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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自从那个时候开始,左慈就不会去做什么戏弄上位者的事情了。
如果经常认为别人都是傻子,有时候自己就变成了傻子。
之所以某些人会用一些空碗取鱼的手段,亦或是辟谷长生的手法去在上位者面前表演,一般都是因为这些人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手法纯熟,不会被揭穿,在心理上也是将上位者当猴子耍,至少是将上位者当成一般愚昧无知的乡民在对待。但是实际上,确实有一些上位者还不如乡野村民聪慧,但是也有很多官场中人,其实是看破而不说破的。
如果说骠骑鼓掌叫好,这些人也会跟着叫好,即便是有些人发现了什么问题,也并不会说出来,像是动不动就表示『此乃小儿伎俩』、『三岁小儿亦知之』等等的人,怕不是在现实之中,多半活不过三集。
左慈应该做什么,斐潜也和他有详谈。
谯并之事,左慈来到了长安之后,就已经听闻了。左慈最开始的时候以为斐潜要说谯并,但是实际上斐潜根本就没有谈及谯并。
没错,谯并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这让左慈不禁是更加感觉到了斐潜已经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同了,当下的斐潜虽说依旧是温和的,平常说话也是平缓有度,但是左慈却能隐隐的感觉到在这些温和之下的锋刃,还有平缓的水面之下的汹涌暗流。
一时之间,左慈也有些拿不准斐潜的意思,于是略微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老朽乃化外之人……老朽不便置喙……』
斐潜笑了笑,然后解释道:『现在又不是在公堂之上……我就是想要听听你对于这道教之内的道士人员品行的看法……』
斐潜说完,又看左慈多少有些难色,似乎准备又要搪塞一番的样子,便是又补充说道:『你也不必敷衍于我……此处所言,不会传于外,道长尽可放心。』
听闻斐潜如此说,左慈也是无奈,稍稍思索之后说道:『这道家一脉,人员向来繁杂……虽说有师徒之称,但毕竟没有血缘相传……有好的,那也是极好,千金一诺必胜不改者有之,不过也有些伪劣之辈……老朽当年一路游历,在他处所见所闻,这道童道徒,为了些许钱财器物便是欺师灭祖的,其实也是一样不少……老朽见识浅薄,随意说说,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斐潜点了点头,示意左慈继续说。
『如今世道风俗败坏,有的人多少还能守着本心,有的就是……』左慈叹了口气,『不过这事情,跟世道有关,但也无关,毕竟老朽也见过不少人,不论多么贫苦,依旧是纯良至善,而那些么……说句实话,有时候世道变差只不过是那些人的一个借口罢了,即便是世道好,那些人依旧能找到其他的借口去为恶……』
听了左慈的话,斐潜继续点了点头。
左慈并没有因为说他自己是道教,然后就一味的将道教的感化教育功效推崇到极点,反倒是很公允的说了这个问题。这一点和那些只会瞎吹教化而不重实际情况的腐儒相比,确实不太一样。
道教和儒教,在华夏文化发展的初期,都有教化民众的作用,比如老子其实就收了不少直接或是间接的弟子,他的思想也得到了弟子的传承和发扬。只不过后来道教将这个教化功效放下来,而儒教则是紧紧的抱着教化的招牌。
『在乡野之中,若是想要寻道家传人,一般来说都会找一些道童,观察其心性,以坚韧不去,良善淳朴者为上,传其丹册……』左慈缓缓的说道,『毕竟化外之人,身处红尘,若是稍微品行有失,说不得比寻常之辈做恶更甚……』
斐潜敲了敲桌案,『还有一点……道教之中,虽有戒律,但和世俗之法不同,亦是鲜有他人监督……』
左慈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道教,或是宗教,甚至有些像是宗教的儒教,其实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戒律的,但是和世俗的法律不同的是,一般国家的法律,是由国家的暴力机构执行的,别管这个机构的名称叫做大理寺也好,叫做县衙门也罢,亦或是什么其他的名称的,但是律法基本相同。
在华夏大一统之后,就基本上不会出现在这个州郡的律法和那个州郡的律法不同的现象了,但是道教,还有其他的宗教的戒律,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以至于有所不同。
简单来说,可能在某个修行的地方,吃肉杀人都不算是违背戒律,而在另外一个修行之处,就算是踩死一只蚂蚁都要被责骂和受惩罚。
这种差别极大的戒律执行标准,最终导致了虽然同样都叫是道长,或是和尚,但是三观和日常行为,却可能是完全不同。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在这个县城里面遵从的律法,和在那个县城里面所要注意的律法基本上来说是一样的,但是在面对着道士和尚或是什么其他宗教人士的时候,有可能遇到的是善良的,也有可能碰上的是坏道士花和尚什么的……
『前些时日,郑公有大难,侥幸有华医师出手,得其寿延……』斐潜略有些感慨的说道,『川蜀上报,南中也是有瘴疫,死伤甚多,得涪翁之传人出手相助,治病除厄……』
『此等皆为良医也。』斐潜说道,『但乡野之中,也有不少假行医之名,做的是欺诈之事,借百姓急切想要治病去灾之心,做违法乱纪之事,败坏了医师声名还算是小,害了百姓性命,致使家破人亡是大!』
斐潜思索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如今长安三辅,河东汉中,川蜀陇西,皆行以试取才,卷题观所能,策论展品性……某也让百医馆构建医师试题,如科举应试,同工匠等级,以区分医师上下,鼓励争先求进。』
科举能代表一个人所有的才能么?
