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鸢

只是，那天下午的阳光实在太烈，即使窗外的树枝遮去了大半的日光，落在女生脸颊以及手臂上的光线，依然带着灼人的温度。
焰少女伸了个懒腰，只得放弃了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的想法，她伸了胳膊，晃晃桌上空空的水瓶，也就意识到自己该下楼去打水了。
她临走时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正是下课之后一分半钟的样子，出于光线过热的照射，她果然没有睡多久，趴下没想一会心事，便被热醒了。
看了眼时间刚够好，焰少女便下楼去打水了傲世帝龙最新章节。
女生拿着水杯走出教室，因为在班里的人气渐渐好些了，她又恢复了那个平日里一言一行别人不闻不问的地位，焰少女安静地走下楼梯，或许，沿着楼梯扶手一层层下楼，然后穿过直直走廊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丝和青峰大辉偶遇的念头。
那些念头都像是一个个长了尖牙的小虫，它们或许会轻微地用牙齿咬住她的心脏，只是那细小的疼痛在她忙碌的时候并没法察觉到，而是等到女生真正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心尖上燎原的疼。
那是思念堆砌起来的痛楚，积攒的多了，兴许真的会染上相思病。
……
学校设立的教学楼，建造的时候是按照南北各设一栋的规格，南楼与北楼在一层、三层和五层有过道相连，焰少女和青峰大辉的班级都在南楼一侧，而供学生们打开水的热水房，则是设立在了北楼的最底层。所以，每次打水的时候，焰少女都要下到一层，穿过直而长的过道，径直到热水房里去打开水。
因为设立的开水房只有那一间，所以，开水房里的人总是很多。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焰少女进门的时候发现里面约莫是十几个人的样子，男生女生，两三成群的站在一起，聊着各式各样的话题，总是能在开水房遇到同学，只是这次例外，女生的视线围绕着房间转过一圈，也没见着自己认识的人，便安静地一个人握着杯子在那里排队，她也算是习惯了安静的存在，然后，等谁忽然叫她的时候，转过身偏过脑袋，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自然，她也没注意到对角线的地方，有看向她的视线，那视线里，充满了恶意。
学校设立的热水房，其实，只是间并不大的房间，四壁的墙上灰一片白一片，在一面墙边设置了几个热水机，水汽腾腾地将墙壁都熏得退了皮变了色。
一共三个队，焰少女挑了个人少的人排上，在进门第二列，她前面有四个人，其中两个人，还是一个人来，却携带了三四个水杯。
这种事在高中同学之间非常常见，就像在这之前，在小川淳子和天上院枫的告白事件发生之前，焰少女总会同时帮他们俩人一起打水。
只是现在，再做这种事情，未免有些尴尬和奇怪了吧。
……
前面走了两个人的时候，小川淳子叫了焰的名字，两个一直关系很好的女生相视一笑，然后，便拉家常似的聊起天来，两个女生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很快排到了她们俩，焰少女将水杯装满了水，热滚滚的水汽慢慢向上升起，她把装满水的水杯放在烧热水的装置上，那上面还摆放了很多杯子，多数是空的，那些排队的人图省事便也顺手将水杯放到那上面，一时间，热水机上几乎放满了水杯。
焰退了几步，站在一边，将位子腾出来等小川淳子接完水两个人一起走。
本该是很平常的一次打水，然而这一回，又有谁排在了小川淳子的后面。焰少女并不知道，那是之前那道充满敌意的视线的主人。
淳子接完水，和焰少女准备离开。轮到了她身后的女生，那女生似乎也把水杯放到了热水机上，她伸了手取被子，那时候焰少女还没来得及从上面把自己的水杯取回来。
忽然间，短发的女生碰翻了水杯，一满壶的滚烫开水，全数浇在了焰少女的右脚上。
起先，焰只觉得，自己的脚背一阵冰凉，那是种失去触觉的感受，短暂，很快过去，却让她的思维出现了一秒钟的茫然。
而紧接着，就是整只脚在燃烧似的刺痛。
女生的耳畔边响起了小川淳子的惊呼声，以及塑料水杯摔在地上的声响，可偏偏，却没听到谁谁谁的道歉声肉文女配拯救精分男主全文阅读。
