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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美味罗宋汤
徐小乐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病榻上的上皇,意外地发现这位久经风霜的太上皇并不比他年长多少,最多也就是二十过半。因为全国百姓都知道的“挫折”,给了他极大的打击,叫他鲜嫩的面庞上笼罩着一层失意和绝望。
上皇也在打量徐小乐,只是很快就失去了兴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境况,能有御医肯来看病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难道还指望人家派个国医圣手来?去年的金刀案闹得沸沸扬扬,还不是想把利刃捅向他这里?
多亏了阮浪、王瑶宁死扛了下来。
上皇朱祁镇闭上了眼睛,两颗泪珠被眼皮挤了出来,分开两侧滚落在枕头上。
徐小乐上前俯下身。
朱祁镇以为徐小乐是要行跪拜大礼,心中颇有些感念他的忠心,便强作精神道“免礼了。”
徐小乐身子一僵。他其实并没有行礼的意思,只是看到朱祁镇身上盖的一件袍子滑落在地,随手帮着捡起来罢了。
阮老公小声给徐小乐解释道“寻常觐见是不用行跪拜礼的。”
徐小乐知道他们误会了,继续俯身捡起袍子,道“陛下龙袍在地上,我卑职帮着捡起来。”
朱祁镇闻言,微微抬起上身一看,果然如徐小乐所言。
徐小乐给朱祁镇盖上了龙袍,顺手捏了捏被子的厚薄,颇有些同情曾经的九五之尊,全天下都是他的,如今连被子都是这么薄。也不知道是这样过的冬,还是换薄被换得太早。
朱祁镇身上颤了颤,旋即放松下来。
徐小乐搓了搓手,道“陛下,御医要请脉该怎么说?”
朱祁镇胸口极快地起伏了一下,显然是强忍住了笑。他将手探出被子,道“你这么说就挺好。”
徐小乐也咧嘴笑了笑,等朱祁镇呼吸平缓,方才按了上去。
朱祁镇的身体素质并不差。从体态上看,他遗传了太宗、仁宗、宣宗的强大基因,一眼看去就是个健硕大汉。不过土木堡之后,他生活在极大的恐惧和颠沛流离之中。瓦剌人可能的确以礼相待,但是游牧民族的优待,连江南富户的生活都比不上,受天下供奉的皇帝怎么受得了。
到京师之后嘛,就眼下这个生活环境。憋屈、凄凉、苦闷、清贫,精神极度虚弱疲惫,再遇到气候变化,不生病才是怪事。
徐小乐收手,看了看朱祁镇,又看了看阮老公,道“陛下,您这个是内有积劳,外感风寒,内外并作,拖延日久,才到了这般境地。”
朱祁镇叹了口气。
阮老公道“早就去请御医了,今日还是曹少监亲自带你来的。”
朱祁镇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让阮老公说下去,就道“照你你叫什么?”
徐小乐道“陛下,我叫徐小乐。”
朱祁镇道“徐御医,照你看,朕还有救么?”
徐小乐道“陛下这个就言重了。虽然现在情况不好,远不到那一步呢。因为我对北地还不熟悉,药材也不知道炮制得如何,所以我得先试两副药才能预测陛下康复的时间。不管怎么说,最多半个月也就能恢复如初了。”
朱祁镇听徐小乐说得如此认真,不由就有些安心,竟有力气拉起了家常,问道“你是南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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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360、赏赐
徐小乐道“我是苏州吴县木渎镇人氏。之前是吴县惠民药局大使,原本干得好好的,因为挡了人家的财路,又因为倒了靠山,就跑京师太医院来做个医学生,也算是避避风头吧。”
