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此外,司马徽在东观藏书之中发现,其实在汉成帝的时候,还有一个姓张的,搞出来一百零二篇的《尚书》献给皇帝。皇帝命人从库房里找出当年孔安国的献书进行比对,发现同样的篇名却有完全不同的内容。所以至少在汉成帝的时候,古文经就已经是好多版本了,而且孔安国的版本,至少在汉成帝的时候依旧在皇室之中。
其实在历史上不仅是汉代有人假古文今文的名头搞事情,就算是到了后面的封建王朝之中,也有大批的人假借古人的名头,动不动就说是某某古人所作,实际上么……
关于这个古文今文的真假,一直是华夏文人的一个情结。在北宋年间,朝廷还专门写了一封国书发去朝鲜,让朝鲜找一找有没有古代,也就是宋代之前的古文经,有的就一定要送来。然后欧阳修老先生也写了一首诗歌,其中表示『令严不许传中国,举世无人识古文。先王大典藏夷貊,苍波浩荡无通津』,如果能谁能找出来,定然是感激流涕。从这个方面来说,也从一定的角度上证明了整个东亚文化圈,都是从华夏起源发展出去的。
几千年来,华夏的流量密码就是『尊古』二字。对传统封建王朝来说,有一个不言而喻的道理,时代愈古远,所说的话就愈权威,愈接近真理。
这个标准一方面带来了好处,『尊古』的精神刺激了华夏历史的蓬勃发达,也使得华夏的对于历史,历朝历代都很重视,使得后人还能读到这些千年古书。
另外一方面,这个标准也带来了坏处,在这些传统经文书籍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一层层地解释,同时也是一层层依附古人说话。形成了『经、传、注、疏』的套娃形式,一层解释上一层,各层之间有着明确的诠释权力安排,下面一层的解释永远不会去质疑或改动上面一层。
『这……或许就是骠骑真正想要我们去做的……』司马徽伸手过去,原本或许是想要拍拍郑玄的手臂,但是落下的时候却依旧是轻拍在床榻边,『郑公……老家伙,要早点好起来啊……我可不想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上台去做这个事情……』
『毕竟……这也是你走了一半的路……古今,真假,哈哈,』司马徽长长的喟叹了一声,『都不如……正经正解啊……如今授经大典你算是错过了,但是这正经正解,你可是要好起来啊……可不能错过了……』
……( ̄o ̄).zz……
骠骑大将军府。
『父亲大人……』
斐蓁屁颠颠的跑到了后堂之上,先是装模作样的作了一礼,然后便是急切的说道,『父亲大人,我想要去看授经大典!』
斐潜微微撇嘴,对于后世各类庆典已经是熟视无睹的他,像是什么授经大典的其实真引不出他任何的好奇心。
可是转头看到了斐蓁的目光,斐潜又似乎有点明白。
『嗯,你要去看呢,也不是不行……我可以让人带你去最好的位置上去看……』斐潜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不过么……』
斐蓁垮塌了肩膀,愁眉苦脸的叹息道,『我就知道……说罢,父亲大人,这次是个什么题目?』
『嗯,让我想想……』斐潜捏了捏下巴上的胡须,『对了,既然是欲观礼,不妨试论「礼」之一字罢!』
『礼?』斐蓁吞了一口唾沫,『父亲大人你认真的么?这么大的题目!』
斐潜哈了一声,『既然知道「礼」之不易,说明也多少得了几分真意了,怎么样?嗯,你也可以选择不去看……去看了,当然要写一写……』
尽管『礼』是华夏传统文化的一个核心,但是要用简明扼要的文字,或是比较明确的给『礼』下一个定义,框定一个范围,却绝非易事。因为它的内涵实在是太过丰富,难以包容。
《仪礼》、《周礼》及大小戴《礼记》所涉及之内容,有天子侯国建制的,也有疆域划分的,还有政法文教、礼乐兵刑、赋役财用、冠昏丧祭、服饰膳食、宫室车马、农商医卜、天文律历等等,就连一些器具的工艺制作甚至也包括其中,可谓是应有尽有,无所不包。
但是,就像是长剑是双刃的一样,因为太过于包容,所以显得非常繁杂,甚至可以说没有核心的重点。
其实没有核心,也没有关系,就像是很多学科,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核心。比如数学,是说是零和一是核心,还是说运算,应用,亦或是几何空间,微观宏观是核心?但是数学等学科有一个渐进的过程,从最初的认识数字开始,直至高等数学,由易到难。
可是这『礼』么,似乎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让人学习一样。
好歹汉代还有些九章算术什么的,告诉人们要是对数学有兴趣,可以先从日常生活的这些数学问题当中入手学习研究。没有专门的人去研究数学要怎么教,但是也算是指出了一个方向,可以先从日常身边的这些问题开始攀爬数学的高峰。
但是『礼』呢?
