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蔡琰见状,便是笑着准备接过去,斐潜却摆了摆手,然后也不继续拨开小丫头的手, 而是抓住了她的一缕头发, 微微用力。
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然后看着斐潜。
斐潜也瞪着她。
小丫头手上尝试着用力扯斐潜的胡子,斐潜也跟着用力扯丫头的头发,然后小丫头越是用力扯,斐潜也跟着用力,最终小丫头忍不住了,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当然,丫头的手也松开了,她知道疼了。
哎呀,真是的蔡琰坐不住了,挪过来抱着丫头,轻轻拍着,哄着。
我估计么,这家伙没少干这个事情,觉得好玩旁人都让着她,斐潜笑笑,就像是
小丫头在哭,蔡琰没听清斐潜在说一些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啊,这民众就和她一样斐潜看了一眼,示意在外面的奉书将伤心哭闹的丫头抱走。
你刚说什么?蔡琰还是没听清楚。
喏,就是这样斐潜忽然有些感慨的说道,她明白一些,但是又不完全明白,她有感觉,但是又不能完全表述清楚
蔡琰将丫头交给了奉书,然后转头继续问道,你在说什么?
斐潜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在说民众
蔡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在说丫头。
呵呵,丫头也是民众。斐潜笑笑,她知道自己疼,所以就哭了,但是没疼之前呢?
蔡琰看着斐潜,我觉得你这个话有点意思
疼痛一次,懂一点规矩,这也好,最害怕的是疼痛完了就忘了斐潜缓缓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做这個正经和正解么?就是害怕这些人,时不时的又给忘了疼
蔡琰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是在担心?
斐潜也是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有一点。
眼下大汉已经是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若是真的有可能往前积极的走上一步,一切可能都会有所不同,但是如果说被某些人又拉扯了回去
历史可能又一次的会上演。
就拿儒家来说,儒家本身是没有什么错的,儒家的教义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任何不维护统治者的宗教,都是不可能存活的。这一点,不光是儒家,也不仅是华夏,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儒家宣扬的那些向善的东西,也是对于人类发展有帮助的,秩序才能带来生产力,混乱只能诞生罪恶,若是儒家继续细化分工下去,一面合理的利用其教育上的能力,一面进一步的成为科技的支撑
那就相当美。
只可惜,大多数美好的愿景,都会被一地鸡毛所破坏。
一切的根源不在儒家,而在人性。
人性之中那些贪婪和懒惰,会毁灭一切,包括人类自己。
一个企业几千人几万人,一个城市十几万人上百万人,一个国家几千万几亿人,若是制度完善,人人都按照制度去做,那么自然就是正循环,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问题往往就是有人不会这么做
不排队,有甜头。
而且不排队的还找到了孔夫子的话语来标榜,掩饰,遮蔽,涂抹自己的行径,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在这样的甜头里找出了关窍,找到了如何去制定规则,利用和引导这些规律的方法,然后一代一代的挖洞,去吸血。
若遇上了问题,就修改、微调,找出折中的方法,以中庸之名,行龌龊之事。数千年来,有无数心中怀着民众的儒士,也有无数心中藏着邪鬼的学者,这些人当中,不乏聪明绝顶之辈,相互争斗,相互搏杀。
然后,破坏永远比建设更容易。
最终儒家不是没有向上的美好,不是没有耀眼的精华,而是要涂抹污秽太容易了,就像是一锅粥里面只需要扔进去一两粒的老鼠屎就够了。
再然后,最为有意思的是,居然每一次扔老鼠屎都成功了!坏了一大锅的粥,一大群人没得吃,才猛然想起来,啊呀,要防着点的,可惜啊!痛苦啊!
为什么没能记住?!