朱祁镇听了想笑,激得咳嗽了两声,道“你还真是年轻有为。”
徐小乐见上皇容颜之中竟然带着些罗似的憨厚,更乐了,就道“陛下你躺着,我给你讲讲我老家苏州,那地方是真的人杰地灵……”
徐小乐离开苏州已经快两个月了,思乡之情渐渐在心头滋生。朱祁镇经历了土木堡之变后,郁郁寡欢,身边也没有那么多人,难得碰到个话痨御医,听着千里之外的风土人情,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一个乐意说,一个乐意听,这就很投机了。
徐小乐到底心思纯良,将底下那些仓鼠蠹虫的生态说得入木三分。若是朱祁镇还坐在皇位上,难免会有一些别的心思,甚至怀疑徐小乐是否故意抹黑他的治下盛世。不过现在朱祁镇住在被封锁的南宫,外面还有个做皇帝的弟弟成天想叫他死,心思反倒单纯到了极,只当故事一样听。
阮老公见有人能让上皇高兴,自己也很高兴。照理说他该拿出瓜果糕,招待徐小乐。然而囊中实在羞涩,现在若不是靠着曹少监悄悄贴补,南宫里的两人恐怕连饭都吃不饱。
曹少监固然忠心,皇城里却有无数眼睛、耳朵、舌头,若是叫当今圣上知道他往南宫里输送衣食,恐怕这位少监只有去南海子种菜了。
阮老公见徐小乐说得眉飞色舞,心道不知道这位小御医医术如何,不过难得会说话,能找他来也是曹少监有心了。
他不知道徐小乐是曹吉祥拉来的壮丁,更不知道当时太医院只有徐小乐一个人能被拉,对曹吉祥更加高看了两眼。
王振身死之后,子侄被凌迟,党羽四散,许多人都投靠到对面去了。曹吉祥昔日在王振门下并不很受重视,只是因为他知兵善战,故而得以被王振招揽。真是应了“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的古训。
徐小乐说了许久,直到嘴巴都干了,突然一拍脑袋“曹公公还等在外面呢,我得出去了。回头我给陛下带些我们苏州的糕,免得陛下以为我吹牛呢!”
朱祁镇真不舍得徐小乐走,拉住徐小乐的手,叫阮老公道“大伴。”
阮老公知道上皇想留下徐小乐,但是南宫之中不说住的地方,就连被褥都只有一套。自己是能够和衣而眠,然而人家御医未必熬得住。他就故意曲解道“陛下是要赏赐徐御医?可是……”
徐小乐一打量这屋中陈设,看上去也就桌椅床凳比较值钱,都是名贵木材打造的。其他就别无长物了。唔,是了,这些杯子是官窑的吧,拿出去倒是值银子……
徐小乐重重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义正言辞道“要什么官窑瓷器!我给人看病一向都不贪图这些。若是我爱这些身外之物,不去跟肺痨死磕,早就富甲一方了。”
阮老公手都有些抖就这几个杯子你都看上了?
徐小乐抽出手,道“陛下,我先走啦。也不知道谁送药进来,要记得趁热喝。我明天再来复诊。”
朱祁镇了头,眼睛噙泪,道“明日再见。”
阮老公连忙送徐小乐出去。
徐小乐进入南宫时间颇长。看病没用多少时间,主要是在聊天。他内心中也有些害怕,若是曹太监把他押回太医院,岂不是正好落在黄院判和周御史手里?等他看到小窗口外的火把,他也只能长出一口气,先钻出去再说。
阮老公等徐小乐钻出去,就对外面等候的曹吉祥道“曹少监,多谢。”
曹吉祥打了个躬,道“辛苦阮老公。”
徐小乐整理了一下衣裳,对阮老公道“阮公公,注意保暖。”
阮老公了头,拎着灯笼就回去了。
徐小乐跟曹吉祥对视一眼,心道现在总能放我回去了吧?
曹吉祥面色柔和了许多,道“徐御医,上皇有没有赏赐什么物事给你?”
徐小乐暗道你不会连我的诊金都要抽成吧?他道“上皇那边什么都没有,就两个官窑瓷杯值些银子。就算给我,我也不好意思拿呀。”他这言下之意就是我都不好意思拿,你怎么好意思!
曹吉祥比了请的手势,带着徐小乐往外走,边解释道“没有就好。去年因为赏赐的事,还闹出了一场极大的风波。”
徐小乐耳朵一竖“什么风波?”