三礼?
一出手就是重量级王炸?
有没有方块三先探个路什么的?
很抱歉,就算是三礼的注释本的注释本,也是从三到a的一条龙。
这根本就不是一条路,是一道槛!
因为很简单,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来了,所谓『礼不下庶人』。
可问题是,『礼不下庶人』真的就好么?
在这些人的观念之中,礼是通行于贵族之中的,庶人则只有俗,但是这个高贵的『礼』和所谓低贱的『俗』,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就完全没关系?阿拉是城里人,侬这些乡巴佬?
斐潜笑呵呵的继续看书,斐蓁愁眉苦脸的在一旁捧着脑袋。
斐蓁觉得他现在脑袋一定很大,还很重,至少比原来的要更大一些,要是不捧着脖子肯定很难受。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难题。
去了有热闹看,当然好玩,但是也要写作业!
父亲大人从哪里学的,怎么去玩都要写策论?!
而且这策论不好写,简直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大敌啊!
不去,首先就没有热闹可以看,而且……
斐蓁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歪着脑袋,有些怀疑的打量着斐潜,『父亲大人,你方才只是说「去看就自然要写」,好像是没说「不去看就不用写」……这不是坑我么?』
斐潜啊呀一声,『哦?被你猜出来了?这样啊,看来我以后要注意了……怎么样,决定了没有?』
斐蓁叹了口气,『都这样了,还决定什么?』
斐潜哈哈大笑,『这是两全其美啊!你去看热闹,开心了,我得到了你的策论,也开心了,这不是双赢么?两全其美啊!』
斐蓁摇头,『不,这一点都没有两全其美。』
『嗯,没错。』斐潜点了点头,『可是至少我给了你还算是比较好的选择。记住了,除了父母会照顾你之外,其余的人不会给你什么好的,或是不怎么好的选择,只会给你差的,还有更差的选择……』
斐蓁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告辞了出来,站在堂下琢磨了一阵,没有拐去自己的后院,而是顺着卵石小道,穿过了竹林,到了另外一个小院。刚进门口就喊了一嗓子,『二娘!我来啦!』
蔡琰喜静,她和黄月英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一个院子里面时不时的就会叮叮当当,鸡飞狗跳,另外一个院子里面常年安静,最多就是琴声幽幽。
『听到啦……』蔡琰慢悠悠的说道,『又是找二娘我什么事?是你爹给你留作业了?』
『呃……』斐蓁怔了一下,『那啥,我就是来看看妹妹……还有未来的弟弟……』
『哼。』蔡琰放下了手中的书,『你和你爹都一个样,有事才来……说罢,到底什么事?』
蔡琰又怀孕了,在内分泌激素的刺激下,脾气正属于忽起忽落的状态之中。
『这……』斐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还想要向二娘请教,什么是「礼」?』
『你要写「礼」啊?呵呵呵……』蔡琰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这可是个大题目!』
斐蓁气哼哼的坐下,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谁说不是呢?我就是说要去看看明天举办的授经大典,然后父亲大人就要我写一篇这个的策论!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么?』
蔡琰眼珠转了转,『哦,明白了。不过看起来你还不明白。』
『啊,啊?』斐蓁瞪圆了眼,过了片刻便是老老实实的拱拱手说道,『还请二娘指点。』
『你说你是要去看授经大典的,对吧?』蔡琰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不就是很明显了么?你那爹要你写的,不是那么大的礼,而是如何从俗到礼……亦或是说,如何从礼到俗也行……』
『从俗到礼?从礼到俗?』斐蓁重复着。
有礼,自然是有俗。
那么什么才是俗呢?
