,举目间,哪里有灯火,哪里像人间?杨沫感到一车四人好像落入了无人能寻的异次空间一样,面对这黑暗和空旷,心下一阵害怕。
“杨沫,你快上车,打电话,找人……”强烈的风雪让李县长无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
杨沫一个激灵,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上车,却绝望地发现可能是风雪太大影响了通信讯号,竟然手机显示“无服务”。
四个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杨沫又下车帮着出力推了一会儿,怎奈油门再怎么踩,后面推车的人再怎么出力,除了马达的轰轰声,车子岿然不动。
外面暴风雪折腾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看来这车靠推是推不出了,没有办法,四个人又重新坐回车里。手机没信号,周围没有人家,靠步行更不可能搬来救兵,看来现在只能等待,等待暴风雪可以缓一缓,等待矿上迟迟等不来他们的车可能会出来寻人。
因为担心一直发动着引擎开着暖风耗油耗电,老张熄掉了汽车。杨沫感觉车厢里越来越冷,手脚都渐渐冻得开始发麻,自己紧紧蜷缩着身体,以保能暖和一些。
杨沫蜷坐在位子上开始有点眯瞪过去的时候,听到身边的老张大声喊了起来:“车,车,有车。”还没反应过来,老张已经呼啦一下打开门,率先跑了出去。
杨沫看着老张的身影慢慢浸入黑色的风雪中,才愣过神来扭动车钥匙发动了汽车,点开双闪后也跑了下去。四个人死命朝远处的忽明忽暗奔跑、喊叫。
对方好像听到了他们的求救声,那忽明忽暗的灯光越来越清晰起来。直到近到身旁,杨沫才看清是两辆越野,一个男人第一个从领头的林肯领航员上跳了下来。
怒吼的风雪让杨沫使劲抹了抹眼睛,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就一把被军大衣裹住了。风雪实在太大了,杨沫被一个怀抱引着上了第一辆越野车,才看清竟然是蒋东林。
“没事吧?这么大的雪,你怎么一起来了?冻坏了吧?”蒋东林又是责怪,又是怜惜的口气让杨沫的鼻头突然有点发酸,只知道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困在这了?”杨沫带着鼻音问到。
“矿上总办说县里来人了,2个多小时的路这种天最多不到4个小时总应该到了,除非是在路上出事了,我们一路沿着去a县的路找,看到双闪的灯才找到你们。”蒋东林看着杨沫因为车内暖气而猛然有点潮红的脸颊,握住她的手说。
杨沫想挣脱他的手,前座副驾驶上还坐着李县长。蒋东林感觉到她的挣扎,但没有松开。
李县长回过头,无比感慨地说:“蒋总,今天你们可是算救了我们一命啊,这个鬼天气,恐怕挨不到天亮,我们几个都要冻僵在车里,一场惊吓,一场惊吓啊。”
蒋东林把握着杨沫的手放到杨沫的军大衣底下,笑笑说:“还好你们开了双闪,不然,我们还真找不到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县长把刚才蒋东林一下车就拥住杨沫的情景看得真真切切,再看现在挨得那么近的俩人,呵呵一笑,再不多话,又回过头去。
“这么大的风雪天,你不该跟着一起来的,简直是胡闹,你去了矿上,能干什么?”蒋东林没有了刚才的怜惜,只是责怪地说到。
杨沫缩了缩脖子,心里想着这大林肯稳定性就是好啊,开在草原上也不觉得颠簸;这暖气就是足啊,弄得自己睡意都上来了……嘴里不自觉地就问到:“这些天你都去哪了?”
