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美味罗宋汤
徐小乐一听也有道理。纯白的罩衣看上去的确像孝服,说不定有些人还会忌讳。如果加了暗纹,那就不是素服了,街上倒是很多人都这么穿。
徐小乐道“也罢,我就不跟你讲价了。不过我要白色是为了能够显脏,哪里染了脏东西,要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就算给我加暗纹,也得显脏呐。”
裁缝道“简单。我布料用白棉布,衣襟和袖口用乳白棉,腰间再配一条牙白腰带,就算小徐大夫你穿出去相亲都不丢人!”
徐小乐就觉得好笑“我也就治痨病的时候穿穿,不用那么讲究。”他受佟晚晴影响,也是很要干净的人,之前只是隐隐有些不舒服,今天看到裁缝做出了这套罩服,倒也不会吝啬几百钱。
唔,对,这也是买给四个学徒穿的。
曹宝昨天的话固然说得难听,但也不能否认有很多人将痨病视作洪水猛兽。若是有这么一身罩服,从头到脚罩起来,大家心情都能放松许多。
徐小乐当即就给了四套的钱,订了五套罩服,然后叫黄仁留下煎药,自己带着“用不着”的药出去转转。
这一转当然就转到张大耳那边去了。
这些天来,锦衣卫觉得那几个受伤的贼人总该死了,没道理能拖这么多日子。想想也是,全城的医馆药铺都看得那么紧,凡是来买金疮药的人家都一一查过。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没有医药能治,不死就太没道理了。
于是现在主要是打着疏浚河道的借口,在河里打捞尸体。同时严查出城的马车,防止贼人把尸体处理掉。只要尸体处理不掉,日子一久就会发臭,也就能找到贼窝了。
他们如何能够想到,徐小乐竟然会用匪夷所思的缝针术给贼人续命。罗权虽然知道他有这个本事,但是这些天来儿子罗与徐小乐“寸步不离”,显然徐小乐没有接触任何外伤伤患。
徐小乐从闷臭的地下室再度到地面,终于忍不住了。他对张大耳道“再呆在下面,伤口就要烂了。褥疮都已经生出来了,你没给他们晒太阳?”
张大耳无奈道“街面上每过半个时辰就有人牵着狗走动。前天折腾了一,差把他们害死。”
徐小乐也沉默了。这里是贫民聚居之地,原本就多贼人,衙门和锦衣卫肯定是要重搜查这里的。
“得搬走。”徐小乐皱眉道“让我想个法子。”
张大耳等了半天,一咬牙道“小乐,你放开胆子想,实在不行我们杀出去都行!”
徐小乐摇了摇手,突然想到裁缝做的那套罩服。要是有这么一套衣裳,转运的又都是肺痨那样的重病病患,貌似可以试着来一手瞒天过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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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大国医 198、计划
有的人很善于利用人际关系,有的人却总是最后才想起来寻求别人帮助。这无关乎年龄、阅历,完全是性格使然。
徐小乐就是后者。他虽然进城没多久,李西墙的人缘也很糟糕,但要说完全没有人际关系却不尽然。比如葛再兴就是他的师侄,在医学上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去找葛再兴商量。
葛再兴对于徐小乐的感观很复杂。
从医学而言,葛再兴很佩服徐小乐。年纪轻轻就诊断精准,下药果断,虽然有些缺乏教养,但是医德却很叫人惊叹。医门从来不是一个严苛的宗门组织,道德约束力甚至不如走街串巷的手艺人。这种情形之下,徐小乐仍旧十分自律,就更叫人钦佩了。
然而葛再兴真的不喜欢轻浮的孩子。在他看来,徐小乐都已经十六岁了,又是家里的梁柱,理应更加老成稳重,最好穿上儒服一步三顿,走得四平八稳,未语先笑,温煦暖人绝不是一副浑身冒刺的熊孩子模样。
看看,坐在太师椅上恨不得把腿都盘上去。一碗茶端上来,主人还没喝,自己就已经喝了个精光!啧啧!非但喝了个精光,还在那里吮茶叶!
这还能忍么!
葛再兴偏过头,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吩咐小厮道“给徐先生换碗茶。”
徐小乐坐在葛再兴对面,打量这客厅里的布局摆设,觉得十分素雅。
所谓素雅,就是明明没什么东西,却叫人凭空生出一个念头这屋子布置得一定很费钱!