一转头,才发现吃过上一次亏的,饿过苦过哭过的人已经老了,陆陆续续死去了,现在围坐在锅边的,是一群新的人。
这些新的人,都以为锅里应该都是好吃的。因为这些人从小到大都能在锅里面找到好吃的,包括但不限于咖啡奶茶冰淇淋,香烟啤酒八宝粥。
而原本应该承担起经验传承的学者,这些儒士,有的是被人踢开了原本的位置,有的则是被拉下了水,更有甚者其本身也开始披上了一张老鼠皮,然后从屁股下面掏出屎来扔到锅里,还高声喊着问题不大,几千年几万年来不都有老鼠么,吃点屎不会死人的
幸运的是,汉代还没有像是后续封建王朝之中那些已经成型了的,宛如一个巨大的蜘蛛网一般的儒学体系,稍微有人想动一下,旁边便是各种牵扯,一环扣一环层层叠叠。想要内部改良,谁也不知道要往哪里用力,谁也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达到成果。
历史上不是没有企图改良的大能,但是一个人想要改革,面临的是几百年间组成的巨网,是数朝代累积下来的弊病,是每个偷奸耍滑的插队者的智慧的集合体,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混沌太极图,想要靠着一个人去破解,根本不可能。
幸好,斐潜现在的时间阶段比较早一些。
但是也不幸,斐潜往前走,没有任何的参照物
当然,斐潜可以选择一条容易的道路。
曹操同样也可以。
但是曹操展现出了一个令斐潜敬佩的枭雄本质,也让斐潜准备拿出最为认真的态度来回应曹操。
文武齐下,工商并举。
这是斐潜的小情怀。
敬给在当下在荆棘当中挣扎前行的曹操。
只不过,斐潜知道,曹操终究是不能成功的。曹操想要变革,想要变好,但是他缺的不是武力,也不是官吏
而是曹操没探针啊!
仅凭武力是无法彻底的解决问题的,顶多只能暂时的压制。
蔡琰挪了过来,抱住了斐潜手臂,可是我觉得夫君你不仅仅是担心啊
斐潜拍了拍蔡琰的手,我也有点害怕因为我这么做可能会死一些人,而且恐怕不在少数
毕竟要教会一个人不吃老鼠屎,就要让其知晓吃老鼠屎的痛苦,或是亲身经历,或是亲眼所见,而这个痛苦,未必所有人都可以承受。
蔡琰叹息了一声,只是靠在了斐潜肩头。
(* ̄(エ) ̄)
许县。
崇德殿。
天子刘协没想到,这个郗虑之前称病不来开早会,结果好不容易来了,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要离开许县!
刘协沉吟着,许久不说话。
曹操那日在殿堂之上,说出的那一番话语,虽然说确实是大汉当下的实情,但是难听啊!谁不喜欢听些好听的话?更何况刘协还是天子!曹操如此不留情面当场叱责,甚至剥夺了太常刘逸的职位,也让刘协肚里面多少恼火。
可是恼火又能怎样?
可是郗虑的理由似乎也是堂堂正正,
陛下厚爱微臣,微臣心中自是感激,甘愿肝脑涂地而不惜。然微臣于许县之中多日,已然不知乡野久矣。昔日圣贤周游列国,方明治国理政之道,方知民间疾苦之痛是也,微臣虽说愚钝,然亦愿仿效先贤,寻查地方,勘察阡陌,以知晓大汉当下之良莠是也。郗虑叩首而拜,侃侃而言,微臣得陛下洪恩以来,无日不思报效君恩,更当知晓此等事务,方可言有物,行有果,否则皆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也还请陛下恩准
一边说着,郗虑一边叩首,尽显忠臣风范。
在那么一个瞬间,天子刘协差点就相信了郗虑的话,以为他真的就是为了自己考虑,要去乡野之中了解政务,查探民间疾苦了,但是很快的,之前受过的痛苦记忆在刘协脑海当中浮现了出来,那些被骗被欺诈的经验使得刘协多了些心眼。
之前刘协,那是旁人说什么就是信什么。倒不是说刘协傻,而是刘协那时天真的以为旁人都不会骗他,而且也不敢骗他。单纯的以为天下都是好人,坏人都会在脸上写字。
后来么,刘协发现有问题。
好人未必都是好人,坏人也最喜欢装成好人,于是刘协就觉得一定要自己亲眼看,亲耳听,绝对不能让人继续蒙蔽,只有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才是真的,但是很快,他又发现,其实亲眼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亲耳听到的,也同样不全是真的。有时候只是其中的一段是真的,其他是假的,那又应该怎么办?