车外很黑,车里也只有仪表盘发出的微微的亮光,蒋东林一把搂过缩在军大衣的一团,下巴顶着杨沫的头发,微不可闻地说:“去了趟南边,办了点事。”
杨沫被他这么一搂,更觉得暖和,加上刚才的紧张殆尽,就止不住扑过来的睡意,嘴里嘟囔着:“我去矿上安抚家属……”,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七章最后对蒋东林的心理有所改动,看着点击从第八章陡然减少,赶紧为男主正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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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蒋东林他们的车快到矿场大门的时候,杨沫想了想,说:“李县长还是带着老王和我下车步行一段吧,估计这会儿有些媒体都来了,应该也有家属,看到县长坐这么好的车影响不太好。”
李县长立马赞同,蒋东林看了看杨沫,笑了下,点了点头。
和杨沫猜测的一样,市里的行政部门、救援部门、神州集团的人、媒体、家属、还有其他矿井过来帮忙或是看热闹的人乌泱泱聚满了矿场。李县长带着杨沫走进矿场的时候,就看到蒋东林被市里的负责人拉着一起往矿井那去,李县长没有迟疑,一路小跑着就跟了上去。
这次坍塌的是二号井,最终查明主要由于矿下工人的不当作业而造成。这些工人大多长期从事煤炭开挖,而内蒙的煤矿与山西的煤矿相比,除了煤炭少有杂质、品级优良以外,最大的不同在于山西煤炭储藏较深,需要进行长距离的井下作业,而内蒙大多为浅层煤,不需要进行大规模深地层的挖掘就可以进行开采。长期以往,这种矿藏特征让内蒙的矿井工人形成了安全要求较低的地表开采作业习惯。
目前开采的稀有矿藏与内蒙的地表煤不同,储藏源很深,矿井构架复杂。虽然神州集团在矿井勘探阶段开始就对以后需要入井作业的煤炭工人进行了专业的培训,在采矿项目开始后也时常进行安全作业宣讲,但是这些工人长期地表煤开采的工作习惯以及对矿井工作危险性的切身认识不足,最终导致了这次悲剧。
截止目前为止,已经确认共有23位矿工被困,生死情况不明,而掩体构成坚固,极不容易被打通,神州集团与市里赶赴现场的专家和救援部队正在紧张地策划救援方案。
杨沫不懂矿场知识,不敢去矿井那添乱,和老王一起在矿场总办等着最新的消息。
总办的工作人员忙碌地接着电话和各方面沟通着,门外突然就响起了巨大的哭声和喊叫声。
杨沫和老王出来一看,发现是一堆女人,有的手里还抱着孩子还有几个也像矿工的男人正围着几个扛着摄像机和拿着话筒的人。
“记者,你可得给我们做主,今天他们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带着孩子躺也躺到他们井口去啊。”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哭哭啼啼地拉扯着一个拿话筒的年轻男子,带着哭腔说到。
“是啊,必须给说法,啥时候能救出来,救不出来又怎么弄?”人群里有很多附和的声音,叽叽喳喳一阵哄闹,让拿着话筒的男子有点不知所措。
“你们别吵,有情况就反映,矿上有没有私底下和你们谈过,如果人死了,给多少钱,是不是让你们不要对外声张?”拿着话筒的男子拉过抱着孩子的那个女人,问到。
杨沫在外围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还没等那女人开口,就冲人群喊道:“我是a县的负责干部,有什么情况和问题,大家可以来跟我反映。”杨沫边说,边挤进围着的人群,往中间记者模样的几个人走去。
“你好,请问你们是来采访的记者么?”