曹吉祥道“之前上皇身边还有一位阮老公,是这位阮老公的堂兄,名叫阮浪。他们两位都是永乐初年入宫的,可知在宫中的资历有多深了。阮浪对上皇极为忠心,照顾得上皇无微不至。上皇也十分感念他,就在去年他生日的时候,赐了一个镀金袋、一把镀金刀。”
徐小乐暗道上皇去年还有镀金刀,如今可是连把铁刀都没了。
曹吉祥叹了口气,道“阮浪门下有个叫王瑶的——内官说的门下,大约就是你们说的师徒。”他解释了一句,又道“王瑶当时负责看管南内皇城开闭,见阮浪手里有这么一柄金刀,爱不释手,就开口向阮浪讨要。”
徐小乐听着有些怪怪的感觉师徒之间讨要个物事不算什么,但是经曹太监之口,就说得好像这个王瑶仗着现管的身份,趁火打劫他师父了。
曹吉祥叹了口气道“阮浪是个宽厚长者,十分慷慨,既然王瑶喜欢,便大大方方地送给了王瑶。谁知道就是这一送,送出了泼天的祸事,也就是外头说的金刀案了。”
徐小乐连忙道“我才来没几天,还请曹公公给我说说。”
曹吉祥笑道“咱家这不是正在给你说么,着急什么。”
徐小乐就道“那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喝边说岂不是更好?这大晚上跑来跑去的,想来曹公公也饿了吧。”
曹吉祥暗道你倒是会打蛇上棍,我却没空跟你纠缠。他就道“边走边说吧,等会我还要上值。”
徐小乐本来是想借曹吉祥躲过黄院判和周御史,如今却也做不到了,只好闷闷听曹吉祥讲金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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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361、金刀案
曹吉祥本人就是金刀案的目击者,里面的人物对他来说还都十分鲜活。
他略略整理了思路,就继续说道“王瑶有个朋友,两人时常聚在一起喝酒。他那朋友来头也不小。”说到这里,曹吉祥冷笑了一声,显然很不满意那人。
徐小乐顿时就感觉到一股阴风袭来,朝旁边挪了半步,离这个阴阳人远一。他就问道“是什么来头?”
曹吉祥道“那人叫卢忠,乃是锦衣卫前任都指挥使。”
徐小乐一听,道“这个我知道,是锦衣卫最大的头了吧。”
曹吉祥斜眼看徐小乐,道“前任。”
徐小乐哦了两声,等曹吉祥继续说下去。
曹吉祥道“卢忠这人最贪功,大臣之中只要有丁思念上皇的苗头,就会被他抓起来,严刑逼供。他见了王瑶的金袋和金刀,自然也很惊奇,就问王瑶这是哪里来的。王瑶就得意说了,是太上皇的赏赐。卢忠一听这话,故意灌醉王瑶,偷了金刀,报告当今,说是上皇以金刀为令,纠结大臣,密谋复辟。”
徐小乐吓了一跳“这是诛九族的重罪吧!”
曹吉祥道“哼,谋反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卢忠这是要搞一个大案子,想连太上皇一起除掉。”他朝徐小乐眨了眨眼睛“你知道当今和上皇的关系吧?”
徐小乐了头“当然知道,他们是兄弟。”
曹吉祥摇了摇头“当今能取代上皇为天下主,上皇自然也能取代当今复辟称帝。无论人情法理,他们都是有资格当皇帝的人。若是个升斗小民,即便他当街喊自己要当皇帝,旁人也只会说他是疯子,不会说他谋反。”
徐小乐听明白了,只觉得脑袋沉重,都不下去。
曹吉祥又道“当今大怒,就将王瑶和阮浪下狱。还好两人都是有骨气的人,扛住了锦衣卫的严刑逼供,一口咬定那把金刀是上皇给阮浪的生日礼物。结果当今大怒,将王瑶凌迟处死,阮浪终究年纪大了,瘐死狱中。”
徐小乐赞道“我只当阴阳人都没什么骨气,没想到也有好汉,竟然宁死也不牵连上皇。”
曹吉祥恨恨瞪了徐小乐一眼,道“谁说没有牵连?之前上皇在南宫,好歹也有宫人服侍,只能叫软禁。金刀案之后,当今下令用铁锁锁了宫门,用铅水填满锁眼,就算有钥匙也开不了门。然后又将南宫树木砍伐一空,防止有人爬树越过宫墙,与里面沟通消息。整个南宫就开了一扇小窗——就是你爬过去的那扇——传递饮食衣物。你说,这叫没有牵连?”
