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鸢

……
血液凝固，泪水干涸，大脑死机。
……
他在她脑袋上方说话，沉甸甸的声音像豆大的雨点似的狠狠砸过来。
一颗一颗，一字一句，如数地落在柔软的心房上。
……
“疼不疼，膝盖？”
他没有责备，没有指责，没有愤怒，没有发火，没有逼问，没有诘责她一年了都不联系他，也没有逼问似的提及一年前她对他说分手，他没有为曾经她给予的伤害说过任何一个字，却竟然在开口的第一句，用真实的关切口吻问她。
疼不疼，膝盖。
……
不疼……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之前再疼……现在都不疼了，真的，再也不会疼了。
焰简直要哭出来。
焰真的哭出来了。
焰一边哭，一边使劲儿摇头。
她拽着青峰的衣袖，手指贴到了他温热的皮肤。
一年四季都是如此的，他的身上，都带着这种让人安心的温暖。
他把她拦在怀里，她的脑袋贴着他胸膛，呜咽着哭得稀里哗啦，怎么也控制不住阻值眼泪的这道闸门，耳朵有些压着了，所以听脑袋上放飘下来的话也听得不大清楚，伴着嗡嗡的声响，她好像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笨蛋”。
……可以冰释前嫌吗，我们。
……可以破镜重圆吗，我们？
……可以原谅我吗，青峰……君？
……可以让我再开口喊一声“阿大”吗？
……
太多的问题，焰都没能问出口桃运官途全文阅读。
因为，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脑袋就短路了，脑壳里的电路板烧坏，所有元器件都彻底失去了作用。
焰并没有哭多久，其实干了，她闷在他怀里更多的是低低地哽咽几下，然后，寻找着那怀抱里熟悉的温暖。
多么的怀念。
多么的熟悉。
重又出现在了眼前，眉间心上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前。
他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她依旧拽着他衣袖，仿佛害怕他忽然间消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来着……”
青峰顿了顿。
像是想了一会儿才打定主意说真话似的。
“并不知道你在这里，之前，以为你走了。”
“啊……”
……
“……对不起。”
静默了片刻，焰补上了一句道歉。
不免说的有些委屈，却是打心底里想说的三个字。
“……那，为什么又来了呢……？”
男生侧过脸，他很高，他侧过脸时，半张脸便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了。
“不甘心而已。”
他说的那样镇定沉稳，如若不是她留意到了他些微收紧的手指，便真的以为，他说这话时心里其实是无动于衷的。
“……对不起。”
她拽了拽他的衣袖，就像一年前，她每次犯错惹他生气时会做的那样。
“没事。”
她感到他的手臂有些僵硬。
……
“对不起……”
焰低了了头。
像是被失了魔咒。
除了对不起，再也找不到别的何时话语可以诉说似的。
气氛那样凝固，先前犹存的温暖如同水底受惊的鱼群般转瞬间便游走了，她发觉时惊慌失措地想去挽留和弥补，却怎么也来不及。
对不起。
对不起，青峰君。
对不起，阿大。
……
除了对不起，她发觉，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柳鸢 65第64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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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动人心弦的三个字组成的话,有些太过柔软，有些太过伤人,有些难以言表,总之，“谢谢你”,“我爱你”以及“对不起”,应是都算在这一类词汇里的。