问苍天,苍天无语。
问祖宗,祖宗沉默。
所以刘协最后只能靠自己一点点的摸索,在黑暗之中瞎碰。哭多了,痛多了,也就有了记忆力。
刘协沉默了片刻,问道:若是爱卿查探乡野,不知欲从何地为始,何处为终啊?
郗虑眉毛微微一跳,自然是从豫州开始若是时间尚可,微臣也想去一趟冀州公费旅游啊,自然是时间越长越好,最好是一路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怎么也比在许县之中担心害怕更逍遥罢?
毕竟许县之外,空气都是香甜的。
那么又是怎么查探,不知要从何处入手?刘协又是问道。
郗虑吸了一口气,当从乡土而问,每至一地,便问乡老,乡农,乡兵,乡老可知过往,乡农可知庄禾,乡兵可知贼匪
好歹当年也是多少知道些骠骑将军的习惯手法的,要不然岂不是被刘协给问住了?
刘协想了想,点了点头,似乎像是那么一回事,又是问道,那么何以知所言真假?若是乡野之民,有所顾虑,又或是假做粉饰,又当如何?
这个郗虑都想要蹦起来大叫,许县里面风浪汹涌,我只是找个借口出去浪啊,要不要这么认真?可是又显然不能这么说,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陛下明鉴,微臣也只能是尽力辨别,务必不令宵小蒙蔽
刘协瞪着郗虑。
郗虑装作很诚恳的叩首行礼。
从某个方面来说,郗虑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无法保证不被骗,只能说他努力。
但是么,这个努力的程度,便是郗虑自己说了算了。就像是小孩在给父母保证自己一定努力学习,然后努力十秒钟就转头去玩游戏了一样。
有努力么?
有,十秒钟。
旁人一问还振振有词,难不成努力十秒钟就不是努力了?
大殿之中,忽然有些尴尬起来。
片刻之后,刘协最终点了点头,应允了郗虑的请求,但是他也同样做出了一个举动,让黄门宦官去陪着郗虑,到尚书台之中宣称诏令,拜郗虑为巡查使,标明其职务范围,并且还给郗虑配备了用来传递的专职人员
郗虑便是只能是一边咧着嘴表示天恩浩荡,惶恐惶恐,另外在心中大骂天子刘协这是多此一举,拖了老子公费旅游外出考察的后腿,然后琢磨着自己究竟要怎样的表示,才能让曹操荀彧明白自己并非是去找他们麻烦的。
抛下一心想要置身事外,逃离苦海,苦心积虑的一边拿着朝堂的俸禄,一边还想着什么事都不干的郗虑不谈,其实在许县之中,看起来风平浪静之下,暗流也是涌动不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点,而站在利益点上的时候,就往往会觉得都是他人的错。
百姓会觉得官吏都是凶神恶煞不通人情,而官吏觉得百姓事情杂多不听指挥。天子觉得群臣心怀各异毫无忠诚,而群臣觉得天子就是个白痴混蛋乱搞事情。
有觉得曹丞相是好人的,自然就有觉得曹丞相是恶棍的。
随着曹操在朝堂上的发飙,一些人知道正面肛不过曹操,于是就准备了一些老鼠屎,准备往曹老板的锅里面扔了。
这口锅,自然是曹军兵卒的大锅,也是曹操麾下最为重要的一口锅。
但是要怎么扔,依旧是有些技巧的。
先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对,不能是我们出面,我们若是一露面,不就是我们的事情了么?
要找跟脚干净的至少不能和我们有什么联系的
还必须是正义的,有名望的
你觉得冀州
冀州?冀州的人不会参合进来罢?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参合进来!
一群人在黑暗之中,叽叽咕咕的碰在一起。
在光线照耀不到的地方,似乎才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让他们能够说出一些平日里面说不出来的话。
另外还要找一些人,最关键是要有苦主!
对,对,这也非常重要,一定要找那种最苦的,让人看起来就觉得会心生怜悯的那种才好
谁负责找挑事的人?
谁负责寻找合适的苦主?
行了,就这么定了
分头行事罢!