徐小乐不说话了,暗道这做弟弟的也真能干得出来。对了,如果他比上皇还小,那岂不是只有二十出头?年轻人果然容易冲动,这样真不好。
曹吉祥长叹口气,道“所以我问你有没有赏赐。若是没有也就罢了。若是有,你就好好藏着传之子孙,别叫小人谋去惹祸。”
徐小乐道“这个真没有。公公你可能不知道,里面真是穷得、穷得连叮当响的资格都没有了。对啦,我下回来复诊,能不能带床被褥来?上皇的被子也太薄了。还有阮老公,不知道他睡哪里,好像连被褥都没有。”
曹吉祥良久无语,道“这事你别管,我会安排。”
徐小乐觉得这样也好,真要背两床被子,他也嫌麻烦。他就又问道“我回去开了方子交给谁呢?”
曹吉祥想了想道“本来这事非得经我的手我才放心。不过我看你本性纯良,肯定不会做出谋害上皇的事来……别瞪我,他们兄弟之间还要捅刀子呢,你说我能信谁?”
徐小乐一想也是,皇帝之间的战斗,只要押对宝,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事。为了那个“万利”,杀人放火又算得了什么?看看那些开国功勋就知道了,世代公侯,锦衣玉食,不就是跟对了人么。
徐小乐就道“好吧,我不跟人说,就照寻常病人那样开方抓药。”徐小乐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对啦,黄院判和周御史是看到你带我走的,我回去怎么交代?”
曹吉祥很满意徐小乐的悟性,道“他们若是问起来,就说我带你去了浣衣局,给个老宫女看病。”
徐小乐道“他们若是不信,打我板子,严刑逼供。我怎么办?”
曹吉祥淡淡道“忍着。”
徐小乐翻了个白眼“我可忍不住,大概板子还没到屁股上,我就全都招了。”
曹吉祥俯下身,道“那我现在就送你一程,以后再也不会觉得累了。”
徐小乐岿然不惧“那你还得再找个御医进去给上皇看病。”
曹吉祥突然哈哈一笑,好像压根没有威胁过徐小乐。他柔和道“你想从我这儿拿些什么?”
徐小乐道“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你帮我找个护身符,叫我在太医院不被人欺负。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曹吉祥并不说话,直走了好几步,方才道“你医术到底如何?”
徐小乐道“京师这边不知道,但是在苏州,比我医术高明的大夫绝不超过一只手。”
“法螺吹得响也没用。”曹吉祥道“我知道有个贵人得了怪病,正在找名医医治。你若是能治好这位贵人的病,太医院里肯定没人敢欺负你。别说一个院判,就是院使也得客客气气跟你说话。”
徐小乐一听是治病,心中凭空多了三分底气,道“我去。”
曹吉祥见徐小乐如此自信,忍不住多说一句,道“那位贵人可不是一般人,你若是治好了,自然有各种好处。若是治不好,恐怕麻烦就更大了。”
徐小乐心中暗道我麻烦还不小吗?都被御史满城追了,若是被抓回太医院就是一顿暴打,以后还得坐牢似地呆在太医院不能出来。我还帮徐翰林——唔,我族伯到处奔走,天知道他有没有政敌要拿我开刀。我还给上皇看病,这是直接得罪当今皇帝的事呀。
——哎呀,这么一想,我好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就是古人说的“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境界呀!。
徐小乐浑身都轻松下来了,笑道“放心吧,我的麻烦都捅破天了,哪里还能大得了?”
曹吉祥一想也是,无论这少年愿意与否,确实踏入了这场是非之中,只有死里寻活,还怕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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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362、算命先生
徐小乐不敢回家,更不敢回太医院,生怕自己撞在黄院判和周御史的刀口上。曹吉祥也担心徐小乐真被人拿来泄恨,无法给上皇开药、复诊,只好在东华门外找了间屋子给他暂住,等天亮之后去给那位贵人看病。
徐小乐住的这屋子乃是一排平房的一间,也不知道左邻右舍都是什么人,反正屋里倒是器具齐全。他说了一晚上的话,也懒得洗漱,直接倒在床上和衣而卧,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该找个机会给高若楠和罗带个口信。
这个念头闪过,徐小乐就陷入了黑暗之中。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正是平日里起床的时间,但因为昨晚睡得晚,连揉腹法都没有做,所以人很疲惫。
除此之外,徐小乐脑中还多了段诡异的记忆,乃是昨晚做的一个梦。
梦里有个两个小孩子抱着他的腿哭,其他却全都不记得了。
徐小乐跳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揉散关节里的郁结的寒气,整个人方才暖和起来。他想起这几天有些奔波,时不时有人来打扰,便趁早开始练习导引术。等他做完了正课,还没来得及擦洗一番,果然有个小火者找来,说是奉了曹老公的指令。
徐小乐叫这小火者等着,自己胡乱擦洗了一番,也没衣服可换,只好将就穿了脏衣服,道“咱们去哪里?”
