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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商议已定,国渊和众人便是分头行事。
自从人类拿起了第一块石头,制作出了第一柄石斧之后,人类就和工具形影不离了。可以说没有了工具,人类至少有八九成的能力是用不出来,在野外几乎就是任勐兽宰割,但是有了并且善用工具之后,人类就真正的成为了这个星球上的霸主。
文字也是一种工具。
青龙寺就是研究,推广这个工具的平台。
这个平台是斐潜创立的,但不是属于斐潜一个人的。就像是儒家经典有很多是孔子或是其弟子编撰的,但并非意味着这些经典就是孔子或是其弟子个人的。
儒家起初秉承光扬壮大有教无类的策略,嗯,简单来说就是免费策略,近乎于无偿的传授知识,毕竟一条腊肉就可以无期限的学习,这怎么说都比某些人一个月的保质期要强罢?
但是很快的,儒家子弟进入仕途之后,就开始琢磨着怎样从平台上垄断,然后捞取钱财权柄了。不是说不能当官赚钱,而是当一个人,或是一个团队,或是一个平台,所有的目的都只是奔着钱去的而将其他方面置之不顾,那肯定就是迟早完蛋。
郑玄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开始改变了自己。
郑玄起初来长安的时候,只是想要给他,以及给他的弟子找一个晋升的台阶的。
当然,也是为了躲避战争。
普通百姓,别看嘴上叫嚣着如何,但是真面对战争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会喜欢。
郑玄也不例外。
他厌恶战争。
袁绍和公孙瓒的争斗,在郑玄眼中,都是不义的。曹操挟持天子,是不忠的,而在关中的斐潜,虽然说也有些不忠不义的苗头,但是比较轻微,就像是汉灵帝时期的各地太守诸侯一般,说不忠不义么,确实也有这个各地太守多少也有,但是至少表面上是尊天子的……
一开始到长安的时候,郑玄还试图融入斐潜的政治圈子里面,企图影响斐潜,让斐潜走向『正确』的道路,但是没想到郑玄他到了长安之后,反倒是被斐潜拉着进了青龙寺,然后就陷在其中,出不来了。
随着关中三辅周边的威胁消除,整个关中包括周边的地带都迎来一段和平期。在这个和平期之中,关中三辅和周边的百姓都享受到了一段最为惬意的生活,尤其是对于曾经遭受重大伤害的关中百姓来说,远离战争,就是远离了最为残酷的灾难。
战争之中,无数年轻的生命就那样消逝。他们本可以在家里,安心的陪着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妻儿,耕作生产,闲暇之时跟朋友们喝酒吹嘘,就像是郑玄的孩子一样,原本应该有更为长久的未来,但是战争带走了一切。
战争不只是带走了年轻的男丁,也带走其他的人口,有些是被抓做劳役,有些则是因为间接伤害而死亡。每次的战争,基本上各地诸侯都要召集赋税,这些赋税就要分摊压在属地之内百姓的身上,他们的粮食会被强行征收,留下的粮食甚至不够家庭食用,有的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孩子饿死。
人打光了,耕地变得荒芜,没有了后续的耕作,自然就出现粮食短缺的大问题,那些诸侯们只想着让自己的领土更大,却没有想着底层那些用树皮草根来充饥的百姓.……
郑玄对于其他的诸侯都很失望,认为斐潜才是一个算得上比较好一些的诸侯。至少在斐潜治下的百姓,生活得比较幸福。
如今的关中三辅,享受了数年的太平,再加上斐潜的用心经营,呈现出非常的繁荣趋势。没有战乱困扰的辛勤华夏百姓,是非常能吃苦的,尤其是那些定居下来的流民,更是倍加珍惜当下的生活。
关中三辅的百姓不必再拿出活命的粮食来支援战争,也不会无偿的将大批的年轻人送往战场,反而是因为军务的福利太高而争抢着报名,这让郑玄不由得万千感慨,也更加意识到了斐潜的不同。
或许只有斐潜,才能做到这一切。
关中的官吏虽然也有偷懒的,甚至还有恶劣的,但是整体上和山东那边的官吏完全不同,他们是能讲道理,讲律法的,不会胡作非为,那些凶残剥削胆敢乱来的乡绅都被收拾了,剩下的恨不得将自己是个好人直接写在头顶上。