樱井焰选择对青峰大辉说的,却是情人间最戳心的难受话。
……对不起什么的。
还是不要对恋人说的好。毕竟，爱能包容一切，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之间，是不需要“对不起”这三个字的,如若是真的说出了口,那么,也只能说明，他们的感情之间，不免地产生了裂痕吧。
也许隔在他们之间的是一道心墙，亦或是悬崖，总归上说，是错过的整整一年高三。
女生细腻的心里不免地担心着青峰对自己的态度，也许那样的温柔其实只是建立在客气的基础上吧，也许，他心里的重要地位早已易主，樱井焰没有想到过原来一年后的青峰大辉是这样有魄力而体贴，而要知道，能改变一个人的，恰恰是爱情。
脑海里瞬时间闪过一个高挑纤细的背影，干练的马尾辫，身材匀称的不知名女孩。一年前她偷偷跑出家门来找青峰见最后一眼的时候，在篮球社看到的女孩。
……
焰的心颤了一下。
连带着，她扶着墙壁的手臂也颤了颤，这让她险些再次摔倒。
走在她身前几步距离的青峰听到了细小的声音转过头来，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沉的面庞看向她。
“唔我没事，恩，继续找鞋子吧。”
两个人在五层楼道里找了半天也没寻见焰摔掉的右脚平底鞋，楼道拐了个弯便是楼梯，焰用伤得轻一些的左手别扭地拽着右侧的栏杆一蹦一蹦地往下跳，她的右脚背上破了挺大的口子，左脚背还好，靠近拇指的地方蹭破了皮，凑合着塞进鞋子里，虽然很疼，但还在忍耐范围之内。
一旁伸来只健壮的胳膊，像拐卖少女的人贩子似的把她拦腰抱起来，夹在身侧。
像多久以前他抱着他翻墙的时候一样肉文女配拯救精分男主。
即使楼道上的光线格外昏暗，也不难发现焰的脸刷一下通红。
下楼的过程里焰的脑袋摇摇摆摆，没法仰起脸来仔细看旁侧青峰脸上的表情，她心里始终是没有底的，一种莫名的没底感觉渐渐与重逢的喜悦相平，焰觉得沉默的青峰有些陌生，虽然以前，他也并不是很多话，却从来没产生过这样一种无言的压迫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在很高的地方，垂下眸子冷冷地俯视她一般。
青峰臂弯里夹着焰，在三层楼道的时候找到了另一只鞋，焰感叹着怎么会掉到这里来，而青峰却只是沉沉地应声，全然没有被她逗笑。
出了教学楼，焰拽一拽青峰的衣角表明自己可以一个人走，旁侧的男生沉沉看了她一眼才将她放下来，校医院离教学楼并没有多远，然而当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一弯月牙浅浅挂在天空，放假的缘故，校医院已经关门了。
然而站在校医院的门口，看着那道一年之后依旧没变的玻璃门，焰的心头更是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怀念。
记得那一段日子她烫伤了脚，每天都要来回跑，在教室，医务室以及家之间，那时候她没法穿鞋，脚烫伤气泡的地方让她很无奈，于是她只得穿一只正常的鞋，再将拖鞋减掉大口子，套在烫伤的右脚上。
仍记得第一次从医务室回家的时候，是青峰横抱着她走的，那一路上被各种人行注视礼，依旧羞涩的女生红了脸把头埋青峰胸口，心里却是分外的甜。
……
而现在。
夜幕之下的学校静悄悄的，路灯将校医院玻璃大门前的两个人影拉得很长很长，男生有着高高的个子和细碎的短发，女生有着纤细的身段和海藻似的栗色长发。
男生走在稍前一点的位置，女生跟在他后面，一瘸一拐，走得有些吃力，但也不算太拖沓，两个人的步速都不算快，约莫走了就一百多米的样子，前面的高大男生皱了皱眉转身，把女生打横抱起，到校门口拦出租车。
一路无话。
出租车去了最近的一家小诊所，夏日里摔破了皮肤很容易感染，去医院的话无论是挂号还是排队一系列的程序都很繁琐。
下了车之后焰坚持要自己过去，便一瘸一拐地首先掀开了诊所门口的塑料帘子，进了门首先看到的是灰黑的地面，没有铺瓷砖，进门的右手边摆了张桌子，桌上几只陶瓷缸里用淡黄的碘酒泡着几把镊子。
