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战国是对于春秋之后纷乱的局面的统称,并非真的只有战国七雄而已,就像是西域也是一个西域是个很笼统的名称一样。
起,可以从大汉国境线开始;止,却没有一个硬性的标准。
在大汉前后,因为交通的不发达,这种国际上的交往是受到相当大的局限的。相比较而言,大汉跟北方游牧民族距离最近,自然难免锅盖碰锅勺,不定时打打架,但是跟西方的这些游牧民族部落,或是国家,在前期可以说是很少往来,相距遥远,中间一开始隔着匈奴,互相够不着。
直到汉武帝时期经过近半个世纪,五次大战,才相对来说,在某个时段内消除了北部边疆的安全隐患,具备了打通西域的条件基础,也才有了后来的大汉接连出使西域,对西域各国进行摸底调查,揭开了西域的神秘面纱。
当时张骞表示,西域有三十六国。
张骞当时是不是有真切的算过,或者说是以什么样子的标准作为国的单位,已经不可考了。在那个辟谣相当不容易的西汉时期,嗯,现在也不容易,汉武帝想要知道张骞说的是不是真话,相当困难。
其实历史在发展,局势在变化,所谓的三十六国,可能只是特定历史时期的状况。西域的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其实一直都是持续不断的,国家的数量和版图也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的。
这些西域之中所谓的国家,有大有小,大的相当于后世的省,或是市,小的只有一个乡县,甚至也有相当于一个村落的,把他们说成是国家,其实张骞未免有点夸大其词
这就是张骞当时在给汉武帝上缴的文章当中掺杂下去的私货
西域的国,是张骞翻译的,在翻译之中,断章取义或是截取片段有意曲解,才是私货这个词语的本意。或许西域里面本身就没有国这个称呼,那个时候西域之中或许叫做联邦,也许叫做联盟,但是可能也有叫做某国,但是张骞统统都给改成了国。
张骞无疑是聪明人。
汉武帝也不傻。
所以在西域三十六国这个词语当中,双方交换了意见,为得就是大汉要秉承的方针和政策。
张骞叩首,斩钉截铁,回禀陛下,西域确实有三十六国!
陛下不打了罢,三十六国呢!
心思收一收,先稳国内罢!
就问陛下你怕不怕!
汉武帝颔首,爱卿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老子不信!
老子还没玩,不是,还没有打够!
再派人出去!
就算是不打,老子也要折腾一下这些西域众国!
于是乎,和大汉比较接近的车师国最先倒霉了。车师国,或者叫做姑师国,它确实也一度是抗衡汉朝的急先锋,立场最顽固,态度最坚决。
因此枪打出头鸟,汉武帝的矛头首先指向该国。对他们采取了瓦解分化的政策,扶植起一个又一个鸽派政权,该国鹰派人物从此失势,再也没有能力对大汉发动侵略战争。
如今,车师国一分为四,车师前王国,车师后国,车师都尉国,车师后城长国
然后当下占据了郭图编撰的西域一十七国之四。
好吧。
就算四个。
乌孙,第五个。
龟兹、鄯善、于阗、莎车、疏勒、乌垒、焉耆、危须、大小宛、戎卢,还有婼羌
如果说张骞的私货,是为了让汉武帝知难而退,那么郭图这大幅度削减的一十七国,又是为了什么?
结合郭图本身的现状,就大体上能够猜出来了
郭图忍不住偷瞄了斐潜一眼,脊背上微微冒汗。
心中琢磨着,难道说我猜得不对?
要不多加几个?
还是说应该少几个?
应是几国,便是几国,不可擅自增减斐潜缓缓的说道,就像是知晓了郭图的心思一样,转译编撰之重,乃求真正公则若是做不来,也就罢了
郭图一个哆嗦,连忙应声道,属下做得来,还请主公放心!