郑玄经常坐着车到乡野之中,看着庄禾成长,看着农夫忙碌,看着孩童在树下嬉戏。
每当这个时候,郑玄就很开心。如此发展下去,不出十年,顶多二十年,就能再现大汉的盛世了。只不过郑玄觉得自己可能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可是郑玄依旧能想象到,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定然是非常的繁荣,百姓都很富裕,说不得家家户户都能坐得上马车,在耕地里有牛拉犁,在民宅里有鸡鸣犬吠。
有衣有食,有笑容。
这就很好了……
所以郑玄更加迫切的想要留下一些什么,他觉得他在政治民生上无法给与斐潜更多的帮助,因为他发现斐潜做得比他原先设想的都要更好,所以只能是在文学上给斐潜留下些点东西。
至少郑玄觉得在文学方面上,他不比蔡邕差多少。他有这个信心。
郑玄想要留下的东西有很多,不仅仅是经文的注解,还有古今经文的差异变化,甚至对于学宫的未来制度发展,都想要写下来,留下来……
要写的东西很多,可是郑玄的精力却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减少,有时候不由自主的就会打盹。
他痛恨自己居然会打盹,可是他无法控制这一点,即便是他主观上多么的抗拒,但是在他疲倦的时候就会随时进入打盹的状态。
打盹的时间不长,或许是一息,或许是一炷香,但这个事实让郑玄很是难堪。因为在郑玄的观念里面,打盹是偷懒的人才会做的事情,他已经一辈子都没有打盹,没想到临到老了,却开始打盹了。
越想要改,却越是无法改,郑玄最终无法接受这一点,他把自己关了起来,不见外人,不分日夜的开始赶工,要将他所知晓的东西写下来,留下来。
郑玄一闭关,好多人都有些担心。
司马徽来了,到了郑玄闭关的门外,沉默了一阵之后,上前叫门。
郑玄有些意外,但还是不愿意开门出来,他在门内询问司马徽的来意。
『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司马徽并没有计较郑玄闭门,『如车远行,急则易覆。不如缓步,见山川之美,亦让舆马暂歇,查补损耗,便于将行,不亦说乎?』
门内的郑玄沉默了一会儿,感慨的说道:『若闲暇之日,山川自是秀美,如今追兵急甚,若是下车,恐再无上车之时也。』
司马徽笑道,『好,好,郑公当下缓行,与某语之,可有覆者?』
『虽无覆,亦无进也。』郑玄回答道。
司马徽摇了摇头,然后意识到郑玄看不到,便是说道:『非也。郑公之车,疾驰如意,然余人御之,恐不能疾如公也,又当如何?』
『当缓之,寻良驭者驱之……』郑玄回答道。
司马徽哈哈大笑起来,『好好,郑公亦言当缓……何不以身作则?』
郑玄又是沉默了半响,无奈的拉开了门,『水镜先生……』
司马徽笑着,伸手相邀,『老夫陋居,当以郑公而辉之。请……郑公急行,老夫于道旁观之,亦有感悟,不知郑公可愿一见?』
『自当请教。』说到文学上面的事情,郑玄很是认真。
司马徽笑着,点头,然后请郑玄一同登车,到了城郊的司马庄园之处。
说起来,这是司马徽第一次邀请郑玄到司马庄园。
当然,这也是郑玄第一次到司马徽的庄园之内。
虽然说在骠骑之下,郑玄和司马徽两个人没有见面就相互扯脸皮吐口水,但是实际上不管是郑玄司马徽,亦或是其他的人都知晓,郑玄和司马徽之间是有一些矛盾的。
他们虽然在青龙寺之中合作,但是同样也有不少的分歧。
而这一次,郑玄和司马徽坐在了同一辆车上。
『善也,此处风光上佳,诚为修心养生之所也……』郑玄既然出了门,也就将之前的略放下了一些,看到司马庄园之处的风光,也不由得赞叹起来。
司马徽笑着说道:『郑公既好之,此处便赠于郑公就是!』
『不必如此。』郑玄摆手说道,『某即便是隐于山野,心亦难静,何必辜负这青山绿水?』
『盖因郑公之急,未止而观也。』司马徽一边笑呵呵的说道,一边吩咐仆从去准备食物酒水等物。
入了厅堂,郑玄就看到在一角之处的书架还有书桉上都是摆满了书卷,竹简,木牍。
司马徽当然也有书房,但是司马徽并没有那么讲究,所以基本上到处都是书,不仅是在书坊内有书,在厅堂内有,在卧室内也有。