徐小乐道“你这儿的茉莉花茶很有味道!”
葛再兴呵呵笑了笑,暗道你这寒暄真是糟糕透了!
徐小乐像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继续寒暄道“我那位师兄南京了?”
葛再兴这就笑得有些尴尬了。他道“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前几日的南京。因为走的匆忙,没来得及与你告别,实在抱歉得很。”
徐小乐道了声“无妨”,好像也松了口气,直入正题道“葛师侄呀,今天我来贵府,是有事想请你帮忙谋划。”
葛再兴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没事你会来我家吗?
他就道“小师叔什么事?”
徐小乐就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最近收了两个痨病病人,有头痛。”
葛再兴立刻就联想到了徐小乐的父亲,徐荣。他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徐荣的名号,但是在漫长的时间里,这个名字前面都有个修饰词庸医。
葛再兴并不认识徐荣,纯粹是因为徐荣庸医的形象太过于生动,那天在街上碰到徐小乐就忍不住嘲讽起来了。
直到燕锁儿的案子上,葛再兴听谭公超说徐荣的医术医德都不错,他就暗暗留心徐荣的往事。这些日子积累下来,竟然发现徐荣未必是个真正的庸医。他庸医的名头多半是因为治疗失败,被人告官次数太多,但是仔细留心就会发现,徐荣治好的顽疾也并不少。
葛再兴听徐小乐这般轻易地说自己收了“痨病病人”,不免暗道这父子俩都是一个样,收病人也不看看什么病!肺痨这样的绝症你都收,这不是生怕招牌砸不掉么?
徐小乐见葛再兴不置一词,道“不过这些天我研究下来,肺痨也不是很可怕。而且为了防止痨虫入体,我还做了一整套的‘无常衣’。”
葛再兴终于忍不住了,敲着茶几道“小师叔啊,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肺痨是绝症啊,怎么治?”
徐小乐一脸不乐意道“怎么治?你好歹也是‘神医’呐,我师兄没教你么?”
葛再兴不高兴了,嘴道“还请师叔不吝赐教。”
徐小乐真的赐教道“当然是辨证施治呀!管它是不是绝症,咱们医生走到哪里不是辨证施治?”
葛再兴被噎得无话可说,端起茶大大喝了两口,方才缓过来气。
徐小乐就说道“现在我治这个病呐,有些头痛。主要是这病太讲究,病人家里人的房子也不好,不够通风。我想着,最好把病人送到山里去,空气既好,又能静养。”
葛再兴道“小师叔既然有法子,何必来找我呢?”
徐小乐道“我想再多找肺痨病人,让他们住在一处,我也方便诊治。”
葛再兴手一抖“小师叔,两个痨病病人就够你折腾的了吧?你还要多找?我实在看不懂这是什么道理。”
徐小乐斜着眼睛看他,道“这道理不是很简单么?只有我过手的病人越多,我才越有可能找出这病的共性,辨明真正的病因说实话,我不是很相信痨虫害病的说法,有谁见过痨虫么?所以我觉得古人说的温病,恐怕另有病因。”
葛再兴嘴巴微微张着,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徐小乐继续道“痨病作为绝症了几百年,不知道多少医生试过了多少手段,可见问题是出在根子上了。”
葛再兴终于过神来“小师叔,这、这、这真是大功德。不过以你现在的年纪,做这么名垂千古的事,是不是早了?”
