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美味罗宋汤
作为脂粉中的班头,宅斗里的大将,刘夫人却意外地沉住了气,只是泪眼婆娑地对平可佳道“全听老祖宗吩咐。”
平可佳完全被打懵了。她来找刘夫人,想着是借刘夫人的力量去办事。最后自己还能躲在刘夫人身后,谁知道刘夫人竟然来这么一手!
平可佳有自己的小九九,刘夫人却有个大算盘。她想一举将二房打倒在地,更要踩上一脚,所以就不能自己冲锋陷阵。只有平可佳打开了出路,让她看准了弱处,才能在关键时候图穷匕见一击必杀。
平可佳正在纠结,就听到外面有小丫鬟叫她“平姐姐,徐大夫要去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平可佳连忙对刘夫人告辞道“夫人,我去问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刘夫人抹着眼泪,道“辛苦你啦。”这本来就不是老太太身边人需要做的事,刘夫人道一声辛苦也是应该。
平可佳福身告退,脸上带着忧色,直到看见徐小乐。
徐小乐今天又开发出了肾气丹的新用途,开的药也稳住了宝哥儿的病情,受到一众大夫的钦佩和赞誉,杏林中名声大起,心情极好。他见平可佳过来了,笑得就更开心了。
如果说现在平可佳心里堆满了乌,那么徐小乐的笑容就是通过重重阻碍的阳光,从几乎看不见的缝隙里投下了一抹亮色。
徐小乐见平可佳笑得很勉强,跟碧波院里的喜庆气氛大大不合,忍不住问道“平姐姐怎么满脸忧色?”
平可佳欲言又止,总不能跟外人说宅子里的那些勾心斗角。
徐小乐却不肯放过,再三追问,平可佳方才道“谷香自尽了。”
徐小乐愣了愣“谷香啊”他微微了头“有印象。她干嘛自尽?”
平可佳略一迟疑,就挑了两条严重些的事说了,又道“现在老祖宗已经派人去抓那个管事了。”
徐小乐何等聪明,道“这么说来,内鬼就是她咯?她为什么要杀宝哥儿呢?她跟宝哥儿完全不挨着。是啦,她身后还有人,是谁呀?”徐小乐自问自答“看来也是你家地位很高的人啦,所以姐姐被人拿出来当药引,就很不高兴。”
平可佳前面都还觉得很正常,突然跳出来一个“药引”,就很奇怪了。她问道“什么药引?”
徐小乐道“就是药引呀。若是药效不能去医生想去的地方,就要用药引引过去。比如盐就是最常见引药入肾的引子。”
平可佳道“我知道药引是什么,我就是问我怎么就成了药引?”
徐小乐笑道“姐姐真是什么都不懂呀。你家老太太和刘夫人,不都是想让你把坏人揪出来,然后‘药到病除’么?”
“还不是背黑锅的可怜人?”平可佳说得很沮丧。
徐小乐笑道“好方易得,一引难求。姐姐这是要平步青啦。再说,这事未必就是姐姐想的那么简单,起码我就不相信是二房有人要害宝哥儿。”
平可佳几乎已经认定罪魁祸首就在二房,听徐小乐这么一说,惊讶问道“你何出此言呀?”
*(未完待续。)
大国医 294、真凶
徐小乐最讨厌勾心斗角,然而人对自己讨厌和爱好的东西都会格外敏感。与宝哥儿的接触的这些日子里,他已经能够分辨出宝哥儿屋里婢女们的派系。
荑柳就是刘夫人安排下来照顾宝哥儿的,非但人长得漂亮,又有主见,不会叫宝哥儿哄上床。她更重要的身份是刘夫人的耳目,宝哥儿屋里的一举一动都会由她传给刘夫人。
宝哥儿说“只瞒她一个”,正是因此。
另外一派的人就多了,来历也不很清晰,看起来同样都是刘夫人安排来的,然而她们或多或少都与二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姑娘另外一个特就是对宝哥儿的“恭顺”——无论宝哥儿要做什么都可以。
是真的什么都可以!