一个上了年纪的医生套着白大褂坐在桌边正和邻里的人聊天，进门的时候焰心里就有些没底，总觉得这并不是家很好的诊所，但只是消毒止血而已，也没必要要求很多。
她一进门，便立刻吸引了几个聊天人的注意力，几个了岁数过半的人感叹着她摔得真不轻，夏天真是受罪啊之类的话。
穿白大褂的老爷爷拿了个铁制的架子让她把脚敲上去，焰抬起伤的不轻的腿，看了眼锈迹斑斑的铁架，那样的铁架她倒是第一次见到，中间一根立柱支撑起一个宽度两指的半圆，立柱下连着圆盘。
那铁柱看上去挺脏，女生迟疑了片刻才抬起双脚，青峰在她身后掀了帘子进来，扫了眼铁架，什么也没说地便将它移开。
“我扶着她的腿。”
简单利落地回应了白大褂爷爷投来的奇怪眼神之后，青峰半倾身站在焰身侧，微弓的腰和抬起手臂架着她脚踝的动作，像是舞会上邀请姑娘跳舞的绅士。
焰打量着青峰大辉。
不得不说，他变得……快让她认不得了武道皇途。
他变得这样好，从很多角度上来说，像是一份惊喜。
只是这份惊喜中还有很多的疑虑和难受，因为，也许，这样优秀的他，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思绪没来得及飞很远，白大褂爷爷已经从桌上的某一杯半满碘酒里去了只镊子，夹着棉球开始用碘酒擦她的伤口。
伤口消毒时的疼是一跳一跳的疼，焰疼得直咬牙，却也克制不住双腿的颤抖，这样轻轻一动，脚踝就碰到青峰的手腕了，他抬眼看了看她，伸出空闲的另一只手，揉了揉她脑袋。
像以前习惯性的动作那样。
男生微垂的眼帘在灯光映照下呈现出淡淡的浅色，他的眼眸明灭不清。焰两只脚的脚踝都轻轻地搁在青峰的手臂上，女生自己的两只手都拽着木头椅子的边缘，一方面是消毒时疼了可以有东西抓，另一方面，则是她在用手臂的力量尽力自己去撑起双腿，避免了大半的重量直接落在青峰手臂上。
可擦伤口是，膝盖和脚背一疼，双手虽然紧抓着座椅边缘，双臂却软了，没能撑起双腿的重量，于是两只脚踝都沉甸甸地落在青峰的胳膊上，扎扎实实的触感和温暖源源不断地传来，牵起胸腔里跳动不安的心，砰，砰，砰。
其实樱井焰有一点害怕。
害怕青峰大辉在一年后不喜欢自己了。
所以她便很矛盾，思考不清楚，如果不喜欢了，还会在见面的时候落下一吻吗，也不会这样体贴地带自己来给伤口消毒处理，那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总觉得，他们之间，少了些什么……
伤口消毒，抹上红药水，这回焰的鞋是彻底穿不了了，青峰把鞋递给她让她拿着，不打招呼又打横抱起她离开医疗诊所。
走的时候把在做的人都惊讶到，他们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唉，真是……
balabalabala调侃一通，说的焰都有点不好意思。
焰由着青峰抱着自己走，心里总这么忐忑，而且，满脑子都萦绕着“要是自己再轻点儿就好了”的白痴念头。
被这么抱着，低头看路过的彩色石砖路，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却也格外安心，因为身侧是她无论何时都思念且相信的青峰大辉。
没想到这一次的相逢竟然会以如此安宁的方式结束，焰还呆呆地以为，他们会相拥，她在他怀里大哭一场，告诉他她多么想他，多么怀念他，告诉他她最后一次看到他时的心情，告诉他她自从说了分手之后，过得有多惨……
……然后他们和好如初，他们手牵手重新开始这段感情，他们走过他们所去的每一个地方，去吃他们经常都喜欢的小吃……
因为搬家了，住的离学校有些远。
如果脚和膝盖没受伤，走回去也是可以，只是天色也晚了，虽然仍没吃饭，但焰却产生了一种不想麻烦青峰的念头，她轻轻推了推青峰的胳膊，提议说她可以打车回去，不用一直麻烦他抱着她，一定抱得手臂都酸了。
青峰低下头来看她，夜凉如水，他的眸子也同样冰凉，那种冰凉的靛蓝色是直透进心里的。
焰忽然有些难受，又有些后悔，后悔不该说那个提议，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青峰没有将女生放下来，只是偏了偏头，像是若有所思地说。
“金枪鱼寿司？”