或者换句后世最为经常被某些人拿出来批判的话,『考试能代表一切么?』
没错,科举,或者说考试并不能代表一切,但是在没有更合适的方法之前,考试依旧是相对公平的衡量方式,保证了大体上的评选标准。
在科举当中考试优良的,未必能在官吏岗位上做得很好,但是至少比不考试,或是随意根据人情,血脉,或者其他什么方式去任命官吏要更好。
百医馆的医师考试也是如此。
医师考试内容能代表这个医师的全部能力么?也同样未必可以,但是至少在几个百医馆大佬联手制定的考试题目下,一些混日子的医师会被筛查出来,若是连药方药材都搞不清楚的人,真就不适合当医生。
所以,斐潜现在的意思就是,为什么道士就不用考试呢?
从后世大考小考各种资格考当中磨砺而来的斐潜,自然想要将考试大魔王的恐怖力量散播到整个的天下,全部的行业之中去,尤其是那些需要专业知识,和民众生活息息相关的职业,怎能没有考试?
道士,后世也是要考试的,不是想要当就能当的。
考试除了那些相关的知识和技能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隐藏心理因素,就是投入和产出。
只有经过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才会有人珍惜,而那些平常就可以获得的,一般人都不太在意,就像是空气和水。然后等到空气和水被污染到了很严重的时候,才惶然急切,茫然失措,必然已经是会很严重了。
左慈思索着,然后试探的说道:『将军的意思是,今后道士收徒,也必须考试?』
斐潜笑道:『不仅是道童,便是当下道士,道长,也要如同工匠一般,以试定级……左道长如今可谓闻名天下,可否愿意挑此重任?为道教清除杂芜,扶持良善?』
『这个……』左慈有些心动,但是也有些迟疑。
这事情,若是能做成功,自然是功于天下,但是同样的,也是相当不好做啊!
且不论其他,就说当下大汉道教的派系,就已经繁杂无比。
近一些的,在汉中川蜀影响很大的五斗米教,还有之前搞得天下乱纷纷的太平教,嗯,当然,现在五斗米教和太平教都已经被官府明令是列为了『蟹脚』,但是在民间依旧有不少的人信奉。
除此之外,历史较长一些的还有战国时形成的方仙道,还有汉初产生的黄老道,以及在江东一带比较盛行的金丹道……
甚至还有更古老的,从夏商周那个时候传下来的巫士道!
巫,上古残留的,高祖初就在『长安置祠官、女巫』。还分地区有『梁巫』、『晋巫』、『秦巫』、『荆巫』、『九天巫』、『河巫』、『南山巫』等等,虽然说当下各巫已经式微,但是在一些偏远地域之中,依旧有其传承流传。
这真不好搞啊!
想想看,今文经书当中的谶纬就已经是搞得山东山西都相互攻击,对立相持,就算是在长安三辅之内,依旧还有些人不甘心自己学的谶纬就这么废弃,总是想要做一些妖出来。
而道教的流派更加繁杂,各个信奉的神仙更是繁琐……
等等!