只听到身侧有几个男生小说呢喃着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多数人只是这样围观着，不言不语地围观着。
焰少女没说话。首先将她胸腔填满的是气愤，只是她无暇顾及那么多，她跳到墙边，脱了鞋和袜子看着自己红彤彤的脚，小川淳子在她身边，问话声断断续续地传进焰少女的耳中，然而最后，习惯逞强的女生只是把袜子和鞋重新穿上，任身侧的淳子扶着自己，走出了开水房。
那时候樱井焰的思维方式总是很简单，简单到轻而易举就可以被对方看透，揣摩清楚，而后冷嘲热讽。
被淳子扶着出了热水房，却在转弯准备上楼的时候，身后传来个声音，将焰少女和淳子叫住。
那时候焰少女并没有想多少，首先她想着的是自己没事，她担心的是回去晚了赶不上下午的第三节数学课，而那个把自己的水杯碰翻贱了自己一脚滚烫热水的短发少女，她连句道歉都没说，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做的好事……
就这点而言焰少女其实很气愤，然而能忍则忍，只是当她转过头看到那短发少女的时候，她白痴地以为，对方是来向自己道歉的。
后来，事实证明她真是蠢得可以。
那短发女生不是来道歉的，却是来挑衅的。
她喊了句“等等”，便让走了大半路的小川淳子和樱井焰停了下来。那时候的走道里并没有多少人，听到声音的时候小川淳子先转过了头，紧接着，焰少女也转过身来。
她的右脚依然隐隐作痛。
淳子让她去医务室，但她真的不想，下一节是数学课，她不想迟到，也不想连累淳子也迟到。
“樱井焰是吧？”
短发女生很没好气地扫了眼樱井焰，目光不免地有些狠厉了。
焰少女正随着淳子的动作转过身来，只是，虽身体上转了身，但脑袋上的思路还没转过弯来，听着短发女生有点儿恶里恶气的语调，说真的，她有点奇怪。
“是我，怎么了。”
焰少女接话的时候皱了皱眉。她的右脚疼得厉害，不正常的那种疼，似乎皮肤下有东西要挣扎出来似的，在显得狭小的皮鞋里挤得难受。
“你喜欢青峰君？”
短发女生扬起一道眉毛，表情高傲地如同看被男生笑话围观的“恐龙”。
一句话把焰少女惊愕住，她错愕了半天，才像是回了魂似的，虽然为对方那讨厌的语气感到不快，但焰依旧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脯。
“是的，我喜欢他，怎么了么？”
答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正色表情的女生，眼眸里也流露出淡淡的暖意。
是的，我喜欢他，怎么了。
樱井焰尽力把这句话说到轻描淡写。是的，她就是喜欢他，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并不关乎他。
结果，那短发女生却冷笑了一下。
“你也配？”
“别自不量力了，青峰这样的人，是你能喜欢的么？”





柳鸢 48第47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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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犹如在女生静若湖面的心里激起莫名的浪花。
像是扎在心里的某根刺,明明不用谁来刻意提醒它的存在，却会依稀在那根刺被拨动的瞬时,感到刺骨冰冷的疼痛。
会难受,不开心,忧伤,不满。
“你不配”这三个字,樱井焰重复对自己说的次数，绝对多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只是，当着三个字从一个陌生的、她不认识的,把一瓶滚烫开水都泼到自己脚上的女生说出口时，心里那种压抑和刺痛,却像是一根长针,深深地扎入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暖橘色的灯光照耀下,日光透过左侧的楼里落在长而直的走道上，三个女生沉默地站在那里，仿佛将时间都定格成了永恒。
然后樱井焰抖了下唇角，喉间涌出的那一句“我配不配，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终究也没说出口。好像她的性格里总有那么一种恼人的懦弱，不想惹事，不想反抗，除非忍无可忍吧。
……想来。