郑玄上前,随意的拿了一本,翻看了两页,然后不由得看了一眼司马徽。
司马徽点了点头,『公所注也。』
郑玄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书简。
『才之不足者,非愚也,乃有斧而以柄凿之,有钓而以竿刺之……人如是,文亦如是……』司马徽缓缓的说道,一边示意侍从上茶,一边拍了拍在桌桉上的几本书,递给了郑玄,『老夫不才,亦欲授人以渔,故写此篇,还请郑公斧正。』
历史上司马徽可没有像郑玄一样留下大量的文献。或许也有,但是因为司马徽客居荆襄,结果荆襄后来被三家给拆了,司马徽不得不逃回河内,所以即便是在荆襄有写一些什么,多半也带不走。
不过现在司马徽在长安之处,或许是因为生活安稳了,或许是因为郑玄刺激了,或许是因为青龙寺的需求,司马徽也开始写关于他的一些思考,一些人生所得。
比如关于天下混乱的原因,司马徽表示是因为分封制度引发的。司马徽将大汉初期和当下结合起来,认为对于地方诸侯的控制力不足,导致其产生了不应有的野心,最终导致了战乱。
司马徽还探寻了生产力,嗯,当然,司马徽写的是『物产所出』和战争之间的关系,他认为战争需要『物产所出』,并且最终目的应该是为了获得更多的『物产所出』,如果说不能够获取足够的『物产所出』,就不应该发动战争,而是应该采取其他的方式。
除了这些政治方面的问题之外,司马徽也写了一些关于哲学上面的问题,就像是人生三问,基本上都会有的,只不过和郑玄的天人和君臣不同,司马徽更偏向于黄老的福祸相依,更重自然,同时还涉及了一小部分的天文星象方面的问题。
郑玄看着,看得很仔细。郑玄老花眼,视力已经不是很好了,所以他需要将书拉得很远,然后眯着眼一点点的看。郑玄从坐下来,到读完一卷司马徽写的文卷,用了好长时间。
而司马徽的文卷,并不只有一本。
在这期间,司马徽也陪在旁边,沉默着,捋着胡须,没有去打搅郑玄。
喜欢读书的人都知道,遇到一本好书,便是喜欢一口气读完,要是半途被人断了,寄刀片是小事,怒火冲天想要循着网线去真人pk的都有。
郑玄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甚至忘记了饥饿,他一直看到太阳西落,光线已经有所不足,有仆从点上了火烛,但是依旧无法让郑玄看清楚的时候,才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书卷放下,轻轻抚摸了一下,用书签夹在了中断的地方,『好啊,写的真好啊……』
司马徽微笑着,捋着胡须。
郑玄在司马徽的家里住下了,他和司马徽一起吃了饭,然后坐在后山之中欣赏着月色,他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郑玄还没有将司马徽的书完全看完。
第二天,郑玄又是看了一整天。
评价也依旧是『好』,但是具体怎么好,亦或是有什么不好,郑玄还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言语。
第三天,郑玄终于是看完了。
司马徽开始有点紧张。
前两天得到了郑玄的评价,别的不说,至少让司马徽觉得自己写的不错。即便是司马徽之前一直把郑玄当成敌人来看。反过来郑玄倒是没有将司马徽当成是对手,因为对于郑玄来说,他已经到达了一个非常高的位置上,而在那个位置已经不需要打到谁才能彰显力量霸占地盘了。
只不过思想方向上面的问题么,总是要分辨一二的……
这或许也是二人最终的争论。
谁赢,谁输,就或许代表着谁的思想最终留存。
司马徽写出来的书卷,思想上是偏向于黄老的。毕竟司马徽和庞德公的关系很好,而庞德公毕生都是在研究黄老,所以司马徽偏向于老子庄子也很自然。讲究修身养性,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政治观点也都是倾向于修养生息,无为而治。