简直叫徐小乐羡慕得眼热。
徐小乐就将这事告诉了平可佳,道“你看,你怀疑的人早就在下软刀子啦——色是刮骨钢刀啊!殊不知唐朝有个神仙叫吕洞宾,他有一首诗,我背给你听啊……”
“别啦!你直说吧。”平可佳头痛欲裂,无论是对糖朝还是盐朝的神仙都不感兴趣。
偏偏徐小乐倔劲上来,一定要把那首诗背完,摇头晃脑道“诗曰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他笑道“人家二房早就动手了,哪里还需要用节酒这种风险既大,后果又严重的手段?”
平可佳眼前一亮,道“是啦!他们带坏宝哥儿,还可以说是溺爱过度,发心是好的。直接下毒毒杀宝哥儿,这种悖逆人伦的事,终究是做不得的。”
家斗要斗到毒杀侄子,这得多大的家业?若是整个天下,那做起来自然毫不犹豫——就如永乐皇帝。然而只是一些钱财家产,要践踏千百年来的伦理观念,与身居高位的兄弟结仇,一旦被人发现就是身败名裂,众叛亲离,这实在是脑残!
徐小乐嘿嘿一笑“是吧?”
平可佳却突然一怔,道“也未必。”
“哦?”
平可佳道“若是宝哥儿有个三长两短,二房的大哥就要过继给大房里。他家大哥已经八岁记事了,谁知道是不是想来个鸠占鹊巢?”
徐小乐觉得脸上的肉都僵住了。他伸手揉了揉脸,道“那到底是把儿子给别人的事,风险也是极大的。再说,人家还不一定肯给呢。说不定长房还能再生一个,是不是?”
平可佳觉得徐小乐说得也有道理。亲兄弟之间过继固然是最好的,但也不排除二房不愿意的因素。这事得你情我愿,真要是不肯,那也只能去找堂兄弟。她脑子里转了一圈,道“这么说起来,二房不会是下狠手的人。”
徐小乐头道“宝哥儿不祥之后,二房获利最大,但我总觉得他们会乐见其成,却不一定肯真正出手。老实说,如今宝哥儿看顾得这么周密,谁要想出手都不容易。”
“那谷香……”
“她为什么不能是被外人收买的呢?”徐小乐道“你看这回下毒的手段用生草乌混进节酒里。外面很多人其实都不清楚乌头该怎么用,没一些药学底子,还真不一定能想到如此贴切的手段。”徐小乐回忆了一下二房的顾仲伦,道“二房可没人有这个本事。”
平可佳正要说杨成德,自己也想起来了杨成德作为第一批赶来的大夫,在跟李西墙会诊之后,主动提出来三个法子施救,尽心尽力,没有丝毫作伪。若是说弄这么大的阵仗就是叫他表忠心的,怎么都不敢相信。
这只能说明杨成德并不是出主意的人,那么二房还真的没人能做这种事了。
平可佳迟疑道“莫非真是外人?”
徐小乐斩钉截铁道“非但是外人,还是精通药理的,多半是同行,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嘛。”他说的时候颇为得意,觉得这实在是金玉良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平可佳没有触到笑,仍旧一脸凝重“若是外面的人,怎么能买通我们家人呢?”
这个问题问得太幼稚,徐小乐都懒得答她。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银子买不来的,如果有,那就再加田亩、屋舍、骏马、美婢、古玩、虚荣……
——真是个庸俗的世界啊!
徐小乐心中感叹一声。
平可佳却不能像徐小乐这么坦然地接受世界的真相,道“假如万一真是外人买通了家里的管事,安排了谷香做这种事……会是谁呢?我们顾家可是一向积善行德,与人为善的!”
徐小乐嘿嘿一笑“那是你以为。”
平可佳秀目一瞪。
徐小乐连忙道“你以为这个世道只要做好事就没人跟你结仇?太天真啦。别的不说,就说长春堂吧。咱们是在做好事,药比别家便宜,是不是销路就要比别家好一些?有些人家为了省几钱银子,宁可穿城来买呢!”
平可佳相信有这样的人家,反正时间和脚力又不值钱,为了省钱跑远算什么?
徐小乐道“抢人客户,断人财路,是不是仇?非但是仇,还是大仇!”
平可佳只好信服徐小乐的分析,道“那谁会做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徐小乐嘿嘿一笑“葆宁和堂张成德!”
平可佳一愣,没想到徐小乐竟然能给她一个如此确凿的答案。这种问题不都应该是琢磨半天,列出十几二十个嫌疑人,然后一个个排除,最后伸手一指,大喝一声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你!
