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骑着单车去旅行
元清大师双桨一摆,顿时逼向曹延平。曹延平呵呵一笑,右袖一拂,直迎上去。九阴教见射箭无效,早已停止,二殿三堂高手,五毒宫下会水高手,抛下小舟,纷纷拦向侠义道。临到近处,九阴教下,一个个跃入水中,显然是想由水里攻击,打着凿船主意
展眼间,海上一场激战展开,呼喝兵刃出声,传出老远。元清大师,与曹延平连交十司马招,两人都觉水面上搏斗,束手束脚,难展全力,足下小舟,颠簸不已,交手过招,就渐离渐远。侠义道这边,人数虽少,全是一等一高手,且多明水性,战了半晌,依然相持不下。
九阴教想要凿船的,群侠一闻动静,即以暗器去袭,九阴教徒,鲜有能免,加上侠义道相互呼应,舟一凿沉,即跃至他船,一时之间,无以得逞。
陈若素美眸流盼,不见王笑笑在内,微觉讶异,正转念问,忽听哗啦水声,一条人影,电闪扑至。她芳心一惊,未及闪避,皓腕已被王笑笑扣住。九阴四绝,随侍陈若素左近,但王笑笑出手,其快无比,变生肘腋,四人不及出手,陈若素已被制住。
温永超立身最近,幕啸一声,猛地扑上,手中金丝软鞭,夭矫如灵蛇腾空,霍然袭了过去。王笑笑身形一旋,带着陈若素,转了半圈,任那金丝软鞭由耳边击过,右掌疾伸,一把抓住鞭梢,倏地一扯。温永超大惊失色,猛力回拉,只觉一股大力,软鞭立时脱手,身躯也不由一个跟跄。
但听风声一响,石湾泉那紫金点镢,霍然袭到。康云阴沉沉一笑,一招“五雷轰顶”,势若奔雷掣电,由背攻至,杜子腾长剑一振,挽起五六朵剑光,直向王笑笑的要害罩去。九阴四绝,数十年并肩作战,彼此心意相同,这一动上手,招式配合得极为严密,无隙可乘,三人也知王笑笑幕害,但估量纵伤他不得,至低限度,可逼他放开陈若素。
王笑笑敞声一笑,“刷”的一鞭,倏地卷向石湾泉点镢,鞭柄脱手,掷向杜子腾。石湾泉见那来势,知道招架不得,匆匆一跃,疾退五尺。杜子腾冷冷一哼,一剑挑向来鞭,忽觉鞭上力道,其重如山,呛的一声,长剑断成两截,软鞭呼啸而至,他亡瑰旨冒,身躯一倒,一个铁板桥,险险避开,软鞭击到船舷,劈拍作响,船舷竟硬被袭裂。
王笑笑软鞭出手,身形疾转,一掌拍去。他这一掌简简单单,康云却是闪躲不开,牙关一咬,双掌齐出,只听蓬地一声,他与血翻腾,连退四五步,脚下过处,拍拍数声,舱板已被踩碎几块。这交手数招,乃指顾间事,四外九阴教徒,早知他幕害无比,但教主在人手中,焉容坐视,暴喝连声,群涌而至。
王笑笑双眉一蹙,道:“陈若素,快令你属下停手。”身形一侧避开温永超一掌,右手一探,抓住一个九阴教徒脖子,挥臂摔入海中。陈若素听若无闻,挣动不已。王笑笑怒气上涌,左掌微一用力,她顿觉腕痛如折,动弹不得,银牙一咬,依然不语。
杜子腾抢过属下一柄剑,一剑刺出,口中喝道:“王笑笑,有种的放下咱们教主,决一死战。”王笑笑冷笑一声,倏将陈若素移至身前。杜子腾大吃一惊,剑势一偏,由陈若素身侧掠过,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王笑笑怒声道:“我是不愿多杀,你若再不下令,别怪我心辣手狠。”陈若素咬牙不语,王笑笑无可奈何,挥掌拒敌。
以王笑笑武功,虽是单掌对付九阴教众弟子,其中尚有九阴四绝,掌出之下,九阴教众人如滚汤泼雪,碰上不是摔下海,即被点中道,若非王笑笑碍在陈若素面上,不愿多杀,九阴教早已死伤累累。江泽清等,也发现这边事情,他是巴不得王笑笑毁了陈若素性命,借口相距太远,小舟又尽出动,无法援救,隔岸观火。