斐潜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其实斐潜对于西域究竟是一十七国,还是三十六国,并没有多少的兴趣,因为或许对于汉武帝来说,西域三十六国便是世界的尽头,而对于斐潜来说,西域只不过是一个中转站。
因此郭图根本就没能搞清楚当下转译轩的工作重点。
郭图以为斐潜盯着的是西域,而斐潜早就将眼光放在更远的地方
相比较于郭图的私货而言,斐潜更关心的是从安息还有大秦而来的一些书籍的转译工作。
毕竟这些才是需要斐潜重点关注的的方面,也是成立转译轩的主要目的。
人生在世,最怕就是没有目标。
攀登高峰,还有一个登顶的目标,可是登上山巅的时候,就往往会小天下了,然后觉得所有的山峰都不过如此。
结果最后才发现,泰山其实是最矮的,越往西,山峰越高。
直至珠穆朗玛。
珠穆朗玛之上,还有太空,深空,宇宙
正经,只是将孔夫子从圣贤的宝座上拉了下来,而正解
郑玄完成的进度不能让斐潜满意。
斐潜缓缓的度步,在转译轩收集的一系列的西域书卷,羊皮卷,木头书,石板上面略过。
郭图屁颠屁颠的,半弯着腰跟在后面,时不时的给斐潜讲解一下他为了收集这些东西,花了多少功夫,耗费了多少精力,然后那些番邦胡人又是多么的不舍,当然最为关键的就是表示斐潜在转译轩所花费的钱,都是值得的!
也是为了表示郭图自己在这一段时间的工作,都是卓有成效的!
对于收集这些东西,郭图完全不明白斐潜的意图,但是并不妨碍郭图去执行。
反正花得不是自己的钱。郭图甚至有些怀疑斐潜是不是有什么图谋,亦或是在这些西域文字文稿当中,找到前秦的线索?
亦或是想要引用为其下一阶段争霸的名头?
斐潜微微点着头,表面上似乎在听郭图的汇报,对其这一段时间收集文献的辛苦表示肯定,但是实际上斐潜更多的是将心思放在寻找一些相关哲学方面的东西。
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是当东方老子孔子墨子荀子等人百花齐放的时候,在西方也有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等
想要转译这些大家伙的文章难度是很大的。
一方面是书籍难以获得,另外一方面则是思维模式有所区别。
为什么斐潜想要先找哲学呢?
因为哲学是抽象的,它不分东方西方,它研究的是世界的本源与真理,而本源是朴素存在的,真理普遍适用的——所以不论东西方,一切智者的智慧活动,最后都会升华为对哲学的追求。
在这个方面上,比较容易达到东西共通。
而像是什么建筑学或是算术之类的东西,不是不重要,而是还要往后面挪动一点,毕竟这些专业性太强的书籍,在大汉当下,甚至在后续的封建王朝之中,很容易就被扫到奇淫技巧一类里面去
所以只有先解决了思想上的问题,其他的问题也就好办了。
思想,离不开哲学。
百家争鸣,老子、孔子、庄子、墨子、荀子、韩非子、鬼谷子等等等等,他们的学说丰富多彩,各不相同,但有一个核心思想是一样的,这些百家都是在对这个世界本源的表述认识,是对人类的严肃剖析,是对生命意义与道德实践的探索,是最璀璨的东方哲学。
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也带给华夏一个比较头疼的问题,就是唯心太盛,以至于后世还时不时的会听到类似于什么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等等的名言。
虽然说在诸子百家之时,诸多大家对于唯心和唯物的对立也有一些阐述,但是很遗憾的是,大多数都偏向于唯心。
比如孔子说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他认为老子那样的圣贤,都是生而知之的,不需要去学习天下的事物,便可以洞悉一切的,但他同时也认为自己没那么厉害,还需要学而知之,所以还要对外界事物多闻多思,以免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可以说他是最矛盾的唯心派。可是后世大部分儒生都在表示,孔老先生您谦虚,您就是啥都懂啥都知道,啥都能指导,啥都是微言大义啊
孟子更进一步,认为人应该反求诸己,即探求自己的内心世界,以扩充原本固有的良知、良能,从而达到不虑而知、不学而能的圣贤程度,是最虔诚的唯心。后世跟着孟子走的家伙看到这,就将书一摔,唉呀妈呀,我还看个屁啊,我的心啥都知道,啥都懂,这我太懂了,至于遇到问题怎么办,请去找我的国务卿
而被孔子推崇的老子,则是主张绝学弃智,用静观、玄览的方法,去体验无形无名的道,以达到与天道同玄的境界,便可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知天道了,是最为神秘的唯心派。
至于那位分不清自己是蝴蝶还是庄周的庄周,直接陷入了怀疑论、不可知论,完全否定客观姓,可谓是最彻底的唯心
百家有唯物么?