“你怎么如此确定?”平可佳问道。
徐小乐轻轻了自己的额角“因为我动了动脑子。”说罢深不可测地转身离去。他觉得自己这个转身简直帅呆了,嘴角不由流露出一股微笑。尤其是平可佳那副呆萌的模样,给了徐小乐极大的虚荣感。
——我说的动脑子可不是找出了真凶,而是动脑子给人找了麻烦呀。哈哈哈!
徐小乐心中大笑不已。
*
*
昨晚发了一身汗,今早起来总算好些了,但是人还是很虚,咳嗽也很厉害。打一行字咳三咳,也是简直了。本来还想休息一天,但是担心有人又要大喊太监什么的,所以垂死病中惊坐起,码完一章发出来。反正这本书不会太监,小汤还指望它吃饭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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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295、轻松
徐小乐又不是诸葛亮,怎么可能羽扇一挥就知道黑夜之中哪只乌鸦落在哪头黑猪上?
他当然是随手泼人一身祸水!
徐小乐从来就不是个心胸豁达的人。他相信的仇不过夜,能报则报。
若是不能报,那就只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
早在张成德走进徐小乐的视野,徐小乐就憋着劲想要报仇,无奈双方地位实在太过悬殊,别说报仇,就连当面说句狠话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总算有机会了。
顾家也是一头了不得的庞然大物,一旦发动起来,不知道会有多么骇人的力量。张成德的葆宁和堂固然是苏州土著,顾家却是江南地头蛇,如今两个儿子都在朝中做官,正是如日中天的光景,要碾压一个开药铺的人家,实在是太简单了。
古人说疑邻盗斧。只要有了怀疑目标,再要找证据、补全推理逻辑就轻松多了。徐小乐找了一圈,自然而然从长春堂不加入行会统筹入手,从银钱角度分析了张成德跟顾家的仇怨。
银钱是硬通货,它讲的道理也是十分坚硬。
平可佳可不是天真无知美少女,只要跟她说一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她自然就能心领神会。
听徐小乐说完,平可佳头道“你这么说起来,张家真是铁了心要跟我家为敌。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顾家主事那么多人,他为何偏偏对不管事的宝哥儿下手?宝哥儿中毒之后,那么多医生赶来救治都没受到阻碍,他为何又单单伏击你一个。”
徐小乐被平可佳问到了关窍上,嘴里抽着冷气实在没法解答。饶是他聪明绝,也想不到竟然有人一门心思要置他于死地,反倒在众人心目中地位更高的宝哥儿才是添头。
徐小乐抓耳挠腮半晌。
平可佳见状心道刚才还看他言之凿凿,没想到也经不起深究呀。她转而又想不过有个外人来雷总比自己家里闹得不安生要好。固然没有铁证证明张成德是背后使坏的人,但是把火引到他头上却也不冤枉他。
平可佳又揣摩老祖宗的心思虽然老祖宗气得连亲儿子都不要了,但母子终究是母子,这股气过去了仍旧是母子连心?现在矛头指向外人,老祖宗肯定是乐见的。她就忽略了自己刚才的设问,道“小乐,你说得这些很有道理,我先回过了老祖宗。”
徐小乐一脸懵逼咦,刚才你问我的话,难道就算了么?
可不是算了么!
平可佳已经替徐小乐找到了答案。
对于暗害宝哥儿的缘故,很简单张成德只是为了叫顾家乱了分寸,那么自然要对阖家上下的宝贝疙瘩下手。若是毒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倒霉孩子,怎么能掀起这么大的乱流?
至于徐小乐遇害,平可佳就打算倒因为果了事实证明是因为小乐出马,宝哥才得以保全性命,所以张成都对徐小乐下手,终究还是为了让顾家乱起来。
这样的蛇蝎心肠,实在太歹毒了!