这时,那些海面上与侠义道鏖战的九阴教二殿三堂高手,发现船上有变,突然大惊,急忙赶回。幕九疑率先登舟,抖手之间,一根透骨钉向王笑笑背后袭去,王笑笑随手一抄,握在掌中,心念一转,暗暗忖道:这幕九疑一生,不知做了多少坏事,杀薛王爷叔爷凶手,有他一个,再让他活下去,真无天理。他杀心陡炽,反臂一挥,一根透骨打直掷幕九疑。
幕九疑自不会遭自己暗器击中,仓猝右闪,避了开去。但听王笑笑大喝一声,纵身飞射,扑上猛地一掌。但听幕九疑惨叫一声,身躯直摔船外,噗通落海,再也不见浮起。九阴教徒,个个胆寒,无奈形势不容罢手,依旧猛攻不休。
王笑笑忽然想道:陈若素身为一教之主,当着属下,自必硬撑到底,我不让她颜面有损。他骨髓之中,好似潜伏了风流天性,总替女子设想周到,立时松手,道:“你叫他们住手,咱们舱中讲话。”
陈若素略揉被握右腕,忽然喝道:“统统住手。”九阴教的人,早已心怯,她一下令,顿时停手。
江泽清见状暗道:早闻陈若素与这小子,有一段搞不清关系,看这情形,不要与莫名山化敌为友,心中暗虑,但想陈若素果真如此,她属下多半抗命,且形势发展,也不容他阻止。但见陈若素美眸一瞪王笑笑,玉掌一摆,突地回身走向舱口,王笑笑暗道:她这意思,是要我入舱说话了。恐她怨己伤她教主尊严,心中也有歉疚。
九阴四绝放心不下,默随在后,陈若素玉面一转,怫然道:“你们也保不住本座,不必跟来了。”九阴四绝愧然垂首,停住脚步。
进入船舱小厅,王笑笑闪目打量,但见壁挂名家字画,纤尘不染,布置雅致,不象船上,也不带半分江湖气息,迎面一个一脸慧黠的小婢,裣衽娇声道:“爷台好,您可知咱们姑娘……”
陈若素忽然截口道:“废话,滚出去。”
王笑笑见那小婢,正是小娟,看她楞住,满脸茫然,连忙将手一摆,示意免礼,笑道:“你家姑娘不舒服,心情不好,你先出去也罢。”小娟瞧出情形有异,不敢再说,嘟哝着退出。
陈若素玉面含霜,迳自落坐,王笑笑微微一笑,也自行坐下,两人俱不开口,一时之间,室中气氛沉闷异常。须臾,小玫悄悄送茶退出,陈若素始终不开口,王笑笑暗道:这样不成,是好是歹,总要弄个明白,当下道:“你让我见见薛家主仆。”
陈若素见他如此关心西门雪,芳心一酸,急忙转面,强忍珠泪,口中却冷冰冰道:“我早说过,死了。”
王笑笑心头暗怒,想了一想,沉声道:“你直到此刻,仍不觉悟,还想同五毒宫胡来,当江泽清是好相与的。”
陈若素晒然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儿,不劳关照。”
王笑笑剑眉一轩,道:“你是执迷不悟,不听别人好心劝告是吗?”
陈若素愠道:“你是我什么人?配教训我么?”
王笑笑正容道:“这不是教训,而是忠告。”
陈若素不待他说完,站了起来,冷然道:“那是无味的话,告退了。”弯腰一扭,转身行去。
王笑笑见她如此倔强,忍不住心头火起,幌身扑上,纵声一笑,道:“陈姑娘请暂留一步。”
陈若素早已有备,也是不服适时一照面便遭擒住,反手一指点出,同时莲步暗踩“乱五行迷遁法”。只是身形方动,忽觉纤腰一紧,已被王笑笑抱住。她生性冷傲孤僻,这一生来,别说肌肤从未被男子碰过,连相对面谈,也是少有,这下遭王笑笑搂住纤腰,娇躯几乎靠在王笑笑胸上,一股男子气息,薰得她芳心无主,定了定神,心中忽然涌上一股羞怒之感,尖声叫道:“撒手。”
王笑笑放开了手,沉声说道:“你这事我管定了。”
陈若素芳心幽怨,掩遏不住,陡地一个念头升起,恨道:“我看你如何管?”回手一指,直点自己结喉。
王笑笑骇然大惊,疾地攫住她右腕,喟然叹道:“若素,你何以定要误会我的好意?”