徐小乐全不在意,道“治病救人还分早晚?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这搜罗痨病病人的事,你有什么办法。”
葛再兴先是摇了摇头,突然欲言又止,天人交战良久。
徐小乐就盯着他看,看得他后颈发凉。
葛再兴方才道“这事恐怕只有去找谭公了。”
谭公超身为吴县县医署的掌门人,虽然没有实权,但是人脉却很广阔。这么多年下来,哪家医馆药铺跟他没个香火人情?而且痨病虽然是传染病,烈度却不是很高,病人数量不会很大。谁家要是收了痨病病人,他想查肯定能查到。
徐小乐一听就乐了“那就最好了,咱们这就去找他吧。”
葛再兴脸上一黑什么叫咱们?为什么这就把我扯进去了?他如今认了徐小乐为师叔,再要硬生生推辞也不好看,就道“这事得有个先后。你打算把病人安置在哪里?谁来出钱?能收纳多少病人?平日谁照顾他们?这些事都得预备妥当,咱们才能去找谭正科啊。”
谭公超好歹也是朝廷官员,哪能没头没脑就找过去。
徐小乐了头“你说的有道理。对啦,咱们分头行事。你去找谭正科,我去找金主解决屋舍、银钱的事。”
葛再兴还没来得反对,徐小乐已经端起新茶一口气喝干“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
*(未完待续。)
大国医 199、悲剧
徐小乐跟葛再兴“商议”好了分工,接下去就是要去找人捐银子、房子了。
如果要收治很多痨病病人,那么地方肯定不能小,帮忙的人手也不能少。如今他就四个学徒,那还都是长春堂的伙计,只是跟他学医,并不是他的徒弟,不能随意使唤。
而且痨病养起来很费银子,几乎没有便宜药可以用。
穷困人家若是染上了痨病,宁可苦熬到死,也不肯去就医。
那这种病人是收还是不收?
收的话,徐小乐自觉银子会很紧张,真不一定能够支撑得住;
不收的话,又好像有些见死不救的感觉。
徐小乐从葛再兴家出来,直奔黄家找施济卿去了。
施济卿正好要出门找徐小乐,两人就在半道上碰了头,同时面露惊喜。
施济卿先叫道“正好要去找你救命!咱们快走吧!”
徐小乐一愣,道“我也正好有事求你。不管了,先去救命。救谁的命?”
施济卿道“我姑父的父亲,上你也看了的。他快不行了。”
徐小乐边跟着施济卿往黄家去,边问道“到底怎么事?朱师兄的药虽然慢一些,但是绝不会没有效用呀。”
施济卿满脸羞愧,道“朱大夫的药太慢了,我姑父他们就没忍住,换了个大夫。那大夫改了朱大夫的方子,谁知道吃了几副之后,刚刚有了起色的病又不行了。”
徐小乐加快了步速,一边埋怨施济卿“好好的干嘛要换方子呢,这不是找事么?朱嘉德你们都信不过,还能信得过谁?”
施济卿喏喏道“那大夫也是亲戚介绍的,据说名头极大,手段高明,谁知道唉,如今就全靠小乐你啦。”
徐小乐就道“义不容辞!”
施济卿总算是放下了心。
徐小乐可不是他们唯一所请的大夫。因为黄起潜老爷子更信任那些年长、沉稳的大夫,对于徐小乐并不很信任。黄曙修虽然感谢徐小乐妙手救他来,但是对父亲从不敢忤逆,父亲不说请徐小乐,他连提都不敢提。
如今黄起潜老先生已经不省人事了,黄曙修觉得那干医生没一个比得上徐小乐的,这才叫表侄去请徐小乐出诊。
徐小乐到了黄家之后,就见黄曙修已经迎了出来,满面焦急。他也顾不上跟病人家属寒暄,就道“先去看病人。”
黄曙修真是感动得都要哭出来了,连忙在前头领路。
徐小乐跟着走了一路,终于到了黄起潜住的小院。
老先生卧室外间还有几个医生没走,交头接耳讨论病情。他们见进来一个少年,齐齐一愣,只从衣着上看,就知道绝不是黄家子弟朴素得近乎寒酸。
“徐小乐”座中有位医生低声叫出了徐小乐的名字。
徐小乐本来没打算跟他们打招呼,已经都要进卧室了,闻言停了停脚步,望向那医生“你认识我?”
那医生颇有些尴尬,反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徐小乐皱着眉头盯着他看了又看,终于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给燕家小孩看过病的赵大夫,赵心川?”
赵心川尴尬道“你倒是记性好。”
徐小乐摇了摇头“我进去看看病人。”
赵心川连忙追上去“这可不是我看坏的,我就是被他们请来核验一下方子。”
徐小乐撇嘴道“我什么都没说呀。”
赵心川有口难辩,倒像是做贼心虚一般。他见其他医生都看着他,连忙解释道“那他摇什么头?摇什么头!”