左慈猛然间想到了斐潜之前制定五方上帝教的时候,对于各地神灵神仙的极大包容度,既不表示那些各地方的神灵是假的,也不禁止各个地方去供奉其他神灵,只是表示五方上帝是远古神,代表了五种本源,与五行对应等等,莫非就是为了当下统合道教各流派留下的口子?
左慈不禁觉得有些坐不住,挪动了一下身躯。
『既然将军不嫌老朽愚钝……』左慈吸了一口气,又是吞了口唾沫,『老朽愿意……愿意一试!』
这事情,左慈是看出来了,想明白了,既然斐潜早有安排,那么他愿意做,就叫做锦上添花,不愿意做,就是螳臂当车……
说是有得选,但是实际上也就这么一条路可以选。
真不愧是骠骑啊。
虽说有些无奈感,但是左慈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振奋,若是真将此事做成了,也定然是在青史之中留下了善名!
这不比留个杂耍道人的名头好上万倍?





诡三国 第2709章我思他思故有思
『道』、『修行』、『方外之人』……
斐潜写了这么几个字,然后停下了笔,微微的摇了摇头。
这『方外之人』等等的概念么,其实并非是出自于老子,而是从庄子那边来的,只不过老庄不分家就是了。
其实老庄都是孤独的。
孔子有一大队的弟子学徒,墨子有乌泱泱的不攻部队,但是老庄身边,却没有那么多的人,要么就是老牛,要么只有蝴蝶。所以庄子在大宗师里面才构筑出了四个倾心相交的好基友?
说是『方外之人』就真的能超脱了此『方』么?
显然不可能。
就跟增熵一样。
人类社会的发展,是相互交织在一起的,越是往后,生产力水平越高,相互的关联就越多,不可能是跳出了方外,真正的得到超脱。
就算是回归山林,隔绝尘世,但是衣服食品,器皿用具总归是要依靠旁人的,除非是那种流落荒岛独自求生的鲁滨逊,否则大多数的人都无法说自己真正的,完全的超脱到了方外。
这就更不用说那些嘴上修行,心中却眷念红尘的假货了。
如果真的是要追求方外,对于物资毫无需求,只是追求精神层面的发展的那些修行的人,斐潜是非常尊重的。
可现在问题是,在这些所谓追求修行,动不动就要隐身,呃,隐居的人当中,又有几个真的是奉行老庄思想,而不是待价而沽,通电下野等待时机的?
『道需有道。』
斐潜轻声说道。
华夏需要的道士,或者说是宗教人士,应该是既出世,又是入世的,而不是借着方外之人的名头大搞特权,捞取钱财的……
这一点,其实在封建王朝之中一直都没能明确下来。
华夏人是有『圈子』文化的。
说起来这个所谓的『圈子』似乎看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简单来说就是人类的社交需求所导致的部落后遗症。
同一个部落的,当然就更容易说上话,对于另外一个部落里面来的人,当然就是外行人,圈外人,亦或是那些不懂行的人……
斐潜最早推行五方上帝教的时候,是为了更好的包容华夏本土的这些杂乱的神灵体系,地方信仰,毕竟华夏太大了,各地有各地的习俗,有着各种不同的神话传说,如果说如从某个宗教一样,上来就说阿拉是唯一的,别的都是邪神云云,先不说那些习惯了本地宗教神灵体系的民众会不会相信,单说如此会形成的冲突,就会使得斐潜在向外扩张的时候遇到各种料想不到的阻力。
斐潜是需要一个能帮得上忙的体系,能给华夏文明向外拓展的提供支持的宗教力量,而不是动不动搞出各种事情,然后在区域内部造成冲突的宗教。
所以,从原始的扩张之后,就必然要走入规范。
随着宗教影响力的扩大,对于宗教的整体制度的建立,也日益迫切了起来。
归根结柢,宗教是对于人的。
是人去传播,是人去信仰,是人去供奉,是人去修行。
摆脱了人,宗教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意义。毕竟人类也不会去关心或是研究在一群蚂蚁,或是一群蜜蜂里面有没有奉行什么宗教体系一样。
既然是人,那么就必然摆脱不了人性。
财富,地位。
酒色财气。
方外之人平日里面被压抑的欲望,若是一不小心爆发出来,刺激是够刺激了,但是也容易走向极端。
所以,考试吧……
斐潜觉得,遇事不决,便考试来定。
或者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至于度牒制度么,其实并不妥当,因为度牒之人不用缴纳赋税,才形成了宗教大地主形成的土壤。
只要考试,无须度牒。
就像是以考试来筛选人才一样,考上了也不一定能立刻得到什么好位置,也是要从小官吏坐起的。
后世的科举也常常成为许多人讽刺的弊政,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科举制度才保证了华夏封建王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有官吏可以用,不至于被士族大户垄断和把持。
这不是跟『方外之人』一个道理?