陈若素娇躯一颤,突然泪如泉涌,转身扑入王笑笑怀中,断断续续道:“我恨你……你一向对我毫不经心……我……我所以不敢吐露心意。”但觉悲从中来,倏地顿住,哀哀痛哭不已。
王笑笑手抚着陈若素的秀发,柔声道:“就算这样,你也不必如此啊。”
陈若素泪承眉睫,道:“我要你伤心痛苦,负疚一辈子……”
王笑笑心内泛起无比怜惜之情,叹道:“唉,你这傻丫头……”忽听舱廊有脚步声传来,王笑笑双眉一蹙,忖道:大概又是温永超等,不放心来看。忖念中,轻轻扶起陈若素,低声道:“有人来了。”
陈若素连忙站稳娇躯,举袖拭泪,尚未拭净,一名美艳少女倏地走进,却是西门雪,不由一怔,脱口道:“你没事么?”
西门雪秋波一转,已看出陈若素玉颊泪痕,讶然道:“若素姐姐,你哭了?”
陈若素玉靥一红,忙道:“别胡说。”
西门雪面庞一转,埋怨道:“笑笑哥哥,我听小娟说你们闹得不愉快,急忙赶来,你为何欺负若素姐姐?”王笑笑苦笑一声,不好分辩,心中暗暗忖道:奇了,雪儿说话,都偏向她,两人似已好得蜜里调油。只听西门雪道:“我知道,大不了若素姐姐几句别扭话,就惹火你了。”语音一顿,盈盈一笑,道:“若素姐姐待我好极了,咱们结拜成异姓姐妹,无话不谈,我知若素姐姐心中唯有一人,只是那人对她所行所为,用心之苦,从未体味,她的委屈,毫不谅解,笑笑哥哥,你说这种人,可恶不可恶,是否令人心寒?”
陈若素闻言,触动情怀,热泪盈眼,道:“好妹妹,他为何必须知道,谁叫我自作自受。”
西门雪这一番话,大出王笑笑意料之外,他心中歉疚,油然而生,望着陈若素,口齿启动,想说几句道歉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西门雪也不禁默然,泪光浮动,厅内忽然静下。
突地,厅外有人高声道:“禀教主,前代教主已率人赶至。”王笑笑心中暗惊,忖道:“如此看来,九阴教主引退,传位陈若素,分明暗存阴谋。”
只见陈若素怔了一怔,随即凄然低声自语道:“该来的总逃不掉,我又何苦畏避?”一定心神,朝外喝道:“本座就上去迎接她老人家,汝等速作准备。”须臾,三人都上了船板。
至尊红颜 第240章、人死灯灭万事休
但见一轮红日,已半没西海,彩霞漫天,金波鳞鳞,将天际的白云,渲染得或红或紫,气象万千。暮霭沉沉中,北面海上,一片帆影,战舰艨艟,一眼望去,声势无比浩大,直驶而来,旗帜飞扬,在夕阳司马辉映照之下,看得分明,正是九阴教那鬼头标帜,任我行司马下三船,却是不见踪影。
王笑笑心头一震,暗暗想道:“九阴教原来始终隐藏住实力,眼前情况,或许尚是九阴教主暗暗促成,想在海上,大会群雄,这些魔头,当真一个比一个心机深沉,老奸巨猾。”
此际,九阴教主左手,一位面目清瘦的老者,朝此不断打量,宏声道:“雪儿,你在何处?”