那一瓶开水，是那短发女生故意碰翻的。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焰少女的脑海里首先跳脱出的是一大块空白。
这种割人的恶意带着生冷的冰寒从脊背席卷而上，她曾一度以为已经度过的那种被人排斥的生活，好像又再一次于生活中上演。
曾经扎了一脚的钉子，血漫过雪白的短袜，整只皮子的制服鞋，像只盛了血的小船，她的脚浸泡在其中。
脚底板的疼总是连着心的，但更疼的是心。难以忍受的是来自那些钉子之后的恶意，就像带着剧毒尖刺的荆棘，片刻间便爬满了自己的后颈。
所以焰少女没能说些什么。
她感到扶着自己胳膊的双手微微用力，在她身侧，养起一头长卷发的小川淳子微微抬起一张生得沉静贤淑的脸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在焰少女的这一边。
“喂你说什么？什么配不上，说得好像你能配得上似的！”
淳子并不习惯用恶毒的语言说话，显然。
短发的女子接了话茬，她没生气，反倒是不屑地在笑。
“就算我配不上，也有比樱井焰你配得上的人在。”
“我警告你别再假惺惺地出现在青峰君旁边，你玩坏了一个山田冲还不够吗？”
短发女生冷漠地甩下这样一句，便扬长而去。
留在那里的焰少女，脸上依然勉强挂着笑，但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
……
“阿焰我扶你去医务室吧，你的脚疼不疼？”
“啊没事啊……”
说着说着脚下也不稳当了，一瘸一拐的，每一步走下去脚背都会很疼我的冰火姐妹花。
“我还是把鞋脱了吧……”焰扶着墙开始脱鞋，拔下小皮鞋露出里面有点浮肿发红的脚，她意识到这只脚大概走不了路了，便单脚蹦着往医务室挪，小川淳子不放心，也跟在她身边。
去医务室，推开高而阔的玻璃门，坐在那玻璃门里侧的老医生从工作桌上抬起头，厚厚的老花镜片后有双深邃苍老的眼眸，老人推了推眼镜，责怪地说焰少女为什么被烫伤之后不到旁边的卫生间用冷水冲脚，不仅如此，还傻乎乎地把袜子和鞋都穿上。
被捂着的脚背因为不透气的缘故，烫伤变得严重，焰少女擅长几乎所有的家务活，却不知道烫伤的地方一定要用冷水冲，还有烫伤绝对不能包扎。
她的右脚背红彤彤的，浸泡在冷水里，仍然还时不时地感觉到疼。
小川淳子一直在旁边呆着，陪焰少女聊天，女生间的话题总是这样简单，从校外的小饰品，聊到那个短发女生，然后聊到传说中的“青峰君”。
焰少女一直泡着脚，便这样错过了整整一节数学课，她没有让小川淳子陪自己很久，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把淳子推开，让她快跑去上课。
“数学课别错过呀，在这里陪我不值得……”
“啊啊好狡猾阿焰，回来再跟我说那个青峰君哦！”
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那般明媚的笑容，那样的温暖让心灵受伤的焰少女如沐春风，舒适了许多分。
之后的几十分钟，樱井焰便一个人沉默地坐在医务室里间屋子的小板凳上，将烫伤的右脚浸泡在大半满的脸盆里，冰凉的水漫过她的脚背，而在那凉凉的水面下，她雀能感到，自己的脚面仿佛在燃烧。
疼得厉害，像在受火刑，心里也很难受，说不上来。
配不上。
配不上配不上配不上……
三个字的死循环，旋转着绕着圈儿打着转儿，一点点蔓延向上，吞没了心里面最珍视的那个靛蓝色短碎发的容颜。
结果，那“配不上”这三个糟糕的字眼，在焰少女心里盘旋打转儿折腾了整整一节数学课的时间，她发着呆走着神，因为思绪的越飞越远，倒是渐渐就忘记了脚背上的疼痛。
焰少女没有发短信跟自己哥哥姐姐说烫伤的事，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双手蜷着放在膝盖上，左脚依旧好好地穿着制服鞋和短袜，右脚浸泡在冷水里，那只可怜的脚，脚背通红，打个不好听却恰当的比喻，真就像开水里滚熟的猪蹄子。
……
下课铃声响起，打断了焰少女脑海里无限重复的三个字死循环，她开始好奇小川淳子会不会带点课本什么的回来看自己，比如她完全可以把自己的课堂笔记带给她，让她坐在小板凳上抄，也算是打发点泡脚时无聊的时光。
结果小川淳子果然是来了，并且，她并不是一个人的。
同样来看望樱井焰的同样还有山本寺年，他高挑的身影自从步入房间以来便吸引了焰少女的视线，女生惊异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小川淳子带来了笔记和书，焰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下的对方，然后山本寺年在焰少女对面的板凳上坐下，关心地问了些事情。