徐小乐已经进了卧室,听到赵心川气急败坏的声音,心中暗道我摇头关你什么事?再说啦,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摇头?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病人身上,只见老爷子脸上已经灰暗一片,了无生机。
徐小乐心中一颤,连忙上手去摸脉,却发现黄老先生的脉搏已经没了。他可不是燕仲卿、赵心川那样的庸医,如果他都摸不到脉,那脉是真的没了。他又翻开老先生的瞳孔,摸了摸颈侧,最后听了心音老爷子是真的已经走了。
徐小乐站起身,这才发现卧室里有不少人。除了黄曙修之外还有伺候老爷子的下人,可她们也分不清老人究竟是不省人事抑或“走”了,还满怀希冀地看着徐小乐。
徐小乐头一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黄曙修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颤声道“小徐大夫”
徐小乐重重了头“老先生已经走了。”他侧身一让,黄曙修就怪叫一声扑到了父亲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屋子里的下人也纷纷恸哭,徐小乐只觉得胸口发闷,连忙退了出去。
外间的医生们一听里面的哭声响起,就知道大事不妙。有两个当场就告辞了,连跟主人打个招呼都不敢。
徐小乐出来的时候,外间只剩下四个大夫,赵心川赫然在列。他就问赵心川道“赵大夫,之前用的什么药?”
赵心川没好气道“我也来了没多久,喏,桌上有方子。”
徐小乐过去看了看桌上的方子,都是一些解表的药物。他就问道“老先生在服药之前什么症状?”
几个医生齐齐摇头。
徐小乐也就无奈了。现在人家尸身都凉透了,哪里还有症状?没有症状光看方子,能看出什么来?一个快八十岁老人,病了这么久,医生换了一堆,最后不治而亡,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徐小乐想起当日情形,自己跟朱嘉德一道给老爷子开了方子。若是自己坚持一些,恐怕早就治愈了黄老爷子的病,也就不会发生眼下的悲剧了。
虽然黄起潜自始至终都不是他的病人,但是亲口宣告这位老人的死讯,还是叫徐小乐觉得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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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200、回家
施济卿很快也出来了,先打发了留着没走的几位大夫,又对徐小乐道“小乐,唉”他这长长一叹,后面的话尽在不言之中了。定了定神,他又道“是了,你来的时候说有事找我?”
徐小乐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先把这一摊事料理妥当吧。我看黄家能主事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施济卿借住在姑妈家,本来是为了上学方便,谁想到竟然成了黄家的一大劳力。他无奈道“我那几位表兄实在不通庶务。姑父又是大病初愈,恐怕难以照顾周全,我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徐小乐就告辞而去。
人都走到了门口,却听到施济卿追了出来“小乐,你真的没事跟我说?”
徐小乐一时间差没守住嘴,但是想想人家家里要大办丧事,自己怎么还能开口要银子呢?他就强笑道“能有什么事?本来想去你家看欧波亭主的画作,放一放又没关系。”
施济卿仍旧有些怀疑,道“咱们可是真心朋友,你有事千万不能瞒我。否则以后叫我知道了,必定要责怪你的。”
徐小乐正色道“我岂会瞒你?你太不把我当朋友看了!”
若是瞒了你,那也只能说抱歉啦。
徐小乐心中补了一句。
施济卿仍旧是将信将疑,不过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再追问下去也毫无意义。他就道“反正我跟姑妈再亲近,终究与黄公隔了两层,要脱身总是能脱身的。你的事若是要紧,可别耽误了。”
徐小乐心中竟然有些感动,挥手道“没事没事,我这两天还要木渎,能有什么事。”
施济卿就道“对了,既然你要木渎,索性把墨精骑去吧。我这些天肯定顾不上它,让它呆在厩棚里也闷得慌。”
“我坐船”徐小乐想起那天墨精发足狂奔,心里还有些余悸。
施济卿却道“什么船连匹骡子都带不了?放心骑去吧,总有代步的时候。”
徐小乐虽然疑心阿木林的小船载不下墨精,不过心里又有些发痒,这便没有推辞,随施济卿去牵了墨精。
墨精看到徐小乐,犹然记得这个少年让它着实过了一把山间狂奔的瘾头,对他就十分友善,用头轻轻碰触徐小乐。
徐小乐一捋墨精油光水滑的皮毛,道“那我先带它出去走走,你什么时候要用它了,便来找我要。”
施济卿自然应允。他见徐小乐与墨精这般投缘,有心将墨精送给小乐。不过贸然送小乐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又觉得有些唐突,便生出这个“长期借用”的主意。
徐小乐对墨精没有丝毫占有之心,所以是送是借完全没有区别。他打整好了鞍辔,翻身上骡,高高兴兴地骑着墨精长春堂了。
走到一半,徐小乐方才想起来有什么好乐的?银子和屋子还是没着落呀!