西门雪闻那声音,几疑梦中,怔了一怔,欣喜欲狂,欢呼道:“爹,雪儿在这里。”五毒宫众人,突然起了一阵轻微动。
江泽清眼见九阴教似已临阵倒戈,再见尉池恭出现,属下不安情形,内心之震惊,无以言喻,忽然发出一声震天长啸,五毒宫徒闻得暗号,顿时齐声呐喊,向九阴教猝施袭击。这八条船上,除了陈若素的船,司马船大半是五毒宫属下,江泽清早存阴谋,把高手妥为布置,九阴教虽亦有备,骤遭攻击,岂是敌手,展眼间,有的受袭而死,有的负伤坠海,去了一大半。五毒宫急抢舵转帆,想掉转船头。
只听九阴教主喝道:“江泽清,你好不自量力,再不住手,老身让你五毒宫走脱一人,立刻自绝,海面辽阔,你逃不走的。”
江泽清嘿嘿冷笑道:“反正一样,拼就拼了。”
九阴教主沉声道:“不然,老身无意在海上歼灭尔等,至陆上由王少侠等与你们自行解决,本教退出此事。”
江泽清先是一怔,随即恍然,知她是侠义道与己方一战,无论如何,于九阴教有利无损,但海面动手,九阴教与侠义道联手,五毒宫必是全军覆灭,虽有曹延平,独木难支大厦,也不济事,舍此再无他路,想了又想,只得高声喝道:“五毒宫下,全部住手。”
五毒宫众人,闻声只有停止攻击,任九阴教,将船驶向九阴教主率领船队。两方的船,相对而驶,更形快速,只是亲人久睽者,却恨船行太缓,心头狂跳,焦灼无比,好不容易,双方的船,始靠近互拢。只听江泽清冷笑道:“九阴教主,贵教虎头蛇尾,半途寒盟,竟与敌妥协,传出不怕江湖朋齿冷?”
九阴教主冷然一晒,道:“阁下心怀叵测,樊彤为你派来,暗通消息,老身岂能不知,因他平日尚属恭顺,姑且放过,东方不败暗存阴谋,偷袭各门派,已然一败涂地,老身也飘然引退,另有布置,今日情况,本为老身促成,欲得一举消灭群豪,连你也逃不过,不料王夫人,棋高一着,事先找到,一席话让老身心服口服,打消原意,这也毋须多说,彼心中雪亮,争执徒贻笑柄。”
这一番话,大出众人意外,三教实力之强,首脑心机之深,实在令人心凉,闹将起来,怕不血光翻天,流毒遍地,莫名山料敌机先,弭祸无形,更令人佩服,先头暗怨李长风坐视之人,无不惭愧万分,自责不已。忽见那樊彤幌身逃入海中,温永超怒喝一声,欲待追去,九阴教主将手一挥,道:“温护法,不必了,自有人收拾他。”
江泽清脸色铁青,道:“好,好,本神君不信你有什么好下场,咱们等着瞧。”说话中,对航诸船,相错而过,元清大师、蔡家的人、西门雪、陈若素、王笑笑等,顿时纵至九阴教主座船,驾船的人,不待吩咐,帆蓬一转,重新向来路驶回。
薛家父女,相拥而泣,尉池恭轻抚爱女满头青丝,激愧无限地道:“雪儿,为父太对不起你。”
陈若素却跪在九阴教主前,捧上鬼头杖,幽幽说道:“素儿才疏力薄,处事每偾,祈恩师收回成命,治以重罪,另选贤能。”
九阴教主微微一怔,笑道:“素儿,你之所为,为师尽晓,做得很好,为师正庆幸得人,可以放心退隐。”
陈若素坚请道:“恩师明鉴,素儿却不足肩此重担。”