《说文解字》云:『俗,习也。』也就是指生活的习惯。人们在各自特定的环境中生活,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各自的习俗。
礼和俗之间,并非是完全不能逾越的鸿沟,在《礼记王制》之中,对四方的风俗也作了如下的描述,『东方曰夷,被发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蛮,雕题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发表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
『故而,不火食、不粒食者,称之为蛮夷戎狄……』蔡琰缓缓的说道,『此为习俗是也……你也别以为华夏之中就没有不火食、不粒食者……比如人祭和人殉……而且这个题目啊,你还要从夏商周开始想……』
『夏商周?』斐蓁又是吞了口唾沫,『二娘,我就是写个策论……』
『怎么?』蔡琰微微而笑,『你觉得随便些好,还是认真些好?』
斐蓁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今天诸事不利,下次要好好占卜一下再出门。
没错,夏商周也同样有习俗。
方才蔡琰说的人祭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占卜。
事无大小,皆要占卜。
占卜的习俗,至迟在华夏龙山文化时期即已出现,从上古到殷商,从龟骨到谶纬,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它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成为东汉证明自己身份,获得执政权柄的重要工具,如果不是斐潜在青龙寺大论当中掐断了它的注入源头,说不得还将继续延续下去,成为某些人,或是某些阶层蒙蔽他人,获取利益的工具。
『礼,乃周制也。』蔡琰继续说道,『周之前,无礼。周之后,亦无礼。那么为何有周礼,又是为何无周礼,这些都够你好好写个十几篇的啦……好了,我教你的就这么多……对了,带你妹妹去外面耍一耍,她吵得我头疼……』
蔡琰也不用担心自己女儿跟着斐蓁去玩会受伤什么的,反正都有一大堆的老妈子和侍女看着,只不过是小孩子天生本能就会跟着大孩子,会听大孩子的话却不会听大人的话。
斐蓁无奈。他发现其实他老爹老妈,二娘什么的,其实都差不多,反正想要得到好处,没问题,但是也要干活。
这不,他来请教了问题,就要付出带着丫头的代价。
『欸!』
斐蓁只能是应答了一声,然后便是在院中等了一会儿,然后带着小家伙,往别院而去。
任凭身边的小鬼头吵吵闹闹,斐蓁脑海里面还在想着题目……
周王伐纣,建立了大周王朝,但是这周礼,却不是周王一个人搞的,而是还有一个核心的人物,周公旦。
周公亲身参加了伐纣的伟大斗争,亲眼目睹曾经是如何强大的殷商王朝,结果一朝覆亡的场面。作为杰出的政治家,周公旦也在思考着在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背后,是不是天命在冥冥中起着作用?周人又要怎样去做,才能长治久安?
于是最终诞生了『礼』。
周公旦分析了殷商列王的为政之道,得出了殷商亡于『失德』的结论。有鉴于此,周公提出了施行『德政』的政治纲领,而要保证『德政』的实施,首先是要建立一套全新的政治制度,其次是要制订一套系统的行为规范。二者合一,就是最早的『礼』。
这个最初的『礼』,在后来经过孔子的提倡和荀子的发挥,逐渐的形成为一个博大的体系,不仅包括政治制度,而且包括道德标准和行为准则。『礼』也不再是仅仅对统治者的要求,也是对有知识的『君子』的要求,成为士族公卿的一个标准。
这么说来……
『哎呀!我明白了!』
斐蓁一拍巴掌,兴奋的大叫了起来,却把一旁的小丫头吓了一跳,顿时眼一拉嘴一撇,哇哇大哭起来。
『哎呀呀呀……』斐蓁也是吓了一跳,『你这大嗓门,跟你娘一点都不像啊……不是,别哭额,嗯,你再哭,明天我就不带你玩了!』
诡三国 第2712章有进有退有门槛
次日。
授经大典。
从十里八乡而来,或是普通百姓,或是五方信徒,还有一些普通的吏员,亦或是士族子弟都来看热闹,使得长安城内外车马相连,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幸好长安如今没有城墙限制,地方足够大,道路足够多,这边拥堵了也可以走那边,不会像是某个小城卡在某个出口形成瓶颈出现踩踏事件……
五方上帝道场里面的大小道士,在左慈的指挥安排和巡检兵卒的协助之下,一步步的按照流程走,倒也颇为顺利。
等到德格朗齐骑着马,怀里抱着一只羊羔,在一队持旗兵卒的护卫之下,到了大街上的时候,便是引来了阵阵的欢呼。