在很多时候,司马徽喜欢说『好好』的口头禅,并不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而是他平日里面秉承的就是黄老的思想,是属于休养生息无为而治,不喜欢争斗,就像是曾经一次有人误认了司马徽家中的猪,认为司马徽的猪就是他家走丢的,司马徽便是一句话都不争辩,让那人带走了猪。后来那人又找到了自己的猪,便是连忙牵着司马徽的猪前来道歉,司马徽不仅没有责怪那人,反而向那人道谢,表示感谢他送回了自己的猪。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在司马徽的战争军事理论当中,又是以『物产所出』为标的的,这或许是因为司马徽到了长安之后,受到了斐潜的一些观念的影响,这种趋利模式,多少有些违和。
只不过战争军事方面么,郑玄没什么可以说的,毕竟他厌恶战争,所以他对于战争军事方面的东西没有任何的研究兴趣,所以对于司马徽表现出来的比较违和的这一点,郑玄也没有什么意见,反倒是对于司马徽和郑玄自己在学说学术上面有些重合的地方,更加感兴趣一些。
两个老人探讨着,在谈到该让百姓休息,给与百姓足够的修养时间,应该减轻税赋徭役,增加一些福利保障之类的时候,两人一言一语都默契,笑着拍着手,就像是弹了多年的曲调,终于是找到了懂得欣赏的知音。
可是论及今后大汉应当推行的政治制度的时候,两个人就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然后就爆发了争论。





诡三国 第2664章谁输谁赢
『民不可自治,若民可自治,则庙堂何之?』郑玄皱着眉头,挥动着手臂,强调语气,『庙堂治民,修路架桥,通渠开矿,皆需调度,岂可由民自处?若民以自治,必仅为耕织也!其郡犹能焉?其国可强乎?无庙堂之法,定无百姓之善也!』
『黄老之说,以民自为,以期大治,此乃谬也!大谬也!』郑玄非常严肃的说道,『民之自为,皆出于私也!奈何天下之大公,必损小私是也!如战场之大胜,必有兵卒之伤亡,若以私论,民惧伤亡而不进,恐妻子之无养,如何可胜之?』
『徭役,税赋,征战等等,何有百姓可为之?』郑玄继续说道,『上古之民一日所得,与今可比乎?何也?朝堂固有其弊,然不可因噎废食!道法自然不假,然民自治则不可!』
郑玄说得很严肃,很认真。
他不是愤怒,也不是狡辩,而是真的在和司马徽在探讨。
因为他就是这么认为。
郑玄在早期的学术思想当中,他认为是存在天神的,也认可天子一说。这一点在他还没来长安之前对于《尚书》的注解之中可以见其一斑。而且郑玄还认为五行当有五材,然后有日月五星什么的,然后因为什么政道不通则神怒,神怒则五材失其用,不得用则逆人心,人心逆则为祸乱……
很显然,这是一个看起来好像是通顺,但是并不合理的逻辑。
对于这个逻辑的错误之处,后世里面怕是小学生都能指出来,但是对于汉代的人来说,却很有市场,因为这种天人感应的学说,已经用了三四百年了。想想看后世学阀才用多少年就已经是盘踞着学院顶级的位置,掌控着喉舌,勾结一气排挤旁人,公然造假相互炒作,然后掌控了三四百年的时间汉代儒家子弟应该是什么样子?
汉代的这种天人感应,原本只是宣扬君权神授,神化皇帝,如果君主的行为符合天神的意志,就会由上天降下种种嘉瑞、符瑞以示隆兴,反之,若君主过失,上天则会降下种种灾异以示警告。由此进一步推论,所有人的生死、贵贱、贫富、祸福都是由天命决定的,所以应该恭顺天命,服从封建统治。
这其实就已经是有些走回头路了。
刘邦好不容易将权柄从血统『高贵』的旧贵族里面抢过来,结果他孙子又搞了一个天人感应,然后一步步的又还了回去……
但是在郑玄到了长安之后,他因为正经正解的争论和辩解,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一些经文的注释,开始从原始的天人感应理论当中摆脱出来,逐渐的从唯心走向唯物。
郑玄渐渐的开始强调人的主观能动作用,表示只要按照有序的安排,按照客观规律行事,那么就可以得到好的结果,并且不再特别强调那些什么祥瑞之事。
这样的转变,是因为郑玄的政治立场的变化。
郑玄原先在政治立场上,是偏向于保守和正统的,他认为封建制度是合理的和永恒不变的,符合天意的,因而积极维护封建统治的中央集权制,反对地方割据势力,所以郑玄当时非常厌恶袁绍,也不喜欢曹操。
不过现在,郑玄虽然同样也反对地方割据势力,但是他同样也意识到,并非所有的地方割据势力都是残害百姓的,都是乱世的祸根……