诡三国 第2497章青州球
颍川。
尽管是已经进入了仲秋,但是正午的太阳,依旧还是有一些夏日的威力。
泽賨带着手下一共二十三人组成的小队,正在沿着尘土飞扬的道路缓缓的向南而行。
泽賨其实和手下的兵卒一样劳累疲倦,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只是一名小小的队率, 而且还是不满员的队率。他的任务是在颍川这一带巡逻,确保从周边而来的运粮通道不会被侵扰。
泽賨原本只是一名什长,手下也就是十个人。他不懂得多少文字,也不通什么算术,他认为自己差不多就是到头了,也升不上去了。可是世事无常,尤其是在战争发生的时候。
泽賨小队在青徐之战的时候参加的对于江东军的进攻,并且从曹操南下一开始就战斗在了前线,在和江东兵的两三次的战斗里面,曹军彻底的击溃了江东军在徐州的攻势,算是获取了阶段性的胜利,但是这个胜利的结果并不代表曹军就可以毫发无伤。
就像是泽賨所在小队的战损,就超过了一半。
一队五什,一什二伍。而泽賨所在的小队,在青徐战斗结束之后,指挥小队的队率阵亡,另外两名什长伤后不治,另外两名还在疗伤,剩下的便是泽賨自己了, 于是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假队率, 接管了队内的残兵。
补充的兵卒还没有到。
毕竟泽賨这样队列的补充兵和一般颍川兵卒不太一样。
于是泽賨小队就被安排到了颍川北面一带,临时负责巡逻运粮通道。毕竟这算是一种相对来说比较轻松的方式了,也算是上级军官给与泽賨这样折损较多的小队,一种汉代的心理治疗。
他们负责的道路,其实就是阳城往北一段的区域,每天早晨出发, 然后晚上回来, 间隔一天在营地内修整,随后重复。
小队里面都是剩下一些老卒了。
年轻又莽撞的,便是早早的用光了运气,死在了战场上。
忽然之间,泽賨听到远处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声,旋即他抬头看见了远处的烟尘。所幸,似乎来骑的人数不多。他立刻下令士兵们散开队形,以便应付可能的突发事件。很快马蹄声接近了,泽賨眯起眼睛手搭凉蓬,看到来者只有两名骑士,一前一后,穿的是便装,但马匹的额头挂着一个醒目的铜束。
世家子泽賨低声嘀咕,不知道是那家的
铜器是硬通货,所以一般来说,普通驽马是不会配备较为高级的马鞍了,更不用说在马首马脖子上还有额外的装束。
泽賨伸直右臂挥动几次,示意来人停下来。他有权检查除了军情快马以外的,任何从这条路上经过的人和运输队。
骑士乖乖地拉住了缰绳, 马匹精确地停在了距离泽賨五步开外的地方,泽賨甚至能感觉到马喷出来的热气。
出示过所!
泽賨高声喝道。
前面的一骑微微转头,在后面的一骑则是下马,走到了泽賨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过所,递给了泽賨。
过所之中显示,这是来自于颍川颍阳的一名官吏。
颍阳?泽賨对于颍川地面并不熟悉,所以他也不清楚颍阳距离阳城有多远。但是从过所当中来看,这是一份正式的文书,并没有什么问题。
并不是任何一个小兵,都能够知晓华夏地图的,或者动辄就有一个相对整体的观念的。像是电视电影之中,一個小队长就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所以泽賨也就很自然的并没发现什么问题,将过所还给了来骑。
来骑接过文书,却没有立刻抖抖缰绳离开。他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打量一下泽賨,忽然开口问道:青州兵?
泽賨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仍旧毫不含糊地回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果然没有猜错,呵呵。
那人指了指泽賨的脖子,泽賨一下子就明白了。
青州兵有些特征。
一个是虽然不带黄巾了,但是依旧会在脖子上戴一条围脖。当然,凭借这一点未必能确定,但是同时带着围脖和道家天师像的,确实只有青州兵。
你要怎样?泽賨又问道。
没什么呵呵
来骑一抖缰绳,马匹嘶鸣一声,朝北方奔去。
马蹄掀起来的烟尘,洋洋洒洒,有一些落在了泽賨灰棕色的皮甲上面。等到马匹远去,莫名其妙的泽賨拍了拍甲胄上的土,重新把头盔戴起来。
他转过身去,示意整个队伍继续出发。
队列继续向前
转过了树林。
当泽賨从之前的略有些奇怪的骑士事情之中,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境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首先他注意到道路一侧的树林之中,闪耀着一些不自然的光亮,出于一名军人的直觉,他本能地嗅出了一丝不祥的味道。
停止向前!戒备!