这边还没有凑到足够的银子来安置病人,那边转眼又要有一大笔开支。
阿木林的小船果然载不动墨精,或者说无法同时承载墨精和徐小乐。虽然现在阿木林手里的银子要换艘大船完全没问题,但是那又必须叫徐小乐出面当招牌。
可惜徐小乐也不是豪富之人,不可能无限制帮阿木林“洗钱”,所以两人最苦恼的事莫过于明明有钱,却花不出去。
徐小乐只好出面问顾煊借了一笔银子,加上自己的积蓄,就能买条载重千斤的木棚船了。
新船长达三丈,中断有个木棚,四面可以悬挂竹帘、暖帘,自然隔出中间的船舱。
船舱的底板可以抽去,放上桌子就能坐八个人喝酒聚餐。若是不放桌子,铺了底板就可以并排睡四个人。底板下面则成了一个暗舱,可以放东西,或者藏人。
阿木林本来不建议买这么大的船。如果只是为了多载一匹墨精,小一号的船能载重八百斤,也足够用了。
徐小乐却是看中了那个暗舱。
“你看啊,到时候叫你两个儿子睡上面,把那两个伤患藏在暗舱里,过水门的时候应该不会有细查。”徐小乐道。
阿木林虽然跟张大耳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终究没有深厚的感情,听徐小乐这么一说,方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小徐大夫,你真是没得说。脑子灵光,心肠又这么好!”他如今真是全身心信赖徐小乐,即便两个儿子的病仍旧没有好转,也不能削减这份热忱。
徐小乐无奈道“我接手的病人,怎么能叫他们死呢?”
阿木林闻言更是肃然起敬。
苏州就是一座水城,水多船也多。借着上要买船的余风,徐小乐很快就敲定了买卖,银货两讫。
如此一来,徐小乐就可以赶在九月初九日木渎了。
他原本计划逢三、九的日子木渎施诊,但是这些日子在苏州又是给周夫人治心病;又是去见顾家的宝贝哥儿;又是给阿木林的儿子看痨病;又是给张大耳的弟兄治伤;还要教导学徒打基础实在是安排不出时间。
徐小乐站在船头默默一算,发现最近忙归忙,自己着实做了不少事。这些事想起来又总是欢乐的居多,看来自己日子真心过得很不错。
只是不知道嫂嫂日子过得怎么样。
徐小乐突然之间很想念嫂嫂,还有胡姐姐,还有唐笑笑,还有家里荷、枫、梅三位姐妹他不由暗骂自己徐小乐呀徐小乐,你还真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这些日子你可曾好好想念她们?!
黄仁坐在船舱里,一边紧紧拉着墨精的辔头,一边看着徐小乐的背影,心中暗道小徐先生明明只比我大了几个月,却胸怀苍生,关心疾苦,真不知道这颗仁心是怎么养成的。我若是有朝一日能有先生这样的本领,悬壶济世,救济苦弱,那该多好!
黄仁只看到徐小乐的挺拔背影,却看不到徐小乐脸上正洋溢着各种难以言表的笑容。他不知怎地,又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蹲在墙头,与唐笑笑耳鬓厮磨,大逞禄山之爪,还看到了桃花跟个野汉子隔门反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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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201、人模狗样
徐小乐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放了阿木林的假,让他先回苏州去照顾儿子,明天早上记得来接他就是了。这也是因为木渎家里住不下,外面租房又是额外开销,实在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徐小乐骑上了墨精,高高兴兴在前头带路。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个身穿翠绿交领齐腰襦裙的少女身形。徐小乐目力极好,何况还骑在高大的墨精背上,当即叫道“笑笑,你来接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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