华夏修道之人的传承模式,其实和大汉之前的门生制度有些类似的,一个师父一大堆的弟子,然后大家都是师兄弟,一个教派排斥另外一个教派,一座山头对抗另外一座山头。然后山头大了就搞事情,就像是张角三兄弟,张鲁五斗教,还有后世的一大帮子的什么白莲啊,弥勒啊等等。这些人完全就背离了老庄,假借宗教的名头为自己谋取利益,百害而无一利。
如果说有考试制度,由中央朝堂规范了修行标准,一方面使得这种拉帮结派的传道模式会发生一些根本性的转变,就像是官吏会从士族世家里面脱身出来一样,另外一方面也会减少一些邪教诞生的土壤,没有官方『认证』的宗教人士自然就没有了传教的土壤。
当然这样也会有弊端,但是就像是科举同样也有坏处一样,只能说是事情要分两面来看,衡量而用之,在没有找到最好的方法之前,现有的方案自然就是最佳的策略。
『左元放……』斐潜看着自己写的字,微微而笑,『且看看你是否能堪大用……』
斐潜将此事交给左慈来做,但是并不代表着斐潜自己就可以偷懒。他也是要思考的,大体上要形成自己的思路,然后再和左慈等人提供的想法或是碰撞,或是融合,或是修正。
一个没有自己主体思想的人,是很容易被他人影响的,这可不仅仅是在宗教方面上……
不过现在么,先需要将取经大典办好,不能因为谯并被捕,左慈还未接手就导致虎头蛇尾了。
……( ̄o ̄).zz……
有了左慈作为主心骨之后,很多事情就可以开展起来了。
先不说谯并这个人的品格脾性,单说他在之前为了取经大典所做出的准备,确实也可以称之为一个人才。
取经大典,其实基本上来说,已经或多或少的有了后世的大醮的雏形。
人是被逼出来的,大醮其实也同样是被逼出来的。
大醮出现于唐代,史册见于唐肃宗,是第一次的『罗天大醮』。唐肃宗是唐玄宗之后,而唐玄宗的位置么,是唐玄宗通过了手段抢来的……
就像是唐太宗通过手段搞到了皇位,然后需要一个全新的宗教体系为自己正名一样,佛教对于唐太宗,便是道教对于唐玄宗唐肃宗。
所谓『大』,则是罗天世界,无所不包,所谓『醮』,则是祭祀之意,三牲供奉。
当然,在当下,还没有所谓的『罗天』,只有『五方』。举行这样的大醮之后,确实也会使得一部分的百姓能够提升健康度,似乎看起来就像是大醮之中神仙的赐福一样,但是实际上,只不过是参加大醮的百姓获得了额外的食物而已。
要知道在封建王朝之中,大多数的贫苦百姓基本上天天是挣扎在饥饿线上的,不是所谓的温饱线,更不是什么小康线了。
因此大醮说简单一些,就是请客吃饭。这个『客』,当然是指各路神仙,换个词叫做『供奉』。
对于从未有大型活动经验的人来说,如何举办,如何办好,都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后世的组织学是一门学科,而在封建王朝之中,这可能就是某些人赖以生存的独家『秘笈』。甚至还有人因为献了『罗天大醮』的议程而得到了皇帝的青睐的。
左慈并没有对于谯并制定的流程有什么过多的修改,只是做了细微的一些改变,以此来表示主持者的变更,其余大体上依旧是按照谯并制定的环节来进行,焚香、开坛、祈言、扬幡、宣告、荡秽、请圣、赐经、落幡、送圣、定方、赐福等等。
在每一个环节当中,还有规定好的动作和奏乐,类似于后世的队列表演……
当然在道教之中,就是脚踩禹步足踏罡斗了。
这么一说,似乎就没有什么稀奇了?