也有的。
墨子,荀子。
但很遗憾的是,墨子就不用说了,他是被打压的太重,而荀子的理论又和董仲舒的天人感应相违背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光这么一句话,荀子就站得高了,他提出了制天命而用之的光辉思想,认为与其把天道看得非常伟大而仰慕它,倒不如将其当作一种物来畜养它,控制它。与其顺从自然而颂扬自然,为何不掌握和控制自然的变化规律来利用它?
如其仰望天时坐等它的恩赐,怎不因时制宜,使天时为自己服务,强大自身,战胜自然呢?
天子一看,这还了得?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荀子的地位在封建王朝之中一直不是很高,同时其言论也是被篡改和修正,使之符合于封建王朝的统治需要。
敬畏天道,但不能盲目恐惧,自强不息,但不能盲目自大。
这是斐潜觉得一个学者应该拥有的,而不是片面的强调唯心。
在这种认识论的指导下,斐潜对于他所认知的历史,进行了反复的推敲与思考,斐潜他发现从西汉以来,华夏文明的进步速度便是放明显缓下来,尤其是科学的发展,甚至影响到了后续的封建王朝,呈现出一种相当缓慢,甚至可以说是停滞的状态,这必然是在西汉某个时候出现了大问题。
这个大问题的指向,就是董仲舒。
所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个学术上排他,政治上的禁锢,更是哲学上的谋杀,以孔孟之名义,谋杀墨荀。自此华夏学者儒生的主流,便是进入了彻底的唯心阶段,间或有一二唯物的喊声,也激不起太多的浪花。
天人感应,便是巩固了天的至高无上,从此华夏之民也封闭了对于天地的好奇心,反倒是去追寻那圣人之言,唯心无物,皓首穷经,向自己的内心世界探求,扩充自己内心固有的良知、良能,或许某一天,会得领悟天道,然后便可了解这世界上的所有的奥秘,看透所有伪装,通晓所有知识,天下万物皆可归于掌握
就像是大多数的政策法律法规都有局限性,时不时需要修改和调整一样,董仲舒制定那些理论的时候未必就有千年的祸心,但是他所提出的那些东西,也确实应该调整了。
而青龙寺大论先正经,后正解,众多人物轮番上台,一步步的铺垫,最终就是要掀翻白虎观,打破董仲舒所带来的禁锢!
但是这个调整,不是说斐潜一个人说了算。
历史是有惯性的。
广大的汉代民众,多数都还是文盲,而掌握知识的大部分士族子弟,儒家弟子又都是几代人,十几代人顺着董仲舒指出来的歪路走过来的,现在要是斐潜大吼一声说你们都走错了,这些人是相信自己的父辈祖辈,还是相信斐潜?
所以,要有一个敌人。
汉武帝当年为什么找董仲舒,是因为汉武帝当时内有藩王闹分裂,外有匈奴打秋风,现在么,其实也差不多。
各地诸侯林立,外界么,虽然北疆和西域被斐潜打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有西域之西,南疆之南,北方大漠冷飕飕么
可多之士?斐潜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卷羊皮卷上。羊皮卷上面贴着一张字条,是初步的翻译和其要点整理。
前一两批收集而来的外文文献很是杂乱,同时也不确定是有些什么价值的,甚至有可能是某个人账本或是对于某个地方的记载,又或是闲暇的故事,像什么一千零一夜什么的
斐潜虽说经过后世的阴沟里洗的教导,看着当下这些番邦文字虽说是有些像是abc,但实际上并不是,甚至还有像是蚯蚓爬一样的文字,或许是阿拉伯文字?斐潜也不太懂。
但是斐潜知道人名,所以在挑选了几个类似的番邦文字羊皮卷之后,看到了这个可多之士,似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然后,斐潜拿了起来。
汉隶书写起来,就是端庄大气,笔墨清晰。当然,更重要的是在羊皮卷外面的这个标注上面写着,收于西域胡商,费二十金。乃泰西名士所言之录,未知其名,音类可多是也,故记为可多之士。其言类名学、辩学也,或可一观。
可多之士?斐潜低声嘀咕。怎么像是什么饮料的牌子?还是什么喷射快餐店的旗号?