柳鸢 66第65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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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颇有杀伤力的话让女生顿时又扬起了脑袋。
青峰侧过头，便看到一双闪闪发光的琥珀色眸子带着期盼地看向自己,一如一年前那个无比热爱金枪鱼寿司的少女。
“唔……可以,去吃吗？”
说话时焰从眼角悄悄瞅青峰脸上的表情,看他的侧脸上并没浮现多大的表情变化时,不免有些不甘心，便依旧盯着看,直至那张好看的脸庞上嘴角扬起了带着笑意的弧度,她才开心地收回了视线光荣球涯全文阅读。
“当然可以。”
青峰轻轻应了声,带着笑意。
灯光将他们影子拉长，重叠的黑影子从女生的角度看来真的刚刚好，她忍不住想掏出手机来拍照，因为从那影子看来，他们真的很要好。
……
……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简单的暗色调，只有他们重叠的影子，高大的男生抱着长发的女生，两人的影子在光下交叠，幸福的味道慢慢溢出来。
青峰拦在焰肩膀那的手稍稍一歪，趁着她不注意便将手机抢过来，约莫地扫了一眼，嘴角勾了勾，拇指滑动，开始翻开女生以前拍的照片。
……
那一翻，让他愣住了。
前面十几张，拍的基本上是板书和ppt放映屏幕上的画面，多半是上课没来得及记录的笔记，而在最后一张国语的板书照片之后，赫然从屏幕上跳脱出来的，竟然是他的身影。
那是一年前的他。
一张张，都是。
有单张的，也有连拍的，很多张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拍的，也有很多是当他的面她抓着手机狂拍的。
穿褐色短袖的青峰大辉正在吃冰淇淋，鬼节那天游乐园推出了款经典的黑色冰淇淋，他正咬着第一个黑色冰淇淋球，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穿深蓝无袖衫的青峰大辉正在对着拿托盘上的薯条，手机里拍到的是他鼓着腮帮子的侧脸，细碎的靛蓝短发几乎都没有摄入屏幕里，小小的屏幕上几乎被他鼓着的腮帮子塞满了，这明显就是偷拍的成果。
打篮球的时候那几张是连拍的，于是将顺序倒过来看，便是在第一张时，青峰大辉正在运球，第二张时，青峰大辉以极快的速度带球过人，第三张，青峰大辉似乎发觉了正在篮球线外拍照拍个不停的焰，第四张，青峰大辉一边投了篮一边压根不看篮网地将脑袋转向镜头，又是一副苦大仇深外的表情。
……
还有青峰大辉在吃寿司，青峰大辉在喝牛奶……
之类的。
看了半数左右青峰才迟钝地发觉那些照片竟然都是有名字的，于是他想一张一张倒回去看，终于是被怀里面红耳赤眼看着就要喷火的樱井焰夺回了手机。
“唔！！不、不给你看！……”
比起青峰，焰更要迟钝一点，青峰拿了她手机时她也没多想，想想她平日里也不会玩什么自拍，更没有什么羞耻play之类的奇怪照片，不过是一些课件和板书，并没什么好看的。
她全然是忘记了她还把之前被没收的手机里的照片偷偷导入了出来存放在新手机里，而那些照片的主角，无疑正是抱着自己查看手机的青峰大辉。
直至她眼角余光扫见手机屏幕，才面红耳赤地将手机给夺了回来。
……
呜呜。丢人丢大了。
……
他们步行去了寿司店，在到达寿司店之前，路过路边摊时按照焰的提议他们买了双浅口的软布鞋，时下流行的款，也是便宜货，焰付了钱勉强把脚塞进鞋里，浅口鞋的鞋边刚刚好，恰好不会压到脚背上的破口网游之沉默王者最新章节。
那几块破皮的地方都涂抹了紫药水，看上去没有先前那样吓人了。
换好鞋，他们一起去了寿司店，焰走在青峰身侧，或许还是靠后点儿的位置，她总跟不上他的步速，即使青峰刻意地放满了脚步，一瘸一拐加上相比之下腿短的焰，还是有点拖后腿。
只是。
有些瘸腿地走在青峰身侧时，焰的眼神不自觉地便飘到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上。
有些奇怪。