可别忘了,这是在大汉啊,别说分列式的队列表演了,光一个行进式的队列都能让缺乏娱乐的百姓高呼过瘾,兴奋得发抖。
既然要让百姓都参与到这样的活动当中来,当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通知到位。当然不可能说张榜布告什么的去通知,亦或是派遣小吏坊丁什么的挨家挨户的敲门,真这么做的话,神仙多掉价啊?
必须是百姓自动自发的,心甘情愿的来『供奉』,所以在整个的大典环节之前,先要进行游街。
道士身穿五种颜色的道袍,跟着代表着五方上帝的五种颜色的旗帜,神色肃穆,队列严整,手中或是持着各种法器,或是拂尘,或是铜钵,或是铜铃,或是经幡,一路从五方道场之内出发,出长安城,然后经过渭水桥,绕过长陵,安陵等等陵邑,然后再回长安。
这走一圈,就是一个白天。
中午吃饭?
开什么玩笑,汉代除了皇帝,谁敢明目张胆的在中午吃什么饭?就算是骠骑等人,亦或是世家子弟,也是以吃个点心来替代,从不敢说自己要吃三餐,所以道士早晨出去之前用早脯,晚上回到了道场之后才用晚脯。
路上要尿尿?
一路没饮水,脚不停蹄的劳累,再加上秋高气爽,气候干燥,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会有尿意。
这么做确实很累,却没有哪一个道士表示自己太辛苦了,要躺平撂挑子。
一方面是因为谯并之事,五方道场之内大小道士都自然是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有了表现机会当然不会错过,另外一方面是这一次的出行游街,他们可以走在平日里面只有官吏才能走的中央官道上,而且那些平日里面趾高气扬的官吏,见了他们还需要让道,而不是他们让道……
在长安的科举考场当中,每次高中的前三名可以游街,或是称之为夸街,是考生一辈子仅有一次的荣耀。这些道士也是如此,他们可能一辈子就走这么一次。毋庸置疑,如果没有下一次的取经大典,亦或是类似的大醮庆典,这些道士恐怕都不会有第二次能走在这条中央官道上的机会了,所以这些道士即便是辛苦,也都毫无怨言。
每到一个里坊之前,队列都会在里坊排列出来的香案之前稍微停顿一下,一方面是为了整顿队列,使得在行进而变得有些松散和走形的队形重新规整起来,另外一方面也是对于里坊进行『赐福』,在道长的引领之下,会对里坊的牌坊,或是大门之处进行诵读经文,然后贴上两张符咒,洒一些水,此时便会五方颜色的旗幡齐齐而动,声势倒是真不小,引得在坊门左近的百姓便会忍不住趴在地面上礼拜五方上帝的威仪。
但是离开了里坊大门,在街道上行进的时候,又会从肃穆转成了热闹,只见宽阔的长安街两侧,挤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幼。若不是有骠骑派遣出来的兵卒和巡检维护秩序,只怕是这些看热闹的百姓会将道路全数拥塞得水泄不通。
百姓基本上都不清楚在五方道场之内,还有在长安官场之中的风雷云动,也不清楚这么一个盛大的仪式庆典,其实是谯并辛辛苦苦的制定策划,然后被左慈捡了个便宜来用,白白替左慈做了嫁衣裳。
对于这些百姓来说,有热闹可以看,或许就是他们最为高兴的事情了,也是他们所关心的全部,至于生下这个蛋,或是这个瓜的母鸡究竟是哪一只,似乎根本不重要。
取经人也是在这些百姓队列之中,他们被兵卒巡检护卫着,得以站在长安的十字街头前面而不被百姓推搡和踩踏。当五方上帝的队列到了他们面前的时候,虽然还不是正式的传授经典,但是这几个取经人已经是激动的不能自己,只是以跪拜和叩首来表示自己的心情激荡。
德格朗齐额头在石板上叩首,已经是鲜血淋漓。可是此情此景之下,没有任何人会觉得德格朗齐他们有什么痛苦,甚至是以一种羡慕的目光在看着他们。即便是他们额头皮破了,鲜血流到了脸上,依旧是在说着他们是多么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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