一旁的郭图眉眼明亮,见斐潜对于这个可多之士像是比较感兴趣的样子,连忙上前说道:属下听番胡所言,此卷乃指不至,至不绝之意也,类名辩之术
叫明白这个文字的胡人来斐潜翻开羊皮卷,里面歪七扭八的字体,看着有些熟悉,但是实际上拼凑到了一起,却完全不认识。想必当年棒子和矮子在看见华夏文字的时候,也是差不多一样的心情。
不多时,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胡人来了,见了面又是想要去亲吻斐潜的靴子。看的一旁的郭图眉眼直跳,不知道是觉得他自己确实是拉不下脸来做这样的事情,还是觉得当初自己招揽这个大胡子为什么没来亲郭图自己的靴子
可多之士的?斐潜确认。
amp;amp;%¥胡人卷着舌头咕噜咕噜,然后又用别扭的汉语解释。
胡人显然也不是非常擅长汉语,每讲一个字,似乎都是要卡一下,音调怪异,让人感觉就像是在讲什么one car come,one car go,two car pengpeng一样的让人难受。
但斐潜在其中,听到了一个让其熟悉的音节,又是追问了一下,低声自己念叨了许久,略微恍然,又是再次确认,便是忍不住眉眼一跳。
这还是华夏习惯导致的问题。
大汉名字是两个字,然后加字。士族子弟莫不是如此,所以自然也就以为这个著书之人也是士族,当然也就是两个字的音节。
但是实际上,这是一个多音节的名字。
如果斐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被郭图等人以为叫做可多的人,其实应该叫做亚里士多德,至于为什么会变成了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可多
鬼知道。
但是斐潜知道,可以掺杂私货的家伙,找到了。
诡三国 第2525章石头木头人头
在斐潜所在的后世,经常会听到一句话叫做物质和精神,都要抓都要硬,而很可惜的是,这是华夏人在痛定思痛之后得出的结论,在后世之中依旧会有人忘记,就更不用说还在大汉的这个时间段了,大多数人都不是很清楚物质和精神的概念,更不清楚其延伸
斐潜在转译轩,让郭图除了依旧对于西域的相关资料收集,也重点展开对于可多之士,也就是亚里士多德的书籍相关收集、整理和翻译工作。
或许有几分外来和尚的味道,但是实际上是因为在大汉的三四百年时间内,原本华夏的唯物苗子,已经被摧残歪了,死了,或是寄生在其他地方,就像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房子,想要重新修补回来,还不如推倒重建。
而亚里士多德的相关文献,无疑就是这个新房子最为坚实的地基。
因为任何科学研究,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总是在已知的基础上,获得未知的知识,所以如何从已知正确的揭示未知,这,就是逻辑学的研究范畴。
亚里士多德逻辑学的诞生,一方面导源于古希腊发达的辩论术,一方面直接来自于当时最盛行的几何学,他关于科学证明的论述正是从几何学的证明中抽象出来的,也正因为如此,亚里士多德的逻辑演绎体系,先天便带着数学的严密姓和可靠姓。
古希腊,古印度,古华夏,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段发展出了唯物,辩论,逻辑的种子,但是古印度的种子最终长到了佛教身上去,而华夏的种子在一开始成长起来之后,就被统治者给压制下去四分五裂了
对于人类社会来说,亚里士多德逻辑学更为重要的意义在于,它为我们认识真理开辟了一条不同于认识论的新途径,即我们还可以通过逻辑获得对未知领域的真理姓认识,这无疑是更客观、更少争议、更易懂得、更易传承的认识方法,也是科学体系建立的基础。
而对于华夏文明来说,正是因为逻辑学的缺失,才会使整个华夏后期的封建王朝陷入模棱两可与诡辩无常之中,全靠一张嘴,上下两翻皮,对错标准随便定,使得法治往往沦为空谈,一碰到事情就变成人治,上下左右的信任感几乎为零。
最为简单的例子,就像是有人当着他人的面说量小非君子,然后转头又自己嘀咕无毒不丈夫;要爬上去的时候表示人往高处走,然后转头对自己屁股后面的人说别爬了,因为高处不胜寒。
这种严重的精神分裂,就是缺乏整体逻辑性顽疾,行为逻辑随时随地处于一个可以分裂的,不能统一,阴阳状态之中,所以到了后世还有受害者有罪论,还有一个巴掌拍不响,有占便宜的时候什么要优先而在受苦受累的时候却表示别人要发扬风格。
正因为没有逻辑,才让华夏后续的社会观念当中是非对错,是那样的模糊。
不论社会科学、还是自然科学,要追求真理,就必须客观严谨,排除一切主观干扰,来不得一丝马虎。
这就是为什么华夏的文明诸子百家之后,便是再无百家。
因为只剩下了唯心。
绚丽之后,只剩凋零。
罢黜百家,扼杀了荀子的唯物学说,便扼杀了客观,独尊儒术,埋葬了墨子的逻辑学说,也就埋葬了严谨!