不过，想一想，难怪呢。
一年之前他们总是习惯了手牵手走路，偶尔她抱着他胳膊，偶尔他搂着他肩膀，但总归，不会像现在这样。
……
焰有些小失落，但这份失落很快便随着寿司店里金枪鱼寿司的飘香味驱散了。
……
……
时间流逝飞快，转眼间一周的时间静悄悄地过去了。
焰的伤恢复神速，因为多数时候没事干，一直躺在家里吹空调养伤的缘故，随着伤口的结巴然后迅速愈合，她腰上的肥肉也不知不觉长了一圈。
……
“我是不是长胖了呢……”
一周后的清晨，对着镜子的女生转了转身，把腰间长裙的系带解散开来，又重新绑了绑，吸了口气，勒紧，好嘞，就这样。
今日的焰穿了件秀丽的粉裙子，及膝的碎摆，粉底白花瓣的布料，裙子是百褶的款式，在下摆碎碎地铺开，裁剪合身的上身在胸口打了三个蝴蝶结，有点卖萌的泡泡袖，在袖管上个有一朵粉白的小花。
女生狠狠吸气勒紧腰带，对镜子转了转，心想，即使今天约会不呼吸，也得把腰带系这么紧。
女为悦己者容，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一周来焰和青峰的联系并不多，但已经交换了手机号码，同样的也有了桃井五月的联系方式，焰觉得自己的人生正在慢慢乐观起来，而她，也要好好地阳光面对生活才是。
从房里出来，新租的房子是单层没有楼梯，出了卧室拐弯便到了客厅以及相连的厨房，焰带上靛蓝和淡粉的两只便当盒，便挎着昨晚便收拾好的包开开心心地出门约会去了。
上午□点的样子，高温天气依旧，只是炙热的太阳阻挡不了情侣们的相会，焰在公园门口如期见到了青峰大辉，那时候她的脚已经恢复得很好，于是两个人说好一起去爬山。
公车在柏油路上慢慢地开走，焰死死抱着便当盒跟着青峰跑得飞起，两人一前一后终于是赶上了车，还比较走运的找到了并排的空位。
青峰和焰步行去公交车站的路上走得并不快，两人零零碎碎地聊着天，青峰穿着无袖的背心，宽松中裤，黑白双色的登山鞋，他还背了个宽带子的大双肩包，包一侧塞了矿泉水。
焰看看青峰，再低头瞧瞧自己，她本人穿着粉底白花的碎花裙，碎摆及膝，脚上一双平底低帮的帆布鞋，登山倒也凑合，怀里抱着两只便当盒，一大一小，一蓝一粉，左肩则跨背着圆圆的时钟包，整个包面是个大大的表盘，皮质的料子，包里面塞了好多食物，以及纸巾、湿巾、手帕、扇子、卡通人物形状的小电扇，啊……当然还有，塞在蓝色小手袋里的一叠日用卫生巾越不是那么好穿的全文阅读。
……恩。
焰才不会跟青峰说自己亲戚来了，第一，她害羞说不出口，第二，说了的话，登山计划必然要取消。
见了面，两人并肩向公交车站走，青峰算是引路的，焰的话完全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哪，但她乐得如此，觉得只要是跟着青峰走，去哪都很安心。
“脚已经没事了？”
青峰看了眼她严严实实全包起来的脚，心里大概也有了答案。
“没事了呀。”
焰说着还原地单脚跳了跳以示自己恢复的飞快。
……她才不会说，昨天下午的时候，摔得狠些的右脚背上还有很讨厌的疤，害得她穿袜子穿鞋都磨得疼，于是女生边看电视边折腾那壳子，三下五除二把没长好的皮和结的疤分开来，这样鞋袜传起来都畅通无阻，也不怎么疼了。
当然这招并不是总是奏效，只是焰对自己皮肤的恢复能力很有把握而已。所以，好孩子千万不要模仿恩。
“青峰君你包里装着什么呢，重不重？”
“水和食物。”
青峰有板有眼地回答着，一边侧了身让女生掂量掂量包的重量。焰伸了自己细细的胳膊，还贴了几道创可贴的手掌托着包底使劲儿掂了掂。
“唔……”
焰从把背包两侧的矿泉水全抽出来，塞进自己的包里，于是大大的钟表盘变得鼓鼓囊囊起来。
青峰在焰不易察觉地地方微微扬起了笑容。
“这点重量对我来说还是很轻的，笨蛋。”
顿了顿，才在语末补上一句“笨蛋”。
于是焰就乖乖从包里取出一瓶水给青峰塞回去，但另一瓶，说什么也不给了。
“共同分担嘛。”
“……”
其实青峰是忍俊不禁了。
正调侃着，公交车就风一样从他俩身边驶过了，焰惊得当下“啊”了一声，还是青峰反应的及时些，揪着女生的胳膊就往车站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