“是的。”拿话筒的男子有点倨傲地说到。
杨沫看着他的神态,客气地说:“那请出示一下记者证或者工作证件,如果没有证件,是不可以进入矿区采访的。”
年轻男子听着杨沫一口不带内蒙当地口音的普通话,再看看杨沫不慌不忙的做派,有点尴尬地掏出了证件递给了杨沫。
杨沫看了看,是一个网站新闻栏目的记者,拿出的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记者证,而是他们网站的工作证,心下已经有了分寸。“好的,谢谢。”边说边把证件交还给男子。
“现在正是救援的24小时黄金时间,内蒙省上、呼市、我们县里还有神州集团都派出了最好的专家、救援队伍和医疗队伍进行支援,我们这次的媒体报道由《内蒙古日报》全权首发,有什么采访需求,你们可以向他们征求转载权。我们保证,会第一时间公开、透明地向全社会、向媒体发布救援的最新消息。”
杨沫才来矿上没多久,当然不知道《内蒙古日报》的记者是否在现场,但是《日报》是内蒙地区党报,今天这么重大的矿井事故,党报上不可能没有一点报道,而党报的性质,又决定了自有把握新闻尺度的分寸,不会在立场上有偏颇。再来,用党报来威慑一下各种小道媒体,杨沫觉得应该会有作用。
眼前的这帮人,显然是想趁着矿上救援混乱的当口钻群众的空子,挖掘一些煽风点火的小道消息,以博取新闻点击率。杨沫知道信息时代网络传播的快速性和强大性,突发危机中的媒体信息处理不当,不仅会给当地政府、企业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更会煽动民情,影响社会稳定。
杨沫同情被困在井底的矿工,看着泪眼婆娑的女人孩子也觉得心酸,但是杨沫清楚自己的立场,刚才这样的情况,根本没有人来应对这些家属和媒体,杨沫一着急,又打又哄地就说出了这一番话来,还真让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这帮人有点蔫了下来。
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听杨沫这么一说,一把拉住她不肯松手:“女领导,我家男人在井底下,家里还有两个娃娃,要是他出个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呀。”
杨沫拍着女人的背,帮她顺了顺气,对着围着的人群说:“大伙儿不要急,现在政府和矿上的企业都派了最好的专家还有救人的部队来了,现在正是救人最关键的时候,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大家千万先耐着性子等一等,不要去给救人现场添乱。“
“你不要光哄我们,煤矿挖了那么久,从来都没出过事,怎么到这就把人给埋了?矿井一塌就要死人,要是真救不出来,你们怎么给说法?给多少说法?”人群里有人显然盯着钱不放,急切的声音盖过了杨沫的喊话声。
“政府和开矿的大集团第一个宗旨是保人,人能救出来是最重要的,如果真发生了死人的事,政府和神州集团一定会按规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大家不要激动,不要影响救援队的工作,要尽量配合政府……”
“你才是个女娃娃,你说的话我看作不了数?”
“谁说杨科长说的话做不了数?”一个男声从人群外围传进来,人群中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蒋东林走进人群,身边跟着总工和李县长。
“他是神州集团的老板。”人群里有人认出了蒋东林,大声喊着。
“我是神州集团的蒋东林,内蒙地区的事情我能负得了责,刚才杨科长说的正是我们的意思,市里和我们集团会尽一切力量救人,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不测,神州集团第一个保证赔偿到位。”蒋东林话不多,却字字落地有声,现场围着的人面对着他的气势没有人敢再发话。
蒋东林缓了缓口气,说到:“现在是救人的关键时刻,请老乡们配合我们的救援,耐心地等待。愿意留在矿上等消息的,可以到矿上的招待所住下,我们负责食宿。”
人群渐渐散开,始终被挡在人群外面的老王跑了过来,对杨沫说:“多亏了杨科长反应快,不然家属和记者真闹起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呵,不能让他们乱写。”杨沫笑笑,又转身看看蒋东林,说:“哎,我这个女娃娃,果然说一堆话不及蒋总的一句话。”
“你做得很好,我们要谢谢你。”蒋东林颇为温柔地替杨沫拉了拉送开了羽绒服领口。杨沫感到一阵不好意思,说了句:“蒋总,那您先忙吧。”
蒋东林也没有再多动作,点点头,又带着身边的人往井上去了。
蒋东林回到矿上招待所给他留的房间的时候,知道杨沫已经睡下了,就没有再过去敲她的门。矿上条件艰苦,如果想洗个热水澡把一天蹲在井边的灰头土脸洗洗干净也不是不行,但蒋东林知道那会用掉几十口人的饮用热水,想想,还是硬忍了下来。
虽然极度疲惫,但是一天多来的泥泞和腌臜让干净惯了的蒋东林怎么也睡不着,坐起来翻出手提包里的丝绒盒子,打开来盯着那抹纯粹艳媚的红,脑子里全是那丫头的样子。
蒋东林的那句谢谢倒的确不仅仅出于对杨沫不一般的情愫。那丫头在风雪暴虐的草原上又害怕又坚定的神情、白天又打又哄摆平小道媒体的机智、对着矿工家属真情流露却保持立场的喊话,都让一直站在外围听着的蒋东林有点震撼。他没想到这张漂亮脸蛋下还真能有一股子坚持,至于到底坚持的是什么,蒋东林又感觉说不太清楚。只是除去杨沫的美貌对自己本能的生理吸引外,似乎还有什么钻进了自己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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