泽賨本能的发出了号令。
但是戒备并不能立刻带给他们超强的防御能力
泽賨很快的就听到了一侧树林当中传来了一些动静,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树林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批身影,而且手中还拿着一些弩机!
弩箭在阳光之下,泛出冰冷且危险的光芒,就像是在嘲笑着前方的泽賨等人。
不好
泽賨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弩矢就已经呼啸而出!
泽賨的队形登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散,几名士兵未及反应就被射倒在地,激起血花四溅。
因为他们是在颍川内部巡逻执勤,所以基本上来说都没有携带什么大盾。
还没等泽賨等人反应过来,第二波的弓箭就射了出来!
泽賨想要躲避,却被一只劲弩射穿了胸膛,就这么瞪大了眼睛仰面倒地。
片刻之后,泽賨小队全军覆没。
哼哼
树林之中走出了一人,脸上带着一些嘲讽的冷笑,青州兵啊
泽賨还没有完全断气,瘫倒在地上捂着胸膛喘息着,你你们是谁
呵呵来人走到了泽賨面前,举起了战刀,你猜!
手起刀落。
泽賨人头滚落,就像是一个沾染了血色的肉皮球。
咕噜噜的滚动着
(`へ′)
云大片大片地在天上飘,就像是大块的棉花糖。
但在这些棉花糖下面,发生的事情,却并不是那么的甜美。
若是一个政权一个国家人口基数大的话,那么几个人,或是几十个人,亦或是上百上千人,甚至上万人的生死,对于这个政权,这个国家来说,也不算一个非常大的事情
可是在关键时候,或许几个人的生死,可能就影响深远。
厮杀从入夜之后,就开始变得激烈且疯狂起来。
从村寨之中的疯狂喊叫声,伴随着如人如鬼一般的晃动,随后一直蔓延向远处的山谷之中。尽管说在村寨之中的男丁尽力抗争了,可是在面对凶残的匪徒面前,这些普通百姓根本无法抵御,随后就进入了一面倒的情况之中,失去了这些男丁的保护,老弱妇孺便是直面地狱。
一开始,在村寨之中男丁还能组成一道防线,将突然袭击而来的匪贼挡在外面,但是不久之后,从另外一个方向攀爬进来的匪徒便是造成了防线的混乱,最终导致整个防线的崩溃。
火焰升腾,气流涌动,阴影摇晃,哭嚎惨叫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回荡。
那些匪徒狞笑着,肆意的大喊着,和颍川当地格格不入的口音,就像是恶鬼的声音。
这些匪徒,与其说是山贼盗匪,还不如说是贼兵。
因为这些人有铠甲,有兵刃,有组织,有分工,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这些不是一般的贼人。
颍川太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
倒不是说这些颍川之人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么凶残,多么可怕,而是他们活在曹操和荀彧维护的环境之下,安逸了相当长的时间,以至于他们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鲜血,还有死亡,还有比死亡还要更恐怖的事情
实际上,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静下心来去观察,说不定就会发现其实在这些带着青州口音的贼兵身上,那些盔甲和战袍,原本就是有沾染了血迹,并且多有破损的。这种情况,往往是只有在溃兵身上才经常简单。
可是不管是从那个角度来说,颍川都不太可能出现溃兵
青州兵肆虐了大半夜,在临近天明的时候,放了一把火,然后逃离了村寨。
(σ`д′)σ
栗攀是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接到了青州兵袭击了村寨的消息的。他头一个反应便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然后直至口水快滑落出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及其怪异的叹息声。
因为崔琰上表举荐曹操为丞相,所以冀州士族和曹操之间的关系也相比之前缓和了一些,而跟着崔琰比较近的几个人也得到了一些实缺。当然不可能是在冀州左近的,而是在河洛区域的密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