多是些“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一类的话题，以及最近学习感觉怎么样，之类之类的超级现实作弊器。
那些话题问得焰莫名地不开心。说不上来的感觉。也许在多久之前，山本寺年来看望她，她会觉得欣慰和开心。可是现在，总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再也找不回曾经的心情。有些事情，变了终究是变了。
焰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山本寺年，自己的思绪却飞了很远很远。她想到自己对青峰大辉的那份喜欢。想起自己这辈子最不该的莫过于答应山田冲的告白。
她又想到即使自己曾经最喜欢的老师回来了，她却似乎再也感觉不到开心。
她想起糟糕的英语补习，她被直接取消了考试的资格。
想起被放在鞋里，最终扎破她脚底的钉子。
想起她被那该死的英语老师点名罚站，站在班级门口的时候台下那些冰冷鄙夷的眼神。
……
想起不久之前，一个陌生的短发女生用瞧不起的眼神看着她，说她不配。
——不配去喜欢青峰君。
……
焰少女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在她迄今为止始终平凡却过得正规的生活里，一定有哪一步，她走错了。
或许是从答应山田冲的告白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走下坡路。
可是现在山田冲已经回来了。而她，也为她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
那就是像是她小时候拉着空璃姐的手央求着买回来的白裙子。结果在吃饭的时候被良弄洒的汤汁泼了一身的油腻。
后来，及时洗过很多遍，即使那条白裙子终究是白回来了，可是白棉布上隐隐留下的褶皱和浅色污渍，却是怎么也回不来了。
曾经单纯美好的东西，破碎之后，就是再也回不来了。
……
山本寺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焰甚至都不知道。
她只盯着自己泡了许久，依旧红肿异常的脚背，小川淳子和她道了别，便去上第三节课了，又剩下她一个人，久久地坐在那里。
直到老医生过来，说看看她烫伤情况，焰才伸出一只在水里泡的红一块白一块的脚。因为泡得太久的缘故，没有被烫伤的地方已经被水泡得发白起了皮，而烫伤的地方，依旧是红肿的。
脚背从水盆里离开的一刹那，炙热的疼痛再一次自脊背席卷而上，焰咬了咬嘴唇，听医生说注意事项，不要包扎注意通风，鞋什么的，还是别穿的好。
这种烫伤大概两周左右会痊愈，然后她从口袋里勉强翻出点零钱，买了一支芝麻味特别重的烫伤药，细细地涂在脚上，那种感觉，真像是在往一只烤好的猪蹄上涂抹芝麻酱。
就这么自嘲地打量着自己的脚，焰坐在靠玻璃门一侧的长椅上，等着小川淳子下课后把自己的书包带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焰被指责到现在，心里压力其实相当大。只是她从来不表达出来而已，个人觉得她身上的事有点不公平。谁都可以犯错，却是她，为自己的错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柳鸢 49第48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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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坐在透明的玻璃窗前,亚麻色的脑袋恰好紧挨着玻璃窗上“医务室”显眼的红字。
她有双格外安静的眼眸，沉静的琥珀色瞳孔中像泛着波光粼粼的光泽。她将脑袋舒适地枕在硬冷的玻璃窗上,落地式的大玻璃门嵌在整面的玻璃墙里,女生蜷着双膝静静坐在长椅上。她似乎脱下了鞋,勉强及膝的制服裙下摆被她小心地整理好压在手臂下。
医务室里,焰便这么安静地坐在玻璃窗边等待着小川淳子的出现,她并没有急着向窗外张望，而只是静静凝视着医务室的地板，偶尔将实现扫过自己抹得像芝麻酱猪蹄的右脚背灭天邪君全文阅读。