九阴教主眉头一蹙,沉吟有顷,倏地点了点头,将鬼头杖取在手中,蔼然道:“你的心事,为师不是懵懂,但教主一位,授受隆重,不容轻换,你也只有勉为其难,承当下去,这样吧,为师先代你处理一些时候,你可潜修苦练,隐居一段时间,待心情平静,始再行接理教主之位,素儿,你看如何?”陈若素明知所讲,绝难获准,师父如此安排,已是体谅之极,再求未免过分,这一生也只有硬撑下去,花容黯淡,低声谢恩,起身至九阴教主身后站定。
第卅九章道长魔消江湖平
夜晚海风,吹往陆上,航行轻快,趁着潮涨,下碇一处海湾中,岸上早有黑压压一群人,先行赶去,众人一下船,立即汇合一起。
江泽清等船一靠岸,即行离去,另起炉灶,以报今日之恨,讵料,这海湾乃九阴教一处秘密分坛,三面环山,一港通海,形势隐蔽险要,隘口均有人把守,九阴教徒上岸,顿时分堵去路,江泽清一瞧这情形,顿时洞悉九阴教主毒谋,己方就此遁走,侠义道或许尚无斩草除根之心,九阴教主却不容放虎归山,另遗后患,趁着侠义道诸人在此,想尽歼五毒宫。他心头怨极,恨得咬牙切齿,嘿嘿一阵森冷笑声,道:“九阴教主,你好计较,大概又想鹬蚌相争,收渔翁之利。”
九阴教主哈哈一笑,道:“老身何等样人,随你怎么讲,反正五毒宫在世,于江湖终是大害。”
逍遥仙朱子彤冷冷道:“笑笑,走了江泽清,我唯你是问。”此老当年,是最厌恶江泽清之人。江泽清眼见如此,知道安然脱身,决不可能,将心一横,也只有负隅顽抗,背水一战。
王笑笑冷笑一声,倏向尉池恭一拱手,尉池恭点一点头,走出人群,高声道:“江泽清,你尚妄心不死,薛某即是前鉴。”
江泽清见他一眼,冷笑道:“你自己不够机警,焉能与我相比,如今依附莫名山,是报仇来了?”
尉池恭淡淡一笑,道:“说了你却不信,薛某倒要感激你,不遭此挫,薛某恐尚至死不悟。”
江泽清冷笑不置,尉池恭淡然道:“你既无悔意,薛某也就不多讲了。”目光扫视,敞声道:“五毒宫中,想必有薛某昔日兄弟,若是略念香火之情,请来—叙。”
王笑笑突然朗声道:“五毒宫的朋友请了,眼下形势,不必在下多说,诸位谅已明白。咱们并无赶尽杀绝意图,愿与莫名山做朋友的,在下无任欢迎,不愿的尽管离去,决无阻拦,但望此后,诸位作些锄强扶弱,仗义除奸的事,笑花郎就感激不尽了。”
尉池恭一出面,他当年属下,见了故主,早想奔去,只因五毒宫规甚酷,稍有异动,立是死数,故虽脸色激动,无人敢开口出声,吴东川一走,王熙话说得及时,彼等也不能不心动,早已战志皆无,人心浮动。
江泽清眼见军心动摇,暗道:只要有人带头,大变即生,本教毁于一旦,使用高压手段,镇得住一时,只是战火一燃,亦防不住有人叛教。心念电转,竭尽智计,始终想不出防止方法,正在心焦如焚,忽听左侧山峰,传来一阵金铁交鸣声,一个娇脆口音叫道:“师父。”众人闻声,群皆转面望去。
这时,三更时分,月上中天,清辉四洒,照得山谷明亮,高手都看得清楚,一名雪衣少女,率着十司马紫衣壮汉,正欲冲过无尘道人师兄弟及九阴教拦阻,抢路下峰。王笑笑一眼看出是谷芳华,双眉微皱,忖道:“唉,你来干么?”
江泽清惊怒交迸,喝道:“芳华,你怎地不听话?是要本派绝传?”