小火者道“你跟着我来就是了。”
徐小乐也不多说,跟着小火者就走。他这人虽然记性好,但是在记路上总有些不灵清。若是拐弯太多,他恐怕连原路返回都做不到。
若是跟着人走,那就更记不住了。
这个小火者还特意挑着胡同小路走,叫徐小乐格外不放心。
徐小乐走了一程,已经彻底放弃认路的念头了。在他跟小火者穿过一个窄胡同的时候,迎面来了个手持布幡的算命先生。这算命先生也是五六十岁的年纪,留着长须,直勾勾地盯着徐小乐看。
徐小乐也盯着他,若不是容貌略有不同,还以为见到了师父李西墙呢。
两人相距三五步时候,那算命先生突然开口叫道“这位小官人且等一等。”
徐小乐一听“小官人”,脚步就忍不住慢下来了。他自从做了吴县的惠民药局大使,的确算是个小官人。如今在这千里之外的客地听到这样称呼,叫徐小乐颇有些怀念过去的光阴。
算命先生道“小官人,你最近运势不好呀,让老夫给你算一卦吧。”
徐小乐揉了揉鼻子,暗道看来我最近倒霉已经气冲斗牛了,随便来个算命先生就能看出来。他道“老先生,你先算一卦看我有没有钱付你卦资。”
那算命先生笑道“我做这一行固然是为了糊口,但也不是纯为了糊口。若是能够结个善缘,我也乐意赠你一卦。”
前头的小火者见徐小乐停下与人说话,就有些不耐烦道“先生,咱们快些吧,这些江湖术士不用理会。”
徐小乐的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个?
——你说走就走?
——凭什么叫我听你的?
——你个阴阳崽子!
徐小乐牛脾气一上来,索性对那算命先生道“老先生,我昨晚做个了怪梦,您能帮我解一解么?”
算命先生拿出个小马扎,撑开给徐小乐坐,自己蹲在地上抱着幡,道“小官人尽管说来听听。”
徐小乐就道“我梦到两个小孩子,好像是一男一女,又好像是两个男孩……记不清了。这两个小孩子也就三五岁大吧,抱着我腿哭,好像还坐在了我脚上,叫我挪不动步子。这是不是不吉利啊?”
算命先生略一沉思,道“一般来说,梦见小孩子是要犯小人的……”
徐小乐就拍手叫道“最近可不是犯了小人么!”他想到了黄院判就恼火,唔,再加个周御史,正好一边一个,两个小人!
算命先生又道“不过我看小官人阴德深厚,非但自己行善,更是行善积德之家,所以不能以一般人来看。”
徐小乐听着很受用,但又不解“不是犯小人?但我最近就是犯小人呀。”
算命先生一笑“就算小官人犯了小人,未必会应在在这个梦里。敢问小官人的生辰八字,我帮你起一卦。”
徐小乐连连头。
那小火者退了回来,对徐小乐道“这种跑江湖的话,听不得。”他见徐小乐看都不看他,就又道“等会肯定给你算个中下卦出来,要你买他物事避灾避祸。”
徐小乐仍旧不理他。
那算命先生也当这小火者不存在,微闭眼帘,口中喃喃有声,不知所言。
那小火者碰上了倔脾气,只好退到一旁,双手一袖,没好气道“城里套路深,不比你们乡下。”
徐小乐这就坐不住了,正要跟他理论一番苏州城到底算不算乡下,那算命先生就开口道“算出来了!”
徐小乐连忙问道“如何?”
算命先生道“这是艮上巽下,山风蛊。”
徐小乐道“没听懂。”
算命先生一笑“这一卦啊,虽是个中下卦……”
小火者双手一摊,那表情分明是说看,我说着了吧。
“……却不比上上卦差。”算命先生继续道“何谓蛊?木腐而虫生之象也。”
徐小乐眉头一皱“木头烂得长虫了,这分明是下下卦吧。”
算命先生一扬手“不然。木烂而虫生,一死一生,阴阳之道便蕴藏其中。先死而后生,你父母不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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