羔羊的特性是群而不党,且能以领头羊为首领,亦步亦趋,作为这一次的取经大典的引礼,最为恰当不过了。
在中央大道的两侧,有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兵卒持长枪斧钺旌旗等礼器矗立,在这些兵卒身后,则是金鼓乐器。当队列行进之时,这些金鼓铿锵而鸣,鼓声阵阵,便是越发的烘托出了热烈的气氛。
在斐蓁带着妹妹在高台上观礼的时候,在长安城中也同样有不少人也在观礼。
『这是取经大典么?怎么感觉就像是外邦进献一样啊?』
『慎言!慎言啊!』
『慎言什么啊!这么一搞,山东之处还不是要闹翻天了?还需要慎言么?这名义上是取经之人,可是如此声势……这骠骑当下已经是引得山东不满,据说天子也……』
『这你就不懂了……如今骠骑这青龙寺,明显走的就是不一样的路子……这路岂能是那么好走的?你就没听闻连这五方道场之内……还有参律院内也是风云迭起啊……这要是一旦错了一步,何止是骠骑自身,就连着骠骑周边上上下下……』
『这么说来,别看如今这风光无二,其实也是立于刀尖之上一般?还不如我等平头百姓,安心无忧……』
『呵呵……』
『诸位,诸位!这当下,看热闹就成了,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啊,要不然这群……咳咳,这大伙恐怕是聚不成了……』
『嗨!我倒是不这样看!你们想想,这山东不满骠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骠骑之利害,天下皆知!所以即便是当下如此,他们又能怎样?更何况这是取经,像是外邦,但又不是外邦觐见!更何况,话说回来,就算是骠骑不行此典礼,难不成山东之辈就不惧怕了?不忌惮了?』
『这么说来,倒也是这个道理……』
『这些年看看山东,再看看关中,这大汉天下,有谁在做事,又有谁把事情做好了,不是很明显么?天下如何,我们当然关心,但是更重要的还是我们自己家人吃饭穿衣!关中若是在骠骑之下,能够日日夜夜如眼前一般的鼎盛,这还需要慎言什么?惧怕何处?』
『哎呀,兄台所言甚是啊!越是强大,就越不怕什么流言蜚语,越是内心脆弱害怕,才担忧民众会说一些什么……』
『等等,这就有些过了啊,过了啊!还是看着当下吧……小弟倒是觉得,这取经大典和青龙寺的正经正解,倒是相映成趣啊!看看,真经,正经,岂不是异曲同工之妙?』
『哎呀,说到此事……真是一言难尽!青龙寺正经正解,其实真是不错,只不过……哎!只是不过我等世代研习今文,好不容易说是小有所得,如今却……就像是亭亭华盖一日而伐之,传承断而欲行新续,这难处……真是……』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吾等祖辈学习今文经书,如今我等再学这古文,正经正解,虽说确实有些难处,但是如果能更进一步,兼学并进,又有何妨?若是一味懒惰,固守拙见而不思改之,才是无再续华盖之愿也!』
『欸!这位兄台说得有道理啊!』
『是是……』
『大汉当中兴,经文亦当如此!如果我们再墨守成规,抱残守缺,世代相传的经学迟早都要毁在我们手上。没看这雪区之人都到我们这里取经来了么?若是再不警醒,或许某日这真经尽数落于外藩,倒是国内尽无了!』
『不至于,不至于……』
虽然看着同一个画面,面对着同一个事情,身处于同一个街道,但是每个人依旧有每个人的想法,各不相同。
斐蓁站在高台上,手中牵着妹妹,目光也跟着取经人德格朗齐缓缓的从街道的这一头走向了那一头,也看着街道两边的人或是兴奋雀跃,或是交头接耳,或是喜笑颜开,或是神色不虞,就像是在他眼底展开了一张硕大的画卷,人生百态皆在其中。
『这就是「礼」啊……』
斐蓁喃喃的说道。
他有一点点明白了,当然也确实只有一点点,要他说出来他究竟是明白了什么,他或许还需要继续的沉淀和积累,学习和思索,但是至少在这一刻,他在他父亲和母亲的引导之下,他发现自己已经是不再简单纯粹的沉浸在眼前的热闹里面,而是渐渐的从外行人开始,摸索到了那一块潜藏着的门坎……
……(*≧u≦)……
有人认为某件事,某个人会很可怕,但是也同样有人会觉得同样的事,同样的人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自我的思考能力,无疑是人类一个非常重要的能力。
如果说将自己的思考能力放弃了,完全听信于他人之言,那么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就变成了他人的物品?他人往里面装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或是干脆扔了的之后,等想要再找回来的时候,自己的脑子还是干净的,还是原来的形状?