脚背上,在靠近拇指和脚踝的地方，已经鼓起来共计三个水泡。形状不规则的鼓包像是喝饱了水肿胀起来一般,女生盯着那三个泡看了半天,真想用手摸一摸呐……
她只是沉入自己的小世界里默默发着呆,却没有留意玻璃窗外的景致。
……至少，青峰大辉到达医务室门口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
落地式的玻璃墙壁，“医务室”几个字样后面是一头亚麻色微卷的长发，以及及腰长发勾勒出的女生纤小的身形。
她蜷膝坐在那儿，安静的摸样仿佛总能触动到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青峰下意识地向那亚麻色的纤细背影走去。他推开玻璃门的声音和动作惊动了一直靠坐在玻璃窗边的樱井焰。
女生有些失血色的脸颊转过来，安静的眼眸这样看向来人。
男生靛蓝色的双眸与那双暖色调的琥珀色双眸撞上，四目相对间，两人的心意却像隔了一道厚实的玻璃墙，谁的心思，都无法说给谁听。
因为在前一刻，青峰大辉还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在那一片湖泊般平静无波的眼底看到她绝望似的低落情绪。
可是下一秒，之前所见如同错觉一般被女生脸上扬起的笑容所替代。
面前的樱井焰一如既往地对他笑着，脸上的笑容依然温暖治愈，仿佛要融入了整个春天的温暖一般。
这一次，青峰却觉得这样的笑容里，夹杂了很多分的逞强和不真实。
那样的笑容只让他觉得心里蓦然一空，莫名的不是滋味了。
“脚，没事吧？”
他的声音有些生硬，听着带着些压抑，却倒是这样的真实。
他话语背后的温暖，依稀可辨。
那样的暖意被感知到了，女生便微微弯起唇角，用轻松的口吻解释说自己在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杯碰翻了，然后还无比笨蛋地不知道烫伤之后的处理方式，开水浇了一整个脚背还后知后觉地把鞋袜都穿好了才去医务室，还被医生说了一通。
“对了，青峰君你怎么知道我脚烫伤了？”
她听见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从身体里的某一处传出来，欢快的，活泼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也许那种音调在多久之前还属于自己，但现在，已然陌生了。
……
篮球训练的时候，樱井良接到了小川淳子的电话。
篮球部的训练时间一般分散在早上和晚上，而在每周周三的下午，篮球部的教练也会从校方那里求得准许，让篮球队的主力队员们腾出一下午的时间训练。
平时的训练里樱井良的手机总是调成静音震动，也只是在恰好休息的时间里，樱井良从开着拉链的双肩背里看到了亮着的手机屏幕。
他掏出手机看，才看到银蓝色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署名是未知。
未知号码。
他趁着休息的时间拨了回去，才知晓号码的主人是自家妹妹的好友，也才得知了焰被开水烫了脚的事实。
得知这事之后，从来藏不住心事的樱井良自然会露出带些慌乱的吃惊表情，没待他问清楚情况，休息时正坐在他身侧的青峰已经听出了事端，然后果断地就夺过了良手里的手机超级现实作弊器全文阅读。
“喂。”
从小川淳子的手机听筒里传出的，是比先前那温柔声音霸道许多的磁性嗓音。
忽然间的换人让淳子有些意外。
她经常从焰那里听说她家人的事，倒是从没听说过焰有两个哥哥……
“喂？请问你是……”
“樱井焰出事了么？”
对方并没有自报姓名，倒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目的。小川淳子也没闹个大概明白，但依旧属实地告诉他焰的脚背被开水烫伤了，现在人还在校医务室留待观察……
再然后，再然后便是青峰把手机还给了樱井良，连训练都懒得管了，径直丢下个背影给吃惊的樱井良和他的小伙伴们。
……
这些片段在青峰眼前晃过，他简洁地解释了几句，大致也就是从樱井良那里听来的意思。
没有书包，也不能提前回去，青峰便陪着樱井焰坐在她身边，女生小心地在长椅上向一边挪了挪地方，让青峰坐下，男生挨着她的后背坐好，焰少女扭过头来，想找些话题打破这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