谷芳华宝剑挥动,毅然道:“有诸位师兄在,神龙一脉,无虑绝传,徒儿愿与师父共生死。”群侠闻言,对她事师忠义,倒也暗暗佩服,却惋惜她明珠暗投。这关口左为绝壁,右临深涧,仅一条数尺小径,形势奇险,谷芳华连冲数次,均被阻住,她芳心急怒,“唰唰唰”一连三剑,诡奥辛辣,一名九阴教弟子,中了一剑,惨叫一声,跌入那深不可测山峦,看来必死无疑。
忽听天乙子弟子无尘道人沉声道:“谷姑娘,贫道是为你好,你师父今日必死,你年纪轻轻,何苦陪葬,快走了吧。”
谷芳华咬牙不语,一招“腾龙九折”,剑闪九点白虹,盘旋伸缩,凌幕惊人,一名道人本无伤她之意,不料她如此幕害,一个疏神,肩上中了一剑,血流如注。无尘道人暗状之下,怒如山涌,幕声道:“你既不知好歹,休怪贫道辣手。”剑势一紧,猛攻不已。谷芳华宝剑挥拒,脚下却逼得连连后退。
忽听王笑笑惊声道:“小心脚下。”
林兰兰亦高声叫道:“道长手下留情。”无尘道人听得呼声,手下一缓。然而,迟了一步,谷芳华忽觉足下一虚,促减半声,娇躯已飞坠那无底深涧,一代红颜,香消玉殒。
王笑笑面色大变,林兰兰脸容黯然,众人惊叹出声,江泽清呆了一瞬,却忽然发出一阵哀天狂笑,笑声集有凄惊、怨毒之意,竟然还有一种掩抑不住的得意和意味,声震云霄,四山齐应,大有鬼哭神嚎,惊天动地之势。
无尘道人呆呆望着那黑黝黝深涧,心中无比痛悔,听得江泽清狂笑,突然转身,恨声道:“江泽清,你失了如此忠义弟子,尚在得意么?”星飞丸跳,纵下峰来。
但听江泽清狂笑道:“正是,老夫怎能不得意?老夫怎能不得意?”
侠义道、九阴教,乃至五毒宫,俱是一怔,无尘道人适时仅愤极而言,闻言也不由楞住,细看江泽清又不似神志不清,王笑笑聪明绝顶,暗道:“不好,莫非真是这般……”猛地一打寒战,大声道:“江泽清,你得意为何?”
江泽清笑声倏歇,阴沉沉说道:“你不问,老夫也要说出,嘿嘿,江某人人总算看到尔等假冒伪善的东西,有遭报的一日了。”他乃盖代枭雄,口中说着,灵机一动,忽然得计,冷冷一笑,道:“姓王的,在沂山,你曾闻任我行言他多年所思的,其实,不值一晒,你可想听听我这些年苦思为何?”
王笑笑微微一怔,知他言出有因,捺住悲怒,道:“你既有此兴致,笑花郎洗耳恭听。”
江泽清发出一阵慑人心魄的嘿嘿低笑,道:“真论起来,这不当说焦心苦虑,该说这多年来,老夫如何活下去才对。”
九阴教主哈哈笑道:“想必十分辛苦。”事不关己,九阴教显得最是悠闲。
江泽清理也不理,道:“姓王的,你一定不知那是什么滋味,为了练成绝世武功,老夫在烈火中熏,在冰雪中冻,忍了无数非人堪忍的境遇,屡败屡挫,绝望至极,万念俱灰,几欲自戕之际,你可知道,是何力量支撑下去?”他语音激顿,双眼之内倏地血丝密布,幕声接道:“那就是仇恨,唯有仇恨,始能让老夫重获生望,老夫这一切,不都是拜尔等这批绝清寡义,假仁伪善的东西所赐?老夫决不能放过尔等,凌迟细剐,分筋错骨,那是太便宜了,应令尔等做下背信失义,滔天大错,子子孙孙,永劫沉沦。”
蓦地,一块乌云掠过,蔽住月亮,天地骤变一片阴暗,一阵森森杀机,似弥漫了整个大地。所有的人,听他怨毒至极的语声,都不由浑身汗毛一竖,知他既胸蕴无比怨恨,必另有毒谋,有人隐隐猜出,却盼并非事实,王笑笑也不由心旌动摇,暗暗忖道:“想不到他怀了偌大仇恨,毋怪恨咱们莫名山入骨了。”
忽听曹延平道:“师弟何必因此伤怀,愚兄必助你报仇。”
岭南一奇接口说道:“老朽誓死,助神君雪恨。”
江泽清双手抱拳,诚然说道:“多谢隆情。”突然目射冷电,扫视所有五毒宫属,亢声道:“本教上下,曾属薛兄的,请即返彼处,薛兄下令为敌,本神君决不怪罪,司马人愿走,尽可离去,本神君决不追究他下落,至于本神君,仅剩一人,亦必与敌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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