平可佳尚未出二门,就已经感觉抓住了那只隐藏的黑手。
……
顾仲伦得知宝哥儿脱离了危险,重重吐了口气。他知道杨成德失败了,却没多少失望。如果不是妻子的推波助澜,让他把内心中的邪恶付诸实施,他绝不会派人跟杨成德说那些话。
说到底,把侄子带坏和买凶杀人,这完全是两个等级的邪恶。
顾仲伦在庆幸的同时也有些遗憾,终究失去了一个染指家族大权的机会。如果他的儿子取代宝哥儿,就可以在十六七岁上名正言顺地去拜见知县、知府,打通功名的康庄大道;就可以延请名师大儒,一步步走向金榜题名……
如今看来还得等一等,好在宝哥儿的肺痨并没有好,家族中的财物资源仍旧要倾斜给宝哥儿,但是人脉和士林的资源却高悬未决。
门外传来绸缎摩擦声,顾仲伦知道,肯定是妻子踢着裙摆进来了。这位豪商之女很让顾仲伦满意,只是偶尔对她的风风火火有些不能理解。
女人推门进了书房,转身就将自己的贴身女仆也关在了门外。她上前拉住丈夫的手,沉声道“姓杨的不会把咱们供出去吧?”
顾仲伦摇了摇头“他是外来户,离开我这棵大树,活不下去的。”言下之意自然是不信杨成德会出卖他。
女人微微松口气,道“老太太叫平可佳去查这事了,话说得可难听了。”
顾仲伦安慰道“说得再难听又如何?咱们在这件事上可是清清白白,没有半分错漏。平可佳那丫头也不至于攀诬咱们吧?就算她敢污咱们清白,咱们也能理直气壮问她要证据。”
女人紧绷的身体这才松软下来,给自己打气道“对啊,咱们可什么都没做。”
——是没做成。
顾仲伦心中纠正了妻子的说法,不过仍旧头附和道“对,咱们什么都没做。”
夫妻二人突然相拥在一起,好像偌大的宅子里到处都是涌动的暗影,只有两人拥抱在一起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和光亮。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扰了两人的亲密,顾仲伦抢先喊道“什么事!”
门外静了静,方才传来一个声音“老爷,有消息。”
顾仲伦这才松开妻子,自己坐回到书案后面,整顿容颜,道“进来吧。”
门开了,进来一个老仆。
这老仆朝顾仲伦和主母分别行礼,上前道“老爷,有消息。”
顾仲伦抚须道“说。”
老仆微微一躬身,道“下面传来消息说平姑娘似乎认定了是葆宁和堂的张成德暗害宝哥儿。”
顾仲伦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听了老仆这句话差笑出声来,强忍着笑意问道“蛤?咱们跟葆宁和堂有什么过节么?就算结了大仇,他们为什么对宝哥儿下手?”
老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揣测道“同行是冤家,这不难理解。对宝哥儿下手嘛……兴许是因为方便?”
*
*
人在旅途本就影响工作状态,一方面要换水土,一方面又遭遇感冒,再加上一直缺乏休息、锻炼,身体状态本就处于低位,所以这回就比较糟糕。
不会太监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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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296、破案
喝节酒有一个特殊的习俗从年纪最小的人开始喝。
因为新年新岁对年轻人来说是新气象的开始,应当勇猛精进。对于老年人而言,离人生暮年又进了一步,能缓则缓。
从这个角度来说,要毒杀年纪最小的宝哥儿,总比毒杀年岁靠前的顾家几位栋梁要方便得多。到底谁都不是神仙,无法精密控制毒发的时间。如果有人看到别人毒发还敢继续喝下去,那也真是天晓得了。
顾仲伦却很难接受“方便”这个原因,差以为是跟着自己多年的老仆在开玩笑。不过他思来想去,除了“方便”还真找不到的其它理由来解释为什么要毒害宝哥儿。
从这个角度来说,张成德不可谓不聪明他设计的罪行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没人能破解他的初衷——实在太过于偏离主流认知。
谁都觉得宝哥儿比徐小乐重要,认为徐小乐只是宝哥儿的“添头”,却没想到事实是反过来的。就连徐小乐如此自信的人都没想到。
张成德若是得逞,说不得还要在小乐的忌日洒一杯酒,诉一曲英雄惜英雄的衷肠——唯真英雄能识英雄啊!