啥?法学?那是为帝王服务的,谈不上什么唯心唯物,他们是唯帝王。
这一次青龙寺大论,是不是可以再刺激一下华夏本土的唯物论?
其实有一个比较讽刺的事实,是比亚里士多德早几十年,墨子便已经建立了类似的逻辑体系。在墨子中,六篇论述组成的墨经,与其他各篇姓质不同,其主要内容不是政治伦理学说,而是科学定义和理论,可以使人通过逻辑方式,树立正确的观点,反驳错误的观点。
当然,墨子最后失败,不是失败在逻辑学唯物论上,而是失败在他反对统治者上,这个跟黄老是一个毛病,但凡是统治者存在的社会,就不会允许这样的理论流传。
像是亚里士多德一样只讲逻辑,那就可以保存下来,甚至在后来还可以被引入基督教的理论当中
在后世近代西方思想涌动到了华夏之后,梁胡等学者运用西方科学的方法来研究墨经,才让世人明白,其实我们祖先的逻辑和科学思想,在当时的世界有多么先进。
可是到那个时候,感慨先进,伤感春秋,有用么?
还不如现在就做。
能做一点算是一点。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山之玉也可以攻石。
不管是石头木头,只要能敲动人头,就是好的。
斐潜之前也一直考虑这个问题,而很显然的,若是斐潜想要重新树立起墨子或是荀子的招牌来,儒家子弟一定不肯干,会反对,然后就进入了儒家子弟最喜欢的环节当中,也是后世杠精的先祖,纯粹为了反对而反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反对的是什么!
所以与其说重新翻开修缮墨子荀子的破屋子,还不如找个由头,让这些儒生自己去到被他们先辈毁坏的房屋之中去整理,去搭建起新的唯物逻辑辩证等地基来。
当然斐潜也知道,儒家当下的积习已深,整体学子的观念也不可能因为某些方面的冲击,而遽然改变,这还需要一个过程。
斐潜现在做的,就是加速这个过程。
像是催化剂一样。
当然,从收集到翻译,再到出版来影响士族学子,都是需要时间的,斐潜预估至少也要三年往上的时间,很显然是赶不上这一次的青龙寺大论,但是可以在青龙寺大论的过程当中先埋下一些钩子,来等待时间这小子慢慢的去拉扯。
这钩子,就是工业。
当然,对于当下的大汉来说,这些工业,或许就可以说是某些方面的科学之证明。
这并不是临时起意的,其实斐潜早就想这么做了。
想要发展农业工业,需要的是严禁,是逻辑,是唯物主义,而不是几许,若干和大约。
农业相对来说还好一些,而这一段时间,在工业上的矛盾,则是有些明显了出来。
一方面,随着关中三辅的商品经济的快速发展,人口的增加,使得不管是对农业还是对于工业,都有了更多更高的产量上和质量上的要求,另外一方面,随着工艺的繁杂和细化,对于产业工人的要求也在提升,存粹的苦力蛮力的价值在下降。
因此,工业上对专业专精的工匠,或是说工人的需求,自然就越来越大,而传统的师徒相授方式,不仅是时间长成效慢,效率低下,而且有时候会赶不上工艺发展的速度,远远不能满足行业对技术工人的需求。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