尤其是斐潜在取得了关中稳定之后,并没有大举进攻山东,而是依旧对天子表示遵从,虽然郑玄也明白这只是表面上的遵从,但也足够让郑玄大感欣慰。
因为郑玄从根本上,还是认同汉室的,他认为作为人臣,至少必须具备三德之一,忠义勇,不可全无,若是全无那就根本不够资格作为一个臣子。所以在郑玄的整体事项理论当中,虽然现在被剔除了谶纬的部分,也不再强调神灵和祥瑞等事,但是在对待君臣关系,治理百姓等制度上,郑玄依旧认为是要严守等级秩序,才可使政治稳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而对于司马徽来说,他认为斐潜现在做的就很好。
司马徽认可的政治制度和郑玄完全不同。
简单来说,司马徽认为朝堂距离地方太远了,朝堂的责任是只需要管理好各地大员即可,但是不应该制定一些没卵用的政策去捆绑各州郡的手脚。
而且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汉代的朝堂么,也确实做得不怎么样……
『庙堂……好好,既然郑公说庙堂,那就说庙堂……』司马徽捋着胡须说道,『昔日孝顺帝崩,冲帝始在襁褓,庙堂何为之?求请太后临朝尔,太后又是何为?诏冀与太傅、太尉参录尚书事。冀身居高位,权掌朝堂,却侈暴滋甚。后孝冲帝又崩,冀立质帝。帝少而聪慧,知冀骄横,尝朝群臣,目冀而恶语,然朝堂之内大臣何为之?呵呵,任由跋扈进鸩,帝即日崩。』
『后孝桓帝即位,亲宦官而远清流,何也?孝质帝前车之鉴也!』司马徽嗤笑道,『倘若孝质之时,有朝堂大臣勇于任事,除暴降恶,岂有后宦官为祸乎?跋扈故然凶残,然宦官可除之,奈何清流不可为?孝桓帝之后,朝争愈烈,各思私欲,难存公心。此等之庙堂,又有何益之?』
汉质帝最开始的时候还指望着朝臣,他公开表示和梁冀划清界限,当庭叱责梁冀,作为一个被评价为『少而聪慧』的人,当然不可能不清楚和梁冀闹翻脸的后果,所以汉质帝很有可能是明知道这个后果但是依旧去做了。
那么是谁给汉质帝的勇气?
肯定不是梁小姐,自然是这个事件背后的蛊惑者,那些朝堂之上自诩清流的大臣。
这就像是后世那些拿着国家俸禄,享受着高等待遇的公知,在屁股帘子被掀开之后才从叫兽变成钱叫兽,汉质帝一度也非常相信这些朝堂清流,高位大臣,但是这些人最后为了汉质帝做了一些什么?
这些人在汉质帝生前什么都没做,死后都没做什么。
汉质帝驾崩之后,在商议新皇帝的人选分成两派,一派是梁冀想立蠡吾侯刘志为帝,另一派是李固、胡广、赵戒及大鸿胪杜乔等等想要立清河王刘蒜为帝。结果是梁冀只是将李固免职了,就轻而易举的立刘志为帝,这就是汉桓帝。
所以后来汉桓帝根本就不走清流大臣路线了,就像是后世那几个老鼠屎公知将原本好好的一锅粥全数给毁了一样。
君臣之间失去了信任,还能起什么好的庙堂之用?
刘志最终是依靠宦官发动政变,诛杀梁冀,并翦除其党羽,随后从桓帝开始,就进入了宦官持政的年代。
而宦官持政的最终后果,也不必司马徽多说了,就是当下的战乱……
所以司马徽认为昏庸的朝堂还不如没有,像是斐潜一样的强力且聪慧的地方诸侯,反而比一个昏庸的朝堂要做得更好,长安三辅就是明证。朝堂,或者说天子,当个吉祥物就行了,别瞎指挥。只需要做好制约,就像是各个封国的国相那样,王爷为名,相国为实。
当然,司马徽所设想的制度,同样也是有问题的……
『非也!非也!』郑玄摇着头说道,『此乃谬论也。庙堂之乱,乃择臣不良,若是骠骑在堂,可治必多于关中三辅。若轻庙堂,地方则重,久之必乱,便如七国是也。届时天下皆为藩门巨族,法度迷乱,国之不国,天下必覆!』
『不对,不对!』司马徽也摇着头说道,『老夫所论,乃定后之策也。既定之,当无有战,更无七国之患也。更何况即便是有藩门巨族,宛如莲县蓝田之事,又有何惧之?』
『谬也,谬也……』
『错了,错了……』
两个老人从白天争执到了傍晚,然后两个人才算是停了下来,默默的喝水吃饭,都在思考着对方的言辞,都在想着自己的论点,然后分头睡下,次日清晨洗漱,用过早脯之后,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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