可惜张成德并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他现在简直焦头烂额。
公门里的捕快不知道抽什么风,就跟苍蝇嗅到了腐臭味,硬是盯住了他家宅子不放。
苏州虽然是个水城,张成德家却没有临河。那颗狗头倒还好说,可是人头就带来了大麻烦。本来是打算夜黑风高的时候扔河里去的,现在却只能埋在茅厕旁边,否则那股腐臭味就算是不打自招了。
这法子也是管家想出来的,借粪臭掩盖尸臭。可是张成德自从知道自己被官府盯上了,吃不香睡不着,做梦都梦到那些捕快差役从地里挖出了那颗人头。这简直成了张成德的心病,只四五天光景,人就硬生生瘦下去一圈。
雷捕快这些日子走访了张家的邻舍,多多少少得到了些消息和闲谈。比如大年初一,两拨人马来拜会张家,都提到了人头。
张家对此自然不肯承认,只说是有仇家派来讹诈的浮浪子,一个拿了只狗头,一个拿了块石头。张家为了过个好年,息事宁人方才给的银钱。
虽然张家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说得貌似很有道理,但雷捕快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张成德的口碑可不是以低声下气委曲求全著名的。
恰恰相反,张成德可是下手狠辣的角色呢。
甚至有人说他的妻子就死得不明不白,怀疑是他害死的。
没过几天,乡里也传来一则消息有人请了金疮郎中去看伤,说是打猎时不小心误伤同伴。这误伤的地方正好是谷道,实在叫人匪夷所思,所以被那郎中当做笑话一样传说出来。
雷捕快一听这事,立刻知道是伏杀徐小乐的那伙歹人终于露出了马脚,带了几个白役,按图索骥抓住了这伙悍匪。
不过这些人在杀人劫道的时候是悍匪,一旦落入官府衙役手里就丁都悍不起来了。
三木之下,没有要不到的口供,条条口供又都指向了张成德家的管家。
若说管家跟歹人勾结,主家毫不知情,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在此案中,管家自己完全没有理由做这种事,受张成德指派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有了这么确凿的人证,捕快一般就可以申请令箭去搜家了。
雷捕快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手,一方面是等张成德自己乱了阵脚,另一方面也是等顾家的反应。
做捕快可是很辛苦的,工食钱却少得可怜。既然顾家要对张家下手,总得给些草鞋钱、茶水钱吧。作为一个小小捕快,他可没有那个面子去找顾家要,只有这么拖着,让顾家自觉给他了。
眼看就要过上元节了,顾家也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雷捕头自己着知县老爷的压力,顾家竟然打定主意不给他一些辛苦钱,这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惨事。就在他终于要放弃的时候,顾家的辛苦钱终于来了。
顾家管事请雷捕快去了一趟望月楼,婉约而明确地希望“早日抓住真凶”。
雷捕快总算松了口气。
……
正月十六日,上元节的第二天,正是各行各业开箱上班的日子。这一天就代表着年节彻底过了,得开始干活了。
很多人都因此有些萎靡不振,觉得身无可恋,怀念着过年休息的二十多天的幸福时光。徐小乐却恰恰相反,他终于可以回到热爱的诊案后面,为病人服务了。
好吧,徐小乐就是个医痴。
在他眼里,没有比治病更有趣的事了。
尤其每一个病案都不一样,各有面目,这让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玩不厌。
在某些瞬间,徐小乐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合适,怎么能把自己的爱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
不过此刻的徐小乐还是喜滋滋地等着病人上门。
结果他等来的却是雷捕快。
雷捕快急急忙忙道“徐大夫,有要紧事请教您。”
徐小乐干咳一声,板起脸,看上去老成了许多,道“但说无妨,在下必然知无不言。”
雷捕快道“我追查山道杀人那案子,果然查到了张成德头上。如今人证已经归案,只缺物证。据我所知,死者人头就应该在张成德家里,却不知道他藏在了哪儿……偏偏仵作又没回来,只有请教大夫你啦。”
徐小乐微微一皱眉,道“以前你们是怎么找的?”
雷捕快无奈道“以前是看苍蝇盘踞,可眼下时节哪里来的苍蝇?”
徐小乐微微想了想,又问道“你们试过狗么?”
雷捕快一拍头“看我这狗脑子!”说罢转身就跑。
徐小乐见他这般模样,知道事情快办成了,心中一动,追了出去,喊道“我跟你一起去!”
雷捕快正想拒绝,突然又想到仵作不在,有个大夫总是好的,便停下脚步等了等。谁知道徐小乐脚力非凡,他这一等,徐小乐就跟一阵风似地超了过去,追都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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