就像是后世组装的手机,零配件都换了一遍之后,还是原来的那个手机么?
如果知道被换了零配件,当然觉得已经不是原来的手机了,但是如果不知道,没发现呢?日常使用的时候性能什么的完全一样,还有人会觉得和原来手机已经是不同了么?
如果换掉的东西不是实物的零配件,而是脑袋里面无形的思想呢?
西域的胡人很多。
其实在华夏之中,也有很多的胡人,但是这些胡人和华夏人外观看起来差别不大,比如羌人和匈奴人,甚至一部分鲜卑人,只要脱下皮袍,束发为冠,只要站在那边不说话,不动,多半谁也看不出和汉人有什么区别。
但是在西域之中,不仅外观看起来像是汉人的胡人,也有比如人、月支,以及另外一部分鲜卑种,外表便是大大有异于汉人。一是鼻高,二是目深,三是瞳异,四是发色,五是肤色,都有很大的差异,有一些看起来很是白皙,但是多在野外工作生活的话,则是会变得很红……
人种不同,思维模式也不尽一样。
这句话多少有些片面,但是另外一句话就相对来说好理解一点了,『华夏之则华夏,蛮夷之则蛮夷』。
虽然说在人文科学的早期,华夏人并不懂得一些什么类似于生物进化,自然演变,文化积累的事情,但是这些并不妨碍华夏的这些圣贤之人提出了一个即便是到了后世,依旧是富含哲理的通用性的话语。
在进化的过程当中,一切生命都是以生存为目的的,不断的适应,然后更好的发展和生存。
部落如此,汉人也是如此。
西域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混乱的,胡人和汉人相互碰撞,不断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的粉碎机,在这个粉碎机里面,虽然说依旧能看出一些原本的形状,但是不可避免的也有被对方影响的可能。
因为佛教在西域里面逐渐的扩展,因此也吸引了更多的佛教修行者前来西域,同时这些佛教修行者的到来,也使得西域佛风日盛。
这些僧侣,有的来自于身毒,有的来自于安息,对于这些信奉着佛陀的僧侣来说,长途跋涉翻越丛山峻岭,似乎也是他们自身所追求的一种修行的方式。
其实西域的佛风,要多亏了龟兹。
有人传闻说龟兹是什么阿育王的某个王子所建,所以龟兹信奉和推崇佛教,但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如此。龟兹起源比阿育王要更早,是在青铜器早期,也就是夏商时期,这些从高加索地区而来的欧罗巴人成为了最早的龟兹人。
所以只能说龟兹后来推崇佛教只是一种当时龟兹王族的一种选择,并不能说就和阿育王有什么血脉联系,当然,因为阿育王当时控制的地方很大,然后因为崇拜强者而引进了佛教也未曾可知。
原本跟在贵霜屁股后面的龟兹,再被李儒吕布联手一阵胖揍,顿时是老实了下来,尤其是在贵霜被扫除出了西域版图之后,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了吕布。
后来龟兹听闻说西域大都护吕布开始信奉佛教了,顿时欢喜异常,表示这个我有啊,我熟啊!立刻从龟兹国内找到了之前从身毒而来的高僧,一个叫做什么密多罗的,送到了西海之处,向吕布表示顺服。
吕布这一段时间也是正在研究佛法,听闻说是高僧前来,便是也很高兴,亲自去迎到了城中,设宴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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